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生活】古董商的尋寶之旅 作者：血蝠（連載中）

第九十章 香江，我來了！

　　其他人員物色的權利全交給妮可，給出的花紅待遇遠比她們待在銀行好——當然，這要在8月1號之後才會正式啟動。

　　至於妮可和珍妮屆時因為跳槽而需要付給銀行的違約金，對兩個女孩子會是個天文數字，但張楠會為她們承擔，做個好老闆。

　　兩個女孩當然答應！

　　等從香江回來，組建公司的先期準備工作是可以動起來了：公司申請，讓獵頭公司物色人才，還有公司地址的選取等等。

　　就在剛才，兩個女孩還提議，可以將辦公室租在世貿大樓。

　　在那裡辦公，顯然高端大氣上檔次！

　　不過張楠可不希望14年後，兩個美女和一群將來自己的員工，在「轟隆」兩聲巨響中煙消雲散，對此建議直接否決！

　　「不，不要世貿大樓，那裡風水不好！就定在帝國大廈。」

　　「風水？」

　　張楠這個單詞是漢語，似乎在英文字典裡找不到合適的詞來表示這個意思。

　　「就是我看那裡不舒服。」

　　「哦。」

　　妮可沒多問：不就是選個辦公室嘛，世貿大樓和帝國大廈區別不大，在哪都無所謂。

　　不過老陳和小陳覺得很有道理——世貿大樓在老派華夏人眼裡可實在不咋滴，想想清明冬至就明白了。

　　張楠看到陳章華的表情，就知道這對父子在想什麼。

　　「是呀，是願意待在那麼不舒服的地方。」

　　想著想著，有對妮可道：「還有，妮可，給你個任務，幫我想想辦法，有沒有可能將帝國大廈買下來。」

　　「什麼？！」

　　「買下帝國大廈。不過不是現在，明年吧，估計操作起來需要時間。」

　　這下不僅僅妮可和珍妮一臉驚奇，連那邊的老陳和小陳師傅都睜大了眼睛！

　　同樣，正送飲料過來的漂亮空姐也給張楠的話嚇到了：一個華人買帝國大廈，這也太匪夷所思了吧？

　　妮可雖然驚奇，但還是看了眼空姐。

　　「小姐，我們同公司簽署有嚴格的保密協定，這點您和諸位可以放心，我同飛行員都將保守任何秘密。」

　　妮可一聽，笑笑接過一份橙汁。

　　對外租賃豪華商務機的航空公司，空乘人員第一要求不是專業技術好，而是嘴巴要嚴！

　　不然這航空公司根本開不下去不說，官司會多到公司老闆去跳樓！

　　張楠和妮可都清楚這點，不然也不會在飛機上討論公事。至於妮可下意識的動作，不過是習慣使然。

　　「買下帝國大廈？！這要多少錢？！這小張老闆到底有多少錢？！」——這是兩位陳師傅的想法。

　　而妮可兩人放下了空姐耳朵的問題，還是用責怪的眼神看了一眼張楠。

　　「小張，隔牆有耳！」

　　一聽陳師傅的話，張楠歉意的笑笑，「不好意思，陳師傅。」

　　「買下美國人的帝國大廈，這是給我們華人長臉！你放心，我和正明一定守口如瓶！」

　　陳正明就是那位小陳師傅，他也立刻在自己老爹面前保證：「一定保密！不過等新聞上看到你，我可要宣傳你曾經是我們寶仁堂的老顧客，搭個順風車宣傳宣傳，呵呵。」

　　老陳瞪了眼兒子！

　　「哈哈，當然可以，咳咳，當然可以，我們已經是朋友了嘛。不過不要說是我，就說妮可是你們的朋友，我打算用公司名義買，樹大招風。」

　　「嗯，有道理！有時候還是要寧可人知勿要人見，咱們華夏人的老話錯不了。」

　　等這邊漢語說完，看到妮可和珍妮詢問的眼神，到：「陳師傅父子會替我們保密。」

　　「陳師傅」三字直接用漢語，妮可她們聽得懂，感謝李曉龍！

　　妮可問張楠：「買帝國大廈的控股權很難，但不會很貴，買下它我估計4000萬美元左右就能搞定，但其實它能創造的效益比很低，完全不能同金融業相比。」

　　單單這段時間股市上的利潤就夠買下那幢大樓，妮可知道張楠買它不吃力，但收益比不高呀！

　　1991年，RB人橫井英樹買紐約帝國大廈也就花了4200萬美元，妮可的估計是很正確的。

　　「其實這只是因為一個賭約。」

　　「艾倫先生，您這賭約夠大的！」珍妮笑著道。

　　「很有意思的一個賭約，所以，你們可以提前去準備了。這人呀，一輩子不要活得太累，只要條件容許那就及時行樂，只要活得快樂就行了。」

　　買下帝國大廈，很任性的一個決定！不過上輩子自己活得太累了，這輩子有條件了，幹嘛不按著自己想的來呢？！

　　看著豪華的商務機機艙，想想兩個星期前，自己和關哥兩個人還在華夏農村裡裝神弄鬼、撅著屁股盜挖古董，很不可思議！

　　這就是按著自己的想法來，人生這樣才有意思！

　　思緒轉回來，就算按著想法來，但那不是蠻幹、瞎幹！

　　又道：「剛才陳師傅說這事需要保密，說的很對！我不希望最後讓你們美國人民看我這個華夏人不爽，所以你們要想出個辦法：我既能買下大廈，而且在兩三年之內，幕後老闆是誰又不能讓人查出來。」

　　這可是有難度，不過兩位金融高材生有辦法，「我們好好想想，應該能解決這個問題。但，艾倫，這個世界上沒有永遠的秘密，估計最多保密個三五年就會穿幫。」

　　「三五年足夠了，天曉得那時候世界會怎麼樣呢。」

　　……

　　比直航飛行多花了不少時間，一群人甚至在夏威夷一處機場的配套賓館房間內睡了一覺，不然別說乘客，飛行員都吃不消！

　　終於，在二十號夜間，獵鷹900降落在香江啟德機場。

　　就算乘坐的是最頂級的私人商務機，眾人這趟航程下來也是夠累的。

　　「珍妮，等我們賺到100個億美元的時候，一定要買架767，裡邊準備幾個房間，都放上大床，睡一覺就能到的那種！」

　　別說兩個美女，連兩位陳師傅聽到這話都笑了。

　　張楠他明顯改主意了，飛機上還說「買得起養不起」，這會就變卦。

　　痛恨這種旅行！

　　香江，我來了！

第九十一章 象牙

　　前幾日當妮可詢問張楠預定香江哪家酒店時，張楠隨口而出：「就半島酒店吧。」

　　沒辦法，人家名氣大呀！

　　當5人從專用通道走出啟德機場，已經有半島酒店的接待人員等在出口處。兩輛賓利將眾人送至九龍尖沙咀梳士巴利道22號，有「遠東貴婦」稱號的半島酒店。

　　時間已經不早，當張楠被服務人員用輪椅推著進入這間享譽世界的酒店的大堂時，連張楠都有些動容。

　　不是因為豪華，而是年輕時看多了香江電影，知道邊上那個茶座就是「影人茶座」，這一刻如同時光倒流。

　　前世雖然來過幾趟香江，但從來沒有進來過——那會三四千的房價，他捨不得。

　　輪椅，陳師傅交代的：就算能走，那也最好再坐三天。

　　聽老中醫的，沒錯。

　　半島酒店很貴，不過他都懶得去問住這裡要花多少錢——如今美國股市在發神經，他所持有的幾支股票就算是相對「穩重」的那種，每天都有幾百萬美元的進賬！

　　兩億多，就算1%，那也是一天兩百多萬！

　　當然，跌起來更刺激！

　　難怪說當錢多到一定程度的時候，那就是個數字了。

　　「小張，當年我隨正明的爺爺奶奶離開香江時，這座半島酒店才剛造好沒幾年，那會我和小夥伴都不敢到這裡附近轉悠，阿三要來趕人。沒想到如今不僅來了，還住總統套房！」

　　陳章華有點感慨，雖然他和兒子住的只是這座總統套房內五個臥室中的兩間隨員室，但想想半個多世紀的滄桑，老人總有常人難以體會的感慨。

　　二代移民？

　　張楠都搞不明白陳師傅是怎麼算的。

　　怎麼是總統套房？

　　一開始妮可只是定了個擁有兩個臥室的豪華套房，但沒想到張楠成了個病號，只得臨時房間升級。

　　不過問題不大：花旗銀行白金VIP用戶，這待遇都快趕上後世運通公司的「百夫長卡」持有者，一個電話解決問題。

　　「定什麼房間？」

　　「陳師傅要用廚房，不然到了香江做藥膳很不方便，問問他們有沒有帶私人廚房的房間。如果沒有，就換一家。」

　　有，還是一個「設施超標」的總統套房，臥室都有5個！

　　至於房價，港幣兌美元是7.8比1，加上能打折，他都懶得去算，這會比華爾道夫飯店的「帝王套房」還要便宜。

　　在大-陸，張楠是有錢沒地方花、不敢花！而在美國和香江，這樣能在大-陸嚇死牛的花錢方式，他反而一點感覺都沒有。

　　不過過些天他回家後，打算幹幾件如今可能會令人匪夷所思的事，估計會花個幾百上千萬美元。

　　……

　　第二天上午十點，張楠再次坐著輪椅，被人推著出了半島酒店。

　　去參觀預展？

　　不，他對這次預展沒興趣——必須拿下目標只有一樣器物，至於其它的，他興趣一般般。

　　本次拍賣很多都是字畫，也是張楠古董收藏裡最弱的一項，只能說如果價錢合適可以考慮。

　　他這是要去荷李活道，那條港島古老的街道，由中環伸展至上環、西環，大大小小有百多間古董店！

　　這次他只有7天時間，然後就必須離開香江：因為他只是持有美國綠卡，最多按照「過境」的方式待7天。

　　需要抓緊時間！

　　就這樣，奇怪的一幕出現在了荷李活道：8個人中西合璧，老中青結合，坐輪椅的那位還是個壯小伙。

　　多出來三個人是什麼情況？

　　一個壯漢專門推輪椅，和另外兩個壯漢一樣，都是通過酒店「租來」的安保人員。

　　自己這5個人除了小陳師傅，「老弱病殘」都快到齊了，而且張楠曾經深受80、90年代港片毒害，加上陳師傅對香江的記憶也不咋樣，安全第一吧。

　　安全員很專業，就算那位推車的都能一眼看出是保鏢，這下他們在這條古董街裡，比那些古董都還要吸引人！

　　隨意看看，店舖大小不等。

　　這裡的店主也個個都是人精，一看這個中西合璧的組合，就知道話事的那位不得了，財神爺呀！

　　兩個小時，張楠就在一間兩層樓的古董店有所收穫：裡買下件長達一米八的清中、前期象牙雕刻，連底座都是用整塊紫檀木精雕細琢而成。

　　完整一枚非洲象象牙，上雕亭台樓榭、人物無數，絕對精品中的精品！

　　要不是張楠這夥人譜擺得大，店主根本不會讓他看！

　　店主要價兩百萬港幣，一番討價還價後，155萬港幣成交。

　　妮可認為張楠買貴了，她前段時間可是惡補了一些收藏知識。

　　155萬呀！

　　「還行。你別告訴我，你是按照新的象牙價格算的！」

　　妮可「嘿嘿」笑笑，沒說。

　　後年歐盟就要禁止象牙交易，華夏似乎從97年開始也停了這種血腥貿易。

　　張楠記得在歐洲，14年新象牙的價格還比不上88年的批發價，這可是不包含通貨膨脹的價格！

　　不過在華夏，二十幾年後，黑市象牙價格貴的離譜。

　　「等明年有空，要不要去京城和滬上，還有羊城的象牙雕刻廠，去掃它一批頂級貨？」

　　這會華夏那幾個最著名的象牙雕刻廠的技藝已經達到登峰造極，二十年後都比不上——那會像牙雕刻老師傅們都基本上已經無牙可雕！

　　當然不是為了將來賣：二十多年後你敢賣、警察就來抓！

　　不過一批頂級的象牙工藝品，就算是八十年代製品，在家中擺放個幾十上百件，這場面！

　　想想都讓人想入非非！

　　就是個擺設，那件清代整牙牙雕，張楠就打算將來擺放在自己的客廳裡。

　　貨物打包需要時間，店主兒子與珍妮和一位安保員已經去附近銀行轉賬，這邊店主陪著幾人聊天，雙方順便監督貨品打包。

　　「原本還以為陳師傅是張老闆的長眼人，沒想到，真沒想到！」

　　20多歲的是老闆，還是行家，而60多的竟然不是長眼人，反而是私人醫生。

　　店主姓馬，這家古董店在荷李活道也算出名，而張楠這一夥人的組合讓他極為意外。

　　因為生意已經達成，老陳就順便打聽附近哪裡有上年紀的野山參和其它一些頂級中藥材出售，在美國不好買，這才暴露身份。

第九十二章 一份揚名立萬的禮物

　　由於張楠對店中的那些個瓷器、青銅和字畫胃口不大，生意談成的馬老闆興致不錯，想乘勝追擊一下。

　　「張老闆，前段時間有大-陸-仔送來點稀奇東西，我給吃了下來，要不你再看看？」

　　他並不知道張楠就是個「大-陸-仔」，還以為是美籍華人呢。

　　不過張楠雖心中有所不爽，但沒真的生氣：這會在香江就這情況，生個什麼閒氣，犯不著。

　　其他人反應也很正常：妮可是根本聽不懂，而兩位陳師傅是一直以為張楠也是美籍華人。

　　「什麼東西？」

　　「三個大漆器盒子，裡邊全是竹簡，應該是戰國的。」

　　張楠一聽，笑著道：「呵呵，馬老闆，買這玩樣的人可不多，當心砸在手裡。」

　　古代竹簡，這東西歷史、文化研究價值極大，但除了專項的研究院、博物館、大學，要的人還真是鳳毛麟角。

　　「當心砸在手裡」可不是咒人家生意虧本，而是前邊生意達成後的善意提醒。

　　「張老闆胃口不大？」

　　「算了，難得來一回，拿出來看看吧。」

　　這東西少見，除了在博物館，張楠玩了二十幾年古董都才見過一回。

　　一會功夫，三個漆器盒子被擺放在會客廳的八仙桌上，每個都有四十多公分長！

　　戰國木胎漆盒，非常厚重，單單這個尺寸就極其罕見！

　　「朱畫其內，墨染其外」！

　　三個全部打開，器內塗朱紅，色彩明快熱烈；外髹黑漆，凸顯沉寂凝重。紅黑對比，襯托出華夏古代漆器的典雅和富麗！

　　不過這三個漆器盒子還不是主角，每個盒子裡都用不透水的厚透明塑料袋包著至少幾百片輕薄的竹簡！

　　袋中有水，那是為了防止竹簡乾裂褪色。

　　張楠不是上古竹簡專家，但也被吸引住了。

　　打開其中一個袋子，馬老闆取出一大捆，放進一個水盤內，示意隨便看。

　　戰國中前期楚國文字，張楠就認識百分之幾！

　　「這可不好認！馬老闆認識？」張楠戴著橡膠手套，雙手小心取出一支看了看。

　　馬老闆面露苦笑：「全香港找不到一個人認識，我請的高手只能確定是楚國文字，就認出一丁點，應該是編年史。」

　　香江，終究是小了點。

　　張楠看了好一會，連珍妮她們都已經轉賬完畢回來。

　　研究竹簡是個細緻活，誰都沒去打擾張楠，倒是馬老闆讓人去附近酒樓叫了一桌酒席送來，到中飯時間了。

　　將張楠這個豪客招待滿意了，將來大生意有的是：張楠留了妮可家中的電話給馬老闆，將來有好貨可以直接電話聯繫。

　　看著看著，肉-戲來了。

　　「人誰無過？過而能改，善莫大焉。」

　　終於認全了其中一枚竹簡上的一段話，張楠心中有底了。

　　酒樓的飯菜都送來了，也不客氣，張楠眾人和老闆父子一同用了點。藥膳他上午吃過了，晚上再吃一頓就成。

　　也就看了不到十分之一，第一個盒子裡的竹簡放回，從第二個盒子內又隨意選了幾十枚驗看。

　　十幾分鐘後，張楠再次認出一段：「肉食者鄙，未能遠謀。」

　　示意東西放回，重新密封，第三個盒子內的竹簡都不用驗看了——絕對都是2000多年前的竹簡，連盒子都是！

　　漆器不好認，特別是漢代漆器和春秋、戰國漆器之間的區別，張楠還真不大分得出來，但2000年前的東西和現代工藝品還是分得清楚。

　　誰會把戰國竹簡放進漢代漆盒消遣人？

　　所以盒子同竹簡都沒問題。

　　「馬老闆打算多少錢出手？」

　　「連漆盒，三盒一共60萬港幣。」

　　「太貴了。馬老闆，我今天有點累了，就一口價，30萬。行我就拿走，不行咱們下次電話聯繫？」

　　「張老闆爽快！」說著伸出手。

　　兩人一握手，生意這就算達成了。

　　這是竹簡，之前姓馬的不知道腦子發什麼熱，花了18萬從個走私販子那買了下來，其實就算了三個盒子錢，裡邊的竹簡算是奉送。

　　他買來頁不是才幾天，而是兩個多月圈子裡都幾乎是無人問津——盒子有人到是出價20萬，但竹簡不要。

　　這下棄之可惜食之無味，糾結到碰上張楠。

　　所有東西打包完畢，張楠也不打算逛了，讓酒店派來車子，接上人和貨，返回半島酒店。

　　帶著老大的四個包裝箱回到半島酒店的大堂，這會人還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而張楠還真看到兩位香江電影明星在這裡路過。

　　不過沒空多看人，立刻返回房間。

　　拿起電話機，直接打給剡縣莊臣公司工地。

　　「喂，我找項偉榮，我是張楠！」

　　接電話的應該是工地裡的保安員，一會功夫，項偉榮來了。

　　「姐夫，我在香江…先別管我到香江幹嘛，你能立刻聯繫上你那位甬城展覽館館長親戚嗎？」

　　「農博升嗎？可以，我有他家裡和辦公室電話，就記在通訊本裡。」

　　農博升，甬城文化局副局長兼甬城展覽館（博物館館長），因為甬城是副省級城市，一般副局長就是個正處級，而這位的職務後面還有個括號（副廳級）。

　　誰讓人家是國內專家呢！

　　這個級別，家中和辦公室當然有程控電話。

　　「你先給他打個電話，就說我在香江買了一大批、大約上千枚戰國時期的楚國竹簡，打算捐獻給他管的那家博物館，但必須給我身份保密！」

　　「行，我馬上給他打電話，過個10分鐘你再打過來，我和你說情況。」

　　這下子熱鬧了，接下來張楠足足都打了一個多小時的電話——三方人，那兩邊倒是能夠互相打通，而這邊張楠得到甬城方面的電話號碼後，兩頭都只能他打過去。

　　漆器和竹簡都保存不易，那三個盒子在那架古董店裡放得都有點開裂了！

　　張楠是什麼都會收藏點，但古代漆器確實例外——那東西要不是專業的博物館，不然最好別收藏！

　　不然容易稀里糊塗損壞不說，保養起來需要極其專業的技術，還會耗費大量的時間。

　　情況搞明白，之前也見過一兩回：那位農館長也牛-逼，當得知這批竹簡到底是什麼後，決定最快速度來香江。

第九十三章 收藏不僅僅是為了錢

　　張楠這會還不想回大-陸，但那位農館長可以來呀。

　　為啥速度這麼快？

　　農館長直接給文化部打電話了！4天後他就能辦好一切手續抵達香江。

　　「人誰無過？過而能改，善莫大焉。」

　　「肉食者鄙，未能遠謀。」

　　這是《左傳》中的著名語句！

　　全稱《春秋左氏傳》的《左傳》，儒家十三經之一，既是古代漢族史學名著，也是華夏文學名著！

　　那是華夏第一部敘事詳細的編年史著作，為春秋末年魯國史官左丘明根據魯國國史、儒家六經之一的《春秋》編成。

　　《左傳》記敘範圍起自魯隱公元年（前722年），迄於魯哀公二十七年（前468年），主要記載了東周前期二百五十四年間各國政治、經濟、軍事、外交和文化方面的重要事件、重要人物，是研究華夏先秦歷史很有價值的文獻，也是優秀的散文著作。

　　一下子出現至少一千多枚戰國早中期、甚至更早的楚國《左傳》竹簡，而且物主打算主動定點贈與甬城博物館，這農館長還不跳起來！

　　物主還能算是親戚，靠譜！

　　老朋友、老關係、老上司什麼都要發動起來：因為那位小張說了他時間緊，只能在香江等他最多120個小時，不然只能先將東西帶去美國，下趟回來再帶回來。

　　要是帶去美國，那天曉得東西還會不會回來！

　　保密？！

　　當然沒問題：這是上頭領導直接拍板的——絕對保密！

　　如有有意外，都準備了備用方案——可以讓捐獻者先將東西送XHS駐香江辦事處。

　　不過對農博升而言，那和備用方案能不用就不用：進了XHS，那西到時候十有八九會送京城，就沒甬城什麼事了！

　　他是老學究，但這點彎彎繞繞心裡明白著呢！

　　甬城展覽館雖然研究人員有限，但省裡絕對會派人來支援——而且去年世界船王包雨剛先生還捐資創立了甬城大學，由江南大學、復-旦大學、華夏科學技術大學、京城大學和杭城大學對口支持甬城大學建設和教學。

　　作為國內的古文化專家，連農館長自個這會就還掛著個甬城大學的虛職。

　　等那批竹簡一到甬城，那幾家在國內古文化、文物研究保護上有豐厚底蘊的老牌大學，那還不得臨時調一批專家來？！

　　一為華夏古文化研究；二為博物館；三為甬城大學——農館長心裡這筆賬明白得很！

　　一切搞定，就等甬城來人了。

　　幾十萬的東西這就要免費捐贈了？

　　這是張楠在那個他從來沒有進去過的學術圈子裡埋下的一個伏筆，等時間合適，事情一旦公開，就是他在那個圈子裡揚名立萬的時候！

　　多個朋友多條路，不管如今用不用得上，值得這麼幹！

　　而且這批竹簡要是再留在那個馬老闆手裡，不僅僅將來會去哪裡不好說，東西都可能給毀了！

　　玩古董的人，要是只為錢，那就不是個合格的玩家。

　　張楠那還有那麼一點愛國之心的，這些東西捐贈國家，值！

　　……

　　從總統套房的幾個主要房間看出去，都能看到美麗的維多利亞港夜景。

　　特別是在那個巨大的客廳，能夠直接走向長長的陽台，上頭還放著一架大型望遠鏡，是個極佳的觀景點。

　　不過張楠幾人在晚餐後，並沒有留在房間裡看美麗的香江夜景，也沒有出去逛街，而是到了飯店一處有著嚴格安保措施的會議室。

　　明天就是蘇富比（香江）1987瓷器、字畫專場拍賣會，地點就選在半島酒店。

　　從今天下午兩點開始，預展也就在這裡進行，一直會持續到今晚十點。

　　既然還有時間，沒興趣也去轉轉。

　　結果這一轉，張楠樂了——進門沒多久，他就看到一個人「熟人」正在一副書法扇面前駐足，也不知道這人是真對這些感興趣，還是同朋友來湊湊熱鬧。

　　剛好那位「熟人」所站的地方張楠等人需要經過，路過時張楠瞄了眼那幅扇面邊上的介紹，結果忍不住「噗呲」一聲笑了出來！

　　那人轉身看到後邊這5位中外結合的組合，有一絲疑惑：剛才發生了什麼好笑的事情嗎？

　　「你好，陳先生，本人姓張。您對祝允明的書法比較感興趣？」

　　張楠主動伸出手。

　　那人也不有疑它，能到這裡的人也都是有頭有臉的，自己都還是偶然同朋友才一同而來看看熱鬧，並不是這個圈子裡的人。

　　至於自己姓陳，很多香港人都認識自己，不奇怪。

　　「你好，張先生。我就欣賞欣賞。」

　　雖然初次見面，陳先生作為一個曾經的生意人，這會還是挺能應付。

　　閒聊幾句，萍水相逢而已，張楠幾人就要離開。走之前，張楠笑著道：「陳先生，如果可能，我感覺明天你應該買下這幅祝允明的扇面，我覺得它同你非常有緣。」

　　留下一頭霧水的陳百詳，張楠幾人自顧自離開。

　　「我乃江南四大才子之一祝枝山，如假包換！」

　　一想到周星星同學的《唐伯虎點秋香》裡陳百詳的那句經典台詞，張楠剛才實在忍不住輕笑了一下。

　　祝允明，明代著名書法家。字希哲，長洲（今JS吳縣）人，因長像奇特，而自嘲醜陋，又因右手有枝生手指，故自號枝山，世人稱為「祝京兆」、「祝枝山」。

　　「祝枝山」看祝枝山的書法，電影是93年的，陳百祥還不自覺，不是挺好玩的嗎？

　　當5個人走到一個有著兩名安保人員看護的大玻璃櫃前時，張楠停下了腳步。

　　玻璃櫃額燈光打得非常棒，映襯著中間那個小小的瓷杯。

　　「艾倫，就是它起價800萬港幣？」

　　「嗯，7年前在香江曾經出現過一只，拍出了528萬元港幣，如今這個起價不算特別貴吧。」

　　「不可思議，小小的一個酒杯，竟然如此名貴！有時候真不明白你們東方人的思維。」

　　「上有所好，下必甚焉。居上位的人有哪一種愛好，在下面的人必定愛好得更厲害，這東西在400年前，甚至都被那時候的皇帝追捧。

　　一開始是明代成化皇帝的御用酒杯，而據明代《神宗實錄》載：神宗尚食，御前有成化彩雞缸杯一雙，值錢十萬。同一個朝代的萬曆皇帝都如此推崇，就不用說如今了。」

　　那是一只成化鬥彩雞缸杯！

第九十四章 有賊心沒賊膽

　　成化鬥彩雞缸杯是飲酒用具，明成化皇帝的御用酒杯，燒造時因帝王之家的高要求，成品率不高。出窯上品供奉宮廷，稍有瑕疵則被立刻銷毀，因而流傳到民間的數量極少。

　　在清代的瓷器收藏家之中，就已經流傳這樣一句話：「寧存成窯，不苟富貴。」

　　另在《萬曆野獲篇》中則有「成窯酒杯，每對至博銀百金。」成化官窯瓷器當時受人追捧程度可見一斑。

　　而且成化鬥彩胎質純淨細膩、釉彩豐潤沉靜，並且多為小巧精緻的物件。

　　杯盞是瓷器中相對較多的一種，一般價格不高，但所謂「成化無大器」，所以就算這麼小體量還是遭受世人追捧。明嘉靖、隆慶、萬曆三朝，清康熙、乾隆、嘉慶、道光等各朝均有成化雞缸杯的仿製品。

　　很多還是官窯仿製，技藝極高！

　　而且它是「鬥彩」：鬥彩是明清彩瓷中的名品，雖然不是成化時期首創，但那時有著輝煌的成就。

　　何為鬥彩？

　　「鬥彩」以制瓷的工藝方法取名，是將釉上五彩和釉下青花相結合，形成釉上、釉下彩繪互相爭奇鬥艷的藝術效果。

　　一般以釉下青花勾繪全部或部分圖案的輪廓線，再以低溫彩如紅、黃、綠、紫釉等填入其中，這就是所說的填彩。

　　最終燒製而成，那就是鬥彩。

　　……

　　「你喜歡它？」妮可問。

　　「不。只是全世界各大博物館加起來也就一共15只，私人手中最多還有4只，包括這它。」

　　成化雞缸杯，二十多年後3億港幣一只！

　　張楠其實並不喜歡這麼個小酒碗，二十幾年後3億買個小酒碗，太令人匪夷所思了！

　　不過想想畢加索和梵高的畫，倒也又不那麼奇怪了。

　　不過張楠也不是為了錢：主要是很多人認為只要誰擁有它，誰就將擁有收藏界的頂級地位！

　　既然自己按照財力能夠輕易獲得，幹嘛不成為它的擁有者呢？

　　不過有些話張楠沒說，就算說了，妮可等人也沒法理解：這種雞缸杯不僅僅是有故事、抬高收藏界內地位的好東西，還是收藏界內互相狂噴口水的焦點！

　　有人說杯盤碗碟是實用器，就算在宮廷內，也是需求量、存世量最大的瓷器，這成化雞缸杯存世量應該不小。

　　而且據說有景德鎮的窯工講：這麼小的雞缸杯，一窯可燒12000件，怎麼會這麼少呢？

　　不過又有人說當年記載一次只燒20只，挑選最好的5只上供，其它15只全砸碎！

　　哪來的一窯12000件？！

　　所以收藏界裡有時候就是你有、我有、大家有，但公認的就那19只，這口水能少？

　　不過就算這樣，有幾家收藏這19只其中一部分成化雞缸杯的博物館都還認為，自己手裡的雞缸杯可能是晚明或者康熙那會仿製的。

　　加上那些清代仿製的，這就是部有意思的長篇小說，還是陽春白雪夾帶唇槍舌劍的那種。

　　都已經這麼熱鬧，那20年後也不差自己這一位，大不了到時候自己就站山頂看風景、堅決不參與就成了。

　　這邊同妮可說完，又對著陳氏父子道：「陳師傅，要不你們再繼續看看，要是有什麼看上眼的，明天我幫你們拍下來。」

　　他這是打算回房間了。

　　幫著他們拍下來，這當然不是白送他們，只是張楠有邀請函而已。

　　而且這場拍賣，有些很不錯的書畫其實也就一萬左右港幣左右，陳師傅拍回家當擺設其實也不錯——老中醫也對華夏字畫有所喜好。

　　當作投資也不錯。

　　果然，老陳帶著兒子還要在展廳裡看看。

　　回到房間，洗漱一番，似乎有些睡不著，穿著睡衣到了客廳。

　　巧，妮可也在。

　　通往陽台的落地玻璃門開著，她正穿著件長長的絲綢睡衣，矗立陽台看美麗的維多利亞港的夜景。

　　微風吹起金黃色的秀髮，從側後方看過去，麗人、夜色、夜景融為一體，和諧。

　　出了陽台，站到妮可身邊。

　　「艾倫，再過10年，這裡就將回歸華夏？」

　　「哦，你也關心這個？」

　　「報紙上不是寫著嘛。」

　　這下張楠尷尬的笑了笑：酒店裡為住客準備了多份報紙，中英文都有，不過張楠對其連隨意翻看都談不上。

　　妮可是金融顧問，每天都要翻看大量報紙，善於從中抓住一些有用的信息。

　　「妮可，我有個問題覺得很奇怪，你想來香江，但到了這裡之後卻沒有一點出去逛逛的想法？」

　　空氣中能夠聞到一股淡淡的、好聞的香味，那應該是從妮可身上散發出來。

　　都感覺自己有點蠢蠢欲動——她真不應該穿件睡衣就在自己面前晃蕩：陳氏父子住的是隨員房，一到夜間，如果不是自己這邊打開電子門，他們是不會到客廳這一片來的。

　　也就是說妮可在這裡根本不必擔心會「走-光」，除了張楠這個病號。

　　「因為我父母是在香江相遇的，就這麼簡單。」

　　原來這裡頭還有這樣一個故事。

　　不過原本想著接下去能聽一個浪漫的愛情故事呢，結果妮可又沒下文了。

　　多瞄了兩眼妮可的火爆身材，算了，搖搖頭走進客廳，返回自己那個豪華的不像話的房間。

　　就在張楠返回房間時，珍妮也來到客廳，看到妮可的樣子和老闆的背影，笑著道：「身材真不錯，你就不怕老闆化身狼人把你吃了？！」

　　「呵呵，他是有賊心沒賊膽。」說著坐到沙發上，「再說能讓老闆吃一回也不錯，別說你就沒這個想法？」

　　「算了，老闆是你的，輪不到我。」

　　珍妮故意說的有些幽怨——這樣優秀的年輕男人，哪個女孩不想要呢？

　　「不過我擔心，吃得著一時，吃不到一世！」

　　妮可也幽怨。

　　第二天下午拍賣現場，張楠都沒有下去，只去了珍妮和老陳兩個人。

　　拍賣其實就是個鬥智鬥勇的過程，張楠不想浩浩蕩蕩去一幫人：其實昨天他就不該5個人一同去參觀預展的。

　　過程波瀾不驚，這會有些香江人還趕著移民呢，有功夫有閒錢來參加拍賣會的富豪數量一般。而且800萬港幣的起價也嚇走了大部分賓客，結果珍妮只用了兩輪叫價，就以850萬港幣拿下這只成化雞缸杯。

　　老陳也有所收穫，一口氣買了兩幅畫。

第九十五章 大方？未必！

　　4月25號，農博升終於趕到香江，一同而來的還有兩名展覽館的工作人員，也是館長同志一手教出來的學生。

　　事前約好在半島酒店見面，當張楠單獨同農博升見面後，確定一同而來的兩人靠得住，這才帶著三人到了自己的套房。

　　「不愧是搞學術研究的人，一進來眼裡就只想著竹簡！」從內地來的人，照理進入半島酒店總統套房這樣的地方，一定會被環境所吸引！可農博升和他的兩個學生，根本沒去注意這裡的奢侈環境，最多就在過道時，稍稍對這裡的羊毛地毯表示了一下對資本主義鋪張的感慨。

　　一進套房客廳，三個人就盯上了放在巨大茶几上的三個漆器盒子。

　　「就在這裡面，到時候連盒子一起帶走，很有可能出土的時候就是這種保存狀態。」

　　張楠示意三位請便。

　　這下張楠等人算是見識了什麼叫做真正的古文化研究人員：農博升三人如同著了魔一般，一頭扎進竹簡堆裡出不來了。

　　足足兩個小時，農博升才意猶未盡的讓兩個學生將三個盒子重新包裝好。

　　「張先生…」

　　「別，還是叫我小張或阿張楠都行！」

　　「小張，這次真的要感謝你對華夏歷史研究做出的巨大貢獻！」

　　農博升情緒有點激動，包括那兩位研究員也是一臉興奮。

　　張楠示意大家隨意，不要這麼嚴肅正式。

　　「農館長，沒到這麼高層次吧？」

　　「小張，你可能不清楚：這批竹簡是戰國時楚國的基本不會錯，不僅僅有極其重要的歷史文化研究價值，還會了結華夏經學史上的一莊公案！」

　　「農館長，這《左傳》有真偽的說法我聽說過，但我並不是十分瞭解這其中的詳情，咱文化水平有限，沒辦法。」

　　他曾是古董販子、藏家，但不是古文化研究者，對經學這一塊，連略知皮毛都算不上。

　　農博升喝了口水，道：「是這樣，《左傳》的真偽之爭由來已久，因為《左傳》是研究先秦的基本文獻之一，但在秦代被列為禁書，一場焚書坑儒差點讓此經典消失。

　　西漢初年張蒼獻出該書，之後《左傳》長期以「春秋左氏傳」聞名於世，其作者和成書年代曾是經學史上的一件「大案、要案」，甚至被懷疑為兩漢之際劉歆編造出來的偽書。」

　　張楠聽到這，道：「這個劉歆是不是要刺殺王莽，最後功敗垂成自殺的那個？」

　　「對，就是他。」

　　農博升又道：「目前來看這個劉歆還真是冤！清代學者劉逢祿在《左氏春秋考證》中認為劉歆顛倒五經，篡改《左傳》。還有康有為的《新學偽經考》也認為劉歆偽造《左傳》，全面否定這部書。

　　這種觀點還得到了顧頡剛、錢玄同等「古史辨派」學者的認同，張西堂也認可這個觀點。

　　當然，也有挺《左傳》的：章太炎的《春秋左傳讀》，劉師培的《周秦諸子述左傳考》、《左氏學行於西漢考》等論著都力辯《左傳》非偽書。

　　錢穆在《劉向歆父子年譜》一文中，列舉28條疑問來反駁康有為的觀點，證明劉歆不可能篡改該書，該文刊出後得到當時學術界的普遍贊同。

　　目前華夏學者多認為康有為的批評表現了經學門戶的偏見，是為其「托古改制」的政治觀點服務！

　　但《左傳》真偽之爭並未徹底終止，西川學者徐人甫在1981年出版的《左傳疏證》一書中，繼續堅持《左傳》晚於《史記》的觀點，不過，這種觀點已得不到多數學者的接受與支持……」

　　說實話，聽到這，張楠也已摸出點道道來：有戰國時期的《左傳》竹簡為證，「偽書」論不攻自破！

　　「小張，這裡上千竹簡，雖然已經打散，但基本都能確定是《左傳》一書的內容，和目前流傳的版本能夠對應上，但有少部分內容我都沒見過。

　　這次帶回去，雖然還要花上大量時間整理研究，但有兩點是可以確定的！」

　　「第一，自古流傳的《左傳》是真本；第二，如今流傳的版本中，可能有失散的章節，而這些竹簡能給我們答案。」

　　張楠一聽，道：「可惜，這不是整一部書。」

　　一部《左傳》十多萬字，這裡的竹簡顯然不夠。

　　「呵呵，這已經不錯了，如果不是你買下並捐獻這批竹簡，最後還不知道會如何呢。」

　　這時，農博升的兩個學生已經被小陳師傅領著去衛生間了，留在客廳裡的都是「自己人」。

　　說道這，農博升感慨道：「我之前來過兩趟香江，被倒賣到這裡的華夏文物多如牛毛！但經費有限，每次都有遺憾，我們的錢實在太少了！」

　　「對了小張，冒昧問一句，如果方便，能告訴我這批竹簡你到底花了多少資金？」

　　這是書獃子氣上來了。

　　張楠看了眼館長同志，道：「沒花多少錢，30萬港幣。」

　　農博升倒吸一口涼氣！

　　30萬港幣！這可是極大一筆外匯，換成是他，想批下來是千難萬難！

　　30萬人民幣他有辦法，但外匯？

　　沒轍！

　　張楠想了想，道：「說實話，你是我姐夫的姐夫，咱們也算親戚。我這人呢就怕麻煩，要不是為了安全，我也不會想到你們甬城博物館。」

　　說道這，農博升立刻道：「答應過偉榮要保密，那就一定保密！我和我那兩個學生你絕對可以放心，除非小張你哪天想公開這件事，不然我們三人一定閉口不說，誰來問也一樣！」

　　搞研究的，有時候就一根筋。

　　「呵呵，如果不相信你們，我就算把東西給你們，今天我也不會露面。

　　我目前的實際情況如何，連我姐夫也不是十分清楚。」

　　說道這，張楠停了下：「回頭我會和我姐夫說，如果你們博物館需要收購一些流失海外的珍貴華夏文物，但經費又實在緊張，你可以給他打電話找我。

　　但是，還是那句話，需要絕對保密！而且我還有兩個條件！」

　　農博升已經高興壞了，別說兩個條件，十個條件他也答應！

　　「小張，特殊時期我都扛過來了，這會我和我的學生要是不想說，還沒人能讓我們開口！至於條件，你說。只要我能辦到，一定答應！」

　　建國初期能留學蘇聯，這能有幾個是背景簡單的！

　　「好！第一，等我有空的時候，我會去甬城，向你請教一些西洋古董和藝術品的知識，還有金文。」

　　「沒有問題！」農博升立刻答應。

　　「第二，我知道你們博物館有個積攢了幾十年的老庫房，堆的都是些上不了展台的古董，我想去看一看、挑一挑，合適的我可以按照文物商店的市價收購。」

　　「這也沒有問題，目前展覽館面積小，只有精品才展出，那個庫房裡有些東西原本就是要當廢品處理掉的。你要多少就賣你多少，這個我能做決定，也不會有人說閒話。」

　　「那好，一言為定！」

　　張楠也高興了：他前邊真實是隨意大方嗎？

　　不完全是：甬城展覽館的庫房十分巨大，完全就是一個巨大的寶庫！

　　而且就算自己不乘著這個機會下手，接下去幾年也會慢慢散失：裡邊的東西雖然不是什麼高古珍玩，但種類多到難以想像！最簡單的：連清代的大銅炮都有！

　　只要有外匯，大炮也能賣！

　　而且很多80年代還不顯重要、只能放庫房積灰塵，甚至當廢品賣的東西，十年後就是寶貝！

　　送出一，至少能撈回來十！

第九十六章 匪夷所思的古董

　　每一家文物管理單位都會有庫房，早了不知道，80年代一直到90年代中期，各文管單位的的管理實際情況是怎麼樣的呢？

　　當時各地的文物管委會庫房裡，雜七雜八收上來的文物、老東西多如牛毛，連副省級城市的博物館都擺不下其中的絕大部分，更不用說縣一級的文管會了。

　　99.9%的縣城是沒有博物館的，最精品的文物上送，而相對普通的東西只能在庫房積灰。

　　但老百姓送來的、建築公司挖出來的、廢品回收站送來的……一段時間後，庫房就會到必須清理的地步！

　　等到90年代初開始，縣級單位也會弄出文物商店，那些實在堆不下、還能用、又不是太上綱上線的老東西，不是被熟人、關係戶拿走、買走，就是放在文物商店出售。

　　很多都是白拿！

　　張楠在90中期進過一家縣級文管會的庫房：地下室裡亂七八糟堆滿東西，玉器、瓷器、雜項…什麼都有。當時隨意堆在地上的銅錢都有上千公斤，他就論斤秤了20幾斤宋錢，也就當時廢銅市價的2倍。

　　結果過了一年，托關係再去那個庫房，結果發現：除了些地裡挖出來的瓶瓶罐罐還在那，別說那上千公斤銅錢不見蹤影，裡邊是什麼都沒了！

　　連大量清代、民國時期的盤盤碗碗都不見蹤影！

　　乾淨的能餓死老鼠！

　　一問，全在文物商店賣了！

　　「賣了？」

　　張楠會信才有鬼呢！

　　就文物商店那個銷售量，根本賣不完！而且都是一個圈子裡的，能不明白裡邊的彎彎繞繞？

　　不是內部人自己白搬空，就是像自己這種關係戶低價大批量買走。

　　至於錢？

　　誰知道在哪？

　　而且這麼幹還不犯規！

　　對於古董而言，那會真是神奇的時代。

　　……

　　這邊張楠還在和農博升聊天，「對了，農館長，你們庫房裡還有當初留下的西洋古玩嗎？」

　　「還有些，不過那間小庫房我都有10多年都沒進去過了，記不清楚具體還有什麼東西。」

　　庫房裡有什麼東西，農館長大體上都記在腦子裡。

　　農館長50年代從蘇聯學成歸國，因為人才難得、全國都沒幾個，沒幾年就當上了展覽館的館長，年輕有為。

　　特殊時期雖然也吃過點苦頭，但還是給抗住了，這館長一當就是30年！

　　甬城作為華夏最早被迫開埠的幾個通商口岸之一，西方文化、建築進入的非常早，在清代時就非常多！

　　破四舊那會，整個甬城的某些西式建築也一樣被掃蕩，至於裡邊的東西？

　　全進了庫房！

　　什麼叫「某些建築」？嘿嘿，不好說，意會明白就好。

　　堆著也不是個事呀？那玩樣那時候又沒用，哪有展覽館裡放那些玩樣的？

　　那就賣吧！

　　一套全新的西洋瓷器5塊錢，一個直徑40多公分的西洋粉彩大湯盤2塊錢，至於勺子、不成套的盤碗什麼的，幾分、幾毛一個不等…擺開了在單位院子裡開賣。

　　路過的行人看到都能買。

　　當然，銀子做的一些東西是不賣給個人的，那要上交銀行，貴金屬嘛。

　　使用痕跡明顯、沒人要的最後都堆庫房了，而那些新的、能夠日常用到的瓷器日用品什麼的，基本上賣了個七七八八。

　　這個「新」只是代表器物使用痕跡不明顯，不是「年紀」的意思。

　　要知道，當那些東西被運到華夏時，很多其實就是有年頭的老玩樣。

　　那些被私人買回去的盤盤碗碗，比供銷社裡賣的瓷器要稍微便宜一些——可不是買回家收藏，那可真是用來盛菜、吃飯的，不然誰要？！

　　張楠就在90年代見過這麼一戶人家：請客吃飯，裝一隻燉雞的大湯盤就是件西洋瓷器，非常精緻。

　　結果都不好意思下筷子！

　　研究老半天，問清了東西的來路，加上因為和主人家是親戚，最後道：「姨，這次吃完，這個大碗您就別拿出來盛湯了，這東西值錢，而且它根本就不是拿來盛菜的大湯盤。」

　　「那是什麼東西？」

　　「洗禮盤。」

　　暈吧？

　　就是如此匪夷所思！

　　這戶人家用來擺放水果招待客人的托盤和那個大湯盤一樣神奇：那是一對西洋式的水晶玻璃高腳托盤，極有可能是19世紀威尼斯的手工產品。

　　那它們原本用來幹嘛的？

　　估計也是放水果的，只不過絕對不是用來招待客人器具，因為那明顯是一對「貢盤」。

　　當初破四舊時存進庫房的東西，當然不僅僅有這些相對特殊的器物，一些西式酒店、辦公場所搬到展覽館的普通西式物品也不少。

　　那時候這些西洋的玩樣要麼送展覽館，要不就私下扔掉、砸碎，不然就等著給自己找麻煩吧！

　　張楠雖然對這些西洋瓷器不是特別感興趣，但他那幢山頂別墅如果能擺放些上了年紀的西洋古董，內部陳設來個「土洋結合跟潮流」也不錯。

　　在美國雖然也能買，但到處搜集也麻煩，加上搞不明白的價格和運輸問題，還不如去甬城淘一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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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農博升在那想了想，道：「瓷器、玻璃製品應該還有不少，還有些油畫和老傢俱。那些瓷器和玻璃製品很大一部分是都有使用痕跡所以沒處理掉，還有一批更早，是建國後沒多久就收上來的，因為堆在最裡邊就沒搬出來。

　　那些油畫原本都要燒掉，當初我看著還是些有名有姓的畫家畫的，就沒讓燒。」

　　「油畫？」

　　「嗯，我記得50年代中期就送來了，破四舊那會還有一批，那些沒名沒姓的燒了一批交差，好的還存著。為這事，20年前我還給鬥了兩回！我愣是給頂住了！」

　　「那些油畫賣嗎？」張楠連忙問。

　　「你這一說，我倒想起來了，去年底局裡還研究過這個問題，但確定不能賣給外國人，但又巴望著創點外匯。不過這兩樣加起來，這些東西根本就賣不出去，老百姓有幾個外匯？小張，這下可以賣給你呀！」

　　「哈哈！我到時候去看看。我現在是掛著個華僑的名頭，但東西就算買了，也絕對不會弄國外去。如果真不行，讓我姐夫出面也行，直接用美元。」

　　「只要不帶出國，一切都沒問題。這批竹簡你已經為國家做出了巨大貢獻，買點西洋油畫小意思。到時候我給你估價，不會貴你的。」

　　別人懂個毛！還不是農館長自己說了算。

　　文化局能創匯？上頭高興都還來不及呢，付的還是美元。

第九十七章 去英國幹嘛

　　其它古董能賣外國人，有些華夏古董還是非老外不賣！這西洋油畫又為什麼不賣老外了？

　　當初外國人巧取豪奪，難得有些外國的東西的國內，「想買走？」

　　門都沒有，窗戶都關了！

　　至少農館長手裡，你外國人就別想買走一件西洋古董！

　　學的就是西洋考古學，那些東西哪些有歷史文化價值，那些沒什麼花頭，農博升一眼就能分清楚。

　　但張楠也不擔心他會開出天價：農館長是真正的古文化、考古專家，學識貫通中外，但他看中的是歷史文化價值，而不是金錢價值。

　　如果沒有重要的歷史文化價值，估計就是幅畢加索的畫，他也看不上！

　　老學究嘛，就這樣。

　　這邊兩名館長的學生也回來了，農館長等人打算告辭，但最後張楠發現這幾位似乎還沒訂酒店，隨身及其簡單的行李都還帶著呢。

　　讓珍妮在飯店裡開了兩個房間，並幫他們訂了明天去滬上的班機。

　　農館長等人原本是想從陸路口岸過關，先到鵬城，然後再回甬城。不過這樣舟車勞頓，對文物保護也不利，如果坐飛機就方便多了，也就沒有拒絕好意。

　　甬城的民用機場這會都還沒造好呢，開通飛香江的航班那還是90年代的事。

　　第二天一早，酒店派出幾輛車，拉著8個人和不少包裝箱到了香江啟德機場。張楠等人就要返回美國，而農館長等人的班機也會在差不多的時間起飛。

　　「那，農館長，有空可要到剡縣來做客，我姐夫常說起你。」在候機大廳分別時張楠說道。

　　「一定！小張，這次我就不多說了，到時候你來甬城，一定不讓你空手而歸！」

　　雙方告別，農博升等人看到張楠一夥人走得是一個專用通道，而他們自己還得稍微等一會。

　　行李已經進行了托運，正在等待休息時，其中一名學生找到他：「老師，我剛才去問了一下，那個通道是私人飛機專用通道。」

　　農博升只是點點頭，該交代的他都已經交代學生了，不必多說。

　　「這個張楠，不簡單呀！」心裡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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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是那架獵鷹900，機組人員也在香江遊玩了幾天。

　　不過這回他們還不能按照原來航線，心急火燎回美國。妮可已經聯繫了那家航空公司，多包租了這架飛機幾天，他們會在夏威夷待上4天。

　　原本那樣實在太累了，既然會經過夏威夷，幹嘛不住幾天休息休息？

　　前兩天張楠一說這個想法，全體贊同！

　　連飛行員等人得知後也高興：在夏威夷的消費，可是包租飛機的老闆全程負責了，這可是免費旅遊。

　　就這樣，張楠等人耗到5月3號才回到紐約。

　　一切太平，股市也不錯，就是在夏威夷時，張楠被三個比基尼女郎（包括那名空姐）搞得火氣差點壓不住。

　　如果不是陳師傅提醒這段時間最好不要近女-色，他就化身狼人了！

　　我忍！

　　一到美國也不消停，妮可和珍妮兩人，一人盯著股市，另一人準備辦公司的事。

　　而張楠覺得老住酒店也不是個辦法，就讓銀行聯繫地產商，在曼哈頓富人聚集的上東區買了套大約2500平方尺的五居室高層套房。

　　24小時門衛，還能看到中央公園美景，拎包入住。

　　還把鑰匙給了妮可和珍妮一副，免得她們兩個還要在紐約租房——紐約那些治安好的高檔公寓租金可不便宜，都能讓個華爾街的白領都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

　　至於張楠自己，來紐約時也算有個據點了。

　　兩個女孩也有意思：白住不行，房產稅她們兩個主動兩個承擔一半。

　　最後一搞明白美國房產稅的問題，張楠直接罵娘！

　　複雜的計算方式，反正不讓你安穩！

　　買套小戶型，或者郊區的「便宜貨」那還算好，那些美國小農場每年要交的費用也還好，但這紐約上東區一套280個平方米的高檔大戶型套房，房產稅能讓個有錢人都頭疼！

　　買的錢倒是無所謂——算上通貨膨脹，比華夏20幾年後的那些一線城市的「著名豪華小區」還要便宜些，張楠這會無所謂。

　　但是！

　　「還是華夏好呀，除非碰上拆遷，不然買套房子基本上一輩子就是你的。這會最多交一丁點衛生費什麼的，將來有些新小區可能還會有點物業管理費，但幾十年內就不用每年交什麼房產稅。」

　　張楠弄明白情況後，在兩位美女前大發感慨。

　　「艾倫，你在華夏如今住的是怎麼樣的房子？」

　　妮可不禁好奇的問，她對不用交房產稅這件事很好奇。

　　她不知道，再過二十幾年，華夏的房價會讓全世界世界咋舌！

　　「哦，兩層的小樓房，自己造的，有個小院子。不過等山頂別墅造好，我就搬那去了。到時候我請你和珍妮去做客。」

　　說到買房子、地皮，張楠似乎想到點問題，去自己房間掏出個筆記本，看了幾眼。

　　回到客廳，問兩個美女：「你們誰對英國熟悉些？」

　　珍妮立刻道：「我，我外婆就是英國人，我還有些英國親戚。」

　　「在哪裡？」

　　「薩福克郡。」

　　張楠一聽，心中一喜：巧了！

　　「珍妮，你盡快安排一下，幫我辦理簽證，盡快和我一起去趟英國，就去薩福克郡。」

　　這下珍妮和妮可都有點搞不明白情況了：他這是要幹嘛？

　　「我喜歡英國的田園風光，打算去那邊買個小農場什麼的，先去看看。」

　　買農場當英國農民？

　　張楠可沒這份閒心，只是當初他去英國旅遊時，按照習慣，參觀過英國國家博物館。

　　之後對英格蘭薩福克郡的某個村子特別感興趣——你們英國人不是燒了我們的圓明園嘛，他也打算讓英國人失去點什麼！

　　當然不是去燒了白金漢宮，還是做-他-的老本行的活。

　　不過不會帶著女孩子就去幹——盜墓賊幹活的慣用伎倆之一：先將地方租下來，然後慢慢幹！

　　張楠直接用買的！

　　等哪時有空了再說，只要把地方買了，過個幾年都沒問題。

　　那地方風光不錯，他挺喜歡，當個度假地也不錯。

　　當然，更喜歡的是那裡的寶貝。

第九十八章 差點壞事

　　薩福克郡，英國英格蘭東部的郡，東臨北海，特別是鄉村風光優美，基本都是平原或者緩丘陵地貌——就和普通的英格蘭東北部鄉村一樣，廣闊舒緩的草地、麥田上冷不丁冒出幾棵大橡樹，別有一番風味。

　　雖然珍妮很奇怪老闆的想法，但還是最快速度幫其辦好了去英國的簽證。

　　擁有美國綠卡、人又在紐約，要去趟英國還是非常方便的，不用大動干戈。

　　5月7日，張楠、珍妮加上陳章華三人，乘坐普通航班抵達倫敦。

　　不過接下去事情辦得並不順利，因為當張楠終於找到那座他想買的小農莊時，對方並不想賣掉。

　　不過這次張楠很聰明：他是讓珍妮通過一位英國親戚，找到了薩福克郡一位相熟的房地產商人，由專業人士出面接觸農莊所有者。

　　這事不能急，急急要壞事！

　　交給專業人士就行：房地產商可不管你為什麼要買農莊，只會看在佣金的份上盡力辦事。

　　按照那位專業人士的預計，兩個月內一套流程下來，最多50萬英鎊就能搞定這個問題。

　　流程，就是房地產商軟磨硬纏的各種套路，而50萬是包括了佣金的。這個價格比如今的市價稍微高了一點，但只要那個小農莊拿下，50萬全部由房產商支配。

　　有豐厚的佣金，對方不積極才怪。

　　「保持房子和農莊的原有樣貌，除了房子內部原房主的私人物品，一切不得改變！」

　　這是離開英國前，在和房地產商在一份合約裡不容更改的一條。

　　而且，一旦農莊買下，張楠還將每年支付房產商一筆維護費，以保持農莊的運轉和那些地面建築的良好狀態。

　　他可沒時間去管理農莊，但前兩天到了地方，遠看過農莊風光之後，張楠還真是喜歡上了那個充滿異國田園風光的地方，猶如一幅19世紀英國偉大的風景畫家約翰-康斯太勃爾畫筆下的風景畫。

　　如果每年能來這裡住上一段時間，遠離都市的喧囂，心情大概都會好一截。

　　馬不停蹄，5月13號就啟程返回紐約。

　　等到那該死的20天「藥膳期」一過，張楠就要啟程返回華夏。

　　「8月1號之前必須全部拋售，一點不留！如果沒有意外，我也會在那段時間來紐約，公司先準備好，到10份公司就會有大的動作！」

　　離開前，張楠再次提醒妮可與珍妮。

　　「絕對執行您的命令，我的老闆！」

　　兩人的回答有點異口同聲，不過語氣不嚴肅還帶點俏皮，沒辦法，太熟了。

　　這幾天三個人住在一個屋簷下，雖然沒有發生什麼超友誼的關係，但已經到了非常微妙的階段。

　　如果張楠願意，他可以在短時間內吃了兩位美女中的任何一個，但是自己作死：把兩個人塞一個屋簷下，都沒機會去後悔！

　　加上時間不等人，他急於返回華夏，等下次來再說吧。

　　不過張楠同志還是挺有信心的：就算自己離開紐約，這兩位美利堅美女心中一定有自己！

　　男人的自信，或者說是自信心極度膨脹、爆棚了！

　　……

　　帶著幾大箱的寶貝，登上了前往滬上的班機。

　　十多個小時後，當過海關申報時，張楠堪稱價值驚人的古董、藝術品讓華夏海關人員目瞪口呆！

　　足足耽誤了3個多小時，連滬SH關的領導都趕來了！更意外的是還有一位滬上博物館的專家也被請來。

　　不過完全不存在需要補交關稅一類的說法——流失海外的華夏國寶回歸祖國，歡迎之至！

　　因為時間耽擱，早就通知抵達機場接機的項偉榮、關興權與項永強三人也被請進了機場會議室稍作休息：張楠可沒犯法，加上還是個愛國華僑，當然不能讓接機的人在外邊擔心傻等。

　　中間發生了一件讓張楠頭疼的插曲：因為有幾件東西包裝的體積太大，大家都是當面在那間會議室進行開箱查看。

　　當打開一個放著9把長刀的大包裝箱進行查看時，看著看著，那位滬上博物館的專家竟然激動地痛哭流涕！

　　半天說不出話來！

　　等到稍微平靜下來，那位專家對海關領導說：「老王，這裡的人都靠得住嗎？」

　　這一說，差點壞事！

　　原本只是盯著開包檢查的關興權眼色瞬間變得比魔鬼還可怕，還是一邊的項偉榮說了句：「稍安勿躁。」

　　關興權這才收了下來，看到這一幕的張楠，都懷疑關興權會不會暴起殺人！

　　姐夫和關哥都知道張楠這次會帶回價值巨大的華夏文物，如果出點妖么子，就算當場不發作，海關的人也得遭殃幾個。

　　滬上的海關領導可不是那個只搞研究的博物館專家，一聽這話，急忙看物主幾人。

　　當看到沉著的項偉榮和那個一看就應該是特殊人才的關興權，連忙道：「幾位，我們一定保證你們私人物品的安全。」

　　海關領導是從軍隊退下來的原軍官，知道那個專家說的話要壞事！

　　「這裡的人都靠得住嗎？」——人家一聽，很可能會認為是海關和博物館想黑了這裡的東西！

　　人家一個華僑，拿回如此貴重的華夏文物，背景能簡單了？

　　就算沒多少背景，你要敢黑他的東西，在西方世界一宣傳，上頭估計連斃了自己的心都會有！

　　「李同志，不要亂說話！」

　　海關領導立刻嚴肅的警告那個專家。

　　「啊？」

　　那人還茫然無所知。

　　把人拉到一邊說了兩句，專家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剛才說的話已經引起物主的反感。

　　「對不起，對不起！我只是看到它太激動了，剛才說錯話了，希望你們能夠原諒。」專家連連解釋。

　　「我沒那麼小氣，這次從國外搜集這些帶回國也不容易。」看到那專家似乎有話說，張楠接著道：「先等等，我要先打個電話。」

　　電話當然可以打。

　　「喂，農館長嗎？我張楠，小張…對，正在滬SH關過關呢，有點小問題…好，我叫他接電話。」

　　張楠還能不知道那個李姓專家的想法，他直接要對方免開尊口——已經免費捐贈了三箱竹簡，想要他的寶貝唐代橫刀？

　　想都別想！

第九十九章 實話

　　給農館長打電話幹嘛？

　　回紐約後，張楠同甬城聯繫過——那批竹簡順利回到大陸，引起了華夏考古界和古文化學術界一次小小的地震！

　　如今的農館長不要太牛-逼哦！那次他告訴張楠，如今不僅僅是江南省方面和那幾所大學，連滬上博物館、京城的國家博物館等幾家國內知名博物館都主動同他聯繫，想派人參與這次竹簡的整理研究工作。

　　等到電話打完，李姓專家連連握著張楠的手道：「謝謝張先生為華夏流失海外文物的回歸所做出的貢獻…」

　　電話裡農館長只說了一件事：免開尊口，如果搞得物主不高興，不僅僅別想參與到竹簡的研究工作中不說，農館長還會發動自己所有的能量，搞臭滬上博物館的名聲。

　　至於更多的，農館長就一句話：「不可說！還要絕對保密！」

　　別看農館長只是個副廳級，那是因為他就不是個當官的料，只想搞研究！可他還有位姐姐是在京城，而且姐弟兩人的父母都是在淮海戰役時犧牲的，真要一根筋發起飆來，擋得住的還真不多。

　　這下那句「這裡的人都靠得住嗎？」也派上用場了。

　　大伙都不得向外透露會議室裡出現過的東西的任何消息，海關人員當然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一切沒問題。

　　順利通關，海關人員還幫著將幾個重新打包的包裝箱送到停車場。

　　好傢伙，一輛是掛黑牌的加長林肯，還有一輛拆掉後排座位的商務車當運輸工具：那個裝有象牙雕刻的大箱子實在太長了！

　　「姐夫，幹嘛開林肯來？」

　　張楠喜歡低調，不過今天過關的情況讓他知道，有時候想低調都不行。

　　「一輛今天借出去了，還有一輛福特在大修廠，美國來的汽車技師正在教大修廠的人怎麼維護修理那個車。不開這個你喜歡212？那輛切諾基留給你姐在用。」

　　「哦。」

　　車內隔斷沒有升起，是關興權在開車。

　　那輛商務車後邊就塞了個大箱子，其它東西張楠都放林肯裡了。

　　「阿楠，那個博物館的人怎麼回事？一把年紀還那麼激動。」

　　之前的電話裡張楠只說過東西十分貴重，但沒具體說是什麼。

　　打開腳下的包裝盒，露出裡面分裝的各種刀具。

　　小心取出一把：「這是把真正有一千多年歷史的唐代橫刀！我買下它後，就發瘋了老半天！」

　　項偉榮接過刀，緩緩抽出，「大唐！我不懂這個，但好像國內沒有這麼早的傳世武器了吧？」

　　「沒了，這是全國唯一的一把，還有幾把被RB人當國寶存著。」

　　項偉榮沒那麼激動，不僅僅是因為他不是這個圈子裡的人，還因為和關興權一樣曾經見慣生死。

　　項偉榮當兵前可玩過這類刀具，一把把查看那些RB軍刀和武士刀。而關興權就順耳朵聽著，認真開車。

　　「關哥，剛才在會議室裡你的表情還真嚇人！」

　　關興權就「嘿嘿」兩下，沒說話。

　　「他那是故意的，不然會一點表情都沒有。除非故意，要興權那樣的情況還少得很。」

　　張楠一聽姐夫的話，想想也是：「要是動不動就變臉色，那還是超級特種兵加超級保鏢？」

　　「對了關哥，還有姐夫，要不要都拿一把玩玩？」

　　項偉榮正在把玩那把將官刀：「這個不錯，RB軍官的吧？」

　　「你喜歡？」

　　「要是給，那就這把了，那些武士刀沒意思，橫刀又是你的寶貝。」

　　「行，歸你了。不過姐夫，你還真會選，這可是山下奉文的佩刀。」

　　「那個馬來之虎？」

　　「對，就是他。我從拍賣會上拍來的。」

　　「多少錢？」

　　「17萬美元。」

　　聽完這句，項偉榮倒沒說「太貴，不能要」這類話，而是道：「阿楠，和我說句實話，你到底有多少錢？在美國那會其實我就知道你有事情瞞著我們，不過我和興權都看得出來。

　　每個人都有秘密，所以我和興權對你做的那些事都沒多問。不過如果可以，你可以告訴我和興權，連你姐姐也可以瞞著，免得他擔心。」

　　看到張楠在考慮，項偉榮又道：「我們心裡有個底，也能準備些萬一情況下的退路。如果真不想說，我也不勉強你。」

　　林肯車速度不快，防噪音效果也非常好，項偉榮的話張楠和關興權都聽得清清楚楚。

　　「姐夫，關哥，你們記得那個美國超級彩票嗎？就那些天美國電視台、報紙連續說的那個。是我中的，除稅後我一共拿了兩億一千多萬美元。」

　　這麼勁爆的新聞，項偉榮和關興權聽到後竟然沒有特別驚奇！

　　項偉榮道：「我就知道，那次商務談判其實就是場大戲，你就是導演，連投資建廠的錢估計也是你自己掏出來的。」

　　關興權沒說話，心裡清楚著呢：當張楠再次打電話回來，說有一批價值驚人的文物要運回來，雖然沒說多少錢，但班長和他兩個其實心裡就有數了。

　　賺美國人的錢沒那麼容易，而且靠著明面上張楠的那些收入和他之前的花錢方式，除非是有一筆天上掉下來的巨款，不然一切都不怎麼說得過去。

　　項偉榮後來仔細想了想：最大可能，自己的小舅子就是那個美國人說的亞裔美國人。

　　他雖然看不懂、聽不懂英文，但那些天別人都在說，傻子都記住了。

　　時間、地點都對的上——那幾個關鍵時間點，張楠都獨自消失了一段。

　　「興權，我們要加強公司的安保力量，這個世界沒有不透風的牆。還有，阿楠，這可是華夏外匯貯備資金的十分之一，你可要好好想想要怎麼處理。」

　　「明白，班長，一回去我就準備。」

　　張楠既然已經說了，也就不必要隱瞞其它：「錢大部分我都留在美國，在進行投資，基本上就是幾乎不會虧本的那種。目前我不敢把錢帶回來。還有姐夫，關哥，我們大家要不要也都弄個美國綠卡，很方便，短時間內就能辦好。」

　　項偉榮一聽，道：「回去商量一下，這也算一條退路。如今經濟大變革，看不透呀！」

　　他說的是實話：除了張楠，如今改革開放真的是在摸著石頭過河，連上頭的人心裡很多都沒底，小老百姓要是盲目樂觀的，那一定是眼光不夠遠！

　　剡縣第一批先搞個私經濟富起來的，20年後還有幾個還能笑傲江湖的？

　　項偉榮心裡明白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