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幻武俠] 亂世獵人 作者:龍人 (已完成)

 
li60830 2017-11-6 17:57:47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412 351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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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劍中隱刀


  絕惰也為之驚駭不已,他沒有想到對方竟然可以在如此情況之下說變就變,但他卻明白這一變對方將失去一切先機,處於披動,抑或處在挨打的局面除非對方有更為可怕的戰術和招式。

  絕情的身形疾洩,那人劍合一之勢竟被氣團中的漩渦破解。

  劉瑞平和那名轎夫禁不住目瞪口呆,沮也想不到結局竟會是這樣。

  絕情的劍依然在手中,但卻是兩個人握著,那神秘蒙面人的衣袖盡裂,露出堅如鋼鐵般粗糙而黝黑的肌膚。

  劍尖,就在這神秘蒙面人的兩指之間、一兩人相鬥至千鈞一發之時,神秘蒙面人竟夾住了絕情的劍,一舉破解絕情融合了“黃門左手劍'和”

  鐵異遊“兩種絕世劍法的致命一擊I絕情的雙袍盡鼓,若膨脹的氣球,眸子之中仍然躍動著狂野的戰意。

  神秘蒙面人的眸子亦十分鎮定,更顯自然和冷靜。

  四道目光在空中相交,有若交纏的雷電,激發了各自內心的狂意。

  一道黝黑的光亮閃過,出自一個難以想像的角度,似乎來自地獄,跳自冥界,以一種無法意料和描述的弧度劃出!那是絕惰的刀,致命的刀!神秘蒙面人這次才真的眼神變了,不再是那麼鎮定,不再是那樣自信和狂熱,而被震駭和慌亂所代替。

  在這要命的時刻,絕情竟然還能出刀,還能使出這麼神奇的刀法!沒有半絲預兆,沒有半絲聲息甚至讓人無法感覺這一刀的去向。

  這一刀,不知從何處來,更不知落刀何處,但有一點可以肯定。

  那就是一定會給對手帶來致命的創傷!咱!”

  絕惰手中的劍,碎裂成無數塊廢鐵,沒有目標,沒有方向地噴射而出,也就在這時,絕情的刀芒一盛。

  猶如一幕光雨灑過,絕情完全消失於這一幕光雨之中包括那神瑣蒙面人。

  “怒滄海!”

  神秘蒙面人的聲音自光雨之中傳出,已被刀氣扭曲得不成聲調!天地之間,一片空白“在所有人的心中似乎都有這種感覺。

  心神更似被這一刀帶入一種虛幻而空無的世界之中。

  這一刀,有若輪迴了數世之久,終於在一聲“霹靂”

  和一道閃電之下解散。

  是真真實實的霹靂,真真實實的閃電,自那幕雲端直射而下,雷聲歷久不絕。

  絕惰沒有動。

  身上插滿了碎裂的劍片,刀,沒有人看見歸自何處,就像沒有人知道刀是出自哪裡一般。

  地上,一片焦黑,正是剛才那道閃電劈擊所致,更有幾滴鮮血在絕惰衣衫之上濺成一圈美麗的漣崩,但他卻立成了一棵似乎已經枯萎了數百年的樹,抑或是一座豐碑。

  幾片碎布若翩翩起舞的蝴蝶冉冉飄下,那神秘蒙面人終於露出了一張蒼老得幾可裂成色殼的臉,半黑半白的頭髮散披於肩,自有一股不滅的威風黑衫之上。

  裂開一道刀痕,淺淺的,但卻凝成了一串細碎的細珠。

  刀口不長,才三 ,但就只憑這三寸創固,己經告訴人們一個事實,絕情勝了”

  “年輕人,你勝了!”

  老者眸於中依然透著一股霸氣,爬滿了皺紋的臉像是風化了的花崗岩給人一種刀槍不入的感黨,聲音雄渾之處,並無負傷之惑。”

  你完全有與我兩敗俱傷的能力,甚至可以不敗《“絕情也有些相惜之意。

  畢竟在這個世上尋求一個真正的對手(硼,他十分明白這一點。

  劉瑞平眸子之中顯出一絲疑惑,這是什麼人呢?竟然會如此可怕,那就是說世上像蔡傷和爾朱榮這般高手絕不只兩人,像場中的老者就絕對籮得上一個,可是他又是誰呢?為什麼以前沒聽人提起過呢?'長江後浪推前浪,老夫老矣。

  不想再爭強好勝。

  又為什麼要兩敗懼傷?

  雖然你勝在僥倖和奇兵突出,可你只要假以時日,定會遠遠超過老夫!”

  “我為什麼從沒聽人說起過你?以你的武功定不會比爾朱榮差,真讓我有些不解。”

  絕惰眉頭稍皺道。

  郡老者眸子中透出高光,問道:“你與爾朱榮交過手?”

  絕情點了點頭,道:“只不過是數招之間,但我敢肯定他不會比你強!”

  哪你爹呢?

  “神秘老者又問道。”

  我爹?“絕情反問道。”

  難道你爹不是蔡傷?“神秘老者呆了呆。

  愕然⑤。

  絕愉心中一動,笑道:“不錯,但我卻無法格他與你的武功評山,我想你們應在伯仲之問。

  '“哈哈哈——“神秘老者竟快慰地大笑起來:好,並不是一個喜歡浮誇之輩,蔡傷與黃海能夠教出你這樣的好接班人,他們也應該弓似為自豪了。”

  神秘老者並無不悅地道。

  絕惰神態立刻改變了不少,仍有些不解地問道:“敢問前輩高姓大名?剛才得罪之處還請見諒!”

  神秘老者見絕惰的語氣改變了許多也微微感到暢快,卻仍道:“老夫己很久未出江湖,亦不想讓世人知道,我自己也忘了自己叫什麼名字,相知不如不知。”

  說著轉身向剩下的那名轎夫道:“咱們赴一那轎夫這才如夢柳醒,一把扶住身受重傷的伙伴,跟在神秘老者的身後緩步而去。

  絕情駐立良久。

  才長長吁了日氣,伸指在腰椎*一點,緩緩將滿身細鐵片盡數拔下。

  每一片都微微切入皮肉,但也並不深,以絕悟的護體真氣,竟仍然阻止不了這些碎鐵的侵襲,可見其勢是如何猛烈。”

  蔡風,你受傷了?”

  劉瑞平竟從轎中走了出來,關切地問道。

  絕惰扭頭回首,忍不住心頭一顫,這並不是他第一次看到的劉瑞平,在這之前,他曾潛入劉家送親的隊伍中見過劉瑞平一面,而通過劉府內部的消息,劉瑞平更與蔡風有過一次相遇。

  是以,他便正好名正言順地化名蔡風來相救劉瑞平,以感情之計騙出《長生訣》的所在,雖然他並不想以這種手段對付一個弱質女孩,可是這卻是金蠱神魔田新球的吩咐,只要是田新球的吩咐,他絕對會遵照其意去辦,且會辦到最好、是以,那神秘的老者說他是蔡風之時,他毫不猶豫地承認了,卻沒想到劉瑞平競會如此關心他,心頭微微詫異,也微微有些妒意,忖道:“為什麼這麼漂亮的美人都牽掛著蔡風。

  而他絕情卻只能如孤雁般流落江湖,而且牽掛著蔡風的,全都是那些有身份有地位的絕世美人!'絕情掩飾不住激動,不是因為見到劉瑞平而激動,而是因為心頭燃燒的妒火,對那從未見過面的蔡風產生了無比強烈的嫉妒,為什麼蔡風能夠出生在武林神話般的人物家中?為什麼會有如此多的人關。

  心他、想念他?更有這麼多美人深愛著他!而且為什麼這些人全都將他當成蔡風?為什麼不是蔡風像絕惰,而定要絕惰像蔡風呢?難道蔡風真的是如此優秀嗎?難道真的是絕情不如蔡風嗎?而他絕情似乎注定絕情絕義,連朋友都全殺他、對付他!這一切是誰的錯?究竟是誰的錯?絕情無端地湧起無盡的恨意,在這一刻,他暗下決心,一定要讓蔡風不開心,只要是蔡風不高興的事,他都乾!”

  蔡風,你怎麼了?傷得很重嗎?“劉瑞平扶住絕情的手關切地問道。

  絕情心頭一驚,神情恍擒之中,在沒有防備之下被劉瑞平抓住了手,這的確讓他吃了一驚。

  若非失神,劉瑞平絕對抓不住他的手。

  想到剛才為蔡風的事而失神,禁不住暗自警惕,暗自奇怪自己怎會湧起如此狂烈的妒意,難道竟是因為眼前的劉瑞平?不由得再一次將劉瑞平打量了一番,他口中卻淡笑著回答道:“我沒事,為們又見面了,真是好廠劉瑞平一愣,心中忖道:“難道他仍記得以前的事是真的蔡風?”

  但神色不變,微微擔心道:“看你,都流這麼多血了,不說沒事!來,我給你包紮一下。””

  不必,血很快就會止的,倒是讓你受驚了、“絕惰在這一刻竟變得極為溫和,但心中卻擁有一個無比邪惡的打算,他一定要讓所有愛蔡風和蔡風所愛的女人全都受到傷害,傷得越深也許他就越高興,這便是對世道不公的一種報復,但他卻不知道自己正是蔡風,這或許就是毒人的悲哀,可這一切全都是命中註定!劉瑞平顯出一絲微微的羞澀,感激地道:“謝謝蔡公子救命之恩。

  '“咱們——”

  說到這裡,蔡風的臉色微變,手指在劉瑞平十曾有反應的當兒就己點在她的京門穴上。

  低,這是為何?“劉瑞平駭然驚問凰絕情冷冷一哼,不屑地道:“任何易容之術都不可能逃過我的眼睛,你的易容之術的確已經達到了頂級,可惜“劉瑞平的臉色變得極為難看,但仍忍不住問道:“可惜什麼?“可惜你的眼睛仍有少許的露洞。”

  絕惰轉身負手而立,冷冷地道:“眼睛?”

  劉瑞乎更為駭異。

  “你的眼神之中始終透著一種野性,與劉姑娘那柔和溫婉的眼神是兩種不同的意境。

  雖然我並未與劉姑娘相聚太長的時間,可卻讀懂了她的眼神,這是任何易容大師都無法改變的內在氣質。

  還有,你的眼角微收。

  這是因為你的眼睛比劉姑娘要大,而易容師無法將你的眼角縫上,只得以一種膜膠掩飾,這就是你整個易容惟一的露洞。

  若非發覺你眼神的不同,還真不易找出其中的破綻!”

  絕惰談然道。

  劉瑞平心頭微感失望;更湧起一陣難以形容的恐懼感覺。

  “我可以看一看你的真實面目嗎?”

  絕情扭過頭來,眼中泛起微微的俏皮之色,悠然問道:“既然我現在已落入了你的手中,你愛看我又能如何?”

  劉瑞平冷冷地道。

  絕惰的眼神突然變得極冷極冷,淡漠地道:“劉姑娘在哪裡?”

  劉瑞平不答,只是淡淡地望著絕情。

  神惰顯得極為鎮定,似乎早已將生死置之度外了一般。

  絕惰見假劉瑞平不答話,也不再多言,只是伸出修長而素白的手,張開五指,向假劉瑞平的臉上抹去。

  咐想幹什麼?'假劉瑞平心頭一驚,忍不住呼道。”

  我只想看看你是誰?“絕情說話時,手掌已經格在假劉瑞平的臉上,自上向下一抹。

  假劉瑞平只覺得臉上一陣溫熱似乎一盆溫水自頭頂流過,當這感覺消失之時,卻發風絕情呆呆地立在那裡,手中更似有一張蟬翼般的東西。

  絕惰神色有些呆然。

  眼前這張俏麗無雙的臉容似乎在他記憶的深處是那麼的熟悉可是他卻記不起究竟是在哪裡見過這張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臉,是以,他唯響呆呆地痴立著。

  易容之下駭然正是凌能麗那絕世的容顏,一種與劉瑞平完全逗異的美麗,正如絕情所說;那野性的眼神配合著這美麗若星辰的大眼睛,更具另一番無可形容的風韻、\”

  你究竟是誰?“絕惰的聲音有少許的驚詫和失落,是一種莫名的失落感,可在他的心中的的確確存在著,好像他是來自異度時空的異種,而凌能麗的容顏喚起了他對異度時空的懷念,是以,在他的心中湧出一股莫名的失落感。”

  你不認識我嗎?“凌能麗有些失望,但神情仍極為鎮定與冷靜。

  絕情微微有些茫然地搖了搖頭,旋即恢復了鎮定,再次冷漠地問填:“劉姑娘究竟在哪裡?”

  “她在轎子的夾層之中!”凌能麗也不打算再作任何隱瞞。

  絕惰神惰稍緩,慢步行向大轎,果然隱隱聽到短促的呼吸之聲。

  絕惰掀開轎帘,裡面卻空空如也,但他清楚地感到一陣淡淡的幽香飄至,如蘭似靡。

  絕情目光如電,果在其後壁發現了一道極細極細的縫隙,運功一震。

  轎身”

  嘩“地一聲劇震,那層木板竟裂成七八塊,劉瑞平的身子軟軟地偎在角落裡。

  卻是被人制住了穴道。

  趙青鋒的兵刃似劍似刀,卻在刃尖分開兩叉,這無一不猜清楚楚地落在陳悅眼中。

  陳悅的眼光幾可清晰地看到趙青鋒那對尖刃的運動軌跡。

  的確,兩叉的速度之快。

  任何人都不能小看,而趙青鋒的功力也絕對非一般高手可比。

  陳悅絕不會小看任何敵人,這就是他為何能夠如此一直深藏不露的主要原因,而在絕情命他斷臂斷指之時,他之所以會絲毫不猶豫,是因為陳悅心中很清楚,他與絕惰的距離大遠大遠,任何反抗都只能磺受更為殘酷的結果,但他卻絕不會怕趙青鋒,他極為佩服絕惰的賞罰分明,深懂用兵之道。

  趙青鋒很少出手,但實戰經驗之豐富,卻是絕對不用置疑的、能自十八層地獄中殺出,其本身就是無數次生與死磨砸之後的結果,是以這一批來自十八層地獄的人物,個個都有著無數次生與死的經驗。

  陳悅再斜踏一步,小小的一步,卻使他的氣勢再增,在雙叉與他相距鄒之時,也就是他氣勢蓄到極端之際。

  陳悅出手了看似是兩片浮雲盪出,卻只是那隻長長的衣袖。

  長袖微飄。

  竟似燕舞,幻出一道道神奇的雲彩。

  雙叉消失,就像是墜入了泥沼。

  趙青鋒心頭駭然,可在突然之間,他卻感覺到一種異樣的震驚。

  他的雙叉被什麼鎖住了。”

  啦!”

  一聲暴響。

  陳悅的衣袖若滿天的殘蝶狂舞而起,向趙青鋒的面門罩去。

  '燕環雙絕!”趙青鋒再次驚呼。

  陳悅眼中綻出那邪邪的笑容,腳步再錯,破碎的衣袖之中露出兩個嬪鐵小環,不大,只不過一根筷子的直徑。

  雙叉正是被環子所套,鐵環上的鈴檔震出一種勾魂攝魄的輕響。

  趙青鋒聚集一D真氣於嘴,狂吐而出,那破碎的衣袖在剎那間軟化飄落。”

  砰!”卻是趙喜鋒與陳悅各攻的一腳,兩腳在牛空中相交。

  兩人身於同時一歪,但卻並未分開,因為那要命的雙環緊緊扣住雙叉。

  趙青鋒的腳猶如靈蛇般變為被一震而退,卻是順著陳悅的腳滑出,然後腳尖一勾,竟點在陳悅的膝軸之上。

  陳悅身子再震,趙青鋒雙叉又是一推,在陳悅一愕之時猛抽,滑肌雙環的鎖扣。

  陳悅沒想到趙青鋒竟如此靈活滑溜,雙環若幻影般推出,竟出現了數十隻小環,環中套環,織出一張巨網。

  趙青鋒驚駭之餘,身形倒退,他深知剛才能抽出雙叉的確是僥倖所至,以燕環雙絕的厲害,絕不會給他第二次逃脫的機會。”

  砰I“趙青鋒只感到刃身一震,一隻繽鐵環飛擊在其上,並反彈而起,以一種奇妙的弧線撞在另一環之L,再彈起,數十隻環在空中相互激撞竟形成一道網羅。

  趙青鋒竟有些應接不暇之感。”

  砰!”

  “呀!”趙青鋒一聲慘哼,陳悅的腳竟自一環之間穿過,踢在他的胸膛。

  結結實實的一擊只俊他氣血翻湧,倒跌七步。

  陳悅並未趁機進攻,反而雙手憑空一抓,收環而立,冷冷的眸子,緊緊地盯著趙青鋒的眼睛,緩緩逼去——
li60830 發表於 2017-11-8 10:22
第九章假戲真演


  演“劉姑娘!”

  絕惰喚得極輕,轎內的劉瑞平微微眨了眨眼。

  絕情伸手抓住劉瑞平的手,一股勁氣輸入,在剎那間,竟衝破了所有被制的穴道:“謝謝公子相救。”

  劉瑞平微微有些臉紅地抽回手,幽幽地道。

  絕惰退後一步,淡笑道:“咱們各自互救一次,也算是扯平拉直了,何謝之有?””

  公子還記得那日之事?“劉瑞平有些不好意思地@道。”

  當然,姑娘相助之恩不敢稍忘。

  “絕情微有些含糊地道。

  劉瑞平立身而起。

  轎子極高。

  竟也不撞頭,優雅地一笑道:“不就是一杯淡茶嗎?怎敢勞公子如此汁g?“絕情已完全無法記起當日之事,他的記憶早被禁姻,所知道的只是劉家潛藏的操子提供的消息,哪裡會知曉其中細節問題?聽到劉瑞平說到一杯茶之恩,不由得也應和道:餵人點滴,定當湧泉相報(”

  劉瑞平心中立刻證實眼前的蔡風的確是已經忘記了過去,因為那晚在船卜他根本就未曾喝過茶,自己只是讓秋月端了碗薑湯而已。

  但她此時依舊不動聲色,剛才凌能麗被擒,她便立刻自製穴道,一切都做得天衣無縫,蔡風果然如蔡傷所說,此刻已經變得無比可怕,無論是眼力智慧抑或武功,都達到了駭人聽聞的地步,難怪蔡傷會如此擔。

  孔她暗下決心,要以己身施行蔡傷的計劃;絕不能讓蔡風落入魔門之手,同時內心深處仍對蔡風有著一種極為嚮往之情。

  兩年十見蔡風,而蔡風容顏未變,只是比之以前更多了一分深沉與憂鬱,此刻雖有些陌生之感,可她卻知道,這是惟一改變家族替自己安排一生命運的機會,她絕不能放過!”你點了她的穴道嗎?'劉瑞平突然一指凌能麗問 道。

  絕惰卻反問道:“是她點了你的穴道嗎?“劉瑞平點了點頭,道:“不錯;只不過她是出自一片好心,她知道路途凶險,是以易容代我冒險,剛才因場面大過混亂。

  就出手點了我的穴道,怕我出聲引起賊人的注意。

  哦,對了,我這位朋友說她認識休呀,怎麼你不認識她嗎?“絕惰心中本有一絲懷疑,卻沒想到劉瑞平先來這麼一個反問,致使他疑慮盡消,顯要想辦法回答劉瑞平的話,心中禁不住暗叫厲害、但他卻知道,要攻得對方的信任,就必須盡快作出答复;而剛才在凌能麗面前說過不認識對方,眼下只得將錯就銬一日否認。

  金蠱神魔千算萬算,卻沒有算到這之中會出現一個曾對蔡鳳一往倩深的凌能麗,當然更想不到蔡傷反其道利用毒人的弱點布下一個他最不想發出的局。

  絕惰若非聽信金蠱神魔的汁劃,按照金蠱神魔的思躡去完成這次任務,就絕難落入這個局之中。

  此刻絕惰已承認自己是蔡風,所有的行動就變得縛手縛肌完全無法發揮自己一貫的作風。

  皆因他對過去所發生的事完士壇記,就籮仍有些模糊的印象,也根本捕捉不到其事的經過。

  這便是致命的漏洞。”

  是嗎?我怎麼記不起與她曾見過面的經歷?真是很抱歉、“絕情鈕頭望了凌能麗一眼。

  伸手隔空一拂,竟在無形間解開了凌能麗的穴覓凌能麗心頭微酸,想到蔡風變成毒人絕惰實是因為她的錯。

  禁不住震然神傷。”

  表妹,我想你可能真的是記錨了,這裡沒事了,只要蔡公子在。

  就不會有危險,你放心奸了。”

  劉瑞平搶過話頭,拉著凌能麗的手。

  擋住她那黯然神伯的表倩,以免被鮑惰發覺。

  更向凌能麗打了一個眼色。

  凌能麗忙收斂U神,暗讚劉瑞乎。

  心細如發,更多了一絲略激,她知道自己未曾做完的事惰將由劉瑞平替她完成,同時;心中更湧起一股莫名的醋意和酸楚,但根快就壓了下去,裝作有些不解地問甩“難道你不和我一起回去筏總俘他們嗎?”

  仇話間眼睛不自然地望了蔡風一%。

  劉瑞平禁不住暗讚凌能麗是個演戲天才。

  如此以退為進,一唱一和正好引絕惰入甕,但仍幽幽地扭頭望了絕惰一胞方嘆了0氣選”

  回去又女俐命運患會由別人主宰,既然是南朝迎護不力,我不想放棄這個理由,生命的美姦,就是在於能盡興而活,你代我向總管說。

  到L暫肘不想回去。

  除非能解除與南朝的婚約廠'絕惰和凌能麗都微微一呆。

  想到當初劉瑞平逃出劉家,不就是為了避婚嗎?甚至有意尋找蔡風,而枕刻這般決定的確是極台常理。

  也隱隱向絕惰發出暗示。

  鐫慷c中大喜。

  因為他認為劉瑞平真的已經將他當成了蔡風,才會作出這種決定,這對他施行汁劃的確是更有利,而他當然不知道劉瑞平此刻早已識破了他的意圖和身份,更將計就計各懷鬼胎地鬥智且以有心算無心地與他完成遊戲。

  “可是他們一定會擔心的?”

  凌能麗仍裝作極為關心地道。

  劉瑞平幽幽一笑,吸了口氣,落寞地道:“他們擔心的不是我,而是如何向蕭正德交待,你讓總管大人不妨告訴蕭正德,他已經失去了資格,他根本無力保護我,我也不想再作政治的犧牲品,你走吧表妹,並順便告訴他們,我會回去的,但卻不是現在,也不是在與南朝蕭正德沒有了斷之前。”

  凌能麗和絕惰聽到劉瑞平說得如此堅決,知道她的確已經鐵下心來。

  “那你要保重了。”

  凌能麗有些無奈地道,這次的表情的確不是裝出來的,想到蔡傷本把這個任務交給她的可是終還是落在劉瑞平的身上,的確有些無奈。

  “蔡公子,那我表姐的安危就交託給你了,希望你能好好照顧她。”

  凌能麗又扭頭向絕情道。

  絕情神色極為莊重,認真地道:“只要劉姑娘願意與我同行,我定盡最大的努力保她平安。”

  凌能麗臉色一變,微微有些不悅地道:“我表姐乃孤身女子如何能獨行江湖?何況你們早是舊識,難道你還忍心讓她獨自去飽受江湖風雨——”

  “表妹!”

  劉瑞平叱聲打斷了凌能麗的話,紅著俏臉偷偷地瞧了絕情一眼,黯然道:“人家蔡公子也許有許多大事要辦,沒有時間,你又何必——”

  聽到這裡,絕惰哪裡還不明白劉瑞平的話意這明明就是說:只要他有時間,就想與他一道、這正中絕惰的下懷,不由得爽朗笑道:“有美同行乃人生一大快事,我蔡風會拒絕很多東西,卻不會拒絕這件事,你放心好了,我定會照顧好劉姑娘,反正這段時間我沒事,不如陪劉姑奴四處走走,迎著塞北的寒風,踏著南國的雪霜,只要劉姑娘高興去哪兒,便去哪兒,如何?”

  劉 瑞平和凌能麗心中微喜,都露出一絲不好意思的笑容,但卻知道絕惰正在一步步靠近她們的計劃中心。”

  是我錢怪了蔡公子,在此道歉了。

  願蔡公子和表姐一路開心,今日就此別過,但請表姐盡快回家,別讓太爺等得太急、“凌能麗仍裝得極為認真地道。”

  我明白該怎麼做,你先回去吧,小。

  心一點。

  “劉瑞平再一次握著凌能麗的手,懇切地道。

  凌能麗心頭微有一絲傷感,也重重地握了握劉瑞平的手,這才向兩人道別,轉身而去。

  陳悅神態極為悠閒,就像他所踱的步子一般。”

  你是燕環雙絕的傳人?“趙青鋒漸漸恢復鎮定地問道。”

  這一切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今日一定要戰勝我才能夠活著離開此地!”陳悅充滿了強烈的自信道。

  趙青鋒對白蓮社內的人物了解極多、因為白蓮社曾是魔門最大的敵人,雖然在四十五年前白蓮社四分五散,可那潛在江湖各個角落的實力絕對不籬叫\視而燕環雙絕當年曾排在白蓮社第二十四位,全憑功夫佔穩這一席位,最擅長環功,曾經讓魔門許多高手喪命在其環上,是以魔門將這個對手看得極高!

  剛才趙青鋒的雙叉被鎖住,加之對方那古怪的招式就立刻想到了燕環雙絕。

  而此際,白蓮社的後人怎會和四大家族的劉家走在一起呢?難怪劉傲鬆對陳悅如此信任。

  若陳悅乃是笑面佛的後人,又是燕環雙絕的傳人,其武功自有獨特之處,更非一所能想像的。

  的確,一直以來,他們都大低估了這個陳悅,更低估了劉家,也低估了白蓮社存在的力量,這是一個錯誤,絕對致命的錯誤!也是他今日敗亡的根本原因。

  趙青鋒不再發 ,雙目緊緊盯著陳悅的腳,將對方每一步的細微末節都看得情倩楚楚這對於他來說,的確很重要很重要。

  陳悅的每一步走得似乎極為輕閑,但實際L每一步皆經過了極為細燈的抉擇,一種感覺的抉擇!他完全憑著自己的感覺去走每一步。

  這種感覺正是引導他作出選擇的根本。

  一陣銳嘯在趙青鋒的耳際劃過,一道白光迷茫了他的眼睛。

  那是陳悅雙環中的天環,沒有人敢懷疑這一環的力量,更沒有人敢懷疑這一環的速度和角度,那是與任何其它兵器所不同的弧度。

  玄妙至極,卻是迴旋之勢。

  趙青鋒不得不收回目光,雙叉斜劈而下,他不再上剛才的當。

  陳悅就是要趙青鋒移開目光,就在趙青鋒移開目光之時,他腳下的步子一變,以鬼怒般的身法趨近趙青鋒……

  當!”

  趙青鋒這一擊算得極準極準,也結結實實地斬在那天環之卜但就在此時,陳悅的另一環已經撞向了他的小腹。

  無論是身法與環的配合,還是戰機的把握,陳悅總是佔了那麼一些先機。

  趙青鋒一聲冷哼,小腹收縮之時,雙叉順勢再次下劈。

  陳悅必須退,趙青鋒似乎對他剛才的步法有所領悟,竟然極準地算出了陳悅地環攻擊的角度,是以陳悅唯有退!不錯,陳悅是在退,而且退得很快,在退的同時,那隻天環下套,像奇蹟般再次套住趙青鋒的雙叉。

  趙青鋒的嘴角泛出一絲陰笑,極邪極邪,但是陳悅並未看見。

  當然陳悅的笑,趙青鋒也沒有看到,這或許正是命運!趙青鋒笑容未斂之時,突然覺得一件極為銳利的兵刃襲入了他的體內。

  那是一?良刺。

  長長尖尖的刺,正是自地環上彈射而出的。

  原來,在地環上有一個小孔,而在環內更有一道細小的暗槽,不仔細審視,絕難發現!暗糟之中就是那根長長尖尖以玄鐵打製而成的刺,陳悅一按機關,那根尖刺便自小孔中彈射而出,趙青鋒在絕沒防備之下,如何能擋?竟被長刺刺個正著。

  而在此同時陳悅也一聲驚呼。

  趙青鋒的雙叉竟自兩刃之間裂開,變成兩柄單獨的利刃,被天環所鎖住的,只是那柄寬刃尖,而另一柄小劍卻滑出天環之外,切入陳悅的右胸。

  鮮血飛濺。

  陳悅狂嚎一聲,一腳端在趙青鋒的小腹上,身形飛射而退,連天環也不要了,但仍未躲過對方一擊之危,只是險險揀回了一條命。

  趙青鋒也狂跌而出,幸虧陳悅中劍在先,這一腳之力比之第一腳較輕,但也足夠趙青鋒受的了,更何況那根尖刺已深深地刺入了他的體內。

  “陳悅,你這卑鄙小人,竟用暗器!”

  費明忍不住罵道。

  那一夥魔門門眾此刻也腹痛如絞,本來因為趙青鋒未能與陳悅決出勝負,不敢輕舉妄動而害了趙青鋒,誰知道越拖下去,中毒越深,等到趙青鋒與陳悅決出勝負之時。

  毒素已經崙己\了他們的體內。

  陳悅殘酷一笑,道:“趙青鋒。

  枉你自認聰明。

  今日終還是栽了!”

  說著慘笑兩聲,卻自嘴角溢出血來。

  “陳兄。

  你沒事吧?”

  劉文卿急忙扶住陳悅,關切地問道。

  趙青鋒容顏慘淡咬牙切齒地道:“你卑鄙,原來與我單決,就是要拖到他們毒發無力再戰,才好一網打盡,你好毒!”

  “哈哈,無毒__不丈夫,想要活著比人好,就得不擇手段。

  只可惜,你後悔——也遲了。

  “陳悅掩飾不住得意之色道。”

  想不到你們劉家也如此卑鄙!”費明有些不屑地罵道,緊接著又一陣猛地咳嗽。

  劉傲松沒有出聲,只是默默地聽著打一開始他就明由陳悅的戰略,他並不是對陳悅戰趙青鋒抱很大的希望,可他卻知道,以陳悅的武功絕對可以將戰局拖上一盞茶的時間而有這一盞茶時間,林中毒氣就可完全侵入這些敵人的體內、那時候,這些人才真正沒有什麼反抗之力,若是打一開始就發動攻擊,那這些人必會作困獸之鬥,雖然勝利定是屬於己方,可也絕對會損失慘重。

  垂死掙扎的惡獸是最具殺傷力的,陳悅首先便認識到了這一點所以打一開始就以決鬥套住趙青鋒,那慷慨贈藥也只是演戲而已,可到了這一刻,趙青鋒才真的明白過來,但己經遲了。

  '陳悅。

  你幹得很好!”

  劉傲松讚賞道。

  “謝謝松佬誇獎!”

  陳悅說完閉上眼睛,劉文卿迅速給他止血、包紮。

  闇月寨。

  不是很有名氣k勤絕對不能小覷。

  江湖中人,不一定全都知道這個地方,這個寨頭,但知道這個寨頭存在的人,定知曉這個寨頭的厲害和勢力。

  闇月像在蒙城和固鎮之間,正是南北兩朝交界之處,與宿州成夾角之狀,更有將洪澤湖與黃河相連的大河相伴,其地勢佔盡山水之利。

  闇月峰不高,但傳聞在天空萬里無雲之時,可以遙遙望見水天一色的洪澤潮,而闇月寨就在闇月峰之上。

  正因為闇月峰在南北兩朝的夾縫之同,又是闇月寨的立根之地,是以闇月寨在兩朝邊防之上極為吃得開。

  沒有哪一方想得罪這樣一群亡命之徒,因為任何一方都沒有必要出兵去討伐這群人,更何況這些人所作的案子又不是在他們管轄的範圍之內,是以,闇月寨是左右逢源,樂得猜閒,也更為所欲為。

  闇月寨之所以能一直屹立不散,不僅僅是因為其地勢之利,更因為寨中人物沒有一個是官府惹得起的凶人,只要能相安無事,也便謝天謝地,誰還會去尋闇月寨的晦氣呢?闇月寨中人也很請楚地知道,他們之所以不引起兩朝的攻擊,是因為他們絕不做激怒兩朝之事。

  蒙城、宿州、固鎮守將無一不是難得的高手,所以他們絕不會蠢得去招惹這些人,在兩朝之間的這塊真空地帶也有足夠的空問讓他們發展,他們又怎會再去自尋麻煩呢?正因為闇月寨地勢超然,聲望也似乎超然,也就成了兩朝凶人的避難之所。

  一些在兩朝犯了事的凶人無處可逃,便寄居於闇月寨,無形之中,使得闇月寨內的江湖實力大增。

  闇月寨寨主饒剛似乎在江湖道上名不見經傳,可卻能夠震服所有入寨的凶人二寨主肖忠卻是江湖之中紅極一時的人物,但那已是十三年前。

  肖忠,乃是蔡傷與黃海潛隱之後,江湖中出現的新秀人物,挑戰有南朝第一刀之稱的彭連虎,後來終在兩百零八招L敗陣,方才進入闇月寨、那便是在十三年前彭連虎在蔡傷“怒滄海”

  之下偷生,刀道更晉兩級之後的事。

  可見肖忠的武功之強,已與彭連虎相差不多。

  肖忠的武功十三年前已如此厲害,那十三年後的今天,他的武功又會達到一種怎樣的境界呢?無人知道。

  三寨主範沁,這是一個近十年才崛起的人物,知道闇月寨的人,就一定會想到範沁,或許他們會不知道大寨主饒剛,但卻一定會知道範沁。

  沒有人知道他的來歷和出身,他就像是一顆突然落入世間的流星,尋不到他的軌跡,找不著他的起源,但有人懷疑他與玉手羅剎曾麗同出一門,因為當年玉手羅剎滅神武縹局之時,他就像是影子一般,在神武縹局附近出現過,甚至更有人懷疑,神武縹局的總縹頭趙學青就是死在範沁的手中。

  否則,單憑玉手羅剎一人之力,要想滅掉神武縹局,的確有些讓人難以置信,當然,江湖中的傳說自然不一定正確,卻也非空穴來風闇月寨的事似乎已經全都由範沁打理,而饒剛和肖忠只是在幕後,沒有人知道他們二人在幹些什麼,他們的神秘就像是他們自身的武功一樣,是個謎!闇月寨在江湖人的印像中已和飛龍寨、青鋒寨列為黑道中三大寨。

  闇月寨甚至隱隱有蓋過飛龍寨之勢,只是沒有人知道三大寨中究竟是誰的勢力更強一些,但可以肯定地說闇月寨的地利及人和絕對勝過其它兩大寨,不過,闇月寨的行事似乎十分低調!當然。

  十分低調並不是說沒有事惰發生,絕不是!今日,就有人找上了闇月寨。

  很久很久沒有人敢上闇月寨鬧事了,可今天這種惰況卻出現了。

  人不多,才幾個”有時候,人多並不是一件好事,而人少並不等於實力弱。

  立在寨門口的,是劍痴!而在他的身後,還站著四人,四個很普通很普通的人,似乎在任何人群中都可以隨便抓出一把,所以,這樣的人,你就是看見十次,也不一定會注意他是怎樣一個形象。

  而在這四人身後,仍立著一入,一個矮子!像個十二三歲的小孩那麼高,可他給人的感覺卻偏偏是——高!的確,這個矮人彷彿越看越高竟似乎沒有人比他更高,這是一種感覺,一種極為矛盾的感覺,可真真實實地存在著。

  這個矮人不僅矮也挺胖,臉上的肉似乎把鼻子都擠扁了,那兩隻細小而纖長的眼晴像是用萊刀在一堆肥肉上砍開的兩道刀痕。

  就這麼六個人!劍痴很少這樣拋頭露面地直接走在人前,他總喜歡將自己的面目掩蓋起來,其實他並不醜,雖然蒼老了一些,但給人的感覺仍 那麼精神。

  臉上的皺紋微微凹下,卻又有另一種魁力,像是一道道刻在臉上的劍痕——
li60830 發表於 2017-11-8 10:43
第十章劍臨黑寨


  闇月寨的寨門似乎很雄偉,高高的石牆,砌成一道巨屏,那極厚極厚的巨木門都以鐵皮包紮起來,頗有幾分氣魄。

  寨門高近兩大,門高卻有一丈五,寨牆士以山石巨木壘成,讓人感覺到,縱使千軍萬馬,也無法破寨而入。

  這也許就是闇月寨一直能在兩朝之間相安無事的主要原因之一,要知道,像闇月寨這樣一個戰略要地,無論是哪一朝戰領,都會給其帶來極大的方便。

  兩朝又怎會捨得放下這樣一塊肥肉而不吃呢?士因他們根本沒有把握可以一舉攻下這座堅寨,只要拖得一時半刻,另一朝定會派出軍隊來擊,這就是雙方都不想讓對方有機可乘的原因,一個不好,暗月室投靠了另一朝,只會變成陪了夫人又折兵之舉!這也就是闇月寨在夾縫中生存的秘訣。

  其軍門的確有千軍萬馬都無法攻開之勢,但劍痴所帶來的卻非千軍萬馬,而是六個人,只有六個,不多不少的一個“順”

  字!寨頭上的人其實早就發現了他們,只是並未在意。

  他們根本就未曾將這六個人放在眼中!絕對沒有人會相信,單憑六人會是找闇月寨晦氣而來的。

  寨門並不是敞開的,但寨頭卻有人,在劍痴徑直走到寨門之前時,才有人對六個不速之客稍稍有了些重視。

  高手,自有高手的一種獨有的氣息,並不是因為他們在寨牆之上就不能感受到這種氣息的存在。

  劍痴跨出的每一步都十分悠閒,十分輕鬆,就像嫖客逛窯子一般,可每一步卻是常人的三步之遠,這卻不是每個“嫖客:,所能做到的,是以,當六人行近寨門之後,寨頭上的人立刻發現了六人的異樣。

  更讓寨頭之人感到驚訝的,卻是那個矮人,的確,這種人走在哪裡都會成為人們目光的焦點,因為他可以給人一種極不對稱的感覺。

  那是一種只能讓人仰視的氣勢,這人又是誰呢?'來人請止步!”

  寨頭之上一名守卒以比較平和的口吻喚道,他們也在為自己有這麼好的態度而感到奇怪。

  劍痴沒有止步,依然是那麼輕閑而優雅地前行,口中只是低低地送出兩個字:“開門!”

  寨頭守卒哪見過如此不客氣的人?但卻深深感覺到劍痴的來頭定然不小,這點只從對方的氣勢上就可很清楚地感覺到,不禁有些客氣地連“請問幾位如何稱呼,可有拜山之帖?…”

  你問得大多了,去叫饒剛來見我!

  “劍痴有些不耐煩地道,卻連頭都未曾抬起。

  寨頭之上的人一愣,沒想到自己盡量以如此客氣的語調說話,卻仍會遭到對方的這般無札,然而他們倒真被對方的身份給蒙住了,但卻知道這幾人氣勢洶洶,應該不會有什麼好事,也便有些不急地道:“你以為你們是誰,我們大寨主是隨便什麼人都能夠見的嗎?我勸你還是寫好拜帖……”

  “這就是拜帖!”一聲低沉而清晰無比的冷哼響起。

  寨頭上那名守卒被嚇得魂飛魄散,因為他突然發現那個矮人就站在他的身邊。

  這幾乎完全不可能,但卻是事實,沒有誰看見這個矮人究竟是怎樣上到寨頭的,似乎他從開始到現在,一直就是站在這名守卒伯身達這叫他們怎麼不驚?:“呀!”一聲慘叫,那守卒若彈丸一般被甩下寨頭,在寨牆下摔得腦袋迸裂。

  /守在寨頭的眾守卒皆大驚,一齊向那矮人撲去,長槍、短乾一陣亂扎,但是他們很快就發現這個矮人已經不見了,就像是幽靈鬼兢一般,在他們的圍攻之中消失,只嚇得他們慌忙撤回兵刃,生怕紮傷了自己人,可就在他們撤回兵刃之時,卻又發現了一件讓他們心膽俱裂的事情。

  那四個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人出現任他們之間,四雙長滿老繭的手”

  是無數隻鐵鉗般擊出。

  這些守卒竟在全來不及反應的當兒飛跌而出。”

  不要多造殺孽!”劍痴的聲音也在牆頭響起。”

  啪!嘭…“一連串的暴跌與慘叫之聲!這些人盡數被甩到寨牆之外,可他們卻全國劍痴的一句話而撿回了一條小命,只是被摔得昏了過去。

  四人手勁拿捏得無比準確,兩大多的高度,底下又全都是坑洼不平的山石,竟然全讓眾守卒安然著地。

  此時那矮人已經向寨內行進了十數丈,這一群嘍羅的確不值得他出手,是以他便自諸般兵刃之中穿過。

  劍痴的步子也極快,根快就趕上了矮人,但卻並沒有出聲,因為他知道,自己根本沒必要出聲。”

  嗚嗚嗚………“低沉的號角聲響遍了每一個山頭。

  似乎牽動著每個人的神經。

  凌能麗無神地抬起頭來,滿懷心事的眸於中映出劉承東的身影。”

  總管!

  “凌能麗有些歉然,低低地叫了聲。

  劉承東出奇地沒有作出回答,只是各嘆了口氣,抬起頭臉,仰望蒼穹。

  凌能麗心中似乎感覺到了什麼,默默站立,調整了一下心亂如麻的思緒,強壓心頭的酸楚再一次道:“絕情識破了我的易容!”劉承東踏著敗葉,像是一具雕塑,淡淡地道”

  我早就料到了這個結果!”

  “你早就料到?“凌能麗有些驚異地問道。”

  我從來都沒有見過比絕情更可怕的一雙眼睛!

  …劉承東緩緩地籲了口氣,有些答非所問地道:“你見過絕情?”

  凌能麗更覺得奇怪。

  “不錯,那是十天前的一個晚上,絕情親自來探視過一次,那晚,雖然我並未與之交手,可卻看到了他的眼神,他的眼睛並未因為夜色而失去其光澤,甚至變得更為深沉,就像是天空,沒有邊際沒有限度,竟似乎可以包容一切的生命,包容一切的精神,空靈至無所循蹟的地步。

  那是我見過最可怕的一雙眼睛,而且在他眼睛之中更有一種空落的內涵,似乎包涵著一絲深刻的憂鬱,更讓人完全無法讀懂那雙眼睛的深度!”

  劉承東竟像是在夢中低訴一般。

  凌能麗聽得目瞪口呆,沒想到劉承東能從一個人的眼睛中知道這麼多,難道眼睛真的有那麼重要?'松佬他們呢?“凌能麗似乎有些喪氣地問道。”

  他們大概正在拿回我們的嫁妝,並未和我在一起,我只是在發現突然殺出的神秘人物之後,獨自追了過來,卻沒想到會在此地遇到你。

  “劉承東淡然道。”

  那劉姑娘現在該怎麼辦?“凌能麗有些著急地問道。”

  由她去吧,相信她會把事情辦好的。

  “劉承東無可奈何地道。”

  可你如何向老太爺交待呢?“凌能麗有些擔心地問道。”

  你是不是真的很喜歡蔡風?“劉承東突然問道。

  凌能麗為之一呆,終還是默默地點了點頭,心頭再次湧起無盡的酸楚和無奈,想到劉瑞平即將施行的計劃,禁不住黯然傷神,心在紋痛。

  劉承東望著凌能麗逐漸變得蒼白的臉,禁不住再次嘆了口氣,無可宗何地道:“天意如此,不能怪淮,情緣終究難兩全,只有乞憐蒼天了。”

  凌能麗默然,的確,天意如此,又能怪誰呢?一切只能聽天由命,看事情如何發展了,因為這一切的發展根本不是人所能預料到的,就連蔡傷如此人傑,也只能用一個聽天由命來解說,的確是讓人心寒。

  剛才看到劉瑞平如此輕鬆地面對“敵人”

  ,足見其智慧非常人所能及,如果她仍不能完成任務,就只好怨天了。

  思及劉瑞平前幾日問極熱心地詢問毒人的破解之法,想必她也是早就作好了心理準備。

  “凌姑娘,你告訴我,這毒人的破解之法,是不是有關一個人的名節問題?”

  劉承東神情變得嚴肅無比地問道。

  凌能麗不想作任何否認,只得點了點頭,卻不再言低她很靖楚劉承東話語的意思。

  劉承東卻像是被雷擊了一般,呆愣愣地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總管!”

  凌能麗也被劉承東的反應給震住了,忍不住駭然喚了一聲。

  良久,劉承東才似從夢中醒丸嘆了口氣,無可奈何地道:情孽,眼下只好將錯就錯了,唉,真是越弄越糟糕!”凌能麗只覺得有一些苦澀,心頭沉甸甸的。

  劉承東抬頭望了凌能麗一眼,有些意味深長地問逾”

  凌姑娘,他日你能不能接受平兒呢?“凌能麗腦子中:“嗡:,地一聲響,剎時一片空白,這叫她如何回答?又讓她如何去面對?鼻頭為之一酸,強忍著沒有流下淚來,深深地吸了口氣,黯然道:“以後的事情誰也無法預料,就待日後再說吧。”

  說著緩步自呆立著的劉承東身邊走了過去。

  “兄弟們,咱們死也要死得像樣點,與其毒發,倒不如與他們拼了1”

  費明怒吼道。

  眾魔門弟子哪會再猶豫?這一群人全都是經過刻苦磨煉而出的,其心智之堅韌,早己將生死置之度外,是以,他們可以自殺,也不會為對方留下活口,此刻雖然腹痛如絞,但既知必死,豈有不拼之理,“放箭!”

  劉傲松大手一揮,弦響若疾雨擊芭蕉。

  慘叫聲不絕,魔門中人因中毒極深,使他們的身法遠遠不如起始那般靈活,是以第一輪疾箭,就射斃二十多人,但這時候幾乎是箭箭下空。

  這正是陳悅拖延時間的結果,若非陳悅這麼一拖時間,使眾魔門中人毒性深入,那這幾輪勁箭絕不能取到如此威力,而剩下的就是近身肉搏,那時,劉府的家將將不可避免地死上一大批,如此就顯得極為得不償失了。

  從這點也可以看出陳悅的智慧之高,實是常人所難及,也無怪乎能受燕環雙絕的傳人看中。

  劉傲鬆的眼裡出現了一絲驚訝和駭異,一簇射向趙青鋒的勁箭競似是疾電一般倒射而區慘叫之聲在家將中響也只聽得劉傲松頭皮發麻。

  一道黑影不知什麼時候飛臨趙青鋒的頭頂,自那枯調之頂端降落,若自天而降的魔王。

  看不見臉面,因為來者那散披的頭髮將其神秘莫測的臉容完全遮掩,一身黑黑的披鳳像是一幕烏雲罩下,動作快導讓人以為是幻覺。

  劉傲松知道,這絕對不是幻覺,絕對不是!是以他再也不能袖手旁觀。

  他出手了,是一柄劍,看不見劍身,只有一道亮芒,閃爍的亮芒若青虹劃過長空。

  當有人發現劉傲松出手之際,劉傲鬆的劍已經攻入了那片烏雲之中。

  勁氣若驚濤駭浪般翻騰起來,濃濃的殺氣似乎可使所有人窒息。

  而這所有的一切,都只來自一處一一那片烏乞充滿死亡氣息的烏雲!沒有人會想像到它的可怕,就連劉傲松也沒有,可是,當他的劍插入了這片烏雲中時,他才知道這種感覺是多麼的可怕和無依!這一劍,似乎只是刺在一團虛幻的氣陷之中,沒有邊際,沒有著力之處,卻又處處都湧動著無盡無期的力量,使他有若乘著一葉小舟飄遊於大海的浪峰之間。

  劉傲松所想的第一件事就是退,只有一個感覺,那就是退,也必須退!因為這個對手的確大可怕了!劉承福和劉承權的兩柄劍剛好救了劉傲松。

  就在一隻無形的手鉗住劉傲鬆的劍身之時,劉承福和劉承權的劍同時刺入,三大高手一齊出力,這一擊絕對不能小覷,任何人都不能!烏雲飄散,鉗住劉傲松長劍的是一隻手,一隻怪異莫名有若干屍般的手,就像是自位堆中扒出的一截枯骨,但卻長滿了長長的指甲,晶瑩剔透,與這雙手極為不對稱。

  “啪!”

  劉傲鬆的劍斷成兩截。

  “哆!”

  一聲悶響,卻是劉傲鬆的腳重重地踢在這神秘來客的身上。

  “呀!”

  斷劍的劍尖卻深深刺入了劉傲鬆的小腹中,那神秘怪客阻乎根本不在意劉傲松所踢的一腳,是以不閃不避,只是還以一劍!劉承權和劉承福突覺神秘怪人的身於一滑,兩劍自神秘人物腋下穿過,卻並未對其造成什麼傷害。

  劉文卿見對方一出手就傷了劉傲松,禁不住大駭,挺劍疾戳,劉承祿的雙腿直踢向那怪人的腦袋,數大高手同時夾擊,威勢之猛足以讓人膽寒心裂。

  神秘怪客再強橫,但也仍是人,他亦不敢輕視這幾大高手的聯擊。

  剛才劉承福和劉承權兩入的聯擊,一下子就破去了他的幽冥幻境,使之原身暴現他不想被這些人圍住,那時,即使他的武功再如何厲害,也終免不了一死,一人之力如何能敵百名經過特殊訓練出來的劉府家將?隻眼前數位高手的聯擊已夠讓也頭大了。

  神秘人怪雙肩一緊,夾住劉承福和劉承權的兩柄劍,身於一旋,竟再次折斷兩柄利劍,身於化作一陣輕風般難以捕捉。

  正當眾人準備一擁而上之時,一道強光夾著“轟”

  的一聲巨響,然後眾人眼前一片黑暗。

  眾人睜開眼時,地上除了一片勻蹄的魔門弟子之屍體外,那神秘怪人與趙青鋒及費明已經不知所踪。

  “松佬,你的傷勢怎樣?”

  秋月一眼就看見劉傲松臉色蒼白地倒在地上。

  “傲松”

  劉承福一急,內勁貫入劉傲鬆的體內。

  劉傲松緩緩睜開眼來吐出一口濁氣,苦澀地笑道:“好可怕的魔功,想下到冥字會再現江湖!”

  “冥宗?”

  劉承福和劉承權驚駭無比地問道。

  “不錯,剛寸那人施展出來的正是冥宗絕學'幽冥幻境”

  不對………”

  劉傲松說到此處突地一頓,竟一手梧住傷口掙扎著站了起來。

  剛才那一劍之傷再加上自對方身體上所散發傳至的死氣,使劉傲鬆氣息一滯,昏了過去,其實他所受的傷並非致命,經劉承福以真氣理順氣血,就可以站起身來。

  “怎麼不對?”

  幾人同時問道。

  那些家將此刻卻在四處搜尋趙青鋒等人的踪跡。

  “剛才我一腳踢在他的身上,自其身傳來一陣沉重的死氣卻似是邪宗的不滅法,更似是不滅金身的路子。”

  劉傲松臉色更顯蒼白地道:“不滅金身!”

  劉承福若受雷擊一般,呆立當場。

  心頭更湧起了一種莫名的恐懼之感。

  的確,世問沒有比邪宗之“不滅法”

  更邪的武功。

  也沒有比冥宗更詭秘莫測的武功。

  邪宗的不滅之法,可以藉戰意、靈魂和信念的不死,將之轉移到一件物體之上,而使這件本來己是死物的物體具有戰意、靈魂和信念,成為殺人的工具。

  當然這只是下乘不滅之法,而不滅法的最高境界,則是將戰意、靈魂、信念和智慧練成不死的實體,從而可以在肉身死後,依然可以另一種形式存在生活,同樣可以殺人。

  不過,傳說除最初創出1滅法,這種邪惡武學的始祖外,之後就無人能夠練成,也幸虧如此。

  但若能練成'不滅金身”

  的境界,也已經足夠止、心寒膽顫了。

  “不過,他仍未練成不滅金身之境,我可以感覺得出他脈搏裡的氣勁外衝。”

  劉傲松認真地道:“我們快回去告訴老太爺,冥、邪二宗武學再現江湖,得盡快想出對策!”

  劉承權急道:“對,我們收拾好嫁妝,回廣靈!”

  劉承祿向眾人吩咐道:“那總管和小姐呢,”

  秋月擔心地問道。

  “至於他們,我們會另想辦法。”

  劉承福道。

  秋月與海燕相視望了一眼,無可奈何地皺了皺眉。

  劍痴諸人神色自若,似乎根本就不將自四面八方奔湧而至的敵人放在眼裡,抑或是他們壓根兒就是要使這些人趕來。

  寨中各大小頭目,帶著各自的士卒,更有一幫逃難至闇月字的凶人也趕了過來。

  山道上片刻問入頭攢擠,氣勢洶洶的寨卒很快就已經將劍痴六人圍住。

  眾人虎視眈眈,一個個都似擇人而食的野獸。

  “饒剛在哪裡?”劍痴的聲音竟將眾寨人的喧鬧聲給壓了下去。

  “你是什麼人?竟敢來本寨擾亂子,真是活得不耐煩了!”一個小頭目怒氣沖天地道。

  寨中很快聚集了數百之眾,可見闇月寨的實力的確大得驚人,在佔著壓倒性的優勢之後,這些人似乎並不想如此快就解決對手,甚至想玩玩貓抓老鼠的遊戲。”

  哈哈哈…他還以為自己是玉皇大帝呢!”

  “瞧,那個矮子,像模像樣的,也許還真是玉皇大帝的孫子老王八精呢……”

  “哈哈哈………“眾賊人七嘴八舌地調笑起來,一片哄鬧,對六人毫不在意。”

  都到齊了嗎?“那矮人突然也說了一旬話。”

  嘿嘿,一隻矮東瓜,瞧……呀——“這人話未說完,突然覺得喉嚨一緊,慘叫之聲尚未發出,脖子已經軟軟地垂在肩頭,竟然沒有骨頭了。

  也不是沒有了骨頭,而是骨頭已經碎成無數的小塊。

  是矮人一隻胖手的傑作,沒有人想像得到那種速度有多麼恐怖,因為矮人仍在原地,就像是從來都未曾動過一般,只是有人感覺到一陣勁風曾撲面而至,然後就發現那說話的人已經死了。”

  矮門神風揚!”終於有人忍不住驚呼出聲,因為此刻有人認出了這個矮人的來路。

  矮人似乎有些驚異,設想到對方居然有人能叫出他的名字,這的確讓尷有些詫異。

  目光所至,卻是一名滿臉陰鴛的老者,尖尖的下巴,瘦瘦的雙頰,一眼就可辨出絕不是善類,矮人毫無表情地道:“你好眼光!”

  “給我殺!”其中一個小頭目終於忍不住怒火,狂吼一聲。”

  快躲!”說話者仍是那滿面陰騖的老頭,因為他突然發現矮門神的手中多了一顆火紅如鴨卵一般的圓球。

  當眾人尚未弄清楚是怎麼回事之時,那顆鴨卵般大小的圓球已經在人堆中落下。”

  轟!”一聲震天的爆響,沙石亂飛,熱浪樸面,一股濃濃的人藥味夾雜著血腥之氣,在慘叫聲的伴奏下四散飛射。

  寨中的眾山賊一片混亂,誰也沒有想到世上竟然有這般可怕的武器。

  強大的震波、衝擊力,使得眾人心驚膽寒,就連箭都不知道放。”

  轟!”

  “轟!……“接連數聲巨爆,山道之中混亂至無以復加的地步,沒有人能想像得到這是怎樣一種場面。

  斷肢殘腿,四處亂飛,瘋狂的爆炸擁有著致命的摧毀力,似是要將一切的生命盡數毀滅。

  到了此刻,山賊們才真正明白什麼叫做可怕,什麼叫做死亡,沒有誰吩咐,全都拔腿飛跑。

  山風極大,煙塵很快就彼吹散,沙石也漸落,場地之間血跡斑遷,被炸得肢離破碎的死者,橫七豎八地躺著,也有傷而未死的,在地上痛苦地呻吟著。

  矮門神和劍癡等六人已經不再在場中,他們的身影皆出現在不遠處的山道上。

  沒有人知道他們是在什麼時候離開的,但他們沒死,那是事實!猶未曾從剛才那驚心動晚的一幕中恢復過來的寨人士都失去了衝殺的勇氣,沒有人知道那之後還將會出現怎樣的一種局面——
li60830 發表於 2017-11-8 10:50
第二十二卷
第一章聖門之僕


  闇月峰。聚雄坡之頂靜靜地立著十個人,沒有絲毫表情,他們的確不應該作出什麼表示,既然事情已經發生,就是生氣也是枉然。

  十人的目光,只有一個焦點,那就是緩步渡上來的劍痴諸人,立在最前面的,赫然就是闇月寨的三寨主範沁,而他的左邊,正是那滿面陰蟄更顯出一絲不忿的老者。

  “年老,這幾個人究竟是什麼來路?”範沁望著逐漸行近的六人。淡然問道。

  那滿面陰鱉的老者神惰有些不自然地應了聲:“剛才那矮人定是陶弘景的守門四童之一的矮童。江湖中知道他的人的確不多,但知道他的人都叫他為矮門神,一身武功究竟如何,卻沒人知道,但他們卻很少離開過陶弘景的居地,根本不到江湖中行走。”

  範沁的臉色與他身後的八人一樣,都變得有些難看,事情牽戲到被譽為天下第一神話般的人物陶弘景陶老神仙,任何人都難以再保持鎮定。

  “年老可以肯定?”範沁強壓住心頭的震駭,再次問道。

  “你們可知剛才那殺人的凶器叫什麼嗎?”滿面陰蟄的老者深吸了一口氣,問道。

  眾入神色微顯茫然,如這種可怕武器所具備的殺傷力,的確讓人有些難以想像,而且江湖中也未曾聽說過。眾人禁不住全將目光投在滿面陰摯的老者身上,剛才他最先喊出讓眾人撤離的命今,定知其中的秘密。

  “那種玩意兒叫'轟天雷';乃是陶弘景近年來所發明的東西。用火藥、硝石等一些東西製成,雖與爆竹沒什麼大的分別,可威力卻是幾千個爆竹都無法與之相比的,傳聞陶弘景並不想將這東西流落江湖,因為它的殺傷力的確太可怕了,若用於兩軍交戰,定會讓生靈塗碳,而且武帝蕭衍曾親自去討要配方,卻被陶弘景斷然拒絕,因此,能擁有這種可怕武器的。只有陶弘景一門。因此,眼前這矮子定是矮門神無疑!”

  範沁的臉色更顯陰沉,若是對方執有這可怕的武器,又該如何對付?禁不住吩咐道:

  “準備弓箭手,不能與他們近身相搏!”

  “三寨主,由於他們和陶弘景的關係,我們實在是不能與他們弄得大僵,還得三思呀!”範沁身後一名滿臉橫肉的漢子出吉勸道。

  “再則,我們連他們的來意都不知道。就如此冒然出手,只怕……”

  範沁狠瞪了那正要將話說完的瘦高個子一眼,冷聲道:“巴祥,聽到陶弘景你就害怕了嗎?”

  那瘦高個子一愣,臉色泛青,有些不悅地道:“三寨主說哪裡話,我巴祥這一生怕過誰來著?我只是想問個明白,好讓他們死而無怨!”

  “是呀,三寨主,巴祥不是那個意思。”滿面陰蟄的老者打圓場道。

  範沁收回目光,再次落在坡上行近的六人身上。

  金蠱神魔從來都沒有如此震怒過,今次不僅損兵折將。而且計劃泡湯,真是讓他的顏面無光,幸虧絕惰那一件事進展極為順利,否則只怕他真的會無顏見人了。

  先是煉製毒人的”失魂草”被盜,後又有搶寶計劃失敗,而且折了昌義之屬下的兩員大將。

  趙青紳費明若非被救稍早,只怕此刻也已毒入心肺而死了。原來,陳悅給趙青鋒的並不是解藥,而是一種更烈的毒藥,以毒攻毒之下強行將那些毒霧的毒仕壓住,可在重傷失血過後,就會立刻發作,幸虧不死尊者以內勁相逼才鎮住了其毒性。

  金蠱神魔可謂當世用毒高手,連陶弘景也違忌三分,這些毒性對於趙青鋒諸人來說,或許十分厲害,但在他的眼中卻不值一曬。

  趙青鋒醒來的第一旬話就是破口大罵:“好卑鄙的陳悅,我定要將你碎屍萬斷!”

  費明默不作聲,只是望著神色極為難看的金蠱神魔,蒼由的臉上掛上了一絲擔心。

  “費明,你在想些什麼?”問話的人是昌久高。

  費明並沒有自坑上坐起,只是擔心地道:“劉家人救活了尤無心,並放他回鄭王府,這一招真毒!”

  昌久高也為之臉色大變,在百忙之中,他們報本就沒有想到這個小角色,此刻一聽費明提起,才知道事惰有多麼嚴重。若是尤無心回到鄭王府,將費明及魔門之事一說,鄭王並不是傻子,豈會想不到昌義之?何況以他今日的地位、名望,怎能容忍別人如此戲耍他?是以在任務執行之前,昌義之就已吩咐過。一定要不留一個活口,可千算萬算仍漏掉了尤無心,這的確是一件讓人掘心的棘手之事。

  哦再回去取來他的首級!”不死尊者堅決地道,說著轉身就要向外走去。

  “尊者不必了,你已經受了傷。就安心療養吧,即使此刻前去,恐怕也無濟於事了。事實上,我們一直都太小看了廣靈劉家,這也是今次失敗的主要原因、以劉家的精明,豈會不派人護送尤無心?他們所走的每一步棋都狠辣無比,讓人難有退路。好一個劉傲松!”說到最後,金蠱神魔幾乎有些咬牙切齒。

  眾人全都為之默然,還能說什麼呢?劉家的一切行動都是謀定而後動,步步算得那麼準確,的確不給別人任何機會!

  不死尊者停下腳步,他那被劉傲松所踢的一腳的確很重,此刻仍真氣難暢,他也沒想到劉傲松會如此狡猾,以身子硬受那截斷劍,卻拼盡全力踢出一腳,對斷劍不避不閃,可這柄斷劍卻受劉傲鬆身上的藤甲所阻,只能刺入一小截,而無法讓其受到重創,若不是不死尊者功力高絕,只怕真要飲恨而終了。

  範沁的眸子中射出兩道極烈的寒芒,充滿了怒意和殺意的眼神罩定劍痴和矮門神的周身。

  “未知幾位貴客光臨本寨本座未曾遠迎,真是不好意思。”範沁強自從殺意和怒意的夾縫間擠出的半絲笑意與那種怨毒的眼神極不相稱,看得人心中十分彆扭。

  “那倒不必。今日我們來是想討幾個人。”劍痴並不想拐彎抹角,因為他認為範沁也應是能做主的人。單憑其氣勢就可斷定。

  “峨。本寨有你們想要討的人嗎?”範沁沒好氣地反問迢。

  “如果沒有,我們也不會不請自來!”矮門神的語意極為肯定而堅決。

  “不知幾位想要的討回是什麼人?”那滿面陰蟄的老者淡然問道。

  “閣下應該是斷指年道汝吧?”劍痴極為平靜地望瞭望那滿面陰鱉的老者,淡淡地道。

  眾人無不為之動容,對方只這麼輕描淡寫地就說出了年道汝的身份,可見江湖閱歷之豐富的確非常人所能及。

  “閣下好眼力!”年道汝讚道。

  愧怪能知道我的身份,原來閣下竟是天邪宗11人,今次真是看走眼了!”矮門神更是語出驚人。

  年道汝的臉色變得極為難看,就連範沁的臉色也同樣難看,這些人竟似乎對魔門中事了解極多,居然知道斷指年道汝是魔門那棄魔入邪的天邪宗之人,這一驚的確非同小可。

  “今日之來,我們並不想惹太多的麻煩,只是讓你們把葛家莊的薛老三及華陰雙虎交出來,其它的事完全可以留得以後再說!”劍痴的話調極為強硬,似乎不達目的絕不罷休。

  範沁的臉色再變,冷笑道:“報好。原來諸位是為此而來,那就要看看你們有沒有這個本事帶走他們了!”

  “哼,想帶走他們,就先過我這一關!”年道汝身後的漢子跨出兩步,一副不可一世的架式,目光極為輕蔑地掃了劍痴一眼。

  劍癡不屑地一笑,範沁諸人卻全是一副袖手旁觀的架式,剛才他們所見到的,只是對方依仗凶器“轟天雷”之威,而未見過其真實的武功,此刻倒的確想見識見識他們的斤兩,看是不是真的夠格!況且,範沁知道若是群鬥的昏對方只怕又會使出“轟天鏟,那可是絕對不好對付的玩意、為了避免“轟天雷'的威脅,只得選擇單打獨鬥,甚至可用車輪戰來對付他們,這正是范沁臨時定出的策略。

  “你還不入流!”說話的是四名極為普通人之中的一個,這人惟一的一點與其他幾人有些不同的是他嘴角的一顆小病,他們的普通是因為樸實無華,就像是一柄破舊的鋤頭,一棵冬天的楓栩,看上去雖然不惹眼,可卻有獨自的特點。

  那漢子神色一變,目光移至這有顆黑痣的普通人身上,如要吃人的野獸,從來都沒有人敢如此輕蔑地小覷他,可今日說他的人,卻是一個極不起眼的無名小輩,怎不叫他怒火中燒?

  那名極為普通的人設有半絲畏怯,只是輕輕鬆鬆地輕邁兩步,走到劍痴前面。看那悠閒的步子,倒似在賞花觀燈。

  “報上名來,我的手下不死無名之輩!”那漢子極為憤怒地吼道。

  “啡常抱歉,讓你失望的是。我叫無名四!”這名極為普通的人仍是十分平靜輕鬆地說出一個讓闇月寨眾人為之愕然的名字。

  “無名四!”所有的人士都面色一怔。

  那不可一世的漢子冷哼道:“哼,管你是無名幾,今日定要讓你嚐嚐我何虎的厲害!”

  “你動怒了?這只會使你敗得更慘、更快,一個有修養的人是不會輕易動怒的,所以我認為你根本不入流廠'無名四的聲音極為平靜,就像是在自言自語,而實際L卻極為刻薄。

  何虎大怒,以最快的動作拔刀猛劈,無論力道、速度抑或角度。的確不同凡響。

  無名四沒有動。只是靜靜地望著這樣一以發狂的野獸一般的人。

  何虎的刀,停在半空,在距無名四的額前三尺許。

  “你為什麼不出兵刃?”何虎有些憤怒地問道,顯然無名四的無動於哀真的激怒了他。

  “如果真要還擊,你此刻己經死了!”無名四的聲音依舊那麼冷淡,那麼平靜,似乎根本沒有什麼事肩可以讓他失去冷靜。

  “你!”何虎氣得額上青筋暴露。

  “一個人的兵刃並不一定都要表現於形式,能殺人的就是好兵器,每個人的出招方式並不都像你一般,是以,我剛才有十六次殺你的機會,有十次機會可以讓我不受絲毫損傷。對待敵人不應該有任何道義可講,我大可趁你收力之時迸攻。沒有人會說我狠,只會有人說你傻,說你笨,你相信嗎?”無名四的聲音仍是不緊不慢。

  何虎的額頭和鼻間已經滲出了稈珠,他從來都沒有遣到過如此的羞辱。

  “我不信!”何虎狂吼一聲,再次揮刀擊下。

  無名四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嘆道:毗早就敗了!”

  話音剛落,刀光盡斂,何虎的眼睛瞪得其大無比,似乎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實,不敢相信他的脖子竟然捏在無名四的手中。

  刀芒之中,見到無名四出手的人不多,可第一個見到無名四出手的人心頭禁不住都泛起了一絲寒意,唯劍痴五人例外。

  “你不該再出刀,你本可不必死,可卻不聽勸告,再次出刀卻有二十四處致命破綻,你只好認命了!”無名四像是在自言自語,又像是在對吐出長長舌頭的何虎說出最後的悼詞。

  何虎死了,死得十分突然,十分不甘心。他的脖子完全被捏碎,皮層之下,只有一堆碎骨。當無名四收回手之時,何虎整個軀休砰然倒下。

  無名四輕輕地拍了拍手,像是拂去手中的灰塵。輕鬆自如得只讓范沁諸人心中透出一絲絲涼意。

  無名四緩步退至劍痴身後,就像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般。

  範沁身後有兩人立刻氣紅了眼,怒吼著衝至前面,喝道:“無名四,我要彌給何兄弟償命!”

  劍痴望瞭望這兩人,搖了搖頭,似乎根本就瞧不起他們。

  無名四身後的一名與他一樣普通的人緩緩邁出兩步,剛好立在劍痴身前。

  “你想來送死?”那兩名漢子怒問道。

  “哪要看你們兩人有多少斤兩!”那極為普通之人十分平靜地道。

  “好,你報上名來,先送你上西天,再找無名四算賬!”那兩人憤恨地道。

  “無名五!”那極為普通的漢子平靜地說出了三個字,只讓范沁諸人驚詫莫名,他們怎麼也想不出江湖中有這幾號高手,何況世上怎會有以無名為姓的人呢?但這幾人雖看上去極不起眼。可卻無處不透著古怪,有著讓人難以估測的力量。

  範沁向對方另外兩名保持沉默的普通人望了一眼,見他們都瞇著眼睛,似乎對一切漠不關心的樣子,禁不住暗自尋思道道:“這些人難道都是無名氏?那又有多少人呢?他們到底屬於哪門哪派?”

  兩漢子聽到無名五報上名來,在驚愕之中,也同時亮出了自己的名字。

  個於較高者,在江湖中人稱飛天盜王胡海,另一人叫白飄,乃聲名極為狼藉的採花淫賊,不過,這兩人也的確是江湖中的硬手。

  “你用什麼兵刃?”胡海沉聲問道。

  “你在死亡前會知道,殺死你的東西,就是我的兵刃!”無名五極為自信,卻也無比平靜地道,那雙半睜半瞇的眸子在突然之間神光暴射,本來不顯眼的樣子。在剎那間迸發出凌厲無比的氣勢。

  胡海和白飄若魁影一般滑向兩旁,幻出數十條身影,輕功之高的確驚人。

  無名五並沒有出聲,透出神光的眸子現次半睜半瞇,只是雙腳已向前踏出了一步,卻沒出手。

  他不急,絕對不急,好整以暇。就像是靜立賞月,是那麼輕閑自在。根本不在意胡海和白飄的攻襲。

  衣衫飄飄,那是因為勁風所致。

  範沁幾人的心中有些訝異,難道這人有病?要么就是癡呆傻子,否則怎會對敵人的攻襲毫不作出反應?即使換作他們自己,也絕不敢如此大意輕視,那完全是拿生命在開玩笑!要知道以胡海和白飄兩人的武功,在江湖中雖算不上一流高手,可兩人的聯手一擊卻又是另一回事、範沁本來以為對方會派出兩人與己方對陣,誰知卻只是以無名五出戰,這讓范沁自心底暗自得意,此刻無名五漫不經心的樣子,只讓他有些不解和奇怪,更升起了一種莫測高深之感。

  “喻!”白飄的分水刺竟自無名五的右腕處劃過,腋了無名五的衣仇。

  也就在這時,胡海的解牛刀以一溜青芒斬下。

  白飄眼中閃過一絲狠厲之色,但在剎那間卻變成駭然與驚異。

  “砰!”一聲暴響,無名五的一隻腳已經踢在白飄的腹部。

  投有人看到無名五是如何出腳的,就像是變戲法一樣,不動則靜若枯樹,動起來卻快得難以想像。

  白飄狂嚎一聲,倒跌而出,可那分水刺卻被無名五所夾,跌出去的只是下身,上身因分水刺一牽、一滯,無名五的身子猛撞而出,那夾住分水刺的右手將懸空的白飄一拉。

  “砰!”無名五以肩頭撞在白飄的胸膛之上

  慘叫夾著肋骨碎裂的聲音響起,白飄這次真的飛了出去。

  “當!”分水刺在解牛刀刺入無名五體內半寸許時截住,一切都在毫髮之問。

  胡海本來仍在暗自得意,可無名五奪分水刺與撤身後撞之間配合得巧妙無倫,使得其身體與解牛刀之間的距離拉大,分水刺才有足夠的時間回救。

  此時,胡海看見了無名五的手,是左手像老樹的根,更像披上鐵甲的木棒。

  無名五的身子微滑,那解牛刀立刻在無名五的胸口拖出一道三寸長的傷口,卻是由深變淺的斜槽。

  “轟!”胡海只覺得天地一片昏暗,無名五的拳頭就像是一柄巨札擊得他五臟欲裂,身子不由自主地飛跌而出。

  範沁大驚,驚的不是胡海飛跌而出,而是無名五如影隨形的身體。

  “吧牲!”白飄與胡海的身體同時落地,而胡海不幸的是,身邊多了個無名五。

  無名五就在對方落地的那一剎間,就趕到了胡海身邊,無名五絕不是幫他,而是將那根分水刺深深地刺入其心臟。

  沒有人來得及出手相救,一切都幾乎是在眨眼之問便成了定局,是以,胡海只能認命了——
li60830 發表於 2017-11-8 10:51
第二章無名高手


  無名五刺下手中的分水刺之後,就不再動,鮮血已經染紅了他的胸衣,右手的指尖也在滴血。

  白飄的分手刺在他的右腕之上劃開了一道長長的傷口,但白飄所付出的代價卻是生命。

  無名五的一腳、一肩兩記充滿爆炸力量的重擊,足以讓白飄命喪黃泉,是以,白飄和胡海一樣,落地之後只撐了一下雙腿。就已氣絕!

  無名五的凶狠實在是讓人心寒。以不變應萬變,更以自身作餌,使胡海和白飄兩人的輕功皆無用武之地,而其角度和力道計算之準確,實在是駭人聽聞,哪怕是他的反應稍慢一點,死的就不是胡海和白飄,而是無名五自己!更可怕的卻是無名五的勇氣和膽量。

  無論換作誰,要以這種戰略對敵,需要鼓足多大的勇氣可想而知,但無名五卻似乎理所當然。連眉頭都未曾皺一下,這就不能不讓人心寒。

  無名五伸指急點胸口幾處大穴,以止住血流,動作之利落,似乎根本不怕痛一般。

  自始至終無名四和無名五都未曾動用過什麼兵刃。正如他們所說,用什麼殺你,那就是他的兵刃!骷殺人的兵刃,就是好兵刃”這句話的確沒錯,在此刻,更是沒有人會不相信。

  “好功夫。真是好功夫,隨機而動,應招出招,不拘泥於形式,千變萬化而招不偏軌,的確是好功夫!”一陣掌聲夾雜著一聲請越的喝彩傳了過來,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劍痴的目光斜掃過去,卻見到一個極為請奇的中年人,緩步行了過來。

  二哥! ”範沁恭敬地道。

  “二寨主好!”年道汝和幾人同時恭敬地道。

  那中年人只是微微點了點頭。一派大家風範,氣態非凡。

  無名五緩緩轉過身去眸子中的奇光一閃而滅,他看到了一柄刀,那中年人背後的刀!

  古樸無華的刀柄隨著中年人的走動,若隱若現。

  中年人木身就像一柄刀無鋒的鈍刀,那沉穩而實在的感覺使人無比清晰。

  此人正是闇月寨的二當家——肖忠,一個曾紅極一時的人物。

  “今日能得如此幾位高手光臨本寨,的確是本寨的榮幸,如果幾位不棄,不妨到客廳去喝幾杯淡茶,如何?”肖忠極為客氣地道,似乎對眼前所發生的事情,一點JL$不放在心上

  劍痴。心中暗讚,難怪闇月寨能夠屹立兩朝之問,成異軍突起之勢,看來的確不是僥倖所至,以肖忠這般人物定可稱雄一方,闇月寨有如此高手,可見實力的確不簡單O如此想著,劍痴應口道:“寒風如刀,割衣欲裂,的確不好受,可是這一切都是不得已,我們的幾位朋友在貴寨之中囚困,若我們貪一時之快意,又有何面目見故人呀?”

  “不知貴朋友是些什麼人呢?如何會在本寨之中?”肖忠似乎不知內倩地問道。

  “噶家莊薛三與華陰雙虎卜,劍痴斷然道。

  “薛三和華陰雙虎困於本寨中?”肖忠扭頭向范沁和年道汝望去,目光之中充滿了訝異之色:“有這麼回事嗎?”

  範沁恭敬地道:“的確如此,前日平北侯府的昌久高將人帶過來,說是只要我們把這些人看管到過年,過年之後他們就會來取同時送上一萬兩銀子的看守費!”

  肖忠的臉色“刷'地一下變得極冷,憤然道:“胡鬧2就因為一萬兩銀子嗎?葛家莊譽滿天下,又豈是我們一個小小山寨所能招惹的?因為一萬兩銀票,就棄兄弟們的性命於不顧嗎?真是胡鬧!為什麼不跟我說一聲?”

  “當時二哥正在閉關,我也便沒跟二哥商量,不過卻跟大哥說了。 ”範沁並不感到驚慌,禀報導。

  “竟是大哥的主意?”肖忠也有些不解地反問道。

  “正是,若沒有大哥的同意,我又怎會不知事情的輕重!”範沁無可奈何地道。

  “不錯,三弟所說投錯,是我的主意!”一聲蒼雄的聲音傳了過來。

  肖忠和範沁諸人同時回頭相望,呼道:“大哥!”

  劍痴的眸子之中射出幾縷淡淡的寒芒,可以預知將要發生的事惰。

  “這是怎麼回事?”肖忠有些不解地問道。

  “做某些事惰是有很多原因的,根本就無法解釋。”說話的正是闇月寨大寨主燒剛。

  “可是大哥想到沒有,這樣將會釀成怎樣的後果?”肖忠有些微惱地道。

  “這些後果,我可以承擔!”饒剛似乎極為堅決,更不想解釋這之中的原因,甚至連肖忠的話也聽不進去。

  “大哥可知道華陰雙虎與蔡傷的關係?”肖忠語氣稍緩,問道。

  “我知道,我知道得比誰都清楚,我真的是不想解釋這其中的原因,二弟,請不要逼我!”饒剛似有極深的難言之隱,就連範沁也聽出了其中端倪。

  “大哥,有什麼事是不能說的呢?”範沁也出言道。

  “饒大寨主,如果我能替你解釋這之中的原因又如何呢?”一直未曾開口的矮門神突然道。

  饒剛的眸子中精芒暴射,緊緊地盯著矮門神,像是想看透他的心一樣。

  “你知道?”肖忠有些驚訝地問道。

  “我不僅知道,而且可以根治其本!”矮門神神色平靜地道。

  “你究竟是什麼人?”饒剛聲音極冷地問道。

  “陶老神仙的四大門童之一矮門神!”矮門神絲毫不畏怯地回答道。

  饒剛和肖忠同時一震,似乎為眼前矮門神的身份所震驚。範沁早就知道了矮門神的身份並不為之感到奇怪,他只是很想弄清楚這幾乎從不離開陶弘景居所的矮門神之來意。

  要知道,陶弘景早在幾十年前就已名動天下,不僅僅是因為其醫術之高明更因其精通天地至理,五行奇門遁甲幾乎無所不精,十幾歲時就名聲鵲起。放眼整個天下,無論文武各道,對陶弘景推崇的程度,幾若仙人,朝野內外無人不敬,雖然闇月寨在兩朝之間異軍突起,可對這個神話般的人物仍極為推崇。

  江湖中傳說陶弘景的功力早達天人交感、白日飛升之境,已為地仙之流,就連梁武帝蕭衍仍要定期去請安,其門童的地位也可見一般了。

  “是陶老神仙讓你來的嗎?”饒剛似乎一下子洩了氣,問道。

  “天下間只有兩個人可以為你解脫困境。一個是施毒本人,另一個就是老神仙!”矮門神淡然道。

  “大哥,你中了毒?”肖忠和範沁同時驚問道。

  燒剛嘆了口氣道:“事到如今。我也不能再隱瞞你們了,我中的是花柳病毒,乃是邪宗的毒門奇毒,我之所以要將薛三和華陰雙虎關押起來,是因為與昌久高一起來的還有一個邪宗的不死尊者我不能不答應!”

  V令天之後,你就可以不再受到任何人的要挾,不過我勸你最好以後收斂一點,邪宗復出將會不擇手段地對付敵人!因為天下沒有一宗會成為他們永久的朋友,只有大家齊心協力方是正途。”矮門神淡淡地道。

  饒剛臉色微變,有些不大自然,但想到對方乃是代陶老神仙傳話,事實上也是如此,而且要不想受人要挾,就得求陶弘景,自然不能得罪。

  “這是老神仙親自為你所配的藥方,紅色內服,白色外塗,每日一樣兩顆,三日之後,就可痊癒!”矮門神從懷中掏出一個小白瓷瓶,遞給饒剛道。

  饒剛有些將信將疑地接過小瓷瓶,不解地問道:“陶老神仙如何知道我的事呢?”

  “天下間除非自己十曾做過的事惰,否則總會有人知道的,任何地方都沒有絕對不透風的牆,但我不想告訴你知道的原因。”矮門神毫不留情面地道。

  “這乃是老神仙的獨門玄道令,如果幾位當家的不相信,可親自過目!”劍痴摸出一塊黝黑的今牌。

  今牌三寸來長,黑乎乎的令牌上刻著一道道錯踪複雜的圖紋,背面更有一個古篆大字—

  —陶!

  饒剛和肖忠仔細地看了看這塊玄道令牌,神噎愈顯恭敬,他們早年行走過江湖,自然認識這幾乎有白道至尊之威的玄道今,就是黑道凶魔見到這塊令牌也會恭敬有加。

  “果然是老神仙的玄迢令!”肖忠向饒剛望了一眼,恭聲道。

  饒剛臉色漸緩,心中疑慮盡消,既然真是老神仙所派來的人,就絕不會害他,那麼解藥自然是真的。

  “好,我立刻就放了他們,今後若老神仙有何差遣,我闇月寨定當傾力響應!”燒剛果決地道。

  劍痴的眼中露出了一絲笑意,這一切早在他的意料之?”

  “年兄,何必走得那麼匆忙呢?我們還有未完之事待敘!”饒剛抬眼一望見年道汝已經不知什麼時候溜了,身形出現在另一座山頭。

  “啊老賊,原來他果然是邪門中人!”範沁立刻明白年道汝溜走的原因,忍不住罵道。

  “讓我去把他帶回來!”肖忠說著就要動身追擊。

  “二當家的不必麻煩!”劍痴淡然一笑道。

  “噓!”一聲尖厲的嘯聲自無名四日中送出。直破雲霄,似有摧心裂肺之壓力。

  眾人正在驚灣之際,那座山頭上立刻出現了一道身影,眾人依然可見那人一身極為普通的打扮,像是幽靈一般現身於年道汝面前。

  只一看打扮就知道那人和無名四是同一路人。

  其實當年道汝知道矮門神的來歷後,就暗覺事態不妙,饒剛對他魔門之事了解甚多,他本來是金蠱神魔安排到闇月寨看守薛三的,如今饒剛毒性一解,他就將成為洩恨的對象,因此豈能不走?

  年道汝本以為這樣溜了就萬事大吉,誰知竟仍有人在這裡守候著,實屬讓他大吃一驚。

  剛才無名四和無名五的武功他也見識過,知道這些人看起來極不起眼,但武功之高。已經達到了深不可測的地步。

  “哦是無名三,你是跟我一起回幹還是要從我的身上踏過呢?”那突然出現之人的發問極為奇怪。

  “廢話,有本事就將我放倒!”年道汝雙掌一錯,急撲而上。

  “你不是我的對手,出手也是由搭!”面對年道汝的攻勢,無名三似乎極為自信,更極為輕蔑。

  年道汝乃天邪宗的高手。雖然天邪宗一直都極為低調,游離於南北兩朝的魔門之間可其本身的武學也不能小看,只是天邪宗不注重武功修為,而精於奇門民異術。年道汝在天邪宗之內只能算是三流角色,異術的修為自然不是很好,但武功修為也極為高深。

  不過。他今日所遇到的卻是一批可怕得足以今人做惡夢的死士,無論是武功抑或是心智,都超出了常人的想像。

  無名三沒有躲避,目中泛起一絲淡淡的神光,罩定年道汝,對那幻化成無數掌影的攻勢竟視若無睹。

  年道汝心頭暗喜,雙掌勁氣爆發,若狂濤疾洩而下。

  無名三的手此時動了,象徵性地震動了一下。

  年道汝看見了一柄刀,是小刀!

  這就像是用來切西瓜的刀,但有時候切西瓜的刀照樣可以殺人。照樣可以做大事。

  小刀,卻有著大刀的刀氣,簡簡單單,毫無花巧的一刀。乎平地劃過。

  年道汝的。心都涼了,他所有的攻勢幾乎全因對方這麼簡簡單單的一刀而土崩瓦解,他所有的攻勢士都被無名三算死!

  此刻,他才真的明白以不變應萬變的可怕之處。無名五不急於動手,是因為要掌握對方的攻勢,而在短距離內作出的反應自比任何長攻對手迅速得多。

  無論是時間、速度還是角度,無名三都拿捏得準確無比,年道汝更不會想到無名三的衣袖之中還有這樣一柄小刀!

  年道汝唯有改掌出腿,撤掌之時雙臂之力迅速貫注於腿上。

  就在他出腿的當兒,有一隻腳比他更快。那是無名三的腳!

  無名三的腳,不僅比年道汝的腳快,甚至比他自己的刀子更快,更何況。這一腳似乎是早已預留的後著。

  “砰!”年道汝一聲慘叫,小腹中招。

  “嘩!”無名三的身子也被迫得飛退,年道汝竟藉這一腳之力逼出胃中的飯菜和酸水,噴了出來。

  無名三大怒,沒想到年道汝如此狡猾。

  年道汝忍著創痛向一側的荒野中掠去,他很清楚,自己的武功與無名三相比仍差一大截,若再戰下去,只會是死路一條,是以乘無名三退開之機,他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逃!

  “吧時!”年道汝還沒弄清楚是怎麼回事之時,身子已經重重摔回地上。

  慘哼之下,他有些絕望地抬起頭來,忍不住駭然驚呼道:“顏札敬!”

  出手之人正是顏禮敬,也不知在什麼時候顏禮敬竟如鬼魁般出現在他的前面,只輕輕一掀,就將年道汝摔了出去,與顏禮敬相比,他的武功也是相差得太遠太遠。

  饒剛和範沁的神色也微變,他們沒有想到顏3L$會突然出現,而他們明明已將顏3L諸人囚於山腹之中,怎麼會出現在這裡呢?

  不僅僅顏禮敬;楊擎天和薛三及幾名葛家莊的弟子,也全都出現在那邊的山頭上,更有幾名與無名四裝束一模一樣的漢子。

  “不好意思,我尚十告訴幾位當家的,其實今日前來的並不只我們幾人,還有幾位自後山而上,我們是分頭行動的。”劍痴悠然道,他知道饒剛心裡絕對不舒服,他們這樣輕易地就己經把人給救了出來,如此就表明了闇月寨對於他們來講並不算什麼。這全是葛榮的安排。葛榮絕不會讓任何人小看葛家莊,本來也不用分批行動,但葛榮卻要藉這次機會在闇月寨中立威,才會不領饒剛的惰。

  年道汝剛剛抬起頭來,那柄小刀己經緊緊地架在他的脖子之上。

  饒剛諸人健步趕至,朗聲抱拳道:“幾位,對不起之處。還請多多包涵!”

  楊擎天似乎並不以為然,淡淡一笑道:“好說,此一時比一時也!”

  肖忠再次打量了這一群極不起眼的人,禁不住出言相問道:“不知道幾位無名朋友師出何門?”

  無名四淡然一笑道:“我們只是葛家莊的一名小卒,不值一提!”

  饒剛心中暗駭,忖道:“難怪葛家莊能名動天下,被稱為天下最難測的一股勢力,可見真的不是僥倖所至,就隻眼下這一批神秘的無名氏就足以讓武林中的一些小門派萬劫不復,而且葛家莊像這樣潛在的實力又有多少呢?”但燒剛的感受遠遠沒有範沁和肖忠深,因為範沁和肖忠親眼見到了無名五與無名四的武功,那的確足夠讓人心生震駭。

  “幾位當家的,叨擾之處還請勿怪。”劍癡語意極為客氣地道。

  顏禮敬望了劍痴一眼,若有所思地皺了皺眉頭,半晌才出聲道:“閣下可是鐵劍門的大弟子劍痴?”

  燒剛和肖忠同時一震,劍痴之名他們早有所聞,當初劍痴挑戰各門各派的劍法,取各家劍法之所長,其聲名曾經響遍整個江湖,更不知有多少劍手曾經敗在他的劍下,只是很少有人見過他的真實面目,後來不知什麼原因又突然銷聲匪跡,好像憑空蒸發了一般,從此再無人見過他,而劍痴幾乎與華陰雙虎是同一輩人,是以饒剛和肖忠都聽說過其名,卻沒想到在退隱江湖二十幾年後再一次出現江湖,自是讓他們大感意外。

  “袖裡針顏禮敬果然眼力非凡,不錯,我正是劍痴!”劍痴淡笑道。

  “我輩真是有眼不識泰山,失敬之處還請勿怪!”肖忠極為客氣地迄似乎早已將剛才的不快忘得一於二淨。

  範沁諸人也肅然起敬,要知道百年前的“鐵劍門”乃是由蓮社內極為重要的一分力量,排名為第六位,其聲望在南北兩朝極高,可見的確是力量驚人,曾經給魔rl以重擊、四十多年前,“鐵劍[!”的勢力空前強大,只是後來在冥宗和邪宗那一役之中,精英折損得幾乎無力振興,但“鐵劍*'給冥宗和邪宗的打擊也奇大無比。竟讓冥宗和邪宗損失了十八名絕頂高手,就連當初幾大家族的力量都無法辦到,可是“鐵劍門”卻做到了也因此為江湖添了幾件極為轟動的決鬥。讓兩宗元氣大仇這些江湖典故,江湖中人不知者極少。

  年道汝的臉色變得如死灰一般蒼白,眼前的人物,無一不是厲害角色,他今次似乎注定是死定了。

  饒剛因解開了身上的奇毒,J!”惰大為舒暢,對剛才所發生的事情也不再怎麼在意,那些寨眾見來犯者突然又與幾位寨主握手言和 ,禁不住有些不忿,但卻也無可奈何。

  何虎、白飄和胡誨三人之死卻沒有什麼人為之嘆息,皆因三人的確是惡名昭瘴,於盡了壞事,死在無名四和無名五手中,只是為百姓除害而己。

  “立刻給我設宴!”饒剛沉聲吩咐道——
li60830 發表於 2017-11-8 10:52
第三章亂世真惰


  除夕。

  歡慶之日,卻非每人都能歡慶。

  團圓,誰不期盼?但總有些人不知家在何方。天涯過客,子然一身,無牽無撫有的只是一顆疲憊的心和一臉掩蓋不了的滄桑。

  這種人,是浪子,孤獨的浪子,是以,節日對他們已經失去了應有的約束力和意義,反而只能為他們添上那麼一絲空虛、一絲落寞與一絲傷感。

  戰亂,更破壞了節日應有的氣氛,這的確是這個時代的悲哀。

  酒,是穿腸毒藥,但卻不能沒有這東西,俗話說:“醉生夢死忘百憂”!

  在亂世之中,烈酒與美人的確構成了溫柔之鄉讓英雄氣短,杜士魂消。

  絕情已經不自覺地喝了五碗酒,是五大碗!劉瑞平只是靜靜地看著,靜靜地感受著客棧中的清冷。

  今天,喝酒的似乎只有兩個客人,連店小二也回家團圓去了,唯有老掌櫃和一個小女兒在清點著這一年來的賬目,神惰十分專注,十分嚴肅。

  劉瑞平輕輕夾了一塊肉絲,仔細地咀嚼著,似乎是在品味著人生的辛酸難得的卻是絕情並投有說話,今天他似乎變得有些反常,難道就因為明日是除夕嗎?沒有人知道這算不算是理由,當然,絕情不說,就沒有人發問,包括劉瑞平。

  絕情再喝了兩碗,劉瑞平終於忍不住了,淡淡地道:“蔡公子,為我也倒上一碗吧?”

  絕惰微感愕然,旋又露出一個難得的笑容,也不發問,十分自然地為劉瑞平倒滿一碗烈酒。

  劉瑞平心頭一陣感動和無奈,她竟似乎讀懂了這個笑容的內涵,充滿了感激的一笑,竟讓她。心中掀起了一番巨波。

  絕情端起酒碗向劉瑞平招了一招,淺淺地飲了一口,與剛才喝酒的架式相比,顯得斯文了許多。

  劉瑞平卻知道這是為了照顧她,她才會小口小口地喝,也就毫不猶豫地淺淺綴了一口。

  一股辛辣之味衝喉而出,劉瑞平忍不住將喝進去的酒咳了出來。

  “好辣!”劉瑞平終於說了心中的感受。

  絕惰忍不住開懷笑了幾聲,自懷中掏出一塊黑巾遞給劉瑞平,溫柔地道:“擦擦!”

  劉瑞平不好意思地接過黑巾,只覺極為柔軟,舒爽異常,她輕輕拭了拭嘴邊的酒氮。

  “難為你了,還喝嗎?”絕惰似乎充滿柔惰地問道。

  “嗯!”劉瑞平堅決地點了點頭,毫不畏怯之狀只讓絕惰自心中升起了一絲溫暖,卻也禁不住輕輕嘆了口氣。

  劉瑞平微微一愕,似乎有些意外,忍不住問道:“蔡公子有心事嗎?是因為瑞平跟你說了回家團聚的時間嗎?”

  “瑞平多心了,人在江湖,何處不為家?只是心有所感而已。”絕情淡然一笑道。

  “能跟瑞平講講嗎?”劉瑞平似乎極為善解人意地問這神情顯得格外溫柔。

  絕噎想了想,再次長長地嘆了口氣,突出奇兵地問道:“如果我騙了你,你會不會原諒我?”

  劉瑞平渾身一震,有些吃驚地望瞭望絕惰,掩飾不住心頭的震驚,問道:“你為什麼要騙我呢?”

  “有些事惰,不是用語言可以解釋的,需要用心去體會,世間的一切很難預料,可以不用解釋嗎?”絕情將碗中的酒一飲而盡,無可奈何地道,神情更顯落寞地望著窗外。

  劉瑞平隱隱似乎覺得哪裡有些不對勁,強壓住心頭的不安,淡然問道:“蔡公子何出此言呢?”

  絕惰再為自己倒滿一碗酒,問道:“瑞平知道我今日為何要喝這麼多酒嗎?”

  劉瑞平茫然地搖了搖頭。

  “咽為我想用酒來將心神鎮定下來,告誡自己不要做出蠢事,可是我失敗了。”絕惰悠然道,眼神中微顯出一絲無奈。

  劉瑞平默然無語,她實在不知該如何開口,絕情的話大突然了,幾乎讓她沒有一絲心理堆備,她更不知道絕惰究竟要說些什麼。又發現了什麼,難道是發現了自己在騙他?可是整件事情的前前後後,自己似乎並沒有露出破綻,那又是因為什麼呢?

  正當劉瑞乎心中忐忑不安的時候,絕情再次開口道:“這幾日來。我一直在考慮一個問題,也一直都因這個問題而無法解開心結,今日無論如何,我都不想再將之放在心中,無論瑞平是怪我抑或是什麼的,我都不管。”

  劉瑞平有些奇怪地望著絕情,但見其臉上顯出一絲矛盾而落寞之色,配上那憂鬱而深撬的眸子,的確有一種異樣的魁力,不可否認,絕惰絕對是一個可讓任何女孩傾心的男人!

  “瑞平認為我是蔡風嗎?”絕情的話更使劉瑞平驚詫莫名。

  啦道,你不是蔡風嗎?”劉瑞平烤然反問道。

  “如果我不是呢?”絕情也反問道。

  劉瑞平的心速立刻加快,幾乎跳到嗓子眼上了。腦中更顯一片空白,忖道:攤道他真的發現了我在騙他?但他又是如伺發現的呢?”

  “不管你怎麼想,怎麼決定。我仍要告訴你,我不是蔡風,我叫絕惰,一個投有任何身家的浪子絕惰!”絕情說完後,目光緊緊地盯著劉瑞平的眼睛,卻不再說話。

  劉瑞平腦中“咎地一聲,像是失去了所有的記憶一般,不知道該如何出聲。絕情的話就像是一柄絕世無匹的刀,將她所有的打籮和計劃全都劈得一塌糊塗,他根本沒有辦茂面對他這種直接了當的坦白。本以為絕惰

  一直都在向自己的計劃靠近,誰知,卻於此時功虧一備這的確讓她無法接受,茫然之問,她只得含糊其辭地道:咐當初為什麼要騙我?”

  “我說過有很多原因,也不想作大多的解釋,那似是全無意義的事。瑞平能不問原因嗎?”絕情的口氣無比緩和地道。

  “不行!”隱然間,劉瑞平似乎有一種被傷窖的感覺雖然她心裡十分明白自己與絕惰都是在相互欺騙,可是不知怎地,聽完對方的話後,她心頭卻感到有些委屈,連她自己也弄不明白為什麼會這樣,難道是這幾天的相處,她真的愛上了絕惰?可她一直都在告誡自己呀,那又是為什麼呢?

  男女間的感惰的確是一樣很奇妙的東西,這幾天來,絕桔所表現出來的深沉、憂鬱和那種落寞的情緒始終佔著劉瑞平的心靈,雖然她心中也有蔡風的涕灑和機智,但此時的絕惰,卻與蔡風那種傲氣與儒雅的感覺有些不同,另有一種異樣的怒力。劉瑞平早就對蔡風有先入為主的好感,雖然知道絕惰是受人所製失去過去記憶的蔡風,但卻沒有改變其容貌,這使得她情不自禁地隱隱愛上了蔡風的第二種身份絕惰,只是她自已也不知道而已。可當絕倩坦白心事之時,劉瑞平卻不可抑制地表露出來。

  絕情長長地籲了口氣,輕嘆道:“絕情也有身不由己的時候,這本是別人安排的一個計劃,而我就是這個計劃的實施者、我本想十遠都不告訴你真相,是以,就有了最初的騙局,絕情很少跟人談及這些,因為絕情的命運並不屬於自己,我能說的也只有這麼多,瑞平怪也罷,不怪也罷,我投權過問。”

  劉瑞平呆了半晌,她自然明白絕惰話中的意思,絕惰說了這麼多,的確已是他所能表達的極限,對方如此坦誠相告,她還能說什麼呢?

  “那你現在又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些?你也可以一直都瞞著我呀。”劉瑞平有些不忿地道。

  絕情苦澀時一笑,道:“天作孽猶可為,人作孽不可活,這都是自找的,因為你太善良了,而我雖名絕情,卻非真的絕情絕義,我是真的愛上了你。所以不想再欺騙你,也不想作任何隱瞞,我最初的目的是《長生訣》,可現在一切都不重要,真的!”

  劉瑞平再一次目瞪口呆,絕惰的話就像一排排海浪,讓她根本無法站穩腳根,可隱約之間,似乎有一絲歡喜,一絲甜蜜之感。

  “我從來沒想過人會有這種矛盾的時候,你知道嗎?我真的很嫉妒蔡風,若真有那麼一天,我定要與他比試比試!”說著絕情又澀然一笑。

  “你一定不會比蔡風差!”劉瑞平不知為什麼會突然冒出這樣一句話來。

  絕情一呆,愣愣地望了劉瑞平半晌,眼神中露出一絲令人難以察黨的痛苦和傷感,忙扭過頭去,不再望向劉瑞乎的臉,輕聲道:“快吃吧,吃飽了,我迭你回去。”

  “回哪兒?”劉瑞平一驚,問道。

  “廣靈!”絕情堅決道。

  “為什麼?”劉瑞平詫異地問道。

  “難道你還會與一個再不值得你信任的人呆在一起嗎?”絕情黯然道。

  劉瑞平愣了一愣,淡然道:“就因為這些嗎?”

  “難道這些還不夠嗎?”絕情無可奈何地道。

  “那你此刻是不是對我坦誠以待呢?”劉瑞平深深地吸了口氣,漸漸平復了心中的思緒。

  絕情再次端起倒滿的酒,就要向嘴中猛灌,但一隻手卻壓住了他的酒碗。

  那是劉瑞平的手,素白細膩、柔若無骨的手他憐惜地道:“你不能喝了,那樣會醉的!”

  絕惰的手顫了一下他的心也顫了一下。一股從來都未有過的感覺湧上心頭,竟使他那從不顫抖的手顫抖了一下。這是如何難得啊!

  劉瑞平也清楚地感覺到了,她更看到了碗裡的酒盪動了一下,就像是兩人的心,泛起了一絲絲無法抑止的漣崩!

  絕情輕輕地放下碗來。伸出修長的大手輕握著那隻柔若無骨的小手,眸子中透出無限的柔情,掩飾不住內心的激動,他輕聲問道:“你真的相信我?”

  劉瑞平並沒有抽回手,只是幽幽地嘆了口氣,道:“我為什麼會不相信你?”頓了一頓,又道:“我不管你是蔡風還是絕情,也不管你以前有什麼目的,只要你此刻對我是真誠的就行了。”

  絕情無法掩飾地露出一絲傷感,道:“我的生命並不是由我自己作主,難道你……”

  “不要說這些好不好?我相信你一定會好好把握命運的!”劉瑞平真誠地道。

  “謝謝!”絕情輕輕地道,同時收回手來。

  “是你救了我,但又騙了我,就讓它們抵消,我們一切從頭開始,好嗎?”劉瑞平優雅地望著絕惰道。

  “不行,我將身份和目的告訴了你,本就是己經背叛了另一個人,如果我仍和你在一起的話,他一定會逼我向你動手的!”

  哪你會嗎?”劉瑞平又一次望著絕情輕問道。

  “我不知道,所以我只有將你送回廣靈,才是最好的辦法。”絕惰無可奈何地道。

  劉瑞乎禁不住心中一陣迷惑,難道絕情真的是喜歡上了她,才會對金蠱神魔的命今生出反抗之心?可是一一想到這裡她J心中生出一絲茫然又有一絲歡喜,更不知道將計劃如何進行下去,如果他是真心喜歡自己,那自己要不要將計劃也坦誠地告訴他呢?不行!這個絕對不行!

  “瑞平,請不要怪我。”絕惰黯然道。

  劉瑞平心中一動,想到絕惰在這幾日之前對劉家的一舉一動似乎了若指掌,更連掄轎的時間都拿捏得準確無比,那種敏銳得無以復加的觀察力和判斷力及果斷的作風,怎會在今日突然變得這麼兒女惰長、婆婆媽媽呢?

  劉瑞平雖然心中激動和有些進退失控之感,可心細如發的天性卻使她敏銳地感覺到事情有些非同一般。她越想心中就越是發涼,難道絕情真的如此厲害?那面對這樣可怕的對手的確讓人心中不能安寧。

  劉瑞平咬了咬牙。她雖然不知道問題出在哪裡,但估計問題一定是出在她的身上那麼她只能賭上一賭,也必須賭!

  “你真的愛我嗎?”劉瑞平似乎鼓足勇氣地再一次問道。

  絕惰認真地點了點頭,誠懇地道:“我也不知道為什麼,但我的感覺肯定地告訴我,我已經愛上了你,所以才不願傷害偷或許這就是命,是絕情的悲哀!”

  “那你難道就不可以政變自己?以你的武功,天下又有誰能對你怎樣呢?如果你真的愛我,就應該有排除一切困難的勇氣!”劉瑞平試探性地道。

  “不可能!也許,我的武功可以不怕天下任何人,可我的心卻已不屬於自己,只要這個人一出現,我的一切就不再受自己主宰,我的思想將完全受他控制,他讓我死,我的思想之中就不會產生絲毫猶豫,可我無論走到哪裡,他都可以很輕易地找到,這就是絕惰的難言之隱!”絕情深感無奈地道。

  劉瑞平沒想到絕情連這個也會告訴她,她真的有些弄不清劉方所言是真是假了。

  “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會這樣呢?你為什麼要將事情全都告訴我?為付麼要全都告訴我呢?”劉瑞平的神色間也顯出無比痛苦和矛盾地呼道。

  “真的,我真的不想傷害你,你是讓我絕惰第一個動心並深深愛上的女人,雖然我們只相處了幾日,可卻似經歷了幾十年,因此我才明白什麼叫真正的相見恨晚,所以,我必須告訴你這其中的真相。”絕情再次重複這

  劉瑞平目光中的溫柔全都化為矛盾,隱隱顯出感動的淚花,定定地望著絕惰的眸子,口中哺哺而深情地道:“絕情讓我很為難,你可知否?知否!”

  絕情似乎也感覺到事情變得極不簡單起來,從劉瑞平的表惰和語氣,他清楚地感覺到,劉瑞平絕不是因為他的身份而為難,而是另有隱惰,是以他不語,只是以一種最溫柔和關切的眼神對視著劉瑞平的目光。

  “瑞平很矛盾,絕情可以幫我嗎?”劉瑞平似乎是中的一隻小羔羊,無助地低語道。

  絕惰禁不住握住劉瑞平的雙手,認真地道:“瑞平無論有什麼話都可以直說,絕對沒有任何人敢為難你!”

  劉瑞平苦澀一笑幽幽地道:“我多想絕惰一直都在欺騙我,這樣我的心裡也許好受一些,至少不會背著感情的包袱,在傷痛和無奈中aw,我何嘗不是自第一眼見到你時,就已經深深地、不能自拔地喜歡上了你?你的每一個動作細節、你的深沉、你的孤傲——你的一切都深深地印入了我的心底,我從來都沒想過,此生仍會遇到一個真正能打動我心的男子,對於蔡風,我多的只是欣賞,畢竟那時候我們相處的時間大短,又是在他最落魄之時,可你卻不同,絕劉不同!”

  絕隋禁不住一呆,沒想到劉瑞平竟也是如此大膽地坦白!”中所想,這與她溫柔沉靜而優雅的氣質及作風的確有些不同,可卻更能讓人感動但絕情依然沒有說話,只是更緊緊地握住了劉瑞平的雙手,知道她仍有話要說。

  “但我多麼希望你是蔡風!因為你若是蔡風,我們就不用相互欺騙,就不會變得如此痛苦,只是打一開始你就不是他。你知道嗎?在你沒有出現之前,我就知道絕惰會出現在前途,那是一個和蔡風長得一模一樣的人,也就是在那時我們注定就要以悲劇收場。”劉瑞平痛苦地道,纖手在絕情的大手之中不停地滲著冷稈,可見其叱吶是如何地痛苦。

  “你早就知道我是絕情了?”絕惰也禁不住色變地驚R道。

  “嗯!”劉瑞平無可奈何地點了點頭,接著道:

  “我不僅知道你是絕情,更知道你是金蠱神魔田新球屬下的第一得力助手!”

  絕情出奇地平靜,似乎一切都在意料之中,只是仍靜靜地望著劉瑞平那黯然的眼神,心頭卻不知在想什麼。

  “魔門與我們劉家向來都是大敵,而你的可怕之處是沒有人敢想像的,單槍匹馬怒斬義軍首領莫折大提,更聽說你與爾朱家族的第一高人爾朱榮交過手,連他都要對你忌諱三分。

  更傳說天下最可怕的刀手蔡傷都差點死在你的手下。可見你對劉家有多大的威脅,你知道嗎?而SK#我劉家的探子得來最可靠的消息,知道你們會半路搶奪《長生訣》,其實《長生訣》純粹是捏造出來引你們魔門中人出動的幌子,也許世間真有《長生訣》,但試想如此奇書,我劉家又怎捨得送予南朝呢?結果正如我們最初所料,魔11中最可怕的人物終於出現了,可是——可是為付麼我偏偏又情不自禁地愛上了你?為什麼會這樣呢?”劉瑞平似乎低低自語道。

  絕惰的手。心也冒出了冷汗,劉家的可怕的確超出了他的想像之外難怪能列入四大家族之中,暗自慶幸的同時,更為劉瑞平的情意所感動。

  “所以,你就再也不想隱瞞了?”絕情輕嘆了口氣問道,不知是為自己突然少了一分威脅,還是為劉瑞平的真惰而歎息。

  “在知道你不是蔡風,而正是絕惰時,我就一直告械自己,你是在騙我,我們之間是完全不可能的,也因此一直壓抑著心中的感受,可這卻使痛苦一分分地加重,加重!在欺騙自己之時,更不能自拔地越陷越深,所以我多麼希望你繼續騙我,至少我仍可以找到一個欺騙自己的理由!”——
li60830 發表於 2017-11-8 10:53
第四章無色毒丸


  望著矛盾異常的劉瑞平。絕惰臉上的表情卻逐漸緩和,變得十分平靜,只是有些奇怪地問道:“你怎麼能一下子就肯定我不是蔡風而是絕情呢?”

  劉瑞平稍稍收拾惰懷,不好意思地道: “蔡風在我的船上並沒有喝過芋。”

  絕惰不由得恍然。心想這的確是一個疏忽,若是對方有意,只一試就足以證明很多事惰的真偽。

  劉瑞平從袖中掏出一個小錦盒,輕輕地打開,裡面是一顆透明的小丸,晶瑩剔透可愛至極。

  絕情神色大變,驚問道:“這就是無色無味的'三分天下丸'?”

  “不錯,這就是奇毒無雙又無藥可救的'三分天下丸'!”劉瑞平的神色十分平靜。

  “你們家人讓你用這個來對付我?”絕惰漠然問道。

  “嗯!”劉瑞平輕輕地點了點頭,卻將碗中的酒注入錦盒,頃刻間,那透明的藥丸不見了踪影,完全融入酒水之中。

  “啪!”錦盒被拋了出去,酒水也灑了一地,落地的酒水並十使地面變濕,反而略顯焦黑一片。

  “好毒的藥!”絕情也禁不住色變地道,同時也完全明白劉瑞平此舉的用意。

  “那你如何向家人交代呢?”絕情有些憐惜地問道。

  “你還要讓我回去交代嗎?”劉瑞平幽幽地問道。

  絕情一呆,劉瑞平的話如此直接,除非他是個傻子,否則絕不會聽不明白。

  “我不想欺騙自己,生在我這種環境,一切全都不能由自己作主,似乎命運早就被人安排好了,我已厭倦了這種生活,厭倦了這一些浮華空虛的日子,如果讓我選擇,我寧可做一個飄泊於江湖中的浪子,願在鄉間海外的一塊完全屬於自己的天空尋覓屬於我的快樂,你能明白嗎?”劉瑞平有些激動和憤然地接著道,目光中充滿了幢憬的夢幻之色。

  絕情已經不是第一次聽到這樣的話了,元葉媚的生活與劉瑞平的生活可以說是幾乎相同,但兩人的性格卻似乎有些不下樣,但卻有著極大的共同之處,是以,絕惰很理解她們的感受。

  元葉媚雖然表面上極為活潑一些,但實際上所受的思想束縛更深,而劉瑞平雖然很溫柔文靜,但一旦把握住了機會,就絕不會輕易放過。兩人的性格一個外剛內柔,一個外柔內剛,迢然相反,卻使得元葉媚己經後悔了一次。

  “如果你真的喜歡我,我們可以遠去他國,如新羅、高麗、扶桑,我知道在咱們的南北朝之外還有報多地方,我就不相信金蠱神魔會拋開凰的事遠赴海外尋找我們!”劉瑞平激動地道。

  這的確是任何男人都無法拒絕的願望,有如此絕世美人相伴,又有何憾之有呢?更何況如此美人婉言相求?

  絕惰將那雙冰涼的小手握得更緊,但卻長長地嘆了口氣,無可奈何地道:“謝謝瑞平如此看得起絕情,其實絕隋何嘗不想呢?但他會有辦法讓我死得很慘,這之中的道理我也無法明白,更無法解除,無論我走到哪裡,死神都會守在我的頭上,這樣只會害了你一生”

  “哦可以讓他先你而死!”劉瑞平突然顯得極為堅定地道。

  “如果這樣,在三個月之後,我同樣會跟著他死去,這是我記憶之中水遠都存在的戒條,絕對假不了。”絕惰嚴肅地道。

  劉瑞平一下子像失去了所有的力氣一般。無力地問道:“難道就沒有辦法了嗎?J!”

  中卻忖道:“嚎伯伯所說的果然沒錯,看來這毒人的確十分邪*”但卻暗自慶幸。自己果然賭正確了,這樣半真半假的坦白竟真讓絕情相信了,到此刻她才明白,絕情產生懷疑後,才會出言試探以退為進。

  兩人都是演戲的天才,就這樣拿感情來鬥法倒也刺激。

  “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但瑞平的惰意絕情一定銘記於心,現在我仍要先辦一件事惰,然後再慢慢上路好嗎?”絕惰深惰而無奈地道。

  劉瑞平極端無奈地道:“一切就听從你的吧!”

  “謝謝!”絕惰竟捧起劉瑞平的手,輕輕吻了一口。

  劉瑞平的心禁不住一陣觸電之感,顫了一下,俏臉菲紅,可心中仍有著一絲失落。

  絕情鬆開劉瑞平的手,眼睛掃了一下客棧之外的官道一眼。猛地將一碗酒一飲而盡,輕柔地道:“我要去殺一個人1。

  “你要殺人?”劉瑞平一驚,低問道。

  “嗯,這是必須完成的任務,你放心,我絕對不會有事的。”絕情很堅定而自信地道。

  在劉瑞平顯出一絲無奈的時候,竟也隱隱聽到官道之上傳來了一陣極為輕脆的馬蹄聲。

  掌櫃的雖然在一心搓弄著算盤,但仍極為註意官道上的情況,生意人果然與常人不同,但他在想了想後仍一個勁地撥打著算盤,明天就是除夕,做生意也不在乎這麼一天,何況伙計都回家了,客多反而難以招呼,少掙幾個錢也無所謂,反正這年頭說不准掙多了錢也沒命花。

  絕情給自己再倒了一碗酒,劉瑞平居然也再要了一碗,只讓絕情感到驚訝莫名。

  收不勝酒力,還是不要喝了。”絕情溫柔且關切地這“不,人生難得一醉。就讓我放縱一下自己,醉一回好嗎?”劉瑞平低聲求道,語意之中充滿了苦澀。

  絕倚心中暗自嘆息一聲,他知道劉瑞平是因為他剛才的回答而心頭不快,更是對命運感到無可奈何的一種痛苦,的確是需要發洩一番,不由得憐惜道:“瑞平,等會兒讓我陪你醉,好嗎?”

  “你陪我醉?”劉瑞平有些疑惑地問道。

  “不鍺,陪心愛的人醉一場難道不是一件痛快的事嗎?”絕惰堅決地道。

  劉瑞平苦澀一毛向窗外斜眼望了一眼,道:“是他們來了嗎?”

  “嗯!”絕情根本沒有扭頭外看,就肯定地點點頭,同時緩緩立身而起。

  官道之上十數騎揚起一道塵龍,騎者行色匆匆,迎著凜冽的寒風,皆一臉風塵,雖有長襖裹身,似乎仍無法忍受如刀子割肉一般的寒冷。

  “嘶——”幾匹坐騎低嘶了幾聲,吐出一串串白氣。

  “這鬼天氣真冷,幸虧此地有家店,咱們竭竭再趕路吧。一擴的聲音道。

  “乙是繼續趕路,明天就是除夕了。我們得將這吊玩意送給他們作札物呢,若是去遲了,他們走了,咱們明日可就趕不回來團圓哆。”另一個聲音接著道。

  “他媽的。真是沒了天理,這個時候,如此的天,偏要找老子麻煩,迭什麼勞什子玩意兒”

  絕惰的神色微微顯出一絲異樣。

  “誰叫咱們倒霉,撞到那麼一批瘟神,不把這個勞什子玩意兒送去,就得賠上自己的小命,真他媽踩了馬糞,倒霉透頂!。

  “哪究竟是個什麼玩意兒呢?”有人問道。

  “誰知道,不過好像有股血腥味,該不會是死豬肉吧?”另一人大悟叫怪地道。

  “去你媽的,一堆死豬肉用得著這樣大動干戈、勞師動眾嗎?

  馬上眾人正說話間,突然發現路上如幽靈般多了一個人。

  極年輕極年輕,但又渾身散發出一種邪異魁力的年輕人,正是絕惰!

  “媽的,今天真是撞見鬼了,走路也要遇到鬼!”說話者是一名一張馬臉的漢子。

  “明天真要好好回去燒燒香,拜拜佛。”其他眾人似乎也感覺到自絕情身上散發出的充滿壓迫感的氣勢,一帶馬堰想從一旁繞過。

  咯律律!”眾馬竟人立而起,似乎受到了什麼極大的驚嚇似的,才良本不敢自絕惰身邊繞過。

  那十幾名漢於狼狽不堪地一把抱住馬脖子,口中大罵道:V倒霉起來,連畜生都要戲耍我們,他奶奶的真是沒天理引”

  “邪!這群畜生邪門!”——

  “你們送的是什麼東西,又是送給誰的?”絕情終於出聲了,他根本不屑對這幾人動手,因為這些人不配!他們似乎只是一群江湖中最不入流的人物,那狼狽樣與怨天怨地的罵法倒讓他有些好笑。

  這些人好不容易才定下驚魂,聽絕情這麼一問,全都橫眉冷目以對,只是剛才他們深深感覺到絕情身上那種凌厲無匹的殺氣,心寒之餘,隱隱猜到馬匹受驚與絕惰有關係,但卻根本有些不明究竟。

  “這關你什麼事?”一名漢子有些不耐煩地問道,若不是他被絕情的氣勢所懾,只怕早已破口大罵起來,今天的倒霉事接連發生,脾氣再好也無法忍受。

  “我再問一遍,你們手中的是什麼東西,送給誰?”絕情聲音中飄出一絲淡淡的殺機,冷冷地問道。

  其中有幾人似乎見識較廣,知道眼前絕對不是個好惹的主兒,不由得壓低聲音溫言道:

  “其實我們也投敢看裡面的東西,他們只是吩咐我們送到王河古莊,也不知道是誰要這勞什子。”

  絕情聽到王河古莊,眉頭一皺,道:“拿來我看看。”心中卻暗自奇怪,這些人為什麼送東西去王河古莊呢?他們怎會知道主人的住處?

  那些人有些為難地道:“這個——這個,他們會殺了我們的。”

  “如果不拿過來,我此刻也會照樣割下你們的腦袋!”絕情的話斬釘截鐵,霸氣十足。

  絕情並不想殺這些人,是以只以氣勢壓迫對方,這些人雖然不是武林好手,但卻也非盲流,對這種無法喘過氣來的殺氣和氣勢體會卻極深極深,哪裡還敢反抗?一名尺子慌忙自馬後拿出一個小木箱,急道:“有話好說,慢慢商量,何必動怒?這就是那份禮物!”

  絕情並不伸手,淡淡地吩咐道:“打開!”

  那人不敢有違,只得用刀子掀開木箱。

  “呀!”一聲驚呼,那漢子一下子拿捏不住木箱於。竟讓箱子摔落地上。

  眾人同時發出一聲驚呼,原來木箱之中竟是一顆血淋淋的人頭,顯然是剛斬下來不久。

  “尤無心!”絕情的雙眼微瞇,顯出一絲迷茫之色。

  “公子,不是我們殺的,不是我們殺的,真的不是……”所有人一下子慌了,見絕情念出一個人的名字,忍不住慌忙辨解道。

  “諒你們也沒這個能耐殺他!”絕情不屑地道。

  “對,對,我們沒能耐,沒這個本事,就是給我們十個膽子也不敢殺人啊——”這些人忙應合道。

  “這人頭是什麼人給你們的?他們又在哪裡?”絕惰沉聲問道。

  “這個——這個,我也不知道他們是什麼人,他們在菌面的山頭將這個木箱交給我們,還說點了我們死穴只有將這個箱子送到王河古莊,那裡的人就會給我們解穴,否則就只有死路一條。”一個稍稍年長的人怯怯地道。

  絕情眼角一掃,意外地發現木箱之中有一張用血寫成的宇條,伸手便拾了起來,卻見上面歪歪斜斜地寫著:

  “知君憂心此人壞事,特將此人會說話的東西送來,權當新年禮物還望笑納!”落款卻是“無名氏'!

  絕惰禁不住微微愣了一愣,卻不知道”無名氏”究竟是什麼人,他之所以守在這條道上,就是要取尤無心的腦袋,如今卻有人代他做了,這人究竟是敵是友呢?為什麼似乎非常清楚金蠱神魔的行踪?

  原來。自虎谷之役後,鄭王立刻收到傳書並很快撤走,因此,尤無心竟走了個空,而此時劉家送他的那些人也己返回,其行踪終還是被魔門探知。

  尤無心自然知道魔門中人絕不會放過他,因此行踪極為隱秘,但仍逃不了一死。

  金蠱神魔因趙青鋒和費明兩人身受重傷,無法出擊,而不死尊者也有傷在身,他自己更因闇月寨之事焦頭爛額,只好飛鴿傳書絕情,讓絕情代辦,以絕情的身手去對付尤無心本是大材小用,但卻也是沒有辦法的事。

  昌久高也根本抽不出身來,近來連連受到各方面的打擊,使他們銳氣大損,特別是劉府那一記狠擊,幾乎讓田新球抬不起頭來,闇月寨劍痴的出現和矮門神諸人,又使他的計劃大亂。

  金蠱神魔自從南朝亡命到苗疆後就從沒有這麼狼狽過,如今連番失利,怎不叫他心煩意亂?更且似乎還有許多隱於暗處的敵人,讓他防不勝防,他從來沒經歷過如此境況。

  絕情似乎對眼下的惰況極為了解,才會在這裡等待如此長一段時間。

  “你們走吧,將這些東西收拾好,迭到古莊。會有人給你們解開死穴的。”絕惰道。

  “呵這,這是死人頭呀廠一個漢子驚道。

  “如果你想死,就可以不送!”絕情說著,不再理會他們。徑直向客棧中走去。

  劉瑞平竟滿面淪紅,顯然在絕情出去的一段時間之中又喝了不少酒。

  醉了!只看那迷糊的醉眼就可清楚地知道劉瑞平醉了。

  絕情的心頭升起一種異樣的感覺,他無法解釋那到底是因為什麼,眼前這擁有驚世之貌的美人是因為他而醉的。只憑這一點;任何男人都會感動。

  “你為什麼這麼傻?”絕情自劉瑞平的身後搭住她的香肩,憐惜地問道。

  “來,我們再喝,你說要陪我醉的。”劉瑞平語意稍稍有些不清地道,同時一把拉住絕情的手。

  “你醉了!”絕惰關切地道。他從來都沒想過。竟會有今日這種小惰。被劉瑞平的手握住之時,他的心再也無法保持那種古井不波的平靜。

  “不,我沒醉,你陪我喝,你陪我喝。”劉瑞平一把拉過絕惰,卻不知是哪裡來的大力。

  絕情不好反抗,竟被拖得坐下。

  “來,我為你倒酒!”劉瑞平醉態可鞠地端起酒壇,倒了一碗,卻潑出了半碗,倒完後卻自己先喝起來。

  絕情心中不忍,接過劉瑞平手中的酒一飲而盡。

  “哈哈,你要喝我的酒,我還有!”劉瑞平又端起自己面前的酒,又要喝。

  絕情再接過飲盡,卻也有些不勝酒力之感,他喝得已經夠多的了,十幾碗烈酒下肚,普通人早就醉如爛泥,但他的體質特異,卻可以強自坐下來。

  “你酒量比我好,再喝再喝!”劉瑞平竟又要倒。

  “好了!夠了!”絕情沉聲拉過劉瑞平的手。

  掌櫃的本因絕惰劉那十幾名漢子那麼兇,倒極為敬畏,只是看到這個樣子,不由得出言道:“公子,這位小姐醉了,我看天氣如此冷,不如找間客房休息一下可圩?”

  絕情扭頭感激地望了掌櫃一眼。溫言道:“那有勞了,將客房之中生起火來。”

  “好的我這就去。”掌櫃的忙放下手中的算盤與賬本,迅速向樓上行去。

  “絕惰,你不是說要陪我醉嗎?你不理我了嗎?”劉瑞平醉眼膜脫,語意仍清,更似有著無限傷感之意。

  絕情輕輕一嘆,知道劉瑞平真的是愛上他了,可想到自己,永遠都不可能擁有真愛,永遠都無法抗拒命運的安排,情感只能今他徒增傷感。劉瑞平為他而醉,他心中始終有著一絲不忍。柔聲道:“明天我再陪你喝,好嗎?今天你已經醉了。”

  “不。我沒醉;沒有醉!你在騙我,不信我再喝給你看。”劉瑞平的話似乎已經表達不清的。

  “不要再喝了!”絕靖緊握著劉瑞平的手,一把將她拉剁懷中。

  劉瑞平掙扎著道:“你——你就是不相信我,讓我走路給你看,保證沒醉!”

  “公子,客房已經準備好了!”掌櫃的速度快得驚人,其實此刻根本沒有什麼客人。客房全都是空的,裡面的東西早已整理得十分乾淨,只要走入任意一間房中點著爐火就行,是以,掌櫃能在如此短的時間內打理好客房。

  “好。帶路!”絕惰伸手攬住劉瑞平的腰,幾乎是將劉瑞平輕輕地托起向樓上行去。

  劉瑞平竟暫時安靜下來,偎依在絕情寬闊的肩膀之上,像是一個依戀母親的孩子,雙手緊緊摟著絕情的脖子。

  絕情索性將劉瑞平橫抱而起。

  掌櫃見怪不怪,雖然吃驚於劉瑞平絕世的美麗,可絕情那種不可逼視的氣勢卻讓他不敢有半點異想,他知道這些江湖人物是絕對惹不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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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以情引欲


  絕情和劉瑞平走進燃著四個火爐的客房,立刻感到一股暖意,隨便打量了一下房內的環境,佈置倒極為典雅。

  懸於梁頂的桃木劍,更有書畫及一柄張開的大折扇桂於牆上,增添了幾分儒雅之氣,案几上不僅有茶,更有圍棋6

  絕悟並不在意這些,進入房中,掌櫃就立刻退了出去,並順便帶上房fi在門外道:

  “公子有付麼吩咐就喊一聲,我就在樓下!”

  絕惰答應一聲,將懷中的劉瑞平輕輕放到柔軟的床上,禁不住在C中嘆了口氣,忖道:

  “問世間情為何物?為什麼感情總會成為一種無法擺脫的負累?”在這一刻,他也深深明白自己對她並非無情,只是自己一直不敢去面對而已,一直不敢將自己的心扉完全敞開,難道這正是劉瑞平所說的“自己欺騙自巴?

  “絕情,你真的愛我嗎?”劉瑞平瞇著醉眼,如夢中吃語般。

  絕惰禁不住一顫,劉瑞平摟住他的脖子,那雙冰涼的手湧起無限的柔情,他伸出大手,輕輕地撫摸著她那冰雕玉琢的俏臉,是那麼輕柔,那麼深沉,似乎怕驚碎了一個美麗得沒有暇疵的夢。

  絕情看到了兩行淚水,清澈晶瑩,像兩串夢幻珍珠一般掛在劉瑞平的腮邊: “你不要高開我,不要送我回去,好嗎?”

  絕情有些驚訝劉瑞平的語意如此清楚,雖然舌頭有些僵硬的感覺,可表達的意思卻是那麼深惰。那麼無助,他的。心中一陣抽搐,重重地點了點頭,這才緩緩低下頭,輕吮那珍珠般晶瑩的淚水。

  一片火熱的朱唇吻合了絕惰厚重的雙唇,一股如蘭似厥的幽香再一次清晰無比地傳入他的鼻中,更夾著一種難以形容的氣息,舒爽得感覺到似在雲端漂浮。

  熊熊烈火不是在火爐之中。而是流自絕惰的丹田,直沖頂門,通達四肢百骸,他的口中有若一條香滑甜膩的靈蛇在扭動,擾亂了他所有的恩維,所有的理念,也激活了他潛藏於體內的激情,生命的激肩!

  那種迷失的感覺,使兩人完全拋開了一切的矜持,拋開一切的世俗理念,一切紅塵的瑣事,一切可能或不可能發生的後果。

  天與地之間似乎不再真實,抑或是不再抽象,生命的激情在無限地擴張,吞噬了兩人,吞噬了客棧,吞噬了天和地。沒有天,沒有地,只有意念,一直尚存的意念!

  無天!無地!無我!忘情的一吻,忘我的一吻,美妙而奇特的感覺終於衝潰了他理智的防線。

  奇怪的是劉瑞平竟在此刻露出了一絲笑意,在眸子深處一閃即失的笑意是展現在絕情視線的死角。

  絕情的手不再拘束,動作也變得粗野,像是激怒的野獸。

  兩人的束縛越來越少,劉瑞平的眼中印出了三顆排列得極有規律的黑德,是那麼清晰,那麼顯眼,而此刻的她,也不再注意這些,在酒精的摧動之下,血液沸騰,激情澎湃!

  客棧之後的一棵老松樹之下,靜靜坐著一尊雕像般的人,深深的竹笠掩住了他的眼眉,高高的鼻樑皺成一種極有個性的韻律。62溫和地道:“孩子,你和三子立刻去找兩輛馬車來!”

  凌能麗知道蔡傷的意思更能感受到那分關切和愛護之惰,心頭微微一緩,但鼻頭卻一酸,險些掉下眼淚來。

  “師叔,請奏梵音!”蔡傷向松樹下那名老和尚低聲而恭敬地道。

  “老爺子,我似乎聽到不遠處有大群狗在。!”三子突然豎起耳朵道。

  “不要管那麼多!”蔡傷叱覓。

  “我嗅到了'花柳胭脂香'的味道!”聲音傳自松樹之頂。

  松樹下那人微微顫了一下,聲音有些激動地道:“劉姑娘果然沒有今我們失望,毒人乃萬毒之最,萬毒不侵,但卻無法抗拒'花柳胭脂香'的摧情作用,看來三公子很快就會復原了。”

  “阿彌陀化想不到老袖參撣數十載,今日卻要一一唉!”一旁竟傳來一名老和尚感嘆的聲音。

  “大師何出此言?此乃除魔衛道之舉,何懼佛祖相責?”松樹之上又傳來了那人的聲音。

  松樹下的人突然道:“主人來了。”

  眾人的目光凝於不遠之處,果見一人飄然而至,優雅無倫的步法若御風而行。

  來人赫然是蔡傷,而蔡傷的身後卻是劉承東和凌能。

  松樹下那人掀開了竹笠,竟是鐵異遊!

  “老爺子,劉姑娘用了卞柳胭脂香!”自松樹。

  瘋狂的絕桔耳畔突然傳入一種幾乎讓人血脈狂張的樂音。

  樂音低緩而清逸,像春閨怨婦之思語,像雨灑巴蕉之清靈但內在卻似乎蘊涵著一種可摧發所有生機的魔力。

  不僅絕情,劉瑞平也同樣如此,但卻似乎被引入了一個似乎是脫離了現實,一個只有存在的純淨美妙世界中。

  一種清晰的感悟在她的心頭萌生,那似乎是對天、上躍下的卻是三子。

  凌能麗的臉色“刷”地變白,劉承東也輕輕嘆了口氣他的確也不知道該怎麼說才好。

  蔡傷好像想到了什麼似的,拍了拍凌能麗的肩頭,對地、對陰陽五行的一種感悟,抑或是對死的一種感悟,她無法解釋那種感覺,但卻已全情地去尋找探索那種感覺,將生機,將所有的情感完全地展放。

  絕情卻是另一種感受,他體內流湧的乃是魔血,一種與美好格格不入的魔血,在這純美充滿無限生機的樂音指引下,竟使他體內的魔血沸騰、奔湧,血脈似乎無休無止地擴張,但那隻是一種感覺。

  絕情的腦子中漸漸變得更為混亂,他只知道需要發洩,需要瘋狂,那深鎖在腦子深處的記憶和靈智,也隨著魔血越流越快而漸漸衝破防線,湧入腦海。

  而在絕惰的狂性逐漸推向巔峰之時,劉瑞平突然睜開美目,以最堅強的意志自散亂的秀發之間撥出一根五寸多長的金針。

  瘋狂的撞擊與精神上及肉體上可讓人崩潰的美感阻止不了她那堅強的意志和深深的責任感。

  三寸、兩寸、一寸——與絕情的神藏穴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劉瑞平的手開始顫抖,如果這一刺插錯,那她只有陪著絕惰一起永遠離開這個世界。的確,當一個人的某個細小動作會決定她一生命運之時,都會考慮很多很多!

  叫蔔一你不能殺他!”正在這要命的時刻,房門竟然被推了開來,一道身影迅速飛掠而進。

  劉瑞平一驚,金針脫手,墜落於地,眼角間窺見一張極美極美的面孔。

  來人竟是元葉媚,只是此刻她滿面陀紅,連眼睛都不敢睜開,猶如喝醉了酒一般。

  原來,那日元葉媚和元定芳商量之後,就義然決定。一定要去查出絕情的真相,同時也不想讓太多的人知道,那樣定會有人設法阻攔,也便只與元定芳兩人偷偷溜了出來,帶著一群狗。

  由於有狗王之助,她們很輕易地便跟上了絕情,但卻怕絕情有所發覺,只得遠遠地跟在他身後。她們深知絕情那靈異敏銳無比之覺察力的厲害,更且,絕惰走到哪裡,那隻灰毛野狗王似乎總會在暗中跟隨,這灰狗也成了她I]頭痛的障礙。

  一路上,兩人易容而行,又戴著斗篷,並沒有引起多少人的注意,而那些戰狗也極聽話,並不與她們一起宿店,倒減小了目標。

  一連幾天的跟踪,直到絕情救劉瑞平,與劉瑞平在一起有說有笑,只讓她們的心頭極不是滋味,但為了要證實絕情的身份,她們一直在尋找機會。

  今日絕惰前腳跨入客棧,元葉媚便自後門跟了進來,在老闆娘的引領下早一步住進了客房,暗中觀察絕惰的動靜,直到絕情將劉瑞平抱入客房,並將那一幕幕看在眼中,讓元葉媚激動的卻是絕情身上果然有那麼三顆黑德,這就證明絕情確實是蔡風無疑!

  證實了絕陪就是蔡風後,讓她又驚又怒、又氣、又恨她投想到在她心中一直深愛的蔡風竟不與她相認,更作出這種事,同時也妒火欲狂,但看到房內的情景卻是心血激湧,面紅耳赤,渾身酸軟,更被那種莫名的樂音激起了心中的惰焰慾火,幾達無法自拔之境。

  而劉瑞平卻在這要命的時刻撥出了一枚長針就要刺進蔡風的神藏穴。其實她在門外並不知道劉瑞平將金針刺進絕情的什麼穴道,更不知道其中的內惰,反正什麼人要對蔡風不利,她就絕不容忍!所以,才會不顧一切地衝了進來,嚇得劉瑞平金針墜地元葉媚這一聲驚呼。冒然擬1而入也驚動了瘋狂中的絕倚只見他通紅的雙眸中似乎噴出火般地回望著元葉媚。

  元葉媚一驚,正準備呼叫,突覺手腕一緊,身不由己地撲跌到床上。

  絕情在完全失去了理性之下,放開劉瑞平,也不理元葉媚的驚呼,伸手一陣亂撕,片刻之間就將元葉媚的衣衫盡數撕裂。

  房外的元定芳看到此情此景,再也呆不住了,衝進房中,大聲呼道:“嚨愉你要於付麼?”

  絕情根本不理,反手一指,卻將元定芳戳暈在地,又以元葉媚為目標,毫不猶豫地放縱起來。

  劉瑞平看得目瞪口呆,她沒想到“花柳胭脂香”會如此可帕,元葉媚的尖叫和慘呼入耳驚心,思及剛才,禁不住也面紅耳赤起來,想動手相救,奈何剛才創痛過重,在狂歡過後,連動根手指的力氣也沒有了,既然現在有人代替了她,她也便失去了支持意志的動力,只能眼睜眸地看著元葉媚由尖叫、慘叫轉為呻吟。

  果如劉瑞平所料,守在樓下的是鐵異遊,是以,雖然掌櫃的發現樓上事情有些不妙,也無法上得樓來,而使樓上的一切極其順利地進行著,沒有人會打擾,可仔細一想,這一切的確也夠荒唐、離譜了。

  劉瑞平一臉惰懶之情,鬢叉稍整,卻不能下樓,只是站在門外,因為所受u的確太重。

  鐵異遊心中落實了下來,他知道一切都已經順利地成功進行了,只是這殘局該如何收拾,卻也有些傷腦筋。

  蔡傷和劉承東也出現在樓下,出現得令掌櫃也感到有些突然,兩人上樓後,望著劉瑞平微顯蒼白的臉色,蔡傷心頭湧起一絲愧意和無限的感激,為了蔡風卻讓她作出瞭如此大的犧牲;仔細一想,自已是多麼的自私!可人生拄拄如此,任何事情都有殘缺,也不可避免地有所犧牲。

  蔡傷拍了拍劉瑞平的肩,眸子中竟隱含淚水,卻沒有出聲,只是靜靜地望了劉瑞平一眼。

  劉瑞平心頭竟湧起異樣的激動,是因為蔡傷眼中的淚花,這不可一世的絕世刀手竟然會流出淚水來?但她不感到奇怪,絕不感到奇怪!

  蔡傷是牲惰中人,他所表示感激的方式也有著極為獨特的魁力。

  劉瑞平不僅讀懂了蔡傷那發自肺腑的感激與愧疚之惰,更讀懂了他對蔡風那種深切的關愛,真正體味到父愛的偉大,她知道,在此刻,她要蔡傷以任何方式感激她都可以,哪怕是讓他死!

  “蔡伯伯,他們就在裡面。”劉瑞平說著步履微微有些瞞珊地向房中行去。

  劉承東沒有說話,因為他知道,任何話都是多餘的,事惰已經成了絕對的定局,蔡傷一定會給他一個滿意的答复。

  走入房中,蔡傷呆住了,劉承東也目瞪口呆,唯有劉瑞平表現得最為乎靜。

  房中一片零亂,斑斑落紅,猶若雪中紅梅散落,觸目驚心,滿地都是撕碎的衣物。

  蔡風面色蒼白地橫躺在榻上緊閉著雙眸,像是甜甜地睡過去了一般,在他的身邊,緊依著兩位面色蒼白,但卻猶如兩朵美麗得不沾塵俗煙火如百合一般的女子,似也安睡過去,散漫的頭髮擋住了她們的雙敷三人的軀體同時被一床被子所掩,但任何人都知道,在一刻之煎這裡所發生的事情。

  蔡傷禁不夕湧起了一為荒唐之感,他沒有出言相詢,只是將目光移向劉瑞平。

  劉瑞平也無語,因為她實在也弄不清這兩人的身份,但卻知道她們與蔡風的關係一定不同尋常。

  劉承東的臉色卻變得有些難看,長長地吸了口氣,也湧起一種荒纓的感覺,苦澀地道:

  “這兩位乃是長樂王府四處尋找的人物,一個是邯鄲元府大當家元浩的獨女Z一個是大都督元志的女兒,卻不知她們怎會出現在此地。”

  蔡傷也為之色變。更是頭大如斗,怎麼又將這兩個人物捲入其中呢?那邯鄲元府的事他倒是知道,因為蔡風最初離開武安前去邯鄲就是因為元浩的千金,此時一看,果然國色天香,與凌能麗、劉瑞平眾女難分上下,而元定芳也是難得的絕色美女,這讓蔡傷心中有些啼笑皆非,事情怎會鬧至如此地步?風兒陰錯陽差竟與這麼多美女結緣。

  “現在該怎麼辦?”劉瑞平似乎有些虛弱地問道。

  蔡傷吸了口氣,扭頭向劉瑞平認真地問道:“瑞平能接受她們嗎?”

  劉瑞平幽幽地嘆了口氣,道:“事已至此,又有什麼好說的呢?”

  “如果你認為不行的話,我可以在這個時候殺了她們!”蔡傷說得極為認真,也極為無奈。

  劉承東和劉瑞平禁不住呆了,蔡傷竟肯為劉瑞平一旬話,而做出連江湖最下流的人都不想去做的事。這是多麼讓人吃驚啊,就連劉承東也禁不住深深地感動了,能得天下第一刀做出這樣的承諾,任何人都應該感到驕傲。

  劉瑞平的眼中滑下兩行激動的淚花。有蔡傷這樣一句承諾,她還有什麼不能放心的?

  “不我能夠接受她們,若是蔡伯伯殺了她們,阿風會恨我和你一輩子的。”劉瑞平認真地這

  “到底是怎麼回事?”蔡傷奇問道。

  “阿風在我將金針刺入他神藏穴中之時,突然完全清醒,更在剎那之間知道了發生的所有事惰,但終還是昏睡了過去;而她們倆被我點了穴道,讓她們好好的休息一陣子。”劉瑞平心有餘悸地道。

  “義父馬車已經準備好了。”凌能麗不知什麼時候走進了房中,臉色變得更加蒼白。

  蔡傷心中又多了一分歉意,倒是劉瑞平極為溫婉地靠過去,親熱地攬住凌能麗的肩頭。

  有些虛弱地道:“凌妹妹。能帶我出去走走嗎?”

  蔡傷立刻明白她的意思心中暗讚她的。心思細密,只不過,後輩的事他也只能盡盡義務,實在是愛莫能助、他解下身上的披風為劉瑞平披上,關心地道:“小心著涼!”這才拍拍凌能麗的肩,肯定地道:“一切義父會作主的。”兩人的G中都禁不住微微感動。

  凌能麗感激地望了劉瑞平一眼,挽著她的手臂行了出去。

  房中唯留下蔡傷和劉承東相視愕然。

  了願大師一直都在合掌念佛,他從來都未想過有一天會用梵音來激發別人的惰欲,雖然事出無奈,但他依然無法釋懷。

  “怫日清靜心,事如雲煙,過也罷,善也罷,他日風雲終失色調,我心無愧,無愧世人,無愧天心,皆因兩悅,道法無相,無貧富之分,無貴賤之別,無雅俗之嫌,師叔無法參悟我佛,皆因身中世俗之毒大深,著相太重,難道師叔仍不能悟透嗎?”蔡傷那清越悠揚的聲音響起,將合上一子的了願大師自沉思中涼醒。

  了願大師似乎在剎那間領悟,禁不住感嘆道:“師侄之慧根勝我千百倍,難怪我始終無法悟透聖舍利之玄奧,多虧師侄指點。”

  “獅叔客氣了,師叔這些年來精研天竺婆羅門之學,而與無相之樣有了出入禪機在於領悟,而非粕研,非著書立說,所以師侄體味更深一些。”蔡傷慨然道。

  “或許師侄所說有理。”了願大師誠懇地道。

  “我想讓師叔去一個地方。”蔡傷認真地道。

  “哪裡?”了願大師平靜地問道。

  “北台頂!”蔡傷肅然道。

  “煩難師兄飛升之處?”了願大師之語意顯得微有些激動地問道。

  “不錯,此地事了,我想藉助師漢對婆羅門的所學去辦一些事情,不知師叔可否願意?”蔡傷認真地道。”如師叔能再用殘軀為世人做一些有意義的事,絕不推辭!”了願大師微感欣喜地道。

  “這件事十分重要!”蔡傷微微壓低噪音道,同時也將身子靠近了許多。

  了願大師顯得更為嚴肅:獅侄但講無妨!”

  “在師父和天癡師叔及佛陀三人聯袂飛升之前,師父和天癡師叔留下了一些東西,但卻由佛陀以天竺的文字所記載,要將之以婆羅門的圖案相掩,我根本無法破解那究竟是怎樣一份秘密,但我想師父二人所藏秘密定然極大,所以我需要藉助師叔對天竺梵文及婆羅門的了解去破譯其中所藏的天機。”蔡傷的聲音極低,也只有了願大師才能清楚地聽到。

  了願大師的神情變得無比嚴肅,他知道事情的嚴重性,微微點點頭道:“我一定會做到!”

  “在北台頂會有人來迎接師叔的,並會為師叔打點一切,這人乃是師父身邊最為忠實的書僮,師叔對他可不必作任何隱瞞,只管放心破譯天機即可。”蔡傷沉重地道。

  “好,我明日就起程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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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艷福齊天


  劉瑞平和凌能麗聯秧而回,臉E被寒風吹得紅撲撲的。更顯嬌人!

  “我們將他們搬上馬車,異遊,通知中天等人,我們立刻南下!”蔡傷吩咐道。

  劉瑞平向劉承東望瞭望,對著蔡傷道:“蔡伯伯,我和總管打算明日返回廣靈!”

  蔡傷一愣,想了想也的確應該回去了,便道:“只要風Jb復後我們定會以最快的速度前去廣靈!”

  眾人哪還不明白蔡傷的意思,劉瑞平禁不住俏臉更紅,偷偷看了凌能麗一眼,見她並沒有不歡之色,便有些羞澀地輕聲道:“瑞平盼望蔡伯伯早日來到我劉府。”

  “一定會!”蔡傷肯定地道。

  內丘。

  大行山邊沿,乃通向北方的要道所在,但此刻中部葛榮起義的實力大增,幾有飛速澎漲之勢。合杜洛周義軍為一體,葛榮也自立元真王,通北要道幾乎被他攔腰切斷。

  內丘,卻並非葛榮勢力範圍之內,但卻並不代表不是他的活動範圍。

  這幾日,內丘城中似乎有些不大尋常,不尋常的不僅僅是因為明天就是除夕,就因為除夕,才會更表現出這些反常的現象。

  往年到了賒夕前一陣子,街頭流浪的人一定會減少,但今年卻不同,不僅沒有減少,反而更多。

  大量湧入的難民,就像是飢餓的蝗蟲一般,成群結隊地四處流躥。

  凜冽的寒風四處亂吹,大街或胡同的角落裡,經常會發現僵死的屍體,但這卻是誰也無法避免的。

  責任人只有一個,那就是戰爭!

  戰爭是一切罪孽釀成的禍首,但卻沒有誰可以改變戰亂紛繁的世界,絕對沒有!

  偎縮於一角的窮人很多,瑟瑟發抖的身子靠著彼此那一點微薄的溫度維持著生命的機能,這的確是一種悲哀。

  街上,畏縮著難民,與之相反的,酒肆客棧之中也有大撒金錢之人,大碗喝酒,大塊吃肉;那是江湖中江湖人始終是一個最有生命力的群體,無論是在什麼樣的時代,他們都有驕傲輝煌之期,至少,他們絕不會餓死凍死,但江湖人卻在往過得很艱辛,過得有些無聊,麻木了生與死的感覺。

  最會享受生命的人,也是這些江湖人,能活著,已是一種幸運,一種讓人羨慕的幸運,是以這些人很憐惜生命,但不怕死!

  江湖人,就是不怕死的人,橫下一條心,不怕死還怕誰?是以,這些人也往拄是最危險、最可怕的人。

  內丘,江湖人和難民一樣多,酒肆客棧的火爐旁,那一個個高淡闊論、口沫橫飛的是江湖人,當然也有些江湖人是不喜說什麼話的,也不喜歡高談闊論。

  這樣的江湖人更可怕,因為他們知道,一個真正的江湖人靠的不是嘴巴,他們不是討飯的乞丐,也不是吹牛撒賴的痞子,而是用拳頭兵刃主宰別人命運的強者!

  這種江湖人,是高手,高手喜歡做的事是欣賞,欣賞自已的手,欣賞別人的手,無論是粗糙的還是白嫩的,細膩修長的,他們都很愛惜自己的手,甚至逢指甲都會細心保養。

  若某個人擁有一雙細嫩修長的手,且喜歡保養,假如他是一個高手,那這人定是用劍,用劍的手與別人手,就是有些不同。

  當然,用什麼都無所謂,只要有人會欣賞就行。

  有個客棧叫“飄”,很優雅很有韻味的名字,就像是多添了一種夢幻的色調。

  在客棧“飄”中,就有很多江湖人物,高談闊論的不是王孫公子,那些人在這段日子部K著過節,並沒有閒情來高談闊論,因此這些高談闊論的人多半是江湖人。

  當然,在一處最不顯眼的角落裡,也有幾個不喜歡說話的人。

  他們只是靜靜地品嚐著杯中的酒,酒杯端得很高,以手肘襯著桌面,舉杯凝神,似是在欣賞杯上的紋理,也似乎在欣賞著那修長的手指,和骨肉均勻的手。

  很普通的一群人曾通得你可以隨手在集市中抓出一大把!

  他們的衣著打扮也像是他們的面孔一樣普通、樸摹、無華。

  靜靜地品酒靜靜地享受著窗外寒風的呼叫,靜靜地聽著那些自以為很了不起的人在高談闊論,而他們只保持著應有的沉默。

  他們在等人,在等應該來的人,當然。除了他們心中明白是誰外,投有多少人知道。

  內丘雖然不是在戰亂的尖鋒地帶但仍然不太平,也絕對不太平!

  當然。不太平也不是說很亂。

  街上十分靜,是因為街上的確很冷,那凜冽的寒風如刀子一般,可以自你的衣服中躥入肉內,涼至骨髓正因為街上很冷。才更顯得靜,連走路的人都不敢大喘粗氣。

  偶爾也會有馬蹄聲響起,但那彷彿只是一隻失群的孤雁低低地嗚叫了幾聲而已很快就會消失。

  長街上,終於還是響起了一串馬蹄之聲,這次很清晰地便印入眾人的耳鼓,但沒有多少人關心高詼闊論的人自然不會關c,他們喝酒吃肉不知道有多高興呢?可有人注意了!

  注意的人正是那群沉默的普通人,最不起眼的人才會注意窗外的事!

  當然,到底是否是閒事就沒人得知了只是看他們那專注的神情,似乎窗外之事比喝酒吃肉更有趣。

  元葉媚和元定芳悠悠醒來,顛波的感覺清晰地告訴她們,自己此刻正身處馬車之中,但首先映入眼簾的卻是凌能麗與劉瑞平的俏臉。

  疼痛猶隱隱自下體傳來,兩人神情慘淡。

  “你們醒了?”凌能麗以最為溫和的語氣道。

  元葉媚和元定芳不語,她們的心似乎旱已麻木,誰也想不到她們各自傾心的男人竟是如此禽獸不如。

  劉瑞平輕輕地嘆了口氣,道:“我很明白你們的心@。”

  元葉媚和元定芳的目光極為空洞,隔著馬車之頂,她們似乎看到了天空,感覺到天空的空洞。

  “你們很恨我嗎?”劉瑞平語氣極為無奈地道。

  元葉媚和元定芳都知道劉瑞平也受過同樣的遭遇,不由得有種同病相憐之感,只是仍然默不作聲,她們也不知道該怪誰,但卻顯然對劉瑞平的話起了反應。

  劉瑞平和凌能麗心頭稍稍鬆了口氣,劉瑞平又嘆了D氣道:“其實你們不應該怪蔡風和絕情,因為他是無辜的!”

  聽到蔡風和絕惰這兩個名字,兩人的目中盡是鄙視和憤怒,但仍沒作聲,顯然對劉瑞平的開導感到極為不屑。

  “也許你們不相信因為當時蔡風是中了天下最為烈性的摧情藥物'花柳胭脂香'那時的他根本投有理性,也不會認識任何人,而你們卻在這個時候闖入,唉!”說著劉瑞平再一聲輕嘆。

  元葉媚和元定芳眼中顯出一絲迷茫,但瞬即同時冷冷地道:“你騙人!你們的一舉一動我們都看得十分靖楚!”

  “她沒有騙你,因為'花柳胭脂香'是她呆自下的,而且在幾天之前便下了藥引子。只是到今日才摧發而已!”凌能麗證實道。

  “你是什麼人?”元葉媚的。心情惡劣至極,語氣很冷地問道。

  “她是我最好的姐妹,我就是廣靈劉府的劉瑞平,沒先向元小姐介紹,實是不該。”劉瑞平搶著答道。

  “你——你就是下嫁南朝的劉瑞平?”元葉媚和元定芳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齊問道。

  “不錯這之中的細節容我慢慢敘說,不過你們的確是錯怪蔡風了。”劉瑞平誠懇地遣。

  “我不會錯怪他的,那他拒稱自己是蔡風。一口咬定自己是絕惰又作何解釋?”元葉媚有些固執地道絕情的粗暴的確是傷了她的自尊,她乃堂堂千斤之軀。何時受過此等污辱?

  “這就是我為什麼要向他施下'花柳胭脂香'的最根本原因。”劉瑞平澀然一笑道。

  元葉媚和元定芳不o微微一愣。

  凌能麗卻將蔡風自兩年前養傷獵村,直到後來如何為了她赴大柳塔一役,又如何變成了毒人。包括蔡風殺蔡傷的那一幕也毫不漏過,只聽得元葉媚與元定芳目瞪口呆。劉瑞平在先前與凌能麗散步之時已知道了這些經過,所以並不怎麼驚訝,在凌能麗說完之時,才輕輕地嘆了口氣,接道:“破解毒人之法,天下也只有一種!”

  “難道就是讓他身中'花柳胭脂香'?”元葉媚仍微微有些不甘心地問道。

  “身為毒人,為萬毒之最,百毒不侵,根本就不怕任何毒藥,但唯有亂性之藥卻是不能抗拒,亂性之藥與毒藥本身就有所區別,我暗施'花柳胭脂香'並不是目的,只是一種手段!”劉瑞平解釋道。

  “金蠱神魔所煉的毒人絕惰有異於昔日江湖中所出的毒人,他並不是將毒人變成一個完全沒有恩想和主見的人,而是以一種極邪的藥物將毒人的記憶全部封存,忘記過去所有記憶,包括他的系入、朋友,破解毒人的方法,就只有解除他思想中的禁制,讓他的記憶衝破禁制,這才能夠使毒人真正的恢復!”凌能麗接著道。

  “蔡風的父奈終在陶弘景老神仙那裡求得破解這種禁制之法,就是當毒人的血脈擴張到極點,亢奮至巔峰之時,那麼禁制所受到的衝擊力也就最大,同時以處子真元接引毒人體內的暴萊之氣,以一種附和之法調整毒人體內的藥性,給毒人帶去更大的刺激,配以金針刺穴之法,才能一舉將他的記憶激發,衝破禁制。”劉瑞平無可奈何地遣。

  元葉媚和元定芳想到劉瑞平的確是準備以金針刺穴,只是自己不明就理地闖了進去,才會釀成這種結果。還險些壞了劉瑞平的大事,禁不住全都默然不語,同時更明白劉瑞平實是犧牲自己而救蔡風。這種高尚無私的惰操的確讓她們極為震撼,因此,她們剛才對劉瑞平的偏見剎時全都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無眼敬佩。

  “是我們錯怪了你。”元葉媚和元定芳同時幽幽道。

  “這不關你們的事。因為你們根本就不知惰,只是我希望你們不要怪責蔡風。”劉瑞乎淡然道。

  元葉媚和元定芳的目光依然有些空落,事情弄到這種地步,的確是太過突然了,無論她們怎麼愛蔡風,在心理上始終有些難以接受。

  “如果兩位姑娘不棄的話,我想代風兒向你們求婚,只要風兒一旦康復,立刻便為你們完婚!”蔡傷的聲音在車廂外響起。

  凌能麗立刻拉開車廂前面的布簾,介紹道:“這位就是我的義父,也便是阿風的爹爹!”

  “老夫蔡傷!”蔡傷一邊揮動著馬鞭,一邊道。

  “你——你就是天下第一刀蔡傷?!”元葉媚和元定芳做夢也沒想到那曾經不可一世、威震朝野的蔡傷竟會為她們駕車,這是多麼不可思議之事啊!

  “正是!”蔡傷回過頭來,露出滄桑一笑。

  絕對不可否認,蔡傷的笑容很有較力,一種無法解釋的魁力,或許是因為他那不可一世的氣態,與靜若深海的高手風範,才使他那張不是很英俊的臉容,別具一番風韻。

  元葉媚和元定芳立刻百感交集,滿腹的委屈似乎在這一刻完全渲洩而出,同時滑出兩行淚水,是因為蔡傷的真誠,抑或是其它的原因?總之連她們自己都感到有些莫名其妙,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這樣脆弱。

  蔡傷輕輕地嘆了口氣輕柔地道:“孩於,只要你們願意,一切我都會為你們作主的,我保證絕對不會輕率而定!”

  “事已至此,我們還能有何決定呢?一切都由伯父為我們作主好了,但我表姐卻必須同家中人講明白!”元定芳強壓心頭的酸楚,幽幽地道。

  蔡傷再次仔細地打量了元定芳一眼,感激地道:“姑娘深明大義,這一點我蔡傷豈會不知?今日我便派人前去長樂王府,告訴你們家人你們十分安全,明日就會有人去邯鄲向貴府求親,因為我需趕赴南朝為風兒逼去毒性,不能分身,但風兒復員後,我們定然一同親去邯鄲!”

  元葉媚臉上顯出一絲難色,顯然有些擔心。

  “你放心,我會讓山東王家僕射王英豪與東益州(今陝西略陽縣)刺史魏子健汞自去求氯如有可能更會讓當今太后之兄胡孟走一趟,我想,你爹不會不同意的。”蔡傷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思,出言道。

  元葉媚自然知道蔡傷絕對不會說謊,但當今皇大後之兄是何等身份?東益州刺史魏子健與僕射王英豪雖然不是鮮卑貴族。卻也是官尊位重,在朝中的身份可以說極為崇高,就是鮮卑貴族王公都要給他們幾分顏色、山東王家更是漢人大族,身份當然不同。有這三個人物中的任何一個便可促成自己與蔡風的婚事,何況三人同去?當然。蔡傷曾在北魏朝中紅極一時,孝文帝極為寵信,就是宣帝元恰也對他畏敬三分,能與這些人成為至交並不奇怪、蔡傷若能汞去元府,那當然好說,他曾經也是北魏掌權的大將軍,更數次掛帥,就是此刻軍中的許多將軍都是他一手提拔的後輩,在軍中可以說是有極高的地位。

  “有伯父這樣一番話,我就放心了!”元葉媚微微鬆了日氣,的確,她對蔡風愛得極深,飽受了兩年的相思之苦後,她更明白,投有人能夠像蔡風一樣佔據她的整個心靈。

  元定芳卻與元葉媚的感受不同,雖然她是貴族之後,都督之女,可她父母全都陣亡,眼下乃是寄人籬下的弱女子,仇未報,愛上的絕惰卻只是蔡風的化身,而此刻又發生了這樣的事惰,的確讓她心中無法接受。

  蔡傷是一個極為細心和敏感之人,知道元定芳乃是元誌之女,而元誌已戰死沙場,別人可以提汞,明媒正娶,而她卻舉目無親若是向邯鄲元府說出她的事,也會成為笑話。不由得溫和道:“令尊也曾與我共赴沙場我們乃是並肩作戰的朋友,有了這一層關係,咱們之間也不算是外人了,令尊之去實是今人遺憾,但定芳卻要堅強一些,今後你的事便是風兒的事,也是我的事,你可以不用與葉媚返回邯鄲,就留下來陪我義女如何?”

  元定芳再也忍不住'哇”地哭了起來。心中的委屈突然暴發,連元葉媚也為之驚愕——
li60830 發表於 2017-11-8 10:58
第七章異域尊者


  喝酒本來就是一件尋找快樂的事,想尋找快樂,就要會欣賞,欣賞一切!是以樂觀的人,即使對著一堆牛糞,他也不會感覺到噁心,說不准還能夠給牛糞找出幾個優點來呢!很多開朗樂觀的人總會愛管閒事的。

  當然,有些人愛管閒事並不一定樂觀,但無聊總會有的。

  客棧“飄”之中有幾個人似乎很無卿,所以他們為了找樂子,就扔酒杯。

  扔酒杯,砸窗子,當然是酒杯砸窗於

  酒杯未碎,而是透過窗紙飛了出去,飛在清冷的大街之上,在蕭瑟的寒風之中,烈酒飛灑,像是閃亮的珍珠。

  而在酒杯子飛出去的時候,正是那一群健馬飛馳而過的時候。

  這是不是一種巧合,一種偶然?

  當然不是,其實這些人也並不怎麼無卿,只是這些人想殺人!想殺人的人總會有些天。

  卿。

  “啪9'是酒杯碎裂的聲音,“呀!”也有慘叫之聲當然少不了馬嘶之聲與雜亂的蹄聲。

  “哪個王八蛋扔酒杯?他媽的——啊!”這人一句話仍未說完,就已經發出了一聲長長的慘叫,因為第二隻酒杯已砸在他的腦袋上。

  “媽的!”外面一群人怒極。想不到居然有人敢於光天化日之下,在大街L如此挑釁生事。

  客棧之中正在高談闊論的人也全都停了聲,相視而望江湖人是最喜歡看熱鬧的一個群體,因為江湖人本身就具備無卿的條件,他們巴不得會有好戲看,但他們卻井沒有看見那幾個極為普通的人。

  不知什麼時候這幾個人已經若幽靈一般立在了街中正因為他們的不起眼,才沒有幾人注意他們,其實就是有人注意了他們也不一定能準確地說出他們立在街頭是哪一刻似乎哪一刻都是,抑或他們從來都是立在街頭上的,這並不矛盾,因為他們的動作的確夠快,就在第二隻酒杯砸破了那開口大罵的漢子腦袋之時,他們就已經立在了街頭,所以有人會大叫'媽的”!

  其實這幾個不起眼的人動作極為滑稽,他們就像是在聽風、看雲,更有一人正吃著一隻十曾吃完的雞腿只是動作比較講究一些,用筷子夾著吃,但更顯得老土。

  “是你們扔的杯子?”立在馬首的光頭漢子冷冷地問道,語意中充滿了濃濃的殺機。

  那兩個被酒杯砸中腦袋的人,哼哼卿咽地捂著流血的傷口大罵道:“他媽的找死,老子要將你們拆皮煎骨一嗚!。;

  罵人的一名漢子發現自己的嘴巴中又突然多了一樣東西,正是那拿著筷子之人啃過的雞骨頭。

  “呸!”那漢子怒火萬丈地吐出雞骨頭,跟著吐出的卻還有兩顆淋淋的牙齒。

  “可惜可惜,至少還有半兩肉沒有啃完。”那拿著筷子的人滿口油膩地嘆道。

  為首的光頭漢子似乎並不怕冷,但脖子上的筋抽動了兩下。

  那兩名受了傷的漢子再也忍不住,不顧一切地飛撲向那拿著筷子的人。

  除拿筷子之人外,其他幾位不起眼的人仍是那麼悠閒自得。似乎根本就未曾想到下一刻將會是血戰上演。

  刀,極為狠辣凌厲,被劈開的空氣發出低低地銳嘯。

  刀是攻向拿筷子之人,在所有不起眼的人當中,他似乎最今人討厭,也最可惡是以,對方想將之劈成數段。

  一丈的距離很短,轉眼就已刀臨面門。勁風已經揚起了拿筷子之人的頭髮。濃烈的殺氣,在剎那之間蓋過了寒冷的北風,來自一個人的身體。

  就是那拿筷子之人,一閃即失的殺氣很快就己平復。

  其實平復的不只是殺氣,還有那兩柄刀和怒氣洶湧的傷者。

  所有坐在馬上之人士都驚呆了,因為他們看到了兩隻筷子,此刻正插在那兩個傷者的咽喉,像是自他們脖子上長出的一根毒刺。

  那不起眼的漢子露出了一絲淡漠的笑容,像是天上陰沉沉的太陽,總讓人感覺到似乎就要下雪一般,他手中的筷子沒有了。

  “你到底是什麼人?”光頭漢子銳利閃亮的眼睛定定地盯著對方。

  那名普通人再次笑了笑,意味深長地望瞭望這一群健馬之後的車廂倏然道:“我嘛,叫無名一!”

  “無名一?”那光頭漢子微訝道。

  “不錯,無名之輩我第一!”無名一的聲調故意裝得陰陽怪氣。

  “那你想怎麼樣?”光頭漢子冷冷地問道,他清楚地感覺到面前這個無名一的武功似乎極為高深莫測,是以仍強壓住心中怒火。

  “我們也沒什麼,只是想藉點東西而已。”無名一很輕鬆地道。

  “借東西有你這種借法嗎?”光頭漢子身邊一名滿臉絡腮鬍子的漢於彪問道。

  “嘿嘿,每個人借東西的方式有些不一樣,那是正常的,就像有些人蠢,有些人痴,有些人聰明一般,每個人都有自己借東西的方式,你又何必要強求一致呢?”

  “你?”絡腮鬍漢子卻說不出話來。

  “你們要藉的東西是什麼?”光頭漢子似乎知道這幾人十分難纏,只好首先問明再說。

  “包向天的腦袋!”無名一漠然道。

  “欺人太甚,以為我包家莊無人嗎?殺!”光頭漢子終於忍不住怒吼起來,他本為以這些人借的只是財物之類的,沮知卻是要藉他們莊主的腦袋,叫他們如何不怒?

  那十幾騎似乎只等這句話他們早就按捺不住,一聽“殺”字便紛紛狂撲而上!

  當顏禮敬和楊擎天趕到的時候,已近夜幕降臨,眾人皆到了皇墩廟。石中天也與他們一道,更有葛家莊親派的幾名弟子負責趕車,倒似乎使陣容大盛。

  由於風大,眾人只好在皇墩廟找一處地方落腳此際元葉媚與元定芳的情緒漸漸平復,知道蔡風實在也是身不由己_切既然已經發生了,就無可挽回,加之二女本就對蔡風心存愛意,又怎會相怪?

  蔡傷駕車的任務後也由上子換上,他親自守候在蔡風的車廂內。

  劉承東也在打點一切聯繫上劉家的人手,準備明日護送劉瑞平返回廣靈,同時元葉媚也準備順道而行,由劉家高手護送,蔡傷更派顏禮敬和楊擎天相送。

  至於元定芳卻願意留下來照顧蔡風,與凌能麗結伴,唯蔡風依然昏睡如故,似乎只是進入了甜美的夢鄉。

  所有的人都知道,這一段時間是極為危險的,因為若是有人無意間拔除了蔡風那枚深入神藏穴的金針,蔡風不僅會再一次淪為毒人,而且會以拔針之人為新主人。因為只要拔出金針,毒性十除,將會使蔡風的思維大亂,無論是對蔡風還是對絕情的記憶,都被毒性蝕毀。

  直接損傷大腦,而造成誤認主人、重成毒人的可怕局面。

  當然,蔡傷絕不會將這層關係向對人透漏,知道秘密怕人唯有石中天、鐵異遊和凌能麗及三子。這些是蔡傷最可靠的人,也是近身守護蔡風的人,是以蔡傷不得不小心叮囑6這一點也是陶弘景按毒人破解之法告之蔡傷的,因此蔡傷不得不慎重其事。

  那四名極不起眼的沓通人正是同無名四幾人一樣屬於葛家莊的人,只是他們所排的順序不同而已,這次出手的是無名一、無名二、無名九及無名十。

  包家莊在河北也極負盛名,但與葛家莊相比就有些不成比例了,不過,這批入卻是包家莊莊主包向天身邊的得力於將,武功也的確不弱。

  無名一的對手是那光頭漢於對方在江湖中也是極負盛名的人物。曾以頭顱撞死一隻大老虎而名動太行。

  有人用刀用劍可以殺死老虎,但這光頭卻以腦袋猛撞虎頭,而使兇虎七竅流血而亡,可見其頭功是如何可怕,更勝過銅頭鐵背的猛虎,因此,江湖之人就給了他一個綽號碎天,意思是說他的腦袋可以撞破天。

  但無名一知道的不僅僅是這些,他更知道碎天的可怕不光是腦袋,更有著一身銅皮鐵骨,一身硬功幾達登峰造極的境界。

  無名一沒有刀,也沒有劍,因為他知道這一切對碎天毫無用處,除非你能覓得歸元子的三大名劍和兩大神刀,抑或上古神劍之類的,但無名——件也沒找到,所以他根本不用兵刃。

  碎天一開始就如瘋虎一般,橫衝直撞,因為他根本不畏任何兵刃的攻擊,但很快他就變得無比謹慎,因為無名一的手指,十根手指幾乎是無所不在,無所不存,但給碎天威脅最大的,卻是雙眼,沒有任何功夫可以保住眼珠子也刀槍不入,是以無名一專攻碎天的眼睛。

  碎天沒想到無名一的身法之詭異,的確達到了無以復加的地步,只在眨眼之間,就已經向碎天全身拍了一

  百七十六掌,戳了二十七指之多,但沒有一處是他罩門所在,可卻讓碎天的心直發涼,如此可怕的身法的確讓人防不勝防,若非他一身硬功登峰造極,只怕此刻早己經躺在地上了,所以他不敢再毫無顧忌地橫衝直撞。

  無名二、無名九及無名十的戰況也不是很輕鬆,但卻極為直接了當,一指就是一指,一刀就是一刀,他們每人的對手都是四個,戰況的確不易樂觀。

  無名一併不急躁,他似乎根本就不知道什麼叫做急躁,反而將碎天逼得團團轉。

  “砰!”一聲暴響,不知是從哪裡飛來一個巨大的爆竹,在馬車之旁炸開。

  “啼律律!”馬群一陣驚嘶,撒蹄就跑,那馬車之中的人似乎動了一動。

  的確是動了一動,那人伸出了一隻手,一隻像鐵般黑硬的手,五指猶如枯藤老根一般。

  這樣的一隻手,抓住了僵繩,抖手之間,竟使三匹拉車的馬人立而起,寸步難移。

  也就在此時,一道白光劃過,像是一道破空的電芒。

  是一柄刀,像彎彎的月亮,如雪一樣白亮!

  刀,斬向那隻枯藤老根般的手。

  好快、好狠、好準!在馬蹄猶未曾著地之時,刀已只不過距那隻手還有一尺半遠。

  “小心!”碎天忍不住驚呼出來。

  “噗!”無名一右手的食指如劍般戳在他的咽喉上。

  “砰!”無名一也同樣中了碎天一腳,這是第一次被碎天擊中,他方才知道碎天的力道是那麼沉重!

  “吧州”無名一跌落在地的時候,嘴角已經射出了兩縷鮮血五肋幾欲碎裂。

  的確,碎天不愧為碎天!

  碎天也絕不好受。無名一聚全身功力的一指,又是在咽喉雖然並非罩門所在,但卻也是人體最為軟弱之處,只讓他一口真氣難暢摀住咽喉,猛咳起來。

  無名一身子剛剛著地,就有一桿長槍自一側刺來,揀便宜的人總會有的何況這些人對無名一也的確是夠恨的,無名——出手就殺死了他們的兩名兄弟,手段極為毒辣,怎叫他們不恨呢?

  無名一眼角泛起一絲憤怒的殺機!

  “噗!”彎月形的刀結結實實斬在那隻手上,著刀之處卻是那隻如枯藤老根般之手的掌風。

  意外的是,手並未斷!

  是的,沒有斷,的確是沒有斷,那手反而捏住了那彎月形的刀身。

  “好刀!”車廂之中的人輕贊一聲。

  “轟!”車廂暴裂,碎木橫飛四濺。

  發動攻擊的是遊四,他也是身不由己,不得不顯身。月形彎刀是他的,而在彎刀之上更有一根細小的鐵鍊,但是他沒料到車廂之內的人實在是太過厲害,厲害得遠出了他的想像。

  他在想拉回彎刀的一剎間,只覺得鐵鍊之上轉來一股奇異的力量使他不由自主地向車廂飛撞而去。

  遊四絕不會甘心這樣吃虧,所以他借對方一拉之力,暴射出去,以腳踢碎木質的車廂。

  “夠狠!”當這旬冰冷的話傳入遊四的耳中之時,他發現自己的腳已經落在一隻手裡,那隻手同樣若枯藤老根,但他也看清楚了車中的人物,竟是一個喇嘛!

  遊四來不及驚愕,來不及細想,就在這一刻他出劍了。

  遊四向來不是以刀成名,他的可怕之處還有劍的原因。

  車中的喇嘛似乎也沒想到遊四竟會如此頑強,而且如此凶悍,其反應速度也大大超出了他的意料之外。

  無名一沒有躲開那一槍,那一槍結結實實刺在他的胸口,但槍手很快發現,無名一沒死,因為槍尖落在一隻手上。

  那是無名一的手。無名一竟在剎那之間將那名喇嘛接刀的功夫學到了手,竟在槍尖刺入他胸膛前的一瞬間,巧妙無比地抓住了槍尖。

  那槍手錯愕之際,無名一的身於已經滑至了長槍的一側,像是幽靈一般詭秘,而無名一的手更若靈蛇般順著槍桿而上。

  當那槍手反應過來之時,無名一的腳已經狠狠踢在槍手的腹部。

  “呀!”槍手不由得鬆開握槍的手,但隨之而來的卻是槍尾深深地紮入了他的胸膛。

  槍手再也無法立足,鮮血狂噴地飛跌而出,卻撞在碎天的身上。

  “轟!”遊四控制不住身形,斜飄出去,這一劍並沒有要了那名喇嘛的性命,卻劈碎了他頭頂的黃冠帽,更逼得喇嘛鬆開手中的刀和他的腳。

  “好!中原果然人才濟濟,年紀輕輕能有如此修為的確了不起!”那名喇嘛也被逼離已碎的馬車。

  遊四著地之時,才發現右腳已經不怎麼聽使喚,赫然發現腳下的鞋似是被火烙上了五道深深的焦印,更自五道指印間可看清腳背的五道淡淡紅印。

  這是付麼鬼功夫'濤四心頭駭異莫名但他卻奇怪,為什麼車廂中竟然不是包向天,而出現了這個武功深不可測的古怪喇嘛?

  “你是包向天的什人人?”遊四不由得厲聲喝問道。

  “哈哈,我乃藍日沾王坐前的赤尊者,你又是何人?”那喇嘛跳嘴豪笑道。

  客棧之中的眾人全都探頭外望,這一場搏殺的確是夠驚。心動魄的,而且全目高手相搏,更顯出不凡的氣勢。此際聽到這奇怪和尚說是什麼法王的尊者不由得全都議論紛紛,要知道這些人只見過和尚與尼姑,哪裡見過什麼喇嘛?頓時全都為赤尊者的奇形打扮暗自稱奇。

  “藍日法王又是什麼人?”遊四微微皺眉,要知道這個赤尊者已經如此厲害,而那藍日法王豈不是更加可怕?但是以他的見多識廣,也不明白藍日法王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物。

  “·藍日法王乃是佛詛之前的靈童轉世成為我禪宗之神!”赤尊者說到這裡時,似乎湧出了無限的崇仰之③。

  遊四不由感剁愕然,禪宗他曾聽楊擎天和蔡念傷提起過,此乃西域一個極大的宗派,但哪里相信藍日法王是什麼靈童轉世?但仍忍不住問道:“你從西域而來?”

  “施主所猜不錯,只是我與施主無怨無仇,施主為何要向我施下殺手?”赤尊者聲音轉冷地道。

  遊四不由得啞然以對,只好微顯歉意地道:“此事實乃誤會,今日之事本是由包向天而起,卻想不到竟是你坐了他的馬車,才會引起誤會。”

  “咆莊主乃是本尊者的朋友你是他的敵人,也就是我的敵人,本尊者也只有說聲對不起了!”赤尊者不給遊四更多的解釋機會,很快就出招了。

  遊四!”下大怒,冷哼道:“難道我還怕了你這老和尚不成!”腳步一錯,旋身再出刀。

  這次手握刀柄,無論是力度還是速度都比之先前那一記飛刀狠辣數倍。

  “好,就讓我來見識見識你們中原的武學究竟有何玄妙之處!”赤尊者戰意大增,卻定定地立在當場,望著那幻成了一抹淒霞的圓月彎刀,緩緩推出一掌。

  極緩極緩的動作,但就在他出掌之時掌心泛出金黃的色譯,似帶著邪異的魔力,一隻手掌竟不斷地漲大!

  遊四隻覺得空氣越來越沉閩,壓力越來越大,就像是有無數的繩索牽絆在虛空之中。使他舉步唯艱,但他的刀依然絲毫十緩。

  “小心,這是禪宗大手印!”一聲急呼傳了過來,接著一道黑影若隕石般撞到。

  無名——槍在手,立刻再次生出凜冽無匹的殺氣,拄槍而立,就像是孤崖上傲寒頑強的蒼槍,目光如電般盯著碎天的眼睛。

  碎天被無名一那一擊,只氣得牙癢癢,但一腳居然未能讓無名一失去戰鬥力,反而讓他殺死了一名兄弟,更讓他心生驚駭!

  “哼,來呀,刺呀g老子不怕!”碎天似乎是想藉這種語氣來激起自己的鬥志。

  無名一淡淡一笑,道:“你小心了,我定會找出你的罩11,你的橫練功夫雖然達到了登峰造極之境,但也無法勝過我,難道這一點你還看不出來嗎?”

  “哼,你找不出老子的罩門,老子就已立於不敗之地。總會找個機會幹掉你,你別得意太——”

  “噗!”無名一槍出如電,快得碎天來不及反應,已被槍尖在胸口扎了一下!

  “怎麼樣?”無名一再次拄槍而立,如同根本就十曾出過手一般,輕鬆利落漾灑至極。

  碎天大怒無名一如此輕蔑地望著他,這樣一副神態,完全似是把他當猴耍,怎叫他不怒?恨不得立刻撲上去將之撕裂,但突然之間又放聲大笑起來。

  只笑得無名一莫名其妙,也乍知碎天在笑什麼。

  “哼,你想激怒我,好有機可乘?沒門!老子天生就是不受激的,想與老子鬥你還不夠格!”碎天得意地笑道。

  “好哇,那我就讓你在這北風中光著屁股溜嗎,肯定十分有趣,反正天快黑了,也不會有多少人看見你那像鐵塊一樣的屁股!”無名一神秘一笑道。

  “你!你敢!”碎天大怒,他心中十分明白,以對方那詭秘的身法和武功,雖然無法破除自己的刀槍不入之身,但要襲破他的衣衫還不是一件4De的事,不由得又驚又怒又急。

  “看槍!”無名——聲暴喝,卻被另一聲沉悶無比的巨響所掩蓋。

  赤尊者猛然倒退四五步,胸口起伏不定但卻並沒有再次進攻。

  遊四的臉色泛紅,顯然是血氣翻湧無法自製,嘴角邊也滑出兩縷血絲他身邊卻是高歡拄刀而立,身子有些搖晃不定。

  那一聲暴響,正是高歡與遊四合力擋了赤尊者沉重無比的一擊。

  遊四的劍碎得滿地都是,握刀的手也有些顫抖,高歡的神情亦有些萎頓,鰓角同樣掛著一絲血跡。

  原來在千鈞一發之際,高歡及時趕到並出手了,他生長在大漠之中,而禪宗因為中原內地的佛教太過興盛,根本無法在中原紮下根基怎麼也不能取代中原佛教的地位,是以在關外的發展卻是極為迅速,高歡對西域的禪宗便知之甚詳,明白禪宗大手印的可怕之處,是以眼見遊四情形危急,便撲身而卜更以手中的重刀佔力量的優勢與大手印硬拼。

  借整個身子的狂沖之勢及凝聚了全身的功力的確是有若雷霆一擊,淤四的武功本就極為了得,功力不弱,在聽到高歡出言提醒之時便同時出劍O二人刀劍合併之威更使攻勢大盛,以大手印之剛猛無匹也被擊潰。

  不過,大手印的勁道的確太過剛猛他們雖然擊;貴了大手印,但不可避免地受了震傷赤尊者的內力修為比高歡和遊四精純很多,卻也被震得氣血翻湧。

  “中原果然人才輩出,年輕人竟個個都這般了得,真不簡單,但依我看,你們還是認輸吧,也許本尊者憐才之心一起,會帶你們去見藍日法王,以你們的資質,法王說不定會收為入室弟子,將來的成就定是無可限量廠'赤尊者似乎真的起了憐才之心。

  “哈哈,中原何其大?像我們這樣的人才,中原只能算是下等,侍你發現了更合適的人選,肯定會嫌我們是蠢才之流9'遊四淡然笑道,同時伸手一抹嘴角的血跡,又露出傲然之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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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什麼特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