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諜戰特工] 交鋒 作者:可大可小 (全書完)

 
V123210 2017-10-23 20:39:54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689 114543
V123210 發表於 2018-4-26 22:31
交鋒 第一千二百九十章 喪鐘

    對鄧陽春的提議,羅澤謙沒有馬上同意。鄧湘濤和沈雲浩都是鄧湘濤的人,對他來說,古星站行動處和情報處,都不算掌握在自己手裡。

    「特殊時期,特殊處理。這些人送回重慶,既不現實,也沒必要。由我們自己審查便可。」羅澤謙緩緩的說。

    「我們審查,如果出問題了怎麼辦?」沈雲浩問,他見到羅澤謙後,感覺到了很深的敵意。

    「由我親自把關,怎麼會出問題?再說了,不還是有你們麼?」羅澤謙說。

    新的古星站長上任,與朱慕雲沒什麼關係。他現在是總部掌握的獨立情報員,接收任務的方式有兩種,通過於心玉中轉,另外從收音機接收特定暗語情報。

    然而,朱慕雲在政保局,突然聽到一個消息,軍統新的古星站長羅澤謙,已經到了古星。這讓他很是意外,自己也才從於心玉處,獲知此事,政保局的消息,為何如此靈通呢。

    是重慶出了問題,還是古星出了問題?如果是重慶出了問題,那也好說。但要是古星出了問題,羅澤謙這個新上任的軍統古星站長,怕是當不了好久。

    「慕雲,能否申請兩部相機,還有一筆特別經費?」孫明華找到朱慕雲的辦公室,問。

    朱慕雲雖然還沒到總務處上任,可總務處的事情,已經由他負責。就算朱慕雲不去總務處,但所有的事情,都得他點頭。總務處的工作,就是錢和物。只要涉及這兩樣東西,必須他簽字才行。

    「什麼叫申請兩部相機?你打個電話,我讓人送過去,不就行了麼?」朱慕雲微笑著說,宋鵬調到二處後,孫明華的心情,明顯好轉。

    「規矩還是要守的,正因為我們關係好,更加不能讓別人說閒話。」孫明華微笑著說。

    「鄧湘濤已經逃之夭夭,地下黨不敢異動,你一次調兩部相機,是不是發現了大魚?」朱慕雲隨口問。

    「那是必須的。」孫明華笑了笑,沒有多說。他知道,朱慕雲對這些事也不感興趣,只是無聊,想找話題罷了。

    朱慕雲沒有再問,他早上向李邦藩匯報工作的時候,李邦藩就說起,軍統新的站長羅澤謙到了古星。孫明華如此謹慎,必定是發現了羅澤謙的行蹤。

    古星站的事情,原本與朱慕雲無關。可是,涉及到羅澤謙的安危,他不得不通知於心玉。羅澤謙收到總部轉發的電報,很是驚訝,自己才到古星,怎麼就被政保局發現了?

    「站長,我們不可能暴露行蹤。」熊秉厚信誓旦旦的說,他是羅澤謙的秘書,也負責古星站的日常工作。

    「我們剛到古星,政保局馬上就知道,真是奇怪。」羅澤謙喃喃的說。

    「站長,先轉移吧,說不定外面已經有人盯梢了。」熊秉厚提醒著說。

    「汪永華,你馬上給局裡發報,核查此事。」羅澤謙當機立斷的說。

    因為及時得到情報,羅澤謙馬上轉移,避免了被政保局抓捕。此事,並沒有引起羅澤謙的重視。他現在一門心思,是控制好古星站,並且作出成績,讓重慶總部知道,自己上任後,比鄧湘濤的成績更加突出。

    1941年12月8日,朱慕雲剛到李邦藩的辦公室,就聽到他在聚精會神的聽廣播。飛機裡的擴音機,說的是日語,而且語調很激動:戰無不勝的天皇軍隊,為了大東亞利益,已經與美國正式交戰。

    12月7日,日本海軍出動飛機約360架、軍艦55艘,由南雲忠一率領,連續兩次猛襲珍珠港的美國軍艦和機場,擊沉、擊傷軍艦19艘,其中有戰列艦8艘,擊毀、擊傷飛機260餘架,美軍猝不及防,太平洋艦隊主力幾乎全被摧毀,死傷3000多人。

    同日,由寺內壽一指揮的日本南方軍40餘萬人,分兵數路進攻香港、馬來西亞、菲律賓、印度尼西亞和緬甸。今日凌晨,正式攻入泰國並轟炸菲律賓。

    「局座,今天是皇軍的大勝之日,是不是中午舉辦一次慶祝會?」朱慕雲高興的說。

    他今天的高興,確實是發自內心。日軍主動對美國挑起戰爭,雖然美國看似一敗塗地,但以美國的國力,想要恢復是很容易的。現在的日軍,已經是最後的瘋狂。

    「中午會不會太倉促?」李邦藩緩緩的說,他確實很高興,為大日本帝國戰無不勝的皇軍感到自豪。

    「那就晚上,這是皇軍的大勝,也是實現大東亞共榮最關鍵的一步。如果是晚上,不但要把局裡的人叫上,還要把市裡的重要人物,全部叫上。」朱慕雲說。

    「可以,但上午,你還有個任務。要配合東亞海運株式會社接收古星英國太古、怡和、三北公司等航運業的全部船隻、碼頭、貨棧等。再配合日本三菱公司沒收和記蛋廠。」李邦藩說,這是早就制定的計畫。

    「古星電燈公司也該接收了,同時英、美、加拿大等國在古星之企事業、領事館,應該全部沒收。」朱慕雲說,他希望,英、美、加拿大等國的企業,損失越重越好。

    這些商人被趕回去後,向國內哭訴得越厲害,以後他們對日本,就越不會手下留情。況且,接收這些企業,朱慕雲也能大撈好處。企業、房屋、汽車,這些不動產,當然要交給日本的企業。但是,那些私人財物,他就不客氣了。

    增重這些商的損失,也是朱慕雲的任務。無論是軍統還是地下黨,都不會給他下這樣的任務。可朱慕雲覺得,自己這也是在抗日,是提前為日本人敲響喪鐘。現在敲詐勒索得他們越厲害,他們對日本人就越恨。這些恨意,最終都會轉化為對日本人的怒火,變化飛機、大炮和子彈,憤怒的傾射在日軍頭上。

    「你說得沒錯,慶祝會不用太急。以後,還會有更多的好消息傳來。」李邦藩微笑著說。

    「今天必須舉行慶祝會,以後的勝利,還可以慶祝嘛。我看,就定在德明飯店如何?」朱慕雲說,那裡可以說是古星最高檔的飯店,舉行慶祝會最是合適不過。以前的政要、外國記者,都經常在那裡活動。

    「你去安排吧。」李邦藩說。

    日本實施南進策略的消息,早就通過廣播電台,傳遍了全世界。雖然日本在發動戰爭前一刻,向美國提交了戰書。可是美國還是認為,這是卑鄙無恥的偷襲。美國損失慘重,終於讓他們清醒的認識到,對日本綏靖,是沒有任何好處的。

    珍珠港事件,宣告美國孤立主義外交和防務政策的破產。在國家利益受到嚴重損害時,美國不得不放棄與日妥協,為有效阻止日軍繼續南進,美國一方面指望,利用中國豐富的人力和資源,最大限度地拖住和消耗日軍,另一方面,將反攻日本的戰場放在西南太平洋一帶。

    當然,此時的日本人,並沒有注意到,昨天他們偷襲珍珠港,已經開始為自己敲響了最後的喪鐘。

    離開李邦藩的辦公室後,朱慕雲發現,政保局的氣氛有些詭異。很多人並不知道,昨天的事件,對中國有什麼影響。可是,政保局的日本憲兵,卻非常興奮。他們早就被洗了腦,他們只知道皇軍取得了空前的大勝,連世界上的頭號強國美國,也不是皇軍的對手。

    也就是說,世界上,已經沒有什麼,能阻止日軍了。不要說整個東亞,哪怕就是全世界,也都要被日軍踩在腳下。

    但是,一些有識之士,卻看到了危機。日本太小了,他們就像一條毒蛇,想要吃掉一頭大象,不是被踩死,就會被撐死。

    而在重慶、延安,得知此事後,竟然舉行了一些慶祝活動。所有人都認定,日軍這是自取滅亡。日軍在中國戰場,都沒能消滅國軍。還要與美國交戰,不是死得更快麼?

    朱慕雲心裡很高興,臉上更是洋溢著勝利的微笑。只是,他的這種勝利的微笑,是因為日軍取得了勝利,還是因為日軍終於走出了滅亡的一步,就不得而知了。

    晚上,在德明飯店舉行了盛大的慶祝會。原本,這個慶祝會由政保局牽頭。但是,省政府和軍部的重要人物都會出席,最終由省政府出事,組織了這次慶祝會。

    朱慕雲雖是政保局的官員,但在省市這些大佬面前,他就是個微不足道的小人物。就連參加慶祝會,也只是在角落裡,與政保局的一同僚聊著天。

    特務這種職業,畢竟上不得檯面。除了李邦藩外,政保局的其他人,幾乎都被與會人員冷落,擠在一個角落裡,獨自喝著酒。

    「早知道這麼無聊,應該去打麻將的。」朱慕雲與孫明華碰了杯酒,無聊的說。

    「第六師的人好像也到了,要不你來安排?」孫明華眼尖,看到了汪清海帶著第六師的人走了過來,他一眼就看到了時棟樑,說。

    「沒問題。」朱慕雲點了點頭,參加慶祝會的大佬太多,他們就變成可有可無的人物。
V123210 發表於 2018-4-26 22:31
交鋒 第一千二百九十一章 內鬥

    參加今天慶祝會的,汪清海還算一個人物,但時棟樑跟朱慕雲一樣,可有可無。聽了何佩璐的講話後,他們就準備撤。

    何佩璐的講話,大肆吹捧了日軍的戰無不勝。並且號召所有湖北省的官員,積極配合皇軍,為早日實現大東亞共榮。朱慕雲注意到,何佩璐的講話,看似中規中矩,但是,他一直強調的是湖北省,對南京政府,對汪先生,隻字不提。

    何佩璐的中華民國共和黨,已經全部解散,全體加入了國民黨。而何佩璐,也擔任了國民黨中央執行委員,並且兼任湖北高官。

    「高官的講話高屋建瓴,我們還是在牌桌上仔細領會吧。」朱慕雲把時棟樑和孫明華,還有餘國輝叫過來,笑嘻嘻的說。

    「你這話要是讓外人聽到,準沒好果子吃。」孫明華笑罵道,這種話如果傳到上面那些人的耳朵裡,肯定會不高興。

    「我們這裡也沒外人嘛,我們把牌打好,也是為了更好的配合皇軍的南進策略。」時棟樑說,這些場面話,用來哄哄日本人,騙騙民眾可以,但對他們沒有任何意義。

    「我讓人在樓上開了房間,桌子已經架好了。這裡太吵,早點摸幾圈,等這裡完事的時候,再下來露個面就行。」朱慕雲說。

    他並不擔心自己的話,會傳出去。就算傳出去,他也不怕。不就是調侃了高官幾句麼?真要是評理,他也不怕。何佩璐在講話裡,一點沒提南京政府,更加沒提汪先生。光憑這一點,就不敢找自己的麻煩。

    接下來的幾天,每天都有好消息傳來,日軍一路高歌猛進、攻城掠地。南方軍在9日,入侵馬來西亞,10日在菲律賓登陸並進攻關島,19日突入香港,23日進攻威克島。

    日軍海軍,在偷襲了珍珠港數小時後,就轟炸了棉蘭老島的達沃城,接著又轟炸了克拉克機場和卡維特海軍基地。

    1941年12月9日,轟炸了馬尼拉。1941年12月10日,日軍在北呂宋的阿帕裡和維甘登陸兩天後,又在南呂宋的累加斯皮登陸。

    古星的日軍,整天都在歡慶,所有人都覺得,整個東南亞都是日本的了。朱慕雲也跟著歡慶,他這段時間,幫著日本人,還真幹了些實打實的事情。

    比如說,幫松本要之助順利的拿到了古星電燈公司。現在的古星電燈公司,已經正式更名為華中水電株式會社。

    另外,艾登的福特汽車洋行,也被百里車馬行買下來了。當然,幕後老闆依然是朱慕雲。價格低得不可想像,才兩百美元。就算是把洋行的汽車配件當廢鐵賣掉,也不止這個價格。但是,艾登如果不按這個價格出售的話,他不但一分錢都拿不到,還無法保證人生安全。

    還有古星電燈公司老闆穆爾的別墅,以及他名下洋車。雖然沒有直接劃到朱慕雲名下,但也成了他的私人財產。像這樣的事情,不勝枚舉。藉著日本人南進,朱慕雲著實發了筆橫財。

    特別是房產,被日本人盯上的,他不能下手。但古星的英、美、加僑商不少,朱慕雲還是撿到了很多漏網之魚。

    朱慕雲不喜歡租房子,這一點,與軍統不一樣。軍統在古星活動,總喜歡租一些地段合適的房子用來搞地下工作。租的房子,優點是靈活機動,缺點也明顯,容易留下痕跡。

    買的房子,只需要當時找一個合適的人,再轉幾手,哪怕以後出了事,也查不到朱慕雲身上。比如說克勒滿沙街163號,當初就是朱慕雲買下,再轉賣給軍統當機關使用的。暴露之後,政保局並沒有糾結於房子的主人。他們只要知道,那處房產歸軍統所有,就可以了。

    朱慕雲每天都在「為虎作倀」,替日本人搜刮財產的同時,自己也是賺得盆滿缽滿。對軍統的事情,並沒有特別關注。

    上次,政保局準確的知道了羅澤謙擔任軍統古星站長,並且抵達古星的消息。當時朱慕雲就上了心,並且及時通過總部,向羅澤謙示警。但隨後,他就接到了鄧湘濤通過私人關係發來的電報:有些事人家未必會領情。

    朱慕雲一看,就知道說的是上次羅澤謙的事情。政保局知道了羅澤謙的消息,他當然不能坐視不理。但看鄧湘濤的電報,顯然是對自己的做法有所不滿。

    很快,朱慕雲就想透了,鄧湘濤確實應該生氣。羅澤謙是鄧湘濤提繼任者,以鄧湘濤的性格,未必會願意這位繼任者,在古星幹出名堂。如果羅澤謙在古星跌個跟頭,鄧湘濤心裡會暗暗高興吧。

    或許,軍統局無奈之下,只能讓鄧湘濤重回古星主持大局。自己上次示警,讓羅澤謙及時逃脫,讓鄧湘濤白高興一場。

    這樣的結論,讓朱慕雲很吃驚。鄧湘濤為了個人利益,竟然可以坐視軍統人員出事麼?以朱慕雲對鄧湘濤的瞭解,這種事,他絕對能幹得出來。羅澤謙這個古星站長,必然不會得到鄧陽春和沈雲浩的支持。

    朱慕雲覺得很悲哀,幸好自己早就加入了共產黨,要不然,當他想通一點時,心裡會很悲痛。

    朱慕雲雖然想通了這一點,但是,要讓他坐視不理,卻是做不到的。羅澤謙哪怕再怎麼樣,也是局裡派來的古星站長。一旦他真的遇到危險,就算不以「公雞」的名義出手,讓於心玉聽到一些消息,還是可以做到的。

    軍統方面的事情,朱慕雲也有自己的原則。如果不是涉及羅澤謙危險的事情,他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是,一旦羅澤謙可能出事,他還是得出手。鄧湘濤想要內鬥,他是不支持的。

    眼睜睜的看著抗日力量,因為內鬥而消耗,如果不加以阻止的話,那是犯罪。對國家和民族的犯罪!

    只是,關於古星站的情報,突然之間就沒有了。之前孫明華還借相機,又領特別的經費,必定是為羅澤謙。可這麼長時間了,也沒來申領膠卷,顯然相機並沒有發揮什麼作用。

    下午,朱慕雲看到了許值給自己留的暗號,要求去四維路十二號見面。朱慕雲不敢怠慢,馬上趕了過去。這段時間,他經常不在辦公室出現,別人也習慣了。

    「出什麼事了?」朱慕雲見到許值後,緊張的問。他與許值一般不見面,一旦許值或者自己,發出要求見面的信號,一定是發生了特別的事情。

    「家裡要求,最近幾天,要密切注意古昌第六師的情況。」許值緩緩的說。

    「要動手了?」朱慕雲驚喜的說,之前家裡就有過想法,要對第六師動手,側面支援長沙戰役。但當時情況有所變化,最終沒有發動對古昌的進攻。

    但現在,日軍妄想繼續發動第三次長沙戰役。此次日軍,並非以擊潰第九戰區為目的。而是為了牽制中國軍隊南下支援,因為日軍已經攻佔香港。這個時候,日軍華中的主要兵力,全部集中到了長沙一線。如果新四軍在此時,突然進攻古昌,日軍根本調不出兵力支援。

    「不錯。」許值點了點頭,朱慕雲不愧是搞情報的,一眼就看到了結果。

    「具體日期?」朱慕雲問。

    「這個日期不是我們決定的,而是要看日本人什麼時候在長沙動手。一旦他們發動戰役,為配合正面戰場,我軍將猛烈進攻第六師。如果時機成熟,將趁機消滅第六師。」許值說,新四軍完全有這個實力,甚至都不用出動全部軍隊。

    「這段時間,古星各個機關經常舉辦各種慶祝日軍勝利的宴會,第六師的主官,都在邀請之列。上次我跟時棟樑打牌,也沒聽說他們最近加強了防備。」朱慕雲說。

    「他們還有心思慶祝?」許值冷哼著說。

    「這是好事啊,我感覺,他們慶祝其實是在替我們慶祝。」朱慕雲微笑著說,雖然日軍在南方戰線接連獲勝,但這只是前期。一旦美英緩過神來,就是日本人完蛋的時候了。

    「近期,如果能讓第六師的主官,經常出現在古星,也將有利於我們的進攻。」許值說。

    「沒問題,我儘量想辦法。可惜,鄧湘濤不在古星了,要不然他在我們當中安插的內線,也能起到迷惑敵人的作用。」朱慕雲嘆了口氣。

    「鄧湘濤走了,不是來了個羅澤謙麼。我們的人已經注意到,他們兩人已經接上了頭。」許值說,鄧湘濤掌握的所有情報員,除了朱慕雲外,其餘人員和關係,全部轉給了羅澤謙。

    「怪不得鄧湘濤對羅澤謙恨之入骨。」朱慕雲恍然大悟,鄧湘濤在古星苦心經營的一切,全部給羅澤謙做了嫁衣,他心裡能高興才怪。

    「羅澤謙也是個堅定的反共分子,所以,我們的進攻重點,還是會放在古陽。」許值說。

    「其實,不管我們放在哪裡,日軍都調不出軍隊支援的。」朱慕雲說。

    「古星的兵力,已經緊張到了這個程度?」許值驚訝的說,如果日軍無法出動,那新四軍就要大顯身手了。
V123210 發表於 2018-4-26 22:31
交鋒 第一千二百九十二章 靠自己

    古星的日軍,幾乎全部集中起來,調到了前線。最新最快盡在筆趣裡biquli.不可否認,日軍的戰鬥力要強於國軍。但是,中國遼闊的土地,讓他們每佔領一處,不得不留出一部分兵力來駐守。

    以至於現在,日軍想要進行一次大規模的戰役,不得不把所有兵力都集中起來。此次新四軍為配合正面戰場,準備對古昌之第六師發起攻擊,時機恰到好處。一旦戰鬥打響,日軍根本沒有多餘的兵力支援。

    而以第六師的戰鬥力,在新四軍面前根本不堪一擊。可以說,這是一場能夠預見的勝利。第六師五千人以上,裝備齊全。相對新四軍來說,也算精良。如果能拿下古昌,新四軍的裝備,又將上升一個新台階。

    雖然這話說得張狂了些,但以朱慕雲對雙方實力的瞭解,是遲早的事。從汪清海、時棟樑等人的表現,就能看出他們手下的士兵,是些什麼貨色。

    「古星的日軍,如果調出一個大隊,將無法應付國軍的一次攻擊。如果調出一個中隊,對戰局又有影響?古星是長沙一線日軍的後勤供應基地,可現在押送補給的日軍,都減了一半,可見他們的兵力,已經捉襟見肘到何種地步了。」朱慕雲說。

    他經常與日軍的後勤部隊打交道,日軍的後勤給養,經常被游擊隊襲擊,這是他們最為緊張的環節。可現在,竟然在這上面抽調兵力,足以能說明一些。

    「關於第六師的情況,你要隨時注意。如果有緊急情況,可以直接來找我。」許值說,目前來說,這件事最為重要。

    「好的。」朱慕雲說。

    因為鄧湘濤不在古星,朱慕雲只是總部的獨立情報員,他的任務變得輕閒得多。九月第二次長沙會戰時,朱慕雲為獲取日軍的軍力部署,可以說天天與他們周旋。而現在,這個任務可能是交給了古星站,並沒有給朱慕雲具體任務。

    然而,朱慕雲的想法還沒有消散,就接到了於心玉傳來的消息。讓他注意日軍動向,任何關於長沙一線日軍的情報,總部都需要。另外,鄧湘濤還告訴他,可能會去長沙,讓他一定要好好表現,不要讓他失望。

    同樣的情報,羅澤謙也收到了。他對情報處並不是很信任,誰都知道,鄧陽春和鄧湘濤的關係。鄧湘濤被撤了職,自己來接任,鄧陽春心裡肯定不舒服。在重慶時,他就聽人說起,鄧湘濤很想再回古星,但戴老闆沒有同意。

    鄧湘濤在古星,確實做了一些事。但是,古星區在他手裡,損失也夠大的。一次被捕一百二十一人,幾乎要打破軍統的記錄了。

    羅澤謙到任的,做了一件事,派熊秉厚去情報處熟悉情況。同時,作為古星站長,他對屬下逐一談話。不但是為了全面熟悉情況,更是為了拉攏他們。聽聽他們的意見,對敵後工作,有什麼意見。同時,也可以蒐集之前鄧湘濤的一些犯錯證據。

    「站長,我得到一個消息。政保局情報處的二科長杜磯,原來是古昌行動大隊的大隊長,他願意繼續為我們效力。」熊秉厚告訴了羅澤謙一個消息。

    其實,杜磯自從在三德里被捕後,就一直心有不甘。也曾經積極向軍統靠攏,只是當時的鄧湘濤,也要對他考察。一個被捕就叛變的人,值不值得再次信任?這個問題,讓鄧湘濤猶豫了很久。

    杜磯曾經有段時間,被放在憲佐班二科。情報處被軍統襲擊後,孫明華不得不杜磯調回來。在杜磯對劉上書執行槍決後,才開始信任他,讓他擔任情報處二科科長。如果杜磯能再次為軍統效力,羅澤謙手下又增添了一員幹將。

    「鄧湘濤覺得,他手底有個『公雞』就很了不起,我們也培養一個,看看誰的厲害。」羅澤謙冷冷的說。

    鄧湘濤為何會失敗,是因為對政保局的情報掌握得不及時。他在重慶時,也確實聽聞過「公雞」這個代號,據說是鄧湘濤培養的王牌特工。潛伏在某個重要部門,為軍統屢立功勛。

    可是,政保局這麼大的搜捕行動,「公雞」並沒有及時付出情報。可見,這個所謂的王牌情報員,也只是虛有其表罷了。

    羅澤謙來古星之前,向局裡申請,鄧湘濤掌握的所有關係,都必須轉給自己。但是,局裡卻把「公雞」收了回去,成為總部直接掌握的獨立情報員。羅澤謙雖然沒說什麼,但心裡很不舒服。

    為何鄧湘濤在古星的時候,「公雞」就不是總部掌握的獨立情報員呢?單單自己來了古星,「公雞」就是總部掌握報獨立情報員了,這也太厚此薄彼了吧。

    「就從杜磯開始吧,另外,最近有些失散的兄弟,也都聯繫上了。站長是不是也見見?」熊秉厚問,他作為羅澤謙的秘書,當然希望羅澤謙能盡快掌握整個古星站。

    羅澤謙的權力越大,他這個秘書也跟著水漲船高。如果古星站還是完整的,他這個秘書的級別,應該比鄧陽春、沈雲浩還要高半級才對。可羅澤謙命他去情報處熟悉情況,有些事情還得跟鄧陽春商量。

    「鄧陽春之前說起的二十一名被釋放人員,身份確認了嗎?」羅澤謙說,他可以見失散的兄弟,但不能見這二十一人。

    只要被政保局被捕過的人,都有可能投敵。現在政保局中,可有三十八名曾經是古星區的軍統人員。這些人換了身衣服,馬上掉轉槍頭對付曾經的兄弟,這太讓人寒心了。

    這些人的身份,一定要搞清楚。否則,整個古星站都是危險的。羅澤謙剛到古星,行蹤馬上暴露,說不定也是這些人的功勞。

    當然,也不排除羅澤謙的舊識,發現他回來了。畢竟,古星沒淪落之前,湖北站就設在古星,羅澤謙在此地,也生活了幾年,認識他的不少。古星站有些人,還曾經是他的屬下。

    「暫時還沒有,這些人的身份,就連鄧湘濤也無法確定。我們知道,一百二十一人的大名單,也知道現在政保局效力的三十八人小名單,也清楚在六水洲被槍斃的五十人名單。可是,這些名單,跟我們檔案裡的名單,很多都對不上號。特別是六水洲的五十人名單,大部分用的都是真名。有些則臨時給自己起的名字,所有,有幾十人的名字,就成了糊塗賬。」熊秉厚說。

    「也就是說,除非他們自己承認,否則我們無法確定這二十一人的名單?」羅澤謙詫異的說。

    「被釋放的兄弟,大多都不願意承認這段經歷。他們雖然也辦理了自首手續,同時登報申明脫離軍統。可是我看過報紙上的那些申明,上面的名字,我們都沒有掌握。」熊秉厚嘆息著說。

    這樣的情況,不知道是政保局的人糊塗,還是軍統的兄弟精明。按說,政保局的工作,應該不會出錯。所有的人身份,都應該被核實。

    然而,這些人處理得太快了。不到兩天時間,幾乎所有的事情全部處理好了。一百多人,想要調查每個人情況,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這裡面肯定有鬼,看來鄧湘濤說得沒錯,這二十一人當中,一定有政保局的人。只是他們故意為了把水攪渾,才搞了這麼一出。在沒有查清他們身份之前,我暫時不見這些人。」羅澤謙緩緩的說。

    他雖然很想在古星幹出成績,但也不能拿自己的生命冒險。上次剛到古星時,他的行蹤就被政保局掌握,當時嚇得他差點屎褲子。現在回想起來,他腿還有些發軟。自己在古星有沒有幹出成績,其實一點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要保證安全。

    日本人跟美國人幹了起來,所有人都覺得,日本人的氣焰長不了。目前,到了抗戰最艱苦的時期。這個時候如果頂過去了,以後就是抗戰的功臣。要是沒過去,就要成為民族的罪人。或者死在古星,就更加劃不來了。

    「這會很麻煩,當時轉移得匆忙,連鄧陽春都不知道哪些兄弟沒被捕,因為一百二十一人的名單中,有些人的身份無法確認。」熊秉厚為難的說。

    想要完全搞清所有人的情況,目前來說不可能。大部分人的情況都是清楚的,但是,只要有一部分人的情況沒摸清楚,就會給整個古星站蒙上一層陰影。

    「哪怕再麻煩,也一定要搞清楚。這個問題,涉及到我們的生死存亡。」羅澤謙篤定的說,如果古星站內部,出現政保局的內線,想想他都後怕。

    「站長,要不,請總部掌握的『公雞』幫著核查一下?」熊秉厚提醒著說。

    「我們不能什麼事都依靠別人,這樣,你安排一下,我跟杜磯見個面。」羅澤謙說,與其臨淵羨魚,不如退而結網。不就是安排內線麼,要是能說服杜磯,自己在政保局就有了重要的信息來源。
V123210 發表於 2018-4-26 22:32
交鋒 第一千二百九十三章 推斷

    羅澤謙知道,就算自己向總部提出,要掌握「公雞」,也是不可能的。如果總部願意,早在自己來古星之前,就會把「公雞」的情況告之自己。可是,「公雞」成了總部掌握的獨立情報員,他這個古星站長,根本沒有資格聯絡人家。

    當然,要是「公雞」能為古星站所用,他還是很願意的。之前鄧湘濤之所以屢立功勛,與公雞提供的情報,有很大的關係。

    羅澤謙也通過私人關係,甚至湖北站的唐新和井山,打探過「公雞」的情況。可令人遺憾的是,唐新和井山,也不知道「公雞」的情況。

    越是得不到的東西,就越是好奇,越是想得到。羅澤謙也不例外,只是因為他無法掌握「公雞」,只能表現得不在乎罷了。

    羅澤謙與杜磯的見面很順利,作為情報處二科的科長,杜磯已經贏得了孫明華的信任。之前鄧湘濤已經與杜磯接觸過,只是並沒有正式接納他。當時杜磯槍殺劉上書後,鄧湘濤就準備給杜磯派任務的。只是,一直到古星區遭受大難,杜磯也沒有正式回到軍統。

    此時,羅澤謙親自見了杜磯。兩人可以說一見如故,聊得很投機。羅澤謙當場拍板,杜磯擔任軍統古星站之秘密情報員,代號:黃鼠狼。

    「羅站長,能否換個代號?聽著挺彆扭的。」杜磯對一切都很滿意,除了這個代號。

    「這個代號挺好的,很合適你。」羅澤謙篤定的說,這個代號是他早就想好了的,絕對不能更改。

    「好吧。」杜磯嘆了口氣,黃鼠狼就黃鼠狼吧,反正只是個代號,就像一個符號,都只是代表他罷了

    「你現在的任務,是弄清之前政保局釋放的那二十一人身份。」羅澤謙說,日軍的動向之類,以杜磯的級別,還不足以弄到。

    「他們的身份,不是都在報上公開申明了麼?」杜磯詫異的說。

    「有些人的身份是假的,就算我們掌握了一些情況,但至少有十人的身份得不到證實。」羅澤謙嘆息著說,之前鄧湘濤給了他好幾份名單,再結合軍統古星區的檔案,想要確定這二十一人的名單,應該是很容易的。

    可是,他想盡了辦法,最終還是沒有確定所有人的身份。這讓他很沮喪,這麼簡單的事情,自己都辦不好,還怎麼向總部交待?

    之前鄧陽春提出,要把釋放的二十一人,送到局本部審查。羅澤謙當時拒絕了,除了因為想給鄧陽春一個下馬威外,還是因為,他們根本就沒辦法確定這二十一人的身份。如果連二十一人的身份都無法確定,還怎麼送給局本部審查?

    「好吧,我會儘量查明的。」杜磯說,這件事他也覺得奇怪。

    「另外,我剛到古星,政保局為何會知道消息?」羅澤謙問,這件事他一定要弄個明白。

    「這是李邦藩得到的情報,連孫明華都不知道。站長,是不是有人認出你了?」杜磯搖了搖頭,他一直沒搞清楚。有些事情,也說不清個所以然。有的時候,一次偶爾邂逅,就能決定事情的成敗。

    「或許吧。」羅澤謙說,此事他也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自從決定重回軍統後,他就一直在獨自蒐集情報。只是,他作為一名軍統投誠人員,在政保局沒什麼根基可言。

    雖然他在情報處,還是二科的科長,但二科只負責行動。孫明華對他看似信任,可並沒有托真心,每次行動之前,他才會被臨時通知。

    「站長,這個『黃鼠狼』的代號,是不是有特別意義?」熊秉厚等杜磯走後,問。

    「黃鼠狼最喜歡吃什麼?」羅澤謙意味深長的說。

    「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它最喜歡吃的,當然雞了。對了,應該是『公雞』。」熊秉厚恍然大悟的說。

    羅澤謙笑了笑,沒再說話。鄧湘濤搞了個「公雞」,自己就搞只「黃鼠狼」。是「公雞」厲害,還是「黃鼠狼」厲害,一聽名字就知道了嘛。

    當然,名字厲害,並不代表就真的厲害。杜磯雖然參加軍統的時間,比朱慕雲要長,受的訓練時間也久。如果論行動能力,杜磯肯定要強於朱慕雲。可是,潛伏在政保局,論獲得的情況,杜磯與朱慕雲,就完全不是一個檔次了。

    比如說,對日軍的動向,羅澤謙就沒有讓杜磯打探。作為政保局的官員,很少有機會接觸這方面的情報。

    朱慕雲對日軍的動向,其實並不是很清楚。所謂的日軍作戰計畫,更加沒有掌握。因為之前他接觸的那些日本軍官,目前還在湘南。

    井上官一從上海回來後,很快也去了前線。目前古星的日軍,要麼是後勤部隊的,要麼就是憲兵。真正的野戰部隊,並不多。

    雖然朱慕雲沒有獲得任何的正面情報,可是,他對局勢的分析,讓他可以輕易推斷出一些情報。之前朱慕雲就斷定,日軍發起第三次長沙戰役,並非為湖南之戰爭目的,而是為了拖住中國軍隊,方便日軍佔領香港。

    甚至,此次日軍軍發起的長沙戰役,也是倉促決定。從最近古星給前線準備的後勤物資,也能看出端倪。目前,運往前線的彈藥,與九月份相比,連一半都沒有。除了因為後勤供應問題外,最主要也是因為準備不足。

    朱慕雲將自己的分析結果,通過於心玉轉發給了鄧湘濤。朱慕雲斷定,日軍無心戀戰,此次戰役的時間不會太長。如果國軍能指揮得當,精誠團結,將能給日軍以致命一擊。

    此時的鄧湘濤已經到了長沙,據說,此次長沙戰役,委座將親臨指揮,鄧湘濤是去長沙打前站的。收到局裡轉過來的情報,鄧湘濤很是欣慰。雖然他不在古星了,但只要是古星方面的情報,還是能第一時間知道。

    隨著古星運往前線的物資越來越多,發出的軍列也越來越密集,朱慕雲知道,長沙戰役一觸即發。新四軍進攻第六師的時間,是以日軍發動長沙戰役為準的。

    朱慕雲因此,安排了幾次聚會,極力邀請第六師的人來古星。相比古星,第六師駐守的古昌,可謂古寒之地。能光明正大的來古星,第六師的軍官求之不得。而且,為了讓他們喜歡來古昌,朱慕雲還經常安排一些歌女、舞女,甚至還在長相伊、玄樂樓等地,重金請一些漂亮女子作陪。

    「慕雲,每次來古星,都讓你破費,這讓為兄都不好意思了。」時棟樑拉著朱慕雲的手,感激的說。

    「我可沒破費,花的都是公款。兄弟們能來,那是給我面子。只要你別怪我,邀請你們來影響了軍事行動,這種宴會、舞會,估計能搞到年底。」朱慕雲擺了擺手,這樣的慶祝會,當然不可能是個人掏腰包。

    哪怕朱慕雲身家豐厚,也經不起這樣折騰。況且,以本傷人,也不是朱慕雲的風格。借力打力,花別人的錢,辦自己的事,才是朱慕雲想做的事。

    「現在有個屁的軍事行動。」時棟樑笑了笑,他最近幾乎住在了古星。每天都有牌局,朱慕雲每隔兩天會陪他一場,這樣的日子讓他樂不思蜀。

    「但是,最近省裡可能要搞一個聖戰獻金運動總會,為『支援友軍聖戰』,貢獻我們的力量。」朱慕雲說,這個獻金行動,是何佩璐弄出來的。雖然很無奈,但朱慕雲還是得帶頭參加。

    日本人在古星,已經搜刮了不少財物,可以說挖地三尺了。現在,還要給他們獻金,實在說不過去。但是,何佩璐要舔日本人的**,下面的人只能配合。

    「這個會,你可別讓我參加。」時棟樑忙不迭的說,這可是要出錢的,人見人怕,能躲則躲。

    「這個會,恐怕你還非得參加不可。不要說你,全市所有的市民,都參加奉獻自己的力量。有錢的出錢,沒錢的出力。為了聖戰,我們少吃一頓飯,少喝一瓶酒,必須拿出實際行動。」朱慕雲嘆息著說。

    「吃飽了撐的。時間定在哪一天?」時棟樑不滿的說。

    「22日晚上。」朱慕雲說,這個日子不是他定的,而是省裡決定的。省政府準備集全省之力,為「友軍」獻金五千萬。這個數字,如果不能按照正常程序走完,最終是要平攤到每個人頭上的。

    22日晚上,在古星飯店,將舉行一個盛大的酒會。之所以沒有選在德明飯店,是因為古星飯店場地更大。省政府一聲令下,可以讓古星飯店把場地騰出來。

    這個情報,朱慕雲也告訴了董廣寧。他相信,獵手情報小組的這份情報,家裡一旦知道,肯定會知道怎麼做的。當天晚上,全省所有的大小官員,綏靖公署的大小將領,都會出席。

    當天晚上,古星飯店非常熱鬧。政保局負責安保,朱慕雲配合省政府,負責後勤保障。只是,這次來參加酒會之人,心情沒有以前那麼舒暢。所有人都提前收到了消息,讓他們來,可是要出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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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鋒 第一千二百九十四章 新任務

    1941年12月23日,駐湘日軍強渡新牆河,長沙第三次會戰開始。

    國軍在前兩次長沙會戰的基礎上,進一步總結經驗,展開防禦作戰。第九戰區一線兵團,依託各陣地逐次抵抗,給日軍相當的損耗和遲滯。

    待敵深入長沙預定決戰地區,中國長沙守軍頑強堅守核心陣地,連續挫敗日軍進攻。同時,第二線反擊兵團周密協同,對日軍進行合圍。日軍見勢不妙立即展開退卻。

    正如朱慕雲所料,日軍的攻勢,只是為了拖住國軍,並非其他軍事目的。可是,國軍則不然,一旦日軍退卻,國軍合圍部隊立即轉為向敵阻擊、截擊、尾擊作戰,窮追不捨。

    然而,這還不算。就在同一天,新四軍第五師突然採取了行動。23日清晨,新四軍第5師第15旅第43、第44團和第二縱隊1個大隊,分左右兩翼再次進攻侏儒山。

    第44團一舉攻克侏儒山將軍嶺,乘勝向壩上發展,全殲第六師機炮營。第二縱隊在南河渡,殲滅第六師1個排。駐古昌日軍聞訊來援,被第43團擊退。

    新四軍的突然行動,震驚了所有人。長沙戰役距離古星太遠,他們感覺不到什麼。可是,古昌近在咫尺,第五師還只投入了一個旅,就已經打得古昌的第六師無還手之力。如果其他兩個旅,全部投入戰鬥,古星還能掌握在日軍手裡嗎?

    朱慕雲早到剛到政保局的時候,就知道了此事,第五師接連取勝,他心裡很是高興。新四軍真是會抓住時機,與長沙戰役同日進行

    朱慕雲高興的事,敵人自然就很悲慘。整個政保局,今天的氣氛都很詭異。所有說話都不敢大聲,生怕聲音一大,會引來新四軍似的。

    「局座,第六師應該撐得住吧?」朱慕雲到李邦藩的辦公室後,擔憂的問。昨天晚上,第六師的主要將領,基本上都在古星飯店。

    「暫時沒事,第六師雖然有所傷亡,但新四軍也損失慘重。」李邦藩說,殺敵一千,自損八百。新四軍的武器不如第六師精良,特別是那個第二縱隊,第六師只損失了一個排,但給第二縱隊造成的損失,恐怕在一個連以上。

    「新四軍有幾桿槍?他們一向是放幾槍就溜,我們損失一個營,他們至少得損失一個團。」朱慕雲馬上說道。

    「軍事上的事,與我們無關。黃衛軍已經派兵去古昌支援,不用多久,新四軍就會撤退。」李邦藩緩緩的說,政保局的任務,並非獲取軍事情報,而是打擊古星之抗日分子。

    「是。」朱慕雲說,李邦藩既然不願意多說,自然是因為戰局不利。如果第六師真的取得大捷,應該會像聖戰一樣,大肆慶祝的。

    或許,從今天開始,古星的慶祝活動就會結束。前線吃了敗仗,如果再慶祝的話,那就是給敵人長臉了。

    「慕雲,你對何高官怎麼看?」李邦藩突然問。

    「何高官?他是中央大佬,我能對他有什麼看法?」朱慕雲詫異的說,自己只是一個特務,在何佩璐這樣的人眼裡,是上不得檯面的小人物。整個政保局的人,在省市官員眼裡,都是被鄙視的對象。

    這段時間參加了好幾次的慶祝會,朱慕雲要不是帶著任務,早就不想去了。雖然很多人要求著朱慕雲才能發財,但更多的人,在知道朱慕雲的身份後,眼裡的那種輕蔑,讓他很是憤怒和無奈。

    「你不是說要在牌桌上領悟他的講話精神麼,領會得怎麼樣了?」李邦藩隨口說。

    「這個,只是一時失言,局座莫怪。」朱慕雲一愣,回想起當時的情形,知道是孫明華匯報的。自己當時的話,只是調侃。況且,何佩璐也沒把中央放在眼裡,出口總是湖北省如何如何,日本聖戰取得大捷,應該是全國配合,而非湖北省吧。

    「沒有要怪你的意思,只是想聽聽你的真實想法。」李邦藩擺擺手,不以為意的說。

    「我只是覺得有些奇怪,何高官既然是中央委員,為何在講話裡,隻字不提中央。這跟之前中華民國共和黨的言論,是一致的嘛。」朱慕雲說,他當時之所以離開,是因為不想待在那樣的環境裡。

    要不然,以朱慕雲的政治覺悟,這樣的場合,他一定不會輕易提前離開,更加不會說這種話。現在看來,當時還是衝動了,與孫明華這樣的人一起,任何一句話都得仔細斟酌。

    「你的感覺很對,何佩璐不但對中央頗有微詞,對皇軍的事情也不熱忱。他一心只想跟華北一樣,搞一個自治政府。可是,卻沒有搞自治政府的本事。昨天晚上的獻金運動,時機如此不恰當。還要支援聖戰五千萬,知道昨天晚上收了多少獻金嗎?連五百萬都沒有。」李邦藩冷冷的說。

    如果何佩璐只對南京政府有想法,日本人不會對他有意見。他們希望將中國分而治之,並不希望南京政府統一中國。因此,才有滿州國,才有華北自治政治。再加上現在的南京政府,對日本人控制中國,只有好處而沒有壞處。

    如果何佩璐能成立一個華中自治政府,日本人當然也是願意的。甚至,中華民國共和黨也是在日本人的暗中支持下,才能成立的。但是,南京政府非常聰明,他們堅決反對成立中華民國共和黨,為此,態度強硬。

    日本人屈服了,他們希望南京政府能與重慶抗衡。而何佩璐,並不足以肩負起如此之重任。而且,昨天晚上的事情,也讓日本人覺得,何佩璐的能力不足。

    何佩璐的言論,傳到南京後,引起了汪先生的強烈抗議。政保局已經接到總部的通知,南京要求古星方面,監視何佩璐。必須掌握何佩璐的一言一行,隨時向南京方面匯報。

    這個任務,原本與朱慕雲無關的。可是,李邦藩得知朱慕雲的言論後,覺得朱慕雲可以參與這個案件。

    「五百萬?這確實少了點,但只要我們齊心協力,完成五千萬的任務,還是沒有問題的。」朱慕雲說。

    「這個任務與你無關,我想交給你一個特別的任務。『保護』何佩璐,全方位的。」李邦藩意味深長的說。

    「保護何高官?局座,我沒聽錯吧。慕雲無能無力,豈能擔此重任?」朱慕雲意外的說,他一向沒有行動能力,這一點所有人都知道的。連自己都沒辦法保護,談何保護其他人?

    「我所說的保護,指的是,要隨時知道他的動向,一刻也不能離開你的視線。」李邦藩緩緩的說,朱慕雲當然不可能保護何佩璐,也沒有資格保護他。

    「這件事,交給情報處或者行動隊,不更好麼?」朱慕雲問。他總算明白李邦藩的意思了,監視何佩璐,這事可大可小。這就像走鋼絲,一旦讓何佩璐發現,不但自己會很麻煩,李邦藩也得跟著倒霉。

    「政保局我最相信的只有你。」李邦藩說,這其實是個政治任務,交給孫明華或者鄭思遠,他都覺得不可靠。一旦他們洩露消息,後果不堪設想。

    但朱慕雲不一樣,只要跟他交待清楚,朱慕雲就能做得滴水不漏。監視何佩璐,一旦被對方知道,後果不堪設想。所以,就算跟朱慕雲說,也只能以「保護」的名義。而且,儘量不能動用政保局的人,就算要用,也是越少越好。

    「多謝局座信任。」朱慕雲忙不迭的說。

    「這是總部交待的秘密任務,目前只是『保護』。」李邦藩說。他相信,朱慕雲已經知道了自己的意思。

    「能用二處的人麼?」朱慕雲問,他明白李邦藩的意思,「目前」只是保護,說不定以後還會採取更進一步的行動。

    「最好不要用,就算用也要少用。」李邦藩叮囑著說。

    「這方面我是一點經驗也沒有,還請局座指點迷津。」朱慕雲說,他在聽到李邦藩的命令時,心裡就在計畫,要如何才能監視到何佩璐。

    何佩璐有自己的保鏢和護衛,想要靠近他很困難。要想知道他每天的行蹤,就更加不容易。想要靠近何佩璐,贏得他的信任,沒有一年以上的時間,是很難做到的。

    「從他身邊的人著手。」李邦藩提醒著說,他雖然接到的是監視命令,但軍部也給了他另外的命令,隨時準備犧牲何佩璐。

    「他身邊的人,都是心腹,想要讓他們給我們提供情報,怕是不容易。」朱慕雲說。

    「這就需要你去想辦法了,不但要隱蔽,還得快。而且,這一切都得是你的個人行為。一旦省政府追究責任,我可幫不了你。」李邦藩說,這也是他把任務交給朱慕雲的原因。

    只有對自己忠心耿耿的朱慕雲,才能承受這樣的委屈。自己就算讓他死,朱慕雲也不會拒絕的。

    「知道,此事與政保局無關,與南京更加沒關係。」朱慕雲鄭重其事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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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鋒 第一千二百九十五章 核實

    朱慕雲在李邦藩面前說得鄭重其事,可如何執行任務,心裡一點底也沒有。何佩璐的保衛工作,由省政府負責。他自己還有私人保鏢,至於他身邊的人,都是信得過的,根本沒辦法就近監視。

    幸好,李邦藩沒有規定時間。此事只能徐徐圖之,保密第一,並沒有要求朱慕雲馬上就執行。否則的話,朱慕雲還真是無法入手。

    此事,朱慕雲也不能跟其他商量,哪怕就是孫明華、余國輝等人,也是不能說的。要不是李邦藩的命令,這種事情,朱慕雲肯定會拒絕的。何佩璐是什麼樣的人?

    何佩璐,1906年畢業於日本陸軍士官學校第四期騎兵科。回國後曾任保定軍官學校教官、北洋第二鎮隊官。1912年先後任第二師參謀長、湖北督軍參謀長等職。曾被授予陸軍上將銜,1919年任湖北省高官。

    此人在湖北根深蒂固,想要監視他談何容易?李邦藩的要求,是「全方位」監視。何佩璐的一言一行,都要知道。何佩璐的行蹤是公開的,而且,政保局也有保護省府大員的責任。想要獲知何佩璐每天的行蹤,還是比較簡單的。

    難的是那「一言」,何佩璐的言論,只有身邊人才能知道。可他身邊的人,都是多年的心腹。一旦接觸他們,就容易暴露。

    而此事李邦藩並不擔責,一旦被對方發現,惱羞成怒來找麻煩,政保局不會給朱慕雲撐腰。也就是說,想要沒有麻煩,保密是第一位的。

    朱慕雲也知道,這件事急不得。先開始摸情況,只要把何佩璐的基本情況摸清楚,才能有針對性的行動。這些情況,通過公開渠道可以獲得。

    何佩璐每天的主要行程是在家裡和省政府,上午在家裡吃過早餐後,坐車去省政府。自己一輛車,衛士一輛車。中午在省政府用餐,下午按時回家吃飯。除非參加活動,否則行程基本固定。

    何佩璐雖是湖北省之大員,可實際上,現在能控制的區域,只有原湖北省的一半左右。而且,主要集中在古星周圍。之前古星成為特別市,直屬南京政府時,他這個省府大員,其實還不如古星市長。

    「慕雲,今天怎麼一臉愁容?這可不是你的作風。」孫明華得知朱慕雲在經濟處的辦公室,特意過來。看到朱慕雲呆坐在辦公室,調侃著說。

    「也不知道第六師怎麼樣了?」朱慕雲嘆息著說,上次他在德明飯店說了一句,要在牌桌上領會何佩璐的講話精神,這麼快就被李邦藩知道。這讓他特別警惕,每一句話,都要在肚子裡轉兩圈才敢說出來。

    「不要被謠言左右,聽說新四軍也死了不少人,聽說有一個團長死了,第二縱隊有個政治部主任也死了。而第六師,團一級的軍事主官,都沒有出事。從這一點上看,我們其實勝利了。」孫明華的消息比朱慕雲更加靈通。

    「死了個團長?這可是大功一件。第二縱隊,不是只有一個大隊參加麼?怎麼會死一個政治部主任?」朱慕雲詫異的說。

    所有的勝利都來之不易,新四軍確實付出了很大的代價。團一級的指揮員,不應該再衝鋒陷陣才對,那個團長、政治部主任,朱慕雲雖然不認識,但他們都是自己的同志。

    「誰知道呢,共產黨的軍隊,為什麼這麼拚命?下面的人,為什麼不怕死?就是因為他們當官的,會身先士卒。再看看我們,哪個當官的,還會衝鋒在前?」孫明華譏諷的說。

    自衛軍、黃衛軍的戰鬥力之所以低,除了因為訓練不足外,還是因為士氣低迷。雖然他們的武器比新四軍更精良,但任何一場戰爭,武器絕對不是決定勝負的關鍵。

    孫明華的消息,讓朱慕雲的心情更是低落。但是,為了打探第六師的消息,他還是給時棟樑去了個電話,向他道賀。

    「時兄,聽說你們擊斃了新四軍的一個團長,還有一個政治部主任?要不要在古星搞一次新聞發佈會?」朱慕雲等孫明華走後,給時棟樑去了個電話。

    不管前方戰局如何,自己都必須完成黨交給的任務。新四軍雖然犧牲了兩位指戰員,可是,第六師的損失恐怕更大。

    「慕雲,你就別添亂了。我們一個機炮營,一個人都沒回來。侏儒嶺陣地危在旦夕,哪還有心思搞新聞發佈會?」時棟樑苦笑著說。

    「這也是為了鼓舞士氣嘛,不是說黃衛軍已經派人來支援,新四軍區區一個旅,兩個團加一個縱隊罷了,豈是你們的對手。」朱慕雲不以為然的說。

    「區區一個旅?你要是見識了他們那種不要命的打法,就知道他們有多麼可怕了。慕雲,搞不好這次第六師要損兵折將,到時候你可得給老兄找條活路。」時棟樑嘆息著說。

    「才剛開始打呢,怎麼就說這樣的喪氣話?」朱慕雲安慰著說。

    「實話實說罷了。」時棟樑嘆了口氣。

    朱慕雲下午,與釘子楊志在法租界的一家小咖啡館見了面。軍統的組織還沒有完成恢復,他與楊志見面,基本不會引起別人的懷疑。

    「軍統的新站長已經上任了,上面跟你聯繫了沒有?」朱慕雲問,鄧湘濤離開古星後,他對軍統古星站的情況,也不是很瞭解。有些情況,需要楊志去打探。

    「聯繫了,還讓我們交待這段時間的行程,必須具體到哪一天,在哪幹了些什麼。」楊志說,他很奇怪,不知道上面要知道得這麼詳細幹什麼。

    「軍統最近沒行動?」朱慕雲問。羅澤謙的行為,他倒是能理解,軍統出了這麼大的事情,還有二十一人被抓捕,又突然釋放了。雖然有些人的身份可以證實,但有些人,卻無法確定。

    比如說,那二十一人中,有十人的身份無法確定。那這十人,必須從整個軍統在古星的人員當中尋找。一旦找不到這十人,軍統古星站都不能說是安全的。

    「自己人都還沒有聯繫上,怎麼搞行動?」楊志嘆了口氣,上次軍統被捕了一百多人,可他並沒有立功,心裡很是失落呢。

    「這倒也是,但是,有的時候,我們不能被動等待,要主動出擊。」朱慕雲緩緩的說。

    楊志的身份,鄧湘濤應該告訴了羅澤謙才對。可是,自己與羅澤謙沒有直接聯繫,也就無法配合軍統的行動。如果要配合的話,必須通過總部轉達才行。

    這就像當初朱慕雲與古星地下黨的溝通一樣,只能通過邊明澤,或者董廣寧。平常配合一下,倒也沒什麼。但真要遇到事情,很難說得上默契。

    「怎麼主動出擊?軍統好高騖遠,新站長上任後,肯定也要搞點大事出來。難道說,我向上面申請,要刺殺阿南司令官?還是暗殺何佩璐?」楊志無奈的說,他倒很想在軍統出頭,但沒有朱慕雲的配合,根本做不成任何事。

    「你倒還真敢想。當然,羅澤謙志向遠大,說不定真有這樣的計畫呢。」朱慕雲心裡一動,楊志的提議不錯,暗殺何佩璐,或許是個機會。

    朱慕雲所說的機會,不是真的要暗殺何佩璐,而是通過這個計畫,可以讓自己合理的接近何佩璐。

    「處座,要不我也主動出擊一回?」楊志原本只是隨口一說,但朱慕雲既然認可,他馬上有了興趣。

    「阿南司令官在湘南作戰,你們根本沒有機會。但是,為了適合羅澤謙,倒是可以試試何佩璐。」朱慕雲點了點頭,之前軍統暗殺過何燮堂,現在,再對何佩璐動手,也不算什麼。

    「只是,這麼大的事情,我一個人可搞不定。」楊志說。

    「你當然搞不定,但可以大膽設想。這段時間,你可以多觀察一下何大員。至於具體的計畫,讓軍統的人去制定。」朱慕雲說,楊志只是一個小偷,讓他去暗殺何佩璐,無異於痴人說夢。但是,這個計畫,如果羅澤謙感興趣的話,自己的機會就來了。

    下午,朱慕雲見到了許值,跟他說起了自己最新的任務。這件事,地下黨也沒有辦法。至於新四軍犧牲的那位團長和政治部主任,許值已經知道了。

    「陽子文同志和肖鋼同志是為了抗戰犧牲的,為了國家、為了人民,他們死得其所。」許值緩緩的說。

    「肖鋼同志?」朱慕雲驚叫了一聲,他也認識一個肖鋼,那可是自己的姐夫,不會這麼巧吧?

    「你認識肖鋼?」許值詫異的說。

    「以前,胡夢北離開古星一段時間,組織上派肖鋼給我當聯絡員,不知道是不是他?」朱慕雲緊張的說。

    「這我就不知道了,下次有機會,我幫你核實吧。」許值說,每一次發報,都是一次冒險。無關之事,絕對不能插入的。他所說的機會,指的是回根據地後,再藉機相問。

    「多謝,請務必核實,要不然,我心裡難安。」朱慕雲鄭重其事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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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鋒 第一千二百九十六章 無奈

    其實,在許值說出肖鋼名字的時候,朱慕雲就認定,這個肖鋼,很可能就是自己的姐夫。第二縱隊的政治部主任,肖鋼完全有可能擔任這個職務。要知道,第二縱隊,可有鄧湘濤的一名內線。

    為了控制和使用這名內線,組織上派肖鋼去第二縱隊,完全合情合理。

    許值看到朱慕雲臉上,突然閃現出悲痛之情,他暗暗感慨,朱慕雲還真是顧及同志之情。肖鋼只是替他做過一段時間的聯絡員,就如此悲傷。

    朱慕雲的真實身份,許值雖然已經知曉。可是,他與肖鋼的關係,許值並不知道。許值怎麼也想不到,朱慕雲的姐姐,竟然也在根據地。他的姐夫,就是肖鋼。

    「許書記,我會讓董廣寧核實肖鋼的身份。」朱慕雲緩緩的說,他已經等不及許值去核實了。入黨以來,朱慕雲從來沒有向組織提過什麼要求。今天,他希望組織上能同意,自己的這個請求。

    「獵手同志,目前古昌戰況激烈,組織上正等著我們提供情報。這個時候,你發電報核實這樣的事情,是不是過分了?」許值嚴厲的說,哪怕朱慕雲立過再多的功勞,但共產黨員沒有睡在功勞薄上講資格的習慣,他希望朱慕雲也不要這樣做。

    「只是一句話的事,另外黃衛軍已經去古昌支援。同時,古昌之日軍,也派兵支援。我要知道,肖鋼是犧牲在第六師手裡,還是在日本人手裡。」朱慕雲冷冷的說。

    雖然還沒有收到組織的確認電報,但他心裡已經認定,在古昌犧牲的第二縱隊政治部主任肖鋼,就是自己的姐夫。他從來沒有喊過肖鋼一聲姐夫,但在心裡,早就認定了這個從事地工的姐夫。

    朱慕雲還無數次想像過,有朝一日回到根據地,與姐姐、姐夫並肩作戰。可是,他現在就這麼犧牲了,自己的身份都沒有告訴他呢。

    「這個還不知道。」許值搖了搖頭,他的消息還沒有朱慕雲詳細。只有等到家裡派來了同志,才能知道戰鬥的詳情。

    不管肖鋼是犧牲在誰手裡,這筆血債,朱慕雲牢牢記在了心裡。同時,他心裡也很沉重,一旦姐姐知道這件事,還能怎麼活啊。一個女人,不但要革命,還要拉扯孩子。這麼小的孩子,就沒有了爸爸,會不會被人欺負?

    「還有件事,今天李邦藩交給我一件特殊任務,監視何佩璐。」朱慕雲緩緩的說,不管心裡如何悲痛,工作上的事情,絕對不能有絲毫懈怠。

    「監視何佩璐?這怎麼可能?」許值驚訝的說,何佩璐是什麼人?如果他還需要監視的話,那整個古星,就沒有一個值得信任的人了。

    「我也很奇怪,但是,根據何佩璐最近的言論,此事恐怕與南京有關。」朱慕雲緩緩的說,這種全局層面的事情,他只能猜測,不敢有結論。

    「你的意思,是南京的汪兆銘不信任他?」許值說。

    「最近我聽過他兩次講話,每次講話,他都只講湖北,不講南京。只講自己,不提汪先生。這樣的言論,汪兆銘要是喜歡,那才怪呢。只是,此次李邦藩似乎也很重視。看來,日本人也是支持南京方面的。」朱慕雲說。

    「日本人一向喜歡分化瓦解我們,以前何佩璐的中華民國共和黨,要沒有日本人在背後支持,他能成立?日本人希望建立華中自治政府的。只不過,當他們發動更大的侵略戰爭後,發現一個統一的中國政府,更能支持他們的戰爭。」許值說。

    「你說的很有道理,何佩璐看似位高權重,實際上已經很危險了。一旦南京和日本人,都不喜歡他,下場會很悲慘。」朱慕雲說。

    「這件事很重要,我會向組織匯報的。」許值鄭重其事的說。他的潛台詞是,朱慕雲無需再通過獵手情報小組的董廣寧,向組織提及此事了。

    何佩璐畢竟是湖北政府的最高長官,如果能爭取到他,對全國的抗戰局勢,能起到意想不到的作用。哪怕他沒有做具體工作,只要發表一篇披露日本人狼子野心的文章,就能極大打擊日本人的氣焰。

    當然,想要爭取何佩璐這樣的人,會非常艱難。哪怕他們做再多的工作,結果可能也是令人沮喪。可是,不管再大的困難,都要去試一試。不去試,永遠不會有結果。努力了,就會有希望。

    「現在,第一步就不知道如何進行呢。要監視何佩璐,可不是這麼簡單的。而且,還要掌握他的言論,就更難了。」朱慕雲苦惱的說。

    「總會有辦法的。」許值信心滿滿的說。

    「不錯,總會有辦法的。」朱慕雲說。

    朱慕雲在回家的路上,給董廣寧留了條消息,除了告訴他自己獲知的情報外,讓他向家裡詢問,犧牲的兩位我軍幹部的具體身份。

    看似一句不相干的話,只要邊明澤看到,馬上能猜到朱慕雲的意思。朱慕雲問肖鋼的身份,意思不言而喻。邊明澤沒有對朱慕雲隱瞞,這件事,他就算想隱瞞都瞞不住。朱慕雲是干什麼的?或許朱梅,他還能瞞一段時間。但對朱慕雲,是不可能瞞住的。

    恐怕,朱慕雲早就知道了肖鋼的身份,只是想最後確定罷了。第二縱隊在南河渡的戰鬥,雖然只殲滅了偽軍一個排。可是戰鬥異常激烈,要不是肖鋼身先士卒,恐怕第二縱隊未必能拿下南河渡。

    朱慕雲晚上回到家後,就不想再出去的。他現在一心只想等著邊明澤的回電。明天早上,董廣寧就會告訴自己。

    這個時候,朱慕雲其實很痛恨自己的邏輯推理能力。他無法像正常人那樣,存有僥倖心理。從得到的情報分析,他其實已經斷定,犧牲的肖鋼,就是自己的姐夫。明天上午的回電內容,他甚至都能猜到了。

    朱慕雲強迫自己不再想肖鋼的事情,將精力集中到工作中來。目前,對他最重要的工作,是如何監視何佩璐。一直以來,朱慕雲對李邦藩交待的工作,歷來都是執行到位。不管什麼任務,從來不過夜。

    可這件事,他到現在還沒有頭緒。雖然讓楊志給軍統提行動方案,但以楊志的級別,羅澤謙不可能見他。更加不會相信,他的這個天方夜譚的計畫了。

    如果這個計畫,是朱慕雲以「公雞」的名義,向總部建議的,或許古星站會很重視。可楊志的建議,恐怕連羅澤謙都不會知道。因為楊志的上級,就會否決這個建議。

    李邦藩晚上並沒有直接回家,他去了趟憲兵隊。本清正雄今天交給他監視何佩璐的任務,他交給了朱慕雲。此事,也要向本清正雄匯報才行。

    「這麼重要的任務,你竟然交給朱慕雲。柳葉一郎,你是不是被這個中國人吹捧得不知自己姓什麼了?」本清正雄冷冷的說。

    不可否認,朱慕雲有優勢的一面。可是,並不代表,他什麼事都能勝任。至少,在監視何佩璐一事上,朱慕雲就不行。這樣的事情,最好是交給鄭思遠。

    「不試一試,又如何知道他行不行呢?朱慕雲做事細緻,雖然總喜歡小題大做,但這不算什麼缺點。我們很多行動,就是因為輕視對手,才導致行動失敗。」李邦藩說。

    他的想法與本清正雄不一樣,監視何佩璐,能力不重要,忠誠才是首位。這件事,如果傳了出去,後果不堪設想。

    「你就算這等大事來試?要是失敗了呢?此事,你應該交給鄭思遠。早知道,我應該讓田島拓真去執行。」本清正雄不滿的說。

    「他們的身份,都不適合做這樣的事。此事交給朱慕雲,就算失敗,也我們無關。而一旦交給鄭思遠或者田島拓真,他們要是失手,隱藏的身份被查出來,我們會很被動的。」李邦藩振振有詞的說。

    「你要知道,很有可能要處置何佩璐,以朱慕雲的能力,他能幹得了這事麼?」本清正雄冷冷的說。

    李邦藩雖然說得有一定的道理,但何佩璐一旦被汪兆銘記恨上,恐怕不是下台的事。政治鬥爭是很殘酷的,這種殘酷性,絲毫不亞於戰場上的廝殺。

    「如果真到了這個時候,也可以讓他出手。朱慕雲雖然自己的能力不行,但他很會用人。」李邦藩說,朱慕雲的工作,都是交給手下去幹。

    只要用對了人,事情就會很輕鬆。朱慕雲這一點就很不錯,無論是經濟處還是二處,還是現在的總務處,他總能把工作安排得井井有條。以至於,朱慕雲整天顯得很悠閒。而其他人呢,哪怕只負責一個部門,整天也有忙不完的事情。

    朱慕雲每天忙得最多的事,就是收錢、打牌,再有就是吃喝玩樂了。真正的工作,都是交給手下去幹。他只需要把握大方向就行,讓自己從繁重的具體工作中解脫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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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鋒 第一千二百九十七章 細緻

    本清正雄對李邦藩把任務交給朱慕雲,雖然很是不滿。可是,李邦藩已經把任務交給了朱慕雲。此時,再交給別人,已經不可能了。

    況且,李邦藩說得也有道理。鄭思遠的能力雖然遠勝於朱慕雲,忠誠也毫無問題。可他是日本人,這是不可更改的事實。一旦讓人查出來,馬上就會被人指認,這是日本人在背後使的詭計。

    搞不好,李邦藩的身份,也會暴露。這樣的的後果,是李邦藩不願意承擔的,也是本清正雄無法承認的。

    第二天一早,朱慕雲開著車子出去,他每天的路線都是固定,先經過王家港,再到中山大道。華生和三公子,會幫他觀察,身後是否有尾巴。雖然一直以來,他們都沒有任何發現。但每天,依然會忠實的執行這個任務。

    朱慕雲今天到中山大道的時候,突然看到,三公子站在路邊。並且難得的穿著西裝,手裡還拿著一根文明棍。朱慕雲很是驚訝,這是他以前與三公子約定的暗號。一旦三公子作此打扮,並且站到路邊,說明有人在跟蹤自己。

    而且,這還是華生發生的情況。如果是三公子發現的線索,他會在自己到政保局後,打個電話到經濟處。

    朱慕雲對自己的行為一向很注意,當然,他身為軍統和**的雙重身份,一般的抗日勢力,都不會對他動手。唯一需要注意的,是來自內部的調查。朱慕雲深得李邦藩信任,這種內部的調查,也越來越少了。特別是田島拓真調到憲兵分隊後,朱慕雲就再也沒有發現過。

    朱慕雲在經過三公子身邊的時候,鳴了一下笛。三公子聽到聲音,身子往後縮了縮,隨後就返回了家裡。他的目光,若無其事的瞥了朱慕雲身後一眼,有一輛自行車,若即若離的跟在後面。

    「華生,雲哥的車子已經過去了。放心吧,誰要是敢對雲哥動手,那是活得不耐煩了。」三公子回到家後,給華生去了個電話。

    他們現在的身份都不一般,家裡都裝上了電話。雖然每個月要付幾元,可相比能隨時溝通,還是值得的。

    「只要雲哥知道了就好。」華生說,他也沒想到,每天的例行公事,竟然真能發現危險。

    野草情報小組改名為獵手情報小組,讓華生困惑了好幾天。憲兵隊讓田島拓真調查野草,但查遍了整個政保局,並沒有查到什麼野草。陳旺金死了,最後也沒有結論。但華生知道,他肯定不是野草。

    真正的野草,肯定還在。而且,野草這個代號,已經更換為獵手。並不代表野草出事了,而是因為,更換了代號。對這個原來的野草,現在的獵手,華生也想了很久。期間,他也將目光放在了朱慕雲身上。

    可是,不管從哪方面看,朱慕雲都不可能是野草。況且,自己已經加入了組織,如果朱慕雲是野草的話,豈能不跟自己聯繫?

    朱慕雲原本,早上要去取董廣寧的情報。可是,他卻拐了個彎,徑直去了局裡。但朱慕雲故意放慢了速度,他想看清身後的那人,可是後面的人,很有經驗。甚至,距離政保局還有幾百米時,就拐了個彎,沒再跟著朱慕雲。

    朱慕雲例行到李邦藩的辦公室匯報工作,昨天,李邦藩讓他從何佩璐身邊的人著手。可是,朱慕雲想來想去,目前來說,都還不現實。能跟在何佩璐身邊的人,豈能隨意被收買?如果強行派人到他身邊,也會引起他的懷疑。

    「局座,暫時還沒想到好辦法,只能每天跟著從公開渠道,獲知他的行蹤。」朱慕雲說,自從接到任務後,他就不再隨意說出「何佩璐」的名字了。

    對所有人來說,這個名字聽在耳中,都會引起他們的震驚。其實,朱慕雲覺得,應該給何佩璐取一個代號。在向李邦藩匯報時,只說代號。

    「一步一步來吧,以後他的名字,不適宜再出現在任何場合,更加不能出現在書面材料裡。我看,給他取個代號吧。」李邦藩說,作為職業特工,他當然會考慮到這個問題。

    「局座英明。」朱慕雲說。

    「這個代號由你來取。」李邦藩緩緩的說。

    「省政府的秘書長賀楚北是他的親信,只要有他出現的場合,必然會有賀楚北。賀楚北是竹溪人,就喊『竹先生』如何?就算有人發現,我們也可以辯解,是在跟蹤賀楚北。」朱慕雲緩緩的說。

    「竹先生?不錯,就用這個代號吧。」李邦藩緩緩的說,朱慕雲沒有直接用何佩璐的特徵,反而將目光引向賀楚北,確實給他的安全增加了一層保障。

    「多謝局座誇讚。」朱慕雲笑著說。

    「竹先生的事情,雖然不是很急,但也要抓緊。這是何佩璐身邊所有人員的資料,你拿回去好好研究。」李邦藩說,既然將任務交給朱慕雲,就要替他做點準備工作。

    「有了這份名單,我就能有的放矢了。」朱慕雲連忙拿過名單,仔細的看了起來。

    這份名單總共有三十人,包括十二名衛士、八名保鏢、四名傭人、兩名司機以及四名秘書。這些人,都是能接近竹先生的。

    「這份名單,你要注意,不要外洩。看完後,今天就要還回來,不能帶出局裡。」李邦藩提醒著說。

    「我回去馬上就背,今天不背熟不回去。」朱慕雲篤定的說。

    其實,朱慕雲看了一眼,就已經記住了。他有過目不忘的本事,而且還受過速記的訓練。但是,在李邦藩面前,他不能表露出來。這樣的特徵,如果讓李邦藩知道,只會對他忌憚。對組織來說,他良好的記憶力是長處。可要是被李邦藩知道,則會懷疑他的能力。

    朱慕雲剛到辦公室,發現華生在外面等著。朱慕雲知道他來的目的,進辦公室後,將公文包隨手放在沙發上,給他倒了杯茶。

    「後面的人,你看清了沒有?」朱慕雲問,今天早上,他一心只想去拿董廣寧的情報。雖然他斷定犧牲的肖鋼,就是自己的姐夫。但董廣寧的電報,能讓他徹底死心。

    「看清了,不是我們局的人。」華生篤定的說,他在二處和總務處都幹過,已經認識所有政保局的人。

    「會用相機嗎?」朱慕雲問,既然不是政保局的人,那就只能是抗日方面的人。

    「會。」華生說,他在總務處當庶務科長時,沒事也喜歡擺弄局裡的設備。連竊聽設備都會使用,遑論相機了。

    「你去領部相機,把人給拍清楚了。我倒要看看,到底是什麼人,敢來跟蹤我。」朱慕雲冷冷的說。

    「是。」華生點了點頭,跟蹤朱慕雲的人,如果是軍統,那倒無所謂。他就擔心,會是地下黨的人。

    華生拿了相機,同時,他也順便給獵手情報小組送了一份情報。詢問跟蹤朱慕雲的,是否自己人。如果朱慕雲是被自己人跟蹤,他拍的照片,就會模糊不清。如果不是自己人,當然會盡力而為。

    朱慕雲原本上午,就會去憲兵分隊。但是,為了確保自己記住了這三十人的名單,他中午特意在政保局吃的飯。直到下午,他才將名單送回給李邦藩。

    「局座,明天我再來借讀,沒問題吧?」朱慕雲說,三十個人的名單,想要保證一定不差,是很難做麼的。

    「怎麼,一天時間還不夠?」李邦藩眉目一揚,朱慕雲的資質也太一般了,要不是有這份忠心,他還真的不想用他。

    「基本上背下來了,但還不能做到倒背如流。我要幫到零誤解,要把每個人的資料,全部刻在腦子裡。」朱慕雲指了指腦袋,堅定的說。

    「好吧,明天你再來借就是。」李邦藩點了點頭,勤能補拙,朱慕雲的這份勤奮,他還是認同的。中國人做事,總是敷衍了事,難得找以一個像朱慕雲這種,勤勤懇懇,任勞任怨,對自己忠心耿耿的手下。

    朱慕雲去憲兵分隊的時候,仔細觀察了身後的情況。確認沒有人跟蹤後,才取了董廣寧的情報。當他看了一眼情報,馬上將紙條含在了嘴裡。等蓄了足夠的口水,才將紙條化爛,吞進了肚裡。

    一般情況下,朱慕雲不會這樣做,他會將紙條燒掉。但是,當他看到紙條上的情報後,覺得心裡堵得慌。

    邊明澤在回電中,肯定了肖鋼的身份。雖然朱慕雲早就知道這個結果,但當他證實後,還是難以接受。他只覺得胸口傳來一陣一陣的絞痛,眼前陣陣發黑。他無法想像,當姐姐知道這個消息後,會是什麼感覺。

    在車裡坐了一會,抽了根菸後,朱慕雲繼續去了憲兵分隊。作為一名潛伏人員,哪怕再悲傷,留給他的時間,也只有這麼一小會。當菸頭丟棄,就必須把悲傷忘記,重新投入到工作中去。

    雖然從表情上,看不出朱慕雲的情緒如何,但是,他心裡卻憋著一團火。誰要是撞到他槍口,一定會很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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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鋒 第一千二百九十八章 阻止

    到憲佐班的辦公室後,朱慕雲把周志堅叫來。原本,此事他應該交給諸峰,但這種事,諸峰不拿手。況且,諸峰手臂受傷,現在勉強只能在辦公室值班。讓他處理這種事情,恐怕會失手。

    朱慕雲做事,要麼不做,如果做的話,就要追求圓滿。敢跟蹤自己,朱慕雲得讓他們知道厲害。哪怕就是自己人,也得教訓他們一頓。鄧湘濤沒在古星,朱慕雲可以自由發揮。就算總部追究,自己有的是理由搪塞。

    在政保局,他已經確定,不是憲兵隊或政保局的人針對自己。要不然,李邦藩不可能把這麼重要的任務交給自己。監視「竹先生」,沒有憲兵隊點頭,李邦藩絕對不敢把任務交給自己。

    所以,跟蹤自己的人,不是軍統就是中統。當然,也有可能是其他的抗日人員,但是幾率不高。在周志堅來之前,他給袁旺財打了個電話,用暗語問他,有沒有什麼情況。

    袁旺財並沒有接到特別的任務,如果有事情發生,他也會第一時間告訴朱慕雲的。雖然他加入了中統,但骨子裡,只認朱慕雲。不管是中統也好,軍統也罷,連狗屁都不是。

    朱慕雲心想,就算真的是軍統,自己出手教訓他們,也未必是壞事。一來,可以讓人知道,軍統要暗殺自己。這說明什麼?自己是軍統暗殺榜上的人物,一等一的鐵桿漢奸。

    其次,自己挫敗羅澤謙的計畫,讓他在古星立足未穩,就先栽個跟頭。就算鄧湘濤知道,也不會怪罪自己。能讓羅澤謙栽跟頭,鄧湘濤求之不得呢。

    「處座,找我有什麼事?」周志堅等朱慕雲放下電話後,才小心翼翼的問。

    「給你個任務,明天早上,派幾個人跟在我後面。如果發現了可疑分子,秘密抓起來。」朱慕雲說。

    「有人敢跟蹤處座?!」周志堅大驚失色,這可是不得了的事,整個古星,沒還沒人敢這樣做。

    「是不是跟蹤還不知道,也只是懷疑。」朱慕雲淡淡的說。

    「抓到了人怎麼辦?」周志堅說。

    「我給你準備間安全屋,把人抓到那裡去,看是什麼人派來的。」朱慕雲冷冷的說,他基本斷定,跟蹤自己的是軍統的。嚴格的說,應該是新古星站的人。

    抓到的人,自然不能送到二處的審訊室。否則的話,宋鵬一定會插手。現在的宋鵬,已經以二處處長自居。

    「我一定把他八輩子的事都趴出來。」周志堅氣道,朱慕雲對他有知遇之恩。雖然有消息說,朱慕雲這個二處處長要讓賢,但他對朱慕雲還是很感激的。

    「事情都讓你問完了,我還解什麼氣?把人送起來就行,留著給我收拾。」朱慕雲淡淡的說。

    此時在花滿橋66號,鄧陽春正在苦苦勸說羅澤謙,讓他放棄對朱慕雲的暗殺。鄧陽春並不知道朱慕雲就是那隻「公雞」,但他依然堅決反對軍統暗殺朱慕雲。朱慕雲身邊的於心玉,可是軍統原來的電訊處長,還是局本部人事處長徐士瀛的親侄女。

    一旦朱慕雲被殺,於心玉的身份也必然敗露。到時候,這點功勞,無法彌補失去於心玉。他們這些人的陞遷之路,都捏在徐士瀛手裡呢。如果徐士瀛在戴老闆面前歪歪嘴,他們還有何仕途可言?

    況且,鄧湘濤也特意叮囑過他,一定要保護好於心玉。於公於私,鄧陽春都必須保護好於心玉。而保護好於心玉的前提,是要保護好朱慕雲。至少,不能讓軍統的人,暗殺朱慕雲。

    「站長,我建議馬上取消行動。」鄧陽春說,他剛剛才知道,羅澤謙已經在採取行動。

    「取消行動?整個政保局的官員,只有朱慕雲最適合暗殺。我們被他們抓了一百多位兄弟,難道就這麼算了?」羅澤謙冷冷的說。

    這個計畫,是杜磯制定的。朱慕雲的身手不算,身邊也不喜歡帶隨從。據杜磯所說,朱慕雲平常連槍都不帶。柿子當然要撿軟的捏,不拿朱慕雲開刀,還能拿誰開刀?

    「朱慕雲也不夠格啊,如果我們暗殺朱慕雲,反倒會被政保局笑話。」鄧陽春譏諷著說。

    「朱慕雲是李邦藩最信任的人,又兼著經濟處長、二處處長、憲佐班隊長,現在還負責總務處。雖然沒給官職,但以後一個總務處長是跑不掉的。這麼重要的人物,你竟然說他不夠格?」羅澤謙冷笑著說。

    「站長對朱慕雲的情況很熟悉嘛。」鄧陽春很是意外,羅澤謙剛到古星,還在熟悉古星站的情況,怎麼對政保局的事情,突然如此熟悉了呢。

    「我是古星站長,古星所有的日偽人員,我這裡都有本賬。」羅澤謙冷冷的說,長沙一線正在大戰,自己剛到古星上任,如果一點作為也沒有,怎麼向局裡交待?

    「朱慕雲很是狡猾,一向貪生怕死,別看他沒什麼隨從。可誰知道,他會不會有什麼安排呢?」鄧陽春提醒著說,此前他也暗殺過朱慕雲,但失手了。

    事後,鄧湘濤嚴正警告,對朱慕雲再動手,一定要慎之又慎。得知於心玉就潛伏在朱慕雲身邊後,他就打消了暗殺朱慕雲的念頭。可現在,羅澤謙並不知道這一點。

    關于于心玉的身份,鄧陽春不好跟羅澤謙說起。現在於心玉是總部掌握的獨立電台,按照規定,是不能與古星站發生橫向聯繫的。一旦他跟羅澤謙說起於心玉之事,以後於心玉要是出了問題,誰來負這個責任?

    「此次計畫由我親自負責,就不勞你費心了。你現在的主要任務,是找到那些被政保局釋放的兄弟。現在還有十個人的身份沒有確認,這是情報處的當務之急。」羅澤謙冷冷的說。他是古星站的站長,給鄧陽春交待任務,是理所當然的。

    「請站長放心,我會全力以赴,盡快確認所有人的身份。」鄧陽春說。

    雖然他掌握了不少情況,但特工的身份,想要完全弄清,可不是那麼容易。特別是,有人故意想把水攪渾,想要調查清楚就更難了。

    「話說得再漂亮也沒用,得拿出行動。」羅澤謙一點也沒給鄧陽春麵子,冷笑著說。

    「是。」鄧陽春知道,羅澤謙是藉機敲打自己。但是,他還要作最後的努力,總部是知道於心玉潛伏在朱慕雲身邊的,如果羅澤謙將行動方案上報,一定會被總部否決的。想到這裡,鄧陽春馬上說:「站長,刺殺朱慕雲的行動,向總部請示了麼?」

    「怎麼,我做什麼事,要向你匯報?」羅澤謙怒不可遏的說,鄧陽春只是情報處長罷了,而且還是鄧湘濤留下的老人,又是鄧湘濤的堂弟。一看到鄧陽春,他心裡本就有氣。現在,鄧陽春為了這個不相干的行動,三番五次阻撓,真不知道他有什麼打算。

    「屬下不敢。」鄧陽春無奈的說,自己還能說什麼呢,他沒有再勸。離開花滿橋後,找到了沈雲浩,想勸他改變主意。

    「我沒接到任何任務。」沈雲浩並不住在花滿橋66號,他與鄧陽春見了面後,也覺得奇怪。

    「你沒接到任務?難道是交給了郊外組?」鄧陽春一愣,他在花滿橋看到了董正和陳則民,這兩人現在與羅澤謙走得很近。

    「不管交給誰,只要沒給我,就樂得清閒。沒有任務豈非美哉?」沈雲浩笑著說,他本就看羅澤謙不順眼。要是真給自己下了任務,還覺得為難呢。

    鄧陽春跟沈雲浩說不上,實在不行,只能向總部匯報。但是,如果將這件事匯報,一旦羅澤謙知道,自己在古星站的日子就不好過了。因為他跟鄧湘濤的關係,羅澤謙到任後,對他一直橫挑鼻子堅挑眼,羅澤謙一直沒找到機會收拾自己。如果讓他知道,自己竟然為了刺殺朱慕雲之事,向總部匯報的話,肯定會暴跳如雷。

    鄧陽春原本想聯繫於心玉,可是,按照紀律,他是不能與於心玉聯繫的。鄧陽春很是苦惱,實在不行,只能跟於心玉說了。如果朱慕雲被殺,於心玉必須第一時間轉移。於心玉的安危,也關係到他的前程。

    可是,於心玉如果轉移,恐怕鄧湘濤也會怪罪自己。更不要說重慶的徐士瀛,得知於心玉是因為朱慕雲遇害,而被迫轉移之後,會如何遷怒自己呢。

    最終,鄧陽春發現,自己只有一個辦法,暗中保護朱慕雲。雖然要破壞古星站的行動,但對鄧陽春來說,這是他目前他能想到的最好的辦法。

    第二天一早,鄧陽春化了妝後,開著一輛車子,到了白石路。他知道朱慕雲早上會去政保局,也知道,如果古星站想動手的話,最好是在他上下班的路上。

    除了去政保局的路上,還有朱慕雲去憲兵分隊,或者碼頭的路上。鄧陽春等了一會,就看到朱慕雲的車子開了出來。他正要發動車子,突然發現,有一輛自行車悄悄跟了上去,不緊不慢的跟在朱慕雲的車子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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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鋒 第一千二百九十九章 抓人

    鄧陽春一眼就看到了,跟在朱慕雲車子後面的,是郊外組的沙崑崙。看來,羅澤謙確實把暗殺朱慕雲的任務,交給了陳則民和董正。這讓他很生氣,這種事情,羅澤謙竟然繞過了情報處和行動處,也太說不過去了吧。

    幸好,看沙崑崙的表現,今天還在跟蹤階段,顯然還沒準備好行動。鄧陽春稍稍鬆了口氣,自己還有時間。他決定,等會冒險與於心玉聯繫。自己不好直接向總部匯報,但於心玉可以啊。

    於心玉是總部控制的獨立電台,又是徐士瀛的侄女。這兩個得天獨厚的條件,她只需要一封電報,就讓能羅澤謙的計畫胎死腹中。況且,羅澤謙也確實沒有向局裡匯報。

    然而,鄧陽春的決心剛下,突然看到路邊衝出幾個凶神惡煞之人,將後面騎自行車的沙崑崙,如拎小雞似的擄走。把人塞到旁邊早就準備好的汽車,而他的自行車,很快被人騎走。

    整個過程,只在一剎那間便完成。要不是鄧陽春一直注意著前面的動靜,恐怕會覺得,一眨眼功夫,怎麼人就不見了呢。

    鄧陽春大吃一驚,這些人的動作,一看就是政保局的手法。突然之間,他覺得一股寒氣從尾骨躥到後腦勺,渾身的汗毛一下豎立起來。

    原本,鄧陽春還想跟上去看個真切。但他馬上改變了主意,這個時候再跟上去,無異於自投羅網。羅澤謙派人跟蹤朱慕雲,早就被朱慕雲發現了。

    如果自己再跟著朱慕雲,等會被擄去的,恐怕就成自己了。朱慕雲平常看著不顯山不露水,怎麼到關鍵時刻,竟有這等手段?還是沙崑崙太笨,跟蹤的時候被朱慕雲發覺了?不管如何,還是先走為妙。

    鄧陽春雖然走得快,但還是被朱慕雲發現了。朱慕雲沒有看清車內的人,但車牌他看得清楚。這塊車牌,正是他當初給軍統弄來的。只是,他不知道車內的人是鄧陽春,以為是跟著一起的行動人員。

    朱慕雲越想越氣惱,自己好歹也是軍統的王牌特工,屢立戰功,連戴老闆都知道的「公雞」。還把自己從息烽班調到臨訓班,怎麼就突然要暗殺自己呢?難道說,軍統發現自己地下黨的身份了?

    不可能!朱慕雲對此很有信心。況且,軍統自身難保,怎麼可能會發現自己隱蔽了這麼久的身份呢?

    不管如何,把人抓起來一審,什麼都明白了。

    昨天,朱慕雲叮囑周志堅,不把人押到二處審訊,也不讓憲兵分隊,只在安全屋審訊。就是不想把事情鬧大,畢竟自己也領著軍統的薪水。

    可是,軍統要暗殺他,連行動人員都準備好了,他當然不會手下留情。朱慕雲篤定,羅澤謙的行動,肯定沒有報局本部。要不然,軍統局會同意他的行動?哪怕就是懷疑自己是共產黨,也會派人來調查,而不會不分青紅皂白就準備暗殺吧。

    朱慕雲得知肖鋼犧牲後,心裡本就有股邪火,不知道該怎麼發洩。羅澤謙派人暗殺,正好讓他找到宣洩的缺口。到政保局後,他向李邦藩匯報了此事。

    「局座,昨天我就發現,有人暗中跟蹤我。今天那人又來,那我就不客氣了。」朱慕雲冷冷的說,泥菩薩還有三分土性呢。自己就算是泥捏的,也不能任由別人宰割吧。

    「什麼人膽敢跟蹤你?」李邦藩詫異的說,他很吃驚,難道是朱慕雲做事不機密,讓「竹先生」發現了破綻?真要是這樣的話,朱慕雲行事也太魯莽了。

    「不是軍統就是地下黨,除了這些人,還能有誰呢。」朱慕雲沒好氣的說。

    「要不要行動隊幫忙?」李邦藩問,這種事,行動隊最是拿手。同時,他心裡也鬆了口氣。只要與竹先生無關,再大的事也不算事。

    「我的二處,也不是吃乾飯的。人已經扣下了,周志堅正審著。局座,此次就不要驚動別人了,讓我替你爭回臉。」朱慕雲鄭重其事的說。自己教訓一下羅澤謙,也算是替鄧湘濤出口惡氣。就算局裡追究責任,也是羅澤謙不打招呼在先。

    「沒問題。」李邦藩點點頭,只是他的目光,卻望著朱慕雲身後的牆壁發呆。

    朱慕雲一怔,這個時候,李邦藩怎麼會出神?是不信任自己的辦事能力,還是不相信自己剛才的匯報。

    「你身負重任,要注意自己的安全。如有必要,可以帶警衛出入。」李邦藩見朱慕雲望著自己,馬上回過神來,說。

    他想到的是,自己安排進軍統的內線。古星站要刺殺朱慕雲,這麼大的事情,自己竟然不知道,這是說不過去的。

    「多謝局座關心。」朱慕雲感激的說。能帶警衛,也是一種特別的待遇。

    朱慕雲離開李邦藩的辦公室後,給碼頭的趙平打了個電話,讓他調一個警衛班,帶兩挺機槍,協助自己執行任務。今天有一輛車突然拐彎走了,他必須保持警察,可不能像陽金曲那樣,死得太狼狽。

    朱慕雲現在管著總務處,想要機槍只是一句話的事。政保局本就是軍事單位,大部分人執行任務,都是著軍裝的。總務處不但有機槍,還有迫擊炮,手榴彈和地雷也不缺。

    看到朱慕雲帶了一個警衛班出現,周志堅也是瞠目結舌。不就是軍統的一個普通角色麼,有必要擺出這麼大的陣勢麼?要是把軍統的羅澤謙或者鄧陽春之流抓住了,再搞這麼大的陣勢也不遲啊。

    「有結果了麼?」朱慕雲不想給對手以任何的可乘之機。他走進去,看到吊在屋內的沙崑崙。

    這間安全屋,是位於城東的一棟兩層建築。警衛班的機槍,架到了二樓。一前一後,帶了足足六個彈夾。光是這些彈藥,就專門有個警衛負責背。只要軍統敢來,不敢他們來多少,也是有來無回。

    「是軍統古星站郊外組的人。」周志堅說,原本,他還想留著朱慕雲來審。可是,這小子根本不經審,才吊起來,就什麼都招了。

    「郊外組的人,是不是準備殺我?」朱慕雲走到那人面前,冷冷的說。

    此人身材單瘦,雙手被吊起來,只有腳尖能碰到地。為了讓自己少受痛苦,他不得不費力的用腳尖支撐著身體。可是,時間一長,腳尖也受不了。只能任由手被吊著,讓腳休息一會。然而,不管手還是腳,都是不輕鬆的。他的臉上,因為痛苦而變了形。

    「我不知道,上面只讓我跟著,把你的路線摸清。」沙崑崙喘息著說。

    「叫什麼名字?」朱慕雲盯著他,問。

    「報告長官,我叫沙崑崙。」沙崑崙謙卑的笑了笑,努力想要討好朱慕雲。他很清楚朱慕雲的身份,想要少受些罪,還得朱慕雲點頭。

    「你的組長叫什麼名字?」朱慕雲問,他沒想到,沙崑崙如此容易叛變。原本想把氣撒到他頭上。可是,對方根本沒有還手,讓他有種有力無處使的感覺。

    「組長叫陳則民,指導員是董正。長官,能不能放我下來?我什麼都會說的。」沙崑崙很難受,只要能提前結束這種痛苦,他可以說出什麼機密。

    「他們現在哪裡?跟在你後面的那輛汽車內,還有多少人?」朱慕雲掏出煙,慢條斯理的給自己點上。他一點也不著急,對方越痛苦,他就越鎮定。

    「我等會在花滿橋的一家米粉店向他們報告,至於我身後的汽車,恐怕長官搞錯了。」沙崑崙說,他說一次話,他都要藉著腳尖,讓自己能更加舒服。要不然,說話的時候,會讓他手臂特別難受。

    「周志堅,馬上帶他去花滿橋的米粉店抓人。」朱慕雲冷冷的說。

    沙崑崙聽到朱慕雲的話,如蒙大赦。他已經受了周志堅一頓拳腳,身上到處都痛。再加上被吊了起來,感覺特別難受。現在,只要讓他平穩的站在地上,就是最幸福的事。

    朱慕雲相信自己的判斷,沙崑崙身後的那輛汽車,一定是軍統的。因為,他認得那塊假車牌,正是自己弄的。因此,讓沙崑崙去花滿橋抓人,絕對會撲空。而朱慕雲要做的,就是搞聲勢搞大。

    朱慕雲給碼頭再打電話,讓趙平再派一個警衛班去花滿橋,將周圍全部封鎖起來。同時,也給宋鵬打了電話。通知他帶著四科和五科去花滿橋,抓捕軍統分子。今天,就算抓不到軍統的人,也要驚出他們一身冷汗。

    「處座,抓什麼人,用得著兩個科的人都去麼?」宋鵬皺起了眉頭,朱慕雲就是喜歡大驚小怪。之前調緝查科的警衛班,他就已經聽說了。現在又要調四科和五科,哪怕就是圍剿軍統古星站都夠了。

    「用不用兩個科的人,是我來決定的。你的任務,是馬上集合兩個科的人,跟著碼頭的警衛班,馬上去花滿橋。」朱慕雲冷冷的說。

    「是。」宋鵬一愣,朱慕雲語氣很強硬,讓他不敢再多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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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庭堅-如果一天沒有看書,在鏡子看到自己就會覺得討厭自己另一句是說;三日不讀書,便覺言語無味也是說;如果三天不念書,說出來的話便失了水準都是說人要多讀書,增加自己的智慧以及內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