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典仙俠] 長生道 作者:隰桑有阿 (已完成)

 
li60830 2017-10-30 22:38:05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57 28584
li60830 發表於 2017-11-3 23:52
第五十五章絕世殺器

    乾震邊境,巫族主城。

    此時距離那日大戰已然過去五日,繞海道偷襲東來山脈的巫族船隊全軍覆沒,而當日軒轅一丐與巫王相抗,趁著巫族主城空虛,一舉攻下了三座主城。

    剩下弒魂太子率領的巫族大部,因為受到東來山脈與主城的兩面夾擊,捉襟見肘,也是衝過主城退回到震州。

    自此,八州大陸乾州之上,全然沒有了巫族的足跡,而八州眾修也是將戰力集結到了乾州邊境,以巫族主城為據點,有了較為廣闊的後方。

    大殿中,陸渙正與眾人商議接下來的行事,就在這時,只見一人急速奔了進來,那人見到陸渙,忙抱拳道:“回稟仙尊,巫族有動作了!”

    陸渙聞言眉頭一皺,暗道:“巫族方才退兵幾日而已,竟然就開始行動了!”

    當下陸渙道:“你且說來!”

    那人道:“我們自從仙尊回來後,為了得到巫族更多的動向,斥候隊伍不斷地深入其餘各州,方才其餘幾州紛紛回稟說巫族駐紮在各州的大軍,皆是向著震州匯聚而來!”

    “什麼?”陸渙聞言不由猛然間站起,而眾人聽到這樣的消息,也是紛紛面色大變。

    這時就聽李太白道:“照此說來,那巫族怕是等不及要和我們真的決一死戰了!”

    魔祖道:“不錯,之前的一次重創,巫王當是發現我們難以對付,故而想集合全軍之力,旨在一擊即勝!”

    陸渙此時也是慢慢平靜了下來,沉聲道:“眼下看來確是如此,若要真是這樣,接下來恐怕會是一場血戰!”

    十日過去,巫族已然在震西茫茫戈壁集結,只見巫族大軍此時足有近十萬,比八州大軍多了足足一倍有餘。

    只是雖然巫族整裝待命,可是卻並沒有向乾州發起攻勢,而似乎是在等待著什麼?

    只見十日下來,巫族不過是派了一萬餘人,將一塊塊靈石埋在乾州邊境各地,一時間,乾州邊境上倒是靈氣足足比平時濃郁了數倍。

    夜深了,無極之海上明月升起,照的水光瀲灩。

    通海崖下,由於地勢的阻擋一片漆黑,就在這時,卻是偷來十幾人,只見這十幾人一頭白髮,赫然都是白巫。

    當先一人低聲道:“屆時都小心點,莫要叫人發現,把靈石埋好之後,就速速撤退,知道了嗎?”

    眾人聞言皆是道:“是,知道了!”

    那人點點頭道:“行動!”說著便當先向著前方潛行過去。

    主城大殿。

    此時明月高懸,但是眾人依舊是坐在大殿之上,愁眉不展,巫族早在十天前就已經集結大軍,但是卻並沒有動過。

    適才斥候來報,訴說巫族似乎是在乾州各個邊境中埋放靈石,就連那南北兩側的百萬山脈也是包裹在內,眾人聞言,稍加猜測,已然明白巫族準備幹什麼了。

    此時只見陸渙緩緩道:“不錯,看來巫族是準備布陣將整個乾州煉化掉!”

    雖然早已經隱隱猜到,但此時聽到陸渙說了出來,眾人還是禁不住面色大變,此時就見到軒轅一丐道:“什麼?那江老匹夫要煉化整個乾州,他有那麼大實力!”

    楚無憂搖頭道:“其實巫族十萬修士,只需每人出一半力,就足以將我們煉的灰飛煙滅了!”

    眾人正在商議,就只聽有人上來稟報導:“仙尊,外面有兩名老者,自稱是山河宗長老,前來求見! ”

    陸渙聞言,心中一動道:“快請!”

    那人應聲下去,不過片刻,就見到兩名老者步入大殿,只見一人白衣,一人黑衣,正是陰煞陽和。

    陸渙自回到八州之後,就沒有見過這兩位長老,只是聽聞楚無憂說失去尋找什麼?此時兩位長老回來,自然是尋找的東西有了下落。

    陸渙正想著,就聽到陰煞陽和抱拳道:“山河宗陰煞陽和見過仙尊!”

    陸渙忙道:“兩位長老莫要多禮,不知二位長老此番是去尋找何物,可有找到!”

    陽和聞言,不答反問道:“仙尊,那巫族在乾州各方邊境掩埋靈石,你們可是知道,可知那巫族是要幹什麼?”

    陸渙點點頭道:“這個我們知道的,想來應當是布置某種陣法,欲要將乾州煉化!”

    陰煞搖頭道:“不是!”

    “哦!”陸渙聞言不由驚奇,道:“陰煞長老知道不是,那是什麼?”

    陰煞道:“不是大陣,而是祭祀!”

    “祭祀!”陸渙更加奇怪了。

    陽和長老道:“不錯,這祭祀名為天地烘爐,他們分別採集八州各州的靈石,分置於乾州各處,然後以巫族之血脈融合其中,展開血祭,直到七七四十九天之後,大凡是處於烘爐中的人,都會血脈大變,變為巫族!”

    “啊!!”眾人乍一聽聞,不由紛紛大驚失色,初時他們只是以為是是巫族運用某種陣法,來煉化乾州。雖然也是難纏,但是只要運靈抵抗,還是能夠撐得住,豈料此時聽到陽和說的如此詭異,眾人不由一時間驚駭了起來。

    畢竟在座有不少魂修,自然知道血祭是什麼意思,祭祀陣法也是陣法的一種,但與陣法不同的是,祭祀除了需要靈力,還需要血脈和魂脈,如此一來,就不單單是靈力的攻擊,還有血脈靈魂的煉化,這才是最為防不勝防之處。

    陸渙平復了一下情緒,方才問道:“巫族此事應當極其隱秘,不知長老是從何處得知!”此事關係重大,又是詭異莫測,陸渙方才會有此一問,倒也怪不得自己多疑。

    這時就聽到陽和長老道:“此事說來,卻和我們所尋之物有莫大的關係!”當下,便將自己二人所尋何物,又是如何尋找等等前因後果說了一遍。

    卻原來當時陰煞陽和見到巫族大舉來攻,而陸渙又是遲遲不歸,便想到了一個傳說。

    傳說當年第一次八州被封印出去之時,那些大能們留下了一個秘密,這個秘密隱藏的是一間八州的大殺器,若真是到了萬不得已,方才可以使用出來。

    二人乃是當年大戰殘存下來之人,當年雖然修為不夠,可是如今總算是勉強能稱為大能了,故而二人與魔祖商議之後,循著當年的傳說,前去尋找,果然發現一些線索。

    陽和道:“當時我兄弟二人便就在想著當時的那些大能都是最後留在上界,那殺器應當要在上界尋找,於是我們在上界三界輾轉,終於被我們找到一本札記!”

    陰煞接口道:“不錯,那札記上就寫到了巫族當年欲要使用這血祭,但無奈被諸多大能識破而沒有施展,現如今八州實力遠不及當年軒轅界,巫族沒有顧慮自然就使用了出來,當時我二人路過時,只見巫族行動怪異,後來與札記上所述一比較,卻是何其相似!”

    陸渙聞言不由眉頭一皺,旋即問道:“二位長老,那大殺器不知是何物!”

    陽和將那本札記遞給陸渙道:“仙尊,大殺器的描述在最後一頁,我二人蔘悟多時,仍是一點頭緒也沒有!”

    陸渙不由心中驚奇,以陽和陰煞二人的大才,竟然也是沒有一絲頭緒,看來隱藏那大殺器之人,也是不想讓其現世。

    陸渙接過那札記,隨意一翻,只見前面都是記載當年與巫族交戰之事,以及各種神通功法,陸渙向後翻去,之間最後一頁字數甚少,不過短短幾行:“生死之巔,九天高懸,八州之靈,潛龍出淵!”

    陸渙看完,也是眉頭一皺,單靠這幾句話,確實是難以猜測到,此時陸渙不由抬頭看向眾人,林中天,李太白等人也是茫然搖頭。

    這幾句話確實是太過於突兀,也由此可以看出當初那幾位大能對於留下這一個大殺器時內心的掙扎,陸渙此時沉思片刻,方才道:“從這幾句話,應當可以有這樣幾個解釋!”

    “什麼?”眾人都是看向陸渙,等待著陸渙的發言。

    陸渙道:“那大殺器應當是在虛空中,這點從九天高懸這一句不難看出,而再看八州之靈,潛龍出淵兩句,當應該是說那大殺器是一隻靈獸之魂,應該就是這條潛龍了!”

    林中天眉頭一皺問道:“那第一句呢?”

    魔祖道:“第一句或許就可以解釋成,誰得到這大殺器,就可以站到生死之巔,決策生死了!”

    眾人見到如此,倒是紛紛點頭,陸渙忽而轉念一想,又道:“不對!”

    李太白道:“自然不對!”

    陸渙看向李太白道:“大哥,你發現了什麼?”

    李太白搖頭道:“沒有,之時方才那解釋雖然能說的通,但是卻沒有指出那大殺器到底是什麼?在何處,若是僅僅是一條龍魂,就算是仙界之龍也不可能有毀天滅地之威的!”

    陸渙點頭道:“不錯,而且那大殺器若是在虛空中,虛空這麼大,到底實在何處,實在是難以尋找!”

    李太白道:“這第一句話也不可能只是單單說有了這大殺器會如何厲害,要是這樣的話,是在與那幾位前輩隱藏這殺器的初衷不合,或許這第一句就是說明了那大殺器究竟是在何處!”

    陸渙聞言,不再說話,而是思索起來,這時,就聽見魔祖道:“生死會不會指代的是一個地方!”
li60830 發表於 2017-11-3 23:53
第五十六章九天御風

    話音方落在場眾人心中陡然一動,魔祖的話語又是傳來道:“我們想想,那生死指代的地方都有哪些?”

    軒轅一丐面色一變道:“該不會是輪迴井?”一言方落,眾人都是不由暗暗點頭,顯然是都想到了這個原因。畢竟能和生死掛上邊的,自然就是輪迴傳世之所了。況且輪迴井早不出世,晚不出世,為何偏偏要在與巫族大戰時出來,莫不是有所關聯。

    李太白聞言也是覺得大有可能,只是那個巔字,確實不好理解。這時陸渙突然道:“或許,我已經知道那大殺器所隱藏的地方了。”

    眾人面色大變,紛紛詢問道:“哪裡?”

    陸渙眼睛看向東方,悠悠道:“山河宗地峰,生死台。”

    隨著陸渙的話音,眾人不由一愣,山河宗人頓時恍然。這也難怪,畢竟起初生死之巔這一句,是人都理解為是有了那大殺器就會何等厲害,卻是忘了去考慮其他。

    而理解為輪迴井,雖然說得通,但是那之巔二字卻是不好解釋。畢竟若是輪迴井的話,寫成“輪迴之淵”自然是要好的多的。

    陽和陰煞二人聽罷,也是覺得陸渙所言大有可能,不由對視一眼,苦笑嘆道:“可笑我二人枉在生死台上修煉幾百年,卻原來都是虛度了。 ”

    陸渙此時道:“好,我們必須趕在巫族完成血祭之前找到那大殺器,事不宜遲,我們先商議出發之事。”

    震州千幻山脈。

    此時山脈之下,站著幾人。當先一人一身白衣,肩上還有一隻火紅流焰鶯,正是陸渙。而其身後兩名男子,正是丁一與張子揚,再往後便是姜輕雨與趙敏了。

    這時只聽到丁一笑道:“我們一隊五人當年一起行動,卻早已經是在百年前。沒想到一百年後,還能重新在一起,當真是妙得緊。”

    陸渙聞言也是一笑,隨即從乾坤袋中取出三壺酒,丟給丁一與張子揚,笑道:“妙不是光靠嘴說的,先浮一白再說。”說著便仰頭將壺中之酒一飲而盡。

    張子揚與丁一見狀,也是不再猶豫,紛紛將手中酒壺飲空。此時陸渙將空酒壺高高拋起,落在不遠處,發出一聲清脆的響聲。

    那生死台乃是地峰之物,自然該由山河宗人來探查。因為震州巫族眾多,故而探查之人不能多,原本陰煞陽和二位長老欲來,但是陸渙卻說二位長老修為高深,於守城有作用,自己打算親自走一趟。

    而再看眾人,也是對於陸渙最為放心,畢竟那是驚天殺器,自然不能草率。於是陸渙便與當年一隊之人趁夜潛入了這震州,來到了千幻山脈之下。

    此時,月已西沉,幾人都是不再耽擱,向著地峰飛去。

    當日巫族圍攻不過是山河宗主峰,對於地峰倒是沒有侵犯。此時雖然無人,但是地峰一切,卻都像原來一般安好。

    自高空看下,昔日那弟子房,那寒潭,那殿前講道場,都是歷歷在目。此時眾人來到後山,就看見一座巨大圓台高懸空中。一面白光閃閃,一面卻是黑光沉沉。

    陸渙道:“這就是那生死台了,先用長老所傳開啟之法,將它開啟。”說著就雙手翻飛開始結印。

    張子揚等人見狀,也是手印不斷,道道光芒向著生死台飛去。只見隨著眾人的施為,生死台緩緩地轉動了起來。與此同時,一股極為強大的靈力波動傳了出來,陸渙微一探查,便見那靈力竟然劃分陰陽,相生相剋,生生不息。

    隨後眾人也是發現了這一點,都是不由暗自心驚。這時陸渙道:“你們在此地少待,我先上去一探。”說著就縱身躍上了生死台。

    眾人自然知道陸渙的實力遠遠高於自己,當下也是不再多說,慢慢在下面盤膝坐下,吐納起來。這時姜輕雨望著台上陸渙的身影,眼中閃過複雜之色,終於牙一咬,也是隨之縱身躍上。

    就在這時,張子揚驀地眼睛睜開,卻是正好看見姜輕雨的一道背影,眼中閃過幾絲苦澀和無奈。

    卻說陸渙方一上到生死台,就見上面陰陽二氣交錯呈現,半面黑,半面白。陸渙分別站在黑白二氣上,卻是感覺頗為不同,白氣上只覺到暖意襲人,渾身舒暢,而黑氣上卻是異常寒冷,砭人肌骨。

    陸渙心中暗道:“難怪陰煞長老一直冷若冰霜,卻原來是藉助這黑氣修習的陰寒靈力。”

    正想著,陸渙驀地看見一道身影飄然上來,竟然是姜輕雨,陸渙不由眉頭一皺,微微苦笑一聲。自從自己回來後,便再也沒有找過姜輕雨,也沒有與其說過話。

    就連這幾日來,都是一直避著她。豈料此時姜輕雨卻是自己上了來。姜輕雨看著陸渙道:“能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事麼?為何你從巫族回來,便,便變了不少。”

    陸渙苦笑道:“姜,姜師姐,你弄錯了,我沒有變。”

    姜輕雨聞言面色一白,輕聲道:“沒有變麼?稱呼都變了,人怎麼可能沒有變?或許,那位江悠悠姑娘,更好些吧。”

    陸渙搖頭道:“輕雨,你誤會了。悠兒,我和她,終究還是敵人。只是此次諸般經歷,我已經明白了,醒悟了,我有妻子了,就是鶯鶯,不會變的了。 ”

    姜輕雨聞言,輕輕地點點頭道:“我明白了”

    一時間,二人都靜默了,彼此望著對方,腳下黑白二氣流轉不歇,甚是飄渺虛無。

    許久之後陸渙方才道:“輕雨,我們還是趕快找尋那殺器吧,否則要是讓巫族施展開血祭,那一切就都晚了。”

    姜輕雨點點頭,輕聲道:“這生死台甚為古怪,黑白二氣指代生死,分化陰陽,奧妙似乎就是在這黑白二氣中。”

    陸渙道:“不錯,只是這生死台一地納二氣,雖然奇異,可是也不見得有什麼封印之類,那殺器究竟是藏在何處呢?”

    姜輕雨沉默不語,只是眼中露出了思索之色。陸渙見狀也是不再多言,兩人就這樣靜靜站著,仔細的思索著。

    漸漸地,月落了,天際升起了朝陽,將大地鍍上一層淡淡的金色。這時,黑白二氣流轉,黑氣漸漸聚集在姜輕雨腳下,而陸渙則是在白氣之上。

    就在這時,黑白二氣登時凝注不動,而生死台卻轉速快了不少。陸渙與姜輕雨猛然間睜開眼睛,對視一眼,自然都是發現了異狀。

    陸渙道:“這生死台莫不是需要陰陽兩種不同**的人同時一起,方才能打開麼?”

    一念至此,陸渙當下緩緩釋放靈力。姜輕雨見狀,也是照做,但那生死台除了轉得更快之外,並沒有什麼變化。陸渙一時間又是不由收了靈力,面露疑惑。

    這時卻是猛的發現二人此時所立之處,黑白二氣中間多了一道空隙,並沒有聯繫到一起。陸渙暗道:“莫不是要兩人想接引,將陰陽二期連接起來?”

    想到此處,陸渙抬頭看著姜輕雨。姜輕雨此時自然也是想到這一成,面色不由微微發紅,但卻是輕輕地點點頭。

    陸渙見狀,不再多說,站起身來,轉背向姜輕雨。姜輕雨也是轉過身去,二人慢慢倒退著行走,終於在黑白交界處,二人的背緊緊貼在一起。與此同時,陸渙與姜輕雨的手也是緊緊握在一起。

    此情此景玄妙異常,兩人都只覺對方身上有一股氣息瘋狂流轉,心跳清晰可聞,清晰到似乎能夠知曉對方的心意一般。

    而兩人正在這種玄妙的感覺中,卻並沒有發現身下的生死台已然緩緩升空,向著高空之上飄去。

    只見生死台越飛越高,漸漸地衝破了淡淡的雲層,就連那朝陽,似乎也已經在身下一般。高空寒冷,水汽凝結成水滴,沾在二人的髮梢,鼻尖,一股寒意襲來,二人陡然間清醒。

    方一清醒,二人的手還是緊緊握在一起,並沒有分開。依舊是背靠背站著,也都沒有動,只是陸渙眼中多了一絲溫暖,姜輕雨的臉上落了幾分紅暈。

    許久之後,二人才發現周圍異狀,只見四周已然一片碧空,遠處還有云氣浮動。二人不由對視一眼,都是不由面上一熱,慌忙鬆開了拉住對方的手。

    此時陸渙與姜輕雨向下方看去,只見下方雲霧繚繞,他們此時早已經御風九天之上了。陸渙見到此狀,不由喃喃道:“生死之巔,九天高懸已然做到了,只是這八州之靈,潛龍出淵會是什麼意思呢?”

    姜輕雨也是搖搖頭,目露思索。就在此時,只見朝陽緩緩高升,已然將近正午,生死台下云氣散開,露出了整個八州的輪廓。

    陸渙二人看去,只見八州山河交錯,四周海水一片蔚藍,甚為壯麗。二人對視一眼,都是不由感覺到因為自己身在八州這樣美麗而又壯麗的大地上而高興。

    陸渙又是俯首看去,這一看,卻是不禁面色一變。此時他們所在高空,若是徑直落下,竟然正好是八州最中心之地。

    陸渙急忙祭出摹天筆,只見筆尖金光閃閃,陸渙虛空勾畫,一道道圖形漸漸出現,正是一幅八州全圖。隨即,陸渙一筆點在最中心的位置,二人急忙看去,這一看卻都是面色大變,露出不可思議的情狀。

    此時就听陸渙喃喃道:“原來,這才是真正的大殺器!”
li60830 發表於 2017-11-3 23:55
第五十七章最後決戰

    姜輕雨順著陸渙摹天筆的指點向下看去,只見生死台所居乃是八州正中點,而自幼出身山河宗的薑輕雨一眼便看出來,這正是八州靈脈主脈所在。

    一念至此,姜輕雨不由驚呼失聲道:“這,這是八州靈脈的主脈!”

    陸渙點頭道:“不錯,八州之靈,潛龍出淵,卻原來整個八州大陸就是那大殺器,是一座巨大陣法!”話音方落,便即默然不語。

    姜輕雨自然知曉陸渙的心意,要是真的將這八州大陣開啟,那麼與巫族戰後這八州十之七八是要徹底毀滅了,畢竟八州當年不過是軒轅界為了抵抗巫族,而封印出去的一塊大陸。

    但是,對於陸渙這些出生在八州的人來說,這裡卻是他們的家,故鄉,無論在別人眼中,八州如何,但是,在他們眼中,卻是有著濃濃的眷戀之情。

    姜輕雨見到陸渙面色陡然間變得那般苦楚,心中一痛,輕輕地拉著陸渙的手,那隻手是那般冰涼,卻又將薑輕雨拉的那般緊,那般用力。

    清風拂過。雖然已然正午,但是萬里高空上卻是那般寒冷,驀地,陸渙仰天長嘯,聲音久久不停歇,其實姜輕雨還是沒有能夠理解陸渙的心,八州毀滅,上面的人們也自然都會隨之消失,其中有自己的親人,愛人,朋友,兄弟,就算僥倖,也不過是能活一兩人而已。

    許久之後,陸渙終於是停了下來,轉頭看著姜輕雨。

    隨即,輕擁,任由寒風將兩人的長發糾纏在一起,天地間頓時一片寧靜,一片沉寂。

    不知過了多久,陸渙方才鬆開臂膀,輕聲道:“輕雨,走吧!”

    乾震邊境。

    卻說陸渙昨日方一出發,巫族便派人前來說降,揚言若是八州修士不降,便開啟血祭大陣。

    豈料八州眾修一改往日,竟然沒有開口大罵,只是回應道要商議一番,故而巫族便留給了八州眾修一日時間。

    此時,三大主城外,巫族大軍壓境,正前方一座巨大金輦,金輦上自然就是巫王了,巫王朗聲道:“八州螻修,你們可是想好了,是降,還是死!”

    此時城上魔祖昂然而立,心中卻是甚為忐忑,方才他們便已經發現,乾州已然成為了一座困陣,他們根本就已經不能出去了,而此時陸渙尚未歸來,還不知需要幾日。

    但聽得巫王之語,魔祖心中一橫,對眾人道:“諸位,今日可能就是我們的最後一戰了,我們定要竭盡全力,撐到仙尊歸來的一刻!”

    眾人聞言,心中雖然隱隱都有些落寞,有些不甘,但都是點點頭,眼中流露出堅定地神色。

    見到八州眾修不回答,巫王甚為不耐,又是喝道:“是死是降,快點說話!”

    魔祖此時既然已經打定主意,朗聲道:“八州眾修,只有砍掉的頭顱,沒有跪下的膝蓋,怎會投降你們這小小蠻族!”

    巫王怒極反笑道:“好,本王倒要看看,屆時你們血脈同化,見了本王跪是不跪!”說著舉手一揮,只見邊境上陡然間綻放出道道紅光。

    只見那些紅光每道足有手臂粗細,自乾州各方邊境紛紛升起,瞬間連成一座巨大的牢籠,只見牢籠紅光詭異,將整個乾州籠罩。

    隨即,就見巫族大軍中行出兩萬修士,盤膝懸浮在高空之上,口中念念有詞,手中也是紛紛打出一道道印訣,一時間整個牢籠紅光驀地大亮。

    而身處乾州的八州修士,也是只覺得體內氣血翻滾,似乎有一個聲音在靈魂中吶喊一般:“巫族為聖,巫族為聖!”

    隨著巫族大軍的施法,八州諸修腦海中那個聲音愈發的強烈,許多修為不高之人已然是腦海中一片混沌,不知何年何月,不知身在何處,只是口中也跟著念道:“巫族為聖,巫族為聖”而隨著話音,竟然不由自主的向著巫族所在,緩緩屈膝,眼看便要跪下。

    魔祖見狀,陡然間暴喝一聲道:“巫狗卑鄙,納命來!”說著便當先躍起,手中一道道紅光向著那牢籠壁上打去。

    而其身後許多修士見狀,也是紛紛跟上施為,只是這牢籠甚為堅硬,眾人合力施為,竟然沒有撼動分毫。

    巫王見狀,不由狂笑道:“無知之人,你們越是攻擊,這大陣所吸收的靈力便越多,早知道,本王就不用花那麼大力氣去尋找這些各處的靈石了!”

    眾人聽罷巫王所言,不由都是一陣頹然,只覺到這場仗實在打不了,用靈力只會增加牢籠的威力,而不用靈力卻是又難以抵抗血祭大陣的攻勢。

    眼看己方越來越多的修士漸漸混亂,魔祖眼中陡然間寒光一閃,向著身邊楚無憂等人看了一眼。

    身邊眾人也是瞬間明白了魔祖之意,李太白沉聲道:“果然要如此麼!”

    魔祖點頭道:“不錯,不這樣不行了,就算是死,也絕不能死在巫狗的手上!”說著魔祖驟然躍起,就要向著那些被大陣控制的八州修士下手。

    楚無憂與李太白相視一眼,驀地發出一聲嘆息,也是高高躍起,此時巫王見狀,眉頭不由一皺。

    弒魂太子道:“不好,他們莫非是要自殺!”

    巫王笑道:“這不是正好合了我們的意,無論是死在誰手上,只要是死了就好,如此倒也是省事了不少!”

    弒魂道:“可是”

    巫王面色一整,道:“弒魂,你要記住,戰爭不是二人比鬥,一定要自己打敗對方,戰爭中,多半的失敗,實則都是自己打敗了自己!”

    弒魂聞言,眉頭皺了起來,似是在思索一般,許久方才開顏道:“是,父王,孩儿知道了!”

    再見魔祖此時已然在空中凝聚出一道巨大的光球,那光球威力巨大,眼看便要向著下方砸下,而李太白等人,也是已經準備出招。

    就在這時,只聽到天際傳來一聲長嘯,那嘯聲驚濤奔雷一般便將魔族的靈力瞬間消散,魔祖等人不由面色大變,抬頭看去,只見一座黑白二氣流轉的高台疾飛而來。

    圓台之上,陸渙當先而立,那嘯聲自然便是他所發出,陸渙身後便是張子揚姜輕雨等人,此時陸渙喝道:“生死流轉,乾靈歸位!”

    只見陸渙話音方落,乾州地下陡然間轟隆震動起來,一條青色長龍登時衝出,魔祖見狀不由一怔,喃喃道:“什麼?乾州主脈!”

    只見那青色長龍一處,張口一吸,乾州邊境上所有的靈石瞬間枯萎,而沒有了那些靈石的加持,自然那牢籠也是瞬間消散。

    巫王見狀,不由猛然間站起,看著那圓台,暗道:“這到底是什麼法寶,竟然能招出乾州靈脈來!”

    而此時八州修士沒有了血祭大陣侵擾,也都是恢復了神誌,眼中綻射出怒火,這時巫王眼中寒光一閃道:“陸渙,你以為破了本王的大陣,便高枕無憂了麼,不過就是多費點力,你們還是都要死!”

    陸渙高高站在生死台上,長笑道:“江暮雲,你真的以為能夠奴役我八州修士,佔據我八州土地麼,就算我們戰到最後一兵一卒,也不會降,也不會讓你們野心得逞!”

    巫王寒聲道:“那你們就試試!”說著大喝一聲,近十萬巫族修士轟然衝上。

    此時盤踞在主城中的八州修士也不過兩萬,其餘都是在東來山脈和魔族小島之上。

    陸渙猛然間從圓台上躍下,李太白上前道:“兄弟,看這陣仗,應該是最後一戰了!”

    陸渙點頭道:“不錯,這最後一戰,贏了,便可以趕走巫族,收復失地,要是輸了麼”

    李太白狂笑,朗聲道:“不成功,便成仁,我輩修士修煉千百年,可曾怕過誰來!”

    陸渙點頭道:“不錯,正是如此!”

    就在這時,就听後方遠遠傳來陣陣破空聲響,一道黑影當先落下,卻是那留守的司徒玄,司徒玄抱拳道:“仙尊,魔族所有修士盡數在此,為八州而戰!”

    陸渙聞言,向著司徒玄身後看去,只見魔族眾人皆是一幅視死如歸之狀,而若冰正站在司徒玄身後。

    陸渙看見若冰,本來想說什麼?可是嘴唇微動,卻是並沒有言語,只是點點頭道:“若冰,屆時小心!”若冰聞言眼圈一紅,點點頭不再說話。

    這時,又聽到一個蒼老的聲音道:“孫天策攜八州魂修隨仙尊一戰!”只見隨著孫天策話音,又是近萬修士紛紛前來,陸渙看去,只見這些魂修,其中赫然還有根本沒有化形的,要是遇見證道以上修為便等若是送死。

    但是這些人,卻是根本沒有一絲一毫懼怕之意,反而一個個面色堅毅,戰意昂揚。

    陸渙見狀,心中激動之餘,也是一股豪邁之意油然而生,望著眼看便要衝過來的巫族道:“好,今日戰後,不知道我們還會有多少人活著,但巫族卻是一個都不能活!”
li60830 發表於 2017-11-3 23:56
第五十八章義斬相思

    八州修士聽完陸渙所言,一時間也都是熱血激揚,紛紛喝道:“殺光巫族,保我八州!殺光巫族,保我八州!”聲音沖天而起,傳出老遠,天上的雲,也是在這戰意中,被攪碎了,消散了。

    這時,那巫族大軍終於是衝了過來,瞬間,雙方就戰在了一起。只見此時巫族大軍近十萬人,而加上援軍,八州修士也才不到五萬。

    但是八州眾修卻是沒有絲毫的畏懼,奮勇抗敵。因為,他們知道,此戰要是不勝,八州將不會再是自由的,就會是變成了奴隸,變成了巫族的附屬。

    所以,他們要戰,要贏。

    為了自己,自然要戰!

    為了八州,更加要戰!

    為了家園,自然要贏!

    為了自由,更加要贏!

    無論如何,都要戰,血戰。只有這樣,才能夠有機會保衛八州不丟,保衛八州不滅。

    只見大戰方一開始,眾人便已然戰的那般激烈。如此大規模的戰役,恐怕自從當年巫族第一次來犯後,就從未有發生過了。一時間,只見整個乾州都是變成了戰場,橫貫東西,縱越南北。

    而眾多的凡人,早已經在之前陸渙尚未回來之時,已紛紛轉移到其他各州生活。現在,整個八州都是修士,已然變成了兩方修士的戰場。

    陡然間一聲大喝傳來,赫然正是歐陽怪才與其新練就的地靈三百。那聲大喝自地靈三百口中發出,自然而然的帶著一股滄桑厚重的氣息。只見地靈三百齊齊舉手,猛然間一抬,就只見那三座主城被連根拔起。隨即又是一聲大喝,三座主城陡然間向著巫族大軍砸去。

    只聽得轟隆一聲,數百巫族來不及躲閃,被三座主城砸上,瞬間灰飛煙滅。這時,歐陽怪才喝道:“兒郎們,為了八州,衝啊!”說著就帶領地靈三百向巫族衝殺而去。

    只見歐陽怪才聲勢威猛,帶著地靈三百橫衝直撞,不過轉瞬,巫族大軍已然死傷數百人。此時的歐陽怪才,一身藍袍早已經被鮮血染成了紫色,卻依舊在廝殺著。此時的他,好像已經忘記了一切,唯有一股殺意,氤氳在自己的腦海中,胸膛裡,久久不散。

    而戰場另一邊,卻是孫天策率領魂修與巫族對抗。只見十幾名雪巫老者進入戰圈,專門揀那些沒有化形的魂修斬殺。只見其手上閃出道道白光,每道白光方一碰觸到那些魂修,那些魂修便慘叫一聲隨即消散。

    孫天策見狀,陡然間暴喝道:“巫狗敢爾!”說著只見其鬚髮怒張,整個人似乎癲狂了一般,瞬間抓住一名雪巫老者。

    那名雪巫老者一隻手和一條腿被孫天策抓住,猛然間雙手一分,就只見一蓬血雨灑下,落滿了孫天策一身一臉。而那雪巫老者則是被孫天策生生的撕成兩半。只見其下半截屍體上,還不時流出一股鮮血,隱隱的抽動幾下。

    陸渙此時看見戰場綿延千里,處處都能夠見到一地死屍。其中有八州修士的,有巫族的。還有一些殘肢,根本就是已經分不清究竟屬於誰,屬於八州還是巫族。

    這時,就只聽一個聲音狂道:“陸渙,上次你我之戰還沒有結束,我們再來。”

    陸渙循聲看去,卻正是弒魂太子,只見弒魂太子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把鮮血淋漓的長劍,眼睛中露出絲絲狂熱。

    陸渙不知為何,陡然間心中升起一陣厭煩,冷冷的看了弒魂一眼,並沒有說話。就在這時,陸渙眼角余光掃處,只見一個白色身影,手中長槍入龍,在巫族大軍中橫衝直撞,正是張子揚。

    陸渙正欲收回目光,豈料就只見一道微不可查的烏光猛然間向著張子揚釘去。陸渙見到張子揚並沒有察覺,急忙揮手打出一道金光,將那烏光打落,卻只見是一根長有三四寸的針。

    隨即,陸渙看向那烏光射來之處,一個白髮老者面露驚駭。陸渙不理身前的弒魂,身子陡然橫移,向著那老者衝去。

    老者見到陸渙攻來,面色一變,就要向著後面退去。陸渙冷哼一聲道:“暗箭傷人,太過卑鄙,你也不用活了!”說著手中金光一閃,摹天筆已然在握。

    那老者見狀,急忙揚手,只見足有上萬根細小的尖針向著陸渙射來。陸渙冷笑一聲,身前登時多了一面光壁。那些小針射在光壁之上,發出了陣陣脆響,便即落地。而此時,陸渙也是急速沖上,手起筆落,僅僅金光一閃,那老者便已然身首異處。

    陸渙方一停下身子,就听到身後破空聲傳來,轉頭一看,正是弒魂長劍攻到。

    弒魂滿面怒色道:“陸渙,你欺人太甚!”說著就只見那長劍上道道白光流轉,大有將陸渙包裹之勢。

    陸渙寒聲道:“既然你要找死,那便怪不得我了!”隨著話音,就只見陸渙手上摹天筆陡然間變得如一桿長槍一般。隨著陸渙的舞動,道道金光噴薄而出,迎著那白光而去。

    弒魂見到金光來勢兇猛,不由面色一變,暗道:“這陸渙不過短短幾個月,怎的修為長的這麼高了?”雖然心中在想,但是手下卻是並不停留,向著陸渙攻擊。

    陸渙手中摹天筆彷彿潑墨般,僅僅隨意而動,就將弒魂的攻勢盡數化解。弒魂心中大駭,隨即一咬牙,喝道:“弒魂天下!”

    這神通是巫王江暮雲給弒魂所創,威力自然非同小可。只見弒魂手中劍光一轉,漫天皆是白光,而白光中卻還隱隱的有絲絲紫芒流轉。

    陸渙見到那白光威力強勁,尤其是瞬間將自己包裹之後,那隱現的紫芒登時變成一把把利劍,向著自己刺來。

    陸渙手中金光暴起,化成一道光壁將紫劍擋住。豈料那些紫劍竟然遇到光壁非但不落下,反而慢慢滲透了進去。瞬間已經有十來把紫劍融入到了陸渙的體內。

    紫劍方一入體,陸渙就只覺得一道道詭異的力量不斷地破壞著自己的生機和神念。陸渙心中大怒,對於巫族這種破壞人體生機的神通殊無好感。

    當下陸渙面色一沉,低喝道:“山河變!”只見陸渙話音方落,一道道長河陡然間自虛空而來,將弒魂團團圍住。

    陸渙自從習得山河真經之後,所有神通已然能夠出神入化,控制入微。隨著陸渙的施為,體內靈力流轉,那些紫劍也是被道道逼出體內。

    弒魂一落入長河圍困中,就是面色一變。這種神通比當時陸渙所施威力大了不知凡幾。這也是陸渙得知山河經真意之後,將靈力凝聚神通化為以靈力牽引,這些大河自然就是被陸渙以靈力將乾州萬千河流之靈牽引過來所成,威力自然不同凡響。

    陸渙見到弒魂被困,也是不再多說,手中摹天筆金光綻射,向著弒魂當頭刺去。

    眼看那筆尖就要點在弒魂的眉心,豈料就在這時,陸渙只聽到一聲嬌喝道:“陸渙住手!”卻是江悠悠看見弟弟危險,急忙脫離了戰圈,向著此處趕來。

    就在陸渙微一分神之際,江悠悠竟然不顧那長河之威,衝入其中擋在弒魂身前。而那長河靈力也是猛然間擊在江悠悠胸口,江悠悠猛然間噴出一口鮮血。但是她的身軀卻是擋在弒魂身前一動不動,死死地盯著陸渙。

    陸渙心中一痛,但隨即不再多想,筆指江悠悠二人,冷聲道:“讓開!”

    江悠悠嘴角還有一絲未乾的血跡,眼中隱隱有淚光閃動,聞言搖頭道:“除非你將我也殺了,否則,休想動弒魂一下!”語氣甚為堅決。

    弒魂此時方才明白髮生了何事,哽聲道:“姐,你何必”江悠悠轉頭瞪了弒魂一眼,弒魂便不再說話。

    陸渙聞言道:“好,這是你說的,那就莫要怪我了!”說著只見陸渙手中摹天筆化作一道金光,向著二人射去。按著這摹天筆上威勢來說,這一擊洞穿江悠悠與弒魂二人也是綽綽有餘。

    江悠悠看見摹天筆擊來,面色微變,隨機不由慘笑一聲,暗道:“原來,在他心中,究竟還是八州重要些。也罷,死在他手上,也是好的。”一念至此,江悠悠不由閉上了眼睛,就連嘴角也是微微有了一絲笑容,但是眼角卻是有淚水流下。

    許久之後,江悠悠感覺自己並沒有受到攻擊,不由睜開了眼睛。只見那摹天筆懸在自己的眉間,並不深入,而陸渙則是負手冷冷的看這自己。

    江悠悠見狀,不由心中隱隱有了一絲暖意,暗自忖道:“他下不去手麼?”

    這時就听到陸渙長嘆一聲,接著冷冷道:“此次不殺你們,你我以前的恩怨一筆勾銷。你也不再是青青,而是巫族聖女江悠悠。滾吧,莫要再叫我遇見了。”

    說著揮手一招,摹天筆瞬間到了陸渙手中,隨即陸渙不再停留,急速沖向了另一邊戰圈中。獨留下面色慘白的江悠悠,怔怔的站在那裡,一動不動。
li60830 發表於 2017-11-3 23:58
第五十九章夭夜隕落

    大戰還在持續,整片戰場早已經是死傷一片。此時已經入夜了,明月當空,卻是映照著那到處飛揚的鮮血,和那漫天流轉的靈力光芒。

    不遠處,歐陽怪才還在苦苦與巫族諸多敵人對抗。而其身後的地靈三百,卻是早已經在夕陽還未有落盡的時候,已然全軍覆沒。

    此時的歐陽怪才一身藍袍早已經被鮮血浸染,手中狼牙棒也是刀痕累累,也不知道在狼牙棒下多了多少荒魂。歐陽怪才早已分不清楚了身在何處,今夕何年。唯一能夠辨識的,只是對面出現在自己面前的白髮,紅發,紫發都該殺,都該死。

    耳畔的慘叫已經充耳不聞,眼前的慘像也是目不能視。只有地靈三百臨死時的豪壯,還在眼前迴旋,話語,還在耳畔流蕩。

    修士榮耀,我們無悔,八州故土,不能有失!

    歐陽怪才此時手中狼牙棒急揮,只見一蓬蓬鮮血在自己的手下綻放,而自己身上也是多了許多傷痕。有的傷口深可見骨,還有汩汩的鮮血流出。但是他並沒有感覺到痛,或者說,心中大痛比之身上的要深的多。

    而孫天策所率領的魂修也是死傷過半,此時所留著的人也盡是強弩之末。然而這些魂修並沒有放棄,被打散了,復又凝聚成形接著對抗,雖然靈力大減,實力修為大降,可是那股戰意卻是越來越濃。

    陸渙此時看向場中,不由心中也是感到無力。因為直到此時,巫王卻是領著一萬人,好整以暇尚未動過。

    陸渙暗道:“莫不是,真的要使用那大殺器麼?只是那樣的話,巫族固然戰敗,但是整個八州卻也是盡數毀滅,到時候我們所拼死保衛的究竟又是什麼呢?”

    這時,陡然間一聲淒厲的慘叫傳來。只見孫天策力戰五名巫族老者,終於是力有不怠,身上中招,四肢皆是被四把長劍釘住。隨即,只見第五名老者手中長劍白光耀眼,瞬間劈下。而隨著那白光,一聲慘呼響起,孫天策就此灰飛煙滅。

    陸渙轉頭看去,正是看見了孫天策身殞的這一幕。陸渙雖然與孫天策不是很熟,但是孫天策為了八州而苦苦奮戰,直到最後死亡。從頭到尾,都是那般的豪邁,那般的義氣沖天。

    此時陸渙只覺得陡然間一股濃烈的戰意沖天而起,身上也是濃濃的紅光輻射而出,怒髮衝冠。陸渙仰天嘶吼一聲,摹天筆登時隱去不見,手中陡然間綻放出一道黑光,赫然正是久未用過的魔劍。

    只見陸渙手中魔劍綻放出三丈長的凌厲光芒,縱橫席捲,化作一道通天的颶風。不過僅僅一劍,就只見圍攻陸渙的十幾人瞬間支離破碎,煙消雲散。

    陸渙鬚髮張揚,大喝道:“巫狗受死!”身隨聲動,幾與自己的聲音一起到達,仗劍向著那五名老者衝去。

    五名老者見到陸渙來勢兇猛,紛紛對視一眼,手中長劍不停,向著陸渙打去一道道強光。陸渙見狀卻並不躲閃,身外戰意意境流轉之下,那五名老者的所有攻勢盡數化去。不過片刻,已然衝到了五名老者的身前。

    陸渙劍指五人,道:“你們,都該死!”隨著話音,只見陸渙長劍陡然間一閃,道道黑光瞬時將那五人包裹住。

    五名老者見狀,雖然面色大變,卻是根本就無法躲閃。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那黑光將自己包圍住,隨即就感覺到那黑光中蘊含著極強的吸附之力。不過轉瞬,五人一身血肉靈力盡數被吸乾。

    待到黑光散去,只見到五具骷髏散亂在當地,而陸渙卻是看都未有看一眼,仗劍又向著另一處衝殺過去。

    陸渙此時也像是殺紅了眼一般,早已經沒有了理智,心中想的就只是殺,無盡的殺。此時陸渙並沒有發現自己的戰意意境慢慢的變化,紅光已然變成了黑光,漆黑一片將陸渙籠罩。那激人的戰意,不知何時早已經變成了凌厲迫人的殺意。

    此時的戰意意境就這樣,在一次次鮮血的鍛煉中變成了殺意意境。此時的陸渙,就彷佛一個驚世殺神一般,手中有劍,劍在滴血。

    正在這時,陸渙頭頂上空陡然間響起一個聲音道:“陸渙,與本王一戰!”

    陸渙聞言向上看去,只見正是巫王江暮雲。方才巫王見到八州修士已然快不行了,而讓自己忌憚的軒轅一丐和魔祖等人,也是被眾多雪巫纏鬥,身受重傷。

    巫王見狀,當下便率領那未動的一萬人攻了過來,準備一舉剿滅八州修士。既然軒轅一丐等人都已經受傷,陸渙的修為不濟,自然是自己無敵了。

    一念至此,巫王當下就尋到了陸渙的身影,準備將陸渙擊殺。陸渙此時見到巫王,眼中陡然間射出濃濃的殺意,身子一縱向天,懸浮在巫王的對面。

    巫王笑道:“今日,就叫本王好好領教一下八州風水仙尊的高招。”

    陸渙聞言,冷道:“還用領教麼?畏首畏尾許久,看到我們都已經身受重傷,你便來乘虛而入,這叫做領教?”

    巫王聽到陸渙所言,說中了自己的心事,眉頭不由微微一皺。隨即巫王又是笑道:“兵不厭詐,本王如此以逸待勞,也未嘗不可。”

    陸渙寒聲道:“你說的不錯,不過就算如此,你也殺不了我!”說著手中長劍抖動,向著巫王疾刺而來。

    巫王見狀,猛然間一掌拍出。只見那一掌盡然將虛空中印出一方巨大的手印,迎著陸渙的劍光而去。

    陸渙見勢,長劍倒轉護在身前。而後身上殺意意境陡然間凝聚成一面巨大的盾牌,抵擋那手印的攻勢。只見手印瞬間印在盾牌上,盾牌一陣搖晃,陸渙也是搖搖欲墜,口中噴出一口鮮血。

    巫王見到陸渙戰了許久,竟然依舊擋住了自己的攻勢,不由得面露一絲奇色,暗道陸渙果然潛力非凡。但轉念又是想道:“就算你是驚世大才,非我族類,本王還是要殺你!”

    一念至此,巫王朗聲一笑道:“好,本王倒要看看,你能支撐多久?”隨著話音,只見一道道掌印瘋狂的向著陸渙印去,微一細看,竟然有千萬掌印之多。

    陸渙見到漫天掌印,身上也是感受到那一股隱隱沖向自己的強大壓力。陸渙面色一沉,朗聲喝道:“無常天下!”隨著陸渙的話音,就只見到陸渙身體中陡然間爆發出一股極其強大的靈力波動。隨即,向著巫王掌印迎去。

    與此同時,一股極其強大的吸力向著巫王沖去。巫王感受到那強大吸力,面色不由一變,暗道:“這小子怎麼突然間這麼強大?”只覺得那吸力越來越重,眼看自己已經不能穩住身子。

    巫王眼中不由露出了駭然之色,旋即一咬牙,猛的噴出一口鮮血,喝道:“巫神庇護!”只見巫王話音方落,巫王身後登時出現了一個巨大的白色虛影。

    只見那虛影透出的氣息十分強大,虛影漸漸張開手臂,將巫王環抱在內,抵抗那驚人的吸力。

    陸渙原本不惜運用無常天下,本欲將巫王一舉吸過來,然後藉著之前那萬千掌印之威,重創巫王。豈料此時巫王竟然是抵抗住了那無常天下,而那萬千掌印此時也是向著陸渙瘋狂的印了過來。

    只見那些掌印快要接近陸渙的時候,陡然間化萬為一,變成了一個只有普通手掌大小的掌印。只是那掌印中所蘊含的威力卻是大了不知多少。

    陸渙欲要躲閃已然不能,而此時那掌印之威,若是擊在陸渙身上,陸渙定然難以倖免。就在此時,眼看那掌印就要打上陸渙,突然間陸渙只見眼前多了一道紫光,緊接著就是一聲轟隆巨響,隱隱還有一聲悶哼。旋即陸渙懷中似乎多了一個人,隨著陸渙一起向下方墜落而去。

    等到落在地上,陸渙此時看去,卻是不由得目眥欲裂,眼睛驀地紅了。而他也已經明白方才那紫光究竟是什麼,究竟是何人救了自己。

    若冰!

    不錯,正是若冰。若冰本來在許多魔族保護之下,倒是沒有受傷。方才見到陸渙與巫王一戰,眼看陸渙處於必死之境,心中頓時湧上一股決絕之意。提著夭夜蝴蝶劍就向著陸渙衝去。

    無奈若冰修為差的甚遠,並不能抵抗得住那掌印,唯有以身相迎,替陸渙挨了一掌。

    陸渙此時看向若冰,只見若冰面色慘白,奄奄一息,嘴角還有一絲鮮血。陸渙心中大痛,急忙渡去一股股靈力。

    這時,就听見若冰氣息奄奄道:“哥哥,沒用的。我就要死了。”

    陸渙靈力渡去,又是何嘗不知。若冰此時體內五臟俱碎,生機斷絕。陸渙聞言搖頭道:“不會的,若冰,你不會死的。”

    若冰慘然道:“哥,你莫要騙我了,我知道的。最後能夠死在你身邊,我很知足了。我知道你一直喜歡的是鶯鶯姐姐,只要你有時候能夠記得我,就好了。”

    陸渙哽聲道:“若冰,不會的,我不會要你死的。”說著又是手忙腳亂的渡去靈力。

    若冰此時早已經命在旦夕,輕聲道:“哥哥,只要你記得我,我就很開心了。哥哥,哥哥,冰兒,冰兒好喜歡,喜歡你”只見若冰的聲音漸漸低了下去,最終毫無氣息。

    陸渙只覺到懷中的身軀漸漸地冰冷,自己的一顆心也是慢慢的沉了下去,陡然見,陸渙眼中淚水流出,仰天發出一聲嘶吼。
li60830 發表於 2017-11-4 00:00
第六十章悲愴之戰

    此時若冰已然氣絕,陸渙見到懷中的人兒,想到了曾經過往的種種,不由得滿心慘然。

    這時就聽到巫王喝道:“陸渙,方才你僥倖得脫,這下看還有誰幫你擋招?”

    陸渙猛然間抬起頭來,冷眼看著巫王。巫王與陸渙方一對視,不由心中劇震。此時陸渙的目光透出一股濃烈的殺意,眼睛血紅,就彷彿史前凶獸一般,緩緩復甦。

    只見陸渙手中魔劍斜提,劍上不時閃耀出黑白交替的光芒,偶爾還有烈焰流轉。

    巫王看見陸渙手中長劍威勢陡然間劇增,不由心中暗道:“這小子怎的每一刻都有不一樣的變化?”

    就在這時,但聽得一聲淒厲的鳳鳴,一隻巨大火鳳自陸渙劍中飛出。隨即那火鳳停留在若冰屍體旁邊低聲哀鳴,片刻後,就見得若冰身體中漸漸發出了紫色的光芒。整個夜空甚至都染成了一片紫色,淒艷而唯美。

    只見道道紫光自若冰體內飄出,漸漸凝聚成了一把紫光流轉的短劍,正是夭夜蝴蝶。而此時短劍依舊放著光芒,與若冰交相輝映。最後,陡然間只見到若冰身體消散了,或是說若冰漸漸地與夭夜蝴蝶融合在了一起。

    陸渙見到若冰異狀,再見到若冰陡然間消散,不由得心中大慟,面色大變。就在此時,那夭夜蝴蝶急速向著陸渙衝來,瞬間與陸渙手中魔劍融合。

    此刻,魔劍四分盡數合一,只見原本劍柄處多了劍鍔。劍鍔上紫電滾滾,刻滿了蝶紋。隨著蝶紋光芒閃現,劍鍔漸漸延伸,瞬間將陸渙整個右手包裹住。

    而此時,陸渙腦海中原本殘缺的魔劍傳承瞬間完整,陸渙只覺到這才是真正的那股遠古魔族的氣息。

    巫王見到這些變化,不由心中大驚,隱隱感覺到若是此時不阻止陸渙,勢必後患無窮。一念至此,就見巫王大喝道:“小子受死!”說著巫王身形瞬閃,隨即出現在陸渙身前,抬手數道白光向著陸渙攻擊而去。

    陸渙此時無暇多想,見到巫王攻來,登時喝道:“來得好,我要你死!”說著就只見陸渙手中魔劍登時光芒閃耀,直到此時,早已經分不清楚那光芒究竟是何種色彩。只是威力卻是足以撼天動地。

    巫王只見自己打出的白光瞬間便被陸渙消散,而陸渙那道道劍光甚為奇異,時而炙熱無比,時而卻又是陰寒異常。巫王鬥得一久,就直覺體內靈力都似乎逆轉了一般,甚為難受。

    巫王暗道:“若是在這樣對抗下去,非得被這奇異的劍氣帶的靈力大亂不可。”想到此處,就見巫王面色一寒,隨即大喝道:“巫神罰天!”

    隨著巫王的話音,就只見方才巫王身後的那虛影又一次出現。那虛影手中漸漸地凝聚出一把巨斧,其上靈力縱橫。緊接著,就見到巨影將巨斧高高舉起。

    此時,陸渙仿佛是被禁錮住了一般,一動不能動。虛影大吼一聲,手中巨斧攜著無邊的威勢,陡然間向著陸渙斬落。

    陸渙此時見狀,不由心中大急,猛然暴喝道:“天魔附體**!”只見陸渙陡然間身形長高長大,最後直達三丈,仿佛巨人一般。只見魔劍也是隨著陸渙的施為漸漸變大,隨即陸渙舉劍向著巨斧迎去。

    轟隆!

    只見天際陡然間綻放出一道耀眼的光輝,隨即發出一聲巨響。只見方才陸渙所在之處,早已經看不清,盡是一道道滾動的靈力。

    許久之後,只見塵埃落定,靈力平息。那虛影早已經不見,而陸渙卻是單膝跪地,以劍支撐這自己的身軀。天魔附體**消散,陸渙又復恢復到了原本的模樣。

    只見陸渙又是噴出一口鮮血,慢慢的撐著劍站了起來。此時巫王身形一閃,又是來到了陸渙的身前,盯著陸渙道:“小子,看來你終究還是要死在本王的手上,你可還有什麼話說?”

    陸渙聞言冷笑道:“還沒有比完呢,我說是你死才對!”

    巫王狂笑道:“就憑你現在這個樣子,本王一根指頭就能將你碾死,你還胡吹大氣個什麼?”

    陸渙又是嘴角溢出一絲鮮血,隨即方才道:“好,那你就來試試!”話音方落,就只見陸渙手中魔劍光芒大盛,向著巫王刺去。

    巫王見狀,怒道:“要尋死,本王成全你!”說著就只見巫王身邊道道白光綻放出來,就要向著陸渙包裹攻殺而去。

    豈料就在這時,但聽陸渙一聲斷喝道:“山河變,困!星河挫,幻!星沉碧落,殺!”卻是陸渙修煉山河真經後,將自己的山河宗**可以排布成不同的大陣來用。這也算是風水證道的另一種施為。

    巫王身上白光還未有放出,就只見到自己已然身處陸渙幾大神通的包圍中。周身長河流轉,腳下星空陡然升起,而頭頂卻是一塊巨大的浴火流星轟然砸下。

    巫王當下不再遲疑,怒喝一聲,身上白光瞬間凝聚成一道光罩,來抵禦那些神通。又是一聲巨響,許久之後,就見得巫王身上光罩不再,口中隱隱有一絲血跡。而陸渙神通也是盡數消散不見。

    此時巫王看向陸渙所在,猛然間面色一變,卻原來原本陸渙的身影早已經不知在何處了。

    巫王正想著,猛然間只覺到胸口一陣疼痛。低頭一看,赫然一把劍尖從自己胸前透出。其上鮮血汩汩,竟然不流下,而是被那長劍盡數吸收。

    巫王面色驟變,猛然間暴喝一聲,揮手就向著身後打去。豈料陸渙此時的身影卻是出現在巫王前面,不帶無望反應過來,飛起一腳踏在巫王肩上,巫王登時倒飛而出。

    此時巫王瞬間明白過來,陸渙之前的神通不過是掩人耳目,目的自然就是刺中自己的一劍。感受到那魔劍上傳來的驚人吸力,竟然連自己的生機血肉一併吸收,巫王不由得心中大駭。

    欲要將那魔劍逼出,但是只要靈力一催動,自己的修為生機就流失的越快。巫王此時方才知曉這應當就是陸渙的最後殺招。一轉念間,巫王只覺得體內生機似乎流失了將近三成,一時間更是心中大駭。

    隨即就見到巫王牙一咬,猛然間嘶吼一聲,雙手竟然向著後面探去。只見越往後,巫王的手就越扭曲,最後及至近乎扭斷了一般,終於是握住了那劍柄。

    方一握住劍柄,巫王再次陡然爆喝,然後猛然間往外一抽,魔劍竟然生生的被巫王拔出。

    隨即巫王眼中凶光一閃,將魔劍向著陸渙刺去。陸渙見狀,側身一閃,隨即便將魔劍拿在手中,反手一劍劈在了巫王的胸前。

    只見巫王噴出一大口鮮血,身子再次倒飛而去,躺在地上生死不知。陸渙此時見到巫王倒地,終於是再也支撐不住,陡地跪坐在地上大口喘氣。

    此時雖然巫族大軍不少,但是見到方才陸渙與巫王那驚天一戰,都是心中驚懼。雖然陸渙就在此地,但是也沒有人趕上來發難。

    這時陸渙向著場中看去,只見八州修士數量急劇減少,而巫族多了那一萬人的援軍,更是實力大增。照此情形看來,不到天明,八州修士便多半會全軍覆沒。

    一念至此,陸渙終於是心中一橫,暗道:“既然如此,那就用那殺器吧。若是八州真的要毀滅,我便山河化體,卻也值了。”

    想到此處,陸渙不由得猛然間站起身來,就向著前方行去。陸渙此時每一步都甚為吃力,但是卻依舊沒有人敢於阻攔。因為此時陸渙雖然身受重傷,但是身上滾滾黑氣散發,就彷彿絕世殺神般殺意濃烈。

    陸渙一步步向前走著,正在這時,就聽見身後破空聲急響。陸渙急忙轉頭看去,赫然是方才倒地的巫王江暮雲。只見巫王獰笑著急速沖來,手中一道光球越凝越大,隨即向著陸渙打來。

    陸渙此時欲要躲閃已然不及,就在這時,只見眼前陡然間閃過一道紅光,雖然細小,卻有如火焰般強烈。隨即那紅光漸漸地化作一道身影,與那光球相撞。

    此時陸渙見到那身影,先是一怔,再看到那身影替自己擋住了那光球,陸渙只覺到天旋地轉,滿心悲愴。旋即發出一聲瘋狂的嘶吼,一劍向著巫王揮去。

    巫王方才一招已然耗盡了自己的靈力,此時看見陸渙劍光攻來,卻是不能動彈。瞬間就見巫王被那劍光淹沒,撕碎。

    陸渙卻是並不去管巫王這次死了沒有,而是看著那漸漸落下的身影,那身影雖然虛淡,但依舊能夠看清楚。那是一個女子,容顏姣好。原本靈動的眸子,卻是染上了一絲淒迷,一絲無助,更有一絲決絕。

    陸渙此時心中劇痛,腦海中思緒萬千。正是這女子,當年陪自己遊遍千山萬水;正是這女子,當年與自己並肩共戰;正是這女子,當年留給自己一滴清淚;正是這女子,自己兩世難以忘懷。

    只見陸渙眼睛血紅,驀地衝上前去,抱住那女子。隨即仰天大喝一聲,呼喊道:“鶯鶯!”
li60830 發表於 2017-11-4 00:03
第六十一章體化山河

    懷中,一片冰冷;

    生命,漸漸地流失周圍萬里,依舊是水深火熱,腳下方寸,卻是生離死別。

    陸渙白衣上塵土的淡黃,鮮血的艷紅,交相輝映。鶯鶯此時在陸渙懷中,仍然不過一片虛幻。

    方才陸渙眼前的一抹紅色,正是陸堪輿交給自己的那流焰鶯,只是沒有想到那竟然是鶯鶯。而此時,二人緊緊抱著,陸渙瞬間便已經知曉了一切前因後果。

    卻說當年鶯鶯確然是被天炎老人隻手毀壞那地洞,香消玉殞。只是當時鶯鶯心心念念都是陸渙,憑藉著那無比強大的精神力量,竟然沒有被輪迴之井第二層吸進去。

    在輪迴之井第一層飄蕩的時間裡,意外的遇到了陸堪輿。陸堪輿也是因為對冰淚的思念,漸漸地憑藉著一縷殘念,存活在輪迴之井中。

    鶯鶯遇見陸堪輿,彼此知曉了對方的身份,陸堪輿便不遺餘力的幫助她。也是因為如此,鶯鶯才可以化形。只是修為所限,只能成為一隻流焰鶯。

    再後來,輪迴之井大開,陸堪輿便帶著鶯鶯回到了青木山。以後的一切陸渙都已經是知曉了。陸堪輿當時託付鶯鶯時,並沒有告訴陸渙真相,非是不願,而是鶯鶯不想。各種情節,恐是只有鶯鶯自己方能說得清楚,亦或是連她自己也是說不清道不明。

    陸渙此時懷抱著鶯鶯,看那身影愈發的暗淡,陸渙終於禁不住有淚流下。

    不過一夜之間,自己的妹妹,妻子盡數為了救自己,都是身殞。陸渙就算是再如何堅毅,此時也是不由淚流滿面。

    鶯鶯此時看著陸渙,眼中含淚,嘴角卻是泛起一絲笑意。伸手欲要輕撫陸渙的臉龐,卻是終究如夢幻泡影,觸不到,摸不著。

    鶯鶯輕聲道:“渙哥,一百年了沒有想到今時今日,鶯鶯還能為你做一點事情,鶯鶯很歡喜,真的很歡喜。”

    陸渙哽聲道:“鶯鶯,你怎麼這麼傻?為什麼不告訴我?”

    鶯鶯聞言卻並不回答,強笑道:“這樣,不是很好麼?只是,我們夫妻多年,鶯鶯始終沒有能給渙哥生的一男半女,鶯鶯好生慚愧。”

    陸渙此時早已經泣不成聲,輕輕道:“不怪你的,你,為什麼,怎麼會這樣?”過度的傷心,陸渙此時語無倫次,早已經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也不明白到底想要說什麼。

    鶯鶯搖頭道:“你聽我,聽我說完。鶯鶯以後再也不能陪伴渙哥了,不過曾經嫁給你,我真的很知足。”說著看向一旁,陸渙順著鶯鶯的目光看過去,只見姜輕雨身上也是一片血染,原本明豔的臉龐上盡是血跡。

    鶯鶯接道:“姜姐姐人很好,才與渙哥是真正的一對,鶯鶯死後,你們能夠在一起,鶯鶯也,也很開心。”

    聽到鶯鶯的話語,姜輕雨不由得面上微微泛紅,看向陸渙。陸渙聞言,微一錯愕,旋即看了姜輕雨一眼,搖頭道:“不會的,鶯鶯,我們曾經說過的。願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你始終是我陸渙的妻子,生也好,死也罷,是我唯一的妻子。”

    姜輕雨聽見這一聲,面色瞬間慘白,怔怔的看著陸渙,一言不發。鶯鶯道:“渙哥,鶯鶯只是希望你好好的,你能,快樂。鶯鶯就很滿足了。”

    鶯鶯說完這一句,驀地急聲道:“渙哥,渙哥”聲音未絕,只是那身影卻是漸漸消散,就彷佛一縷青煙,被微風吹散,消失無踪。而陸渙胸前的那顆淚墜,此時也是驟然青光大閃,隨即化了,只是並沒有流下。而是化作了一個印記,一顆淚水的印記。

    許久之後,陸渙緩緩地站了起來,抬頭望著天際,一言不發。姜輕雨還是靜靜地站在一旁,只是淚水劃過臉頰,將臉上的血污沖刷出一道溝壑。

    隨即,陸渙向著場中望去,只見此時天已經快亮了。巫王一動不動的趴在遠處,身邊江悠悠姐弟兩個守護在側,狠狠地看著陸渙。

    場上的八州修士此時早已經不足兩萬,許多都已經是強弩之末。就連修為最高的軒轅一丐,也是身上多處受傷。修為再高,也扛不住人多。十萬凡人,都可以斬殺修士,更遑論是十萬修士。

    陸渙此時高喝一聲道:“八州修士,集合到生死台下!”只見陸渙揚手一招,那巨大的生死台陡然間降落,懸浮在低空。

    生死台旋轉,黑白二氣綻放出來,凝聚成一道光壁,籠罩了方圓十里範圍。殘存的八州修士,聽聞到陸渙言語,都是匯聚在生死台下,那光壁流轉,巫族大軍一時間難以攻破。

    此時魔祖微微喘著粗氣道:“仙尊,為什麼要將我們集合起來?”

    陸渙沉吟片刻,淡淡道:“因為我要動用那驚天殺器了。”

    聽到陸渙話語,眾人不由得面露喜色,他們知道此時要是再戰,就算是全部戰死,也是不能將巫族消滅。故而一聽到陸渙要使用那大殺器,都是將其看成是了唯一的希望。

    此時只有李太白心中感到事情沒有那麼簡單,當下道:“兄弟,可是那大殺器的施為要什麼代價?要是如此,你只消說一聲,為兄第一個願意。”

    眾人此時也都是想到了其中關竅,皆是暗道自古殺器頗幹天和,故而每次都是要人命或者魂魄方能啟動。此時聽到李太白如此說,眾人也是紛紛表示願意犧牲。

    陸渙搖著頭道:“大殺器一旦使用開來,威力驚天動地。但是並不會,並不會有任何的代價。你們放心便是。”

    聽到陸渙此語,眾人倒是都放下心來。只是李太白卻道:“兄弟,果真如此?”

    陸渙點點頭道:“不錯。屆時你們就隨我一起登到生死台上,合力施為即可。”

    眾人聞言都是點點頭應了。此時陸渙又對著李太白道:“李大哥,到時候等到大戰結束了,你幫我一個忙。幫我在青木山後山山腰立一座墳,上面就寫著'愛妻諸葛鶯鶯之墓,夫陸渙謹立'。”

    李太白聞言頗感奇怪,暗道此事自然是陸渙親身施為最好,為何要讓自己幫忙。再看陸渙此時雖然表面上看來甚為正常,但是眸中卻是有著深深的傷痛,李太白暗嘆一聲,便即答應了。

    陸渙又是看向歐陽怪才道:“舅舅,冰兒”

    歐陽怪才擺擺手道:“不怪你,冰兒一腔痴戀,總算是得償了,她自己高興就好。”說到後來,也是忍不住微微哽咽。

    此時陸渙方才喝道:“飛身登台!”說著當先向頭頂生死台飛去,眾人也是紛紛跟隨。

    天際隱隱泛白,一夜即將過去。只是這時,卻似乎更加黑暗了一般,許是黎明前的黑暗吧。

    巫族見到八州修士紛紛飛身到那巨台之上,皆是不由感到奇怪。就在此時,巫王陡然間驚醒,看見那巨台,心中猛的升起一種極其不妙之感。急聲對著身邊江悠悠與弒魂道:“快走,快走,危險,危險。”

    江悠悠此時奇道:“父王,危險什麼?八州眼看就要到手了。”

    巫王搖頭道: “失敗了,我們絕對失敗了。悠兒,你快些帶你弟弟走,回到族內,代我接任巫王,快走,快啊!”

    只見巫王說到後來,聲色俱厲,好不恐怖。江悠悠姐弟二人自一出生,就沒有見過巫王如此表情,此時見狀,自然也是明白定然有大變故發生。

    江悠悠道:“父王,我們一起走。”

    巫王搖頭道:“你們走吧,沒有拿下八州,我愧對巫神,不用回去了。再說我身受重傷,也實在難以支撐,只能給你們增加負擔,快走吧!”

    江悠悠與弒魂見狀,知道巫王意決,當下紛紛朝著巫王一叩首,道:“父王,孩兒不孝。”隨即轉身便向著震州急速掠去。千幻城中巫族當時設有一處緊急的傳送門,本是為了巫王而設,此時江悠悠與弒魂正是向著千幻城而去。

    再說陸渙等八州修士此時立身在生死台上,生死兩側各有人盤膝而坐。陸渙卻是獨自盤坐在生死線上,只見眾人體內靈力漸漸隨著生死二氣匯聚到了陸渙的體內。

    陸渙猛然間一睜眼,大喝一聲道:“生死動八州,陣啟!”隨著陸渙的話音,就只見陡然間整個八州大陸開始了劇烈的震動。隨即,一處處岩漿噴湧而出,大地裂縫縱橫,就連海邊也是海嘯颶風不絕。

    一時間,整個八州大陸徹底陷入了毀滅中,那些巫族在地面無所遁形,只能飛身半空。豈料此時天上也是奔雷滾滾,隕星墜落,一派末日之景。

    而此時,眾人方才知曉為何陸渙遲遲不用這大殺器了。原來大殺器就是整個八州大陸,只見此時八州大陸一片翻滾,土地就猶如海Lang般起伏。山川倒轉,林木盡毀。

    巫族的人此時此刻早已經是死絕,隨著八州大陸一起毀滅。而天地間靈氣陡然間也是急速缺失,接下來便是生機。眾人不由感受到一陣頭暈目眩。自知距死不遠了,無論是誰,都離不開生機的。

    但眾人心中卻都是有一絲快感,寧為玉碎,就算是毀滅,也絕不能讓巫族得手。

    就在這時,眾人耳畔陡然間響起一聲大喝道:“山河化體!”

    此音一落,就只覺得天旋地轉,星河倒錯。而林中天楚無憂等人,更是面露駭然,隨即面色一變,林中天大喝一聲道:“渙兒!”

    但是台下天地依舊翻滾變換,迅速將林中天的聲音湮沒。

    許久之後,天地漸漸平息了,朝陽初升,微風輕拂,靈氣濃郁。

    眾人自台上向著下方望去,只見大地上皆是一片隱隱的靈氣飄蕩,還伴有一絲絲生機。山川河流依舊雄壯,山花林木依舊茂盛,飛禽走獸依舊歡騰。

    只是,這一片大地,卻已經不是原來的那乾州。不禁地貌不一樣,就連那滄桑的感覺也是不再,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新生的力量。

    台上眾人此時被下方美景所迷醉,沒有一個人能夠發現,陸渙的身影,早已經不見。
li60830 發表於 2017-11-4 00:05
第四卷 驚天之秘
第一章軒轅有意

    “風水仙尊元年:巫族來犯,天下大亂,八州修士奮勇抗敵,保衛家土;

    風水仙尊二年:仙尊率眾與巫族廝殺,尋到驚世殺器,驅逐外敵,體化山河。”

    茫茫無際的震西戈壁上,一座青山獨立。山頂上一座巨大石碑,更是將整個山勢也凸顯的高了不少。

    石碑正面,鐫刻便是這兩行字,似乎是一段大事紀年。由上可以看出兩點,一是這大事紀年所載,是一位封號風水的仙尊;二是風水仙尊繼任兩年,便即身殞。

    石碑背面卻是密密麻麻寫滿了文字,上面是狂草所書風水仙尊其人其事,將風水仙尊一生跌宕起伏,波瀾壯闊描述的淋漓盡致。而下面卻是正楷書寫著立碑之人,當先是山河宗,其次是魔族,接下來全是一個個宗派名字。

    此時已然將近正午,雖是炎炎夏日,但是在這青木山上卻是清涼一片。石碑下站著一對白衣男女。

    女子輕輕地用手摩挲著光滑的石面,久久不動。而身後男子雖然靜靜站著,但是眼中卻是充滿了無奈,還有幾分迷戀。

    許久之後,男子方才道:“輕雨,時間不早了,我們先去後山山腰祭拜陸師叔吧。”

    女子聞言微微一怔,隨即點頭道:“嗯。”

    當下轉過身來,緩緩向著山下行去。男子見到女子情狀,不由默嘆幾聲,跟隨女子而去。

    這一對男女自然便是張子揚與姜輕雨了,此時距離當年巫族大戰,已然過去了二十年。當年大戰過後,山川大地一片傾頹,陸渙體化山河,自己身殞道銷,獨立支撐起了整個八州的靈脈,八州才得以保存。

    二十年的發展,整個八州大陸又是恢復了當初的鼎盛。而因為當年上界通道打開,許多修真門派家族都是紛紛上界修煉,如此一來,下界更是成為了凡人的樂土。

    此番張子揚與姜輕雨下界,便是為了尋找當年隨著陸渙身死失落的摹天筆。順便來到了震西,祭拜一下當年戰死的英靈。

    後山山腰上,荒草叢生,木屋早已經坍圮。兩座墳墓對立,若不是此地靈氣濃郁清新,倒是更為像一塊墳地。

    姜輕雨二人來到一處墓碑前停下,那墓碑甚為古舊,上面依稀可見“陸堪輿”三個字,還布有道道劍痕。二人靜立許久,隨即行禮道:“山河宗弟子張子揚,姜輕雨見過陸師叔。”

    山腰上林木茂密,微風陣陣,一片靜謐。此時二人復又行到了另一座墓前。

    這座墳墓遠比陸堪輿那一座新,碑上赫然寫著“愛妻諸葛鶯鶯之墓,夫陸渙謹立”。此墓乃是當年李太白按著陸渙的遺願所立,墓前一座石像半座,一隻手摩挲著墓碑,眼中透出深深地愛意,赫然正是陸渙。

    只見陸渙石像盯著墓碑,手中還握著一把長劍,樣式與當年魔劍一般無二。

    姜輕雨與張子揚對視一眼,看著石像久久說不出話來。許久之後,姜輕雨方才輕聲道:“陸,陸渙,好久不見。”

    張子揚也是抱拳道:“陸師弟,大哥來看你了。”

    隨即二人卻又是不再說話,任由風輕輕的吹。陽光漸漸西斜,很快便將山腰鍍上了一層金光。夕陽下,姜輕雨臉上劃過一道淚痕,張子揚發出一聲長嘆。二人的身影漸漸在夕陽下重疊,靠在了一起。

    此時張子揚看著陸渙的石像,眼中隱隱露出一絲難以察覺的嫉妒。旋即心中又是一聲長嘆,心道:“陸師弟,輕雨雖然與我在一起,但心裡卻還是只有你一個人。”

    只見張子揚眼光中露出一絲回憶,似乎又是回到了當年那一幕。十年前,山河宗弟子發現巽州無極之海邊上出現了一隻巨大凶獸,殘害海邊凡人。於是便派出眾人前去圍剿,不料那凶獸甚為凶悍,修為強大至極。

    當時姜輕雨一個不慎,險些被凶獸頭頂獨角擊中。張子揚奮不顧身,救了姜輕雨,自己卻是重傷瀕死。後來,李太白聞訊而來,那凶獸似乎識得李太白,與李太白神念交流許久,方才離去。從此再也沒有殘害過一個凡人。

    也正是那一次,姜輕雨心中開始感念張子揚,後來二人便一起了。只是,張子揚心中深知,姜輕雨心中卻是一直只有著一個人,那就是陸渙。

    夕陽漸漸低沉,很快的便被山頭擋住,後山腰上光線漸漸暗淡。張子揚此時低聲道:“輕雨,天色不早了,我們走吧,還要接著尋找摹天筆呢。”

    姜輕雨聞言,沒有說話,只是輕輕的“嗯”了一聲,便即隨著張子揚離去。

    沒有了人聲,光線暗了下來,此時山腰更顯得靜謐。許久之後,只見陸渙石像上驀地閃著青光,旋即一道身影凝化而出。

    雖然那是一道虛影,但是仍舊清晰可見一身白衣,一頭長髮,劍眉入鬢,星目電閃。那樣貌,正是陸渙。

    此時陸渙望著張子揚二人離去的方向,感受著殘留的一絲靈力波動,靜靜地站著。許久之後,身後陡地一個聲音響起道:“小子,看見自己的女人和別人在一起,那人還是自己的兄弟,心裡面不好受吧。”

    陸渙聞言轉過身去,見到一獨眼老者似笑非笑的看著自己,臉上滿是促狹之意。赫然正是天絕老祖。當年陸渙體化山河,眾人尋找陸渙魂魄未果,都道是陸渙已經魂飛魄散了。豈料當時天絕老祖早已經先眾人一步,將陸渙的魂魄截下,帶到了此處。

    當時陸渙僅存一縷殘識,經過多年修煉,陸渙的魂魄終於是可以凝聚成虛影了。就是在方才,姜輕雨二人來的時候,陸渙悠悠醒轉,本欲出現,可是卻復又忍住。直到二人走後,陸渙這才現出身來。

    陸渙搖頭道:“前輩弄錯了,她不是我的,看著她們無恙,我也感到欣慰了。”隨即頓了一頓,又道:“多謝當年前輩搭救之恩。”

    陸渙心中也是清楚得很,如果不是天絕老祖幫忙,自己就算當年修為多高,僅憑一縷殘念,也是很難凝聚三魂氣魄,化為虛影的。沒有上百年的修煉很難做到。

    天絕老祖擺手笑道:“你莫要謝老夫,老夫若不是為了那三生靈石陰半,也絕不會救你的。要謝,就謝那個女娃吧。”

    陸渙聞言眉頭不由一皺,道:“謝誰?”

    天絕老祖只是笑笑,卻不再回答,而是道:“小子,莫要再多想,還是快些好好修煉要緊。老夫再給你十年工夫,若是還不能化形,那就別怪老夫不守諾言了。”

    話音方落,只見天絕老祖忽然一甩手,一塊玉簡飄向陸渙,陸渙急忙伸手接住。旋即,就見得天絕老祖身影陡然間消失,虛空中傳來那蒼老的聲音道:“十年時間,以你的資質,再加上老夫這獨門**,化形料是不難。十年之後,老夫再來找你,你好自為之。”

    聲音漸漸遠去,終於消失在夜空中。

    十年後,上界。

    此時上界山河宗大殿中,坐滿了人。放眼望去,足足有二百多,其中多半都是當年大戰殘存下來的人。此時,在場眾人便是代表著整個八州大陸上下界最高的層面。

    而在這些宗派中,山河宗與魔族因為實力也好,因為陸渙的關係也罷,當仁不讓的成了八州大陸修真界的泰斗。

    此時只見最上座赫然正是山河宗現任宗主林中天,以及魔族現任魔尊,當年的魔祖公孫天闌。

    此時公孫天闌道:“不知今日為何林宗住將我們盡數叫來,到底有什麼事情發生?”

    林中天聞言道:“實不相瞞,三日之前,我收到了一份玉簡傳訊。”

    眾人聞言,紛紛心道:“玉簡傳訊不過尋常之事,既然林中天如此鄭重,自然是玉簡中的內容匪夷所思了。”

    林中天見到眾人表情,已然猜到眾人所想,當下點頭道:“不錯,這玉簡確實是非比尋常。它傳自軒轅界。”

    “什麼?”眾人聞言不由大驚,雖然都是在暗自猜測著玉簡內容,但是卻沒有想到竟然傳自軒轅界。

    公孫天闌皺道:“不知玉簡所言何事?”

    林中天道:“玉簡是由軒轅界六大修真門派聯合發出,發給了楚宗主,再由楚宗主轉述給我。玉簡上說,軒轅界想要打通與八州的壁壘,合二為一,這樣也能壯大我們的力量。今日叫諸位來此,就是為了這件事。”

    話音方落,眾人不由得一陣嘩然,甚至於有人已經大罵出聲道:“姥姥的,這算是什麼?當年我們艱苦戰鬥之時,怎不見他們打通壁壘,助我們一臂之力,眼下太平了,卻來示好,老子不答應”

    “不錯不錯,要是當年軒轅界能夠及時來援,仙尊也不會死了”一時間眾人皆是點頭,將軒轅界罵的一無是處。

    林中天在位二十幾年,自然是手段老道至極,此時等到眾人平息下來,方才緩緩道:“方才我與魔尊商議了一番,我們認為此事未嘗不可。”
li60830 發表於 2017-11-4 18:01
第二章上下合一

    震西戈壁,.

    遠處,一輪朝陽緩緩升起,帶著無盡的熱量,將光芒灑向大地,山頂之上,濃霧一片,一個聲音陡然間高亢長嘯,穿金裂石,直衝九霄。

    面對此情此景,大凡是人都應該長嘯抒懷的,畢竟,世間最宏偉壯麗之景象,莫過於日昇日落了。

    許久之後,那嘯聲方才漸漸平息,緊接著,就听見一個聲音嘿笑道:“我說小子,你怎的這生生死死若干回,這性子依舊未改!”

    方才那長嘯的聲音道:“暗滅兄,你莫非沒有聽說過江山易改,本性難移麼!”

    之前那聲音聽聞,不由哈哈一笑,卻是不再言語,停了片刻,方才又道:“小子,當年我因為修煉到了緊要關頭,自閉靈識,沒有及時出現與你並肩作戰,你可還怪我!”

    二人正說著,就只見太陽升起,山頂上的濃霧消失殆盡,露出了原本的景色,只見山頂天池邊上,正坐著兩人,正是陸渙與魔靈。

    陸渙此時聽聞魔靈所言,微微搖頭道:“其實當時暗滅兄在與不在,結果都無從改變,我又怎麼會怪你!”

    魔靈聽到陸渙如此言語,還要再說,就只見陸渙擺擺手打斷道:“靈兒呢?”

    魔靈面上露出一絲從所未有過的擔心,許久才道:“當年我們按著靈兒的記憶,在劍中世界尋找到一片靈訣,修煉時雙雙陷入沉睡,靈兒至今未醒!”

    陸渙聞言眉頭不禁一皺,道:“按說靈兒對於魔劍的認識,應當比你多,怎的會那麼晚還沒有醒來!”

    魔靈搖頭道:“不知道,只是總覺得有些地方不對,我查探過,靈兒實則早已經修煉大成,但卻一直沒有醒轉,時常能聽見靈兒的囈語,一直喊著一個名字,好像叫什麼'蝴蝶'!”

    陸渙一怔,喃喃道:“一般修煉功法,都是需要凝神貫注,如今靈兒這情況,倒像是”

    魔靈接口道:“做夢麼!”

    陸渙點點頭,道:“不錯,卻是如此!”

    一時間兩人都是不再說話,思索起來,許久之後,陸渙猛然間站起,魔靈見狀,奇道:“怎麼了?你想到了什麼?”

    陸渙搖搖頭,道:“既然想不通,那我們便進去一觀又如何!”

    魔靈搖頭道:“我進入魔劍自然容易,可是你”

    陸渙笑道:“暗滅兄莫要忘了我現在也是魂修,又有什麼不行的!”

    魔靈聞言眼中一亮,笑道:“不錯不錯,老子倒是忘了這茬了,好,我們便進去一觀!”說著當先向著山下行去。

    二人來到後山山腰,徑直走向鶯鶯墓前,陸渙靜立當地,看著墓碑上的字跡,又是一陣黯然,輕聲道:“鶯鶯”一語方落,卻是再也說不出話來,只覺到一腔的氣血翻滾,胸中大痛。

    魔靈此時自然也是不能催促陸渙,只有靜靜的站在陸渙身後,許久之後,陸渙才轉頭對魔靈道:“暗滅兄,開始吧!”

    魔靈點點頭,伸手按在陸渙背上,陸渙也是默運靈力,右手緩緩散發出暗紅色的光芒,隨即拍向了那墓旁的石像。

    只見石像應聲粉碎,而石像所手握的那把長劍,陡然間變得破碎,只見一片片石殼慢慢脫落,露出道道黑光,片刻後,石殼完全掉落,出現了一把長劍,正是當年的魔劍。

    當年李太白等人追尋陸渙的魂魄未果,只是發現了散落的魔劍,便將其一併鑄在石像中,以當紀念,若不是陸渙依舊有著魔祖魂脈,而魔靈又是及時出現,定然也不會發現魔劍竟然一直在自己的身邊。

    此時就見魔劍傳出輕輕地劍鳴,清脆至極,想來多年重見陸渙,魔劍自身也很是歡快。

    陸渙伸手一招,魔劍便已經落在了手中,陸渙不由自主的輕輕摩挲著劍身,頓時一種熟悉的,來自靈魂的氣息襲遍全身。

    陸渙眼中露出幾分追憶,輕聲道:“老兄,久違了!”

    魔劍似乎能夠聽懂陸渙所言,此時的劍鳴聲更加急促,也更加歡快,陸渙笑了笑,轉頭對著魔靈道:“暗滅兄,走吧!”

    魔靈聞言點點頭,手上打出一個奇怪的印訣,口中默念片刻,只見其與陸渙瞬間化為兩道黑影,沒入魔劍之中。

    乾州,通天山。

    此地原本是一片平原,但當年那場大戰,陸渙體化山河後,各州都有了一定的變化,這其中變化最大的自然是乾州了。

    通天山原本是接仙殿的舊址,此時當初的大殿不再,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連綿起伏的山脈。

    這時,只見天際陡然間出現了道道金光,隨即,一個個人影落在了山頂上,正是上界以林中天為首的那些各派掌門宗主。

    魔尊公孫天闌方一落下,便即長嘆道:“三十年沒有來到這裡,卻是早已經滄海桑田,變化萬千了!”

    李太白點頭道:“莫說三十年,便是二十年前,這裡也和曾經迥然不同!”

    眾人或經歷過那場生死浩劫的,都是一個個感嘆不已,議論紛紛,而出現最多的,赫然正是“陸渙”這個名字。

    林中天自然也是想到了陸渙,但他卻心中隱隱有這預感,陸渙應該還沒有死,沉默一會兒後,林中天方才道:“諸位,我們開始吧!”

    眾人聞言,也是不再說話,紛紛盤膝坐下,結成一座大陣,隨著眾人的施為,大陣漸漸運轉了起來,這些人皆是八州最強的修士,這一集體施法,威力自然非同小可,此時這片天地間靈力激盪,日月無光,好在通天山脈方圓千里之內甚少人居住,倒也不至於驚嚇到凡人。

    只見大陣漸漸化成了一把金色的光劍,鋒芒盡露,隨即,光劍猛然間虛空一斬,登時天地為之變色,一股更為濃郁的靈力衝了出來,比之八州,更加多了一分滄桑的氣息。

    待到那靈氣與八州融合,一切趨於平穩,此時看去,只見通天山脈上的草木更加的蔥鬱了,就連流水上空,也是飄飄渺渺升騰起靈氣。

    林中天等人此時見狀,都是不由長長地籲了一口氣,接著,林中天又是道:“諸位,隨我一起鞏固天門!”

    話音方落,林中天手中打出一道道金光,印向了方才被大劍劈開的虛空,眾人也是急忙依法而為,半天之後,就只見此時山頂上陡然間多了一道光門。

    只見那光門極大,足有十七八張長寬,林中天望著這巨大光門,朗聲道:“從今以後,八州大陸再無上下界之分,只有凡修兩界,而此門則是通往修界的唯一通路,由各派派人在此看守!”

    眾人聞言皆是紛紛稱讚。雖然此舉於自己並沒有多大好處,但是眾人都想賣林中天個面子,自然也是不在意這點力氣。

    這時林中天又道:“現在我們便先返回山河宗,一起商議一下三日後與軒轅界的連通問題!”

    眾人雖然有一些人對此很是不以為然,但那日林中天說明了自己的意思之後,倒是也沒有人反對。

    此時魔尊公孫天闌低聲問道:“林宗主,其實我們在上界也可以飛升成仙,為什麼非要藉助軒轅界!”

    林中天搖頭道:“魔尊此言差矣,你想想看,話雖如此,可真正的八州大陸飛升之人有幾個!”

    公孫天闌聞言眉頭一皺,思量片刻才道:“據老夫所知,一個沒有!”

    林中天低道:“不錯,正是如此,當年我們還在八州下界之時,本以為飛身上界便等若成仙,豈料上來才知道上界並非是仙界,而也只有上界才能飛升,可是?以當年無常仙尊之能,不也是沒有到仙界麼!”

    公孫天闌聞言,微微一怔,失聲道:“林宗住意思是”

    林中天道:“不錯,也許,這八州修士根本就不能飛升,因為我們的職責便是防守巫族,軒轅界那些大能當年怎會蠢到讓我們一個個都飛昇仙界去!”

    公孫天闌聽罷,也是不由心中巨震,自己因為長久的在上界,而且那上界可飛升的傳說更是耳熟能詳,自然根本便沒有如林中天一般想過,此時聽聞林中天話語,覺得這也許才是真相。

    而林中天因為是下界飛升的修士,而且資質驚人,加之山河宗典籍眾多,自然能夠想到一些別人所不能及的問題,故而才有這樣的言語。

    此時公孫天闌道:“但是軒轅界此番為何又要如此呢?”

    林中天道:“定然是有所圖謀了!”

    公孫天闌道:“不錯,但究竟是圖謀什麼呢?這卻是讓人費解!”

    林中天搖頭道:“這點他們來了,自然就知道了,不過我們也不必擔心。雖然時隔三十年,但這修為卻還是沒有放下了!”

    公孫天闌聽到此語,不由得一陣自傲,長笑一聲道:“不錯,我八州修士怕過誰來!”

    林中天聞言笑了笑,不再說話,率領眾人向著那巨大光門行去。
li60830 發表於 2017-11-4 18:02
第三章同氣連枝

    四周一片光彩,天上也好,地上也罷,莫不如是,既沒有耀眼的日光,也不是夜的暗淡。

    陸渙與魔靈站在一片平原上,前方不遠處,一座高塔聳立,這裡自然便是魔劍之中了。

    二人向前掠去,不片刻便已然到了塔下。

    陸渙對魔靈道:“暗滅兄,你們平時便在此處修煉!”

    魔靈點點頭道:“不錯,劍內世界便只有這一處有一座高塔,自然在其中修煉了!”

    陸渙聞言道:“那我們便進去吧!”

    魔靈道:“塔有十層,靈兒在第一層,只要集中精力看著塔門,便可以進去了!”

    陸渙點點頭,不再多言,向著塔門行去。

    二人來到門前,對視一眼,便即集中精力望向塔門,只見那塔門陡然間竟然如同寒冰化開了一般,變成了一個黑色的靈力漩渦。

    漩渦緩緩轉動,彷彿具有吸噬一切的能力,陸渙只覺那漩渦中的吸力就要將自己吸收進去一般,急忙運氣靈力抵抗。

    這時就听到魔靈沉聲道:“小子,順其自然,莫要抵抗!”

    陸渙與魔靈相識幾十年,早已經對魔靈是信任至極,聞言倒也是不再多想,瞬間放棄了抵抗,就在這時,陸渙只感到身子一輕,瞬間便被漩渦吸入。

    等到眼前復又光亮之時,陸渙已然身處塔中,魔靈站在一旁,背對著自己,身子竟然微微有些顫抖。

    陸渙見狀,心念電轉間已然知道了定是有了狀況,繞過魔靈,就看見前方正中,一座高台緩緩散發著光芒,高台只有一丈見方,上面刻滿了符文,當應該是一座大陣。

    此時高台上空無一物,陸渙並沒有看出有什麼異狀,陸渙不由奇道:“暗滅兄,你怎麼了?”

    魔靈轉過頭來,面上露出濃濃的苦澀,許久之後,方才嘆道:“當日靈兒所說,那功法甚為奇特,若是稍微有誤,便會走火入魔魂飛魄散!”

    陸渙聞言眉頭一皺,自然已經明白了魔靈之意,緩緩道:“靈兒說不定是修煉大成,然後不見你,才去尋找了!”

    魔靈搖頭道:“小子,你對魔劍比我熟悉,你可是感覺到還有靈兒的氣息!”

    陸渙其實早已經發現了這個事情,只是看見魔靈如此,倒也不好回答,當下道:“靈兒當年甦醒之時,我不是也沒有發現麼!”

    魔靈聞言眼睛不由一亮。雖然其中滿是痛苦,可卻是陡然間閃過一絲精光,沉思片刻,顫聲道:“若照此看,靈兒說不定無恙!”

    陸渙自然知道魔靈此時心情激盪,於是點頭道:“當應如此,這劍中世界也不算太大,我們找找自然就明白了!”

    魔靈聞言,當下點頭道:“是,自該如此!”說著急不可耐的向著塔外衝去,陸渙見狀,搖頭一嘆,也是跟上。

    看著魔靈的背影,陸渙不由心中隱隱嘆息,當年自己沒有發現靈兒,不過是根本就沒有去查探,可是如今,探遍魔劍,卻還是沒有靈兒的氣息。

    三日後,八州大陸,修真界。

    山河宗佔地極廣,此時沒有了天地人三峰,取而代之的是三峰掌峰自己開闢的三個靈界。

    而三方靈界各有一道門戶,成掎角之勢,包夾著正中的山河宗正宗,正宗大殿外,是一處極大地場地,平時作為弟子聽道,比鬥時用。

    這時,修真界,也便是曾經的上界,諸多門派皆是匯聚在殿前空地上,當先而立,正是林中天與魔尊公孫天闌等人。

    這些人都是望著空地正中那擺開的陣法,陣心處是一座巨大的銅鐘,陽光灑下,銅鐘閃過一絲暗紅色的光芒。

    此時,已然將近正午,當太陽照射在銅鐘頂端之時,銅鐘驀地響起:“咚咚咚”

    一連九下,一聲比一聲高亢,直到最後一下,更是聲振寰宇,靈力激盪半空,久久不能平息。

    鐘聲響罷,就只聽虛空中一個聲音喝道:“開弓,射箭!”那聲音充滿了威嚴氣勢,隱隱還有一股浩然之氣流轉。

    李太白聞聽此聲,眼中陡然間露出一絲冷笑,這個聲音他是再熟悉不過,這便是當年與陸渙和自己交易的純陽子。

    只見隨著純陽子的話音,銅鐘之上虛空,陡然間綻放出一道紅光,那紅光就如同一隻困獸一般,不停地撕扯著虛空壁壘,最後,只聽見“咔嚓”一聲脆響,似乎是瓷器碧玉碎裂了一般,紅光透了出來。

    而此時,只見天上的白雲陽光盡數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更遙遠的碧空,更明豔的驕陽。

    遠處,陡然間多了許多山脈,一股精純至極的靈氣撲面而來,那靈氣迅速與八州的靈氣交匯融合,掀起了一陣清風,隱隱還帶著一絲香氣,眾人知道,這正是靈氣最濃郁之時,那種實質化的感覺。

    一切異象結束,眾人只覺得天高地廣,上界修真界變得更加一望無際,更加恢宏壯麗,比之下界凡間界,一時間倒是分不清楚究竟誰才是被人開闢出來的了。

    此時,就听見一個聲音朗笑道:“老夫玉虛派純陽子,攜軒轅修真六派見過諸位道友!”

    隨著話音,就只見一中年道士模樣的人當先而來,其身後還有四名老者,和一名女子,自然便是軒轅界修真六派了,再往後就是幾千修真弟子,那些弟子中,當先幾人皆是資質上佳,一臉傲氣,似乎對於整個八州修士都是看不在眼中。

    此時純陽子眾人落下,林中天便抱拳道:“山河宗宗主林中天,攜八州道友恭迎軒轅界諸位!”聲音不卑不亢,但是中氣十足,靈力更是隨之散發開來,形成了一股氣勢。

    純陽子眼中微微閃過一絲驚訝,旋即也是笑道:“林宗主客氣了,軒轅界八州界本就是一體,同氣連枝,如今合一,也算是一段佳話,而且據老夫所知,許多道友,其實早已經便兩界來往數次,老夫便心想為了方便,與眾人打開這壁壘也是好的!”說著還看向李太白一眼。

    林中天笑道:“那是自然,當年若不是純陽兄對小徒照料有加,小徒也不能多了那麼多防身法寶。雖然那些物事對於純陽兄或是累贅,但對於小徒,卻是屢次救了性命,這份情誼,中天自不敢忘!”

    純陽子聽聞,一時間倒是沒有反應過來,思忖片刻,方才笑道:“林宗主過謙了,不知令徒是”

    林中天聞言,悠悠道:“小徒名叫陸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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