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諜戰特工] 交鋒 作者:可大可小 (全書完)

 
V123210 2017-10-23 20:39:54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689 114541
V123210 發表於 2017-12-24 12:32
交鋒 第四百四十九章分贓不均

    看到滿滿一桌子的菜,花樣古星飯店還多,唐新很是感慨。朱慕雲這個政保局的特務,真是到哪裡都不忘享受。

    「唐副站長,請。」朱慕雲微笑著說,唐新到目前為止,依然沒有透露古星站的任何秘密。不得不說,這是一個硬漢。

    朱慕雲到政保局後,見過了太多人背叛。有些受不了身體的折磨,有些則是迫於親情,還有些則是貪圖享受。能真正堅持下來的,非常罕見。

    「好酒、好菜,是沒有好女人。」唐新以為,朱慕雲請他喝酒,是帶著任務的。在六水洲,無論政保局的人怎麼色誘、利誘,他都沒有動心。朱慕雲只是初出茅廬的小特務,想要在最後關頭再勸自己,簡直是痴心妄想。

    「這裡可找不到好女人。不知道唐副站長,平常都有些什麼愛好?」朱慕雲給唐新倒了杯酒,笑吟吟的問。

    「我的愛好只有一個,殺漢姦。」唐新目光精芒一現,午他殺了柏小毛,當時連一點憐憫都沒有。在柏小毛沒叛變之前,他和柏小毛是戰友,是同志。兩人甚至聊起在古星潛伏的事,確實有惺惺相惜之感。但是,柏小毛一旦叛變,他下手毫不留情。

    「還能不能好好聊天了?」朱慕雲苦笑著說,他請唐新喝酒,可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想消磨時間。

    「我馬要離開了,以後再見面,是你死我活。」唐新意味深長的說,他早抱定了必死之心,這次能死裡逃生,他將置生死於度外。

    「那我們以後還是別見面的好。」朱慕雲忙不迭的說。

    吃過飯,朱慕雲提議打牌,雖然唐新是軍統的副站長,但此刻,似乎成了政保局的客人。對麻將,唐新倒是很熱衷。只是,他身無分,而且活人潭也難得湊足四個角。

    「角不是問題,大澤谷隊長算一個,還有一位漂亮的小姐。」朱慕雲微笑著說。

    「但我沒錢啊。」唐新攤開手。

    「我可以先借給你,輸了以後還,贏了你帶走。」朱慕雲說,他其他地方可能不多,但現在,還真不缺錢。

    唐新將生死都看開了,怎麼會怕牌局呢。在政保局走一遭,他的境界反而得到昇華。在活人潭這樣的地方,羅雙燕早呆膩了。聽說可以玩麻將,自然積極響應。只是,大澤谷次郎很為難。他是軍事長官,得負責所有人的安全。而且,他也不喜歡打麻將,特別是跟國人在一起玩。

    「沒勁。」羅雙燕撅起嘴,好不容易有個娛樂活動,大澤谷次郎卻不參加。

    「朱處長,要不,你去把這房子的主人叫來?」唐新說。

    「那頭肥豬,我可不想跟他玩。」羅雙燕不滿的叫道,此間的主人她見過,是個兩百多斤的大胖子,站在那裡像個圓球,走路像是滾球。

    「你們軍統的鄧隊長和鄧站長,誰較喜歡玩牌?」朱慕雲突然說,在活人潭,他們待在村南,而軍統和忠義救國軍待在村北。好幾天時間了,雙方除了談判,老死不通往來。

    「怎麼,你要讓他們來?」唐新詫異的說,朱慕雲的行為,總是出乎意料。

    「慕雲,這不太好吧?」羅雙燕悄悄扯了扯朱慕雲的衣袖,擔心的說。跟軍統的人一起打牌,也是要承擔政治風險的。

    「唐副站長想玩牌,我們自然要奉陪到底。」朱慕雲豪氣萬丈的說。他派人去村北,不管軍統誰來,他都不在乎。

    「朱慕雲,你很有趣。」唐新站起來,哈哈大笑著說。朱慕雲竟然敢讓軍統的人來玩牌,膽子實在太大了。跟他相,自己倒顯得小氣。

    只是,這個牌局,最終還是沒有架起。手下回來告訴朱慕雲,李邦藩已經送到活人潭了。得到這個消息,朱慕雲大喜過望。他馬通知大澤谷次郎,加強警戒。政保局與軍統,本是生死對頭,誰都想消滅對方。

    主持交換的是鄧陽春和朱慕雲,政保局的物質,讓鄧陽春先驗過。這方面,朱慕雲很坦誠。等鄧陽春全部點驗過,將物質拉走後,才開始交換人質。

    「處座,辛苦了。」朱慕雲手臂挽著一件大衣,見到李邦藩後,馬給他披。

    「朱君,感謝了。」李邦藩目光掃了掃,沒有發現其他人,雖然有些失落,但心裡更加坦然。如果姜天明等人在此的話,他反而會很尷尬。

    交換完人質後,雙方都是如臨大敵,畢竟需要的東西到手了,雙方立刻回到了之前的狀態。大澤谷次郎之前也問起朱慕雲,是否要有後續行動。但朱慕雲告訴他,一切以李邦藩的安全為。

    「朱處長,是否馬撤離活人潭?」大澤谷次郎緊張的問,他雖是憲兵小隊長,但以前並沒有帶過兵。在日本的時候,他不過是一名小學教員罷了,突然之間讓他成為這裡的最高軍事長官,還有些不適應。

    「不必,讓李副局長先好好休息。」朱慕雲說。

    回到駐地後,李邦藩先去好好泡了個澡,邊泡澡,各種精美的壽司,也擺放到了身邊。他可以邊享受邊吃美食。朱慕雲還特意帶來了幾瓶最好的清酒,讓他感受到了家的味道。

    等李邦藩吃飽喝足後,朱慕雲又將這段時間的事情,詳細的向他匯報。雖然是詳細匯報,但也是選擇性的。如說姜天明的行為,顯得很異常。李邦藩在忠義救國軍,每天都過著屈辱的生活,姜天明不想著怎麼救他,反而要藉機將他的致於死地,讓李邦藩的臉都氣得扭曲。

    朱慕雲知道,自己已經成功的將矛盾,從軍統轉移到了姜天明身。雖然李邦藩是被軍統抓到的,但此刻,他更恨的是落井下石的薑天明。

    「處座,這是本清課長發來的電報。」朱慕雲拿出一封電報,雙手遞給李邦藩。

    「走,回去吧。」李邦藩淡淡的說,他原本想親自出馬,追蹤軍統行動隊長鄧陽春。可哪想到,竟然會被鄧陽春識破身份。這件事,他必須要向本清正雄交待。

    朱慕雲來活人潭的時候,做足了準備。無論白天黑夜,只要接到李邦藩,馬可以回去。李邦藩一聲令下,所有人立刻啟程。到古江邊,馬聯繫了江的巡邏艇,所有人分批過了江。

    政保局的過了江,古春暉終於鬆了口氣。朱慕雲帶來的人,名義是警衛,但火力實在強大,他不敢保證,自己的人能否頂得住。

    「古司令,日軍偷襲,你還接到了古星方面的情報?」鄧湘濤問,朱慕雲把情報傳給他之後,他馬鄧陽春去打探消息,隨後才知道忠義救國軍。但是,古春暉早接到了古星站的情報,這豈不是哉怪哉?

    「不錯,是古星站發來的緊急情報,你的情報,足足早了兩個小時呢。」古春暉說,他還以為古星站的情報,也是鄧湘濤安排的。

    「先回去吧。」鄧湘濤眉頭緊蹙,他暗想,難道是杜華山或者馮梓緣發出的情報?但這件事,他不想再多問。只能回去之後,慢慢調查。

    「鄧站長,不急嘛。」古春暉微笑著說,鄧湘濤答應給他兩百條槍,還有二十萬發子彈。這批軍火,能極大的增強他的實力。日本人的槍,還是很不錯的。但是,還有八十根金條呢?還有那批藥品呢?鄧湘濤全部裝進了口袋,是不是也得分自己一點呢?

    「古司令有什麼想法,直接跟兄弟明言是。」鄧湘濤暗暗嘆了口氣,古春暉也太貪婪了吧,兩百條槍多少錢?二十萬子彈多少錢?相之後,金條和藥品,根本不值一提。

    這件事,鄧湘濤不好找重慶協調。如果讓總部的人插一腳,又多個人分一杯羹。現在他在忠義救國軍的地盤,古春暉伸了手,鄧湘濤只能耐心跟他談。藥品,他可以給古春暉一部分。但金條,絕對不行。對古春暉來說,錢再多也不如武器和藥品。

    與古春暉的談判,跟政保局談,要艱難得多。雖然古星站與十七支隊,都同屬軍統。但雙方各有自己的小算盤,古春暉不停的強調,他不但支援了古星站的行動,更是與日軍交火。相之下,十七支隊的功勞再大,所以,獲得的回報也自然要更多。

    最終,鄧湘濤留下了二十根金條,以及小部分藥品,古春暉才讓他們離開。鄧湘濤回到古星後,馬聯繫了徐慧瑩。作為古星站的電訊科長,徐慧瑩掌握著站裡的通訊。

    「我是從死信箱拿到的情報,讓我馬發出去。」徐慧瑩說,她的主要任務是收發報,接頭的話,除了鄧湘濤外,與其他人都不聯繫的。

    「情報呢?」朱慕雲問,古星站的電,都是要存檔的。但是,身在淪陷區,有些電報,只存一個星期。每隔一個星期,會銷毀一次。

    鄧湘濤一看,知道這是滕昊祖發出來的。可是,這麼重要的情報,滕昊祖是怎麼獲得的呢?
V123210 發表於 2017-12-24 12:32
交鋒 第四百五十章內姦

    李邦藩過江後,已經是晚八點多,但朱慕雲還是將他送到了特高課。得知李邦藩回來了,本清正雄一直在特高課等著。李邦藩被抓,對特高課和政保局來說,都是件大事。花了錢,給了軍火和藥,都不算什麼,但如果李邦藩不能給他一個說法,那是過不了關的。

    「啪啪!」

    但不管如何,本清正雄見到李邦藩後,先是重重的給了他兩個巴掌,帝國為了支撐這場戰爭,全國下都是緊衣縮食,但算是為了換他回來,竟然浪費了這麼多錢和物質。沒看到李邦藩之前,本清正雄還不怎麼生氣。可是見到人後,他怒從心頭起。

    「八嗄!」本清正雄怒聲說,李邦藩一向自詡帝國最精英的特工,甚至連梅機關、竹機關等情報部門都沒放在眼裡。但這次單獨行動,卻栽了個大跟頭。

    「嗨!」李邦藩雙腳併攏,大聲應道。雖然被扇得眼冒金星,但李邦藩站在那裡,連動都不敢動。如果本清正雄要再扇的話,他還得把臉送過去。

    「說說吧,堂堂大日本帝國培養出來的精英情報人員,怎麼會被國特工擒住?」本清正雄說,他覺得,算李邦藩面對再多的國人,也應該能從容應對。

    李邦藩不敢怠慢,將自己扮作貨郎,在湘鳳村遇到鄧陽春和忠義救國軍之事,詳細說了出來。剛開始,李邦藩其實是佔風的。他與古春暉面對面經過,但忠義救國軍的人,並沒有看出破綻。這才讓他信心大增,特意到湘鳳村的南邊路,等著鄧陽春。

    但讓他萬萬沒有想到的是,鄧陽春是隨意的瞥了一眼,馬認出了他的身份。當時,李邦藩身雖有裝扮,但臉並沒有特意化妝。這是他的失誤,一著不慎,滿盤皆輸。

    「區區幾名國人,能把你抓住,你還有臉回來見我?」本清正雄怒道,他覺得,李邦藩應該切腹自殺。死在國人手裡,是羞辱。但如果切腹,還能為他贏得最後的尊嚴。

    「這份恥辱,我會讓軍統十倍、百倍償還,還請閣下給我戴罪立功的機會。」李邦藩說,他在回來的路,仔細想著朱慕雲的話。

    自己被軍統抓住後,如果事情一直由朱慕雲處理,現在早回來了。而且,特高課也不用付出這麼大的代價。對日軍的行動,他當然心存感激。如果能用武力救出自己,自然最好。但姜天明也不能在任務剛剛失敗,派朱慕雲去營救吧?

    「機會我可以給你,但是,你必須拿出切實可行的計畫來。這次為了換你回來,我們付出的代價很大。」本清正雄緩緩的說,李邦藩在政保局,一直沒有暴露日本人的身份。還讓特高課,隨時掌握著政保局的情況。

    但是,李邦藩僅僅做到這些,還遠遠不夠。二處必須發揮更大的作用,日本人,必須主導著政保局的工作。

    「我已經有了初步的計畫。」李邦藩緩緩的說,出了這件事後,他與姜天明已經水火不相容。他與姜天明之間,只能有一個人留在政保局。這個人,他相信會是自己。

    「說說看。」本清正雄的臉色終於開始緩和下來,李邦藩的能力毋庸置疑。如果不是他對李邦藩寄予厚望的話,也不會花這麼大的代價,將李邦藩換回來了。

    「政保局有內姦,我要做的第一件事,是找出內姦。」李邦藩鄭重其事的說。任何情報機關,如果有對方的內線,事情會變得非常棘手。

    「內姦?」本清正雄皺起眉頭。雖然他對政保局,並不是完全放心。但姜天明對日本人的忠誠,還是無需懷疑的。

    「小野君的行動,竟然會失敗,這是無法想像的。所以,我想請閣下,授權我調查此次行動失利的原因。」李邦藩說,他此時還沒有見到小野次郎,但也詢問過大澤谷次郎。小野的行動很突然,但卻落入了十七支隊的包圍,這是很怪的。

    「這件事特高課自會調查,但我可以讓小野私下配合你。既然你說政保局有內姦,我希望你把主要精力放在政保局。」本清正雄提醒著說。

    「在湘鳳村,鄧陽春一見到我,馬認了出來。如果政保局沒有內姦,我的資料能外洩?」李邦藩言之鑿鑿的說,要不是判斷出錯,他能被鄧陽春抓住?想想他都後悔,要不是自己大意,鄧陽春和他的幾名手下,根本不是自己的對手。敗在實力弱小的對手手裡,更讓他覺得憋悶。

    「這件事,你回去之後可以慢慢查。說說你在管沙嶺的情況。」本清正雄說,他更關心的軍事情報。雖然李邦藩被俘很氣人,但他也藉機進入了管沙嶺。如果能為皇軍制訂一份地圖,也算沒白去一趟。

    「我進去都被蒙著眼,但我分析,忠義救國軍的裝備還不錯,他們都穿著嶄新的軍裝。」李邦藩緩緩的說,他在管沙嶺的時候,對外界的情況並不知道。每天與他接觸的,也只有看守的士兵。

    而且,看守他的士兵,都被特別叮囑過,根本不會與他交談。他在管沙嶺,每天只給一碗稀飯,連走路的力氣都沒有,根本別想有其他動作。

    「你一點有用的情報都沒發現?」本清正雄冷哼著說,為了救李邦藩出來,特高課可是付出了慘重的代價。給敵人送軍火,送金條,送藥品,這種事情,如果傳出去,他都沒臉見人了。

    最重要的是,這些東西,最後都會成為敵人手裡的工具,反過頭來攻擊皇軍。二十萬了子彈,不知道會收割多少皇軍寶貴士兵的生命。

    「這次在管沙嶺,我想了很多,辜負了天皇、辜負了閣下的信任。」李邦藩低下頭,慚愧的說。

    李邦藩在管沙嶺,唯一看清的,是朱慕雲對自己的忠誠,還有姜天明想致自己於死地。誰對自己好,誰想自己死,在那樣的境地,很容易看得清。

    「此次回來,你有什麼想法?」本清正雄說。調查內姦是必須的,但更重要的是,要消滅古星所有的抗日分子。這才是李邦藩最終的目標,也是他去政保局的使命。

    「唯一的想法,是將古星的軍統分子一打盡。」李邦藩咬牙切齒的說,在管沙嶺所受的恥辱,他必須十倍、百倍的討回來。

    「不但要將軍統分子一打盡,還要徹底消滅十七支隊、徹底清除古星的地下黨、徹底消滅九頭山的土匪!」本清正雄冷冷的說。軍統固然可恨,但地下黨也不能輕視。

    新四軍在河西發展得很快,現在他們的所謂根據地,開始呈包圍古星之勢。雖然新四軍只是在農村活動,但新四軍的實力發展得太快了。相之下,忠義救國軍不足為慮。

    「嗨!」李邦藩大聲應道。

    其實,李邦藩現在最恨的,還是姜天明。朱慕雲向他匯報會談判的過程,如果不是姜天明橫插一腿,營救自己的代價將會少得多。

    姜天明的做法,根本不是要救自己,他是恨不得自己被軍統殺掉。日軍的營救行動,剛剛失敗,他派朱慕雲去談判,這種做法,跟火澆油有什麼區別?

    唯一讓李邦藩欣慰的是,還有忠心耿耿的朱慕雲。但如果李邦藩知道,他之所以會被鄧陽春一眼認出來,正是因為朱慕雲在古星站,建立了一套全政保局的檔案,不知道會不會氣得吐血?

    「閣下,我想知道,您讓小野率特別行動隊來救我,消息是否走漏?」李邦藩要走的時候,突然想起這個問題。如果是政保局的其他人,肯定不敢問這樣的問題。

    「我只是通知了大澤谷次郎,讓他去活人潭接替小野次郎。難道說,大澤谷次郎有問題?」本清正雄說,他對日本人還是很信任的。特別是日本軍人,都受過皇恩浩蕩,對帝國的忠誠毋庸置疑。

    「閣下是用電話通知,還是派人送信?」李邦藩又問,他當然是非常信任大澤谷次郎的。在政保局,大澤谷次郎的工作兢兢業業,體現了一名帝國軍官的優良作風。

    「打電話,大澤谷次郎不在辦公室,我讓政保局辦公室的尹有海轉達的。」本清正雄仔細回想著,如果政保局真的有內奸的話,消息還真的可能會走漏。

    如果這樣的話,現在陸軍醫院的那幾名受傷士兵,也是因為政保局的內姦,才受的傷。還有金條、軍火、藥品,所有的這一切,都是因為那名內姦。

    「內奸不除,政保局永無寧日。我想對整個政保局,做一次全面調查,包括姜天明在內。」李邦藩說,雖然政保局有了緝私辦,但那隻是調查一般人員。像科長級幹部,自動被排除在外。而他要調查的,很有可能是高級幹部,處長,甚至是局級。

    「當然沒有問題,這是我讓你來的目的。」本清正雄點了點頭,他希望,李邦藩能把這次的屈辱,轉化為打擊抗日分子的動力。
V123210 發表於 2017-12-24 12:33
交鋒 第四百五十一章信任

    本清正雄本來不信任任何人,特別是國人。在他眼裡,所有的國人,都有可能是抗日分子。但是,李邦藩卻告訴他,整個政保局,他目前只相信三個人:張百朋、朱慕雲,還有一個是他自己。

    算是鄭思遠,李邦藩也不是完全相信。二科的行動,屢屢失利,鄭思遠是有很大責任的。如果說鄭思遠沒有問題,那有問題的,是二科,或者是二處。

    「處座,我送你回去吧?」朱慕雲見李邦藩出來,馬迎了去。他雖然也很想回去休息,但此時,陪著李邦藩更加重要。

    雖然在活人潭,他向李邦藩匯報工作的時候,已經成功的讓李邦藩,對姜天明無的怨恨。但是,這種怨恨,還得鞏固加強才行。如果能讓李邦藩和姜天明勢不兩立,甚至為了除掉對方,而不擇手段,那他的目的才算達到。

    「你還沒走?」李邦藩很是意外。但他一想,又瞭然。朱慕雲對自己如此忠誠,又豈會舍自己而去呢。

    剛才天面的時候,李邦藩向本清正雄坦言,在政保局,除了他自己外,只相信張百朋和朱慕雲,沒有任何嫌疑。看到朱慕雲這麼晚,還在下面像個司機一樣的等著,他覺得,朱慕雲沒有辜負自己的信任。

    「處座受了委屈,我豈能先走?處座,我聯繫了雅仁醫院的醫生,要不要去做個全面檢查?」朱慕雲問。這是他在下面的時候,突然想到的。

    以李邦藩身體素質,算真的去檢查,問題也應該不大。甚至,李邦藩很有可能會拒絕。但是,說出這樣的話,會讓李邦藩覺得自己細心而體貼。

    「檢查倒不必了,我的身體自己知道,沒什麼大礙,送我回去吧。」李邦藩現在已經有些感動了,這種事情,也只有朱慕雲能想到。

    把李邦藩送到白石路的家後,李邦藩邀請朱慕雲進去坐坐。雖然已經天色已經很晚了,但朱慕雲沒猶豫,欣然應允。朱慕雲以前也來過李邦藩家,但那是因為送錢送物。讓李邦藩主動邀請,這還是第一次。

    李邦藩是個非常謹慎的人,這個家,被他主動邀請進去的,還真的不多。以前算是朱慕雲進來,也只是在外面的房間坐一會。但今天,李邦藩卻將他請到了裡面的書房。這說明,李邦藩對朱慕雲徹底的信任。

    「朱君,你覺得,我們該如何還擊?」李邦藩問。一路,他都閉著眼睛沉思,查找政保局的內姦,確實很重要。但反擊姜天明,更加重要。

    「要不來個全城大搜捕?」朱慕雲並沒聽懂李邦藩的意思,並不知道李邦藩的還擊,是針對姜天明。

    「全城大搜捕不會有什麼效果。而且,我說的也不是抗日分子,而是姜天明。」李邦藩冷冷的說。日本人的報復心都很強,這次他被姜天明落井下石,差點回不來了,最想報復的人,當然是姜天明。

    雖然姜天明並非抗日分子,但李邦藩覺得,打擊姜天明,未必會損害帝國利益。如果自己能擔任政保局的局長,會加大力度,打擊古星所有的抗日分子。既然他給自己找到了一個合適的理由,自然將反擊,放到了第一位。

    「處座,我們與姜天明鬥,只會傷了和氣,便宜了抗日分子。我覺得,還是以和為貴。」朱慕雲不知道李邦藩是試探自己,還是真有此意。他不敢輕易開口,這種事情,說錯一句話,之前所有的努力,都白費了。

    「怎麼,你覺得我應該嚥下這口氣?」李邦藩覺得,朱慕雲對自己雖然很忠心,但眼光、見識還是差了不少。

    「那倒不是,我是擔心姜天明會先發制人。」朱慕雲明白了李邦藩的態度,忙不迭的說。

    「我巴不得他先動手呢。」李邦藩說,有了本清正雄的支持,只要姜天明敢動手,自己有理由收拾他。

    「處座必定已經有了錦囊妙計吧?」朱慕雲奉承的說,李邦藩一副篤定的樣子,想必已經胸有成竹。

    「姜天明從海帶來的三人,賈曉天現在成了地下黨,死有餘辜,明天執行槍決。接下來,輪到陽金曲和馬興標了。將他的爪牙,一點一點的除掉,看他還怎麼先發致人。」李邦藩陰沉著臉,在朱慕雲面前,他覺得,沒必要再掩飾自己的想法。

    「處座,賈曉天被關在二處,恐怕一時之間還不會槍斃。我覺得姜天明的意思,可能是把賈曉天當成誘餌,等著地下黨來救呢。」朱慕雲說。

    「如果連你都能看出他的用意,你覺得地下黨會當嗎?他這是在浪費時間。」李邦藩冷冷的說。

    他心裡的恨,早蓋過了原來的冷靜。這像日本的海、陸軍之爭,哪怕損人不利己,也是要幹的。而且還幹得熱火朝天,幹勁十足。算一時之間,會便宜古星的抗日分子。但只要自己勝出,會整合政保局的力量,全力以赴打擊古星的抗日分子。

    「處座,姜天明在軍統或者地下黨,有內線嗎?」朱慕雲突然問,涉及到情報的事情,他一般都不會過問的。哪怕是有機會知道,也儘量避嫌。但李邦藩此時被仇恨沖昏了頭腦,倒是可以推波助瀾,助他一臂之力的。

    「軍統我不知道,但是陽金曲在地下黨,應該是發展了內線。」李邦藩馬明白了朱慕雲的意思,想要讓姜天明沮喪,最好的辦法,當然是讓他的內線暴露。但是,更好的辦法,則是將這些內線接收過來。

    像馮梓緣和宋鵬一樣,他們原本都不是李邦藩的人。但將他們吸收過來後,現在的宋鵬,依然可以向他提供軍統的情報。雖然宋鵬的級別較低,但總有一天,宋鵬會爬去。只需要一次機會,他能讓軍統古星站長連根拔起。

    「陽金曲可是姜天明的左臂右膀,如果能先除掉他,再好不過了。」朱慕雲沒有再問,對地下黨的這個內線,他並不希望被暴露。對已經掌握的內線,留著暴露,更能發揮作用。

    「這個想法不錯。」李邦藩突然說,他被朱慕雲一提醒,馬有了個想法。既然姜天明要致自己於死地,自己將他的左臂右膀砍掉,也不算什麼吧。

    「陽金曲一直跟我過不去,他又是姜天明的心腹,要是能除掉他,我心裡才痛快呢。」朱慕雲毫不掩飾自己的想法,跟李邦藩討論陰謀詭計,他得處處小心。

    「說不定不用多久,我們能揚眉吐氣了。」李邦藩得意的說。

    朱慕雲已經離開經濟處幾天時間,賈曉天被關在二處,他還沒去看過呢。張百朋還在醫院養傷,賈曉天被送來,處裡也沒人可以作主。

    剛開始鄭思遠還覺得立功的機會到了,但到醫院一問,才知道姜天明沒安好心。如果地下黨不來救他也罷了,真的來營救,功勞是其他部門的,責任肯定是二處的。

    朱慕雲一大早,開著車子,在碼頭貨物檢查場的外圍,轉了幾圈。很快,他發現了端倪。在貨物檢查場,確實多了不少陌生人。朱慕雲其他本事沒有,但這識人、認人的本事一流。政保局的人,無論有編制的,還是編外的,都在他腦子裡裝著。

    隨後,他又到碼頭的辦公室,把趙平叫來,詳細的問了他這幾天的事情後,才開車去了鎮南五金廠。

    「處座,剛才我看了,一科外面確實多了不少人,情報處和行動隊的都有。」朱慕雲說。

    「把人放到二處,他們在外面設伏,果然是好手段。」李邦藩冷冷的說。

    「不知道什麼時候槍斃賈曉天?」朱慕雲問,他很清楚,外面的人不管埋伏多久,都是做無用功。根據地的所謂營救計畫,最終是不會實施的。算真的實施,也只是虛張聲勢,最終結果賈曉天的,還得是政保局。

    既然李邦藩對賈曉天恨之入骨,乾脆讓他替地下黨,除掉這個真正的漢姦,也是一樁好事。

    「我還得去趟特高課才行。」李邦藩說,槍斃賈曉天,以他副局長的身份,還是不夠。況且,他剛從忠義救國軍回來,威信受損。今天早,他到局裡後,感覺別人看自己的目光,都是怪怪的,這讓他很不舒服。

    槍斃賈曉天,如果想繞過姜天明,得有本清正雄簽字才行。既然李邦藩想給姜天明一個下馬威,自然不想讓姜天明簽字。

    「處座,我想去見一下賈曉天,他在白石路的房子,可是挖出來一壇金條呢。」朱慕雲還惦記著這件事,反正賈曉天快死了,金條與其便宜別人,不如便宜自己。而且,賈曉天是姜天明以前的心腹,知道自己要被槍斃,不知道會有什麼想法。

    「你啊,不能總把心思放在賺錢身。只要把薑天明擠走,到時候想賺錢還不容易麼?」李邦藩笑了笑,朱慕雲最大的愛好是斂財。
V123210 發表於 2017-12-24 12:33
交鋒 第四百五十二章最後一程

    對李邦藩的話,朱慕雲不以為恥,反以為榮。經濟基礎決定層建築,手裡沒錢,很多事情都不好辦。如果李邦藩真的準備還擊,他的做法會有所不同。如說每個月的孝敬,會有所增減。

    去見賈曉天,朱慕雲還有一個目的。畢竟賈曉天是姜天明從特工總部帶來的,有些姜天明的秘密,或許只有賈曉天知道。至於賺錢,只是次要的。

    「賈曉天畢竟是經濟處的人,雖然是共產黨,但我也很想問問,他是怎麼想的。放著大好的日子不過,要去幹這等砍頭的勾當。」朱慕雲笑了笑。

    「你去見見也好,他以前是經濟處的人,你去見他,別人也不會說什麼。」李邦藩點了點頭,答應了朱慕雲的請求。

    在李邦藩去特高課,申請槍斃命令,朱慕雲則回到了碼頭。但是去碼頭時,他特意繞到城南的松鶴樓,給賈曉天帶了幾個他平常喜歡吃的菜。作為經濟處的處長,朱慕雲去見賈曉天,別人確實不會說什麼。二處的人,已經接到李邦藩的指示,鄭思遠甚至親自領著朱慕雲到了審訊室。

    這間審訊室,是朱慕雲讓袁旺財等人建的。四周沒有窗戶,非常牢固,不但可以當牢房,人關在裡面的時間一長,會有種關禁閉的感覺。特別是把電切斷後,裡面一片漆黑。

    「你們審了沒有?」朱慕雲問,賈曉天到了二處,以鄭思遠的性格,如果不審訊,那才是見鬼了。只不過,能否審出結果,不得而知了。

    「他只承認想誣陷李副局長,但否則自己是地下黨的『科長』。」鄭思遠說,賈曉天不是二科的案子,又涉及到李邦藩,他自然沒有隱瞞。

    「誣陷李副局長,他還能活命。但如果承認是地下黨,必死無疑。這個賬,他還是能算得清的。」朱慕雲點了點頭,只有讓賈曉天留下「堅貞不屈」的印象,才能讓人更好的相信他是地下黨。

    「我給他帶了點酒菜,要不要檢查一下?」朱慕雲把食盒拎起來,問。

    「你帶來的東西,還用得著檢查麼?」鄭思遠笑了笑,張百朋不在,二處的工作由他負責。

    「不管是誰,規矩不能亂,我看還是檢查一下好。畢竟這些酒菜,是松鶴樓的。」朱慕雲將食盒放在地,人走到了一旁。這些菜是他從松鶴樓訂的,確實沒有任何問題。當然,松鶴樓很有可能是地下黨的一個交通站,謹慎些也是好的。

    鄭思遠原本不想檢查,但聽說是松鶴樓的東西,還是打開了食盒。為了安全起見,他甚至還拿出點酒菜,餵給一隻貓吃。見貓吃了沒事後,才讓朱慕雲進去。

    賈曉天一直處於黑暗之,當房間的燈突然亮起來後,燈光刺得他眼睛都睜不開。過了好一會,他才慢慢適應。望門口看了一眼,發現有人進來了,但卻看不清對方的長相。

    「鄭科長,還習慣這裡的生活麼。」朱慕雲將酒菜擺到桌子,雖然這裡像一間禁閉室,但畢竟不是專業牢房。朱慕雲一邊擺放酒菜,一邊觀察著賈曉天。

    這才沒幾天,但賈曉天卻像換了一個人似的。整個人蓬頭垢面,身的衣服也是破破爛爛。而且,到處是傷口。朱慕雲暗暗驚,賈曉天竟然能承受這麼大的痛苦,還真是出乎意料。

    「朱慕雲?」賈曉天聽到熟悉的聲音,等眼睛熟悉了環境後,朦朧看到了朱慕雲。

    「吃點東西吧,賈科長。」朱慕雲微笑著說,同時,拿出一盒煙,扔到了桌。

    「這是松鶴樓的菜吧?」賈曉天聞到久違的香味,一下子爬到了桌子旁,拿起筷子狼吞虎嚥。他被抓之後,每天吃的都是發霉的米煮的稀飯,不但吃不飽,而且經常吃了拉肚子,差點沒把他拉死。他原本的肚楠,一下子平復了許多。

    松鶴樓的菜好吃,但油葷也多,看賈曉天這樣的吃法,如果今天不槍斃的話,明天也得腹瀉。朱慕雲沒有說法,只是給賈曉天倒了杯酒,又給自己點了根菸。

    「朱處長,謝謝你能來看我。」賈曉天吃得差不多的時候,放下了筷子,又連喝了兩杯酒,也給自己點了根菸。

    「菜還合口味麼?」朱慕雲問。

    「現在只要能吃飽知足了。」賈曉天摸了摸肚皮,心想,哪怕是死,也不能做個餓死鬼。驀然,他突然想到了什麼,臉色一下子變得煞白。

    「賈科長,是不是哪裡不舒服?」朱慕雲關心的問。

    「朱處長,你千萬別提這個『科長』,我現在只要聽到這兩個字,心驚膽顫。」賈曉天苦笑著說,所有人都認為他是科長,連地下黨也認定了他。但他很清楚,自己是被陷害的。但不管他跟誰說,都認為他是狡辯。現在,已經沒有人相信他了。

    「都說共產黨是特殊材料做成的,以前我不相信,但現在,我信了。」朱慕雲嘆息著說。

    「朱處長,我真不是共產黨。如果我有半句謊話,讓我天打雷劈!」賈曉天急道。

    「你算不承認也沒辦法,所有的證據都指向你。還有那樣皇軍的掃蕩計畫,在你家也找到了。」朱慕雲緩緩的說。

    「朱處長,我真是冤枉的,都是沈雨珊那個婊子,她肯定是受人指使。不,她才是真正的地下黨!」賈曉天氣急敗壞的說,原本他想利用沈雨珊,將她引向軍統的組織。可哪想到,結局反轉,沈雨珊讓自己跳進了陷阱,這個陷阱的前半部分,還是他自己挖的。

    正是因為有這前半部分,別人才會相信,後半部分也是他所為。沈雨珊那麼純真的一個姑娘,連抗日分子是什麼都不知道,又怎麼會是地下黨呢?況且,情報處對沈雨珊進行了調查,並沒有發現任何疑點。

    「老賈,現在再說這些話,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局裡,早決定對你執行死刑。之所以把你轉到二處,是想最後再給你一個機會。如果你能坦白自首、幡然醒悟的話,或許還能活命。」朱慕雲緩緩的說。

    將賈曉天當成誘餌的事,朱慕雲是知道的,但他卻不能說出來。因為這個情報,並沒有公開。碼頭貨物檢查場外面埋伏的人,是最好的證明。

    「這不公平!」賈曉天歇斯底里的大叫著,他的臉孔變得猙獰,像只厲鬼一般。

    「我來看你,只是想最後再送你一程。」朱慕雲站起身,準備離開。

    「朱處長,求你救救我。我真不是共產黨啊,不知道是哪個王八鬼冤枉我。」賈曉天見朱慕雲要走,把菸頭一扔,跪在朱慕雲面前,抱著他的腿,痛哭流涕的說。

    「我也想救你,但事實俱在,實在無能為力。」朱慕雲嘆息著說。

    「不,你一定有辦法,一定有辦法。我有錢,我還有一百多根金條。只要你能救我,全部可以送給你。」賈曉天說。

    「這個時候,金條已經不管用了。倒是你,如果有什麼事情沒辦,我或許可以幫你一把。」朱慕雲搖了搖頭,嘆息著說。

    「那你把金條送給局座,告訴他,我知道錯了。我是他的人啊,他很清楚。是他要我設計李邦藩的,是他讓我一步一步走到今天這個地步的。 」賈曉天之所以一直咬牙不承認,是知道,只要自己承認了地下黨的身份,必死無疑。

    但他想不到,算自己不承認,政保局也掌握了足夠的證據。但那些所謂的證據,都是牽強附會的,自己不能這樣死了啊。

    「局座那裡我可以幫你試試,但能不能成,我可不敢保證。」朱慕雲說。

    「肯定可以的,肯定可以的。」賈曉天感激涕零的說,身陷囹圄後,他才發現,原來所謂的朋友,全是見死不救的。他跟馬興標的關係算好吧?但到六水洲後,馬興標除了來勸他招供外,再沒有幫他一點忙。他餓的時候,想讓馬興標給個饅頭,馬興標都不答應。

    「金條在哪?」朱慕雲問。

    「在我家院子門檻的石板下面。」賈曉天說,他喜歡把金條埋到地下。

    「你還真會藏。」朱慕雲笑了笑,賈曉天的房子,早被行動隊掘地三尺,但並沒有找到金條。朱慕雲以為,賈曉天應該是把金條藏到了其他地方,沒想到他埋在門檻下。那個地方,確實沒人會注意。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朱處長,拜託了。」賈曉天說,現在,他也沒有其他辦法了,只能信任朱慕雲。

    「其實,局座如果肯幫你,早幫了。老賈,我覺得你的金條,可能不會有用。如果你真是冤枉的,說不定……」朱慕雲欲言又止。

    「不可能!」賈曉天腦子裡突然一陣轟鳴,是啊,如果姜天明願意救自己,怎麼可能會處決自己呢?況且,自己又不是真的地下黨。不要說自己不是「科長」,算真的,只要姜天明願意,他也可以放自己一馬。

    唯一的可能,整件事,根本是姜天明策劃的。
V123210 發表於 2017-12-24 12:33
交鋒 第四百五十三章人之將死

    賈曉天被抓後,一直在回想,到底是誰冤枉自己呢?能把自己冤枉成地下黨,而且還證據確鑿的,只能是真正的地下黨。他想到了所有人,唯獨沒有往姜天明身想。

    是啊,姜天明是政保局的局長,誰都可以是抗日分子,姜天明絕對不是。這是所有的人共識,但也正因為如此,他能騙過所有人。朱慕雲無意的一句話,讓他豁然開朗。

    知道自己要被處決,賈曉天變得很偏激。他越想越覺得這個可能很大,再回憶著姜天明之前的種種行為,他覺得自己的判斷沒有錯。

    朱慕雲沒有打斷賈曉天的思路,他只是默默的遞給賈曉天一根菸,讓他可以更好的思考。賈曉天的金條,他除了送一部分給李邦藩外,剩下的,不會再跟其他人分享。他雖然有錢,但要錢的地方,實在也不少。

    「朱處長,我想起一件事,姜天明每個月,都要回趟海。」賈曉天突然想起了什麼,大聲說。因為對姜天明突然的怨恨,他已經直呼姜天明名字了。

    「局座回海是匯報政保局的工作,這有什麼大驚小怪的。」朱慕雲漫不經心的說,政保局是特工總部的分部,姜天明經常去海並不足為。

    「朱處長,地下黨在海的情報活動可是很活躍。」賈曉天提醒著說,他以前並沒有留意這個情況。

    「除此之外,還有什麼異常麼?」朱慕雲問。

    「姜天明老奸巨滑,如果他真跟地下黨有勾結,也不是我能輕易發現的。但只要在海盯死他,必定會有收穫。」賈曉天,姜天明如果真是地下黨,那太可怕了。

    共產黨的情報工作做得非常出色,他們在海發展姜天明,再將他派到古星來,完全是說得通的。以往,這種案例也不在少數。政保局對軍統的行動,屢屢得手,但對古星地下黨,一直沒有大的建樹,這是說不通的。

    對賈曉天提供的情況,朱慕雲不知真假。或許這是賈曉天為了保命,杜撰出來的也未可知。但賈曉天的金條,是實打實的。

    李邦藩拿到本清正雄簽署的槍決命令後,直接到了二處。由二科安排執行,在碼頭貨物檢查場後面的靶場槍決。

    「姜天明你個王八蛋,我操你祖宗十八代,你是共產黨,反而誣陷我是共產黨,你不得好死!」賈曉天在最後關頭,破口大罵。

    但不管他如何罵,李邦藩都不會有一絲憐憫。賈曉天誣陷自己,他是承認了的。光是這一條,賈曉天必須死。

    「把他的屍體扔到城外餵狗。」李邦藩等法醫確認賈曉天沒有生命體徵後,冷冷的說。

    「處座,到我辦公室坐坐吧。」朱慕雲小心的說,李邦藩槍殺賈曉天,除了洩憤外,也是想立威。被軍統抓走,對李邦藩的威信是一個很大的打擊。但李邦藩一回來,馬殺掉賈曉天,威望又立起來了。

    「去趟雅仁醫院吧。」李邦藩輕輕搖了搖頭,自己被軍統擄走,張百朋在九頭山又被毒打,他在政保局的實力,大受打擊。於情於理,他都得去看望一下張百朋。

    而且,自己槍決賈曉天,並沒有通知姜天明。想必,姜天明知道後,一定會氣急敗壞的來找自己。去醫院,是讓姜天明找不到。

    朱慕雲親自開車,送李邦藩去雅仁醫院。在路,朱慕雲向他匯報與賈曉天見面的情況,當然,金條的數量,他只報了幾十根,但沒有報出埋藏的地點。對此,李邦藩並沒有在意。朱慕雲特意去見賈曉天,不是為了賺錢麼。

    但對賈曉天提供的另外一個情況,李邦藩卻很重視。朱慕雲對錢很敏感,但對情報的反應,卻很遲鈍。

    「姜天明在海的事情,你不用管了,我會派人去查的。」李邦藩叮囑著說,都說人之將死,其言也善。賈曉天在最後關頭說的話,一定會很重要。

    「是。」朱慕雲點了點頭,這件事既然李邦藩去查,自己還省心了。

    到醫院後,朱慕雲見到張百朋後,很快提著熱水瓶出去了。他擰著空熱水瓶,在走廊抽菸。他知道,張百朋與李邦藩肯定有話要講,自己待在旁邊不太合適。

    在病房內,張百朋見到李邦藩,很是慚愧。原本他去九頭山,是想露一把臉,沒想到卻丟了大臉。不但人沒回來,而且自己還受了傷。他用一百根金條換回來的八十四人,本想從找到軍統行動小組。但情報顯示,軍統的行動小組,已經被鄧陽春接走,自己換回來的,只是真正的人質。

    張百朋原本堅持帶病工作,但聽到這個消息後,再也支撐不住了。一個人的身體是否健康,跟精氣神有很大的關係。當希望變成絕望,再好的人也承受不住打擊。況且,他身原本有傷,乾脆住進了醫院。

    「這次令你失望了。」張百朋愧疚的說,幸好朱慕雲在九頭山壓了價,八十四人只花了一百根金條,否則的話,他的愧疚感更濃。

    「我們情報不准,失敗是理所當然。」李邦藩嘆息著說,當初的判斷並沒有錯,軍統行動小組,確實在九頭山。但是,沒有與軍統聯繫方式,也是沒有辦法的。

    而且,九頭山的土匪也太狡猾了。明明把軍統行動小組找出來了,卻沒告訴政保局。看來,九頭山的土匪,與軍統也有勾結。

    「那批人質,現在還被關在六水洲,我想拜託朱慕雲去處理。」張百朋說,既然是政保局花了一百根金條,將他們贖出來的。這筆錢,最後也得落在他們頭。

    「你安心養傷,我還有重要的任務交給你。」李邦藩沉吟著說,他在政保局,最相信的是張百朋和朱慕雲。剛才朱慕雲的話,讓他覺得,有必要派人去趟海。而張百朋,是他的不二人選。

    「我已經好得差不多了,隨時可以接受任務。」張百朋蹭的坐了起來,為了向李邦藩證明,他還特意走下床。他受的都是外傷,並沒有傷及內臟。看著嚇人,但其實並不重。

    「我想讓你去趟海,跟姜天明一起去,看他在海,到底幹了些什麼事。」李邦藩低聲說道。

    「姜天明?他有問題麼?」張百朋驚訝的說。

    「有沒有問題,得由你來告訴我。」李邦藩淡淡的說,作為政保局的副局長,他覺得自己的手腳被束縛住了。姜天明控制著情報處、行動隊、機要室、電訊處這些重要部門,很多事情,自己根本無法插手。

    「我今天出院。」張百朋說,如果姜天明真的有問題,那將是一個重大發現。

    「不急,等會讓醫生開個證明,給你轉到海的大醫院,去做個詳細檢查。」李邦藩意味深長的說。

    「好,我現在覺得頭很疼,肚子也很不舒服。」張百朋笑了笑,馬「痛苦」的說。

    張百朋是政保局的人,他在雅仁醫院享受最高待遇。既然他說頭疼,醫院當然會派最好的醫生檢查。但大腦是最精密的器官,哪怕再厲害的醫生,也不敢斷定是什麼問題。隨著張百朋痛得在床打滾,雅仁醫院最後決定,讓張百朋去海的大醫院檢查。

    姜天明得知賈曉天被槍決後,怒不可遏。賈曉天確實該殺,但不是在這個時候。他衝到李邦藩的辦公室,卻沒有發現人。再給二處打電話,得知李邦藩已經走了。李邦藩去雅仁醫院,可不會告訴二處。

    等到李邦藩回到鎮南五金廠後,姜天明馬到了他的辦公室。一般的工作,姜天明都會打電話,讓李邦藩去他的辦公室談。特別重要的事情,會讓尹有海正式通知。但是,姜天明來李邦藩的辦公室,並不多見。

    「李副局長,你槍決賈曉天,為何事先不向我匯報?」姜天明一副興師問罪的口吻。

    「這是本清課長下的命令,我只是執行罷了。既然賈曉天放在二處,我想,局裡應該是把此事交給二處了吧?」李邦藩淡淡的說。

    「你知不知道,共產黨已經準備營救賈曉天,很快會有行動。我的人在二處外面埋伏,只要共產黨敢行動,能將他們一打盡。」姜天明怒吼著說。

    「如果共產黨真有行動,會等這麼久?要知道,賈曉天當初關在局裡的時候,當天晚,共產黨出現在外面了。」李邦藩嗤之以鼻的說,他並不認可姜天明的說法。共產黨狡猾大大的,沒有十足的把握,豈會輕易行動?

    而共產黨一旦行動,幾乎每次都會成功。六水洲的楊經曲,以及他的家人,一百多口人,被共產黨一個晚全部救走,說明了問題。

    「這件事,你必須負責。」姜天明氣沖沖的說。

    「我當然會負責,但我只對本清課長負責。」李邦藩淡淡的說。

    「你……」姜天明氣得說不出話來,李邦藩有本清正雄這個後台,他還真的沒有辦法。

    「姜局長,既然從九頭山帶回來的人質,沒有軍統行動小組,這些人,是不是請情報處還過來?」李邦藩問。
V123210 發表於 2017-12-24 12:33
交鋒 第四百五十四章上門調查

    李邦藩的蔑視,讓姜天明氣得發狂。他想怒吼、他想打人、他想摔東西,他甚至想掏出手槍,對著李邦藩的胸膛,打光彈夾內的所有子彈。

    但最後,姜天明還是忍住了。作為一名老謀深算的特務,他很清楚,跟別人發火是沒有用的。特別是對李邦藩這樣的,原本想挑釁自己的,算再發火,也是徒勞無益。如果真的發了火,只會讓李邦藩笑話。

    「九頭山帶回來八十四名人質,都在情報處甄別。這些人,可是花了局裡一百根金條。」姜天明深呼吸了幾次,將怒氣強行壓下去,才緩緩的說。

    「這件事我會交給朱慕雲去處理,一百根金條自然會還給局裡。」李邦藩說,讓二處去做這件事,並不擅長。交給朱慕雲,他相信必定不會令自己失望。

    這八十四名人質,本是二處帶回來的。但甄別的任務,姜天明強行交給了情報處。現在,軍統行動小組,已經與古星站接頭,這批人的價值,只剩下那一百根金條了。但如果這批人交給情報處,這一百根金條,最後還得落到二處頭。

    「那你得當心,這些人當,很多都是普通老百姓。」姜天明冷笑著說,這年頭,能有一根金條儲蓄的人,還真的不多。

    從九頭山帶回來的八十四人,情報處基本都做了調查,能拿出十根金條的人,少之又少。而且,那幾個人,已經被陽金曲放掉了。朱慕雲在九頭山能賺錢,憑什麼別人不可以?現在,李邦藩要把人接過去,姜天明正好省事。否則,二處那一百根金條的賬,得情報處去平了。

    「不管他們是什麼人,我都有辦法,讓他們湊足一百根金條。」李邦藩漫不經心的說。

    朱慕雲接到任務,想也沒想答應了。只要是李邦藩交待的事情,不管有沒有困難,他都會想盡千方百計去完成。況且,處理這種事情,本是他的拿手好戲嘛。說不定,還能藉這次的事情,又發筆小財呢。

    可到六水洲後,朱慕雲傻眼了。他的記憶力非常好,將人集起來後,用眼睛一掃,發現最值錢的那幾個人,竟然不見了。一問餘國輝,才知道被陽金曲「處理」掉了。可不管如何,他已經沒有退路了。

    「在九頭山的時候,你們每個人要十根金條才能回去。但政保局把你們贖回來,現在,只需要五根金條可以了。」朱慕雲大聲說道。他的想法很簡單,先把能交得起五根金條的人放回去,然後是四根、三根……。一旦湊足了一百根,能揮淚大甩賣了。

    「長官,你們只花一百根金條,將我們贖回來了。為何現在要每人五根金條?是欺負我們不會算數?還是想坑我們的錢?」下面有人突然振振有詞的說。政保局是政府部門,解救他們是義務。不要說五根金條,算一錢不出,也是可以的。

    「如果你們能湊足一百根金條,我馬把你們全部放回去。」朱慕雲冷冷的說。

    都說一個國人是龍,一群國人成了蟲。朱慕雲的話一落音,下面無人願意接話了。一百根金條,可不是那麼好湊的。如果平均到每個人頭,每人最多一根多一點。換成大洋,也不過兩百大洋左右。有些人家裡硬擠一擠,還是能拿得出來的。但是,五根金條,不是一般人能拿得出來的。

    「政保局不養閒人,如果大家都不願意出錢,我會安排你們去做工。什麼時候把一百根金條賺回來了,什麼時候放你們回去。」朱慕雲大聲說。這是沒有辦法的辦法,現在古星的各個工廠都缺工人,讓他們幹個三五個月,也能把本錢拿回來了。

    「政保局是政府機關,怎麼能收我們的錢呢?有本事,把土匪剿了。」還是那個聲音,愈發的激動了。

    「你叫什麼名字?」朱慕雲尋著聲音的方向望去,問。

    但這次,卻沒有了回應。朱慕雲走過去,將周圍的人群驅散,只剩下十幾人。他相信,剛才說話的那人,在這間。

    「既然敢說,為何不敢承認?」朱慕雲的目光,從眾人臉掃過,與他目光接觸的人,紛紛垂下頭,不敢與他對視。

    當朱慕雲的目光,望向一位穿著長衫,戴著圓形眼鏡的年男子時,對方並沒有迴避。兩人的目光在空一碰,絲毫沒有退讓之意。

    「剛才說話的人是你吧?」朱慕雲走過去,沉聲問。

    「不錯。」

    「你叫什麼名字?」朱慕雲一聽他的聲音,知道沒找錯人。剛才朱慕雲記住了這個聲音,只要是朱慕雲感興趣的事物,他可以記一輩子。

    「張保國。」年男子緩緩的說。他原本以為,自己的話,能得到眾人響應。只要所有人齊心合力,朱慕雲奈何不了他們。

    「職業?」朱慕雲問。

    「古星三教師。」張保國馬說。

    「我看你不像個教師,倒像個抗日分子。」朱慕雲手一揮,馬有兩名如狼似虎的警衛,將張保國押了下去。

    「你這是誣陷,我不是抗日分子。」張保國臉色一變,但他想反抗,可一個弱書生,又能豈是警衛的對手?

    對這種刺頭,朱慕雲不會手軟。朱慕雲之所以將張保國定義為抗日分子,只是想殺一儆百。這些人,經過情報處的甄別,已經不存在什麼抗日分子。他之所以把這麼一個殺頭的罪名,放到張保國身,只是想立威罷了。

    果然,張保國被帶走,其他人都是戰戰兢兢。朱慕雲再次重申,明天將安排他們做工。如果有需要出錢的,今天是最後機會。在朱慕雲說完之後,馬有三人舉手,他們同意支付五根金條。

    見有人肯付錢,朱慕雲終於滿意的點了點頭。雖然只有三個人,但萬事開頭難。今天三個,明天或許有五個了呢。

    情報處對所有人質,都做了一份檔案。而且,有一部分人,還派人去核實過資料。朱慕雲將張保國的檔案調出來,面寫著,他確實是古星三的教師,教地理。此次回古星,是回老家奔喪。

    「按照所有的留下的通信地址,給他們家發信,讓他們拿錢贖人。」朱慕雲一時之間,也沒有很好辦法。這些人的職業,不少都是工人、手工業者,還有一部分是學生和老師。在古星的人,佔了八成以。還有近兩成,留的是外地的地址。

    「是。」餘國輝說,情報處的主要工作,是甄別抗日分子。八十多人,以情報處的人手,根本忙不過來。等到有情報傳過來,軍統行動小組,已經與古星站接頭後,甄別工作停滯下來了。

    離開六水洲後,朱慕雲去了趟古星三。張保國的檔案,並沒有任何問題。但是,他的目光,給朱慕雲留下了深刻印象。這樣的目光,不是普通人應該有的。在三,朱慕雲亮明身份,很快見到了三的校長黎立群。

    「黎校長,張保國是你們學校的教師嗎?」朱慕雲問,黎立群五十來歲,穿著青色長衫,剃著平頭,端坐在那裡,腰身挺直。

    「是的,他在我們學校教地理。」黎立群不知道朱慕雲的來意,回答得很謹慎。

    「他在學校嗎?」朱慕雲問。

    「沒有,請假回老家奔喪了。」黎立群說。

    「奔喪?」朱慕雲詫異的說。

    「他母親病故了。」黎立群說。

    「得了什麼病?」朱慕雲問。

    「這沒問了,畢竟是人家的隱私。」黎立群笑了笑。

    「他在三教幾個班?一個班多少人?在古星還有沒有親人?」朱慕雲問。

    「朱長官,請問張老師是不是出什麼事了?」黎立群緊張的說。

    「現在是我問你,請你如實回答問題。」朱慕雲冷冷的說。

    「對不起,如果你不告訴我實情,我拒絕回答問題。」黎立群突然變得有些激動,他越想越擔心,越想越害怕。政保局可是特務機關,張保國不會是出什麼事了。

    「黎校長,張保國的問題,涉及國家機密,暫時不方便回答。等事情調查清楚後,會給你一個交待。」朱慕雲淡淡的說。

    「國家機密?這怎麼可能。」黎立群嗤之以鼻的說。

    「這麼說,黎校長願為張保國擔保?」朱慕雲冷笑著說。

    「張老師課的事情,得教導主任才知道。」黎立群與朱慕雲對視,但最終還是敗下陣來。朱慕雲看著年輕,但辦事很老練。

    朱慕雲去了張保國課的班級,登記了人數,還把學生的花名冊抄錄了一份帶走。甚至,他還跟班的學生交談了,問起他們對張保國的印象,以及最後一次課的情況。

    黎立群站在窗戶口,望著朱慕雲走出三的校門。朱慕雲做事太認真,認真的讓他害怕。事無鉅細,都要問清楚。他相信,張保國應該在朱慕雲手裡。但他一點辦法也沒有,朱慕雲問的太詳細的,只要張保國哪裡回答錯了,防線會被朱慕雲攻破。
V123210 發表於 2017-12-24 12:34
交鋒 第四百五十五章擔憂

    回到碼頭後,朱慕雲給二處一科的馮梓緣,去了個電話,向他借個。情報處的檔案,並不是很完整。每個人的檔案,都是由對方自述,只有一小部分經過核實。最重要的是,連照片都沒有。

    對這樣的檔案,朱慕雲是很不滿的。而且還想要張保國的照片,所以才決定,給每個人拍照。從岳陽進入古星的人,如果每個人都能查實的話,其實是能查到很多事情的。只不過,朱慕雲只負責查貨。否則的話,想從碼頭混入古星的抗日分子,來一個會抓一個。來兩個,能抓一雙。

    「馮科長,能不能藉個人用一天?」朱慕雲很是客氣的問。他自己雖然也會拍照,與能單獨洗照片。可這種事情,還是交給別人去做為好。

    「朱處長向一科借人,是我們的榮幸。能問一句,是乾什麼嗎?」馮梓緣笑著說。

    「拍照。二處不是從九頭山帶了批人回來麼?情報處建了檔案,但都沒照片,我覺得不妥,既然要做做詳細點。」朱慕雲說。情報處對人質的甄別,其實只進行了半天時間。真正核實的,只有幾個人。而且,還都是家裡有電話的。那些人,出了錢之後,已經走了。至於剩下的人,檔案都不齊全。

    「每個人拍張照片?那可得不少膠卷。」馮梓緣苦笑著說。人他可以藉給朱慕雲,但膠卷金貴,用完之後,也難得搞到。

    「沒事,膠卷錢由他們出。」朱慕雲說,羊毛出在羊身,他才不會擔心這個問題。給他們拍照片,自然是要收取照相費的。

    馮梓緣依然把諸峰派了過來,照相、洗照片,是特工的必修課。拿到張保國的照片後,朱慕雲才下班。剩下的事情,交給諸峰了。當了處長,很多事情,已經無需再親自動手。

    雖然朱慕雲去了趟三,調查張保國的情況。但回來之後,他卻沒有再接觸張保國。他有種感覺,這個張保國不像一般人。如果過早的接觸,真要是抗日分子怎麼辦?自己親手抓到了抗日分子,那可不是立功,而是天大的笑話了。

    原本昨天回來後,朱慕雲應該與於心玉聯繫。但是,昨天晚他陪李邦藩到好晚,想去也沒時間。與於心玉約好見面後,朱慕雲開著車子去了法租界。

    與於心玉見面,基本都是按部班。將於心玉送到公寓後,朱慕雲才去與鄧湘濤見面。雖然於心玉很是滿,但朱慕雲一心要走,她也沒辦法。在克勒滿沙街163號,朱慕雲見到鄧湘濤。

    「站長,是不是出什麼事了?」朱慕雲見鄧湘濤一眼的嚴肅,詫異的問。

    「沒什麼事,政保局有什麼動靜?」鄧湘濤擺了擺手,他確實很煩。

    鄧湘濤是以副站長的身份,代理站長。前幾天,重慶任命滕昊祖為新的副站長。唐新回來後,職務並沒有變動。所以,古星站現在有了三個副站長,他雖然代理站長,但處理事情的時候,變得很複雜。

    三人的級別一樣,軍銜一致,唐新沒回來之前,滕昊祖對鄧湘濤惟命是從。但今天,滕昊祖提出,古星站的事情,最好能開會研究。畢竟三個臭皮匠,勝過諸葛亮嘛。雖然滕昊祖說得很客氣,但鄧湘濤已經感覺到了,這是要分權的節奏啊。

    「今天午,李邦藩下令槍決了賈曉天。同時,把九頭山的八十來名人質,交給我處理。對了,站長,這個人你有印象嗎?」朱慕雲把張保國的照片,拿給鄧湘濤看。

    「這是什麼人?」鄧湘濤仔細的端詳著照片,不置可否的問。

    「只是覺得有些怪,說是古星三的地理教師,但還沒查明身份。」朱慕雲搖了搖頭,他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張保國不是地下黨,否則的話,胡夢北早讓自己營救了。

    「沒印象,應該沒什麼問題。」鄧湘濤將照片還給了朱慕雲,隨口說道。

    「有件事很怪,九頭山的人質,送到六水洲的第二天午,情報處知道了重慶鋤奸小組,還在九頭山的消息。按照時間推算,當時我們也才收到消息不久吧。」朱慕雲說。他特別關注細節,在六水洲的時候,特意問起了余國輝,情報處是什麼時候放棄甄別人質的。

    這個時間,餘國輝記得很清楚。因為他正要去碼頭用餐,情報處的人,當時將人質,轉交給警衛隊,與他同船登的岸。

    「這麼快?」鄧湘濤皺起了眉頭,政保局知道重慶鋤奸小組在九頭山的消息,是因為警察局得到了客輪被劫的消息,但是,鋤奸小組在九頭山的消息,是鄧陽春在人質回到六水洲的當天晚,才向自己匯報的。

    當時,他因為鄧陽春抓到李邦藩,非常的興奮,並沒有註意這個細節。鄧湘濤猛然一驚,他記得很清楚,自己將鋤奸小組的消息,是告訴了滕昊祖和井山的。難道說,這兩人當,會有洩密者?

    還有件事,鄧湘濤並沒有跟朱慕雲說起。特高課派憲兵分隊,潛入管沙嶺,想營救李邦藩之事,滕昊祖得到的消息,朱慕雲還早一步。滕昊祖馬給徐慧瑩發出緊急通知,讓古星站的電報,鄧湘濤的示警更快一步。

    回來之後,鄧湘濤特意問起過滕昊祖此事。但滕昊祖回答,他有自己的情報來源。鄧湘濤沒有多想,畢竟滕昊祖是特工總部過來的,在政保局有自己的線人,也不算什麼。對這種事情,一般都不會尋根究底。

    可現在朱慕雲一說,他也覺得,滕昊祖最近的表現,確實有些可疑。但他城府極深,算再有懷疑,臉也不會表露出來。

    「所以我才懷疑,咱們這邊,是不是有政保局的線人?而且,這個線人最近才開始活躍。綜合以信息,新任的那個滕副站長,嫌疑可不是一般的大。」朱慕雲提醒著說,一直以來,他都懷疑任何人。

    只要別人身,有一絲疑點,朱慕雲會盯著。然後無限放大,以點到面,迅速擴大。如說張保國,今天他去調查之後,雖然沒有發展異常。但是在三,有學生跟他反映,張保國經常調課。這本不是什麼異常的事,但如果調課多了,變得反常了。

    一個正經的教師,偶爾調課沒關係。但經常性調課,只能說明一個問,此人的心思,不在教書。

    「不得無端懷疑長官。」鄧湘濤嚴肅的說。朱慕雲的懷疑都是推測,沒有證據支撐。

    「站長,咱們這點人馬,可經不起損失的。」朱慕雲嘆息道。鄧湘濤的態度,讓他很擔憂。

    「這樣吧,我申請將他調回重慶。」鄧湘濤說,畢竟唐新已經回來了,古星站無需這麼多副站長。

    「站長,你如果與滕昊祖見面,可得特別留意。」朱慕雲擔憂的說,他雖然沒有證據,但只要有可疑之處,一定要調查清楚。

    「你想辦法,去查清政保局的情報來源。」鄧湘濤叮囑著說。如果朱慕雲,能從政保局內部,但到情報來源,能印證這個想法了。

    「沒有問題。站長,藥品什麼時候送到九頭山?」朱慕雲問,交換李邦藩的時候,鄧湘濤可是張口要了大批藥品,他相信其的某些藥品,必定是準備賣給九頭山的。

    「藥品還在活人潭,你是間人,運輸由你負責。」鄧湘濤說,他的藥品雖然是賣給九頭山,但並不想讓九頭山知道藥品來源。否則的話,朱慕雲與軍統之間的關係,不再是秘密了。

    「明天我讓人去提貨。」朱慕雲笑吟吟的說。

    朱慕雲走後,鄧湘濤也跟著出去了。他去見了鄧陽春,交給他一個重要任務:明天盯著滕昊祖。在古星站,鄧湘濤最相信的,還是原來潛伏水組的人。特別是鄧陽春和朱慕雲,是他最信得過的手下。

    「我早看滕昊祖不順眼了,他要是敢跟你爭權,我做了他。」鄧陽春聽到鄧湘濤這樣的安排,馬義憤填膺的說。他還以為,滕昊祖是跟鄧湘濤爭權,才派自己監視他。

    「他現在是副站長,你可不要輕舉妄動。明天你的任務只有一個,全面監視他。另外,我約他在巴黎飯店見面,你提前在對面準備,看是否有異常。」鄧湘濤說,他與滕昊祖見面,一般不會提前通知。

    但滕昊祖提出,古星站的事務,要開會討論後,他本來安排明天開個會。但今天晚朱慕雲的懷疑,讓他決定,再考察滕昊祖一次。

    朱慕雲與胡夢北見面後,也將張保國的照片給他看了,但胡夢北對張保國,依然沒有印象。但胡夢北告訴朱慕雲,可以通過古星地下黨,調查張保國的情況。畢竟在知識分子間,有很多是傾向共產黨的人。而共產黨在學校的組織,也發展得很快。古星學委的工作,工委更加艱巨。

    「明天,有一批藥品會送到九頭山,回來的時候,你讓家裡派人,接收其的一部分。」朱慕雲微笑著說。
V123210 發表於 2017-12-24 12:34
交鋒 第四百五十六章永絕後患?

    九頭山的朱加和,花一百根金條買藥品,朱慕雲一開始抽了三成。現在,藥品到了,他還得抽一半出來。九頭山用刀子殺人,但跟朱慕雲一,用刀子殺人實在太善良了。

    「你這樣做,不太好吧?」胡夢北聽到朱慕雲的匯報,很是不忍的說。

    九頭山的土匪,辛苦打劫來的金條,被朱慕雲左扣右扣,一百根金條的藥品,能給他三分之一,已經很不錯了。雖然根據地也很需要藥品,但朱慕雲這樣的方式,實在有些巧取豪奪的感覺。

    「黃金有價,生命無價。藥品的價值,很多時候都是無法估量的。」朱慕雲搖了搖頭,他並不覺得有什麼不妥。

    如說磺胺,一百根金條,戰前可以買一萬盒,現在只能買五百盒。如果碰到日本人封鎖得緊,或許只能買兩百盒。而現在,是日本人封鎖得緊的時候。在古星的藥店,一根金條,也未必能買到一盒磺胺。

    「好吧。」胡夢北沒有多說了,畢竟根據地的很多戰士,都還在等著這些藥品救命呢。

    「滕昊祖的住處,摸清了麼?」朱慕雲問,他並非不相信鄧湘濤,而是在滕昊祖的事情,鄧湘濤太大意,不由得他不擔心。

    「摸清了,我已經讓人監視他。」胡夢北說,朱慕雲現在也算是古星站的總務科長,所有古星站的安全屋,都要經他的手。軍統古星站,在地下黨面前,根本沒有秘密可言。

    「那好,這幾天一定要盯緊他,我擔心他是政保局的人。」朱慕雲說。

    「這怎麼可能?」胡夢北啞然失笑,但往深一想,這也未必不可能。

    「我也希望不可能,但從現在的情況來看,極有可能。」朱慕雲將政保局最近發生的事情,告訴了他。

    「政保局的情報來源很多,未必是滕昊祖提供的嘛。況且,知道九頭山有軍統鋤奸小組的,也未必是滕昊祖。九頭山的朱加和知道,還有忠義救國軍那邊的人,都有可能嘛。」胡夢北安慰著說。

    「九頭山和忠義救國軍的人,確實都有可能知道。但是,他們的消息,不可能這麼快傳到政保局。」朱慕雲搖了搖頭,胡夢北的推斷,雖然有可能,但從邏輯卻說不通。

    「所以,你還是懷疑滕昊祖?如果這個消息,滕昊祖根本不知道呢?」胡夢北又說,沒有證據的推測,只能是無端懷疑。或許,鄧湘濤心裡應該清楚。

    滕昊祖收到明天在巴黎飯店開會的消息後,大喜過望。作為姜天明特意從海請來的特工,他的任務,是打入軍統古星站,並且摧毀整個古星站。他一直在等一個機會,今天,機會終於來了。

    抓到鄧湘濤,整個古星站也完了。像當初政保局,抓到賀田一樣。滕昊祖擔任巡視員的時候,不好過問古星站的工作。但他現在是副站長,而且唐新也回來了。鄧湘濤說到底,也只是個副站長。古星站的事情,為何不能一起商量呢?

    滕昊祖只需要一次機會可以了,抓到鄧湘濤,算鄧湘濤不反正,他也能以副站長的名義,領導古星站工作。想想覺得很有成感,政保局的人,擔任軍統古星站的最高領導人。此事一旦成真,以後軍統在特工總部面前,永遠都抬不起頭了吧?

    朱慕雲回到家裡後,分別把華生和三公子叫了過來。他給了他們一個地址和照片,讓他們這幾天,派人盯著照片的人。當然,照片他只能給他們看,他還得收回去的。這張照片,是胡夢北給他的。是地下黨暗拍的照片,如果洩露出去,麻煩大了。

    朱慕雲並不知道,明天鄧湘濤會約滕昊祖開會。他的要求只有一個,寧可跟丟,也不可能讓滕昊祖發覺。三公子的人,把黃包車擺到滕昊祖的住處外面。周圍有幾名乞丐,這些人都是真正的車伕和乞丐,不管滕昊祖再懷疑,也無法拆穿他們的身份。

    第二天,朱慕雲依然還是去鎮南五金廠,向李邦藩匯報工作。昨天六水洲的事情,他必須稟報才行。另外,張百朋轉院去海的事,他也得去一趟。張百朋的身體狀態,朱慕雲心知肚明。畢竟韋朝蓬在那裡,病人的病情,怎麼可能瞞得過醫生呢?張百朋去海,目的只有一個,那是監視姜天明。

    李邦藩為了查找姜天明的問題,也算是煞費苦心了。但這件事,朱慕雲說破不能說破,他只當不知道。昨天,聽到情況後,讓華生去雅仁醫院辦理了轉院手術,還給了張百朋一筆錢。

    「處座,情報處那幫混蛋,把最有錢的幾個人質,提前給放了。剩下的,都沒什麼錢。我看,只能讓他們去工廠做工,慢慢還錢了。」朱慕雲苦笑著說。

    「情報處的消息,怎麼這麼靈通?」李邦藩皺了皺眉。

    「我們的人,連一點有用的消息也沒傳回來,情報處是不是新發展了人?」朱慕雲試探著問。

    「很有可能。」李邦藩不置可否的說。

    在朱慕雲向李邦藩匯報工作的時候,在姜天明的辦公室,陽金曲也在向他報告「盤算」傳回來的情報。

    「局座,鄧湘濤今天終於要露面了。」陽金曲得意的把紙條,遞到姜天明面前。

    「在巴黎飯店見面,鄧湘濤還真會挑地方。」姜天明看了一眼,把紙條放在一旁。他此時也很興奮,但當著陽金曲的面,卻儘量不想表露出來。

    「局座,我馬帶人去布控,只要鄧湘濤出現,先把他抓了再說。」陽金曲輕聲說。

    「法租界抓人,要慎重。如果驚動了巡捕房,事情不好辦了。」姜天明說,這樣的機會只有一次,如果這次沒把鄧湘濤抓住,不但會讓「算盤」暴露,再想抓到鄧湘濤,很難了。

    在滕昊祖沒位之前,政保局對古星站的情況,幾乎可以用兩眼一抹黑來形容。雖然一處在軍統安排了孔祥宇,二處也有個宋鵬。但是,鄧湘濤將古星站的橫向聯繫,全部取消。所有的人員,都由他直線聯繫。算鄧湘濤要跟下面的人見面,也不會提前通知。

    但現在,滕昊祖終於等到了機會。滕昊祖還附一個詳細的後續計畫,只要政保局抓到了鄧湘濤,他這個副站長,馬能正式領導古星站的工作。雖然滕昊祖的資格,不唐新。但唐新在六水洲,飽受酷刑。此時,不知道在哪裡養傷呢。

    「我們來個秘捕是。」陽金曲說,這套辦法,他在軍統的時候,已經精通。算鄧湘濤走在大街,將他劫持回來,保證連週邊的人都不會發覺。

    「對滕昊祖的計畫,你怎麼看?」姜天明又問。

    「計畫非常可行,如果算盤真的能主持古星站的工作,以後我們能高枕無憂了。」陽金曲微笑著說,如果滕昊祖能擔任古星站的領導人,甚至是站長,以後古星站,還有什麼事,是政保局不知道的?

    「抓捕鄧湘濤是第一步,讓算盤位是第二步,除掉鄧湘濤的爪牙是第三步。只要這三步都走準了,軍統在古星,再也掀不起風浪。」陽金曲說,如果能做到這一點,必將載入特工史。

    「第一步最重要,也最關鍵。如果秘捕不成,直接擊斃。擊斃不成,再讓法租界的日本憲兵出面,目的只有一個,讓鄧湘濤消失!」姜天明說道,如果不能抓捕鄧湘濤,最好的辦法,是除掉他。

    「局座放心,這次保證萬無一失。」陽金曲說,他的計畫十分周密。這次的行動,將永絕軍統後患,他必定會心。他的計畫非常周密,只要鄧湘濤出現在巴黎飯店,再也回不去了。

    「計畫萬無一失不算什麼,在行動之前,能保守秘密,那才叫本事。」姜天明說。政保局的余志、賈曉天,又是軍統,又是地下黨,誰知道還會不會有呢?如果情報處也有軍統的人,那萬無一失人計畫,還沒執行,洩露了。

    「行動之前,除了局座和我,誰都不知道詳情。」陽金曲說,他已經派人去巴黎飯店,有的裝成住客,有的替換掉原來的服務生。至於巴黎飯店的大門還有後門,都是情報處和行動隊的人。

    為了保密,他甚至都沒讓他們一起走。安排一批人,讓一批人離開。如說住客和服務生,相互之間都是不知道的。正門和後門的人,也各不知道。所有人都知道,今天有行動。但並不知道行動有多大,如果所有人加起來,幾乎將情報處和行動隊的人,都出動了。

    「這還不夠,等會把全局的科長以幹部,全部叫到局裡來開會學習。你的行動沒結束之前,他們都不能離開。局裡的電話,一律不能打外線。」姜天明沉吟著說。

    「還是局座計畫周祥。」陽金曲恭維著說。

    朱慕雲原本要回碼頭,但突然接到通知,今天全局大會,任何人都不能請假。
V123210 發表於 2017-12-24 12:34
    第四百五十七章集學習

    所謂的開會學習,是由尹有海宣讀政治件、南京汪先生的講話、稿。像這樣的學習,一般都是走走過場。將全局幹部,全部集起來,實屬罕見。朱慕雲四處看了看,發現情報處和行動隊的幹部,都沒有參加會議。

    趁著廁所的時機,朱慕雲去情報處轉了一圈,裡面一個人也沒有。整個情報處,今天傾巢而出。再到行動隊,除了幾個老弱病殘,基本也都出去了。朱慕雲馬明白,這是局裡有大行動。

    姜天明利用所謂開會會學習,將全體人員都集起來,掩護陽金曲和馬興標的行動呢。可是最近,軍統和地下黨,都沒有特別的行動吧?昨天晚,他才與鄧湘濤和胡夢北,分別見了面。如果真有重要行動,自然會通知自己的。

    但看政保局的陣勢,肯定是掌握了重要情報。空間是什麼樣的行動,竟然要將全局的幹部全部集起來?是對付軍統,還是地下黨?抑或是土匪?但不管對付誰,朱慕雲都不能讓他們得逞。

    在政保局,唯一不受姜天明約束的,應該是大澤谷次郎了。這樣的學習,大澤谷次郎自然是不用參加的。朱慕雲沒再回會議室,而是溜到了大澤谷次郎的辦公室。

    「大澤谷君,今天局裡是不是有大行動?」朱慕雲直截了當的問,跟大澤谷次郎在一起,他無需隱瞞什麼。只要是大澤谷次郎知道的事情,絕對不會隱瞞自己。

    「不錯,今天局裡準備抓捕軍統的鄧湘濤。」大澤谷次郎說,姜天明的行動,可以瞞住任何人,但有些事情,是繞不開大澤谷次郎的。

    如說,姜天明想請動法租界的日本憲兵,必須由大澤谷次郎去協調。大澤谷次郎在政保局,本身代表特高課。雖然大澤谷次郎手下的日本憲兵,經常要配合政保局的行動,但大澤谷次郎的地位,並不亞於姜天明。甚至,政保局的很多行動,事前都要先向他匯報。

    「抓捕鄧湘濤?他們從哪得到的情報?」朱慕雲驚訝的說,他敢肯定,鄧湘濤身邊,一定有政保局的內奸。而且,這個內奸,還是最近才潛伏到他身邊的。滕昊祖,可是才任不久的副站長。

    「聽說是一個叫『算盤』的臥底。」大澤谷次郎說,他日本人的身份,是公開的,而且還兼著憲兵隊長。

    政保局的事情,姜天明一般都不敢瞞他。大澤谷次郎的憲兵小隊,除了支援政保局的行動外,本身是監督的作用。既然要監督姜天明的行為,當然得知道他的行動。

    「知道『算盤』的真實身份嗎?」朱慕雲問。如果能從大澤谷次郎這裡,知道臥底的身份,他能省不少事了。

    「這是機密,我也無法得知。」大澤谷次郎搖了搖頭。他能知道「算盤」,以及今天的行動,已經不容易的。

    據他所知,除了姜天明和陽金曲外,再無其他人知曉。他之所以清楚,除了因為憲兵隊長身份外,更重要的是,姜天明為了以防萬一,讓他出面與駐法租界的日本憲兵協調,關鍵時候請法租界的憲兵出面。

    姜天明覺得今天的行動萬無一失,但他千算萬算,把大澤谷次郎算漏了。還沒到行動時間,朱慕雲知道了他們的計畫。

    朱慕雲對鄧湘濤的安危非常重視,保護鄧湘濤,像保護自己一樣。如果鄧湘濤出了事,他這只「公雞」,也與軍統失去了聯繫。

    朱慕雲回到會議室後,坐在椅子,看似在認真聽著,實際卻在閉目養神。坐在他對面的孫明華,見朱慕雲昏昏欲睡,對他擠眉弄眼。明知道學習只是藉口,但所有人都得裝模作樣,其實這樣做也很痛苦。

    「休息半個小時,今天的學習很重要,所有人都不能離開。」姜天明看了一眼時間,快十點了,宣佈休息一下。所有人都萎靡不振,會議也確實無聊。但是,為了保證陽金曲和馬興標行動的順利進行,這是非常有必要的。

    「孫哥,抽菸。」朱慕雲馬擠到窗戶邊,發給孫明華根菸後,孫明華也跟著他到窗戶邊。在孫明華站的位置旁邊,不到一尺的距離,是那根下水道。會議室的內容,軍統的竊聽器,未必能完全聽清,但是,站在窗口說話的聲音,很快能傳到軍統古星站。

    「慕雲,看到沒有,全局的人都來了,但情報處和行動隊的人,都沒出現。」孫明華將窗戶推開,外面的新鮮空氣讓他精神為之一振。

    「或許他們早學習過了吧。」朱慕雲漫不經心的說。

    「你可真會開玩笑,沒看出來麼?今天有行動,而且還是大行動。」孫明華神秘的說。

    「有行動?怎麼一點風聲都沒聽到?你分析是對付軍統還是地下黨?」朱慕雲「詫異」的問。

    「那不知道了,但行動地點,應該在法租界。」孫明華說。

    「法租界?孫哥,你是怎麼知道的?」朱慕雲謙虛的問。

    「情報處的人,出去的時候,都換了西裝。什麼場合要用到西裝?」孫明華像是教導學生一樣,誘導著說。

    「我倒沒有注意這一點。」朱慕雲恍然大悟的說,他根本沒見到情報處的人,怎麼他們穿了什麼衣服呢。。

    「你在經濟處,只要看誰有沒有錢可以了。聽說從九頭山贖回來的人,都歸你處理了?」孫明華隨口問。

    「是呢,這是個苦差事。局裡贖他們回來,花了一百根金條。現在想要這幫人,把這一百根金條補齊,不是一般的困難。」朱慕雲苦笑著說。

    「你腦子活,總會有辦法的。」孫明華笑著說。

    「我要是你這麼厲害好了。」朱慕雲謙遜的說。

    「我厲害個屁,到手的線索,都被人掐斷了。」孫明華沒好氣的說,他指的是柏小毛,好不容易叛變,卻被唐新殺掉。他真想殺了唐新,但沒想到,為了交換李邦藩,卻將唐新放掉了。

    「孫哥,是不是他們的行動不結束,我們的學習不算完?」朱慕雲問。

    「今天你安心在局裡開會學習吧。」孫明華笑著說,姜天明對陽金曲的支持力度,也實在太大了。一處的行動,很少會為了保密而如此興師動眾。

    到午十二點,午的學習才算結束。下午兩點,會議繼續。雖然只有兩個小時,但所有人還是歡呼雀躍。姜天明宣佈散會,所有人作鳥獸散。

    「處座,他們這是不相信人啊。」朱慕雲又去了李邦藩的辦公室,這樣的學習,實在很痛苦。拿著汪先生的章,一篇一篇的讀著,實在乏味。

    「必要的防範措施還是要的,否則,他們的行動失敗,又要懷疑局裡有內鬼了。」李邦藩冷笑著說,姜天明通知學習,他知道是怎麼回事。

    姜天明回到辦公室後,並沒有去吃飯,而是坐在辦公桌後面,盯著桌的電話機。按照算盤提供的情報,午十二點半,是他們開會的時間。這個時候,鄧湘濤和唐新,應該快到巴黎飯店了吧?

    姜天明不想幹擾陽金曲的行動,所有的計畫,都是他與陽金曲商量後製訂的。不管出現什麼樣的狀況,都有了應對的措施。他要做的,是把局裡的通訊切斷,將所有人都困在局裡。算局裡真的有軍統的臥底,也無法及時傳遞情報。

    十二點一刻,桌的電話還沒有響,姜天明開始有些擔憂。他們定的是十二點半開會,提前十五分鐘到巴黎飯店,是正常的做法。而且,這個時候去巴黎飯店,最不會引起別人注意。巴黎飯店除了住宿,還提供飯菜。這個時候,巴黎飯店的餐廳內,至少十名政保局的人,偽裝成食客在吃飯。

    十二點半的時候,陽金曲依然沒有打電話。他果斷拿起桌的電話,準備給陽金曲打電話。但是,他突然又把電話掛。不能干擾陽金曲,這個時候,陽金曲恐怕自己還心急。

    正當姜天明心神不定的時候,桌的電話,突然響了起來。姜天明蹭的站了起來,自己事業的巔峰,馬要到來了嗎?只要鄧湘濤被捕,滕昊祖能位,自己能控制軍統古星站。這樣的成,那些雙方打打殺殺,不知道要強多少倍。

    「喂,我是姜天明。」稍稍平復了一下心情,姜天明迅速拿起了電話。

    「局座,算盤突然接到通知,會議延期一天,地點待定。」陽金曲說道,這個時候接到通知,其實是有些蹊蹺的。但是,這個時候鄧湘濤發來通知,也不算晚。

    「延期一天?是不是發現什麼了?」姜天明緊張的問。他現在可是把全局的幹部都扣在鎮南五金廠,如果延期一天的話,那些人,自然也不能放回去。雖然其他人嘴裡不會說什麼,但心裡會不會罵娘,不得而知了。
V123210 發表於 2017-12-24 12:34
交鋒 第四百五十八章 反常

    姜天明與陽金曲在制訂計畫的時候,其實也考慮到了這種意外情況。如說鄧湘濤不出現,或者突然更改地點,以及這種延期的情況。

    姜天明判斷,鄧湘濤對滕昊祖,如果百分之百信任的話,應該會準備到達巴黎飯店。除非是有特別緊急的事情,否則的話,滕昊祖的身份,有暴露的危險。所以,姜天明才特意問起,鄧湘濤是否發現了異常。

    「應該沒有,通知是十二點半準備送到『算盤』手裡的。」陽金曲篤定的說,鄧湘濤遵守時間,說明他對算盤還是信任的。

    「『算盤』知道是什麼原因嗎?」姜天明又問,如果沒有一個足夠的理由,他準備讓「算盤」撤回來了。

    「據說是央軍的一名軍官,逃到了古星,讓軍統攔截。」陽金曲說。

    「延期一天延期一天吧。今天參加行動的所有人員,都不能回局裡。你在法租界,安排他們住下來,等算盤的最新通知。」姜天明沉吟著說。

    對央軍的叛逃軍官,他並沒有放在心。隨著戰爭的深入,雙方陣營各有人員叛逃到對方,這也不算什麼新聞。相「算盤」的身份,其他任何事情,都是不值一提的。

    既然軍統要延期一天,政保局的學習,自然也得延期。今天情報處和行動隊,都沒有參加學習。有心人肯定能猜到,他們執行特別任務了。但是,有人卻提出,既然是學習,私下學習的效果會更好。提議以部門為單位組織學習,最後再由局裡統一組織研討。

    姜天明明知道他們是想偷懶,但今天的事情,已經不是秘密。如果再繼續下去,會是一場鬧劇。與其被別人揭穿,不如心照不宣。得知可以回部門學習,只是不能與外界聯繫,更加不能離開鎮南五金廠後,與會者還是很高興的。對朱慕雲來,這意味著解放。

    回到經濟處後,朱慕雲讓任紀元、陸冠峰和吳國盛,自行學習。他自己到辦公室,關起門來先睡一覺再說。朱慕雲辦公室的沙發又寬又大,還是進口真皮。他現在,能安心睡一覺了。

    原本的學習時間,應該只有一個午。下午是否還學習,要取決於行動的成敗。現在學習要延期到明天,可見行動並不順利。朱慕雲相信,鄧湘濤肯定有所準備。不管政保局延期幾天,都不會有收穫。他擔心的,只是九頭山對那點藥品,是否滿意。

    陽金曲那邊行動不順利,但馬興標卻帶回了兩個人。行動隊的人,除了一部分借給陽金曲執行抓捕任務外,其他的人,都被馬興標帶領,在城外執行秘密任務。

    雖然賈曉天被槍決,但姜天明並不想放棄這個誘餌。他準備在賈曉天的屍體,再做點章。李邦藩讓人把賈曉天的屍體,拉到城外喂狗,這個消息,在姜天明的安排下,很快傳到了古星地下黨。

    共產黨是很講仁義的,怎麼能允許自己的同志,在屍橫野外呢?馬興標帶著行動隊的人,在城外設伏。今天午,終於有了收穫:抓到兩個替賈曉天收屍的。

    鎮南五金廠的大門,從午八點開始,一直緊閉著。所有人都不能外出,雖然限制在局內的活動,但實際跟關禁閉沒什麼區別。看到行動隊的車子回來,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過來了。

    朱慕雲聽到動靜,也站到了窗戶邊。看著馬興標從車帶下的人,還有行動隊員,手裡提著鋤頭、鐵鏟等工具,他無聲的笑了。昨天晚,胡夢北跟他說起過這件事,賈曉天既然是「科長」,功勛卓著,為地下黨新四軍立下過汗馬功勞,自然不能讓他暴屍野外。所以,才會僱人去收屍。

    這兩人,雖然是地下黨雇的,但跟地下黨,絕對沒有任何關係。這種沒有意義的熱鬧,朱慕雲自然不會去瞧的。但是,他想再安靜的休息,也不可能。下午雖是學習,可實際卻是休假。作為經濟處的處長,他不能與外界聯繫,也無法知道各個緝查科的工作情況,自然也無需工作。

    「朱長官,沒打擾吧?」余國輝敲門後,探進身子。見朱慕雲站在窗戶邊,馬走了進來。他是朱慕雲的人,這樣的時刻,當然是緊跟朱慕雲。

    「天氣不錯,走,到樓頂曬太陽去。」朱慕雲說,他的辦公室是總務處弄的,自己又長期不在。如果被人動了手腳,根本不知道。

    姜天明與李邦藩的內鬥,像一場看不見硝煙的戰爭,誰知道姜天明會不會對自己動手?畢竟整個政保局都知道,自己是李邦藩的人。

    「今天局裡有大行動,怎麼也沒讓警衛隊配合?」余國輝到樓頂後,不解的問。他畢竟是軍隊出身,對政保局的這些彎彎繞繞,還不是很習慣。

    「局座最相信的,還是情報處和行動隊。」朱慕雲意味深長的說,在法租界行動,警衛隊的人,不能發揮什麼作用。兵貴在精,而不在於多。這不是圍捕,人手越多越好。當然,最重要的原因,還是保密的需要。

    「我們正好樂得清靜。」余國輝滿不在乎的說。

    「昨天的檔案,建得怎麼樣了?」朱慕雲問,既然余國輝在這裡,他自然可以問一問六水洲的情況。

    朱慕雲原本晾著張保國,是想今天過去詢問的。但是,看現在的情形,至少得明天了。對張保國的調查,他沒有告訴其他人,連李邦藩都沒有說。如果張保國是普通人,倒也罷了。但若真是抗日分子,報告去,只會自添煩惱。

    「諸峰做事很耐心,所有的照片全部洗出來後,又在六水洲補充檔案。昨天晚,應該是睡在六水洲,今天應該都忙不完。」余國輝說,這種需要用到字的工作,他看著頭皮發麻。

    「這應該是他的強項。」朱慕雲微笑著說,諸峰的真實檔案,他雖然沒有看過。但胡夢北介紹過此人,在根據地的工作能力很強。這次讓他來六水洲,確實是發揮了他的長處。

    「對了,昨天晚,又有兩個人願意交錢走人。我已經派人,去他們家取錢。想必,今天已經走了。」余國輝說,只要需要交錢的,拿到錢可以走人。因為他與朱慕雲的關係,這些事情,交給警衛隊去辦了。

    「那個張保國怎麼樣了?」朱慕雲隨口問。

    「他是兩人之一,昨天晚,他突然提出,也願意交錢。」余國輝說,張保國雖然是刺頭,但被收拾一頓後,晚放出來後,老實多了。在諸峰給他完善檔案後,他突然提出,願意出錢放人。

    「看來當教師的確實有錢。」朱慕雲說,現在的教師,可不是什麼窮教書匠,薪水一點也不低。動輒幾十甚至百大洋一個月,如果是大學教授,更是一個幾百大洋。張保國的薪水,朱慕雲也問過,每個月一百法幣。

    這在戰前,那可是一百大洋,購買力相當驚人。只不過,隨著法幣貶值,現在的一百法幣,早不值一百大洋了。

    「如果早這樣,不一點事都沒有了麼?」余國輝真是不理解,明明有錢,一定要挨頓板子才肯出,這是所謂的賤吧?

    「五根金條,可不是隨便什麼人都舍得的。」朱慕雲笑了笑,張保國的行為,更是讓他覺得反常。要不是現在無法所外界聯繫,他真想阻擋。

    只是,自己的想法,卻不便讓余國輝知道。只要張保國還在古星三,不怕他跑掉。畢竟張保國在三,也教了幾年書,日本人沒來的時候,已經在三了。

    余國輝正要說話的時候,突然聽到有人也走了來。他馬閉住了嘴,雖然與朱慕雲的談話,不算是秘密,但有些話,還是不便讓別人知道的。

    「你們在這裡躲清靜啊。」孫明華突然也走了來,他去朱慕雲的辦公室,沒見到人,才到樓底來看看。

    「開了一天會,整個人都不舒服。」朱慕雲笑了笑,掏出煙遞給他一根。

    「孫處長,你可是大忙人,怎麼也有時間?」孫明華連忙掏出火,給孫明華點。前段時間,一處在六水洲審問柏小毛,他與孫明華也經常打交道,也算較熟了。

    「今天再忙也忙不成了,慕雲,等會下去打個小牌?」孫明華說。

    「白天打牌?還有誰?」朱慕雲問,他已經有一段時間沒玩牌了,在活人潭的時候,想跟唐新打幾圈,最後沒有人,只能作罷。

    「把陳旺金叫,他也無聊著呢。」孫明華說,今天他原本有重要事情的,但是,會議一開,一處的工作全部癱瘓了。

    孫明華提議打牌,而且還是在白天打牌,確實不合規矩。但是,這個時候打牌,卻能表達無聲的抗議。所以,不但要在班時間打牌,更要讓別人知道,最好還能傳到姜天明耳朵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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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庭堅-如果一天沒有看書,在鏡子看到自己就會覺得討厭自己另一句是說;三日不讀書,便覺言語無味也是說;如果三天不念書,說出來的話便失了水準都是說人要多讀書,增加自己的智慧以及內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