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諜戰特工] 交鋒 作者:可大可小 (全書完)

 
V123210 2017-10-23 20:39:54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689 114537
V123210 發表於 2018-4-26 22:33
交鋒 第一千三百章 雞飛

    宋鵬率領四科和五科的人,到花滿橋時,整個花滿橋的街道,全部被封了起來。朱慕雲正押著沙崑崙,在那家米粉店逐個審訊裡面的顧客。

    在外面的時候,宋鵬已經打聽了事情的經過。這家米粉店,是沙崑崙向陳則民匯報的地點。朱慕雲將米粉店團團包圍,甚至將整個花滿橋周圍的街道全部封鎖,就是為了找到軍統郊外組的人

    「處座,抓到了沒有?」宋鵬問,他心裡暗暗嘆息,朱慕雲出動這麼多人,搞得雞飛狗跳,軍統的人又不是傻子,早就腳底抹油,溜之大吉了。

    「還沒有。就算他們不在這裡,也逃不出花滿橋。我是先封鎖花滿橋,再包圍的米粉店。就算他們逃出了米粉店,也肯定逃不出花滿橋。你的任務是將他們找出來,五科的人,應該有認識陳則民的吧?」朱慕雲問,在抓捕沙崑崙的時候,軍統的人就跟在後面。

    哪怕朱慕雲速度再快,也不可能抓到陳則民。況且,他還先回政保局,向李邦藩匯報了工作,再到安全屋審訊沙崑崙。這麼長時間,軍統的人就算是爬,也爬出了花滿橋。

    「不管有沒有,只要他在花滿橋,一定跑不掉。」宋鵬信誓旦旦的說。

    他覺得,朱慕雲終於作了一個正確的決定。只有交給自己,才有可能找到軍統。都說朱慕雲有自知之明,果然不錯。不管最後的功勞,朱慕雲是不是要佔大份,但他能把任務交給自己,就算立功了。

    此時,大和街的一家日本人開的誘餌內,驚魂未定的羅澤謙,正在聽著鄧陽春的匯報。早上,鄧陽春突然來報信,沙崑崙被政保局抓去。當時他就大吃一驚,原本想藏在花滿橋號的地下室。但鄧陽春堅決認為,必須離開花滿橋。

    「朱慕雲率領二處和兩個警衛班,已經將花滿橋全部封鎖。除了米粉店外,也開始對周圍的住戶,逐一開始搜查。」鄧陽春說,他現在還覺得後背發涼。

    如果自己再遲一步,新的古星站一干人馬,就要被一鍋端了。如果落在其他人手裡,鄧陽春還能想得通,要是被朱慕雲抓捕,他真的會一頭撞死。都被朱慕雲抓到了,還有臉面活在這世上嗎?

    「看來沙崑崙招了。」羅澤謙看了旁邊的陳則民一眼,不滿的說。

    「沙崑崙人很機智,沒想到骨頭這麼軟。」陳則民無奈的說,他讓沙崑崙去跟蹤朱慕雲,是看中了他的機靈,沒想到他一點也扛不住。幸好鄧陽春回來報信,要不然,他就要被抓了。

    「對了,你是怎麼知道沙崑崙被抓的?」羅澤謙突然想起此事,鄧陽春匆忙回來報信,當時他並沒有懷疑。可現在回想整個事件,鄧陽春竟然是目睹了沙崑崙被抓的過程。

    「巧遇,真是巧遇。我開車從王家港往中山大道走,結果正好看到了這一幕。」鄧陽春連忙解釋。

    「看到了沒有,朱慕雲的破壞性有多強?如果任由這樣的鐵桿漢奸留在世上,我們以後會吃更大的虧。」羅澤謙冷冷的說。

    他絕對不相信鄧陽春的說法,世上哪有這麼巧的事?昨天晚上,鄧陽春強烈反對自己暗殺朱慕雲,今天早上,他就出現在朱慕雲上班的路上。這裡面要是沒有貓膩,那才有鬼了呢。

    「站長,我還是昨天的意見,對朱慕雲動手要慎重。」鄧陽春緩緩的說,他相信,只要羅澤謙向總部匯報此事,暗殺計畫也就擱淺了。

    「暗殺朱慕雲的計畫,是已經決定的事,不可更改。」羅澤謙搖了搖頭,今天的事情,讓他更加下定決心,必須暗殺朱慕雲。

    鄧陽春朝陳則民使了個眼色,意思是讓他說句話。但陳則民視若無睹,甚至還將臉背了過去,目光不與鄧陽春接觸。

    鄧陽春暗暗嘆了口氣,陳則民之前是很聽招呼的,鄧湘濤剛走,馬上就抱住了羅澤謙的大腿。這樣的人,竟然還能擔任郊外組的組長。

    「好吧,既然是站長決定的事,我不再反對。但是,這件事,一定要上報總部。」鄧陽春堅持著說。

    「鄧陽春,你到底安的是什麼心?總部派我來古星,如果事事都匯報,還要我幹什麼?」羅澤謙冷冷的說。

    「我只是擔心,此次沙崑崙被抓,朱慕雲一定會提高警惕。再想暗殺他,比登天還難。」鄧陽春原本想告訴羅澤謙,這是之前鄧湘濤特別叮囑的事。

    但是,羅澤謙對此事非常敏感。如果說出鄧湘濤的名字,恐怕會更加堅定羅澤謙暗殺朱慕雲的決心。只要是鄧湘濤用過的人,羅澤謙都會特別警惕。就連鄧湘濤住過的房子,羅澤謙得知後,都不會再住。

    花滿橋號,以前是軍統的秘密聯絡站,鄧湘濤雖然也去過,但並沒在那住過。羅澤謙為了安全,在花滿橋號住了幾天。可今天就被朱慕雲圍了,想必,他對之前古星區的人和物,會非常敏感。

    「不管有多難,我們都要去做。抗戰本就不是享受的事,我們來古星,是為了殺敵抗日,不是享受悠閒時光的。對了,花滿橋那邊,以後不要再去了。」羅澤謙擺了擺手。

    他指的花滿橋,具體指的是號。那個地方非常機密,但是,知道的人也不少。地下室雖然安全,可一旦被圍,就成了甕中之鱉。

    「是。」鄧陽春說,作為情報處長,他沒有為羅澤謙準備住處的義務。既然羅澤謙嫌棄花滿橋,不去也罷。

    「還有件事,我查了古星區原來的花名冊,發現總務科有個叫蔣斌的,每個月都領了薪水,為何沒見到他的人?」羅澤謙問,這些原來古星區的事,只有鄧陽春才清楚。

    古星站的時候,下面只有總務科,後來升級為古星區後,才成立的古星區。但「蔣斌」依然是副主任科員,每個月按照領薪水。羅澤謙到任後,想與古星站的所有人都見個面,談次話,可他發現,所有人都不知道蔣斌。

    「此事我也不知道。」鄧陽春搖了搖頭,並非他有意隱瞞,確實是不知情。要不是羅澤謙提起,他都沒聽說過有這麼一號人。

    「會不會是有人吃空餉?」熊秉厚突然說,這種事在部隊很常見。很多帶兵的,都會吃空餉。原本一百人的部隊,向上面報兩百人。多出來的一百人的軍餉,就被他們中飽私囊了。

    「鄧湘濤應該不至於是這樣的人吧?」羅澤謙說,他在古星站的這段時間,還發現了鄧湘濤的一個秘密。

    鄧湘濤在古星期間,雖然也幹出了一些成績。可是,他也有貪污公款的行為。而吃空餉,正是貪污的行為之一。

    「他肯定不是這樣的人。」鄧陽春堅定的說,鄧湘濤或許會佔些便宜,但不至於如此明目張膽吧?就算吃空餉,走之前,也得把賬目做平啊。

    「查。一定要找到這個蔣斌。鄧陽春,這個任務就交給你了,希望你不要讓我失望。」羅澤謙緩緩的說。

    「保證完成任務。」鄧陽春堅定的說。

    在花滿橋,朱慕雲只等了一個多小時,沒有發現陳則民的蹤跡後,就回了政保局。抓捕軍統很重要,但向李邦藩匯報工作更重要。軍統抓沒抓到不要緊,可是及時向李邦藩匯報,則是重中之重。

    朱慕雲詳細向李邦藩匯報了自己的安排,這麼多人,將花滿橋團團圍住。按照朱慕雲的說法,那是一隻蚊子也不飛不出去。

    「局座,實在不行的話,我準備將花滿橋所有的人,全部抓起來。我就不相信,軍統能上天入地?」朱慕雲說。

    「胡鬧,現在的任務,是要穩定市場,繁榮經濟。你這樣一搞,軍統沒抓到,卻搞得人心惶惶,還怎麼安定社會?」李邦藩沒有同意朱慕雲的建議,把花滿橋的人都抓起來,就連日本人也不敢有這樣的想法了。

    古星確實有抗日分子,政保局的任務,也確實是對付抗日分子。但是,不能把抓捕抗日分子,凌駕到破壞民眾生活環境之上。要不然,就不是反日,而是幫著他們抗日了。

    「好吧,我聽局座的。」朱慕雲無奈的說。

    「你把任務交給宋鵬,想必他會有所收穫的。」李邦藩說,朱慕雲知道自己不行,把搜捕任務交給宋鵬,確實是選對了人。

    「這種事情,也不用我親自出馬了嘛。米粉店的人,全部抓了起來,送到了看守所,等會我再去仔細審查一遍。」朱慕雲微笑著說。

    「審查可以,但不能做得太過。」李邦藩提醒著說,朱慕雲的用意他太清楚了。什麼再審查一遍,不就是想借這些人有嫌疑之機,再敲他們一筆錢麼。

    朱慕雲去看守所,不僅僅是想敲筆錢,主要還是要見華生,看他今天早上有沒有拍到照片。早上跟在自己身後的那輛車,雖然他只看清了車牌,但是,那輛車也跟著從王家港經過,想必華生是拍到了的。
V123210 發表於 2018-4-26 22:34
交鋒 第一千三百零一章 自保

    朱慕雲找到華生的時候,他已經把照片洗出來了。最新章節搜索筆趣裡biquli.華生就是這樣的人,不用朱慕雲吩咐,就知道怎麼把事情做好。兩人實在是最佳搭檔,雖然華生還不知道朱慕雲的身份。但是,朱慕雲已經將成當成同志和兄弟來看待了。

    照片拍得不錯,雖然是抓拍,但鄧陽春的輪廓還是看得清的。至少,朱慕雲一眼就看出來了。除了鄧陽春,車內再無其他人。看來,沙崑崙並沒有欺騙自己。鄧陽春現在是情報處長,暗殺自己,自然不會親自動手。

    「雲哥,這個人是不是鄧陽春?」華生說,這可是軍統古星站的情報處長,以前的行動處長。他親自跟蹤朱慕雲,看來軍統是真的要對朱慕雲下手。

    「不是他還能是誰?可惜了,一條大魚溜了。」朱慕雲嘆息著說。他順手將照片裝進口袋,這是軍統要暗殺自己的「鐵證」,可不能隨便扔掉。

    以後,再碰到政保局搞內部審查,這就是很好的證據。軍統要暗殺自己,之前也採取過行動,說明自己是軍統暗殺榜上的人。如果誰說自己與軍統有關係,那先讓軍統暗殺他兩回再說。

    「雲哥,今天二處送來的人,要怎麼處理?」華生試探著問。抓來的人他也看了,都是些普通老百姓,根本沒有抗日分子。

    可是,以他對朱慕雲的瞭解,恐怕不會這麼輕易的放掉他們。想要出去,就得出錢,可以預料,有些人會因此被搞得傾家蕩產。

    華生在加入之前的野草情報小組,曾經也懷疑過朱慕雲。但是,朱慕雲如果是組織的人,絕對不會真正貪污受賄的。真正的共產黨人,肯定是潔身自好,不會同流合污。

    「先關兩天,沒有問題的話,就放掉吧。皇軍的聖戰正在進行,我們要維護後方之穩定。」朱慕雲緩緩的說,米粉店的顧客,基本上都是普通老百姓。如果真有抗日分子,放掉也不算什麼。

    況且,李邦藩也發了話。朱慕雲對李邦藩的命令,執行得特別堅定。況且,就算真要敲詐,也榨不出什麼油水。

    有了這張鄧陽春的照片,朱慕雲再次去了政保局。他的原則,有事儘量匯報。哪怕貽誤戰機,也在所不惜。軍統連鄧陽春都出動了,可見對自己很重視。

    李邦藩看到這張照片,也很意外。只是,既然鄧陽春出現了,為何還要派個沙崑崙?鄧陽春以前可是軍統的行動隊長,他如果要暗殺朱慕雲,也不用派沙崑崙這樣的小角色出馬吧。

    「昨天只發現這個沙崑崙,沒想到還有個鄧陽春。要是能抓到鄧陽春,我就能揚眉吐氣了。」朱慕雲遺憾的說,昨天要是發現了鄧陽春,晚上他肯定會跟於心玉說起。

    只要於心玉知道,鄧陽春出現在自己身邊,一定會向總部匯報。其實,要解決這個問題也很容易,只要以「公雞」的身份,讓於心玉通知總部,軍統古星站正在刺殺朱慕雲就可以了。

    「機會還有,你今天只是運氣差了點。」李邦藩也很惋惜,可以預料,今天在花滿橋的收穫不會太大。

    如果朱慕雲身後沒有這個鄧陽春,或許能在花滿橋撈幾條軍統的魚。可惜,當時沒抓到鄧陽春。鄧陽春溜掉後,軍統在花滿橋的人,必定已經轉移。再讓宋鵬留在花滿橋,只是做無用功罷了。

    「今天真是背時,搞不好羅澤謙都可能藏在花滿橋一帶。」朱慕雲嘆了口氣,他離開的時候,在花滿橋66號轉了一圈。

    那裡由軍統安排了人居住,人和證都沒問題。只要沒有發現地下室,很難相信,那裡會是軍統一個重要的據點。如果宋鵬做事紮實,真正做到掘地三尺,一定會發現。只是,花滿橋這麼大,所有人家全部搜查一遍,已經要費不少功夫。再把每家徹底搜查一遍,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也就是說,軍統最新古星站,是在宋鵬的眼皮底下漏掉的。就算以後查出來,朱慕雲有責任的話,宋鵬的責任更大。

    「就算羅澤謙在花滿橋,現在也早跑沒影了。」李邦藩遺憾的說。

    朱慕雲離開李邦藩辦公室後,遇到了孫明華。今天二處這麼大的陣勢,孫明華自然是知道的。見到朱慕雲,孫明華馬上問:「慕雲,今天頗有收穫吧?」

    「只抓了一隻小蝦米,大魚一條沒撈到。」朱慕雲嘆了口氣。

    「你以後可得注意安全,不說帶警衛,至少隨身要帶槍。」孫明華關心的說。

    「我帶槍有什麼用?天天背上幾斤重的東西,跟背身債似的。」朱慕雲說,很多人喜歡玩槍,可他不願意摸。

    在政保局,他看到太多的抗日同胞,死在槍口之下了。一摸到槍,腦海裡總能想起他們。他整天不帶槍,也能顯得坦蕩。

    「今天軍統的人跟蹤你,說不定,下次地下黨就要對你動手了。看了這期的古江燃犀錄沒?你可上榜了。」孫明華像變戲法似的,拿出一份印刷粗糙的報紙。

    古江燃犀錄是古江日報的副刊,古江日報是由共產黨領導發行的抗日進步報紙。古星淪落後,古江日報遷到了施恩。但是,印刷是在三里畈。那裡距離古星只有一百餘里,方便投遞到古星。

    古江燃犀錄主要登的是漢奸的名字和「事蹟」,從何佩璐開始,全湖北所有為日本人服務的人員,按照官職和危害大小排名。以前朱慕雲的名字一直沒上榜,沒想到,最近一期的古江燃犀錄,朱慕雲竟然也榜上有名了。

    「共產黨就是喜歡搞這些名堂,明哥,你也榜上有名有啊。」朱慕雲翻了翻,古江燃犀錄的紙張很差,印刷也很粗糙。但是,上面的文字激昂。

    上面列出了朱慕雲助紂為虐的「事實」,協助日本人進行物資統制,從經濟上剝削古星人民。擔任日本人的翻譯,犯下了不可饒恕的罪行。總而言之一句話,朱慕雲是徹頭徹尾的漢奸,人人而得誅之。

    朱慕雲唯一的出路,就是回到人民的懷抱,否則,終將成為國家的罪人,民族的罪人,人民的罪人。朱慕雲之前干的事情,大多被他們羅列出來。

    「其實這些是當不真的,共產黨不敢露面,只能在背地裡說些不著邊際的話。你就當是一個笑話,姑且看之。」孫明華說。

    「我倒覺得應該抄錄下來,如果不是看了這個,我還不知道,竟然幹了這麼多有意義的事。」朱慕雲笑了笑,不以為意的說。

    可是,看同志們誤解,還以這種方式痛斥,朱慕雲內心還是很痛的。肖鋼死了,他很痛心,被同志們當成特務漢奸痛斥,他同樣痛心。

    「這件事可不能掉以輕心,你不是最關心自己的安危麼?」孫明華說。

    「只要他們敢來,就讓他們有來無回。這段時間,我決定住在局裡。」朱慕雲說,反正早上要向李邦藩匯報工作,住在局裡,不但能保證安全,最重要的是,這是他貪生怕死的性格,驅使他作出的決定。

    「聽說了麼,日本人在長沙吃敗仗了,死了不少人。」孫明華陪著朱慕雲走到經濟處的辦公室後,突然低聲說。

    他們雖然是搞特務工作的,但對軍事行動也很關注。如果日軍在戰場失敗,會嚴重打擊他們的信心。正如古江燃犀錄中所說,以後他們會成為歷史的罪人,國人會跟他們算總賬。他們現在之所以敢「為虎作倀」,就是因為有戰無不勝的日軍。

    如果日本人失敗了呢?他們現在做的一切,真的會被人清算。人無遠慮,必有近憂。日軍露出失敗的端倪後,他們就必須考慮這個問題:退路。

    「勝敗乃兵家常事嘛,不要在意一時的得失。皇軍的戰鬥力,國軍永遠比不上。」朱慕雲不以為然的說,此次日軍倉促發動長沙戰役,主要是為了吸引國軍,不要阻止日軍的南進。

    「你可說得輕鬆,知道麼,聽說死了幾萬人。」孫明華輕聲說,這個數字很可怕。整個古星才有多少日軍?日軍在東南亞勢如破竹,美英軍隊被打得落花流水,他都忘記了,日軍還有失敗的時候。

    「死了幾萬人?這不可能吧。」朱慕雲「驚訝」的說,這是他這兩天聽到的最好的消息了。如果有一天,日軍被全部消滅,那才叫好呢。

    「這是真的,你不聽重慶電台的?雖然有所誇張,但絕對是真的。」孫明華說,他是情報處長,不但會收到重慶電台,就算延安的電台,也會收到。

    「我只想做好本職工作,多賺點錢。至於以後的事情,皇軍會替我們考慮好的。」朱慕雲說。

    「有些方面,我真得向你學習。」孫明華無奈的說,朱慕雲的樂觀,他真不知道說什麼。反正,他聽到日軍失敗的消息,他心裡很驚慌。

    「人活在世上,想這麼多干什麼。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來明日愁。當然,前提是能活著。」朱慕雲意味深長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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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鋒 第一千三百零二章 作用


    孫明華這樣的想法,讓朱慕雲很是意外。現在日軍氣勢如虹,就算一時失敗,也不能說明什麼。至少,目前國軍還沒有反攻的實力。只要日軍退卻,國軍不敢進攻。最多,也就是在防禦中狙擊。

    朱慕雲看過論持久戰,這書在古星淪落前,書攤上隨處可見。當時朱慕雲並沒有買來看,也不懂其中的道理。他是在加入政保局後,才詳細拜讀過。現在,抗戰進行了三年多,一切都按照書上的預計在發展。

    抗日戰爭,已經接近防禦階段的尾聲,很快就會進入相持階段。不久的將來,一定會進入反攻階段。這次的長沙戰役,已經顯示了反攻的端倪。

    只是,現在孫明華就感覺末路來臨,是不是太早些了?這種事,發生在其他人身上,並不算什麼。但孫明華打擊抗日人員如此賣力,怎麼也會因為日軍一次失敗的消息,而惶恐不安呢。

    是試探自己?還是想從自己身上得到什麼?

    朱慕雲不敢相信任何人,他只能大膽假設,小心求證。

    不管孫明華怎麼問,朱慕雲又怎會向他吐露心扉呢。在政保局,他不可能跟人說任何真心話。在公開場合,朱慕雲永遠都是最堅定的「和平論者」。哪怕日本面臨再大的失敗,依然對皇軍充滿信心。

    「現在我們活得滋潤,以後呢?慕雲,你整天東奔西跑,就算住在局裡,也不一定安全。我看明天讓杜磯暗中保護你,免得讓軍統再下黑手。」孫明華擔憂的說。

    他倒沒有朱慕雲想得複雜,只是覺得,日軍一向戰無不勝。就算偶有挫折,也不過是進攻失利。從來沒有想過,日本人竟然也有大敗的一天。以前的台兒莊等戰役,國軍投入了數倍之兵力。而長沙一線,日軍面臨的國軍,明顯不如以往。

    這只能說明一件事,日軍的戰鬥力減弱了。是啊,日軍的精銳之師,全部調到了南方軍。留在華中地區的部隊,補充兵的比例越來越高。

    正因為孫明華是情報處長,他對形勢的變化,才非常敏感。日軍已經稍露端倪,他就注意到了。

    「多謝明哥關心。如果讓情報處的人來保護我,那置二處的人於何地?」朱慕雲笑了笑,杜磯現在是情報處的二科長,自己讓他保護,那二處和經濟處的人,會怎麼想?

    「你不是很惜命麼?怎麼這個時候就不怕了?」孫明華不解的問,朱慕雲主動拒絕自己派人保護,不合常理。

    「我的明哥,杜磯可是軍統過來的人,你讓他保護我,我敢要嗎?」朱慕雲正色的說。杜磯現在是不是軍統的人,他不是很清楚。

    可是,杜磯不是真心投誠,他是知道的。如果杜磯知道軍統要殺自己,為了向軍統表明心跡,拿自己的人頭當見面禮,豈不是死得冤枉?

    「好吧。」孫明華想了想,沒有再堅持。

    朱慕雲不信任軍統過來的人,他可以理解。自己讓杜磯保護朱慕雲,確實有些不妥當。朱慕雲是個小心翼翼之人,人身安全,當然更相信自己的手下。想必,這段時間,朱慕雲不會離開政保局一步。

    然而,孫明華剛回到情報處不久,就被李邦藩叫了過去。談的,還是關於保護朱慕雲之事。

    「軍統殺朱慕雲之心不死,這段時間要特別注意。」李邦藩叮囑著說。他得到可靠消息,羅澤謙決定再次暗殺朱慕雲。

    「軍統還敢動手?」孫明華詫異的說,其實,真正讓他震驚的,是李邦藩的消息來源。

    一般來說,軍統行動失敗,短期內不可能再對朱慕雲動手。沙崑崙被抓,花滿橋的接頭地點被端,軍統嚇得魂飛魄散,豈敢再招惹朱慕雲?畢竟,朱慕雲與軍統沒有深仇大恨。羅澤謙總盯著朱慕雲不放,也沒有道理嘛。

    「剛剛接到情報,羅澤謙準備近期再次對朱慕雲動手。你的任務,是藉機找到他的老巢,將軍統古星站一網打盡。」李邦藩冷冷的說。

    朱慕雲是他的得力助力,平常又要四處奔波,再加上朱慕雲的身手比較弱。軍統把他列為目標,似乎也說得通。只是他很鄙視,軍統奈何不了其他人,就只能對朱慕雲這等弱不禁風之輩動手?

    「局座既然有如此精準之情報,何必再多此一舉,直接撲過去,不就成了麼?」孫明華苦笑著說,李邦藩對軍統的情況,知道得很詳細。

    這讓他一直很疑惑,羅澤謙剛到古星,李邦藩就知道了消息。要麼,羅澤謙身邊有李邦藩的人。要麼,軍統有了李邦藩的人。

    上次抓捕軍統的人員,政保局無緣無故釋放了一批人。老奸巨滑的李邦藩,一定在裡面安插了內線。而且,那名內線,已經成功的打入了軍統。一定是這樣,如果羅澤謙身邊有人,軍統古星站早就被端掉了。

    「你是情報處長,怎麼會問這麼低級的問題?」李邦藩不滿的說,自己要是有羅澤謙的情報,早就直搗黃龍,還會跟孫明華商量?

    李邦藩上次嚴厲打擊了軍統,可是,並沒有抓到軍統的重要人物。這未免不是個遺憾,李邦藩最大的願望,是能抓到軍統在古星的負責人。只有這樣,他才有種功成名就就感覺。

    鄧湘濤溜走了,李邦藩失落了好長一段時間。幸好,羅澤謙來了。不管鄧湘濤還是羅澤謙,只要是軍統在古星的負責人,都一樣。

    「我馬上去佈置。」孫明華忙不迭的說,李邦藩的情報,其實說不上精準。也就是說,他的線人只是外圍人員。

    朱慕雲下午給於心玉打了個電話,告訴她晚上不回去過夜。如果於心玉願意,可以來政保局陪自己。他現在管著總務處,整個鎮南五金廠的房子,除了李邦藩等有數幾人的辦公室外,其他房間,他想怎麼用,就能怎麼用。

    「你們那裡,我可不想來。」於心玉矜持著說,朱慕雲工作的政保局,她當然想去看看。但是,政保局是情報單位,外人根本就進不去。

    一直以來,於心玉也只是想想,從來沒想過,自己能進政保局。而且,於心玉也知道,一旦自己進了政保局,肯定會被人注意。說不定,對她的秘密調查,馬上就會開始。

    可是,她現在卻不能接受朱慕雲的邀請。一來,她現在的身份,無法陪朱慕雲。二來,朱慕雲是為了工作,無論是作為朱慕雲的未婚妻,還是妻子,都不能去陪他。最多,也就是給他送點換洗衣服和生活用品。留在政保局的時間再長一點,都會引起別人的懷疑和輕視。

    「軍統要暗殺我,這段時間只能住在廠裡了。」朱慕雲無奈的說。自己挫敗了羅澤謙的暗殺,於情於理都要告訴總部。

    「軍統要殺你?」於心玉驚訝的說,這事她怎麼不知道呢。鄧湘濤之前就有過命令,不能刺殺朱慕雲。驀然,她明白了,羅澤謙並不知道自己的存在,自然也就不知道,朱慕雲其實是自己最好的保護傘。

    「上午已經抓到了一名嫌疑人,放心,我沒什麼事。但軍統嘛,恐怕日子就不好過了。」朱慕雲笑了笑,相信軍統局本部收到於心玉的電報後,不會怪罪自己。

    「那你得小心點,晚上我可能要加班,就不過來了。」於心玉緩緩的說,她必須以最快的速度,把情況向總部匯報。

    於心玉的電報,在傍晚就發回了局本部。隨後,這封電報,又被轉發到了位於長沙的戴老闆手中。委座親自到長沙督戰,戴老闆自然要打前站。沒有外派的鄧湘濤,也跟著到了長沙。

    「羅澤謙還真是胡來,先生,就算他不知道公雞的身份,這麼大的事情,至少要請示局裡吧?我嚴重懷疑,羅澤謙不適合擔任古星站的站長。」鄧湘濤看到電報後,氣憤的說。

    朱慕雲的作用,他太清楚了。之前朱慕雲發過來的情報,雖然只是他分析的結果,可事實證明,這是一份極具價值的戰略情報。

    「先不要輕易下結論。」戴老闆沉吟著說,他已經讓人給羅澤謙發了電報,詢問刺殺朱慕雲的詳情。

    戴老闆的電報,羅澤謙當然不敢怠慢。收到電報後,雖然很不解,為何遠在數百里之外的戴老闆,竟然知道得這麼快。但此刻,他不敢有任何隱瞞,馬上將自己的計畫,以及沙崑崙被捕叛變的事,原原本本匯報了。

    「看看你的『公雞』幹的好事吧?」戴老闆將電報扔給鄧湘濤,不滿的說。

    「先生,羅澤謙都把刀架到公雞脖子上了,他只是小小的懲戒了一下,實在不算什麼。」鄧湘濤說,朱慕雲不沾情報,不善於行動,那是政保局和日本人對他的誤解。誰要是覺得朱慕雲是個軟柿子,只會碰得頭破血流。

    「再懲戒,也不能拿自己兄弟的性命開玩笑吧?」戴老闆不滿的說。

    「是羅澤謙違規在先,先生可不能冤枉好人啊。」鄧湘濤替朱慕雲分辨著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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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鋒 第一千三百零三章 下手

    戴老闆雖然人在長沙,但他透過兩封電報,很快就推斷出當時的情況。朱慕雲安排手下人抓捕沙崑崙,顯然是早有準備。羅澤謙不知道朱慕雲的身份,但朱慕雲這只「公雞」,已經是軍統的功勛情報員,難道不知道沙崑崙的身份?

    朱慕雲的行為,不像是正常的反擊,反倒像是打擊報復。朱慕雲是軍統的王牌特工不假,但他更是鄧湘濤的學生,是鄧湘濤親自培養和挖掘的。朱慕雲的行為,感覺像是故意讓羅澤謙難堪。

    鄧湘濤再說這樣的話,戴老闆自然很不高興。朱慕雲與鄧湘濤,兩人隔空聯手,在自己面前演了一齣戲呢。他不好責怪朱慕雲,不但鞭長莫及,羅澤謙也確實有錯在先。但鄧湘濤就不一樣了,離開了古星,還想興風作浪,他自然不會客氣。

    「你的意思,是不是派你回古星當站長,才是最佳解決方案?」戴老闆突然冷冷的說。

    「不敢,但屬下認為,古星站的站長,非我莫屬。」鄧湘濤毫不臉色的說,待在局本部,確實清閒。但是,閒得他實在無聊透頂。

    「不要把自己看得太高,也不要輕視別人。論資歷、論能力,羅澤謙都不在你之下。他在政保局已經發展了杜磯,並且開始整合原來古星的人馬。」戴老闆緩緩的說。

    羅澤謙在古星的工作開展得井井有條,到目前為止,並沒有出現大的錯誤。他沒有理由,也不會把羅澤謙撤回來。至於鄧湘濤,在古星也幹出了成績,甚至差點把政保局情報處都給滅了。

    然而,李辰宇的叛變,差點讓軍統古星區全軍覆沒。作為區長,鄧湘濤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我不去古星也可以,請先生給羅澤謙下道手諭,任何時候、任何人都不能傷害公雞。」鄧湘濤說。他知道,如果能讓自己去古星,早就下命令了。羅澤謙都到了古星,更加不可能讓他過去。

    「那就得把公雞的真實身份,也告訴羅澤謙,並且,將公雞交給羅澤謙使用。否則,這道手諭一下,羅澤謙馬上就知道了公雞的身份。」戴老闆緩緩的說。

    羅澤謙又不是傻子,這樣的命令一下,必然會知道,朱慕雲就是公雞。一旦羅澤謙知道了朱慕雲的身份,朱慕雲也不可能再擔任局裡的獨立情報員了。

    羅澤謙剛到古星,他暫時也沒打算把公雞移交給羅澤謙。如果羅澤謙在古星幹得出色,需要公雞的配合,他到時候會考慮,把公雞的關係轉給古星站。

    「那還是算了。」鄧湘濤說,朱慕雲不但是他的學生,同時也是他的心血。

    要把自己的心血交給別人,鄧湘濤怎麼可能願意?朱慕雲抓了沙崑崙,封鎖花滿橋一帶,雖然有些過分,其實很合他的心意。

    之前他就特意給朱慕雲發過一封私人電報,提醒他做事要注意分寸。當時,朱慕雲向局裡提供了一條重要情報,政保局竟然知道了羅澤謙到了古星。羅澤謙當時迅速轉移,避免被政保局抓捕。

    「公雞是一名優秀的情報員,他的作用不可替代。這次暗殺事件,對他未必是壞事。」戴老闆說,至少,可以讓朱慕雲在政保局顯得更加清白。也正是因為如此,他才沒有處分羅澤謙,也沒有責怪朱慕雲。

    戴老闆對朱慕雲很重視,自然不會讓羅澤謙真的暗殺朱慕雲。但他並沒有直接下令,否則只會暴露朱慕雲的真實身份。戴老闆讓羅澤謙匯報最近的想法,而羅澤謙提出,要再接再厲,一定不會再讓戴老闆失望,堅決除掉朱慕雲這個鐵桿漢奸。

    這個時候,戴老闆再一封電報過去,讓羅澤謙取消對朱慕雲的暗殺。長沙戰況正緊,他讓羅澤謙多注意日軍的動向。至於鋤奸,可以先放一放。

    羅澤謙收到戴老闆的回電報,很是憤怒。他覺得,這一切肯定是鄧陽春在背後搗鬼,否則戴老闆怎麼可能知道得這麼快?日軍的動向,當然要注意。但是,鋤奸的事情,也不能放鬆。

    「你派一個可靠的人,親自去盯朱慕雲。這次,不能讓鄧陽春知道。」羅澤謙把陳則民叫來,當面吩咐。他必須有信得過的手下,陳則民就是他找來的替代人員。以往鄧湘濤的心腹,都不能使用。

    「我親自去盯,如果時機合適,馬上動手。」陳則民說,一朝天子一朝臣,古星站進入羅澤謙時代,他如果積極表現的話,很快就會出頭。

    朱慕雲在政保局無聊,吃晚飯的時候,讓陳傳儒做了幾道日本菜,親自端著去了李邦藩的辦公室。自從郭傳儒調到鎮南五金廠後,政保局的伙食立馬好轉。所有的科級幹部,都吃上了小灶。

    李邦藩的伙食,朱慕雲更是用心。他要求郭傳儒,每三天就要有一頓日本料理。朱慕雲對外宣稱,要讓李邦藩懷念一下日本留學的時光。其實是想讓李邦藩回味,日本的味道。

    「你晚上住在政保局,還是不妥。遇到問題,不能躲避,一定要正面迎對。」李邦藩享受著朱慕雲的服務,邊吃邊說。

    「先避避風頭吧,昨天孫明華告訴我,古江燃犀錄上出現了我的名字。」朱慕雲警惕的望瞭望四周,生怕有人聽到似的。

    「共產黨的地下刊物很是猖獗,一定要打擊才行。」李邦藩說。

    「據說他們是在外地印刷,再運進城內的。每次只有幾百份,甚至只有幾十份,很難發現。」朱慕雲說。

    「其實,此事也怪我們的宣傳部門。共產黨的妖言惑眾,為何會有市場?還不是因為我們的宣傳沒到位。」李邦藩冷冷的說。

    共產黨在戰場上不敢與皇軍見真章,但是宣傳工作做得很出色。他們宣傳的那些東西,很容易讓中國人對皇軍充滿仇恨。如果日軍的宣傳部門,也有這麼厲害的話,現在的抗日活動,絕對不會這麼激烈。

    「所謂邪不壓正,總有一天民眾會清醒的。」朱慕雲說。

    「要等民眾清醒何其難也?此事還是需要我們去引導。算了,不說這些事了。你的槍法,最近得練練,不會又生疏了吧?」李邦藩問,最近日軍雖在南方一路攻城掠地,但在長沙,著實吃了敗仗,死傷慘重。

    另外,還有古昌的新四軍。他們對侏儒嶺勢在必得,與第六師大小戰鬥進行了好幾次,可依然沒有要退兵的意思。雖然所有人都知道,新四軍只是為了呼應長沙戰役,可是他們也確實有消息第六師的實力。

    「還行,今天我特意去領了把槍,自保沒問題。」朱慕雲還把槍掏了出來,獻寶似的遞給李邦藩看。

    「連槍油都沒擦乾淨,還說什麼自保?槍是我們的第二生命,面對敵人,槍才是我們最忠實的夥伴。知道嗎,古昌最近有新四軍游擊隊活動,他們竟然在古昌城內散發傳單。」李邦藩冷冷的說。

    「什麼?這支游擊隊,會不會就是當初擊斃羅斌的那支游擊隊?」朱慕雲突然問。

    「第六師可沒有精力去抓他們。」李邦藩說,說起來真是悲哀,古昌縣城竟然任由新四軍游擊隊如入無人之境,第六師之設防可見一斑。

    「局座,古昌此次應該不會有問題吧?」朱慕雲試探著問。

    「不好說。」李邦藩嘆了口氣,第六師本就是一些地痞流氓,以及土匪組成的。戰鬥力極其低下,哪怕是據險以守,對他們也不能太樂觀。

    在古昌,日本憲兵隊都被派到陣地督戰,要不然,面對新四軍猛烈的進攻,第六師早就潰敗了。當然,也就是在朱慕雲面前,否則李邦藩不會如此評價。

    「第六師兵強馬壯,不是還擊斃了他們兩個重要將領,為何還會如此不堪?」朱慕雲詫異的說。

    「新四軍打仗,靠的不是武器,也不是訓練,而是信仰。這種力量很可怕,他們雖然死了兩個高級軍官,但反而激起了他們的鬥志。古昌的事情,由第六師和黃衛軍去頭疼。我們要注意的是,新四軍的手槍隊,會不會也來古星?」李邦藩問。

    「他們怎麼敢來古星?」朱慕雲詫異的說。

    「這可說不定,他們神出鬼沒,很難對付。所以,你的槍,必須隨時隨地帶在身上。槍油要擦乾淨,每天也要抽時間練練槍法。」李邦藩提醒著說,朱慕雲是他的得力手下,他可不想讓朱慕雲死在抗日分子手裡。

    「我明天就去練槍法。」朱慕雲馬上說。

    「竹先生那邊有進展嗎?」李邦藩問。

    「我有個不成熟的想法,想請局座指正。」朱慕雲說,他研究了何佩璐身邊的所有人,想要拉攏他們,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說說看。」李邦藩說。

    「還是老辦法,從他的司機入手。」朱慕雲說,這個年代,會開車的不多,只要掌握了何佩璐的司機,還怕他的行蹤掌握不了?

    「具體點。」李邦藩說,他早就告訴過朱慕雲,要從何佩璐身邊的人下手,但怎麼個下手法,卻很有講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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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鋒 第一千三百零四章 風格

    朱慕雲的辦法,中心思想只有一個:誣陷。雖然套路古老,但屢試不爽。何佩璐有兩個司機,只要誣陷其中一個,就能安排其他人接替。

    當然,誣陷也分真假。能給竹先生擔任司機的人,都是久經考驗,有些甚至還跟他出生入死。想要誣陷他們,搞不好會引起竹先生的強烈抗議。

    所以,與其費盡心機去誣陷,不如讓他們沾上抗日分子的嫌疑。朱慕雲仔細研究這這兩名司機的檔案,他們一個叫郭造時,一個叫周力子,兩人都沒有結婚。從檔案上看,兩人好像也沒什麼特別的愛好。

    他們給何佩璐開車,待遇還是不錯的。如果不沾黃、賭、毒的話,應該都有了一定的身家。但朱慕雲不相信,沒結婚的男人,不可能不沾這些東西。

    沒結婚的人,沒人規著,肯定會有這樣或那樣的愛好。但檔案上沒說,朱慕雲準備派人去調查一下。但這件事,他不好讓政保局的去查。因此,將任務交給了楊志。一旦出了問題,那也是安清會的事,與政保局無關。

    至於誣陷他們,就更容易了。政保局有三十多人剛從軍統過來的,讓他們去指證一下,再把人抓到政保局一審。進了政保局的人,身上要說沒有嫌疑,誰會相信呢。到時候,再放點消息,說軍統準備刺殺何佩璐。

    以何佩璐的性格,他還會相信這兩個司機。如果他敢再用這兩個司機,到時候朱慕雲有的是辦法讓他們身上的疑點越來越多。

    「局裡不是有軍統過來的人麼?讓他們指證郭造時和周力子,哪怕只是一些似是而非的證據,省政府那邊也絕對不敢怠慢。」朱慕雲微笑著說。

    「就算他們有嫌疑,你又如何安排新的司機?」李邦藩問,把何佩璐的司機搞開不太難,難的是要把自己的人安插進去。整個過程,這件事才最重要。

    「所以得提前把司機安排好。」朱慕雲想了想,這個過程需要一點時間。如果操作得好,安排好新的司機後,正好竹先生也開始懷疑自己的司機了。兩件事可以同時進行,他準備今天就開始準備。

    「這個人選可不能從局裡選。」李邦藩提醒著說。一旦讓人查到,何佩璐的司機,竟然是政保局的人,肯定會引發一場政治風波。

    「多謝局座提醒。」朱慕雲忙不迭的說。這件事的過程,他會詳細向李邦藩匯報的。每一步的安排,每天的進展,都會及時匯報。

    「還要特別注意,知道這件事的人越少越好。」李邦藩說,其實,真正難的是這一點。

    如果有人知道,政保局在監視何佩璐,也是很麻煩的。這個黑鍋,李邦藩都不願意背。雖然他是日本人,但也正因為這一點,他才不想太插手。如果可以的話,他甚至希望朱慕雲秘密進行,不要匯報關於監視的一切事情。

    「此事除了向局座匯報外,上不告父母,下不告妻兒。」朱慕雲鄭重其事的說,他父母雙亡,連老婆都沒有,自然沒有兒女。嚴格意義上來說,他的說法一點都沒錯。

    「還有件事,元旦後,市裡準備成立一個經濟統制事務處經濟檢查班。」李邦藩緩緩的說。朱慕雲的保證,讓他很滿意。

    古星之前就有糧食統制,但從現在開始,民眾手中,除糧、油、黃金、現洋外,其餘物品之持有者,均須註明貨名、數量、存放地址。並且向經濟統制事務處申請發給登記證,如果要出售,或者轉移存放地點時,必須持原登記證,寫明發售或遷移理由,以及地點。由經濟統制事務處發給「動行許可證」,方能搬動。

    一個登記證,能讓政府知道民間所有物資的數量和存放地點。一個「動行許可證」,就掌握了所有貨物的移動。為了檢查登記證和動行許可證,特別成立一個經濟檢查班。

    「經濟檢查班?」朱慕雲一愣,李邦藩不會無緣無故跟自己說起這件事。難道讓自己去班長?這樣一來,自己身兼的職務就太多了。或許,這是把經濟處交給日本人後,再給自己安排的新職務。

    「這個經濟檢查班由日本人當班長,估計內勤在十人左右,外勤五十至一百人。」李邦藩緩緩的說。日軍對物資的需要量越來越大,戰爭進行到這一點,打的就是後勤。如果日軍的後勤跟不上,根本沒有機會贏得戰爭。

    「這個經濟檢查班的內外勤人員,是不是由我們局裡的人擔任?」朱慕雲有些失望,看來日本人準備全面插手,要控制古星的各行各業了。

    但是,他腦子在高速運轉。經濟檢查班是個很重要的部門,負責監督和管理全市所有的貨物存放、登記、運輸,其中有多大的油水,他實在太清楚了。

    「這恐怕不行,這麼多人,我們也不可能全部擔任。況且,這是市政府下屬的機構,當然要由市政府安排了。但經濟檢查班需要一個翻譯,我想讓你過去。」李邦藩說。

    「我已經兼了這麼多職務,市政府會同意麼?」朱慕雲苦笑著說,他當然想去經濟檢查班。這個部門權力很大,油水不比現在的經濟處少。

    「法租界憲兵分隊馬上就要取消了,到時候你的職務就要少兩個,完全可以過去。再說了,我們也要知道經濟統制事務處的情況。」李邦藩說,這也是他的職責。政保局的觸覺,也要伸到全市各個行業。

    「我聽局座安排。」朱慕雲鄭重其事的說。這種事情,他求之不得呢。哪怕李邦藩不提議,他也會削尖腦袋擠進去。

    第二天早上,朱慕雲讓總務處派了兩輛車,他從經濟檢查班調了一個警衛班,再讓周志堅的二科,派了幾個人過來,一行三輛車組成一個車隊。

    警衛班除了配長槍外,還有一挺機槍,無論朱慕雲去哪裡,這些人隨時在周圍保護他。關於他的安排,李邦藩已經發話。只是,李邦藩也沒想到,朱慕雲竟然如此誇張。但是,這也是朱慕雲一慣的作風。

    「杜磯,我看朱慕雲的安全,不用我們操心了。」孫明華站在情報處的辦公室裡,看到朱慕雲搞出如此大的場面,臉上露出了微笑。這才是朱慕雲的風格,軍統看到之後,恐怕會死心了吧。

    昨天他還在擔心,朱慕雲出行可能會遭到不測。但朱慕雲出行的場面,堪比高官巡視。前後都有車輛,警衛班還帶了挺機槍。這樣的安保級別,已經超過李邦藩了。就算軍統想下手,也是無處下手。

    「是。」杜磯也有些失望,他已經接到命令,密切注意朱慕雲的行為。可是,看現在的情況,已經沒有機會了。

    這樣的陣勢,也讓想跟蹤朱慕雲的陳則民打消了念頭。就算朱慕雲公開出行,又能怎麼樣?軍統在古星的力量,還不足以與這麼多人對抗。如果朱慕雲身邊,只有三五個警衛,陳則民都想冒險一試。可現在,十幾人的護衛,長槍短槍機關槍都有,簡直就是一支軍隊在保護他,軍統如果再動手,絕對不會成功。

    朱慕雲先去了憲兵分隊,向小野次郎匯報自己的工作。同時,他也想打探一下消息,法租界的憲兵分隊,什麼時候會取消。作為憲兵分隊的隊長,小野次郎的消息應該是最靈通的。

    「不能說取消,而是併入。以後,巡捕廳與我們憲兵分隊,將合在一起辦公。」小野次郎說,到時候,會成立一個新的部門,憲佐班確實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朱慕雲這個憲佐班,當時也是各個妥協之下才出來的。朱慕雲是李邦藩的手下,就算他想留下來,李邦藩也不會同意。

    「真想永遠都在小野老師麾下做事啊。」朱慕雲嘆息著說,目前日本人還沒有收回法租界,但根據各方信息來看,距離已經不遠了。

    「我也很希望你能繼續在我手下做事。」小野次郎感慨的說,相比其他中國人,他更願意與朱慕雲打交道。

    「一定有機會的。」朱慕雲鄭重其事的說。

    隨後,朱慕雲又去了大澤谷次郎的辦公室。他希望大澤谷次郎去爭取經濟檢查班班長的職務,這個職務或許級別不高,但權力大得很。全市所有民間物資,基本上都可以管。

    「經濟檢查班?」大澤谷次郎確實很有興趣,他原本就是後勤聯隊出來的,對打打殺殺的事情本就不感興趣。

    當初,他之所以堅決反戰,也是不想上前線。其實,對憲兵隊的工作,他也很不滿意。經濟檢查班只是檢查貨物,雖然也可能與抗日分子打交道,但幾率會少得多。

    「李邦藩有意讓我去經濟檢查班擔任翻譯,如果你能當班長,事情就好辦了。當然,這件事需要活動,但只要打點到位,不會有問題的。」朱慕雲說。

    如果說打點關係,日本人還真不如他。再加上他心裡有錢,大澤谷次郎又能與古星的日本上層人物溝通,想要謀到這個經濟檢查班的班長之位,還是很容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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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鋒 第一千三百零五章 無從下手


    朱慕雲敏銳的察覺到,這個經濟檢查班能給組織提供很大的幫助。他最主要的任務之一,其實是給根據地提供物資。

    日軍發動太平洋戰爭後,朱慕雲明顯覺得,他們對物資的需求,突然之間就大了起來。甚至可以說,極度渴求。經濟統制事務處和經濟檢查班,都是為了控制古星之物資。

    隨之而來的,很快是對根據地軍事掃蕩,以及經濟封鎖。不用多久,根據地會比現在更加困難。如果自己能進經濟檢查班,甚至掌控整個經濟檢查班,再加上經濟處的關係,對以後的物資運輸,將能起到至關重要的作用。

    因此,讓大澤谷次郎也去經濟檢查班,就成了他現在最重要的關係。至於憲兵分隊,就算與巡捕廳合併,想要打聽他們的內部消息,也是很容易的。

    大澤谷次郎對朱慕雲的提議,倒是沒拒絕。只是,他覺得朱慕雲再到經濟檢查班當翻譯,怕是有些不合適。

    「你在這裡也當翻譯,那裡也當翻譯,忙得過來嗎?」大澤谷次郎問。

    「現在肯定忙不過來,但很快就不會了。憲兵分隊很快就要解散,我在那邊兼的兩個職務,很快就要解除。甚至,經濟處的處長,也會解除。」朱慕雲說。

    這是未雨綢繆,不要等事到臨頭,自己的職務全部丟了,再去找新的部門。恐怕連二處,到時都容不下他了。雖然李邦藩對他很信任,但他自己也要規劃好工作。在政保局當個總務處長,再在經濟檢查班當個翻譯,至於其他職務,有則兼之,無則也要計較。

    當然,如果大澤谷次郎真到了經濟檢查班,朱慕雲不當這個翻譯,也是可以的。大澤谷次郎在經濟檢查班,相當於他也在。但這是李邦藩的意願,應該是得到了上面的許可。現在朱慕雲要做的,只是把大澤谷次郎推上經濟檢查班長的位置。

    「處座,沙崑崙都落網了,軍統還敢對你下手?」周志堅得知朱慕雲到了憲佐班的辦公室後,徑直就走了過來。

    「沙崑崙落網了,羅澤謙又沒落網。」朱慕雲冷冷的說,他還真恨不得把羅澤謙抓了。

    「昨天在花滿橋一無所獲,沙崑崙所知有限,該說的都說。」周志堅說,雖然朱慕雲已經將任務交給了宋鵬,但是,他還是要向朱慕雲匯報。在二處,他只認朱慕雲。

    「你想怎麼辦?」朱慕雲問。

    「如果軍統真會再次動手,處座目前的措施,他們恐怕不敢動手。」周志堅的說。

    「你的意思,讓我引蛇出洞?」朱慕雲不置可否的說。

    「這是最好的辦法,不把軍統打痛,他們不會死心。」周志堅說。

    「你的意思,為了把軍統打痛,我就得化為誘餌?」朱慕雲的語氣越來越冷,哪怕就算能消滅軍統,他也絕對不會以身犯險。

    「不敢,我的意思的,處座把身邊的警衛撤掉,換我在暗中保護。只要軍統敢行動,一定讓他們有來無回。」周志堅信誓旦旦的說。

    「周志堅,你對自己很有信心嘛。」朱慕雲冷笑著說。

    「為了保護處座,志堅願意粉身碎骨。」周志堅鄭重其事的說。

    「就算你粉身碎骨了,恐怕依然無濟於事。此事休得再提!」朱慕雲冷冷的說,他相信周志堅一定會保護好自己,但是,不管是出於保護自己,還是保護軍統,他都不能答應。周志堅的建議,永遠只能換回一頓訓斥。

    「志堅該死,沒有考慮到處座的安危。」周志堅被罵了一頓後,反而頭腦清醒了。自己的提議,雖然是最好的選擇,可是,他沒考慮到朱慕雲的性格。

    朱慕雲是周志堅見過的最膽小的特工,要不是親眼所見,他都想像不到,竟然會這麼膽小如鼠的情報人員。朱慕雲可是政保局的重要干部,但這膽子,跟三歲的小孩差不多。

    「真不知道你的腦袋裡裝的是什麼?這樣的主意也能想得出來,與抓到軍統相比,難道我在你眼裡,連軍統都不如?」朱慕雲冷冷的說。

    周志堅沒有再說什麼,想要讓朱慕雲撤走警衛,根本就是不可能的。想要挫敗軍統的陰謀,只能另想他法。

    為了自保,朱慕雲這段時間既不能回家,也不能外出。想要談事,也不方便。比如說,他得見楊志,就只能電話聯繫。還有三公子,也只能在碼頭見面。

    下午,朱慕雲還是去了碼頭的辦公室。朱慕雲提前打了電話,讓三公子到碼頭等他。朱慕雲到的時候,三公子已經到了。朱慕雲在辦公室,先由二科的人檢查好,朱慕雲再進去。警衛班則佈置在周圍,保證任何人都不能接近。

    「雲哥,今天這是怎麼啦?」三公子見到這樣的場面,很是驚訝的說。一直以來,他與朱慕雲見面,都是輕鬆愉快的。剛才他還被搜身,這可是頭一回。

    「沒什麼,軍統的人想對付我。」朱慕雲說,他相信,自己將消息透露給於心玉後,她一定會及時通知總部的。這個時候,羅澤謙應該接到了停止行動的命令。

    可是,羅澤謙依然下達了自己的命令。是於心玉沒有及時匯報給總部?還是羅澤謙沒接到命令?朱慕雲沒有拿到於心玉的情報之前,只能靠猜。

    朱慕雲覺得,李邦藩的情報,未必是準確的。羅澤謙或許會再次行刺自己,但是,收到總部的命令後,必定會改變主意。他現在的做法,更像是在作秀。既是為了打消羅澤謙的玄想,也是讓其他人看到,他對自己的性命,是非常看重的。

    但朱慕雲此次沒有算準,羅澤謙其實已經接到了命令,但他並沒有執行。此時的陳則民,一直在碼頭附近監視著朱慕雲的一舉一動。一旦時機成熟,隨時會給朱慕雲致命一擊。

    「雲哥你得小心,軍統這幫人可不好對付。」三公子擔憂的說。

    「沒事,軍統除非中午來,否則我都不擔心。」朱慕雲笑著說,因為他突然想到了一個笑話。

    「為何要中午來?」三公子詫異的說。

    「因為早晚會出事。」朱慕雲哈哈大笑,他找三公子來,可不是跟他說笑話的,等了一會,朱慕雲又說:「你那裡有可靠的司機沒有?」

    「雲哥要找司機?」三公子奇怪的說。

    「不是給我找,而是給省政府。最近他們那裡需要名司機,如果你有合適的人,可以安排進去。」朱慕雲說,這個人一旦進入省政府,以後就不用再回來了。不但可以領省政府的薪水,還能從政保局領一份外勤的特別經費。

    「雲哥想幹什麼?」三公子問,朱慕雲不會無緣無故做這樣的安排。

    「暫時沒事,但以後可能會有事。當然,如果沒有合適而可靠的人,我再另外想辦法就是。」朱慕雲叮囑著說,這種事情寧缺勿濫,如果安排進去的人,不能及時匯報情況的話,那安排進去又有什麼用呢。

    況且,三公子的人選只是備用。朱慕雲覺得,這個人選最好由許值安排。只有自己的同志,才最可靠。而且,在省政府安排一名自己的同志,也有利於以後的工作。只是,地下黨的同志中,會開車的不多。

    「這個得跟他們商量才行,畢竟這是一輩子的事。」三公子說,省政府的待遇確實很好,但他的人未必就會願意。而且,朱慕雲特別提到了可靠,也就是說,這個人是要給朱慕雲干私活的。

    三公子手下的司機不少,但稱得上可靠的並不多。他可以為朱慕雲拋頭顱酒熱血,但其他人未必願意。大家生活都不容易,說種事說不定很危險,說不定還得跟朱慕雲一樣,賣國求榮。有骨氣的中國人還是不少,可靠的人,未必會給朱慕雲做這樣的事。

    「當然,畢竟他們到省政府後,就不能再回來了。至少,短期內不能回來。」朱慕雲也能理解,三公子的人,不是自己的同志,自然會顧慮重重。

    陳則民跟了朱慕雲一天,晚上,朱慕雲又回到了政保局。看樣子,今天晚上朱慕雲又不會回家了。陳則民只好回去匯報,以朱慕雲身邊的警衛,至少要兩個行動分隊,才有成功的可能。但就算是兩個行動分隊,幾率也不高。

    「站長,朱慕雲身邊的人太多了,完全無從下手。」陳則民無奈的說,這是羅澤謙交給自己的第一個任務,如果能完成,以後在古星站,他就要飛黃騰達了。

    但朱慕雲就像縮起身子的刺蝟,根本沒辦法下嘴。至少,短期內,不可能對他下手。

    「只要肯動腦,辦法一定比困難多。」羅澤謙說,他也是個輕易不會改變主意的人。

    「如果站長一定要殺朱慕雲的話,還有一個辦法,但得沈雲浩出面了。」陳則民緩緩的說。

    「你的意思是用炸彈?」羅澤謙馬上猜到了陳則民的想法,沈雲浩最擅長的,不就是爆破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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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鋒 第一千三百零六章 協議

    沈雲浩原來是鐵道破壞隊的隊長,他的破壞隊,連火車都能炸掉,遑論朱慕雲的這支小小的車隊了。而且,朱慕雲每天線路基本是固定的,只要找一個地段,預先埋好炸藥,剩下的事情,就是守株待兔。

    「不錯,朱慕雲每天的路線都是固定的,只要在他的必經之路埋上炸彈,到時候一按引爆器,他就升天了。」陳則民得意的說。

    「你把朱慕雲的路線全部標出來。」羅澤謙眼睛一亮,這確實是個辦法。以古星站目前的條件,這是最可行的辦法。

    選擇埋炸藥地點的最佳人選,非沈雲浩莫屬。暗殺朱慕雲的消息,羅澤謙並沒有告訴他。羅澤謙只是讓沈雲浩選一個地點,可以埋炸藥,對方可能有三輛車。

    「如果從線路上選擇的話,當然是最偏僻的地方了。太古街與古江路交叉的地方,比較理想。」沈雲浩看了看地圖,很快就找到了最合適的地方。

    「古江路都沒什麼人,為何不選在那裡呢?」陳則民問,要論偏僻的話,古江路比這個交叉口更偏僻。

    「拐彎的地方,車子速度會降下來,而古江路一馬平川,車子的速度會比較快。如果爆炸沒掌握好,很容易炸空。」沈雲浩說,目標移動的速度真快,難度就越高。

    汽車雖然比火車要小得多,但也更加靈活。這不像火車,會在鐵軌上運行,不管速度再快,只要在火車車身經過時,引爆炸藥就可以了。

    「那行,今天晚上可以準備好嗎?」羅澤謙問,就算朱慕雲準備得再充分,也要在最短的時間內動手。

    「只要器材和人手到位,當然可以準備好。」沈雲浩說。

    「那行,馬上去準備,明天我要聽到爆炸聲。」羅澤謙說,在淪陷區作戰,哪怕是扔一個手榴彈,就算沒炸死人,只要手榴彈響了,就是勝利。

    沈雲浩和羅澤謙,都只是在地圖上看了位置。如果僅從地圖上看,太古街與古江路的路口,確實是比較理想的地方。可是,當沈雲浩帶著人趕到現場時,發現情況並非想像中的理想。

    炸藥確實好埋,但是,周圍沒人,而且周圍沒有民居,不利於隱蔽。這個時候的天氣,已經是寒風嗖嗖,讓起爆的人在周圍埋伏,恐怕車子沒等來,人就被凍僵了。

    「行動處的兄弟辛苦了,起爆之事,就交給郊外組吧。」羅澤謙知道沈雲浩不想執行這個任務,而且,他事先也沒打算讓沈雲浩執行這個任務。

    鄧湘濤之前看重的人,羅澤謙都不想再用。他總覺得,自己在古星的一舉一動,都有人向鄧湘濤匯報。幹得好的工作,鄧湘濤沒看在眼裡。可如果哪裡出了差錯,馬上會在戴老闆面前告一狀。

    「多謝局座體恤。」沈雲浩沒想到,竟然不用自己動手,他馬上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雖然有種為他人作嫁衣的感覺,可他對此並在不意。羅澤謙剛上任時,他就覺得羅澤謙對他不信任,鄧陽春把一切都辦好,還給他接風,結果人不來不說,還把他們訓斥了一頓。只是,羅澤謙是站長,交待的任務只能執行。

    「此次行動,交給郊外組,沒有問題吧?」羅澤謙等沈雲浩走後,對陳則民說。

    「沒有問題,保證完成任務。」陳則民大喜過望,這是羅澤謙特意給自己送功勞啊。

    「雖然只是按一下起爆器的事,但也要想好如何撤退。除掉朱慕雲的同時,自己的兄弟也不能有危險。」羅澤謙叮囑著說。

    「請站長放心,我們的人也受過爆破訓練,這方面不比行動處的人差。」陳則民自信的說,不就是按個起爆器麼,只要受過一點訓練的人,都可以做到。況且,他安排的人,訓練有素,受過專業訓練。

    朱慕雲早上醒來的第一件,不是洗漱,而是看李邦藩的車子來了沒有。他住在政保局,早上匯報方便多了。只要李邦藩來了,馬上就可以過去,還能給李邦藩準備早餐。

    看到李邦藩的車子開進來,朱慕雲就去了食堂,讓郭傳儒準備早餐。可是,當他端著早餐去李邦藩辦公室時,卻被尹有海攔了下來。

    「朱處長,局座在有事,特意吩咐了,讓你稍等片刻。」尹有海不卑不亢的說。作為辦公室主任,他其實也是李邦藩的秘書,必須習慣李邦藩的工作方式。李邦藩喜歡提前來單位,他也得提前到。

    「我等著沒關係,但早餐涼了就得重做了。」朱慕雲無奈的說,他心裡很是奇怪,什麼事情讓李邦藩這麼早就處理?

    「局座的事情要緊,重做就重做嘛。」尹有海說,李邦藩剛到辦公室的時候,他就第一個進去了。李邦藩突然接到了一個電話,然後就告訴他,可以出來了,任何人不要進去打擾。

    雖然李邦藩沒有特別叮囑,不能讓朱慕雲進去。可尹有海察言觀色的本事,也是很厲害的。他之所以對朱慕雲這樣說,也是不想讓朱慕雲有什麼想法。

    「是不是來了日本人?」朱慕雲將早餐放下後,隨口問。

    「沒有,局座在接電話。」尹有海說,李邦藩對朱慕雲很是信任,作為辦公室主任,他非常清楚這一點。因此,很多事情,他對朱慕雲並不隱瞞。

    等了近十分鐘,李邦藩才吩咐尹有海,可以進去了。朱慕雲馬上端著那份早餐,跟著他一起進去。一進辦公室,朱慕雲就暗暗瞥了李邦藩一眼。他的臉色如常,從表面很難看出有何異常。

    尹有海只是與李邦藩確認今天的行程安排,李邦藩每天的主要任務,是參與市政府、省政府的一些保密會議。

    等尹有海走後,朱慕雲馬上把早餐端了過去,今天是一碗麵條,上面蓋了個荷包蛋,外加一杯牛奶。雞蛋和牛奶,在古星絕對是奢侈品。要不是朱慕雲,恐怕政保局也未必能吃到這些東西。

    「你今天是怎麼安排的?」李邦藩一邊吃著面條,一邊隨口問。

    「我還能有什麼安排,上午還是去趟憲兵分隊,下午在碼頭待著唄。」朱慕雲詫異的說。

    「上午你的行程不變,下午回局裡待著。」李邦藩緩緩的說,剛剛他收到密報,古星站已經在太古街與古江路埋下炸藥,只要朱慕雲車子經過,就會引爆,讓朱慕雲車毀人亡,死無葬身之地。

    「局裡要開會?」朱慕雲問,自己吃過中飯,喜歡在碼頭睡一覺。另外,二處和經濟檢查班的事情,也會在碼頭處理。特別是與古星一些商人的交易,都是在碼頭進行。如果待在政保局,自己的損失大得很呢。

    「讓你待在局裡就待在局裡嘛。」李邦藩不滿的事,為了保護情報來源,他不好跟朱慕雲說明真相。

    「是。」朱慕雲暗暗驚訝,一定是有特別的事發生了,否則李邦藩絕對不會讓留在局裡。

    是碼頭出事了?還是二處?李邦藩讓自己留在政保局,是變相的軟禁,還是發現了什麼?雖然只是一剎那,可朱慕雲已經想了很多。作為一名潛伏者,敵人的任何異常表現,都會令他高度緊張。

    李邦藩看到朱慕雲的樣子,心裡一軟。此事關系朱慕雲的生命,是不是應該告訴他?正當他猶豫的時候,桌上的電話突然響了起來。李邦藩一聽,神色立刻變得嚴肅起來,馬上就說:「你馬上過來。」

    「局座,出什麼事了?」朱慕雲問,看樣子真的發生了特別的事情。

    「第六師出事了,等孫明華過來再說吧。」李邦藩沒有心思再吃麵,將筷子一扔,給自己點了根菸。

    朱慕雲連忙給李邦藩點上了火,又把東西收拾好。剛停當,孫明華就急匆匆的走了進來,看到朱慕雲在,他只是微微頜首,就對李邦藩說:「剛剛收到消息,汪清海竟然私下與新四軍簽訂停戰協議。」

    汪清海不管以什麼身份,都沒資格與新四軍停戰。當然,如果他跟原來的一一八團一樣,準備向新四軍投降,那又另當別論。

    「什麼?第六師真的頂不住新四軍一個旅的進攻?」朱慕雲驚訝的說,這件事他還沒收到消息。或許,昨天晚上,獵手情報小組就會有消息傳來。

    「這不是頂不頂得住的問題,而是汪清海的態度問題。」李邦藩冷冷的說。

    「消息可靠麼?」朱慕雲詫異的問,汪清海絕對不可投降,這是一個死硬的頑固派。

    「我們從各方面都收到了情報,甚至信中的內容也洩露了。」孫明華說,他也很想相信汪清海,但種種跡象表明,汪清海為了保存實力,可能會跟新四軍達成某種交易。

    「此事我必須馬上向憲兵隊匯報,孫明華,你跟我一起去。」李邦藩說,朱慕雲的事情,他再沒有心思多說。

    「是。」孫明華說,此次,他能拿到這麼重要的情報,也算對得起李邦藩對他的重視了。

    但朱慕雲卻更覺得奇怪,孫明華從各方面都收到了情報,這是哪些方面?孫明華對新四軍的情報,除了施興民外,好像就沒有其他渠道了嗎,難道說,孫明華又開闢了新的情報來源?
V123210 發表於 2018-4-26 22:35
交鋒 第一千三百零七章 死活

    今天的朱慕雲,可謂滿頭霧水,李邦藩讓自己待在局裡,是不是憲佐班或經濟處發生了什麼事情?朱慕雲相信,李邦藩並非不信任自己,讓自己待在政保局,一定是對自己的保護。

    朱慕雲突然想起,昨天李邦藩告訴自己,軍統準備再次暗殺自己。難道說,李邦藩早上的那個電話,是他的內線傳來了情報?

    一定是這樣,羅澤謙這個蠢材,暗殺自己一次還不死心,竟然還要來第二次。他不知道,李邦藩在軍統安插了內線嗎?那二十一名被釋放的人員當中,一定有李邦藩新發展的臥底。

    還有汪清海與新四軍所謂的私下休戰,這也是大事。這件事,無論是汪清海還是新四軍,都應該是機密才對。而孫明華竟然從「各方面都收到了情報」,可見這件事,根本就沒有保密。不但沒保密,反倒是被人故意洩露的。

    是汪清海身邊出了內鬼?還是新四軍那邊?朱慕雲沒有更多的信息,不好過多分析。但新四軍對保密工作一向做得很好,如果洩密的話,第六師的幾率要大得多。

    快中午的時候,朱慕雲正準備去食堂用餐。他在經濟處時,都是食堂派人把飯菜送到他辦公室,那裡山高皇帝遠,沒人管他。但在政保局,不能這麼高調。至少,李邦藩和曾山都在局裡辦公。另外,還有其他一些處長,自己不能太過張揚。

    朱慕雲剛走出辦公室,突然聽到了一聲沉悶的爆炸聲。他在走廊,聽起來很悶,但他知道,爆炸的威力一定不小。之所以聽起來聲音好像不大,是因為距離比較遠。

    朱慕雲馬上跑回辦公室,拿起望遠鏡,馬上跑到了樓頂。鎮南五金廠的三樓,雖然不算最高的建築,但站在上面,也能看得很遠。很快,朱慕雲就發現,在自己的西南方向,冒出了一股煙柱,正在慢慢消散。

    「何處長,這是什麼情況?」朱慕雲上樓的時候,陸續來了不少人,其中就包括一處的處長何梁。

    「我沒接到通知,會不會是走火?」何梁不解的說,看這煙柱,不像是手榴彈的爆炸,威力應該更大。

    「肯定不是走火,局座沒回來,你趕緊去看看。」何梁建議道。

    「你不一起去?」何梁拔腳就走,下樓的時候,突然問。

    「我還有點事,暫時不能離開。」朱慕雲苦笑著說,李邦藩的命令,他必定要堅決執行。除非有特殊情況,現在的情況,可不像特殊。

    何梁走後沒多久,就傳回來了消息,正是太古街與古江路的路口,發生了劇烈爆炸。朱慕雲聽後,心裡一驚。那個地方,正是自己去碼頭的必經之路。算算時間,平常自己要趕到碼頭吃飯,差不多是這個時候,經過那個路口呢。

    朱慕雲馬上認定,這是軍統對自己的第二次暗殺。只是他很奇怪,自己並沒有出現,為何軍統還會引爆炸彈呢?從手法上看,不用猜他都知道,這是沈雲浩的手筆。也只有沈雲浩,才能搞出這麼大的動靜。

    陳則民一直在等著這聲爆炸,他在長塘街的一家茶樓等著消息。他特意坐到了窗戶口,當爆炸響起的時候,他感覺窗戶都被震得嗡嗡作響。

    成功了!陳則民大喜過望,所有的一切都安排好了,甚至,他都看到了三輛汽車經過長塘街。可惜,不能親自去現場看,要不然,他會更有成就感。

    等了一會,就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走進了茶樓,來的人二十多歲,一雙精明的眼睛四處轉動著。他叫蘇思明,是郊外組的行動員,負責此次的起爆。

    「成功了,三輛車全炸燬了。」蘇思明壓抑著亢奮的聲音,低聲說。

    「走,回去再說。」陳則民眼睛裡閃耀著興奮的光芒,能殺了朱慕雲,也是大功一件。

    陳則民帶著蘇思明離開的時候,看到很多車子,載著軍警憲特往太古街與古江路的路口趕。看樣子,他們真是急了。陳則民帶著蘇思明,與他們擦肩而過,心裡特別高興。事實證明,羅澤謙的能力,比鄧湘濤有過之而無不及。

    蘇思明是執行人,陳則民必須帶著當面向羅澤謙匯報。這是程序,也是羅澤謙特意交待的。他希望成功之後,親自聽取行動人員的匯報。

    走了一段距離後,陳則民與蘇思明叫了兩輛黃包車,去了府長路。羅澤謙已經在那裡急不可待的等著消息,雖然他也聽到了那些沉悶的爆炸聲,但具體是什麼結果,卻不得而知。他希望聽到行動人員的報告,再第一時間向總部匯報。

    在府長路靠近長相伊的一家民居內,陳則民帶著蘇思明,見到羅澤謙。一見到陳則民和蘇思明,羅澤謙臉上就露出了微笑:「行動成功了吧?」

    「非常成功,三輛汽車全部炸燬,具體過程讓蘇思明匯報吧。」陳則民點了點頭,一路上,他都很興奮,這聲爆炸驚擾了整個古星。回來的路上,不時可以看到軍警憲特,有如無頭蒼蠅一樣,四處忙亂著。

    「三輛汽車在拐彎的時候,確實放慢了速度。在中間那輛車子經過炸藥埋放點時,我果斷的按下了起爆器。一聲巨響,中間那輛汽車就被炸上天了。爆炸的餘波,將前後兩輛車也掀翻,整個現場頓時化成一片廢墟,中間那輛汽車都炸散了。」蘇思明在路上,就在想著要如何匯報,才能顯得自己英勇,早就在醞釀用詞。

    「能確定朱慕雲死了麼?」羅澤謙焦急的問。

    「中間那輛肯定沒有生還者,因為整個汽車變成了一團火球,裡面的人都被燒得面目全非,怕是變成了焦炭。」蘇思明篤定的說。

    「根據朱慕雲的習慣,他一定是在中間的車上。」陳則民見羅澤謙又將目光望向自己,非常肯定的說道。

    「這麼說,可以向重慶請功了?」羅澤謙喃喃的說。此時的他,完全被勝利沖昏了頭腦,到古星後,一直在整頓軍統的人員,這次終於有了實打實的成績。

    「多謝站長。」陳則民和蘇思明異口同聲的說,一旦向重慶請功,他們兩人都會榜上有名。特別是蘇思明,他是具體的行動人員,要論功勞當是首功。

    「等一等吧,等確定了朱慕雲的死訊後,我一定親自擬定請功的電文。」羅澤謙最後強壓下激動的心情,緩緩的說。

    「不管朱慕雲有沒有死,政保局死傷慘重,這已經是事實。」陳則民提醒著說,就算朱慕雲沒死,只要爆炸了,就已經是大功一件。

    「我代表總部,先給蘇兄弟發筆獎金。等上面的獎勵下來後,再另行論功行賞。」羅澤謙拿出一沓錢,整整五百元中儲券,遞給了蘇思明。

    「多謝站長,我只是因緣際會,真要是論功行賞的話,站長和陳組長才該是首功。」蘇思明拿了錢,忙不迭的說。

    沈雲浩也一直在注意著太古街路口的爆炸,當爆炸聲傳來,他知道軍統成功了。只是不知道,這次倒霉的會是什麼人。他對羅澤謙不感冒,明明是自己種的樹,羅澤謙卻來摘桃子。可以想像,向總部匯報的電文中,隻字不會提自己的行動。

    「老沈,是不是你幹的?」

    沈雲浩突然聽到敲門聲,打開門後,見是鄧陽春。還沒開口,鄧陽春就急不可耐的問。

    「什麼是我幹的?」沈雲浩莫名其妙。

    「爆炸,是不是你幹的?」鄧陽春問,如果這是針對日本人的行動,必定是軍統所為。地下黨既沒有實力,也沒有能力搞出這樣的動靜。而古星站,沈雲浩可以說是爆破大王。

    「昨天晚上羅澤謙讓我太古街和古江路的路口,埋了十公斤的炸藥。但起爆行動,肯定不是行動處的人所為。」沈雲浩說。

    「太古街與古江路?」鄧陽春驚叫著說,他一聽就明白,這是針對朱慕雲的。羅澤謙還真是死性不改,跟他說了,不能對朱慕雲動手,為什麼就是不聽招呼呢。

    「怎麼,你知道他想幹什麼?」沈雲浩詫異的說,他只負責行動,來古星的時間又不長,自然不知道朱慕雲的身邊,還潛伏著軍統的於心玉。

    「除了殺朱慕雲,還能幹什麼?」鄧陽春苦笑著說,這個時候,已經無法再改變什麼。他只能乞求,朱慕雲不在車上。要不然,於心玉很快會暴露。到時候,他怎麼跟鄧湘濤匯報?

    「朱慕雲死了,你這麼急幹什麼?」沈雲浩詫異的說。

    「朱慕雲只是一個微不足道的人物,如果要殺,應該對李邦藩、曾山這樣的人物下手嘛。」鄧陽春掩飾著說。

    鄧陽春對羅澤謙的行動很是不滿,自己作為情報處長,事前一點消息也不知道。要不是這聲爆炸,恐怕還被蒙在鼓裡。

    「不管朱慕雲重不重要,只要是政保局的人,都死有餘辜。」沈雲浩咬牙切齒的說。

    鄧陽春重重的嘆了口氣,他倒不擔心朱慕雲的死活。可是,於心玉那邊怎麼辦?朱慕雲死了,於心玉潛伏的任務,怕是要失敗了。
V123210 發表於 2018-4-26 22:35
交鋒 第一千三百零八章 質問

    朱慕雲正在猜測,今天的事情,到底是怎麼回事時,他突然在辦公室接到了李邦藩打來的電話。在電話裡,李邦藩的語氣很嚴肅,他鄭重其事的告訴朱慕云:

    「從現在開始,你不要與任何人聯繫。馬上有陸軍醫院的車子來接你,對外宣稱受了重傷住院。」

    「局座,我受了重傷?」朱慕雲一臉狐疑,他突然想到了太古街路口的爆炸,不出意外的話,那是軍統對自己的襲擊。

    李邦藩早就得到了消息,不讓自己離開政保局。現在,又讓自己「受重傷」,而住進陸軍醫院。明顯就是有陰謀,而且這陰謀還是針對軍統的。

    可是,這個時候朱慕雲能通知於心玉嗎?他暗暗後悔,剛剛爆炸的時候,應該跟於心玉打個電話的。現在可好,再打電話就會引起懷疑。

    「不錯,你受了重傷,而且不能與外面的人聯繫。」李邦藩叮囑著說。

    「可是,局裡這麼多人,都知道我還好好的啊。」朱慕雲為難的說。

    「此事我會安排好,你的任務就是住進醫院醫院,多則三天,少則一天就能恢復正常工作。」李邦藩篤定的說,他已經掌握了關於軍統古星站的重要情報,馬上就能收網。

    「好吧,我就當靜養兩天。」朱慕雲沒有再多說,他對李邦藩的命令,從來不打折扣。不管李邦藩要求他做什麼,一不提條件,二不問緣由。

    「你馬上準備,很快就會來接你。」李邦藩說完就掛斷了電話。

    朱慕雲掛上話筒,心裡輕輕一嘆,馬上就會有人來接自己。朱慕雲在辦公室不停的踱步,軍統危在旦夕,可是自己馬上就要去陸軍醫院,相當於變相被軟禁。如果軍統不知道消息,還以為自己死了,肯定會中李邦藩的計。

    朱慕雲迅速理順思路,李邦藩要把自己藏起來,還要給外界一種假象,自己身受重傷,生死攸關。但是,如果軍統知道自己毫髮無傷,馬上明白,他們所謂的襲擊,只是一場鬧劇罷了。

    怎麼樣才能讓軍統知道,自己沒有事呢?朱慕雲對羅澤謙很惱火,但並不代表,他就願意看到軍統被消滅。不管如何,軍統也是抗日隊伍中的一員。

    朱慕雲仔細回起李邦藩的話,「不能與外面的人聯繫」,那是不是說,自己可以和內部的人聯繫?朱慕雲靈機一動,突然有了主意。

    朱慕雲告訴經濟處的內勤人員,晚上讓郭傳儒炒幾個拿手菜,送到陸軍醫院。在醫院不能隨意外出,總不能在吃方面,再虧待自己吧。

    軍統想要知道自己的情況,最好的方式是通過杜磯。實在迫不得已的情況下,才會與於心玉聯繫。當然,知道於心玉身份的人不多。為了確定自己生死,讓於心玉來核實,也需要冒很大的危險。

    杜磯是情報處的二科長,負責行動,哪怕李邦藩的防範措施再嚴,也不好阻止他。只要自己留下活動的痕跡,以杜磯的精明,肯定會知道,自己中午還在政保局的。、

    另外,對朱慕雲來說,於心玉也不算「外面的人」之列吧。他吩咐手下的人,晚上去趟白石路173號,拿幾套換洗衣服。當然,朱慕雲特別叮囑,去之前一定要請示李邦藩。只有得到李邦藩的同意,才能去自己家裡。

    如果杜磯沒猜到自己的行蹤,至少還有於心玉這條線。於心玉可以直接與總部聯繫,一旦她知道自己沒事,總部會馬上轉告羅澤謙。

    或許今天晚上,李邦藩未必會同意,經濟處的人去白石路173號拿衣服。但明天或者後天就不一定了,只要李邦藩首肯,於心玉馬上就能知道。

    陸軍醫院派來的車子,將朱慕雲接走後,很快政保局就傳出消息:朱慕雲病危,送陸軍醫院搶救。

    隨著救護車離開的,還有朱慕雲的車子,以及他的十幾名手下。這些人,也都跟著救護車到了陸軍醫院。根據李邦藩的安排,朱慕雲的車子和手下,暫時都需要消失。

    羅澤謙不能僅聽信蘇思明的一面之詞,就向重慶匯報,制裁了朱慕雲。這是不負責任的做法,既是對自己,也是對總部。一旦朱慕雲沒死,豈不讓人笑話?

    驗證朱慕雲生死的任務,羅澤謙並沒有交給鄧陽春,而是交給了「黃鼠狼」。杜磯就在政保局,讓他查證朱慕雲是否死了,再方便不過。

    只是,今天出了這麼大的事情,想要聯繫黃鼠狼比較困難。杜磯可不像朱慕雲,一旦出了事故,他得迅速出動。接頭的暗號發出去後,一直到晚上,杜磯都沒有出現在接頭地點。但羅澤謙並不擔心,杜磯不出現,說明政保局已經亂了陣腳。

    「站長,會不會出事了?」熊秉厚擔心的說。

    「恰恰相反,黃鼠狼不出現,說明我們的行動很成功。」羅澤謙篤定的說,想必,政保局此時正在全力搜捕軍統的人。可是,行動一結束,蘇思明就撤了回來。政保局想要抓到他,根本不可能。

    「恭喜站長。」熊秉厚奉承的說。

    「沒有得到朱慕雲死訊之前,不敢妄言。」羅澤謙搖了搖頭,可是嘴角浮現的笑容出賣了他。此事他還是很得意的,第一次讓朱慕雲跑掉了,他不可能永遠有這樣的好運氣。

    「今天是朱慕雲,下次就輪到李邦藩。政保局殺了我們幾十名兄弟,這個仇一定會報。」熊秉厚鄭重其事的說。

    「醫院那邊,有什麼情況?」羅澤謙說,雖然他沒讓鄧陽春去打探消息,但卻給熊秉厚佈置了任務。熊秉厚和汪永華,是他從重慶帶來的,是他最信得過的手下。

    「我安排了人在雅仁醫院,但這次政保局的人,直接送到了陸軍醫院。我們的人進不去,只知道送了不少人。」熊秉厚說,以前陸軍醫院只接收日本籍病人,他讓人守在雅仁醫院門口,也可以從側面推斷政保局的傷亡情況。

    可哪想到,此次受傷的人,竟然直接送到了陸軍醫院。等他收到消息,受傷的人早就送進了醫院。

    「走吧,黃鼠狼看樣子不會來了。」羅澤謙看了看時間,已經超過接頭時間半個小時了,按照接頭原則,此次接頭取消。

    政保局的人將傷者,直接送往陸軍醫院,羅澤謙估計,蘇思明匯報的情況,還是比較準確的。回去之後,羅澤謙還在想,是不是應該先向總部匯報。不管朱慕雲是生是死,至少第一階段還是勝利了。

    然而,當他剛回到古星站的機關所在地,汪永華就給他送一份總部的電報。這份電報的內容,讓羅澤謙目瞪口呆。這是一份措詞嚴厲的電文,質問他為何要對朱慕雲下手,而且依然不請示報告。

    「站長,總部是怎麼知道我們行動內容的?」熊秉厚站在旁邊,也看到了電文內容。

    中午才發生的事情,總部這麼快就知道了。這說明總部在古星,還有其他的情報渠道。或者,古星站有人直接向總部匯報了今天的行動內容。

    讓熊秉厚吃驚的,不是總部知道得這麼快,而是電文的語氣。古星站襲擊朱慕雲的行動,並沒有得到局本部的支持。

    「當然是有人擅自向總部匯報了。」羅澤謙將電文揉搓成一個紙團,狠狠地摔在地上。

    羅澤謙指的「有人」,自然是指鄧陽春,或者沈雲浩。這兩人都是原來鄧湘濤的干將,生怕自己在古星幹出成績似的。

    「站長,既然人家跟我們不是一條心,是不是該採取措施了?」熊秉厚說,他當然明白羅澤謙的心意。

    其實,這件事羅澤謙還真錯怪了鄧陽春。此事與他沒一點關係,是於心玉向總部匯報的。下午,於心玉突然接到了政保局的「正式」通知,朱慕雲在中午的襲擊中「喪生」,請她節哀順變。

    於心玉當時大吃一驚,這怎麼可能呢,朱慕雲是如此惜命,有點風吹草動,就想把自己藏起來。然而,中午巨大的爆炸聲,她也聽到了。據政保局的人說起,朱慕雲死的很慘,屍骨無存。

    於心玉聽到消息後,當然要第一時間向總部匯報。而戴老闆得知,朱慕雲竟然死了,很是生氣。這才有了發給古星的那封措詞嚴厲的電文,要不是隔著這麼遠,戴老闆真想給羅澤謙幾耳光。

    跟他說得這麼明白了,羅澤謙竟然還是陽奉陰違。得到朱慕雲的死訊,戴老闆心裡一痛。這可是軍統在古星最優秀的特工啊,就這麼死在自己人手裡,他能想得通麼?早知如此,應該將朱慕雲的身份及時告之羅澤謙。

    朱慕雲也沒有猜到,李邦藩竟然還會來這麼一手。李邦藩並非懷疑於心玉,他只是覺得,做戲要做全套。所以,當朱慕雲的手下來請示,要去白石路173號,給朱慕雲拿換洗衣服的時候,李邦藩自然沒有同意。他只是讓人去買了幾套衣服,給朱慕雲送到了陸軍醫院。
V123210 發表於 2018-4-26 22:35
交鋒 第一千三百零九章 強硬

    朱慕雲看到嶄新的衣服,知道李邦藩沒同意。他暗暗嘆了口氣,也不知道於心玉現在怎麼樣。可是,朱慕雲現在什麼都不能做,他只能把手下叫進來,在病房賭錢。

    像朱慕雲一樣,什麼都不能做的,還有一個杜磯。他早在中午之前,就被孫明華叫了出去。太古街爆炸發生的時候,他到了古昌,暗中調查汪清海與新四軍私下簽訂停戰協議的事。

    杜磯是軍統原古昌行動大隊的大隊長,對古昌的情況很熟。孫明華讓他回古昌調查此事,也正是看中了這一點。羅澤謙之前沒與杜磯商量太古街路口的行動計畫,杜磯也自然不知道,古星竟然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

    雖然第六師與新四軍,依然在作戰,但出了這麼大的事情,政保局必須調查清楚。之前第六師就已經有一個團投降,現在一個師投降,也是有可能的。

    在他們調查的時候,古星的日軍,已經嚴令各地軍隊,密切注意古昌之戰局。原本接到命令,準備馳援古昌的軍隊,也都停了下來。他們都在觀望,要搞清楚汪清海的真實意圖。

    汪清海確實寫了一封信給新四軍,也確實提到了要停戰。可是,面對政保局的調查,他絕對不會承認。這種事,只要政保局沒有證據,就奈何不了自己。

    「孫處長,我們也算老朋友了。我與新四軍有血海深仇,不是你死,我就是我亡,怎麼可能跟他們簽訂什麼停戰協議嘛。」汪清海親自設宴招待了孫明華,在酒宴上,他給孫明華親自倒了酒,誠懇的說。

    「是啊,孫處長,我們師座與新四軍有不共戴天之仇,這是不死不休的局面,絕對不可能有停戰一說。」時棟樑跟孫明華也打過幾次牌,得知孫明華的來意後,也被拉來當說客。

    「汪師長,無風不起浪,此事既然傳得沸沸揚揚,必定有原因的。」孫明華緩緩的說,他當然不會相信汪清海的鬼話。

    「從我參加北伐開始,就與共產黨不是一路人。以前不會走到一起,現在也不會,將來更加不會。」汪清海鄭重其事的說。

    「那停戰一事,汪師長又如何解釋呢?」孫明華說,面前的酒杯是滿的,沒有把事情說清之前,他是不會喝酒的。

    「我師在侏儒嶺一線的陣地,幾乎被新四軍全部攻破。求援的電報,給綏靖公署不知道發了多少。可是,除了黃衛軍派來一個團,古昌日軍派了一個小隊外,其他哪還有援兵?難道說,一定要讓我六師與新四軍拼光,古昌失守,大家才滿意?」汪清海苦笑著說。

    「這麼說,汪師長承認,確有停戰一說?」孫明華淡淡的說。

    「停戰只是我單方面的意願,事實上新四軍停了沒有?昨天還偷襲了我軍,導致我師損失一個連。」汪清海解釋著說,他確實寫了一封信給新四軍,要求中國人不打中國人。可是,新四軍不但沒有停戰,反而進攻得越猛烈了。

    「孫處長,我們需要的是援軍,而不是你們的調查。」時棟樑也說道,第六師雖然有五千人,可戰鬥力如何,他們自己最清楚。

    「新四軍只出動了兩個團,外加一個縱隊,六師整裝齊全,還會怕他們?」孫明華不以為然的說。

    「新四軍的手槍隊,潛入古昌不止一回,他們在城內發傳單,除漢奸,清特務,有如無人之境。古昌已經搖搖欲墜,孫處長此時來古昌,實在危險得緊。」汪清海緩緩的說。

    「汪師長,只要我們團結一心,新四軍肯定攻不進來。你放心,皇軍不會坐視古昌出現危機而不顧。今天只是敘舊,來,我敬你一杯。」孫明華終於舉起杯子。

    剛才汪清海話裡有話,孫明華甚至能感覺到,汪清海露出的一縷殺機。如果自己在古昌的調查順利,或許會平安無事。但如果得出的結論,對汪清海不利,那「新四軍手槍隊」,可是隨時會找上門的。

    到時候,孫明華死在古昌,是「新四軍手槍隊」干的,還是新四軍手槍隊干的,誰也不知道。孫明華雖是特務,在古昌見官大一級。但古昌畢竟是汪清海的地盤,日本人還要借重汪清海,絕對不會為了替他申冤,而與汪清海開戰。

    「這就對了嘛,只要我們團結一心,什麼事情都能解決。」汪清海意味深長的說。

    剛才汪清海確實動了殺機,讓孫明華一行人死在古昌,上面的那人,就知道新四軍有多猖獗了。這年頭,只要手裡有兵,到哪裡都吃香。

    散席後,孫明華推托不勝酒力,想先行休息。汪清海也沒有反對,只讓時棟樑送他到了住處。有些話,時棟樑與孫明華更好溝通。

    「師座,東西收下了,但沒有給話。」時棟樑很快回來,向汪清海稟報。他送孫明華回去,最重要的事情,是給孫明華準備了一份厚禮:十根大黃魚。然而,孫明華收下後,什麼話都沒說。

    「他這是要幹什麼?」汪清海冷笑著說,說話的時候,他臉上早就浮出猙獰。

    「師座,孫明華可是政保局的人,如果動了他,不好向上面交差。」時棟樑對汪清海之心意,更是清楚不過。汪清海一抬屁股,他就知道會放什麼屁。

    「我又不動他,但如果是新四軍手槍隊呢?」汪清海冷冷的說,在酒宴上,他已經說得很清楚。如果孫明華不識時務,就別怪自己下狠手。這年頭,死個把人,絕對不算什麼。

    「如果是朱慕雲來調查就好了。」時棟樑嘆息著說。

    「你與朱慕雲聯繫一下,想讓想想辦法。」汪清海說,此事他也很後悔,原本只是想,暫時與新四軍休戰,給自己贏得喘息之機。可哪想到,消息洩露,不但沒有喘息之機,新四軍反而加緊了進攻。

    更重要的是,原本各種援軍,已經到了路上,或者準備出發,此事洩露後,全部都在觀望。汪清海的這封信,不但沒有給他贏得時間,反倒是幫了新四軍的忙。侏儒嶺一線的陣地,幾乎都落入了新四軍之手。

    「得知政保局會來調查之後,我就與慕雲聯繫了。今天中午,在古星發生了一起爆炸。被襲擊的正是朱慕雲的車子,據說他生命垂危,怕是來不成啦。」時棟樑遺憾的說。

    孫明華等時棟樑走後,也是驚出一身冷汗。這些帶兵的,真是不把人命當回事。在酒宴上,他已經感覺到了汪清海的殺機。如果自己真的拿到了汪清海投敵的證據,恐怕這次是不能離開古昌了。

    孫明華與跟時棟樑的想法一樣,這次的任務,如果交給朱慕雲,或許容易解決。他等時棟樑走後,想找朱慕雲商量。結果,得到的消息,與時棟樑一樣。中午,朱慕雲的車子受到襲擊,身受重傷,已經送陸軍醫院搶救。

    孫明華很是奇怪,朱慕雲今天怎麼會被襲擊?可是,身在古昌,就算有再多疑惑,他也不能多問。李邦藩在政保局已經下了禁口令,所有人都不能透露消息。否則,一概按通敵論處。

    「杜磯,準備一下,我們連夜回去。」孫明華等杜磯回來後,還是決定馬上回古星。為了調查第六師的事情,把命搭在古昌,太劃不來了。

    「連夜回去?處座,出什麼事了?」杜磯驚訝的問。

    「軍統在古星再次發動襲擊,朱慕雲受了重傷,生命垂危,怕是挺不過去了。」孫明華緩緩的說。

    「好吧。」杜磯沒有再問。

    孫明華和杜磯連夜離開,等他們離開了古昌後,時棟樑才得到消息。他帶著人去了孫明華的住處,發現自己送的十根大黃魚,完好無損的擺在桌上。

    「師座,孫明華走了,東西沒帶走。」時棟樑馬上向汪清海匯報。

    「走就走吧,我們問心無愧,他還能給我們扣一頂通敵的帽子不成?」汪清海罵道,但隨後,他派師特務連去追孫明華,名義上是護送他們的安全,但只要追到孫明華,格殺勿論。

    孫明華出城後,不停催促司機,以最快的速度趕回古星。他知道,自己在酒宴上,態度太過強硬。一旦汪清海認定,自己不會與他妥協,隨之而來的,必定是一場意外。朱慕雲是被軍統襲擊,就算死了,也算為國捐軀。可自己要是死在第六師手裡,就太窩囊了。

    幸好,一直到古星,都沒有看到後面的追兵。孫明華並不知道,第六師特務連的人,一直緊追不捨,只不過他的速度太快,沒有追上罷了。

    回到古星後,孫明華直接去了政保局。正如他所料,李邦藩並沒有回家,好像特意在等他似的。

    「局座,慕雲真出事了?」孫明華一臉疑惑的說,他是不相信這個消息的。如果朱慕雲真的生命垂危,李邦藩恐怕早就調他回來了。

    「你那邊查得怎麼樣了?」李邦藩不置可否的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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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庭堅-如果一天沒有看書,在鏡子看到自己就會覺得討厭自己另一句是說;三日不讀書,便覺言語無味也是說;如果三天不念書,說出來的話便失了水準都是說人要多讀書,增加自己的智慧以及內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