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生活】古董商的尋寶之旅 作者：血蝠（連載中）

第七十章 一砸兩個億

　　妮可雖然從全世界最頂級的金融學院以優異成績畢業，這大半年的工作也已精通銀行金融業務的實際操作。但她清楚，銀行和華爾街一樣，論資排輩是永遠存在的，特別是對女人而言更難出頭！

　　這是個男人當道的圈子！

　　原本認為自己能稱為一名兼職顧問就不錯了，甚至會成為某一個兼職金融顧問的助手，就像如今自己幹的工作一樣。

　　熬個幾年之後，銀行才會放心你獨立工作。

　　沒想到這次一步登天，不知道會招來銀行裡多少人的羨慕、嫉妒！

　　那個霍華德為什麼會這麼幹？！

　　妮可心裡清清楚楚！就沒安什麼好心！

　　這會她還在猜測這位客戶是亞洲哪個國家的移民時，霍華德將一打資料遞給她：「妮可，這是艾倫先生的所有資料，從現在開始你就接手艾倫先生所有的業務！」

　　說著把資料遞給她。

　　妮可接過資料隨即看了一眼，此前自己的猜測都不對！

　　這是一名華夏人，而且連美國的永久居留權都還在辦理之中！

　　「艾倫先生每年並不會長時間住在美國，這點你必須注意！」霍華德特意提醒妮可：潛台詞就是你可以給自己、同時也是為銀行爭取最大的實際操作權力。

　　「艾倫先生不可能時時刻刻對你指手畫腳」——妮可心裡當然明白！

　　「請放心，霍華德先生，我一定給予艾倫先生最專業的金融業務服務。」

　　說著妮可伸手做了一個請的手勢，「艾倫先生，請您到我的辦公室去一下，我會給您提供幾個詳細的投資和理財計劃供您參考，然後確定一下我們的業務方向。」

　　……

　　和妮可原本猜測的一樣，霍華德讓她一步登天成為專職金融顧問是有深意的：張楠暫時不會成為美國公民，那這樣客戶雖然將資金放在銀行操作，銀行還為其解決了點小問題，但保不準什麼時候就會將錢搬走。

　　在利益面前，那些幫的小忙都是浮雲。

　　為張楠解決身份問題，花旗銀行還不能提出任何附加條件，不然客戶一個不高興，明天就能將資金抽走——華爾街上願意給這樣的富豪提供免費幫助的金融公司和銀行多如牛毛！

　　怎麼辦？

　　霍華德想出個辦法！

　　作為一名超級跨國銀行的高管，他清楚華夏人對金融這塊還不熟悉，而且喜歡存錢吃利息。就算那些在美國住了幾代人的華夏移民，在進行金融投資時都小心翼翼，絕不會將絕大部分資金投進金融市場裡。

　　自己所管的部門為銀行創造的利潤越多，自己的收穫也就越多！為了讓這個艾倫先生放手將巨額資金給銀行操作、為銀行產生最大效益這個問題上，霍華德想到了妮可-洛佩茲。

　　華夏人保守，但霍華德更知道全世界男人都是一個德性！

　　安排美麗迷人的妮可做艾倫先生的專職金融顧問，妮可驚人的美貌應該能為為銀行和自己爭得最大的利益！

　　19歲的熱血青年，怎麼可能夠擋得住妮可的魅力？！

　　霍華德的小心思是正確的，當張楠看到妮可的時候，一股子不可告人的欲望立刻升騰了起來！

　　他是成年人，算不上什麼好人，更不是聖人！張楠都已經快有個一年沒碰女人了！這在前世是根本不可想像的！

　　但在80年代的華夏，他只能壓抑那種欲望，對待張麗時都只能暫時死命壓著！

　　是的，張楠第一眼看到妮可，就想立刻佔有她！

　　但霍華德有一點是打死都不會想到的：他一直認為一個稀里糊塗中了巨獎的19歲青年，妮可一定能將他迷得五迷三翹！在金融投資上還不是美女想怎麼樣就怎麼樣！

　　他有點忽略了妮可的態度，想當然的認為在金融市場裡混的人，為了資本利益和自己能賺到的巨額金錢，還有什麼是不能妥協的？

　　而且給她安排的客戶還是個小伙子，不是糟老頭！

　　這點最重要！霍華德自己都感覺有點可惜！

　　但為了那誘人的美元，就算可惜也得這麼安排——只要有美元，美女哪都有，不止妮可一個！

　　可是霍華德不知道張楠有著50歲的心理年齡，做任何事都不喜歡被人操縱！霍華德的這個想法或許會有一段時間的效果，但估計到了最後，十有八九會賠了夫人又折兵！

　　當然最後會怎麼樣，那就要走著瞧了。

　　張楠隨珍妮向外走，霍華德一直送他到門外，握手告別後一直站在門口目送張楠和妮可進入電梯。

　　從這種小細節上能看出花旗銀行為客戶的服務還是很貼心和周到的，讓人感覺舒服和溫馨，成為一個巨型跨國銀行絕對不是偶然！

　　就算已經下班，辦公樓裡都還有不少人在加班。不少辦公室牆是磨砂玻璃，都還透著燈光。

　　不過張楠注意到聽不到裡面的聲音，估計用的是雙層隔音玻璃，保密性都考慮到了。

　　妮可的辦公室在11樓，典型的白領寫字間類型。

　　辦公室雖然很小，但是單獨的一間，佈置得也很溫馨。

　　進了辦事，妮可請張楠在沙發先坐一會兒，還給他倒了杯紅茶。

　　她則坐到辦公桌前，仔細地看起了張楠的資料。

　　現在妮可才明白一個華夏青年為什麼這麼有錢：一個人把整個美國彩民的錢都快搶光了！

　　一夜之間就成了億萬富翁，而且這個億萬富翁還是如此的年少多金，得傾倒多少美麗的女人！

　　對妮可而言東方人的年齡不好估計，剛才她還以為張楠已經二十六七歲了，這下才發現對方才19歲，這太不可思議了！

　　看過所有資料後，妮可很快就給張楠提供了幾份金融的投資方案和理財計劃，之前她有所準備。

　　看了一下妮可提供的幾份金融的投資方案，以自己不多的金融知識也能看出方案很詳細、專業，也很誘人！

　　如果按照她的金融投資方案去做，的確是一個雙贏的結果。

　　看完，張楠說道：「妮可小姐，你做的金融投資方案的確堪稱完美！我可以將兩億美元投入目前的股票市場，就按照提供方案內的這個投資比例處理，這幾支股票最近會非常不錯！餘下的資金存成隨時可以提取的那種。」

　　妮可一聽，迷人的紫色眼睛都亮了一截：一下子砸下去兩個億，按照如今的美國股市，每個月都能創造上千萬的效益！

　　她根本沒想到艾倫先生會有如此魄力！

　　（張楠不擔心股市崩盤嗎？最讓人抓狂的來了：請聽下回分解。）

第七十一章 神棍

　　至於多出來的那一千多萬，妮可不以為意：年輕人一夜暴富，拿出這麼一小部分現金去消費很正常！

　　別墅要買吧？豪車、名牌衣服……

　　不留點閒錢，那哪叫富豪？

　　她想錯了，張楠才不會亂花錢，這其中大部分還是會進行投資，只有極小一部分美元會拿去消費——買的東西還是將來能增值無數倍的寶貝！

　　說白了，基本上是準備全-他-娘-的搞投資了！

　　不過還沒等妮可表示什麼，張楠又開口道：「妮可小姐，雖然我同意你的投資計劃，但我有個絕對不容商量的先提條件，我們雙方在簽訂代理合同時，必須標注！而且，作為我的專職金融顧問，你必須不折不扣的執行這個條件！」

　　妮可一聽，倒也覺得不是特別奇怪：這些有錢人各有想法，就算是個19歲的小年輕也不奇怪。

　　還好，不是那種非分要求——男人們的那種要求不會寫到代理合同裡。

　　那種情況聽說的多了，這些富豪就沒幾個好人！

　　如果有非分要求，妮可還真的會有點矛盾：如果是個老頭子，她會毫不猶豫的拒絕，自己不是隨便的人。

　　就算丟了工作也不在乎，賓夕法尼亞大學沃頓商學院畢業的高材生，想在華爾街找份工作不會很難。

　　但眼前的是個英俊的年輕人，似乎也不是那麼難以接受，但自己的原則在那，所以如果出現那樣的情況，妮可會很糾結。

　　工作是工作，生活是生活，這是妮可的人生觀。

　　不過如果這個艾倫追求自己，也許會同意吧。

　　還好不是，不用糾結了。

　　「艾倫先生，您說。」

　　「在今年8月1號之前，所有股票必須全部拋空，是全部！一點不留！然後得到我的直接指令後，才能進行進一步的運作！」

　　「為什麼？！」

　　這完全不合常理：如今美國經濟一片大好，雖然有所謂的經濟學家唱反調，但在整個美國強大經濟實力、甚至是大半個西方世界資金的推動下，道瓊斯指數一往無前，沒有什麼是能阻擋股市向前的！

　　「你們華夏根本就股票！你是靠什麼來判斷的？！這簡直就是瞎指揮！」

　　妮可心裡很驚異，但她不能用這樣生硬的話語質問客戶：客戶是她的上帝，而她不是聖母。

　　「直覺！」

　　張楠又開始裝神棍了，難道告訴她雖然美國的股市一路向前，到了8月就會開始震盪？

　　美國股市牛市將會持續到今年8月，然後直到十月份，兩個月的時間內整個美國股市都是起起伏伏，不過總體倒是略有上升。

　　不過張楠不知道那兩個月裡，投資計劃中的那些股票會漲還是跌，到八月之前到是幾乎所有股票都是大漲。

　　妮可給自己的計劃中，都是些相對靠譜的大公司股票，在8月之前必定保險。

　　不過張楠連股市是8月幾號開始震盪也不知道，當然需要在8月1號前就退出。

　　他不是計算機，記不住所有重要事件的精確時間節點。

　　至於之後怎麼辦：經過兩個月的準備，十月份可就熱鬧了！

　　「恕我直言，直覺有時候……」

　　妮可以自己的金融知識為基礎，給張楠解說了老半天目前的美國股市現狀。出於對美女的禮貌，張楠沒有打斷她的話。

　　妮可是學金融專業的，聽了她的分析，張楠暗想珍妮絕對是個金融人才！

　　「如果能把她拉過來為已所用，對於以後投資美國金融市場絕對是大極大的幫助！」

　　耳朵聽著，腦子裡開始盤算。

　　金融市場撈錢只是為了錢，張楠不會將主要精力放在瘋狂賺錢上。

　　自己不是個浪費的人，當錢多到幾輩子都花不完時候，那就只是個數字了。不過考慮到10年、20年後，要滿足自己骨子裡的那種願望，這錢還是越多越好。

　　不過現在可沒功夫盯在金融上，自個也就是懂點金融市場皮毛的皮毛，這玩樣還是要交給專業人員。

　　這個妮可-洛佩茲就是個不錯的人選。

　　等妮可一口氣說完，張楠才道：「妮可小姐，想問你個問題可以嗎？」

　　美女都說得有點口乾舌燥了，一聽張楠的話，妮可連水都沒喝一口，道：「當然可以，艾倫先生。」

　　「你作為我的專職金融顧問，是不是我的一些秘密被你得知後，你會幫我嚴守所有秘密？」

　　一聽這話，妮可神色嚴肅的回答道：「是的，艾倫先生！您的一切資料、消息、秘密都將得到最嚴密的保護，包括對我的上司，這是作為一名金融顧問的職業操守。

　　金融顧問如果將客戶的資料洩露，不僅僅有上法庭成為被告的風險，還會被整個行業所排斥！

　　而且，這樣的保密義務是終生制的。

　　雖然我不能保證整個紐約沒有洩露客戶資料的敗類，但我會緊守客戶的一切資料和秘密，直到我去見上帝的那一天！」

　　這話說得都讓張楠有點不好意思了：這都是在發毒誓了！

　　「對不起，問了你這樣一個問題。因為如果需要解釋一下我為什麼那麼決定，我必須能確定能完全信任你。」

　　「您可以放心。」

　　「其實我可以不說，但我們之間的業務將會是長期的，所以還是告訴你比較好，這樣將來的合作會更加愉快。」

　　妮可點點頭。

　　「我天生第六感很強，你見過買彩票一買1600倍的瘋子嗎？我來美國才幾天，跑去威爾明頓幹嘛？閒著沒事幹？」

　　一聽到這，妮可都想看怪物一樣看著張楠，毫無瑕疵的玉手都摀住了嘴巴。

　　「您是一名靈媒？」

　　「沒那麼厲害，只是有時候預感比較強。不是新聞上有時候說有個孩子死活不想去學校，結果錯過了校車，然後那輛校車半途出了交通事故一類的事情嘛。

　　這大概就是提前預知了危險，然後……」

　　張大神棍說的一套一套，妮可終究只是個二十多歲的女孩，被忽悠慘了！

　　還別不信，妮可自己似乎都記得看過什麼飛機失事，但又有錯過該航班的乘客後來宣稱是提前有不好的預感，這才錯過了該航班的新聞。

　　其實孩子不想上學很正常，如果坐了那趟校車，多出的半分鐘一分鐘時間，車子也就不會出事。

　　航班事故預知說更是扯淡——有可能是塞車、有可能是起來晚了，更大的可能是：很多人本來就有飛機恐懼症！

　　加上死裡逃生的巨大精神衝擊，潛意識裡就會放大之前的一切擔憂，甚至是自我催眠式的憑空想像出來的。還有為了出名，故意編造預感的也有可能。

　　神棍就是這樣來騙人的。

第七十二章 巨額投資

　　「您能預測彩票號碼？」

　　張楠正色道：「妮可小姐，這話可不能亂說，不然要是有科研機構拉我去切片研究就慘了！

　　我沒那麼厲害，只是看地圖的時候預感到該去威爾明幹點什麼，而且最好基本上把錢都花光。結果到了那裡，我逛了一下，發現根本就沒花錢的必要。

　　最後看到有買彩票的，乾脆就買了1600注。」

　　「您就知道那注號碼很可能會中獎？」

　　這不是天方夜譚嘛！妮可就當張楠在講神話故事！

　　「哈哈！」張楠笑了，「妮可小姐，你知道打1600注彩票要花多少時間嗎？每注號碼6個數字，我要是買1600注不同號碼，浪費時間不說，報數字都會報得我精神崩潰！」

　　學金融的人對數字極度敏感，妮可算是明白了：艾倫先生那就是圖省事，一個號碼買了1600倍！

　　「太神奇了！真是太神奇了！…」

　　天方夜譚變現實了！

　　沒在這個問題上多糾結，兩人接下去又談了會投資股市的部分細節：明天妮可就將著手將張楠的資金投入美國股市。

　　因為明天張楠會去HSD開始美國半月遊，其他事情可以緩一緩，但買股票的事不能拖：在妮可看來時間就是金錢，特別是在目前牛市的情況下。

　　為了張楠，這會就有律師在銀行裡等著，雙方簽署了正式代理協議。

　　等一切辦妥，時間已經過了10點。

　　「那好，妮可小姐，我們半個月之後見，希望到時候你有好消息通知我。」張楠在妮可的陪同下出了銀行大樓。

　　「那是一定的，艾倫先生，祝您在美國玩得愉快！」

　　坐上銀行準備的豪華房車回到酒店，回房間都洗漱完了，張麗等人才回來——在新澤西玩嗨了！

　　HSD黃石公園、好萊塢……半個月時間，張楠一夥人飽覽美利堅異域風情的同時，每人都留下了上百張照片！

　　張楠和張麗的感情也是一日千里，要不是張楠不喜歡來強的，那最後一步也就突破了。

　　而同陳小旭的關係也更加微妙，微妙到所有人都感覺到了異樣。

　　不過在美國玩瘋了，誰還管那個！

　　領導們有時候還會打電話回國內，讓家裡人羨慕不已。

　　到最後，連張楠都借給領導同志們上萬美元：要買的東西太多了，加上商務代表團回國過海關時，會有很大的免稅金額，一幫人恨不得能買的全買！

　　驚異於張楠的有錢，但因為是美國人給的專利買斷費用，那也就不奇怪了。

　　而更令人驚奇的還在後頭：回到紐約後進入「正式商務考察」後，新麗秀公司又用20萬美元，購買了張楠的另外兩個新設計和20幾種新式拉桿箱的設計方案。

　　更讓項書記等人驚異的是：那20萬美元還不是完全的買斷，而是張楠以設計入股，獲得一家新公司一成的股份——新麗秀成立了一個子帳篷公司。

　　張楠拿出了怎樣的構思？

　　快開帳篷和釣魚專用帳篷！

　　李縣長瞭解經濟，知道在西方國家，這樣的設計能賺大錢，但在國內就等著盜版吧！

　　不過領導們還是可惜：這麼好的設計為什麼不給剡縣，不然怎麼著也能提升下縣裡的經濟指標！

　　但還沒等他們怪張楠呢，更大的驚喜來了：在張楠的牽線搭橋下，新麗秀的一家下屬公司直接向張慧的莊臣公司投資500萬美元，在剡縣成立一家大型中外合資服裝公司。

　　先進的生產設備都將基本從美國輸出，新麗秀這邊還會向莊臣派出服裝設計師、管理人員培訓中方人員，以最快的適應西方市場。

　　這下誰還會怪張楠，這是剡縣經濟的大功臣呀！

　　等回國，項書記和李縣長等人說話喉嚨都能響一截——這樣的投資規模，在省裡都能掛上號！

　　李縣長拍板：回去要地有地，要優惠政策有優惠政策——誰敢反對？！靠著那500萬美元，他和項書記這個聯盟那是能神擋殺神、佛擋殺佛！

　　他們哪知道，那家帳篷公司張楠擁有的股份實際上是百分之49，而且大部分投資資金還是張楠出的。

　　至於向張慧公司注資的那個所謂新麗秀下屬公司，其實就是張楠讓老約翰弄的一個皮包公司，500萬全部是張楠掏的腰包。

　　當然老約翰也不是啥事不幹——開拓美國市場這事上他也有好處，莊臣服裝廠的產出也會有他的一份。

　　開拓市場這點上，新麗秀是在盡心盡力去辦。

　　而更令大家想不到是：老約翰通過關係，幫張楠用技術移民的方式搞了個美國永久居留權，一張另不少人羨慕的綠卡，這會正躺在張楠的皮夾裡！

　　這樣莊臣公司「裡外」上都真正成了牛逼哄哄的中外合資企業，張楠在他姐姐那擁有公司股份是明擺著的！

　　朋友裡有張楠這樣一個和海外關係靠硬的朋友、親戚，還是個華僑，有百利而無一害！

　　連項書記也高興，他沒子女在什麼保密單位工作，這個「海外關係」不會給他帶來煩惱，再說從血緣、親戚上來算，那也是拐了個彎的。

　　只有一個人有點可惜：郭局長將會失去一個好的採購員。

　　「小張，我真不知道政策上你還能不能在物資局繼續幹下去，我還從來沒碰到過這種情況。」

　　回國前郭局長私下裡找到張楠，說得都有點不好意。

　　「郭局，這些年您對職工怎麼樣，我和姐夫心裡都清楚。雖說叫你一聲郭局，但其實在心裡，我一直當您是伯伯！

　　這趟回去我也不打算在物資局幹了，不合適。姐姐那的加上這邊美國的股份，夠我幾輩子花的了。」

　　張楠這不是說虛的，小的時候就叫他郭伯伯，頂職那件事更是要感謝他，真是當這個對外強硬、對內照顧的領導當伯伯。

　　「好！你以後也別什麼郭局郭局的叫，直接叫我郭伯伯。以後有什麼幫得上的，知會一聲，千萬別客氣！我雖然快退休了，但在剡縣那一畝三分地上，還是有點面子的。」

　　老話說什麼人走茶涼，但那不是地頭蛇：在小地方，有些人就算退休了，還是說話管用的。

　　明天，就要回國了。

第七十三章 待不住了

　　1987年2月27日，張楠等人回到華夏滬上的虹橋機場，在回到祖國土地的那一刻，一夥人中除了張楠和小佳楠，都有點恍如隔世的味道。

　　兩個不同的國家，隔著個世界！

　　為了迎接商務考察團順利歸來，剡縣政府派出了四輛吉普車來接人。

　　三輛公車，還有一輛就是張楠的那輛212：去美國這段時間。車子一直放在物資局車隊，車鑰匙也丟那，用來做人情。

　　這會的駕駛員個個技術過硬，而且非常愛護汽車，不用擔心給你開壞掉。

　　郭局在美國一個電話，也就讓人開過來了。

　　而且這次不僅僅只來了四位駕駛員，連縣長同志都來了！

　　這位陳姓縣長和看家的書記同志，在接到項書記從美國打來的電話後欣喜若狂！這兩位已經基本確定在今年中旬會調離，沒想到都快要調走了，剡縣還給他們送上了這樣一份大禮！

　　這可是實打實的政績！

　　原本預計是平調，這下甚至都有往上提半級的可能！

　　如今剡縣這檔子事在省裡都已經出名了：一個說白了就是有點海外關係的小私人公司組織的商務考察團，裡頭還「混進了」幾個東拼西湊的縣、科級別領導，整一個雜牌軍。

　　連公安局局長和物資局局長都出國商務考察，一個和商貿十八桿子打不著，另一個就是純粹的計劃經濟產物！加上個管黨政的副書-記——誰都明白這五個傢伙哪是什麼考察，就是靠著關係去旅遊的。

　　剩下的人裡還有個小孩加上兩名女演員，這是這麼個怎麼看怎麼不靠譜的雜牌軍，竟然真給搞回來個500萬美元的投資項目！

　　羨慕者有之，嫉妒者有之，上頭連想來分一杯羹的也有！

　　不過搞明白那五個一起去的剡縣領導是誰後，有點齷齪心思的人立馬歇菜：剡縣那一畝三分地，這幫人頂個大半邊天！

　　至於地區裡，搞明白情況後是誰都不敢伸手，外資方非常明確的表示：資金只給那家基本還是個空殼的服飾公司。出點問題，比如截留前期資金什麼的，那後續美元立馬就沒！

　　其實這是張楠讓老約翰特意加上的條件，其實他的擔心沒什麼必要：如今華夏對外招商引資極度重視，一路綠燈。

　　哪裡出現問題，那就要哪個領導的帽子！

　　就在前兩天，連省裡主管對外引資的領導都說了：誰敢要是出點妖么子黃了這事，省裡就能滅了誰！

　　這一點不誇張：如今全國外匯儲備才20多億美元，五百萬已經不少了！而且那家投資的美國公司還明確表示：如果今年就能投入生產、效益好，將追加投資，還並不單單限於剡縣服飾生產這一塊。

　　不過張楠是沒將心思放在辦廠上，其實在美國時最後的很多談判協商都是姐姐在拍板，他就是個在背地裡付錢的角色，和老約翰同傑克總裁一道，在其他人面前演了場戲而已。

　　這一回國，張麗和陳小旭就要直接去京城，在美國時就提前打電話，縣裡出面給訂了兩張機票。

　　真的很辛苦，這邊一下飛機，幾個小時後，張楠就送兩個女孩又上飛機。兩姑娘的隨機行李費都不少，整整塞滿了四個超大號的航空拉桿箱，一人兩個，都是張楠和姐姐在美國給她們買的東西。

　　吃的、穿的、用的都有！

　　不僅僅是女孩自己用的東西，連送人用的小禮物準備了不少。

　　四箱東西雖然都不是很值錢，但也花了差不多一萬美元！

　　兩個女孩各一份，打扮都是張慧給買的，張楠這個姐姐也好玩。

　　至於那些個拉桿箱，當然是新麗秀公司送的小禮物：張楠這一夥人，連小佳楠都是自個拉著個超級可愛的袖珍兒童拉桿箱，蹦蹦跳跳出的華夏海關。

　　當張楠這幫人拉著拉桿箱出現在虹橋機場時，那場面不要太拉風哦！

　　心裡空落落的，但這沒辦法，女孩們現在還有自己的事業。

　　不過分別是短暫的，還能打電話。等將這趟出國的一些必要善後做完，想女朋友了，隨時能坐飛機去京城。

　　有點操蛋，這會弄了張美國綠卡，在華夏反而飛來飛去方便了。

　　這叫什麼狗屁倒灶的事！

　　……

　　一回剡縣，連著十多天的忙碌，張楠才算空下來。

　　沒辦法，事多呀！

　　這還是他偷懶了：政府給出的政策優惠到難以想像，連建造廠房的那一點象徵意義的土地出讓金都能免了，更不用說稅收一類的優惠。

　　反正能優惠的全給優惠、能減免的全減免……

　　不過張楠還是讓姐姐去付了象徵性的一千塊錢土地出讓金，50年使用權到手。

　　廠址的問題上，張楠讓姐姐選的是城南一大塊沿著國道，一片有個上百畝的地皮，並沒有選擇土管局一開始一片好心，特意給出的一塊靠近縣城主城區的地皮。

　　因為張楠知道，雖然靠近城區的那塊地還有個現成的舊廠房可以利用，能稍微節約點資金，那個舊廠房至少能當個倉庫用。

　　但因為幾年後縣城城市建設發展，那塊地皮到十幾年後就得重新規劃成住宅區，那一片都是。

　　到時候工廠要搬遷很麻煩不說，90年代的補償金也不會特別高。

　　不想折騰。

　　而土管局給出的第二塊地雖然在城南，距離城區稍微遠點，但擋不住地方大呀！而且那一片區域二十幾年後將會搞大開發，等到那個時候，這土地出讓補償金就是天價！

　　別說廠房什麼的賠償金，單單那塊地，張楠和姐姐都能撈回上億現金！

　　重生的張楠想的很開，天曉得將來如何，那塊地就算是自己和姐姐一家的養老保險了。

　　所以張楠一定要姐姐去付一點土地出讓金，絕對不白拿，免得20幾年後出什麼問題——咱當年可是花了錢的！

　　至於基礎設施建設會花更多資金的問題，這就根本不是事：張楠缺錢嗎？

　　要是不夠，讓姐姐給美國方面打電話、發傳真，美元立馬就到！

　　當然，姐姐只會知道錢是新麗秀出的。

　　再等個兩天，自個就要出去晃蕩晃蕩，手癢，閒不住。這會是真有錢了，去挖寶、尋寶、抄文物商店！

　　不過還要等兩天。

第七十四章 造個莊園

　　趁著這段時間，家裡的保險庫也讓大修廠的老王搞定，沒花多少錢，郭局長是要什麼給什麼。

　　物資局的工作是結束了，各種將來需要的保障什麼的也都轉到了莊臣公司。不過郭局長沒讓人事科要回張楠的工作證，說是只要他在位一天，這本工作證隨便用！

　　就是外頭打電話來問，物資局也認下，只要張楠不去坑蒙拐騙。

　　在郭局眼裡，這麼有錢的張楠還會去做犯法的事情？

　　不可能！

　　在有些場合，這會一本國家單位的普通職工工作證，比一家合資企業副總經理的工作證都好用——張楠如今的真實身份是：江南省莊臣服飾有限公司（中外合資）第一副總經理，兼任美方全權代表。

　　保險庫是修了，連牆壁裡的東西都已經取出來放進保險庫。不過張楠預計明年自己就得搬家，他看上了一塊地，打算買下來造莊園。

　　真是個莊園，地方足足有個五十多畝，還是山頂的那一種！

　　不過今年只會先造一幢房子，先把那塊地方佔了再說，如今就造整個莊園那是給自己添麻煩——仿造電影《西北偏北》裡的那幢據說是賴特設計的懸空別墅。

　　在洛杉磯遊玩時，大家參觀過那幢拍攝過多部好萊塢電影的別墅，張麗和陳小旭對它驚嘆不已！

　　那部58年拍攝的希區柯克電影，目前已經在華夏上映，參觀前大伙就知道。

　　張楠這會不可能在美國買下那幢別墅來裝逼，而且物主賣不賣還是個問題，但他能在剡縣複製一座！

　　還花不了多少錢，華夏這會物價、人工費用低呀！

　　那塊地原本屬於一個海軍雷達站，去年部隊撤離，土地就由地方政府代為出售。

　　但因為是在山頂，面積又大，據張楠所知賣了十幾年都沒人能整個吃下去，只賣出點邊角料。

　　等到90年代，終於有有錢人看上那塊地，結果部隊又不賣了，收了回去。

　　那塊地地形略有起伏，而且坐北朝南，比城區高出八九十米。難得的是那裡一面臨崖，兩百多米長的懸崖高度幾乎都是十幾米，常人根本爬不上去！

　　更絕的是，幾十年前建造雷達站時，地方上把懸崖下寬度五十多米的那一長溜坡地也給了部隊，還打了一堵高牆，也算是為了保護軍事機-密再加了道防護。

　　高牆下坡才是地方的地盤，前兩年剛建了一座公園。90年代那會部隊收回了崖頂地皮和房子，那把崖下那一溜地皮贈送回了地方，推倒圍牆後很快也成了公園的一部分。

　　如今代為出售的土地包括了崖下的那一溜，那卻沒計算在面積裡，就當贈送——誰買了都沒什麼利用價值。

　　不過對張楠有用：安全不說，誰也不喜歡有人跑到自家陽台下望東望西。

　　而且因為是部隊的地方，原來通往這裡的水泥馬路就修得不錯，沿路還有氣象站、電視、廣播轉播站等單位，人員清楚簡單。

　　圍牆大門就在馬路盡頭，北側圍牆外才是屬於山頂一個叫戴望村的土地——都是樹林，村莊主體還在幾里地之外，隔著原始狀態下的樹林根本看不見。

　　30年後，這附近豪宅林立，絕對是最高檔的山頂別墅區，但最好的地盤還是部隊的。

　　那塊地方夠大，等過些年，不論是造中式園林還是西式莊園，面積妥妥的夠了，主建築將來就放在地皮中間附近。

　　地方大，還能在邊上隔開造一兩幢附屬別墅，給姐姐一幢，關哥也給一幢。這樣將來大家雖然不是住在一起，但又能互相照應，妥妥的。

　　等十月份之後，張楠還打算在滬上和京城也給自己搞點房產——京城的前清官造四合院和滬上解放前造的別墅豪宅，那將來可都是妥妥的超級豪宅，住著也舒服，不搞兩幢還真對不起重活一回！

　　而且姐夫回來後就根本就沒去開貨車了，一頭扎進公司裡幫著姐姐，正在辦留職停薪。

　　這樣他們住的那套公房現在看著雖然沒多大問題，時間長了估計會有人說閒話，如今住房實在太緊張了！

　　姐姐是想在造廠房時，直接再辦公樓裡給自己造個好一些的套房得了，但張楠考慮到小佳楠讀小學最好離學校近點得問題，有點其他想法。

　　等自己的懸空別墅造好，就把自己現在住的房子裝修一下讓姐姐一家暫時對付一下。

　　當然辦公樓裡的套房也要弄個小一點的，可以當作姐姐的休息室。

　　至於關興權和劉阿姨，去年年底縣裡造了第一批共45套商品房，賣了小半年都沒賣光——這會老百姓有幾個錢？

　　如今財大氣粗的關哥直接買了一套三室一廳，正在讓王德彪的一個親戚帶人抓緊裝修呢，就算這樣，賣銀元的錢都還剩下不少。

　　關興權也掛著個副總的頭銜，兼任還在招募之中的保安部經理。

　　不過說是裝修，和30年後可沒法比！這會一般人就是房子一刷白就住進去，講究些的搞個水磨地板，臥室裡打磨一下地面、用油漆刷一下能赤腳走人就行了。

　　在張楠看來都老土，不過如今也就這個流行趨勢。

　　二建公司的王德彪如今老牛逼了，製藥廠的廠房正在加班加點進行掃尾工作，主力大軍轉移城南。

　　服飾廠的廠房要盡快完工，縣裡三個國有建築公司一起上，王德彪憑著和項偉榮的關係，搶下了最大的一塊肥肉。

　　這幾天這哥們就天天耗在城南工地那，牛逼得不得了！

　　這天張楠很晚才在姐姐家等到姐姐和姐夫回來，小佳楠都讓劉阿姨帶了——家裡老沒人！

　　「姐夫，我想買下城隍山頂海軍部隊的那塊地。」

　　姐夫看著挺累，張楠遞了根煙給他。

　　「拿來幹嘛？」

　　「先造個臨崖別墅，就是我們在洛杉磯看到過的那幢一樣的，其它地方先佔著，等有錢了造個莊園什麼的。」

　　「那我去給你找人，那塊地是武裝部在代賣，應該不貴。」

　　武裝部部長和政委項偉榮都認識，而且這會那位項部長同志還是縣委常委。雖然武裝部部長一般不參與地方派系，但全縣領導都知道他和項書記是一夥的。

　　也是個姓項的，能不是一夥的嗎？！

　　「你錢夠不夠？不夠從公司賬上走，到時候分紅時候補上就成。」

第七十五章 出發西川

　　一聽弟弟要買地，秉著華夏人民一貫的土地情節，姐姐在邊上不僅不反對，還大力支持。

　　張慧如今可是縣上和地區裡的紅人，據說下周省裡領導都會為這事來剡縣調研，指明要見一見這對新冒出來的企業家夫婦。

　　上頭給莊臣公司的自主權很大，加上如今資金監管還有漏洞，這樣走賬沒問題。

　　如今姐姐招兵買馬，全縣幾家大的同服飾、針織、面料等有關的國有企業，整個被張慧挖了一圈！

　　各崗位人才配齊，就等廠子開工來上班了。

　　「錢是夠了，就是到時候美元要從公司賬上走一圈。」

　　為什麼要從公司賬號走？

　　因為這會華夏對外匯實行貿易雙軌制，如果從公司賬上走一圈，比去銀行直接兌換多出一大截人民幣！

　　張慧一聽，對丈夫道：「你明天就去趟武裝部找三哥，把事情敲下來。」

　　那位項部長宗族裡排行老三。

　　「好。」

　　一聽姐夫應下來，張楠把一張花旗銀行的銀行卡和自己的一份授權書給了姐姐，「裡面有15萬美元，滬上辦事處的地址你知道，密碼是佳楠農曆生日後六位，應該夠了。」

　　「足夠了。」張慧接過銀行卡，問道：「你要去幹嘛？下周省裡可能會來人調研，你不在不好吧？」

　　張楠是美方全權代表，如果不在總不完美。

　　「你和姐夫應付一下就成了，我不喜歡這個。對了，姐，我還要借用下關哥，去趟西川。」

　　除了和自己人、熟人，張楠還真不習慣同當官的打交道，特別是大領導。

　　還是讓姐姐姐夫去處理的好，再說不是還有項書記和李縣長他們在嘛。

　　至於和上頭搞好關係的這趟子事，等追加投資的時候有的是機會。

　　一聽去西川，項偉榮就明白這小舅子一定是又有什麼花花腸子了，不過自己實在是走不開，不然也會去湊熱鬧。

　　上次拿回來一百多斤金磚的事，張楠沒瞞著姐夫，去美國那會都存姐姐家的保險箱了。

　　張慧也估計弟弟這次又是去倒騰什麼古董：都這麼有錢了，而且公司也忙，還喜歡整那些東西，她對這個弟弟也算無語。

　　不過張楠早就和姐姐說過他不喜歡辦企業，做好同美方的的聯繫工作、最多姐姐需要的時候再給公司出點主意，其他一概不管！

　　姐姐愛怎麼折騰就怎麼折騰，他不參與。

　　這樣也好，家族式企業裡很多矛盾都是從工作細節裡出來的，弟弟不管，這避免了一切可能會出現的麻煩。

　　至於不幹活只拿錢這個問題，股權分配時張楠可是為張慧爭取到了最大的利益，多幹活多拿錢，張楠就擺出一副混吃等死的懶樣。

　　「要預定機票嗎？」張慧問弟弟。

　　坐了幾回飛機，張慧都喜歡上了這種高速的交通工具，而且因為是中外合資企業，這會能買飛機票，更不用說張楠還是個華僑。

　　「不用，我和關哥開那輛切諾基走。」

　　目前這個規模的中外合資企業能有好幾個免稅車指標，張楠就搞了輛今年最新推出的4.0升直六發動機的大切諾基，而且還是進口貨，不是北汽中外合資生產的那種。

　　至於原本的那輛212，張楠給了公司當公務用車，這會姐夫和關興權在開。

　　切諾基前兩天剛到貨，直接空運來的——因為自個是花旗銀行白金貴賓客戶，運費竟然比海運貴不了不少！加起來比合資生產的還便宜！

　　掛的還是黑牌。

　　為什麼選個大切諾基，你就算是輛是進口貨，別人也會以為是國產的。

　　因為在華夏能找到能修理的配件！

　　不然買輛華夏沒有的型號越野車，出了問題配件還是緊急空運？

　　再說玩古董這一行，張楠幹的不少事還上不了檯面，出門低調是王道！

　　至於在本地嘛，大伙都知道你小子有錢，還不好惹，隨意！只要別自己找死、去招惹是非就成。

　　免稅車指標不少：至於其它車，最近大城市流行的RB車不予考慮，歐洲進口車也不行！你一家中美合資企業不用華夏車、美國車，你開個第三國的車算什麼樣子？！

　　不過張楠不會虧待了姐姐和姐夫：商務車和兩輛普通轎車選了福特的，杭城那邊似乎已經有了。還有一輛加長型林肯和一輛福特野馬跑車，如今已經裝上了駛向華夏的貨輪，過段時間就到。

　　連帶著還有一大箱子專用修理工具、常用配件、機油。等接車後，還有兩位華裔的修理工會來剡縣一段時間，教會剡縣大修廠的師傅們怎麼樣伺候這幾個沒見過的鐵傢伙。

　　花旗銀行，牛掰呀！

　　一輛普通福特歸關哥，那輛林肯和野馬跑車，姐姐和姐夫愛誰誰用。

　　張慧估計到時候還得去弄本駕照，姐姐這樣的美女開一輛型號極少見的硬頂敞篷野馬跑車，那畫面一定拉風！

　　至於加長林肯的司機都訂好了：也是姐夫的一個本家兄弟，同樣汽車兵回來的。但因為人太老實，又碰上大裁軍，普通志願兵一回來還是個農村戶口，不給安排國家單位工作，就成了公社裡的拖拉機駕駛員，已經有個一年多了。

　　開車技術非常好，人也知根知底靠得住，用來當專職駕駛員最好。

　　一聽公司開出的待遇，二話不說就答應了。

　　不過張楠有點擔心姐夫會來搶自己的大切諾基，因為就算姐姐學會開車，姐夫估計也不放心她開那輛馬力超大的野馬，林肯估計會是張慧的。

　　加上項偉榮很可能不喜歡那輛跑車，到時候不是開普通福特就是來搶自己的切諾基，到時候自己的日常用車十有八九就是那輛野馬！

　　第二天給關興權打了個電話，決定過幾天就出發。

　　關興權也不喜歡待在工地裡——這會他手下已經有幾個人，都是項偉榮找的本地退伍兵，他走得開。

　　就工地那點事，加上盡心盡力的王德彪，幾位退伍兵看著足夠了。

　　3月18日，兩人駕駛切諾基離開剡縣，車後座和後備箱裡堆了不少折疊起來的紙板箱和幾大袋毛巾、紙屑。

第七十六章 天府遺珍（上）

　　不過張楠估計這些準備還不夠——一輛切諾基估計拉不回來自個這次要找的東西，到時候十有八九姐夫也得來趟西川。

　　西川省，天府之國，人文歷史悠久，自然風光聞名世界！

　　四天後，兩人駕車一路翻山越水，終於抵達西川省遂寧市在這裡關興權算是如魚得水了：西川，他可是待了十來年！

　　而張楠對這裡也不陌生：重生前來過這裡，參觀當地的一個博物館，還到附近一個村子逛了逛。

　　這趟張楠的目標，就在那個村子裡！

　　1987年的遂寧市市區還挺小的，因為它前年才成為一個地區級的市——1985年2月8日，中央批准西川省撤銷綿陽-地區，分置遂寧、綿陽、廣元三個省轄地級市。

　　原隸屬綿陽-地區的遂寧、射洪、蓬溪三縣劃為遂寧市轄-縣。撤遂寧縣置遂寧市SZ區不過這次張楠的行動不同於在漢中和五台山那會，沒人的時候可以放開手腳大幹一場：雖然目標在村外，但是在一塊田地裡，張楠還得找個叫王士倫的村民，借他家裡的承包地用用。

　　不然你在人家田地裡挖東挖西，這活還一晚上功夫幹不完，不出問題才怪！

　　如果是20年後，憑著自己財大氣粗、大把人民幣扔出，隨便找個要造農家樂什麼的理由，就能把一大片土地圍起來愛咋幹就咋幹！

　　但問題是時間不等人，等20年後，黃花菜都涼了！

　　怎麼辦？

　　這樣高難度的工作當然得交給關興權，因為他有個異想天開的辦法。

　　「關哥，這次目標在農民的承包地裡，有什麼辦法？」出發前張楠問過關興權。

　　關興權都沒問為什麼又要跑這麼遠、怎麼得知那裡有寶貝這些問題，在漢中和豫省已經見識過張楠的神奇。

　　老實幹活就成了。

　　「在遂寧大概哪個位置？」

　　「城東南大概五六公里。」

　　「讓我想想…」

　　結果一進入西川，切諾基就換上了京城的車牌：兩人冒充京城某個農科院的技術員，直接找到村裡，拿著一大堆在椒江偽造的文件和證件，把一大塊種著油菜的地都給臨時租用了下來。

　　還大張旗鼓的讓人用籬笆把四周圍了起來，找來幹活的人和這一片土地的幾位承包農民，還天天和關興權稱兄道弟——他給出的工錢和租金高呀，連這一季的油菜籽錢都給了，因為研究可能會損耗些油菜。

　　麻煩的事情，就這樣解決了。

　　簡單到不可思議，總體來說和張楠那個20年後建農莊的辦法差不多，只不過用了假身份。

　　看似有點冒險，換成20年後這個辦法就不行，那時人的好奇心會變重，加上資訊發達，保不準市裡來幾位農業局的同志和你來熱絡熱絡，十有八九穿幫。

　　等到警察同志一來，估計就要靠關興權那恐怖的武力值來跑路了！

　　不過1987年嘛，那麼大個帽子一戴，農民兄弟還是信的。

　　別懷疑，80年代有些轟動全國的大騙局，很多就是如今一眼就能看穿的把戲，不過如今就是這麼幹的：冒充某某機構的工作人員、或是歸國華僑，別說農民兄弟會上當，連地、縣級政府被騙的都有！

　　那真是個神奇的時代！

　　唯一的小問題是，當地一位副鄉長聽說這事，特意跑來看了看。不過一聽說只是短時觀察西川油菜生長的研究，而且研究還在初步科研階段，需要保密，副鄉長立刻表示不會通知上邊。

　　農業生產研究要保密？

　　絕對的！

　　不然你試試看，能不能隨意進入瓊海的水稻研究基地試試？！

　　至於張楠為什麼知道那塊地是種植油菜的問題，當初遂寧博物館裡的資料裡寫得清清楚楚，那就是塊油菜地！

　　1991年9月的一天，西川省遂寧縣南強鄉金魚村，幾個農民正在田裡翻土，村民王士倫突然聽到「哐」的一聲，鋤頭似乎砸到了什麼金屬！

　　就是這並不十分響亮的一聲，開啟了一個轟動華夏的考古發現！出土的珍寶能夠整整鋪滿一個博物館——後來西川省就特意為這批出土文物，在遂寧建造了一個巨大的博物館！

　　這批珍寶根本就不能以金錢去衡量，部分文物還被歸入禁止出國展出文物名錄！

　　只要得到這批珍寶，張楠在某項單一文物收藏上，將來就可以傲視全世界！

　　……

　　密密麻麻的籬笆上已經用防水塑料布全部遮蓋起來，幾天時間，金魚村的村民也已經習慣了那兩個彬彬有禮的農科院技術員。

　　不過有點奇怪，籬笆上的臨時籬笆門也沒上鎖，人也不見有3天了。

　　有人打開籬笆門，村民們看到裡頭的油菜好端端的，兩位技術員讓人幫著搭的大軍用帳篷還豎在裡面。

　　有淘氣的孩子還跑進去玩過，只發現裡頭放著兩把熱水壺、幾個水桶、桌椅板凳和兩箱稀罕的本地汽水這些雜七雜八的東西。

　　當孩子家長發現家裡的淘氣包順手牽羊了人家的汽水、躲起來偷偷喝的時候，還狠狠教訓了皮孩子。

　　拿著空瓶子想去農科員那賠禮道歉，結果還找不到人。

　　後來村長說農科員們去趟省城辦事，要明天才回來。

　　為這事，村長還特意去找了個掛鎖和根鐵絲，把籬笆門鎖了起來：京城來的同志相信自個村子裡的人，也不鎖門，咱不能少了人家的東西。

　　張楠他們辦完事跑了？

　　早呢！

　　這叫欲擒故縱！

　　兩人讓村裡人弄好籬笆牆，去西川其它地方晃蕩了3天：一天去觀察某處地形，結果張楠發現要等個一兩年才能下手。

　　另兩天去了趟蓉城，掃蕩了那裡的文物商店，買回來一箱子不上不下的古董，也算沒跑空。

　　按照關興權的說法：自個不把那塊地當回事，人家才會更加不當回事。等3天後回去，村民們是什麼好奇心都沒了。

　　果然，第四天一回到村子裡，立馬就有熱心的村民告訴兩人：村長為了「研究基地」的東西不被皮孩子們拿去玩，把籬笆門都給鎖起來了。

　　前些天兩人的中飯就定在村長家，付錢給全國糧票，找得到地方。

　　一到村長家，人家立馬把掛鎖鑰匙給了關興權，還有村民賠給兩人的幾瓶汽水錢。

　　鑰匙拿來，錢當然不要，還給村長搬了一箱來：給孩子喝還是自個留著，隨意。

　　回到那處「研究基地」，鎖了門，關興權道：「下午就開工，最快速度幹完！」

　　「至少三天，這活一下子幹不完！」

第七十七章 天府遺珍（中）

　　前些天張楠就用金屬探測器探過，東西位置早就確定，用那個勞保商店買來的大軍用帳篷罩著呢。

　　雙層保險，不僅僅有籬笆牆阻擋視線，就算萬一有熱情的村民來瞅瞅，也是什麼都看不見。

　　當天中午在村長家吃過中飯，一回到「研究基地」，馬上鎖門！

　　如今村民對「研究基地」上鎖已經徹底習慣了：這可是村長要給鎖上的，就算去地裡幹活時路過，也懶得多看一眼。

　　用不上鋤斧，有更適宜挖土的工具——新買的鋤頭，鋤頭柄還是村民幫著弄的。

　　搞農業的，沒把好用的鋤頭怎麼行！

　　根據探測器顯示，東西在距離地表下大約1米的位置，不過分佈似乎有點散。

　　關興權很奇怪：下邊的東西怎麼是在大約不到兩米直徑的範圍內，東一處西一堆，怎麼埋的？

　　張楠是一點不意外，到時候他就明白為什麼會這樣。

　　張楠握著鋤頭甩開膀子大幹，關興權在帳篷外頭掩護望風，偶爾還用照相機拍油菜、拿個放大鏡東瞅細看。

　　有時候還到籬笆外附近走走，筆記本更是不離身，不時觀察油菜生長，還在本子裡記點什麼東西，還真裝的像回事。

　　張楠就沒這麼舒服了！這可是力氣活，要挖一個直徑至少兩米、深一米的大坑，直把張楠累的像條狗一樣！

　　停停幹幹，一個多小時工夫，張楠徹底趴下！

　　收拾了一下自己，還洗了把臉，到帳篷外邊當自個的研究員去了。

　　張楠坐在椅子上逍遙，輪到關興權在裡邊當苦力。

　　兩人速度快，幾個小時候土坑已經有了七八十公分深度。

　　這下不能讓關興權蠻幹了——張楠取出了自己當盜墓賊時的其中一件專用工具：一根自己前兩天用本地竹子削的探桿。

　　外形和根竹筷子沒什麼分別，就是長度差不多有個40公分長，也稍微粗一些。

　　特別是手握持的地方，兩側胖出來一大截，利於握持：如果一下子找不到堅韌的竹子做這玩樣，找把筷子也能湊合。

　　這可是個細活，張楠將眼前的坑底想像成一大塊平面，上頭是一個個直徑10公分的正方形網格。

　　對著網格的其中一個角，將探桿豎直，用力、但勻速的慢慢往下插，憑藉手感，感覺探桿頭是不是碰到異樣的硬東西。

　　這可是個技術活，沒點實際經驗，能把石頭當寶貝！

　　而且除非萬不得已，絕對不用用長改錐一類的金屬鐵器，雖然那東西穿透力更強——一個不小心，碰到易碎的瓷器玉器或者單薄的青銅器，都沒地方後悔去！

　　竹子就問題不大了，在老手手裡，連最易碎的玉璧都不會出問題。

　　探一截挖一截，這樣就不會因為不知道東西的具體位置、距離，結果一鋤頭砸鍋！

　　當第一個「探洞」下插至20多公分時，探桿似乎被什麼東西擋住！

　　擰了一下探桿，然後停頓了一下，手再微微一用力，探桿傳來類似於打滑的手感。

　　抽出探桿，看了看探桿頭：有被表面光滑的物體磨光的痕跡，應該是瓷器一類。

　　如果是銅器，這會探桿頭上會起毛刺，還會有銅銹一類殘留。

　　順手取過根香棒，往這個小小的探洞裡一插。

　　香棒是早就準備好的，這會燒香拜佛的人已經有了，輕易就能買到，別奇怪。

　　不過買香棒時，關興權還奇怪為什麼要買這個玩樣，張楠只是說是用來定型的。

　　其實就是張楠偷懶——每根香棒都是40公分長度，他懶得去準備一大捆一樣長度的細木棍，筷子又嫌稍微短了點。

　　一個多小時後，張楠把關興權叫進帳篷：密密麻麻的香棒長長短短密布坑底！

　　當過兵的關興權只看了一眼，就明白為什麼張楠說那些香棒是用來「定型」的！

　　一個長大約兩米，最寬處大約一米六七的橢圓形「圓弧包」出現在關興權眼前——下面埋藏物的位置、距離坑底距離全部被形象的反應了出來。

　　「外邊怎麼樣？」

　　「村子裡那邊已經有人在燒晚飯。」

　　聽到關興權的話，張楠道：「先開個口子。」

　　工具已經準備好，拔掉幾根香棒放一邊，工兵鏟先鏟掉上頭20來公分厚度的一層泥土，然後再用種花用的那種小號鐵鏟小心取土。

　　一會功夫，「圓弧包」邊緣位置的一件器物就出現了——這是件青釉雙耳瓶，直口，細長頸，近口沿處飾雙貫耳。

　　而就在這個瓶子的四周，密密麻麻、一層又一層的各式瓷器在土中疊壓在一起！

　　關興權就算見慣生死，也被眼前這一幕給震驚到：這麼一大片，這有多少？！

　　而且張楠前幾天從劉阿姨所住的房間牆壁裡取東西時，關興權就在那幫忙，見過一個類似於眼前這個瓷瓶的瓶子。

　　當時張楠告訴他那是滬上黑市淘的，花了100塊，20年後價格只有天知道——那是件南宋瓷器中的精品！

　　「阿楠，我們那輛車估計運不走！」

　　瓷器不是黃金，可以隨便用東西裝——分門別類包裝，又要防著這2000來公里汽車運輸跑下來意外損壞，這保護性外包裝一定要牢靠！

　　關興權一估計就有數了，這體積一定小不了！

　　清理了一小塊地方，除了那個雙耳瓶，張楠並沒有取出其他任何一件瓷器，只是取掉了上層覆蓋的泥土。

　　這裡不僅僅有瓷器，還有青銅器，這下關興權算是搞明白了，那台探測儀的反應為什麼那麼奇怪！

　　有個疑問：但這裡明顯是個窖藏，而春秋戰國的青銅器基本上就沒可能和宋代的瓷器埋在一起！

　　其實因為這些乍一看是春秋戰國時期式樣的青銅器，其實就是宋代鑄造的：宋時仿製上古時期青銅器很流行，但那時銅幾乎就等同於錢，所以那些銅器在宋時也是極為貴重的物品。

　　張楠已經在開始收拾工具，將一大塊彩色雨布蓋在大坑上，四周用土塊壓住。

　　「明天再幹吧，這活晚上容易出錯。給姐夫打電話，讓他開輛車來，我們這幾天把東西搬賓館去，到時候一起拉走。」

第七十八章 天府遺珍（下）

　　「你去吧，我在這裡看著，不然心裡不踏實。」

　　關興權不放心。

　　「怕有賊偷東西的？逮住了卡擦！別逗了關哥，走吧，等著喂蚊子呢？」

　　張張楠在那逗樂。

　　不過最終自個還是擰不過關興權：他決定一個人等徹底天黑後就回來守夜，說是有辦法讓萬一可能來的小偷嚇跑，還不敢到處瞎說。

　　至於蚊子：他帶著驅蚊藥水呢。

　　出了一身汗，回城區賓館洗了個澡。飽餐一頓後，張楠開車，送穿著身這會還算常見的舊軍裝的關興權到城郊。

　　還有一段路他將步行，發揮偵察兵的能耐，去「研究基地」守著。

　　穿軍裝，因為那衣服是綠色的——明天要見人的衣服包裡帶著。

　　回到賓館房間，拿出那個細長頸青釉雙耳瓶再欣賞了一下：造型漂亮，估計能評上一級文物！

　　不過張楠並沒有將它當大寶貝，也不清洗，只是放進一個紙板箱裡妥善的收了起來。

　　看了看時間，估計姐姐他們已經回家，就用賓館房間裡的電話打了過去。

　　遂寧市這會雖然不大，但終究是個地級市，政府招待所裡已經開通了程控電話，還能打長途。

　　「喂，姐夫，我阿楠…好，車子已經到了？…我們住在遂寧…車牌照…不用急，你四五天後到就行了…」

　　噼裡啪啦一頓剡縣方言，交代了一大堆，掛了電話搞定：明天下午，姐夫等交代完公司裡的事，就會叫上他那位已經辭工不干拖拉機手的本家兄弟，兩人開一輛商務車出發來遂寧。

　　至於那位名叫項永強的駕駛員，姐夫會把他丟在西川省那座和蓉城不相上下的著名山城：永強當初的部隊就駐山城，這趟就算他公差，還能去老部隊玩兩天，之後坐火車回江南就成。

　　小舅子的幹的那些個事，項偉榮就信得過自己和關興權。

　　第二天一早，張楠開車回了「研究基地」。果然一夜太平無事，關興權還在帳篷裡的躺椅上睡了幾個小時。

　　開工。

　　今天這活關興權只能打下手：先一步步將覆蓋的泥土去掉，然後邊取土邊起出東西。

　　關興權在坑邊接著，也不清洗，直接用塑料袋包裹後，一件件妥善放進準備好的紙板箱內。

　　剛剛出土的瓷器最好不要清洗，而且最好一暴露在空氣中之後，能最快速度用保鮮膜包裹起來，之後放在陰涼處過段時間再處理。

　　這樣能夠盡量避免因為出土瓷器突然暴露在空氣中，導致表面的釉色氧化脫落。但如今張楠竟然找不到哪有保鮮膜賣，只能用塑料袋將就了。

　　瓷器埋藏時間越長，這速度就要越快！

　　但是懂行的人都知道，考古隊挖一些兩晉時期的瓷器都會慢慢挖，絕不會心急火燎的幹。

　　而像張楠這號子盜墓賊出身的傢伙，是絕對不會讓瓷器過長時間暴露在空氣裡的。要知道，或許就是幾分鐘的時間，突然接觸的氧氣就能讓一個原本價值上萬的瓷器價格縮水幾十倍！

　　同樣，不立即清洗也是相同道理：對於為什麼不清洗瓷器表層泥土的問題，關興權還問了問。

　　「瓷器埋藏時間越長，這從土裡取出來的速度就要越快！考古隊那幫子人不算，他們有套章程在，不能像我們這樣蠻幹……」

　　一邊幹活一邊對關興權進行「盜墓基礎知識培訓」——張楠有件事沒說：前世他跑工地（就是收購工地裡挖出的東西。有時候一發現墓葬的苗頭，工地裡的人就會給關係戶打電話。）時碰到過這樣一座南北朝時期墓葬：裡邊陪葬有不少越窯青瓷，想著能撈一筆。

　　結果那些精美、油光水滑的越窯青瓷剛有一部分暴露在空氣中，都還沒整個從土裡起出來呢，上頭的釉色就像頭皮屑一下裂開往下掉！

　　一兩分鐘時間，東西總算起出來了，那瓷器表面已經變得坑坑窪窪，經濟價值十不存一！

　　一惱火，不用保鮮膜包裹了，就放一邊。

　　結果十幾分鐘後，發現那東西就不是個瓷器了，就剩下個沒有釉色的陶胎！

　　……

　　這是一個巨大的橢圓形瓷器、銅器窖藏，青綠、玉白的一大片！裡面整齊地碼放著各種瓷器、銅器，所有器物基本上是由下而上、由大到小有序擺放。

　　兩天後，張楠同關興權終於將大坑清理完畢，關興權還做了個記錄：器物大大小小總共1005件，其中瓷器985件！

　　其它18件銅器，還有2件石刻人物造像。

　　張楠能看出這些瓷器包括了龍泉窯青瓷、景德鎮青白瓷以及定窯、耀州窯瓷器等等……大多為日常生活用品，有碗、碟、盤、杯、文房用具等。

　　宋瓷精品薈萃！

　　提取一件就稍微研究一下——都是精品！

　　不過清理了兩天後，都快幹完了張楠自個才反應過來：研究個-毛，這些東西自個在那座西川青瓷博物館裡都看到過！

　　985件瓷器，幾乎都是一、二、三級文物，其中國家一級文物29件，國家二級文物200餘件，三-級文物500餘件！

　　這兩天還在那東研究細研究，自個這是魔怔了！

　　就像今天清理那個全世界獨一無二的南宋龍泉窯青釉荷葉形蓋瓷罐，張楠竟然想去抱起來，結果差點沒給摔了！

　　這可是比家裡那個「元青花尉遲恭單騎救主圖罐」還要牛掰的東西，差點給摔了，把張楠嚇出一身冷汗！都想著狠狠給自己個耳刮子！

　　那個青釉荷葉形蓋罐，胎質潔白細膩，外施梅子青釉，釉色柔和淡雅。器物短頸、圓肩、鼓腹，蓋中央隆起，有瓜蒂形鈕，邊沿起伏呈荷葉捲曲狀。高31.3厘米、寬23.8厘米、最大的腹圍接近1米，是南宋龍泉青瓷中最大的一件瓷器！

　　不過就算這個體積，也不該這麼重！

　　被張楠起出來時，這件蓋罐擺放在所有器物底層的最中間，由此可以看出當時器物主人對其也是十分重視。

　　如今現存的荷葉罐多見於元代，兩人眼前的這件應該是宋瓷當中惟一一件荷葉蓋罐，全球僅此一件，可以稱為華夏瓷器三大國寶之一！

　　「怎麼這麼重？！」

　　（嘿嘿，這兩章把真正盜墓賊的取寶手段都告訴大家了，沒傳說中的那麼玄乎，但也是個技術活。別問我怎麼知道的，咱不告訴你…）

第七十九章 美妙的魔怔

　　看到張楠的情況，連關興權也感覺奇怪，一個罐子能有多少重？

　　差點闖禍！這下張楠才徹底從魔怔當中反應過來：明明知道這罐子裡出土時可是有「藏貨」的，結果因為場面實在太壯觀，魔怔著給忘了——一打開荷葉形蓋子，罐子裡頭整整齊齊疊著一層層青瓷小碟。

　　張楠是不用數就知道，一共99個！

　　不過關興權還是數了數，小碟子分開包裝：因為罐子裡邊還有不少空餘的空間，要是不拿出來，運輸時一旦震動過大怕出事。

　　再說，清點起來也蠻好玩的，都是好東西呀！

　　至於蓋罐本身的份量也非常重，因為關興權發現罐子的罐壁非常厚，達到了2至2.5公分！

　　胎骨如此厚重的罐子極其少見，更不用說罐體內外滿施梅子青釉。

　　看著關興權對那個罐子有興趣，張楠道：「這個罐子最大的特色在釉色上：釉層厚，這是反覆多次施釉而成，而且釉色柔和淡雅，潔淨瑩澤，碧綠如翡翠，溫潤如春水，真正達到了華夏陶瓷學千百年來追求的「千峰翠色」、「如冰似玉」的理想境界！」

　　「寶貝？」

　　「國寶中的國寶！」

　　「哦。」

　　關興權可不管你國寶不國寶，手上還有活呢！

　　「阿楠，這裡面好放不放，一共99個，有點意思！從這玩樣的容積看，能夠放的小瓷碟不止99件。」

　　這兩天，從邊上清理出來的同樣小瓷碟還有一些，但沒放進罐子裡。

　　「九在傳統文化中有長久之意，所謂九九歸一，就是希望長治久安。這些東西最晚是南宋瓷器，那會西川處於戰亂中，這裡很長時間內都是宋蒙戰爭的主戰場。老百姓流離失所，戰亂中的老百姓估計特別渴望安定。

　　關哥，想像一下當時的情景：兵荒馬亂之中，一個月黑風高殺人夜，全家人必須馬上逃難！

　　這批珍貴的瓷器沒法攜帶，瓷器主人只能命人將它們掩埋。

　　面對突如其來的災難和不可預知的未來，主人感慨萬千！雖然時間緊迫，仍然小心翼翼地在瓷罐中擺放了99個小碟子，希望早日平息戰亂，國家安寧、家人團聚！

　　可惜，他再也沒有機會取回這些寶貝了。

　　從此，這些寶貝在地下沉睡了700多年，直到今天才被我們挖出來！」

　　張楠有些感慨：當觸摸這些歷經近千年的出土寶物時，他似乎能和當初埋下他們的古人對話！

　　這種微妙的感覺，絕大部分玩了一輩子古董的人都不會有，因為他們從來沒有親手從土中起出一件器物！

　　傳世品就算了，你就是有一倉庫，也別想有一次那種令人神往、沉醉的感受！

　　連從他人手中買來剛出土不久器物，那種感覺也不會有！

　　張楠是愛死那種感覺了！

　　當一件器物被自己從土中取出，他似乎就是在和古人對話——千年之前的人將它們埋下，之後悠遠的時間裡外界滄海桑田，但它們一直就靜靜地在地下，似乎忽略了時間……

　　漫長的年月，又如同只是睡了一覺之後，張楠將它們從土中取出，就如同古人親手將東西放在這，然後等著自己去取。

　　那是一種精神的傳遞，沒有經過第三人之手，通過親手捧起的器物，張楠似乎能伸手觸摸那個悠遠的時代；

　　似乎看到那千年前的衣帶飄飄、華夏衣冠……

　　如果器物有思想，它們會不會歡呼雀躍？或是寧可繼續沉睡。

　　張楠不吸-毒，但這種微妙的感覺比吸毒還要讓人沉迷其中！

　　那一刻，能忘卻一切煩擾！

　　不為錢、不為利，就是打開了一扇時空之門，你能觸摸到那個時代，觸摸到那個時代的一瞬間！

　　這就是張楠的魔怔！

　　……

　　關興權手裡的活不停，耳朵仔細聽，等張楠說完，回了句：「你該去當個詩人！」

　　「呵呵，詩人？」

　　關興權暫時還不會感受那種魔怔的美妙，張楠不想多說，人人都有點秘密。

　　其實關興權也有秘密：都這麼多天了，他都沒問張楠為什麼來這裡，而且一挖就挖出這麼多國寶級別的文物！

　　別人看不出來，但關興權確定張楠是個神奇的人：有件事甚至是老班長都應該沒發現，張楠在美國行的後半段，有事情瞞著大家。

　　關興權看出來了：老班長復員後，他被送到更高層次的軍事單位培訓過，從人的言談舉止這些細節，他能看出比別人更多的東西。

　　那個老約翰在商業談判中，根本就不是真正掌握主動權的人——主事的竟然是張楠！

　　雖然那幫子商人、律師都是老江湖，加上張楠體現出來得不符合年齡的穩重、高水平的掩飾，似乎一切正常。

　　但關興權心裡清楚，那次商業談判就是場導演好的大戲而已！

　　估計導演就是張楠！

　　不過這關自個什麼事呢？

　　人人都有秘密，自個能看出張楠是真心喜歡古董，不是那些黑市販子只想著賺大錢、往國外走私！

　　對自個也極好，做服裝生意出口還是有利於國家，自己幹嘛要一定搞明白？

　　在首長身邊那些年，關興權記住了最重要的一點就是：不該問的別問，不該聽的別聽，不該知道的別知道！

　　這點已經浸入到了他的骨子裡！

　　如今老班長和張楠就是自己的老闆，還是親人，張楠和班長又不會幹危害國家的事，其他愛咋愛的！

　　什麼事都想著搞明白，那會很累的。

　　……

　　等最後一樣器物起出妥善放好，兩人將大土坑回填。

　　拉著最後一車紙板箱回了賓館——這會房間到處都是紙板箱！

　　第二天一早，兩人又花了半天時間，收帳篷搬東西，還把原本靠近大土坑附近的一大塊油菜地都弄了個亂七八糟！

　　不少連根挖起的油菜都被堆到回填土上頭——下雨了，農民兄弟這幾天絕對不會去碰那些將會腐爛的油菜桿。

　　「什麼時候和村長打聲招呼？」張楠問關興權。

　　「等班長到了再說，走之前來一趟。」

　　如今「研究基地」還是兩人的地盤，不告而別反而會引起村民的懷疑，雖然那樣也沒多少問題。

　　但一打招呼：咱們要走了。那就一切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