[架空歷史] 大明升職記 作者:紫釵恨 (已完成)

 
pe789 2017-10-23 12:54:42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172 334025
pe789 發表於 2018-7-28 09:21
第1030章 林雅蘭的賭博

    徐子塵方方面面的生意都進行很順利,大家既然知道他與徐巧芷之間的關係,所以他的生意都是太太平平而且利潤十分可觀,直到林雅蘭來找到自己並提出了自己的要求,他這個夏天才第一次被驚嚇到了:“你要組建一支兵馬?”

    他跟林雅蘭見過不止幾面,知道這位林雅蘭是曾建輝的義女,跟自己的姐姐是真正的患難之交,所以連帶著他這個弟弟也與林雅蘭之間常有往來,但是他從來沒想到過林雅蘭居然會有這樣麼大的野心。

    她在胡說什麼?他要組建一隻兵馬!

    徐子塵確認林雅蘭說的是“兵馬”,而不是其他詞,雖然他知道林雅蘭實際是說要組建一支民間的護衛武力,但是一支民間武力哪有那麼容易就組建起來,不但要金山銀山供著,而且還要冒著極大的政治風險。

    徐子塵擔心就是這所謂的政治風險,這才是真正致命的問題。

    別人看徐子塵現在是花團錦蔟,但是徐子塵自己知道自己家裏到底是怎麼一個情況,如果他犯點錯犯點罪甚至把事情徹底搞砸了都沒有什麼大問題,那麼掌握武裝力量就是他避之不及的問題。

    這可是有外戚幹政的嫌疑啊!他知道什麼事該幹,什麼事又不該幹。

    一想到這一點,徐子塵就一心想回絕掉林雅蘭,只是林雅蘭的下一句話讓徐子蘭心神不由一震:“子塵就這麼放心你姐姐與易容?你可要知道,現在柳飛可是牢牢掌握著整支河防總隊!”

    一說到柳飛,徐子塵就一下變得格外敏感起來,他幾乎是咆哮著問道:“林雅蘭,你想幹什麼?”

    雖然林雅蘭這或許是誅心之論,但確確實實傷及了徐子塵內心最深處最敏感的地方。

    有些人天生就是用來跟你比較的,而且他不但被人跟你進行比較,而且永遠一直跟你有著有你就無我的競爭關係,柳飛與徐子塵就是這麼一個最好的例子。

    從現在的妻子到手上的這番事業,都是徐子塵費盡千辛萬苦才從柳飛手上爭過來,徐子塵不爭這一切就只能屬於柳飛,但是徐子塵不害怕個人得失,他最害怕就是自己的姐姐與外甥女會因為柳飛的關係而受到巨大的傷害。

    雖然他始終回避這個事實與可能,但是現在林雅蘭卻是赤祼祼地把這一切都挑明瞭,她甚至毫不客氣地問道:“徐子塵你手上除了有幾個臭錢,有幾個捧場的朋友,但是巧芷與易容真正需要你的時候,你能幹什麼?”

    徐子塵覺得這絕對就是誅心之論,但是林雅蘭所說的這幾句話卻傷到了他內心的最深處,他覺得自己想要一拳就把林雅蘭這個女人打倒在地,但是又想聽一聽林雅蘭接下去想說些什麼。

    他看著林雅蘭,林雅蘭的眼神是如此清澈、堅定卻又有著幾分瘋狂,讓徐子塵總是看不透她到底想幹什麼,他只能問道:“林雅蘭,你到底想幹什麼?”

    林雅蘭的嘴角帶著一絲神秘的微笑:“我想掌握一支兵馬,但是想來想去,都覺得應當請子塵您出面比較合適!”

    她沒說更多的細節,但是徐子塵卻明白林雅蘭話裏的意思,這支武力固然是掌握在林雅蘭的手裏,但是也會掌握在徐子塵的手裏,如果在發生不堪設想的劇變,到時候必然可以為徐氏所用。

    徐子塵搖了搖頭,把某些可怕至極的想法驅逐出自己的腦海,他只是按照慣性問下去:“現在做護衛公行或護衛隊可不容易啊,競爭太大了,你想要多少人馬?”

    海北軍歷史上就有“護衛隊”的非正規武力,承擔著很多極其重要的安保使命,特別是海北鎮控制範圍之外的地域更是擔負一切作戰與非作戰任務,而現在形形色色的“護衛公行”與“護衛隊”也是海北鎮內部唯一合法註冊合法存在的民間武力。

    經過註冊的護衛隊甚至攜帶各式火槍,只是最近一年多時間各個護衛公行、鏢局之間的競爭突然變得激烈起來。

    原因自然是海北軍的休養生息政策,不但數以千計的退役人員湧入了護衛隊體系,而且有些海北軍的建制武力都借這個機會進來搶食,讓大家都覺得這個行當賺錢變得困難起來,如果做不好甚至有可能嚴重虧本。

    現在強行進入這個競爭充分的市場,從經濟上來說是一個失敗的選擇,因此徐子塵總希望林雅蘭的胃口能小一點,而林雅蘭繼續帶著微笑說道:“我希望能組建一家兩百名護衛隊員的公行,如果……”

    “兩百人嗎?”徐子塵稍稍有些猶豫:“規模有點大!”

    對於護衛公行來說,兩百人的規模已經很大了,按海北軍的非正規軍體系就是一個步兵營的規模,下面至少會轄三個或者四個護衛中隊,這麼一支人馬往往關鍵時刻能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但是徐子塵嘴上雖然說規模嫌大,但是也知道沒有兩百人根本沒辦法跟河防總隊對抗。

    只是林雅蘭卻是直接打斷了徐子塵的發言與思考,她笑得越發神秘而堅定:“我的意思是這家護衛公行有著兩百名老兵做為基幹,只需要一聲令下就能在第一時間動員起至少八百人馬!”

    徐子塵聽到這句話,整個人都站了起來,他覺得林雅蘭所說這句話簡直不可思議。

    動員出八百人是什麼概念啊!

    差不多一個非正規軍的步兵團或是總隊建制,事實上即使是海北官方的護衛總隊也不過一千余名護衛隊員而已,而且分散在各個方向承擔無數任務,一個方向頂多能出動兩到三個護衛中隊而已。

    他不由脫口而出:“林雅蘭,你瘋了嗎?為了對付一個衡王世子,有必要動用這麼誇張的手筆嗎?”

    他大致知道是怎麼一回事,衡王世子與林雅蘭的事情鬧得整個山東都傳遍了,不知道誰把曾建輝的那句話傳得到處都是,結果就是誰都知道衡王府已經淪落到快要一文不值的地步。

    在這種情況下,衡王府與林家之間不但沒做成親家,反而變成了真正的冤家,連林雅蘭都差點被衡王府弄死。

    只是誰都沒想到林雅蘭這女人瘋起來居然有這樣誇張的手筆,徐子塵一想到這件事就打了退堂鼓:“林家妹子,您還是另請高明吧!”

    “不必了!”

    只是林雅蘭卻是步步緊逼:“咱們海北鎮敢擁有這麼一家護衛公行的也只有您徐少了,也就是除了徐少您之外,誰也幫不上我這個忙!”

    這是大實話,別人擁有這等規模的武力與武備肯定會被偵緝隊第一時間盯上,也只有徐子塵與柳鵬之間關係特殊,可以說是真正的自家人,而且柳鵬對柳易容一向是寵得很不象話,所以徐子塵出面或許有把憑照辦下來的可能。

    只是聽到林雅蘭這麼逼宮,現在徐子塵只能很無奈地說道:“林雅蘭,我姐跟你是真正的生死之關,而且曾社長當初也幫我大忙,但這是你們林家的事情,何必拖我們下水!”

    如果在剛才徐子塵還抱有什麼僥倖想法的話,那麼現在他覺得自己能離林雅蘭多遠就有多遠,千萬別在這件事上慘合太深,只是下一刻林雅蘭卻是擊中他心底的軟肋:“難道你真不為巧芷與柳易容考慮一下,或者說……你覺得可以凡事聽天與命,可以坐視海北鎮成敗!”

    這是徐子塵心中真正的軟肋,是他最牽掛的親人,為了這兩個至親的親人他甚至可以放棄一切,寧可放棄現在這一切重新成為那個鄉間窮書生,因此林雅蘭這麼說的時候,徐子塵整個人都失去了力量。

    他是個頂天立地的漢子,現在卻癱在椅子幾乎站不起來,他的內心是如此柔弱而細膩,因此徐子塵好一會才緩過氣來:“林雅蘭……你給我說清楚,你到底是想幹什麼!”

    林雅蘭當即說道:“現在組建一家護衛公行是最合適的時候,等咱們搭好架子就可以趕上海北用兵之時,這肯定比坐視海北軍前面奮勇廝殺自己卻不能出力強上十倍百倍,你是想著自己決定自己與你姐姐還有易容的命運,還是想聽之任之!”

    聽到林雅蘭這麼說,徐子塵終於明白過來,林雅蘭比他想像的還要可怕一些,他以為林雅蘭只是準備向衡王府復仇而已,但是沒想到林雅蘭組建護衛公行的真正目的居然準備介入接下去這一場真正的國運大戰。

    林雅蘭這是把一切賭了進去!

    他還是第一次真正認識眼前這個看起來十分熟悉的女人,他不由跟林雅蘭探討起真正的細節:“我姐夫可是親口說了這件事要放一放,現在組建護衛公行不合適吧……”

    徐子塵可以說是比較清楚海北軍內幕的人士之一,他不但知道柳鵬主張把這件事放主入,知道丁子杭手下的幾部書刑都登出了一些老成派的文章。
pe789 發表於 2018-7-30 08:42
第1031章 那一刻的火光

    雖然這些文章不長,而且還是選擇性進行發表,屬於“小罵幫大忙”的性質,但是這個信號卻非常明確,就是希望給現在海北鎮的極度狂熱情緒暫時澆盆冷水,讓大家先冷靜一下,然後再用更穩妥的軒法。

    而且事情的發展也如同柳鵬預測的那樣,信王,或者說剛剛登基不到一年的崇禎皇帝或許是有一點中興之主的氣象,但是陝西的民變卻是越鬧越大,已經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

    嚴格來說現在起事的可不僅僅是民變,陝西邊軍的兵變也是一拔接著一拔,甚至連薊鎮邊軍都有兵變的跡象甚至已經起兵,大明已經是一隻真正的病老虎,正如柳鵬所說的“時間在我們這邊”,大家反而害怕這只病老虎萬一玩命或許拖一兩個對手一起下水。

    正是因為大明朝廷面臨的情況越來越惡化,所以大家都覺得完全可以徐而圖之,雖然遲早要用兵東南替海北鎮打出一個新場面,但真是不必急於一時,甚至連徐子塵都接受了這樣的想法、

    因此現在徐子塵真心覺得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海北用兵雖然是這幾年的時間,但是現在就準備是不是太早了,至少我沒聽到什麼具體的風聲!”

    徐子塵覺得既然自己沒聽到什麼起事的消息,那麼除非朝廷自尋死路,否則距離海北軍起事至少也應當有一年半載才對,現在如果搞一家護衛公行,那麼很有可能在這一年半載之內這數以百計的護衛隊員完全接不到業務,公行處於空轉狀況,到時候虧空的銀錢絕對是海載鬥量。

    只是那邊林雅蘭卻打消他的僥倖念頭:“子塵,你以為海北還有你姐姐與姐夫的這些大敵會安安穩穩地等著滅亡,他們是不會坐以待斃的!”

    說到這,林雅蘭看得比徐子塵更清醒一些:“柳少的休養生息策略可以說是英明至極,如果說幾個月前咱們海北對這一點還有異議的話,現在恐怕沒人抱有異議吧!”

    “大家都覺得我大海北與民休息一日,國力更能增長一分,只要有兩三年的緩衝時間,咱們海北就能無敵於天下,但是既然我們能看得到,我們的敵人也看得到!所以戰事的爆發肯定是在我們根本想不到的時候爆發。”

    林雅蘭這話徐子塵還聽得見進去,他只是有些疑問而已:“大致是這麼一回事,但問題是我們海北軍堪稱無敵於天下,多一家護衛公行少一家護衛公行沒有多少意義吧?”

    林雅蘭卻是立即教導起徐子塵:“沒錯,海北軍是天下第一等精銳,別說是營兵與衛所軍,就是最精銳的家丁甚至建奴的白甲兵都不是我們海北精銳的對手,但是現在海北軍有一個近於致命的缺陷!”

    “什麼缺陷?”

    徐子塵的興趣一下子就來了,他還真不到海北軍會有什麼致命缺陷,在他的心底海北軍已經是近于完美的強大軍隊,幾乎找不到什麼缺點,即使能找到個別缺點,那也會被海北軍的整體強大所抹殺。

    只是林雅蘭卻是自信地伸了一個大懶腰,然後告訴徐子塵:“據我所知,現在海北軍的佈局是遼東強而山東弱。”

    “嗯!”

    徐子塵知道這是誰都知道的常識:“建奴是中國之大敵,故而海北精兵猛將皆在金複,齊魯之間則多老成持重將兵!”

    林雅蘭繼續說道她打聽到的細節:“據我所知,遼東精兵兩萬余人,山東精銳一萬有奇,現下海北軍總兵力四萬有奇!”

    雖然海北軍的總兵力並不是徐子塵能打聽的內容,但是徐子塵畢竟能在無意中聽到一些至關重要的資訊,因此他覺得林雅蘭說得大致沒錯:“這是精兵之數,海北全軍之數實不止此數!而且朝鮮、琉球、蒙古尚有精銳數千人。”

    他說的“精兵”實際就是海北軍的正規軍,而海北軍在正規軍之外還有數以萬計的非規軍,雖然這些非正規軍戰力兵力有限,但仍然是海北軍武力構成的重要部分,天啟二年海北軍西征兗州,大半兵力就是各地的地方武力,在海北軍精銳的支撐之下西征軍大獲全勝。

    只是聽到徐子塵說起這件故事,林雅蘭卻說得很刻薄:“難道子塵以為大明的營兵、家丁還有建奴的白甲兵水準跟蓮妖差不多?”

    林雅蘭這話說得有點刻薄,但是徐子塵也不得不承認海北軍這些輔助部隊中真正能戰堪戰的主力極其有限,天啟二年那些西征東昌、兗州的地方武力只要特別能打現在都升級成了海北軍的正規武力。

    而這些非正規軍維持地方治安甚至守備城池堡寨自然不成問題,讓他們野戰攻堅卻絕對是在為難他們,最近他幫著柳易容跟軍方打交道,有一次在酒桌上江縱雲就無意中說了一句“遼東三千,山東五千”,就是說海北軍這些輔助部隊中真正既能打硬伏又忠誠可靠的部隊差不多只有八千人而已。

    其餘部隊都不甚靠譜,甚至還有戰鬥力尚可但政治上極不可靠的個別部隊,也就是因為這一點,所以海北軍這次裁軍就是朝著那些最不可靠而且戰力堪憂的部隊入手,一口氣裁掉了三千多名老弱病殘,占了這次裁軍的大頭。

    但是光是裁減老弱病殘並不能解決海北軍目前面臨的兵力問題,反而讓兵力變得越發嚴重,因此徐子塵一下子就對林雅蘭的提議變得非常有興趣起來:“所以雅蘭是準備組建這支千人左右的護衛公行?”

    “對!”

    看到徐子塵對自己的方案很有興趣,林雅蘭就知道這件事絕對有戲了,他當即說道:“現在我們如果把護衛公行建起來的話,有很大的機會,以現在海北軍的戰力,這次南下最大的問題就不是攻城破軍,而是怎麼把已經佔領的地區鞏固下來,我估計到時候柳少不管是南下還是北進,除了守備之軍外,最多只能動用兩萬五千兵力而已。”

    兩萬五千精兵?徐子塵覺得這個數字好象似乎有點少,他當即提出了疑問:“只有兩萬五千人嗎?您可是說咱們海北軍光是精兵就有四萬餘人,更不要至少還有兩三萬輔兵?”

    但是林雅蘭秀不客氣地說道:“子塵,你真以為皇太極與我們的敵人是死人嗎?這個時候還會繼續按兵不動嗎?還有,咱們海北既然用兵,肯定會分兵攻略全魯並分兵駐守,到時主力大軍能有兩萬五千人已經是不錯了的結局。”

    徐子塵這才明白過來林雅蘭會什麼選擇與自己合作建立這麼一所超大型護衛公行,正如林雅蘭所說的那樣,雖然海北軍會選擇最有利的時候興兵,但是很多時候什麼時候開戰並不是由海北軍來選擇,戰爭很有可能突然爆發。

    在戰爭突然爆發的情況,海北軍兵力不足必然顯露無遺,一方面必須在遼東駐留大兵,以防後金軍的突然襲擊,另一方面卻分兵攻佔全山東那些還沒有落入海北軍之手的府縣,另一方面又要分兵駐守山東各大要衝,何況這些非正規部隊多數並不具備跨大區域野戰的能力。

    在這種多處分兵的情況下,海北軍不管是北進還是南征或是西征,能抽調出來發動戰略攻勢的兵力能有兩萬五千人已經是極限了。

    事實在海北軍經略朝鮮之後,這種兵力不足的情況還不夠嚴重,但是現在海北軍在休養生息的同時,卻必須在朝鮮方面維持霍虯的黑旗旅,而在蒙古與琉球的派遣兵力加起來差不多達到一個小型步兵旅,以致海北軍的機動兵力變得捉襟見肘起來。

    而這個時候,徐子塵如果能拿出一支千人規模的機動兵力,即使不是不世之功,也能吃用一輩子,因此徐子塵覺得林雅蘭的說法大致不錯,至少沒有什麼明顯的問題。

    而林雅蘭繼續說道:“當然在戰事突發的事情下,只要等上一兩個月時間,就是什麼問題都沒有,柳少至少能動員起來兩萬甚至兩萬新軍,但是現在差得就是這一兩個月時間,誰能抓住這個機會就會一飛沖天。”

    徐子塵已經明白過來了,這確實是一個很好的機遇,至少林雅蘭所說的一切能打動他,只是現在還有一個問題,他當即問道:“那為什麼要在這個時候組建一家超大型護衛公行!”

    “因為一定要有備無患,等到臨時再做準備就遲了,不管虧上多少,幾個月時間我們絕對虧得起!或者說子塵你虧不起?”

    林雅蘭的激戰法取得了很好的效果,徐子塵當即一拍桌子怒道:“我就是虧不起,也得為姐姐與易容考慮才行,不過雅蘭小姐真得覺得距離咱們海北起兵的時候已經不太遠了?”

    徐子塵還真不怕虧錢,哪怕虧了再多錢財,事後徐巧芷與柳易容總會找機會幫他找補回來,現在徐子塵關心的卻是海北軍的起兵時間。

    林雅蘭當即告訴徐子塵:“要早點著手準備,距離那一天絕對不會太遙遠!”

    徐子塵不是特別相信:“為什麼這麼確定?”

    林雅蘭不由悠悠一歎:“因為我與你姐姐一樣,都是從十八層地獄殺回來的!”

    她的眼裏沒有淚水,只有那川流不息的光陰都讓她永遠都無法遺忘的火光。

    那一刻的火光好美。
pe789 發表於 2018-7-30 08:57
第1032章 真正的女王

    徐子塵知道辦一家大型護衛公行這件事很難,但是他真正去辦這件事的時候,才知道這件事的難度遠遠想過他的想像。

    如果說他想像中的難度是渡過小溪小河的話,開辦大型護衛公行的實際難度就是游走大江大海,如果他不是有徐巧芷與柳易容這重身份,現在甚至連門都進不去。

    以他的地位,辦一家十名人甚至是百八十人的護衛公行實際並沒有多大問題,畢竟徐子塵自己的生意做得很大,又是真正的有錢人,雇傭幾十名保鏢並順便對外開展服務是一件很容易理解的事情。

    但問題是現在徐子塵開辦的是一家超大型的護衛公行,而且所有配備都是參照海北軍正規軍的標準來進行配備,不但讓他的舉動變得極其惹眼,而且方方面面對於這件事都非常猶豫。

    至於原因,徐子塵最初沒明白過來,但是幾個相關的辦事員就第一時間把其中的利害得失跟他說清楚了。

    實在是他這家護衛公行的規模與武備有點誇張,畢竟現在海北鎮控制下的縣城,除了純粹維持治安用的巡檢、快班之外,真正的地方武力也就是一兩個警備中隊的規模,哪怕再怎麼緊要,也就是三個警備中隊的規模,加起來也不過百多號戰兵。

    而徐子塵的護衛公行一開張就準備雇傭兩百名退役老兵,以後還要不斷擴大規模,打下一個小縣城絕對不成問題,就是拿去攻克州府都很有希望。

    而徐子塵的身份既是一個利好,也讓這件事變得越發敏感起來,在這種情況下,大家只能向徐子塵暗示,希望他把護衛公行的規模與武備儘量壓一壓,不要搞得這麼誇張,百八十名普通護衛隊員能夠解決很多問題。

    但是對於徐子塵來說,這可不是他想要的結果,林雅蘭之所以找他來合辦這處護衛公行,就是希望儘量搞大,不然的話,沒有幾百人的兵力何以應變,而且還得考慮到真正倉促應變的時候能抓到一半甚至三分之一的兵力已經是非常完美的結局。

    只是這些困難也是客觀存在的,徐子塵不但親自出面,而且他還把自己與林雅蘭的關係都用盡,最後還是受到重重阻力,在無可奈何的情況下,他只能來向徐巧芷與柳易容求助。

    徐巧芷對於這件事倒是不置可否,雖然徐子塵很少開口求她,她覺得徐子塵的生意已經做得夠大了,護衛公行這錢賺得實在太辛苦。

    因此她告訴徐子塵:“子塵,這件事不必搞得那麼大,手上有個一兩百名護衛隊員也就夠了,現在好些人都跟我告狀,說你硬過去搶他們的飯碗……”

    不但海北鎮自身有一家超大型護衛公行,下面的各個州府甚至遼東的金州衛、複州衛也都有自己的護衛公行,加上很多大人物名下的護衛公行、護衛隊,在許多業務已經形成事實上的寡頭壟斷,沒想到徐子塵現在是猛龍過江,硬要進入這個市場要砸大家飯碗。

    而且凡是能幹這一行的,都是消息靈通之輩,他們第一時間知道徐子塵這處護衛公行的規模與配備,都被嚇了一大跳,徐子塵這處護衛公行至少有七八百護衛隊員,如果真辦起來,在海北公行之中即使排不了第二、第三,也是穩居前五的規模。

    加上徐子塵的路子夠野,這麼一條過江龍硬要進來攪混水,大家恐怕以後沒飯吃了。

    因此他們除了想盡辦法用盡一切小手段抵制徐子塵進來攪局之外,還找人向徐巧芷遞了話,大意不外乎就是大家都願意和平共處,甚至願意把一部分市場份額讓出來,但是能不能請令弟的胃口稍小一些,大家才好和氣生財。

    只是徐巧芷剛說這話,那邊柳易容已經開口說話了:“娘,別的事情可以讓舅舅讓一讓,但是這件事你怎麼能讓舅舅讓步,這不是跟當初舅媽的事情一樣嗎?”

    當初徐子塵娶媳婦的時候剛好遇到柳飛也想娶這個諸城臧家的嫡女,但是徐巧芷在這件事沒做任何退讓,反而幫徐子塵給柳鵬吹了幾句枕邊風,也正是有這樣的態度,徐子塵才能娶到今天這個媳婦,而能不能娶到這個媳婦,徐子塵完全就是兩回事。

    聽到柳易容支持自己,徐子塵不由松了一口氣,他已經覺得這件事至少是十拿九穩了,而那邊柳易容繼續說道:“舅舅,我覺得你早就應當辦一家護衛公行,即使沒有護衛公行,那也得有一支護衛隊才行,怎麼才動手!您看看你那些生意上的朋友,手上哪怕沒有百人也有百八十人保全自己!”

    只是這並不是兩回事,象曾建輝與宇文拔都他們都是在遼東經營屯墾,手上沒有一支強大的自衛武力根本不能在遼南自立,跟山東這邊的情況完全是兩回事,但是柳易容就是把這些情況混作一談繼續鼓勵徐子塵:“反正這件事情上舅舅辦得很對,娘你就別讓舅舅委屈了!”

    雖然柳易容只是家裏的閨女,但是現在一家人的軸心卻是柳易容,很多事情就是柳易容說了算,因此徐巧芷覺得這件事就這麼敲定了。

    只是那邊柳易容繼續說道:“舅舅,你只管去跑把憑照辦下來,我這邊已經幫你準備了十輛膠輪馬車,一個整連的燧發槍,只要你能跑下來,這些都是你的了!”

    十輛膠輪馬車?一個整連的燧發槍?

    徐子塵還真被自己的這個外甥女嚇到了,他知道柳易容神通廣大,但是從來沒想到柳易容居然神通廣大到這等地步。

    要知道現在海北軍的正規軍都是裝備普通的木輪、鐵輪馬車,即使算入以“測試”名義在海北軍服務的少量膠輪馬車,整個海北軍也不過是輛膠輪馬車而已。

    而燧發槍也同樣難得,雖然現在遼東戰事稍稍平定,裝備燧發槍的部隊越來越多,但即使是長風旅這樣的海北軍頭等精銳也沒有全員燧發槍化,也就是一個步兵團裝備一個營的燧發槍。

    而海北軍的普通部隊一個團才裝備一個連的燧發槍,柳易容能搞到一個整連的燧發槍,這太誇張了吧?

    畢竟好多海北軍的正規部隊都沒大量裝備燧發槍,只是徐子塵說出自己的疑惑之後,柳易容卻是笑了起來:“舅舅,你好歹也算是大富大貴過了,難道不知道什麼好東西都應當是大富大貴之家先行享用嗎?”

    柳易容這種說法很有些道理,但是徐子塵還是十分迷惑,他詢問起這批膠輪馬車與燧發槍的來歷。

    柳易容當即說道:“膠輪馬車是咱們學習院內部測試用的,現在能借給舅舅測試長途大規模運用的效果,而燧發槍則是研習院那邊的返修貨!”

    看到徐子塵還是不明白,她當即就把這批裝備的來歷說出來了。

    所謂“測試”用的膠輪馬車,實際是學習院產能之外用來交換的剩餘物資。

    現在學習院每個月能生產兩到三輛膠輪馬車,但是交給吳孟輝、吳玄水他們運營的膠輪馬車卻只有一到兩輛而已,多出來的少量膠輪馬車則是“研究”、“測試”的名義留在學習院內部,成為學習院的一個小金庫。

    柳易容可以說是學習院的女王,聽說徐子塵要開辦護衛公行,當即就決定從這批膠輪馬車中騰挪出十輛來交給徐子塵,至於那一個連隊的燧發槍,同樣是她用膠輪馬車從軍方與研習院與軍方交換回來的。

    雖然燧發槍是真正意義的神槍,但是在實際使用上還是有不少燧發槍返廠修理,而為了防止前線無槍可用的窺探情況,研習院在收到返修步槍的同時會發出新槍,然後再由修槍師傅慢慢來修理這些嚴重受損的燧發槍。

    而在這個過程中研習院與軍方共同掌握這批返修的燧發槍,只是軍方還沒考慮好分發給哪個部隊而已。

    燧發槍可是海北諸部最渴盼的資源,分發給哪個部隊都得罪一大批人,因為主持武器分配任務的幾位幹部覺得十分為難。

    而柳易容就用了五輛海北軍最急需的膠輪馬車把這批燧發槍換回來,形成了一個兩全其美的方案。

    負責談判的小幹部因為最難弄到的膠輪馬車還受到了海北軍內部的一致好評,畢竟這五輛膠輪馬車雖然只是打著“測試”名義,但卻代表海北軍已經能在學習院打開了缺口。

    只是聽到柳易容這麼說,徐子塵卻明白過來了:“這十輛膠輪大車與一個連的燧發槍得姐夫批准了才能落到我手裏吧?”

    柳易容笑得很甜:“是啊,只要你爹肯點頭,咱們海北鎮還有辦不成的事情嗎?”

    可事情真正的難點就在這上面,這批裝備一定要柳鵬點頭才行,不然的話,護衛公行根本就辦不起來,一想到這一點,徐巧芷卻是抓住柳易容的手柔聲說道:“易容,你幫舅舅把這件事給辦了。”

    她的聲音不容質疑。
pe789 發表於 2018-7-30 08:58
第1033章 飛

    科爾沁斡耳朵並不在科爾沁草原上,實際也不是一個真正的斡耳朵,所以並不象其他斡耳朵那樣直接擁有海量的部族、人口甚至是軍隊,她只是山東與遼東的兩處私人海灘而已。

    為了能讓柳鵬點頭,所以柳易容不得得帶著自己的母親與舅舅一起來科爾沁斡耳朵的海灘上打攪柳鵬的又一次度假,這是一段很難啟齒的經歷,更難啟齒的是怎麼樣向柳鵬提出自己的要求。

    因此柳易容還是選擇了一個柳鵬心情看起來特別愉情況的瞬間,現在海灘上因為多了幾條蒙古來的美人魚在那裏戲水打球趕海,因為她們的關係柳鵬的心情似乎也變得特別愉悅起來。

    或許是蒙古人五行缺水的關係,這幾個科爾沁貴女就是特別喜歡到海邊來度假,甚至還買下這麼一塊現在幾乎是一文不值的海灘做為她們科爾沁斡耳朵的駐地。

    只是這既然是她們的私人海灘,這也是她們的專屬時光,不請自來的徐巧芷與柳易容就屬於不速之客,難免會受到了一點冷落,甚至連柳鵬也站在這幾位科爾沁貴女的這一邊,他跟海蘭珠還有她的妹妹都在水裏玩得很開心。

    是很開心……畢竟這對姐妹花太具有傳奇性了!

    笑聲連連,鶯聲燕語不斷,而柳易容也挑准了機會走了過去:“爹!兩位阿姨!”

    說起來這兩位科爾沁貴女的年齡也就是比柳易容大上三四歲而已,只是柳易容稱呼他們的時候卻是笑得極甜毫無波瀾,而海蘭珠帶著大玉兒也報以甜甜一笑,而柳鵬倒是松了一口氣:“易容,有什麼事嗎?”

    他知道柳易容與徐巧芷帶著徐子塵不請自來,肯定是有所圖謀,柳易容當即鼓足了勇氣說道:“是這樣的,舅舅最近想辦一家護衛公行,想點阿爹你點個頭!”

    柳鵬卻是笑了起來:“小小一家護衛公行還用我點頭嗎?你是想把那十輛膠輪大車外加一個整連的燧發槍交給你舅舅吧?”

    柳易容不由吃了一驚,她沒想到柳鵬居然知道得這麼清楚,她原本準備是事情敲定了再慢慢向柳鵬爭取。

    只不過既然已經被柳鵬看穿了柳易容也放開了,她當即問道:“嗯,舅舅開的這家護衛公行規模很大,至少有好幾百名甚至上千名護衛隊員,阿爹你同意這件事不?”

    柳鵬卻是笑了起來,他沒有直接回答柳易容的問題,而是摟緊身邊這兩位穿著特別清涼而且到處都是滋潤水珠的美少女,一邊摟著她們一邊繼續往海裏走一邊問道:“這件事你娘同意不同意?”

    “我娘?”柳易容就蒙了,她知道徐巧芷對於這件事可以說是不置可否,完全是被她與徐子塵鼓動起來的,但是柳鵬這麼說,她覺得這件事似乎有戲:“我娘當然同意了,我舅舅又不是什麼不知道分寸的人啊!”

    “美人恩重!”

    柳鵬笑了起來,他拍了拍身邊的海蘭珠與布大玉兒那挺翹動人的屁股說道:“你娘跟了我都十年了,我除了送她一座橡膠園以外,也沒有什麼表示,所以只要你娘來求我,這件事我就肯定能同意了!”

    “壞爹爹!”

    柳易容已經明白過來了,到時候徐巧芷肯定是要柳鵬吹枕風頭的,到時候柳鵬肯定會提出一堆羞死人的條件,甚至要讓她在這處海灘多留幾天。

    畢竟這可是科爾沁斡耳朵的主場,到時候多了一個徐巧芷肯定會發生許多不可為外人道的故事,她瞅了一眼柳鵬不由脫口而出:“別盡想著辦法欺負我娘,有本事就幫我生個弟弟妹妹出來!”

    “什麼弟弟妹妹的事情先不著急,告訴你舅舅,這件事趕緊準備,如果晚了就趕不上這一次千載難逢的機遇!”

    柳易容覺得自己的小算盤又一次被柳鵬看破了,但是她還是勇敢地說道:“那阿爹是同意這件事了?既然阿爹為了阿娘什麼事情都可以答應的話,那麼我還有一件事想求求爹爹……”

    從小到大,柳易容都是“懂事”、“乖巧”的形象出現在柳鵬的面前,所以這也是她第一次提出這麼過份甚至有些無禮的要求,但是她的眼神一下子變得堅毅起來,她已經下定決心,不管柳鵬怎麼說,她都一定要柳鵬答應自己的無禮請求。

    而柳鵬顯然也被她的眼神嚇了一大跳,自言自語地說道:“一家大型護衛公行外加十輛膠輪大車還有一個整連的燧發槍還不夠嗎?”

    他還沒說話,旁邊的海蘭珠已經開口說道:“那肯定不夠了,別人或許夠了,那可是您的閨女啊!”

    而大玉兒也是笑了起來:“不,是我們的閨女!”

    只是柳易容並沒有對她們倆的發言作出任何反應,她只是繼續凝視著柳鵬,而柳鵬也明白過來了,他詢問:“易容,你想要什麼?”

    柳鵬用十分鄭重的語氣說出自己請求:“我要科爾沁斡耳朵!”

    科爾沁斡耳朵?

    柳鵬一下子就鎖緊了眉頭,他再次詢問柳易容:“你說你要什麼?”

    柳易容再次回復柳鵬:“我說我想要科爾沁斡耳朵!”

    科爾沁斡耳朵並不是一個地理單位,或是行政上的某個建制單位,雖然現在柳鵬的後宮之中有科爾沁斡耳朵這麼一個詞,但這是折婉兒她們自己根據“察哈爾斡耳朵”以及完顏阿巴亥的“平壤斡耳朵”照樣泡制出來的一個新詞而已。

    但是又不能說這個“科爾沁斡耳朵”事實上並不存在,除了她們在山東與遼東購買的兩處海灘之外,來自科爾沁草原的諸位貴女事實上組成了在柳鵬後宮極有影響力的團體,而且對外的影響力並不局限於科爾沁草原。

    雖然不象察哈爾斡耳朵與平壤斡耳朵隨時可以動員起上萬官兵,甚至掌握著千里之地,但是只要諸位科爾沁貴女團結一心,也能動員起數以百計的武力,除此之外還有數量相當驚人的財產、莊園與產業。

    因此柳鵬始終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只到柳易容再次重申自己的請求,他才終於明白過來了,自己的女兒已經長大了。

    因此他的神情變得有些古怪起來:“你真想要科爾沁斡耳朵?”

    “是的,我真的想要科爾沁斡耳朵!”柳易容重申了自己的要求:“有了科爾沁斡耳朵,我才能辦到許多以前根本辦不到的事情!”

    柳鵬看著現在的柳易容覺得這個女生有些陌生,他並不是理會海蘭珠與大玉兒姐妹吱吱喳喳的議論聲,好久才問道:“給我一個足夠的道理!”

    他既是寬厚的父親,也知道柳易容提出的要求並不象表面這麼簡單,而那邊柳易容就變得笑顏綻放:“那請阿爹把科爾沁斡耳朵借給我一天,一天以後,阿爹就得能到一個完美的答案。”

    “一天嗎?”

    柳鵬明白了柳易容話裏的意思,柳易容借的並不是這處海灘,而是從科爾沁遠嫁龍口的諸位貴女與她們手上的資源,他眼上的神色有些猶豫,甚至有些自嘲地說道:“易容,別的東西都可以借,但是老婆和車是不能借給別人!”

    柳易容明白柳鵬話裏的意思,她笑著說道:“阿爹,我知道老婆與車都不能借給別人,但是我只是想讓幾位阿姨幫我一天的忙,我絕對會給阿爹一個意料之外的驚喜!”

    說到這,柳易容朝柳鵬眨了眨眼:“阿爹,今天夜裏你可以多陪陪我娘!”

    聽到柳易容這麼說,柳鵬松了一口氣:“什麼樣的驚喜,是象膠輪馬車那樣的驚喜嗎?”

    柳易容卻並沒說明她會給柳鵬什麼樣的驚喜,只是含糊其辭地說道:“阿爹見了就知道了!”

    “行!”柳鵬苦笑了一聲:“我得交代折婉兒她們一聲!”

    雖然折婉兒、折婉雪、金玉兒與她身邊的海蘭珠、大玉兒都是她後宮的美人兒,但是這並不代表柳鵬就能毫無顧忌地向她們發號施令,反而想得把她們哄開心才行。

    特別是柳易容的身份特別敏感,因此柳鵬是花費了好大心思才把她們安撫好,然後才把拉著徐巧芷的手說道:“女兒大了,終於是飛上天去……”

    徐巧芷聽到這話時有點不好意思起來,她是最標準不過的賢妻良母,遇到這樣的場合總覺得不好意思起來:“要不要我把婉兒她們都叫回來?大家在海灘上一起吃個烤全羊?”

    她對於科尓沁斡耳朵的烤全羊印象很深,而且覺得現在這可是科爾沁斡耳朵的主場,自己也應當客隨主便才對,怎麼能讓柳易容把幾位科爾沁都叫走,卻讓自己留下來單獨陪伴柳鵬。

    這對於徐巧芷來說,也是一份非常特殊的經歷,只是柳鵬卻是牽著徐巧芷的手說道:“這是女兒的事情,我們就不必干涉太多,我倒是想看看,咱們的閨女到底是拿出了什麼樣的禮物交給我……”

    徐巧芷還想說些什麼,柳鵬卻是突然笑了起來:“當然,今天夜裏還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

    “那就是給易容添個弟弟妹妹!”

    徐巧芷的臉上已經是不勝嬌豔。
pe789 發表於 2018-7-30 09:00
第1034章 千秋萬代

    徐巧芷幾乎是偎在柳鵬懷裏被他抱著走上了海灘。

    這並不是向折婉兒她們示威,也不是秀恩愛,只是確實她腿軟得快走不動路了。

    或許是因為柳鵬是天命之人的緣故,他的體力總是超乎常人。

    昨天卻是她一個人與柳鵬呆在一起,而且柳鵬一心想給柳易容添個弟弟妹妹,結果就是徐巧芷都不知道自己做了多少次。

    偏偏早上一醒來柳鵬再次疼愛了她兩回不說,洗澡的時候還要來個恩恩愛愛,這讓徐巧芷只能是兩腿發軟偎在柳鵬懷裏,只想在床上呆一整晚。

    只是看到自己閨女的時候,徐巧芷不但一下子有了力氣,甚至還朝著:“姐妹們,看看我家閨女到底搞出了什麼!”

    對於折婉兒與折婉雪、金玉兒她們這些科爾沁斡耳朵的成員來說,她們卻是一百個不樂意柳易容的安排,她們可不願意被柳容易“借走”。

    要知道她們可是以主母的身份嫁到龍口來,一心想著即使不能子憑母貴成為皇后娘娘怎麼也是一位塞北皇后才行,而且柳易容說得很明確,那就是借用整個“科爾沁斡耳朵”,是把整個斡耳朵的所有一切都吞併掉。

    在這種情況下,她們能樂意才怪了,只是昨天夜裏柳易容的神秘表現卻讓她們琢磨不透,雖然她們並不覺得僅僅依靠這麼一點簡單的小玩意,柳易容就能打動她們的丈夫,但是她們又實在摸不准,所以她只能勉強伸出手來笑著說道:“巧芷姐,恭喜你生了一個好女兒!”

    “是啊,易容很能幹!”

    “我如果有這麼一個閨女就放心了!”

    現在的海灘很美,柳鵬一眼就看到了柳易容和諸位科爾沁貴女聯手搭建的那處大型沙堡,只是這處沙堡雖然有些精美,而且是參照西式棱堡的造形搭建的,但是還不足以打動柳鵬,他當即問道:“易容?你想讓我大吃一驚的東西在哪里?”

    “阿爹,你往前走就能看到了!”

    柳鵬將信將疑,但他還是按照柳易容的吩咐向前走了幾步,很快他變得詫異起來,即使是徐巧芷跟他相處了十來年,也沒看到柳鵬會有如此震驚莫名的神情。

    他到底是看到了什麼?而科爾沁的諸位貴女更是莫名奇妙,昨天她們好不容易才搭建了這處沙堡,但是這處沙堡雖然很大很宏偉,而且這種建築形式他們從來沒見過,但是根本不足以讓柳鵬如此震驚,更不要說現在吸引柳鵬注意力只是一段簡單的文字而已。

    而對於柳鵬來說,這段文字的意義卻是非同凡想,可以說是人類高度智慧的結晶,是代表著無限的可能與可能的無限,他背後的能量甚至可以毀掉整個地球。

    柳易容在沙堡前面寫了一個簡捷而美到極限的公式,這個公式就是e=mc2。

    沒錯,e=mc2!

    這個公式是如此美麗而簡捷,卻蘊藏著無比神奇的力量,當品質與能量相互轉換之間,將會爆發毀天滅地的能量,但這行文字的出現卻是如此不可思議。

    這也確認柳鵬這幾年埋在心底的那個疑問,他重新把目光轉向了自己的女兒:“這就是你想給我的驚喜禮物嗎?我很感動,但是我得說明一下,除非你在這沙堡的後面藏了一個核反應爐,不然我是不可能把我的科爾沁斡耳朵交給你!”

    質能轉換公式是如此神奇,但是在十七世紀的中國這就是最標準不過的屠龍技,或者可以說是毫無任何意義,柳鵬希望的是鋼鐵與火帽,而不是毫無現實意義的質能公式。

    畢竟即使是柳易容是一位核子物理博士,但是她也不可能空手建立起一座核反應爐,至少柳鵬在活著的時候是見不到這座核反應爐的建成。

    只是柳易容卻是笑得很神秘:“阿爹,你註定是天命之人,難道認為自己的壽命等由於凡人嗎?或者說,您以為自己見不到一座核反應爐的建成嗎?”

    這個問題柳鵬很難回答,這些年來柳鵬已經發現自己比同齡人更難衰老,象他現在看起來就是二十歲出頭的青年而已。

    第一次看到柳鵬的人都不會相信眼前這個年輕人就是赫赫大名的海北柳督撫,在他們的眼中自己即使沒有四十歲得有三十歲才對,而現在他們眼前的柳鵬甚至可能不到二十歲,柳鵬柳督撫怎麼可能會這麼年輕。

    甚至連柳鵬後宮這些的女人都變得難以衰老,或者說是青春常駐,現在的徐巧芷與十年之前並沒有多大區別,其他美人兒也不例外,只是柳鵬沒有辦法解釋發生在自己身上的這種情況,正如他沒辦法說明自己是怎麼來到這個時空,因此柳鵬只能猜測這或許時空穿越有關係。

    只是對於柳易容的說法,柳鵬卻還是搖了搖頭:“問題是,我現在就需要一個核反應爐,易容,告訴我,你的核反應爐在哪里?”

    這是一個很難達成的條件,因此柳易容先是搖了搖頭,然後才說道:“我……但是我能帶來了一件特殊的禮物!他一定能打動您!”

    不管是柳易容的親生母親徐巧芷,還是科爾沁的諸位貴女,她們都沒聽懂柳易容與柳鵬之間的這段對話,她們甚至不知道她們父女到底在溝通著什麼,但是她們很清楚,那就是柳易容確確實實打動了柳鵬,科爾沁諸位貴女的命運可能會再次發生巨大的變化。

    那邊徐巧芷就主動向折婉兒伸出了自己的雙手:“看起來我這個女兒確實是讓我們姐妹這些吃上一驚,但是不管怎麼樣,我們都是好姐妹!”

    “對,我們都是好姐妹!”

    “這才是真正了不起的閨女!”

    “巧芷,你說說這什麼和反應對是什麼東西啊!”

    只是徐巧芷也不明白自己的女兒到底折騰出了什麼東西。

    而那邊柳易容卻是笑了起來,她告訴柳鵬:“阿爹,如果只想讓您看這個質能轉換公式的話,我就不需要請諸位阿姨來幫忙了,你恐怕還沒看到沙堡背後的真正寶藏吧?相信我,您一定會改變主意的!”

    沙堡背後的寶藏?難道柳易容真是在沙堡背後藏了一個核反應爐,只是柳鵬很快就搖了搖頭,他覺得這種奇幻小說裏的場景不會發生在這個世界上。

    柳易容到底是藏了什麼寶藏,是堪比硫化橡膠的新科技嗎?

    一想到硫化橡膠,柳鵬倒是想繞過去一探究竟,只是他沒想到柳易容不但已經擋在他的前面,而且伸住雙手說道:“阿爹,我改變主意了,我不僅僅想要科爾沁斡耳朵了……”

    “什麼?”

    柳鵬沒想到柳易容又一次改變了自己的訴求,但是他在看到那個質能轉換公式之後,已經能夠理解柳易容的看法,他當即說道:“易容,你說說你到底想要什麼?”

    柳易容笑顏綻放,聲音甜美,但是聽在徐巧芷耳中卻是有若晴空驚雷:“我要的是日月當空!”

    雖然柳易容說得很含蘊,而且徐巧芷也只是軍戶家的女兒,但是她這些年按照柳鵬的吩咐確實是讀了好多書,自然知道自己女兒話裏的“日月當空”合起來就是一個曌。

    沒錯,武則夫的那個曌字!

    柳易容怎麼會有這樣的野心?

    雖然說柳鵬現在只有幾個女兒而已,或者說他到現在都沒有立嫡,但是這並不代表以後柳鵬生不出兒子來,事實上,徐巧芷早上的時候還希望昨晚的這一夜風流能給柳易容添個弟弟,讓他繼承柳鵬的這份家業。

    柳易容只是柳鵬的繼女而已,柳鵬的家業原本就有柳飛虎視耽耽,這些年他又有了好幾個親生女兒,至不濟還有額則這麼一個繼子,什麼時候輪到柳易容說話了!

    可是誰都沒想到,柳易容就是提出了這麼一個要求,這讓徐巧芷覺得自己的女兒有些陌生起來。

    而柳鵬同樣是轉身就走:“換一個條件?”

    “我還是這個條件!”柳易容再次擋住了柳鵬,她告訴柳鵬這件事有緩和的餘地:“或者說阿爹您想答應我什麼條件?”

    這是兩方在嘗試著底線,柳鵬搖了搖頭說道:“別的事情可以答應,但這件事……這件事……”

    實在是這件事情太難辦了,而那邊柳易容已經明白過來了:“那我想先做一個長公主如何?”

    柳鵬知道“長公主”這三個字的意義,柳易容還是想把地位儘早確定下來,因此他還是搖了搖頭說道:“這件事是辦不到的,易容,你還挑件容易的事情來為難阿爹吧!”

    有些事情是原則問題,柳鵬覺得自己不能讓步,而柳易容當即說道:“阿爹既然這樣說,那自然有難處的,但是我也有我的想法,阿爹是萬曆二十七年生人吧……”

    這是柳鵬真實的生年,因此柳鵬點了點頭說道:“對,我是萬曆二十七年生人,不管以哪個標準來說,現在都是春秋鼎盛之年,有些事情不必著急!”

    只是柳易容卻是笑了起來:“我也覺得不必著急,但是您是為千秋萬代考慮啊!”
pe789 發表於 2018-7-30 09:03
第1035章 我們的世界

    柳鵬原來從來沒考慮過什麼“千秋萬代”的問題,他向來信仰“我死後哪管洪水滔天”,而且他春秋正盛,也沒到需要考慮這一問題的時候。

    但是柳易容既然提起這件事,柳鵬就不由陷入了沉思,且不說千秋萬代之後是什麼局面,世間終無不死之人,自己打下的江山到底是託付給何人,這是自己必須考慮的問題。

    更重要的是這打下來的江山以怎麼樣的形式萬代傳承下去,柳鵬並不希望自己費盡了九牛二虎之力力挽狂瀾的結果盡付東流,哪怕自己的血脈不能一直統治這個國度,但是自己的道統也能繼續傳承下去,中國不能再走回頭路了。

    但是道統傳承卻是比血脈傳承還要困難的問題,按照另一個時空的說法就是“改革進入了深水期”,甚至在某些區域已經到了積重難返的地步,保守勢力的反撲越來越顯得激烈。

    而柳易容就直接針對這一點說道:“我聽說最近咱們那些老成之人現在都覺得阿爹中學為體西學為用的說法有些不妥!”

    這正是海北鎮眼下暗流洶湧的道統之爭,或者說是國家大政之爭,在前次的用兵之爭之後,那些原來只是負責“小罵大幫忙”的守舊派一下子變得活躍起來,現在討論的焦點已經變成了針對教育與人才提拔體制的全面反思。

    “重走讀經路”、“道德文章”就是保守派的兩面招牌,孔孟兩府在這件事特別活躍上,他們雖然面對不斷興起的西學或是“新學”有點窮於對付,但是卻擺出一副“一部論語治天下”的架勢,主張一切“新學”、“西學”將是奇淫奇技,只要讀遍十三經就能解決一切問題。

    海北鎮現在發生的一切問題,在他們的眼裏是不讀經不尊儒的結果,似乎只有一讀經一尊儒,海北鎮的一切問題就會迎刃而解。

    而且這樣的文章現在是越來越多,態度也越來越強硬,甚至到了公然質疑柳鵬“中學為體,西學為用”、“中西兼顧”的論斷,而是希望海北軍重新“獨尊儒術”,到時候重開科舉八股取士,走到歷朝歷代失敗的老路上。

    雖然這種論調還不成氣侯,但是一葉落而知天下秋,柳鵬知道這種論調是很有群眾基礎與歷史基礎,正如柳易容說的那樣,自己必須考慮千秋萬代之後的事情,不能讓自己數十年之功必然是一朝盡廢。

    儒家說得再好講得再動聽,終究是抵擋不住洋槍大炮,無論如何不能走回到閉關鎖國的舊路上去,因此柳鵬終於開口說道:“易容,有些時候是英雄造時勢,讓我看看你給我準備的意外驚喜是什麼?”

    而柳易容卻是趕緊:“阿爹是萬曆二十七年生人,易容是萬曆四十二年生人!”

    柳易容這句話說得有些莫名奇妙,但是柳鵬卻是真正明白她話裏的意思,那就是柳易容整整比柳鵬小了十五歲

    雖然十五年時間並不是完整的一代人,而只是半代人或是半代人稍多的時間,但是這也代表著柳鵬辛苦打下來的江山連同道統至少能多傳承一代人甚至兩代人,就象菲爾德卡斯楚把古巴傳給勞爾卡斯楚那樣。

    但是柳鵬還是沒有回應柳易容的問題,而是搖了搖說道:“一萬年太久,只爭朝夕……”

    而柳易容卻是微笑地回答柳鵬:“阿爹,你看到我給你準備的禮物,你就會改變主意。”

    柳鵬並沒有正面回應柳易容,他覺得柳易容不可能在沙堡背後藏了一座核反應爐,即便能出現一堆硫化橡膠那樣的科技成果,但是對於柳鵬與海北堡來說那也只是技術上前進了一大步,所以他註定不會有什麼意外驚喜。

    只是當柳鵬真正繞過沙堡並看到柳易容給她準備的意外驚喜時,他的嘴巴都合不攏了,甚至可以塞下一個鴨蛋甚至是鵝蛋。

    這怎麼可能!

    而對於跟隨柳鵬多年的折婉兒與徐巧芷,這件事簡直太不正常了!

    他們眼中的柳鵬是一位元見到再大波瀾都會極具風度的男子大丈夫,柳易容到底是在沙堡的背後藏了什麼樣的禮物才會讓柳鵬這麼震驚?

    知道柳鵬習性的徐巧芷甚至覺得自己的閨女是不是在沙堡背後藏了好幾十名甚至上百名一絲不掛的赤祼美女,才讓柳鵬這麼詫異!

    但是她就收回了自己的想法,她相信自己的丈夫,雖然柳鵬是真正的風流人物,但是他至少是一個自製而且懂得怎麼才是負責任行為的丈夫,即使沙堡藏著數以百計的祼體美女,柳鵬也會以完美的姿態微笑面對,而不是現在這麼失態甚至是到了失態的地步。

    柳易容卻是自信地問道:“阿爹,您覺得怎麼樣!”

    柳鵬完全不敢相信眼前的這一切,在沙堡背後的沙堆之上搭建了一條縮微的長長鐵軌,但是讓柳鵬吃驚的是除了這條長長的鐵軌之外還有一個迷你型的火車,而現在這輛迷你型的蒸汽火車似乎已經開始緩緩前進。

    這怎麼可能?柳鵬覺得自己是看錯了,或是眼前的世界根本就不真實,但是柳易容卻驕傲地向他表示:“阿爹,您覺得……”

    如果說保守派的反撲與歷史的反復將會曲折前進,那麼在蒸汽機車與鐵軌的衝擊面前,終究是毫無意義的垂死掙扎而已,因此柳鵬看著這鐵軌與蒸汽火車簡直就是看癡了,他自言自語地說道:“這怎麼可能?”

    柳易容卻是站在柳鵬的身邊,幾乎跟他並立在一起:“阿爹,我可是花了整整五年時間啊!”

    柳鵬還是搖了搖頭說道:“這只是一個精緻的玩具而已……如果……如果……”

    明明知道這只是一個精緻的工具,在這上面追加投資絕對是一件極不經濟的事情,以海北軍現在的工業水準與國力想要建成一個以鐵軌與火車來連接世界的國度,是過於遙遠的想像,柳鵬不覺得自己能在生前看到火車在鐵軌飛馳而去的場景。

    這終究只是一個模型而已,但是柳鵬還是不能控制自己的激動之情:“如果有火車,有蒸汽船,有有線電報,還有……”

    柳鵬接過了柳鵬的話題:“還有照相機,有發電機,還有飛機,甚至有無線電 ,我們就能統治世界!”

    柳易容的神情變得越發自信起來,她告訴自己名義上的父親:“給我十年時間,我肯定能讓火車上鐵軌呼嘯起來!”

    十年時間嗎?

    柳鵬覺得這絕不可能,就象某些項目一樣,十年只是一個預期時間,以海北鎮現在的生產能力與國力,怎麼可能會讓蒸汽機在十年之內完成牽引火車機車的使命,但是明明知道這是一個真正意義上的釣魚工程,但是柳鵬還是無法拒絕火車與蒸汽機帶來的巨大誘惑。

    他只能自言自語地問道:“十五年能行嗎?你都想要些什麼?”

    很多人都說他現在看起來不到二十歲,即使過了十五年,他也是一個不到三十五歲的青年而已,柳鵬只是用這種方法安慰自己。

    畢竟從萬曆四十年到現在,也不過是十五年而已,而現在也不過是需要再等上十五年而已,只是柳易容卻是自信滿滿地回答柳鵬。

    “雖然很多事情都必須從頭開始,甚至包括蒸汽機的研發,但是十年時間內肯定能讓火車上鐵軌賓士起來,我們學習院已經提前做了很多很多的工作,說起來這件事還是多虧了阿爹給我們打下的基礎!”

    現在海北軍的技術能力與工業水準,即使趕不上本時空的最高水準,但至少已經距離本時空的最高水準已經不遠,整體也是達到十六世紀未與十七世紀初的普遍水準,這是柳鵬這十幾年經營的結果。

    正是柳鵬這些年奠定的工業基礎,所以柳易容才有了彎道超車的信心,而且與赤手空拳的柳鵬不同,她有意料之外的能力辦到很多柳鵬沒辦法辦到的事情。

    雖然十年時間是一個遙遠的承諾,但是柳鵬卻笑了起來,他朝著自己的閨女遞出了自己的手說道:“我想起了一句話……”

    “世界是我們,世界也是你們的……”

    “但世界終究是你們的!”

    而柳易容也握住了柳鵬的手說道:“不,阿爹您說錯了……”

    “這是我們的世界!”

    對於研習院來說,九月份的這次體制調整可以說是研習院有史以來最大程度的動盪,誰都沒想到研習院僅僅是馬放南山三個月就遭遇這樣的結局。

    用驚天動地來形容這次體制調整是一點都不為過,研習院可以說是受到了很大的削弱,數十個部門、數十家工廠、工坊,數以千計的人員從研習院調出去,但是對於整個研習院來說,這次調出來的數百名專業技術人員才是他們受到的最大損失。

    為此德蒙斯與聶川在柳鵬面前急得上跳下竄,但是柳鵬並沒有象以往那樣尊重他們的意見,而是十分固執地繼續肢解研習院,並把數以百計的精英技術人員調入研習院。

    而這只是增加學習院技術實力的一部分措施而已。

    我
pe789 發表於 2018-7-31 12:49
第1036章 可以接受的人選


    雖然很多人都不明白這到底是一回事,但是在這一輪體制調整過程之中,學習院絕對說是受益最大的一方,不但獲得了原本屬於研習院的大量機構、產業,而且還成建制地調入了三百多名科研技術人員。

    雖然是打著避免重複建設的名義進行體制調整,但是這三百多名科技人員原本都是研習院真正意義的精英,而留在研習院的同類機構與同類人員反而要弱一些。

    只是這次研習院是受到全面削減,而海北鎮的各級學校與科研機關都從研習院的調整獲益頗多,所以才讓這次體制調整中的學習院不夠顯眼。

    但是聶川卻是看得很清楚,他不得不告訴德蒙斯:“如果早知道放三個月的假會有這麼嚴重的過程,我當初就不應當答應他們的要求……”

    說到天啟六年年底的這次放假,聶川真是一肚子牢騷。

    他怎麼會想到放一次長假會有這麼嚴重的結局,當時以為鄧玉函那邊已經自廢武功,兗州工礦更是不足為患,所以在研習院諸位同仁的一致要求之下,聶川給整個研習院放了三個月的長假。

    當時聶川覺得自己放假上也有著近于完美的規劃,他要求整個研習院分批放假,決不能誤了正常的研習事務,但是這次放假卻成了一場不折不扣的災害,研習院慣有的種種官僚習性讓整個研習院的一切事務幾乎都停頓了整整三個月。

    而且更糟的是,在假期之後又是漫長的春節,而且春節之後研習院還是在許多事務上始終沒走上正軌,結果就是一次三個月的假期被拖到了四五個月甚至半年之久,聶川用盡九牛二虎之力才讓這件事上了正軌。

    而在這段時間,研習院在科研競賽上的諸多對手可從沒有鬆懈,不管是鄧玉函那個處境窘迫的小型團隊,還是兗州工礦學校的那批雜牌軍。

    他們一直使足了九牛二虎之力在追趕著研習院,原來這只是一場註定毫無希望的追趕,結果卻因為這次長假變成了他們在很多領域趕上甚至超過了研習院。

    研習院信以為賴的全面技術優勢竟是如此脆弱,但是致命的打擊來源於學習院方面,柳易容折騰出來的硫化橡膠是一項革命性的技術,甚至完全有機會改變整個海北鎮的全部生態,現在光是研習院這邊就有幾十個專案跟硫化橡膠有著直接關係。

    但問題在於硫化橡膠研製成功與研習院實際沒有任何關係,而學習院獨佔風頭,這才讓柳鵬下了決心對已經過度龐大的研習制進行全面體制調整。

    只是德蒙斯卻得笑了起來:“這只是戰場上的一場失敗而已,您看沒到督撫大人的真正用意嗎……”

    “什麼意思?”聶川沒有明白德蒙斯為什麼反而笑了起來:“督撫大人這次體制調整背後會有什麼深意嗎?”

    在這件事上德蒙斯可以說是旁觀者清,他直接就告訴聶川:“你應當知道督撫大人在這個時候是到了確立繼承人的時候了!”

    “立太子?”

    聶川用一種非常中國化的語言回復德蒙斯:‘這怎麼可能,我們這些海北老臣無時無刻不在考慮甚至是牽掛這個問題,但是沒有真正合適的物件啊。’

    現在從理論上來講,柳鵬現在是有兩個立太子的可能物件,但不管是柳飛還是額則,都不是合適的對象,特別是額則就更不可能,他不但與柳鵬沒有任何血緣關係,而且還是一個蒙古人。

    只是德蒙斯卻是在嘲笑聶川:“你怎麼知道沒有合適的物件啊,督撫大人已經有了自己的血脈啊!”

    “但那只是女兒啊……女兒怎麼能繼承家業啊!”

    但是在德蒙斯眼中,這根本不是什麼問題,他告訴聶川:“在我們歐洲,女王根本不是什麼問題,簡直就是比比皆是的存在。”

    現在聶川終於明白過來了,他問道:“你是說易容小姐,這就更不可能了!”

    柳易容不但是柳鵬的女兒,而且還與柳鵬之間沒有任何血緣關係,因此在考慮繼承人的時候,聶川從來沒有考慮過柳易容的可能。

    只是在德蒙斯眼中這也不是什麼大問題,他提醒著自己多年的合作夥伴:“我覺得您應當想得更清楚一點!您要想一想,督撫大人為什麼這個時候進行體制調整,還不是因為他想讓易容小姐獨當一面,我可以聽說了,這一次督撫大人特意把科爾沁都劃給了易容小姐。”

    德蒙斯覺得自己的老夥伴是個真正的老固執,想要說服他非得費盡九牛二虎之力不可,但是他沒想到那邊聶川已經反應:“這就能說通了,原來督撫大人在這件事已經拿了主意,這就好,這就太好了!”

    德蒙斯聽得詫異萬分,他反而質問起了自己的老夥計:“老聶,您不反對這件事嗎?“

    聶川不由大笑起來:“我為什麼要反對這件事,這是一件好事啊,不管督撫大人是立太子還是立公主,我們老臣都可以暫時放心了!”

    這些年來立儲問題一直是聶川這些海北老臣的一塊心病,雖然柳鵬不提他們也不催,但是他們心底一直牽掛著這個問題。

    他們之所以能有今天這個地位,就是一直跟隨柳鵬的結果,自然也希望自己的富貴能天長地久,所以聶川的年齡明明比柳鵬還大,但是他還是希望柳鵬能儘快選定自己的繼承人,到時候好能“君子之澤,五世而竭”。

    但是對於柳鵬來說,這又是一個近于無解的問題,誰叫他生的都是女兒而已,而這是海北老臣最擔憂最牽掛的一件事。

    萬一柳鵬有個三長兩短,海北鎮這份基業交給誰,難道要交給柳飛這個小子嗎?要知道最近那些儒生已經把柳飛包圍了,都說他有“聖明氣象”,甚至“手不釋卷”,正在補讀十三經。

    他們這些老臣子根本沒把柳飛放在眼裏,只是除了柳飛之外,他們似乎沒有更好的選擇。

    而現在德蒙斯提出了柳易容這麼一個人選,反而聶川覺得是短時期可以接受的一個物件,畢竟在柳鵬的兒女之中,柳易容是唯一接近成年的存在。

    她是萬曆四十二年生人,今年已經十五歲,而且如果拋開研習院本位的立場,這兩年研習院在柳易容領導之下可以幹得有聲有色甚至已經在很多方面壓制了研習院。

    而且柳易容接受的是海北鎮的全套新式教育,在聶川這些海北老人的眼中,她接受的是最正統的“海北式”教育,是不折不扣的海北人,而不是被很多儒士包圍甚至器重的柳飛。

    聶川這些海北鎮的老臣,雖然接受的也是舊式教育,但是他們起於寒門,所以改變觀念也是最快的,現在他們不但自己以“海北人”自居,完全接受了柳鵬的一套理念,而且她們的子女甚至是孫子、孫女都接受著“海北式”的教育。

    按照他們自己的說法就是“漢家自有制度,本以王霸道雜之。奈何純任德教,用周政乎”,海北自有海北的制度,絕不允許任何人開倒車,而柳飛與某些儒士的結合在他們眼中說多不適合時宜就多不適合時宜。

    雖然柳飛接受的“海北式”的教育,但是在這些老人的眼中,柳飛已經從柳鵬的立場上不斷後退,變成了一個老成派擁戴的舊式人物,而這正是他們最擔心的問題,而且關係著他們兒孫們的切身利益。

    更何況聶川認為柳鵬還是最終會有自己的兒子,肯定還是會立太子,柳易容的最終地位應當是一個“監國長公主”,只是一個過渡式的人物。

    如果說一個女皇是無法接受的結局,那麼一位溫和的監國長公主卻似乎能為海北鎮的這些老臣所接受,他告訴德蒙斯:“這是督撫大人的家事,我不適合介入太深……嗯,我也會說服其他海北鎮的老人,讓他們不要繼續介入這個問題。”

    但是德蒙斯卻聽出了聶川話裏的真意,以柳易容的敏感身份,聶川這些海北老人表面不介入其中,實際上卻是站在支援柳易容的一面。

    而對於柳飛來說,這就是一個極大的挫敗。

    他最初還不相信這樣的風言風語,覺得自己的兄長即使再怎麼不靠譜,也不可能海北這麼一份基業交給這麼一個毫無血緣關係的繼女,但是很快一連串明確的消息證明這場災害已經到來。

    柳鵬確確實實是過於寵愛柳易容這個女兒,他現在可以說是對柳易容充分授權。

    如果說徐子塵辦了一家規模幾近千人的護衛公行還不夠顯眼的話,那麼柳易容明目張膽地公器私用,給了這家護衛公行十輛膠輪馬車與一個整連的隧發槍又是什麼意思,要知道海北軍的正規軍都沒有這麼多的新式火器。

    但是這並不是最致命的問題,在這家護衛公行之後,柳鵬又把整個科爾沁斡耳朵交給了柳易容。
pe789 發表於 2018-7-31 12:51
第1037章 偉大的朋友

    科爾沁斡耳朵是一個很容易被人誤解的名詞,柳鵬甚至公開表示這只是他後宮的兩處海灘而已,但是柳飛很清楚事實並不象柳鵬所說的那麼簡單,柳易容得到了科爾沁斡耳朵之後就等於她掌控的實力幾乎是增加了一倍。

    而這次體制調整的結果是柳易容完全掌控的學習院又獲得了數所大型研究機構、至少三百名精英技術人員,數十處海北鎮的重要產業以及數以千計的產業工人。

    而學習院原本就是海北鎮不容小視的精英教育機構,而柳鵬現在不遺餘力培育柳易容的結果就是大家一下子就看清了柳鵬到底最看中了誰。

    因此柳飛真是暴跳如雷,但是更讓他暴跳如雷的是他打著重新分配膠輪馬車與燧發槍的藉口出去串聯了一圈,最終結果卻是讓他更加失望。

    他以為誰都明白這麼簡單的道理,現役部隊本來應當為所欲為,什麼好事情都應當是首先輪到海北軍先來,怎麼能輪到幾個商行搶在海北軍之前奪到這批膠輪馬車與燧發槍。

    可他一輪奔走的結果是徹底失望,大家在這件事上不是含糊其辭就是想著怎麼糊弄了事,更可恨的是兗西支隊的姚曉飛乾脆把他頂了回去:“這不是你柳飛能管的事情,這件事請你閉嘴!”

    反正這些海北軍老人的意思很簡單,這是他大哥的家務事,他大哥想怎麼折騰都行,別說是交給女兒,就是交給一個外人,他們也不好插手。

    當然柳飛也能聽出幾分嫌棄的意思,那就是這江山是柳鵬與海北軍諸位老臣一起打下來的,柳飛雖然多多少少出了幾分力,但是柳鵬現在給他這個河防總隊長的位置已經是足夠對得起柳飛。

    但是柳飛卻覺得自己這一輩的頂點經不是這麼一個河防總隊長,他氣得直想拍桌子:“既然知道這是我們柳家的家事,怎麼一個個都跑到柳易容那個小賤人那裏去搖尾巴了,真以為我柳飛是泥人不成!嗯,這件事不能這麼完了!”

    只是他旁邊的白斯文卻聽出柳飛話裏的真意,他當即問道:“姓姚的小子確實不識抬舉,是不是要弄一弄他!“

    只是柳飛卻是搖了搖頭說道:“弄他?怎麼弄?”

    他這句話自然是有著潛臺詞,畢竟姚曉飛的背後可是姚廠公,而且偵緝總管蕭夜也是他們一個小派系的人,如果柳飛敢在這件事過於折騰,吃虧的肯定是柳飛自己。

    只是白斯文卻是把柳飛的意思理解錯了,他十分興奮地說道:“徐州那邊想向我們採購一批火器,這是個機會啊!”

    “機會?”

    柳飛完全看不出這是什麼機會,畢竟現在徐州那邊處於際時一觸即發的狀況,別說是劉興祚所部,就是從河防總隊發展出去的徐州守備總隊也處於非常不穩定的狀況。

    只是白斯文卻有自己的一套說法:“這次裁軍徐州守總備隊首當其衝,他們怨氣挺大的!而且他們跟兗西支隊那邊一向不對付,而且他們一直想從我們這裏搞點火器嗎?”

    柳飛已經明白過來了:“行,告訴徐州那邊,只要他們肯搞一搞姓姚的小子,我們替換下來這個連的火器,全部交給他們!”

    而對於鄧玉函來說,海北鎮的這次科研體制調整表面看起來是對他有利,但是他已經看得出來了,在這次調整之後,柳鵬對他與天主教團的支持力度都明顯變弱了。

    而學習院就成了柳鵬的新寵,外面的人或許看不清楚,但是現在鄧玉函已經看得出來,柳鵬對於支援學習院這件事可以說是不遺餘力,還好他的調整在體制之內。

    因此他鄧玉函合上了聖經,他朝著自己的秘書官朱恒輝說道:“你現在應當換一個比現在更好的崗位才對。”

    他知道朱恒輝在海北軍的地位十分特殊,雖然不是做為接班人來培養,但是只要不出意外,他肯定會成為海北軍核心政治圈子的核心人物之一,柳鵬讓他去做自己的秘書官,也是存在著栽培他的想法。

    只是局勢的變化甚至超出了柳鵬的意料之外,現在誰都看得出來海北鎮的科技中心從研習院與鄧玉函團隊變成了現在的學習院,那麼朱恒輝也應當換一個更合適的崗位。

    只是朱恒輝卻是笑了起來:“前幾天馬立年馬老已經跟我談過,說是學習院有一個首席秘書官的位置,建議我去爭一爭,我告訴他,凡事要善始善終。”

    馬立年在海北鎮主管人事,他讓朱恒輝去爭一爭,那麼朱恒輝自然有最大的希望,因此鄧玉函聽到這話十分感動:“朱秘書,我一直希望你能成為咱們聖教的教友,但是現在以私人感情來說,你還是成為一位慕道友更為合適。”

    雖然對於天主教來說,朱恒輝如果成為一位教內的教友將會帶來更大的現實利益,但是鄧玉函卻知道朱恒輝如果接受洗禮的話,那麼他在海北鎮頂層的發展將會受到前所未有的阻力。

    包括柳鵬在內的海北高層,雖然對外國人一直維持著禮節上的尊重,而且外國人可以在海北鎮的轄區之內可以自由行動甚至傳教,但是這些海北高層內心深處仍是一群極度保守而且以自己的歷史與文化自傲的中國人。

    如果朱恒輝成為天主教徒的話,肯定會在海北軍的高層引發巨大的波瀾並影響到他的進一步升遷,象馬立年專門找他談話安排位置這樣的好事肯定不會輪到他。

    只是朱恒輝卻沒有正面回答鄧玉函的問題,他只是十分溫和地說道:“我只是覺得凡事應當都善始善終才對……而且我們不是朋友嗎?”

    他是把鄧玉函看作了自己的真正朋友,而鄧玉函也伸出了自己的雙手說道:“對,我們是朋友,真正的朋友……既然這樣的話,我想我可以向你洩露一點聖教的內情!”

    雖然朱恒輝是鄧玉函的秘書官,但由於他只是慕道友而不是天主教徒的教徒,他還是不能接觸到天主教內真正的核心機密。

    只是他雖然感謝鄧玉函的格外厚愛,內心卻是有些深不以為然:“是不是龍華民神父又下達了什麼不合時宜的命令。”

    對於山東天主教來說中,現在他們遇到的最大困難並不是方方面面的現實困難,而是龍華民神父這位在華耶穌會會長的種種制約甚至是極不合理的命令。

    朱恒輝與鄧玉函之所以能成為朋友,就是因為對抗龍華民對於山東天主教不切實際的指手劃腳中結下了深厚的情誼。

    只是鄧玉函卻是告訴朱恒輝一個相當重要的消息:“你應當知道,保祿現在已經官復原職而且獲得了晉升,而且他有機會再進一大步……”

    保祿就是徐光啟的聖名,赫赫有名的聖教三柱石之首,在天啟年間他就已經是禮部右侍郎,只是迫於時勢他在天啟三年以後就處於長期歸隱狀況。

    而崇禎皇帝即位以後眾正盈朝,徐啟光這位信仰天主教的進士相公借機得以複出,甚至還獲得了比歷史上更高的地位,那就是直接晉升成了禮部左侍郎,甚至成為禮部尚書的主要競爭人選。

    當然不管鄧玉函還是朱恒輝都知道這徐光啟所謂的破格晉升完全是因為大明現在需要天主教會的支援,或者說,需要天主教會提供技術上的全面支援,好替大明王朝打造出一支歐洲化的軍隊。

    而這對於海北軍是十分不利的局面,偏偏現在濟南府與北直隸的那幾支新軍就是在天主教會支持下用歐洲式的操典訓練出來的,以至於西洋天主教士已經成了大明朝廷眼中的紅人。

    如果說歷史上大明朝廷對於引進西洋技術還有種種疑惑的話,現在海北鎮給他們提供了一個完美的典範,加上大明面臨的形勢似乎比歷史上更為險惡,所以大明與天主教之間的合作也變得極其愉快起來。

    龍華民之所以嚴禁山東天主教對海北鎮提供技術輸出與研發服務,也是因為他更看好徐光啟與大明朝廷之間的關係,至少不能讓海北鎮與大明朝廷之間的技術代差過於懸殊。

    而且天主教與海北鎮之間的合作已經越過最初的蜜月情而進入了深水區,龍華民覺得自己必須敲打一下海北鎮才能讓他們明白天主教與耶穌會的真正力量。

    朱恒輝本來就瞭解這種情況,他告訴鄧玉函能夠理解這一點:“雖然對於我們海北鎮來說這或許不夠完美,但對於聖教來說,這已經足夠完美了!”

    至少這件事絕對能促進天主教在中國的全面發展,但是鄧玉函卻是搖了搖頭說道:“恒輝,我想你沒明白我想表達的意思……”

    他說出一段朱恒輝根本沒想到的隱私:“龍華民之所以最近這麼強硬,甚至說要我把絕罰出教,是因為保祿在京師發展教徒獲得了前所未有的進展,他甚至……”

    他壓低了聲音說道:“他甚至有可能把大明的一位頂層人物發展成為聖教的一位信徒,徹底改變聖教面臨的窘迫局面。”

    一位大明的頂層人物?是首輔、次輔、閣臣還是司禮太監或者禦馬監太監還是六部尚書?

    如果徐光啟能發展出這麼一位天主教的忠實信眾,那對於天主教來說絕對是翻天覆地的變化。

    但是朱恒輝正以為鄧玉函想要讚美這件事的時候,鄧玉函卻拍著朱恒輝的肩膀沉聲說道:“但是我的朋友,我已經告訴龍民華與保祿,即使他們能把中國的皇帝發展成聖教的信徒,對於我們面臨的困境仍然是無濟於事。”
pe789 發表於 2018-7-31 12:52
第1038章 用兵的時機

    鄧玉函這是真把朱恒輝當作了自己的朋友,也把自己與整個鄧玉函團隊的命運都押在柳鵬與海北鎮身上,甚至冒著被絕罰出教的危險,因此朱恒輝十分感動地:“相信不會多久,明年或是後年,龍華民龍會長就會知道誰的選擇無比正確了。”

    鄧玉函沒想到朱恒輝會給出這個一個答案:“明年或是後年,這不可能吧,我可是聽說大明制定了一個宏偉無比的計畫,並將其稱為五年複遼!”

    朱恒輝還是第一次聽到所謂“五年複遼”的說法,只是他對於這種說法卻是不屑一顧:“五年複遼?鄧玉函先生,請相信我,在五年之內,您將會看到驚天動地的巨大變化。”

    鄧玉函還真相信了朱恒輝的說法:“我相信你,因為你不是我的敵人,是我的朋友,對,我永遠的朋友!”

    只是朱恒輝心底卻在想著鄧玉函提供的這個消息:“五年複遼,明國的這些大老爺們這是又吃錯了什麼藥?”

    “五年複遼”的宏偉計畫雖然有些紙上談兵的嫌疑,但對於海北鎮來說是一個確確實實的威脅,現在海北鎮在掃葉樓甚至為了五年複遼引發的問題專門開了一次會議,鐘羽正:“真不明白,袁崇煥是吃錯了什麼藥,居然要搞五年複遼,這是嫌信王現在面臨的局勢還不夠糟嗎?”

    海北鎮上上下下始終是信王這兩個字來稱呼現在的崇禎皇帝,而鐘羽正在這件事更是始作俑者,更是絕對不可能鬆口,只是不管怎麼樣他對於信王還是有那麼一兩分感情,因此他覺得袁崇煥就是在胡鬧。

    以現在大明與信王面臨的局勢,能繼續將現有戰線維持五年時間已經是一件非常了不起事的事情,何況是五年盡複遼東,那就代表關甯軍交要消滅後金軍,甚至還要將海北軍一併收拾,這是一件幾乎不可能的事情。

    所謂五年複遼不但解決不了大明遇到的問題,反而是真正意義的飲鴆止渴。

    只是那邊柳鵬卻是搖了搖頭說道:“袁崇煥怎麼折騰我們不管他,我找大家過來,是怎麼應付眼前遇到的難題。”

    對於大明來說,這個五年複遼的規劃可以說是飲鴆止渴,從長久來說絕對不是什麼好事,但是在短期內卻是給大明打了雞血,明軍不但在遼東獲得一些戰術上的勝利,而且報上來的斬級數目接近兩百級。

    在這種情況下,袁崇煥與大明朝廷對海北鎮一下子變得強烈起來,甚至保持了一系列的對應措施,這次在掃葉樓召開的這次最高會議就是為了解決這一系列問題。

    那邊沈濱已經連聲叫苦了:“水路加稅,陸路加稅,海路也要加稅,而且這次是故意對著海北鎮來加稅,既然他們要五年複遼,那麼咱們就直接截斷漕運!”

    “對,只要我們截斷了漕運,看他們拿什麼來五年複遼!”

    對於海北鎮來說,現在的最大優勢是漕運控制在海北鎮的手裏,甚至連漕運參將都是海北鎮的自己人,只是柳鵬卻是搖了搖頭說道:“截斷漕運只不過是兩敗俱傷的辦法,現在海北鎮還是要以休養生息為主!”

    那邊馬立年當即說道:“督撫大人,您休養生息是沒錯,大家也覺得現在確實要休養生息,但是總得給下面的兄弟們一點希望,不然下面隊伍的情緒沒辦法穩定下來!”

    現在海北鎮的請戰情緒雖然是被壓制下來,但是這種壓制只是短期效果,現在甚至有很多海北部的中高層幹部相互進行串聯,企圖推動起事的進度,馬立年為了壓制幹部隊伍的這種情緒可以說是費盡九牛二虎之力。

    而且他很清楚,海北鎮的這種請戰情緒是有群眾基礎,雖然短時期能壓制下去,但是袁崇煥與大明朝廷採取一系列措施卻是把他們的請戰情緒徹底點燃了,而且柳鵬與海北鎮總是要給一個大方向,總不能這麼不明不白下去。

    柳鵬當即說道:“時間未到,現在是怎麼應付過去,我就不明白了,不過是南邊故意為難咱們,咱們就不能想辦法應付過去嗎?”

    袁崇煥既然唱出了五年複遼的口號,當然不能空手去五年複遼,而是朝廷對他全力支持,因此他一開口就是要吏部與戶部的全力支持,而與歷史上不同,他不僅僅要對付東江的毛文龍,更需要對付海北鎮與柳鵬。

    在京師那些大人物與袁崇煥的眼中,海北鎮之所以能有今日的成就,最重要的就是海運與運河貿易帶來的超額利潤,在大明普遍禁海的情況下,山東與遼東可以說是獨獲了海貿之利,所以才能讓海北軍擁有數萬精兵。

    只是明朝官僚總是喜歡把簡單的問題複雜化,在這件事上也不例外,如果以正常的思路就是向明朝的各個港口提供形形色色的補貼,用價格優勢打跨海北鎮的商船隊,或者直接扣留海北鎮的船隊,只是明朝的官員們卻要反其道而行。

    他們一度決定對日本禁海的思路來對海北鎮進行全面制裁與禁運,只是他們既然喜歡把簡單的事情複雜,很快就會發現這樣的禁運很難維持下去。

    至於原因自然是山東控制著運河漕運,朝廷對海北禁運的同時海北鎮也同樣可以截斷運河,而漕運一斷朝廷就處於斷糧斷銀的地步,因此禁運的力度就明顯變弱,甚至變成了命令下面官府千方百計地為難海北鎮商人的行動,大明朝廷卻不肯出面,最終變成了形形色色的利益尋租。

    現在是海北鎮的商人必須在南邊與北邊付出很多額外的成本,甚至還會遇到許多不測之禍,而明朝的這種行動卻讓很多相對中立的商人變成真正的主戰派。

    但是柳鵬仍然覺得現在應當是休養生息的時刻,只是那下面穀夢雨已經開口說道:“問題是現在損失太大,雖然財政盡可能會補償一些損失,但是時間不久,恐怕支援我們的商人最終會支撐不住甚至破產!”

    說到,穀夢雨又專門點了柳易容的名字:“易容,你來說一說,我們應當怎麼應對!”

    這下子全場的目光都集中到柳易容的身上去。

    柳易容已經不止一次參加海北鎮的最高會議,只是柳鵬雖然把她帶了過來,卻是一再表明:“我帶易容是來向大家好好學點東西,好好歷練一下,所以易容就是帶耳朵過來而已……”

    而這幾次最高會議當中,柳易容也確確實實是只帶耳朵過來,老老實實地拿著西洋傳來的墨水筆在那裏做筆記,卻從來沒發過一言,只是現在不知道為什麼穀夢雨突然點了她的名字,讓她自己都有點迷茫。

    只是柳易容很快就反應過來了,她當即說道:“我想阿爹是等待機會吧,應當不會太久了!”

    可是穀夢雨對於這個答復並不滿意:“什麼叫應當不會太久了,難道我們要一直被動挨打嗎?”

    這段時間海北鎮商人的損失實在有點驚人,各地的官府在得到朝廷的命令之後就把海北商人打成了肥羊來收拾,因此商隊受襲、夥計被扣、貨物被沒收或是以巨額罰金的事情層出不窮,各地的官府是向來苦慣了,總想在海北商人身上多敲出油水來。

    而且這種報復還帶著商業競爭的背景,“登州貨”橫空出世以後,受到最大打擊就是“江南貨”以及各地的土特產,雖然由於交通與運價的限制,這些土產品還能繼續維持生產,但是利潤卻是大不如前甚至有倒閉的危險。

    在這種情況,本地的工廠主、商人以及工匠結成了一個專門針對“登州貨”的聯盟一再推波助瀾,而他們的抵制讓山東的商人、工廠主、作坊主甚至於普通的工匠、小商人都遭受了巨大的損失,所以整個山東的請戰情緒是又越來越激烈。

    而且現在陝西的民變、兵變是越演越烈,大家是怎麼也想不通柳鵬為什麼還要休養生息,只有柳易容才說出了一部分真相,只是大家對於這個答案並不滿意。

    那邊柳鵬已經代柳易容回答了這個問題:“實際我是在等著朝廷的動作,大家覺得陝西那邊已經夠亂了,但是我覺得還不夠亂,除非朝廷肯下決心……”

    谷夢雨向來是溫和派,但是朝廷的這一波動作卻是把她逼成了不折不扣的強硬派,柳鵬這麼一說他當即問道:“除非什麼?除非繼續加征一回遼餉?”

    柳鵬對著柳易容笑了笑,說出了自己的答案:“除非朝廷肯下大力氣解決軍餉的問題!”

    對於大明來說,軍餉是一個無解的問題,特別是失去山東錢糧的情況下,大明的財政事實上已經破產,即使用盡一切力量動員起來也保證不了關寧軍的供應,因此穀夢雨覺得柳鵬的意思還是朝廷準備繼續徵收一筆軍餉,只是那邊柳易容已經明白過來:“阿爹的意思是想等朝廷開始整治驛遞!”

    柳鵬一下子沉默了一下,好一會才說道:“對,我就等著朝廷下手整治驛遞!”
pe789 發表於 2018-7-31 12:54
第1039章 驛遞之撤

    實在對於在場的所有人來說,他們根本想不通為什麼柳鵬會等到朝廷下手整治驛遞的時候才會出手,他們絞盡腦汁也想不出其中的利害關係,倒是後世的史學家給出了正確的答案。

    “信王初立,其時眾臣未附魏客淩虐,建奴入寇官民疲憊,時人皆謂當弔民伐罪之,柳海北謂朱明三百春秋德業猶存,建奴以蠻夷而略中國,故不可伐……”

    “未幾,陝甘大旱兵民皆變至十數萬,官軍敗績城多失陷,齊魯群賢皆謂此伐國之時,柳海北謂吾不作寒門惡客,義不伐喪,此不應伐……”

    “後朱明又有五年複遼之議,故諸地豪紳欺淩海北生民,其時破家者有之滅門者有之,山東商民不堪淩辱上書請以攻伐,柳海北仍謂大江南北皆炎黃子孫,自當一視同仁,雖有紛爭死傷宜修德業加以教化,不可以小故而興大兵,故不當伐。”

    “未幾,朱氏又有裁撤驛遞之議,柳海北大喜言明氏既不修德則天下共爭之,驛遞雖小事,一葉落而天下秋,驛遞停而京師省城府縣皆在萬里異域,故可興兵也!”

    只是大家沒有史學家的這種認識,而那邊楊廣文倒是如夢言醒地脫口而出:“督撫大人說的是最近毛羽健要求裁撤驛遞以節支每歲百萬之金的事情?”

    別人或許不知道朝中有這一場政爭,但是楊廣文畢竟卻是做過一任驛丞的人,對於驛站系統的事情最清楚不過了,所以才知道朝中有這麼一場激烈的紛爭。

    柳鵬也沒想到大明朝為了開源節流這麼快就把主意打到驛遞上面,不過對於海北鎮來說這是一件好事:“等朝廷把裁撤驛遞的事情給辦妥了,就是咱們戮力同心的時候。”

    雖然大家都到時候還沒有明白為什麼要等到朝廷對驛遞系統下手柳鵬才肯發動,那邊楊廣文已經脫口而出:“是這麼一回事。”

    他既然做過一任驛丞,自然最清楚的驛站系統對於一個大帝國日常運轉的非凡意義。

    雖然楊廣文已經不幹驛丞好多年,而且他掌控的青州府更是幾乎完全脫離了朝廷的控制,但是山東甚至兩直隸驛遞系統的老人卻依舊把楊廣文看成自己的最大靠山,只要朝廷有什麼相關的風吹草動,楊廣文就能第一時間得到消息。

    雖然驛遞系統看起來不起眼,驛丞甚至是一個雜職中的雜職,過路大人物們誰可以欺負驛丞一番,可以說是最不受重視的官員之一。

    而且這些朝廷由於財政原因對驛遞系統越來越不用心,驛遞鋪已經成了朝廷甩給地方的重要包袱,很多驛遞鋪原定歸屬於中央財政支付的驛遞鋪是裁而不撤而由地方政府被迫接手下來,在海北崛起之前的東三府這樣的例子皆是。

    在這種情況下,中央越是裁撤驛遞,地方運轉驛遞系統的壓力就越大,甚至到了地方都無法支撐驛遞系統完全崩潰朝廷指揮不靈的情況。

    雖然伴屬著幾百年的運轉,驛遞系統已經形成了一個既得利益集團,只是這個既得利益集團的力量不象漕運集團那樣有力,所以這次朝廷這次對驛遞系統的裁撤很有可能獲得成功。

    但是對於驛遞系統的裁撤越成功,帝國的崩潰就會來得越快,因此楊廣文覺得柳鵬的判斷一點都沒錯,他又補充了一句:“朝廷如果真對驛遞下手的話,那恐怕是真要完了!”

    而聽到楊廣文這麼說,大家都是松了一口氣,那邊沈濱已經多問了一句:“這麼快發動,是不是太急了一些?”

    而那邊馬立年也是異口同聲地說道:“是啊,這件事是不是太著急了一點?我覺得下面的心思還沒徹底轉變過來。”

    如果在確定發動之前,這些海北軍的最高層是迫不及待,恨不得明天立即發動,而現在聽說行將發動,這些海北軍最高層反而變得猶豫起來不決起來,覺得準備的時間還遠不夠。

    倒是鐘羽正這位萬歷朝的進士頗有宰相氣度:“都按督撫大人的安排去辦便是,再說了,雖然有這麼一個上奏,但也不是立即就能發動,以咱們朝廷的效率,這件事沒幾個月沒辦法定下來,就算是定下來,也得幾個月時間才能把落實下來。”

    鐘羽正畢竟是做過吏科都給事中的人,對於大明朝的行政流程瞭解得很清楚,裁撤驛遞這件事由於觸動了既得利益集團,是一個頗難落實的事情,所以從決策到落實非得數月甚至十數月的時間不可,事實上如果不是面臨財政崩潰的邊緣,裁撤驛遞的事情就是幾十年都辦不下來。

    大家聽了鐘羽正這麼一說,都放下心來。

    之前大家之所以看起來迫不急待,是柳鵬始終沒敲定一個具體時間,他們心底根本沒底,而這件事的風險似乎又得大得驚人,隨時可能錯過了天賜良機,所以千方百計地催著柳鵬下決心。

    可是柳鵬一旦下了決心,他們反而覺得還有很多事情沒做好準備,還有許多事情沒有頭緒,即使抓緊時間也來不及總是希望最終的時間能再緩一緩,只是柳鵬現在並不會理會大家的這種情緒,一旦發作那就是歷史的車輪碾壓過來,容不得大家猶豫決定。

    “反正大家在這件事都不許打馬虎眼,誰若是在這件事犯了錯那就是死無葬身之地的結局,都給我抓緊了!”

    那邊卻有人開口說道:“是得抓緊了,我現在發現有一件大事還沒有去做!”

    說這話的是坐鎮萊州的姚玉蘭,那邊穀夢雨當即說道:“不知道姚姐姐還有什麼事情還沒有著手去做?”

    姚玉蘭一臉微笑地說道:“自然是大開殺戒……有些事情實在拖得太久了,但是現在已經不是宅心仁厚的時候了!”

    這一刻姚玉蘭話裏已經是殺意沖天,但是她的神情卻是跟去菜場買了一個小菜差不多。

    在海北鎮起事之前,有些事情她得抓緊辦了。

    五年複遼對於大明來說即使是飲鴆止渴,或者“聊慰聖意”拿來糊弄崇禎皇帝,但是在短時間內取得了相當的刺激效果,至少是大明朝的一次迴光返照,既然整個大明朝的資源都盡可能拿來供拿關寧軍,現在關寧軍突然變成有活力起來。

    而袁崇煥也是成了真正的朝中紅人,不管是皇帝還是司禮監或是內閣、六部都把全部的希望寄託在袁崇煥身上,大家覺得即便完不成五年複遼的大任,但是袁崇煥只要把戰線穩定下來,那就是奇功一件,大明終於拖過建奴的一天。

    只是對於袁崇煥來說,建奴雖然是關寧大敵,但是海北鎮是一個更為麻煩的對手,所以他對於現在前來傳遞消息的周杜達不勝歡迎:“柳小賊居然無法無天到這等地步,自然是早已存了無父無君之念,不知道衡王府與魯王府有什麼對付海北賊的辦法?”

    衡王府與魯王府這些王府可以說是海北崛起的最大受害者,因此袁崇煥對於這件事特別重視,甚至親自接見了這位衡王府的內使周杜達。

    只是周杜達也是搖了搖頭說道:“現在衡王與魯府已經處於海北賊刀槍之下,根本動彈不得,如果說能有作為,也那只能寄希望於德府了!”

    不管是衡王府還是魯王府都是處於海北鎮的轄區之內,因此這些年海北鎮對於這兩處王府也可以步步緊逼,用盡一切辦法限制這兩處王府的擴張與發展,特別是近年來更是多了幾分血腥意味,德衡兩府各有若干名子弟與核心人物莫名奇妙地死於非命。

    袁崇煥雖然對於這兩處王府寄以厚望,但是也知道光是依靠這兩家王府本身根本無濟於事,因此他問道:“那東魯有何人可以力挽狂瀾!”

    本來德王府可是一個不錯的選擇,但是袁崇煥知道祖宗家法也知道朝廷對王府猜忌之深,如果說藩王花天酒地可以被稱為賢王,那麼整軍備武就是意圖不軌,即使如今已是亂世中的亂世,但是這條法則仍然沒有任何改變。

    所以在德王寄越多的希望,那最終結果只能是失望越多,而且他也知道衡王府不會平白無故派周杜達這麼一位內臣過來聯繫,他們除了訴苦與哭窮之外,應當還有解決辦法的方針。

    而周杜達果然沒讓袁崇煥失望,他當即說道:“這次之所以不遠千里前來拜見督師,是因為柳賊行將自取滅亡,希望督師給以名義方便義兵行動!”

    現在袁崇煥是兵部尚書兼右副都禦史薊遼督師,如果說薊遼理論是袁崇煥的基本轄區,那麼海北鎮的登萊就屬於袁崇煥的兼管範圍。

    雖然袁崇煥既管不到登州也管不到萊州,但是他這個名義仍然十分有用,而袁崇煥當即問了一個關鍵問題:“現在柳賊與海北仍然沒有用崇禎年號嗎?”

    這是代表正統與非正統的關鍵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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