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幻武俠] 亂世獵人 作者:龍人 (已完成)

 
li60830 2017-11-6 17:57:47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412 351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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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法王傳說


  高歡也笑著打趣道:“老和尚,藍日法王與你相比,誰更厲害一些?”

  赤尊者神色一肅,雙掌合十,無比尊崇地道:“本尊者與法壬的式功相較,簡直就如螢光較皓月,縷蟻比大象,根本不值一曬,我的武功若是有法王十分之一,剛才那一掌你們倆此刻已經不可能站著說話了。”

  “老和尚的漢語說得不錯嘛,不過出家人是不能說謊的,難道你不怕佛祖降罪嗎?”高歡深深地吸了口氣,平復了心頭翻湧的血氣,淡然道。

  “本尊者從來不打詼語,是就是。不是就不是,為什麼要說謊?”赤尊者惱道。

  “尊者,快殺了他們!”碎天急得“哇哇”大叫道。

  眾人一看。不由得全都笑出聲來,客棧之中的酒客們更是哄笑不已。

  原來無名一根本不與碎天硬拼,只是遠處游斗,以詭秘的身法,不時地出槍一劃,槍尖過處雖不能破碎天的橫練功夫,卻讓碎天的衣服碎成一道道破布,晃動之間,碎布飄飄然,煞是有趣。最讓他難堪的。竟是無名一真的將他褲子劃破,屁股在破布的飄飛之下,若隱若現,更使他感到士身涼賅陀的,急怒之下,只好盼望赤尊者將對手解決後來幫忙。

  赤尊者眉頭一皺,冷冷地道:“這位施主也欺人太甚了吧?”說著閃身就向無名一撲去。

  無名一知道赤尊者的武功極為可怕,高歡和遊四兩人的聯手一擊都不是敵手,他自然也不是其敵,但他的身法卻極為奇奧。赤尊者擊來,他就後掠,長槍以遠攻之,SK$不與赤尊者硬拼。

  赤尊者一聲冷哼,對長槍的攻勢視若無睹,伸手便抓。

  無名一的長槍刺出,竟似感覺到有一股極為強大的弓卜使他的槍尖向赤尊者手中飛去。

  心中一驚,忖道:“難怪遊四的圓月彎刀會被他抓住!”正準備變招之時,赤尊者的手竟奇蹟般地抓住了槍尖。

  無名——聲冷哼,“啪”地一聲槍桿竟自槍尖之處突然斷裂開來,這卻是無名一的傑作。

  槍桿以閃電般的速度刺出。

  赤尊者沒到無名一如此狡猾,反應速度如此之快,他哪裡知道一切早已被無名一算準。

  千鈞一發之際,赤尊者將頭一偏,竟險險避過一刺之危。

  “啪廠'槍桿暴碎,赤尊者雖避過一刺之危,但無名一在他一閃之時,一刺竟變成一掃,成了棍法之中的“崩”字訣,重重地砸在赤尊者腦門之上,卻把槍桿給擊碎了。

  這一擊因連改幾個動作。所以力道只用上了三成,但雖只三成,也讓赤尊者眼冒金星,狂怒不已。

  “轟!”高歡與碎天對了一掌,碎天想乘無名一無暇應付之際施以偷襲,但卻被高歡相阻。

  兩人的功力相差無幾,高歡修為雖要精純一些,但剛才受傷,也便與碎天拉平,同時暴退數步。

  “走!”遊四知道再戰下去,只會惹來更多的麻煩,說不定包家莊另有高手來援,抑或守城官兵趕到,這對他們都極為不利,所以他立刻下令撤退。

  幾人此刻都並未被絆住身子,說走立刻抽身便退米也如風,去也如風,只氣得碎天和赤尊者'畦哇”大叫。

  遊四幾人都受了傷,無名一被碎天那一記重擊,傷勢頗重,無名二傷得最輕,只是幾處輕輕的皮肉之傷,無名九和無名十的傷口卻多了,但他們也讓包家莊損失了六人,若不是以一敵四,敵眾我寡,包家莊之人只怕已死得一個不剩。

  碎天與赤尊者追了一陣於,但遊四等人很快就上馬而去,他們竟早就準備好了馬匹。

  遊四辦事絕對謹慎而留有餘地,雖然這次估計失誤,卻也挫了包家莊的銳氣,他們不僅在城內安排了馬匹,城外更有人接應。

  夜色極深元定芳終還是熬不住伏在蔡風的床邊睡著了,凌能麗只得將她扶入客房,知道是該休息的時候了,拾眼望瞭望窗外,石中天那孤獨的身影在黑暗中立成一棵枯樹。

  今夜守護蔡風安全的是石中無。

  凌能麗將貂裘披在身上,緊了緊,偎在蔡風的床邊,望著那搖曳不定的燭火。心頭湧起無限感慨,憶及往昔的一幕幕。一種憫然若失的感覺湧上心頭。

  “風哥好了之後,還會不會原諒自己呢?”凌能麗禁不住傻傻地想著。

  一切都似乎是因她而起,若不是她杯疑蔡風的真情,也就不會弄成現在這個樣子,更不會累及這麼多人受到傷害、這麼多人白白地死去、這麼多人擔心,要是這些人用如此多時問去於別的事清,又會於出怎樣一番事業呢?

  想著想著,竟不知不覺地睡著了,趴在蔡風的床邊,睡得很沉。

  睡夢之中她夢見有人闖了進來,這人迅速趕到蔡風的床邊,肆無忌憚地拔去了蔡風神藏穴的金針,她想叫,想眸開眼睛,卻沒有做到,像是在魔魔中掙扎。

  然後她看到蔡風呆痴地坐了起來,她似乎是看見了,但卻又似乎沒有看見,說不清楚那是一種什麼感覺,更發現一道極為熟悉的身影立在床前,是那麼熟悉,但一時卻想不起究竟是誰,她想掙扎,想呼喊,但卻無法做到。

  這熟悉的人影對蔡風說了些什麼,似乎很多,又似乎很少,她彷彿還看見蔡風逐漸變得清醒,變得恭敬,不住地點頭,她在心中暗叫這下完了,蔡風定是再一次變成了毒人,這可怎麼辦?

  她鼓足了所有的力氣,猛然一叫,終於還是叫出了聲,於是她醒了過來!

  燭火依舊,只是已經矮了一截,蔡風依然安詳地躺著,均勻的呼吸聲,似乎已經進入了最甜美的夢境。

  “凌姑娘,發生了什麼事?”石中天急促的詢問聲自外面傳來,窗子依然關得很緊,蔡傷也以快捷無倫的身法掠了進來,他還沒睡,是因為他根本睡不著。

  “怎麼了?出了什麼事?”蔡傷和石中天同時掃視著屋中,一切都沒有絲毫的變化。

  凌能麗俏臉一紅,不好意思地道:“我剛才做了個惡夢,夢見有人拔出了風哥身上的!”

  蔡傷神色微變伸手掀開蔡風身上的被子,他清晰地看到對方神藏穴上的金針仍在,不由得鬆了口氣,輕輕拍了拍凌能麗的香肩,安慰道:“孩子你太累了,該好好休息一會兒,幾天來都把你折磨得這副樣於了,還是讓我來守著吧。”

  凌能麗呆了呆,望著床上安詳躺著的蔡風,道:“義父,讓我多陪陪風哥吧。”

  “傻孩子,你們倆以後的日子還長著呢,眼下最要緊的就是保重身體,其他的一切都不重要,知道嗎?當風兒完全康復之時,我一定要交給他一個生蹦活跳、健健康康的好能麗明白嗎?”蔡傷慈祥地笑了笑道。

  凌能麗的臉L禁不住飛起了兩朵紅霞。

  “是呀,小姐,你還是先去休息吧,這裡有我和主人相守,不會出事的。”石中天也附和道。

  “吱呀!”鐵異遊也躥了進來,見眾人都在,不禁微微鬆了口氣,向凌能麗望了一眼,見她額頭的冷汗猶十幹,隱隱明由是怎麼回事。

  “這裡沒事,異遊送能而回房休息吧。”蔡傷的聲音異常溫和。

  “那我先走了!”凌能麗再次向蔡風望了一眼,行了個禮便退了出去。

  葛榮的臉色極為難看,悶悶地不作聲,但他知道這件事十分棘手,連遊四也負傷而回,就可知其事的確難辦。

  遊四知道葛榮心惰不好,畢竟一百多萬兩銀子不是一件小事以前遊四從來都未曾矢過手,但這次卻失手了,是以,葛榮的確是心惰不好。

  “想不到包向天這老匹居然幫著鮮于修札來算計我我一定要他好看!”葛榮憤怒地道。

  “我們這次的確是算漏了包向天,其實他早就是鮮于修禮的人,包向天的夫人,正是鮮于修禮的餘姑姑,這是我前幾日才查到的消息。 ”遊四無可車何地道。

  “這事不能怪你,只怪我一直都小看了包向天這只深藏不露的老狐狸!”葛榮嘆了日氣道。

  “咆家莊內也的確有一股不可輕估的實力,一直以來,他們極為低調的作風,定是做給別人看的,我們木想進包家莊一探,但其中機關重重,高手似乎極多。連掃地的都是好手,我們被發現後。只好半途退了出來。”遊四淡淡地說著。

  “你做得很好,至少我們現在弄清楚了包家莊與鮮于修禮的關係,我們只會吃一次虧,絕不會有第二次!”葛榮道。

  “鮮于修禮有這一百多萬銀子之助,定會聲勢大漲,而我們已與之發生衝突,有包家莊的介入,他定知道我們對他不利相信不會善罷甘休的,我們要早作提防!”遊四出言道。

  葛榮微微一皺眉頭,道:“這個我知道,只是你們刺殺包向天沒有成功倒叫那老狐狸有所防範,我們最近不宜再對包家莊採取什麼措施,知道嗎?”

  “屬下明白。”遊四認真地應道。

  “你說那赤尊者和藍月法王又是怎麼回事?”葛榮似乎想起了什麼,問道。

  “那赤尊者的武功屬下領教過,的確是深不可測,不知他的禪宗大手印是如何練成的,竟然至剛至猛,我想只有莊主的'天罡正氣'方可勝過他!”遊四心有餘悸地道。

  葛榮心中微感自豪,淡淡地自語道:“不知那藍日法王又是怎樣一個人,武功到底會高到什麼程度呢?但定是個難得的對手!”

  “是了,大公子不是曾在西域住過十多年嗎?他一定知道藍日法是怎樣的一個人物。”

  遊四提醒道。

  葛榮眼中亮起一抹神彩,是呀2他怎麼就沒有想到蔡念傷呢?其師門不正是西域嗎?只怕沒有人比蔡念傷更了解西域各種派係了,楊擎天對西域也極熟,但他卻不知身在何處?可蔡念傷就在莊中,自然可招之即來。忙道:“去把念傷傳來!”

  鮮于修禮起兵,蓄謀已久,極快地便佔了左城。(今河北唐縣境時)

  天下本就是動盪不安一旦出了亂子便立刻會有很多響應之人,本有些隔岸觀人之輩,此際也趁亂而出。

  鮮于修禮之所以選擇年關新春之時起兵,更有一種心理作用,那就是此時正是土豪逼債之時,窮人無米無糧過年,與富人家裡張燈結彩、大魚大肉形成了一個極為鮮明的對比,只要是人便會有不平之心,誰不眼紅別人過得比自己好呢?

  鮮于修禮為起兵可花了一番心思,打出“他亦人,我亦人,人人平等,粉碎不平,還我公明”的旗幟,如此一來便極為深得人心,忍飢挨餓的老百姓還有誰會不奮起響應?舉起鋤頭扁擔衝入張燈結彩的土豪劣紳的家中。一氣亂砸猛打,遇到東西就搶、就拿,然後聚匯入鮮于修札的軍中。

  鮮于修禮本身因其家世的原因加上破六韓拔陵的舊部,加之各路有組織的響應隊伍,勢力迅速澎漲到近萬之眾。

  同時更有包家莊的幾大勢力早為他暗地裡招兵買馬,所聚集的人並非一群烏合之眾,而是訓練極為有素的精兵。

  當然。包家莊只是在暗中出力,江湖之中,知道包家莊與鮮于修禮關係密切的人極少,就連眼線遍布天下的葛榮也是近來才知曉包向天與鮮于修禮的關係。

  左城所處的地理方位極妙,被唐河所環繞,西與太行相近,唯幽湖相隔,進入左城,可直接由唐河順水而下,久而久之,幽湖便成了藏兵練兵的極好場所。(注:幽湖指今日之西大詳水庫。)

  鮮于修禮也是一代裊雄,行事極為慎密,早在幽湖之中安置好了一切,一起兵就將幽湖完全控制於掌中。

  藏於白石山和插箭嶺的群盜及在白石山潛伏訓練的秘密人馬迅速控制走馬驛。攻破倒馬關,順河而下,應鮮于修禮佈局,立刻突破神南、黃石口,將唐河至左城這一帶完全控制於手心,形成進可攻,退能守之局,絕對不會成孤戰獨擋之勢。

  鮮于修禮身邊更有包向天提供極擅水戰造船的人物,早在多年以前他就已有了積極的準備,鮮于修札乃個大野心家,早在很多年前就開始策劃著如何起兵,更機智深沉,所以包向天才會在很早就積極地為他張羅準備,而鮮于修禮更遊遍北朝,對北方的地形幾乎瞭如指掌,很早就看中了左城的地勢,便提供大量財力,派內侄隱姓於左城為他營造實力和環境而他加入破六韓拔陵軍中之後,致力結交各方英雄,拉攏重要人物,形成自己的實力、是以,他在看清局勢之時知道破六韓拔陵只有敗亡一途,他就毫不猶豫地棄城,舉軍掙降、這是一種保存實力的最好方法也便因為如此,他所保存的實力實際L比杜洛週更多,只是這些人散佈各地。但很快又被其招攏。暗自組成一股絕不能輕估的實力這些人分散在各地並沒有停止活動,反而吸取了更多的響應者,這就成了鮮于修禮的後備力量。

  包向天提供的擅於水戰造船的人物,在鮮于修禮內侄鮮于城的回護下,早將太行山上的竹木運至幽湖,沉入湖底,一巨起兵,迅速就可組成輕便竹筏戰船,這種竹筏、木筏更有利於在河流上作戰,輕便靈動。裝載力也不小,使得鮮于修禮在很短的時間內,就己經把自己的軍隊裝備得極為精良

  一些最新湧至的窮人,全都有人加以編排、操練使彼此問的協調更為靈活。

  鮮于修禮發展之快,就連葛榮都有些意外他不得不再次承認一直低估了鮮于修禮這個人。

  朝廷更是動盪不安。除夕之夜根本就無法安生,雪上加霜般的消息只讓元詡龍頗失色,滿朝文武更是滿面陰雲,不知如何說話才好。

  自從柔然人入襲六鎮,飢荒激起民變之後,先有破六韓拔陵,後有胡琢、赫連恩、万俟醜奴、莫折大提、莫折念生、伏乞莫於等相繼起兵,再後來又添個杜洛週,更來個甚至比破六韓拔陵還可怕的葛榮,現在又有鮮于修禮,今後還會有誰呢?——
li60830 發表於 2017-11-8 10:59
第九章烽火遍布


  三年之間竟多達+幾處起義,更不知有多少戰將死於沙場多少城池失陷,壞消息早以使得眾人的。心都麻木了,似乎天下注定就會大亂一般。

  連太后也不知道該如何說,近來太后也似乎極為厭倦了這些消息,格朝中事惰大都推給鄭屍、徐結之輩出主意,與以前一定要由自己深思熟慮後才作出決定的大後幾乎成了兩個人,更不斷有讓王公大臣極為不滿的謠青傳來,鄭爐和徐絕幾成了大後的面首之類的,使王公大臣極惱,卻也不明白太后為什麼會變成這樣、當然,一個久居深宮的女人需要男人,這是極為正常之事。但卻不能將如此朝廷大事交由臣下負責,也有人認為可能是因為近來實在是壞消息聽得多了,大後的意志為之崩潰,需要發洩,不過。這都是一部分奸佞小人的想法,也只有這些人想到了便會做到,於是一個勁地討好大後,獲得太后的寵信,若能成為太后的面首自然就會高人一等。說話技會更有分量,升官發財當然不用說。

  因此,朝綱大亂,滿朝上下人心惶惶,連孝明帝元詡也大感不滿,可此際他仍要聽大後的決斷有些事情沒有大後的話,是很難行通的、他這個皇帝當在身上卻似是別人擺佈的玩偶,他也不明白,自己的母后為什麼會變成這樣。以前的母后是如何地寵愛他如何關懷他,幫他出主意,幫他拿點子分析道理,可如今的母后卻像變成了另外一個人似的,而且國舅府此際也人去樓空,想到舅舅辭官,更不聲不響地離開洛陽,元詡隱隱感覺到似乎是哪裡不妥,卻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元詡思來思去,也的確有些今人不解。以母后從前的性情,怎會讓舅舅辭官?怎會讓他不告而別甚至還秘密地去查探國舅府?這一切究竟是為何?難道舅舅真的有什麼地方讓母后生氣了嗎?抑或是因為舅舅的走,使得母后性惰大變?

  元詡叉哪裡會想到,他真正的母后其實早已經不在洛陽淫亂朝綱之人只是野燈勃勃的魔門之中的替身這也的確是胡秀玲擇人不當之過,當然,也說明魔門用心之深。

  蔡念傷龍行虎步地行入葛榮的書房自有一番氣勢。

  “叔父找念傷,不知有何吩咐?”蔡念傷習慣於這種稱呼,葛榮雖然與蔡傷名為師兄弟,但惰同手足,甚至比親兄弟還餘因此,蔡念傷和蔡泰斗都用叔父稱呼葛榮。

  葛榮似乎極為滿意這一稱呼,他沒有兒子,從小就只抱來兩個孤兒,甚至連那掛名十多年的妻子也都是假的。他謹記師父煩難大師的教誨,做一個修行者,唯到了去年才真正還俗,開始寵信幾位妻子,目前雖然她們有人懷孕在身,卻並未出生,是以他對蔡傷的三個兒子極為寵愛。

  也就是因為葛榮這種有著無比堅強意志和定力的人,才會在如此短短二十年中發展出足可讓天下人都為之側目的勢力,這些年來他將所有的精力都花費在事業和武學上,清。心寡欲,也便使他的武學進境與事業蒸蒸日上。

  葛榮絕對不是個心軟之人,他的這種作風正是其最可怕的地方不過,他對自己的妻子仍有著一分歉意。在妻子的主張下,他這兩年之中又納了五房小妾可葛榮絕不是一個沉浸於房事之人,雖然他已年邊四旬,但精力之旺盛絕不是普通年輕人所能相提並論的。

  是以連日來。葛榮都很少好好地休息一個晚上,不過看起來依然精神充足,他的功力的確已經達到了深不可測的地步,見到蔡念傷行來。他歡顏立展道:“念傷快坐下,叔父有事惰要問你。”

  蔡念傷先向一旁的遊四抖了拱手,這才坐下,他的確是個很有修養之人,或許是因為他對遊四特別尊重。

  遊四還了一札道:“大公子別客氣!”他對蔡念傷極有好感,但對蔡泰斗似乎就少了這分親切感,他知道,蔡豐鬥乃是出自魔廠1十八層地獄之中,那裡面根本沒有道理可講。只有死亡的陰影和適者生存的戒條。一個在如此陰暗之中生活了十幾年的人,的確會與正常人有些不一樣,而蔡念傷卻不同,因此,在別人的眼中。蔡念傷比蔡轟鬥更可愛一些。

  葛榮卻也極喜歡蔡豐鬥,是因為蔡泰斗更有一股瘋狂的狠勁,無論是衝鋒陷陣的沙場上,還是在江湖刺殺之中,蔡泰斗都會表現出讓人驚駭莫名的凶悍和可怕,像是一個永遠也戰不死的戰神,這種惰況經常讓葛榮想到蔡傷。

  蔡傷當年就是這樣,所以他能很快便自軍旅中突起成為一代無敵的悍將,因此,葛榮覺得師兄的確是虎父無大子,三個兒子各有各的特色,各有各的魁力。當然,他最欣賞的卻是蔡風,像是永遠也無法猜透的風。便連他也完全猜測不透蔡風的腦子之中想些什麼。那充滿智慧的論斷,那讓敵人心寒的機智和聰慧那獨到的眼光,使他像是一個無可比擬的絕世獵人,天下無一不是他的獵物,無一不在他的掌指之間,但他又有著極為善良的本性,更繼承了蔡傷廣博的學識,便構威了他那獨特迷人的魁力,連葛榮都極為佩服。

  遊四和蔡念傷不由得微微呆了一呆他們想不到葛榮也會有發呆的時候,只是他們想不到葛榮究竟在思慮些什麼。

  良久,葛榮似從遙遠的記憶中返回,笑道:“我剛才有些感慨,才會想入神,對了,念傷,你在西域住了那麼多年。相信應聽說過藍日法王這個人吧?”

  蔡念傷一呆,肚色變了幾變,吸了口氣。問道:“叔父怎麼會知道藍日法王這個人呢?”

  “遊四,你將在內丘所發生的事講給念傷聽聽!”葛榮扭頭向遊四淡然道。

  遊四於是將那次行事的經過始末原原本本地說了一遍,只聽得蔡念傷神色變幻不定。

  葛榮有些驚異地望著蔡念傷變幻不定的神色,有些肅然地問道:“藍日法王究竟是一個怎樣的人物呢?”

  蔡念傷深深地吸了口氣,道:“我曾聽師父說過藍日法王之事,藍日法王應該算是我師祖一輩的人物,今年算起來也有七十多歲了,武功在域外可以說是一個神話!”

  頓了頓,蔡念傷又道:“藍日法王原本也是我瑜枷行宗之人,乃是無著祖師的小弟子。

  可是他天資無比的聰穎。自小就有靈童之稱,也是最得無著祖師(注:乃西域瑜咖行宗的創始人)寵愛的一名弟子、在他十二歲之時一身修為就已經可以勝過比他早修習十幾年的師兄Z十四歲時便得吐善贊普的重視、後來因無著祖師的七十三大弟於都嫉妒他便設計陷害他,他一怒之下就反出了瑜枷行宗。無著祖師也為之動了真怒,要廢掉藍日的一身武功,無著祖師當時在域外具有神一般的地位,唯有中觀宗大宗主可與之分庭抗禮,所以連讚普也無法包容,但藍日反出瑜伽行宗之後便即投入了中觀宗的大宗門主下,礙於大宗主的面子,無著祖師不想讓兩大宗派威為世代仇敵,就與藍日定下三招之約,那一年,藍日才十六歲,結果,他頑強地接下了無著祖師的三招而 落敗。無著祖師只好作罷,可卻因為心愛的徒兒另投他幾一氣之下,不久便圓寂二

  藍日其實最敬其師硬接無著祖師三招乃是迫不得巳投入中觀宗亦是被逼,若當時他不這樣做,無著祖師一定會廢掉他的武功,到最後更會死於他的眾師兄手中,可是他沒想到因為他的原因而讓無著祖師氣死。可後悔巳是晚矣。一怒之下,就獨闖苯教(注:乃吐著的原始原教)總壇。大開殺戒、當初就是因為苯教教主施以巫法,才害得無著祖師相信了他七十三位弟子的話。這一年藍日只有二十歲,苯教受挫。從此便一厥不振,後被喇嘛教所替代。

  藍日也從此成了西域最有名的人物,人的名氣大了有時候並不是一件好事,他的七十三位師兄並不甘心,終於又挑起了中觀宗的大宗主對藍日的不滿。藍日無可奈何,又離開中觀宗,遠赴天竺,習得禪宗的武學,以其天縱之才將中觀宗、瑜枷行宗及禪宗的武學融為一位,終於突破了人體的極限,再次返回吐蔥在讚普面前——挫敗他的七十三位師兄。其武功之高連中觀宗的大宗主也為之色變,贊普一喜之下,就留下藍日在國中擔任國師之職,這一年藍日才三十九歲因為藍日曾入過喇蚜教的兩大宗又習得禪宗之絕學可以說既是喇嘛教之人,又是禪宗教派之人。但他並不穿青衣,而穿喇嘛教的黃衣,其弟子也皆穿黃衣,直至後來,贊普

  賜藍日以藍衣,他才終生不改B塊飾、自喇嘛教和禪宗教創始以來都沒有人穿過藍衣藍日卻例外,自也激起了許多人的不滿,首先就是中觀宗的大宗主最終,中觀宗的大宗主與藍日國師的一戰是無可避免的。

  因為藍日身為國師,其身份和地位不同否則在西域如神話般的人物中觀宗宗主絕對不會親自出手、他們選擇了念青唐古拉峰峰頂比武,其實這次也是喇嘛教兩宗對外來禪宗的一種排斥,純屬於宗教間的矛盾。藍日雖然出身於喇嘛教,但又去學禪宗武學,等於叛出了喇嘛教一樣,大宗主更深深地感覺到藍日國師日漸取代了他在讚普C目中的地位,而這一切更由贊普賜藍日藍法衣而更加明顯,大宗主絕不能容忍一個異派教徒超過他,藍日國師也知道遲早會與大宗主比試,他也盡量避免,但這次的確是避無可避。他只好應戰。當時整個西域能夠上得峰頂的只有五人,贊普與大宗主及藍日之外的兩入,一個是中觀宗的大長老,一個是瑜咖宗的一位老行者。藍日與大宗主的那一戰,沒有人知道誰勝了,因為到場的五人都沒說,贊普更因後來抗不住山頂的高壓氣悶,十看完結果就退了回來,知道結果的,也就只有四人,但無掄誰勝誰敗。大宗主再也十曾找過藍日的麻煩,甚至在三年後圓寂時還懇請藍日擔任喇嘛教的大宗主,贊普更封他為藍日法王、是以,人們認為念青唐古拉峰之戰,藍日法王獲勝的可艙性比較大,他也便成了西域不可替代的神話、他的座下有五大尊者,分別為“青黃藍赤紫',每個人的武功皆深不可測,其中猶以青尊者最為可怕。赤尊者僅排在第四位,武功也只能在第四位。”

  蔡念傷娓娓道來,直聽得葛榮與遊四眉頭緊皺,微微抽了口涼氣,如此說來青尊者的武功的確是勝過赤尊者多多,由此可見,那藍日法王的武功又是何其可怕啊!

  “那赤尊者怎會到中土來呢?”遊四有些不解地問道。

  “這個我也不太清楚,不過吐蕾的現任贊普乃是一個極富野心之人,又身為藍日法王的弟子,早有入侵中上的狼子野心,藍日法王更是雄心勃勃,他們來到中士大概並沒有什麼好事”蔡念傷想了想道。

  葛榮的臉色變得極為難看,因為他想到了一個可能,一個讓人極為驚心的可能!

  “叔父在想些什麼呢?”蔡念傷問道。

  葛榮深深地吸了日氣,道:“你們說藍日法王會不會與鮮于修禮聯手呢?”

  遊四和蔡念傷禁不住都呆住了,他們倒沒想到這一點,但是否會出現這種情況,也不是完全沒有可能的,以包向天這隻老狐狸的老謀深算,這的確是極有可能的一件事惰。

  “若是鮮于修禮與吐董聯手,的確是一個極為棘手的問題,但為什麼藍日法王未與莫折念生及胡揉這些人搭上關係,反而要與遠在東北部的鮮于修禮交好呢?這不是有些矛盾嗎?

  這樣他們根本無法出兵相槐頂多也只能派出一些喇嘛高手助威。其他的根本沒有什麼作用。”蔡念傷分析道。

  “總之,這件事惰要小心地查探清楚,無論如何,絕對不能讓鮮于修禮真正威脅到我們,我們與他們相隔如此之近。矛盾絕對會很尖銳,我不想這個什麼藍日法王來阻礙我的計劃!”葛榮堅決地道。

  遊四深深地明白鮮于修禮存在的威脅,絕劉像是一根毒刺。

  “阿四是不是有些後悔當初放了他一馬?”葛榮嘴角逸出一絲莫測高深的笑意。問道。

  遊四愣了一愣。道:“我想莊主總會有自己的見地,屬下不敢妄加評斷!”

  “哈哈,阿四什麼時候變得如此謹慎?好,你去傳阿二來,我要他汞自負責查探藍日法王之事,不能有半點閃失念傷對西域之事了解頗多,就協助阿二將這件事情辦好!”葛榮吩咐道。

  “念傷願為叔父效盡全力,定將這件事辦到最好!”蔡念傷自信地道。

  “好!虎父無犬子,果然豪氣於雲,你的無相神功練得怎樣了?”葛榮笑問道。

  “回叔父,念傷不敢偷懶精進卻並不是極快!”蔡念傷道。

  “看你目中神光就知進展極快,何用謙虛?你體內本也是佛門異學,雖然與中土佛學有些差異,但卻萬佛同宗,正氣歸源,是以,你的進展比泰斗快多了。”葛榮笑道。

  “這還不是叔父指點之功?”蔡念傷心中微喜道。

  “你的嘴巴就是甜!”葛榮欣慰地一笑道

  “叔父,娘叫我早些過去吃團圓飯呢你也一起去吧?”蔡念傷道。

  “哦你倒是個孝順的孩子,泰斗此刻也在嗎?”葛榮問道。

  “新元已經準備好了一切,只可惜爹和三弟現在身處異地,否則叉真就是一家團圓了。”蔡念傷微微有些黯然道。

  葛榮也微微嘆了日氣,想到胡秀玲寧可不做室太后,也願意與蔡傷一起過著平淡的生活,抑或流落江湖,如此情深義重,的確值得任何人敬佩,也難怪念傷和泰斗會如此孝順。

  不由晗時道:“這兩個孩子從小就失去了母親,沒有親情的呵護,一旦遇到餘人,自然倍感珍惜,兩個孩子更深明事理,想想大嫂曾貴為一國之後,地位何等尊崇?若是此際受人冷落。心裡定會不高興,有這樣兩個孝順兒子,自然可以解開她心頭的%。”

  葛榮的心卻飛到了另一個人身上去了,忍不住暗自嘆息一聲,心想:“要是她也能為我拋棄一切,那可有多好!”D中禁不住哺哺低念道:“敏兒呀敏兒,你現在可好?可好?—

  —唉! ”

  最後一聲嘆息竟顯得極為無奈。

  “叔父為何而歎息呢?”蔡念傷忍不住奇問道。

  葛榮禁不住臉上一熱,憶及年少時的一段情孽,有些含糊地道:“沒什麼……”

  遊四和蔡念傷同時感到極為訝然。葛榮竟然也會臉紅這的確是一件十分不可思議的事,遊四自十四歲時就跟在葛榮身邊,從來都不會想到葛榮也會有臉紅的一天,但今日他的確是臉紅了。

  除夕。

  預示著新的一年即拎開始,節日,只是一個欺騙自己的藉口。

  除夕,就是給自己一個好好反省的夜晚,一年之中的所有事情,要在今晚作一個具體的回顧和反省,更要對明年擬出一個打算。

  有些人其實也沒什麼打算,因為他們能做的事情也不多,抑或每天所做的事情都相同。

  凌通就是這樣。這幾日來,他都懷疑自己的肚皮快漲暴了,頓頓大魚大肉,山珍海味,吃得他一天L了幾次廁所。

  凌通幾疑是在夢中,刁蠻的蕭靈對他百依百順,一個勁地哄他開心。令他每日都有一種輕飄飄的感覺。

  蕭靈回到王府之中,便如魚得水,呼風喚雨,府中人人見她都敬畏三分,可誰也想不到蕭靈對凌通這個小鬼會如此關心。

  見過靖康王,並不像凌通想像的那般白鬍子老頭,也不是很英俊,但一臉霸氣倒是極有個性,白面青須,笑起來也很溫和只是那鷹眸般的眼晴,熔沼逼人的目光卻似乎極不好相處、不過,他對凌通倒極為客氣和喜愛,或許是因為凌通的機智及對蕭靈有救命之恩的緣故吧。

  蕭靈乃是靖康王的侄女,其精靈古怪、頑皮天真的小女兒之態的確逗人喜愛,也便成了靖康王府中的寶貝。只是因為劉家送系的隊伍在虎谷遭襲,靖康王心裡一直無法釋懷,更且蕭傳雁的死對他打擊頗大,外務總管的失踪,這一切都讓他焦頭爛額,更讓他無法忍受的卻是出手之人竟是鄭王!

  鄭王算起來乃是蕭正德叔輩人物他本也無法獲得王位,只是因蕭衍曾立他為大子,後又另換他人,蕭衍心中過意不去,所以就封了他一個王位而蕭靈之父卻無法享受此等待遇,但也是爵位在身,蕭靈因受靖康王之寵也被列入郡主之位地位尊崇出入都是車前馬後,家將成群。

  凌通從來都沒有這麼風光過,得意之情自然無法言表每天除了練功之外,就是吃喝玩樂,與蕭靈一起四處鬧事兩個小孩在一起倒也逍遙愜意。是以無憂無慮,過年和不過年都是一樣,他們根本不會考慮太多——
li60830 發表於 2017-11-8 11:00
第十章仁慈之魔


  有一種人,他是不用過任何節日的。

  其實,在生命之中本就沒有節日可言,因為它不知道自己究竟將去何兒,它生存的意義似乎就代表著痛苦。

  有人說,世上如果沒有酒,男人就不再是男人,正如世上若沒有陽光,就定然不會有萬物生長一般。

  酒,是多麼不可缺少的東西啊!

  除夕無月!有風!

  一堆寞火,像燃燒著的鮮血。在無月的夜晚,是那般色澤明艷而生動。

  人,是精靈,跳躍的精靈!沒有什麼東西可以捕捉到它內。心的狂熱,但寒風卻不同。

  寒風的心只會有一種感覺,那就是冷!冷的不只是寒風。其實火的心也是冷的。

  一隻手在火堆中抓出一隻燒焦了的東西。

  如果細心—些的人,可以看見火堆不遠處的地方掛著一張狼皮及狼的腦袋。這是荒郊野外,一個不是很避風的地方,但正是在這種地方燃燒著一堆塞火,還坐著一個人。一個比冰雕還冷的人,不是很合體的幾張皮縫在一起,似乎便成了一件別樣的外衣,如果有一個獵人在這裡,一定知道這皮是狼皮。一個以狼皮做衣的人,擁有著一張粗亦而堅毅的臉。

  極為粗糙的皮膚,像是被風沙擊得一臉坑洼,臉頰上更有短短的胡現配合著那銳利無山的目光,讓人想到的只是一頭猛獸。

  就這樣一個人物,他的動作極慢極慢,好像在享受著這種極富動感的節奏。

  那隻不怕燙的手抓住火堆中燒焦的東西,輕輕剝下焦黑的外殼,卻是一隻逸散著香氣的獸腿。

  正是那隻已魂歸天國的狼的腿。

  狼是吃人的,但今日卻有人吃狼。一個吃狼的人一定比狼更狠!

  的確,這個吃狼的人山狼更狠,這已經是他所吃的第一百零九隻億但他卻從來都不吃狼心,不是因為怕狼心所存在的熱毒。

  不錯,良心的確是一種極毒之物,但他並不怕毒,他曾經被極毒的眼鏡蛇咬過。但他沒死,死的卻是眼鏡蛇,也記不起吃過多少只毒蟲,亦記不清多少次被毒蟲所咬,那是一段非人的記憶,非人的生活。

  他不想記起來,不過,他感謝狼的心,是狼的心讓他還活著,因此,他吃狼時總會將狼的心虔誠地埋下,對它有一分莫名的親切感,那是別人無法理喻的但他仍要吃億一條條地吃,也許是因為他吃的狼多了才會產生這種親切感,正如一生都吃米飯的百姓,對糧食,他們有著一種莫名的親切感。

  吃KR因為他喜歡兔子,喜歡那些溫馴的小動物。長這麼大,他從未傷害過一隻食草的小動物,從未傷害過一種不主動傷人的生命,當然樹木除外!

  因為他認為自己本身也曾是它們中的一員,所以,他吃的全都是一些毒物和兇殘野獸。

  也許,他是一個怪人,但絕對不能懷疑他善良的本性,多吃一隻狼,就會少一些弱小的動物受到傷害,他的懷中,便有一隻小兔於

  兔毛雪白雪白,那雙通紅的小眼睛像塞火般鮮豔。

  兔子受了傷,是他正在吃的這隻狼的傑作是以,他毫不猶豫地殺了這隻狼,在除夕之夜,以狼肉下酒,對著黑暗,灣著寒風,有一種說不出的舒暢。

  這是人的生活,至少在他的眼中是這樣的,比之往昔,今日的生活已勝過千倍萬倍。

  那黑暗陰森潮濕的沼澤,瘴氣毒蟲猛獸出沒的沼澤,處處存在著死亡危機的沼澤。他也活了過來,頑強地活了過來,那寒極悶極的絕峰之頂,他照樣活了過來,所以,他知道生命是多麼美好,火光是多麼可愛,燒熟的狼肉和這最劣質也最烈的酒是多麼值得他去珍惜。

  他究竟是誰?究竟來自何方?

  沒有人知道,知道他的人,都叫他慈魔。一個經常吃狼。比狼更兇殘,比兔子更善良的人,這是一個矛盾的說法因為根本沒有人知遁他到底是怎樣一個人,因此,所有對他的說法都是矛盾的。

  江湖L並沒有這號人物,至少,在中土的江湖上沒有他這號人物,抑或他本就不是江湖中的人物,但他殺人人也要殺他,在他的心中也隱藏著深沉無比的仇恨一種無可比擬的仇恨,所以他恨狼、吃狠,恨所有猛獸和害人的人,當然更DKth的仇人!

  他的仇人是誰?只有他的心中才明白別人永遠都無法猜透他因為他的存在本就是一個謎,一個無法破譯的謎。

  除夕,其實也並不是每個人都快樂,並不是每個人都可以享受寧靜與和平。

  慈魔就是其中之一,因為他知道自己的平靜在這隻狼腿啃完之後就會消失,但他並不急,依然十分緩慢地吃著狼肉,另一隻手卻輕輕撫摸著懷中剛定下驚魂的小由兔簧火突然跳動了一下。

  慈魔沒有回頭,其實他根本就無須用眼睛看,沒有必要,絕對沒有必要,他已經習慣了不用眼睛看東西,而是用心9他看東西多半是用心,再附以耳朵,就連一條毒蟲在他的五丈範圍內爬過都逃不過他的感覺。

  慈魔的鼻子也與一般人不同。幾乎沒有人敢相信慈魔的鼻子可以嗅到兩里外的血腥味,但有人相信。

  那就是慈魔身後漸漸逼近的幾個黃衣喇嘛,他們絕對相信慈魔的可怕,比洪水猛獸更為可怕、當然,這是指對慈魔的敵人來說,是以,這群喇嘛在來此地之前每人都念了一百遍“陀羅尼經',以乞求度母保佑,因為,他們是慈魔的故人度母並不會時時顯靈,因為死在慈魔手中的喇嘛好手已經有九十八個,據說。這些人在去對付慈魔之前,不僅誦念了一百遍“陀羅尼經”,還誦念了一百遍真言“嘛呢叭咪”,可觀世音菩薩和度母沒給他們好運,倒是死神,接受了他們的生命。

  慈魔不動如山,寒風中像一塊墓碑,沒有人能知道他冷靜沉穩的根源何在就像是一個修習了千年的瑜伽行者,對任何事惰都不會有絲毫的驚詫和異樣。

  這正是慈魔的可怕!

  “慈魔,你還是跟我們回去見法王吧,或許法王仁慈,可以免你死罪!”一名幾有七尺高的魁梧喇嘛的聲音中充滿銹惑地這

  慈魔不語依然在啃著狼腿,像是根本就不知道身後站著幾名敵人一般“慈魔,大喇嘛說過,只要你不踏足中土,回返聖藏。他願意代你向法王求情免去死罪!”又有一名拿著禪杖的喇嘛沉聲道。

  “我會回去的,但不是現在!”慈魔終於開口了,卻是那般冰冷。

  “哪是什麼時候?”高大魁梧的喇嘛奇問道。

  “那是待中土事完之後,我定會返回吐氮取下藍日和華輪的狗頭!”慈魔的聲音充滿了憎憤和殺機,更有著無比堅決的意志。

  “慈魔,你不要執迷不悟,你殘害了我們這麼多師兄弟,大喇嘛不追究你的責任已經像是菩薩一般仁慈了!”高大魁梧的喇嘛道。

  “哈蒙,我不想殺你,你與索瓦其帶著這些人回去告訴華輪和藍日,他們欠我的,終有一天要還的,十年之內,我一定要讓藍日和華輪都敗在我的手中!”慈魔自信地道。

  “慈魔,雖然我們曾是朋友,可我若不帶你回去,就無法向大喇嘛和法王交代,只好得罪了!”高大魁梧如小山似的大個子喇嘛無可奈何地道。

  “哈蒙,你曾救過我的性命,就是我的恩人,我不想與恩人動手,但我卻會殺了你和索瓦其之外的其他人,難道你不信我有這個能力?”慈魔冷冷地道。

  “我們不怕死!”哈蒙怒道。

  “死也得有個價值,若只會做無謂的犧牲,那是對生命的一種浪費和污辱,就連度母都會罵你們的!”慈魔將吃完的狼腿骨頭拋入塞火中,淡然立起道。

  蔡傷心中似乎有太多的感慨,因為,腳下的這片上地就是他十九年前孤軍被困之地。

  那一戰極慘極慘,故方以十倍的兵力撲殺,己方活著的人,有石中天,而自戰場上回來的人,卻只有蔡傷一個、正因為這一役朝廷才給他一個莫須有的罪名,將士陣亡,不僅不撫釁其家人,反而操家滅族,這的確是元恰造成的一件大錯事,也是整個北魏的大錯,是以元恰正值風華氣壯之時,便死去了。

  沒有多少人知道元格的真正死因,有人說是暴病而亡,也有人懷疑他被人所害,但事實究竟是如何卻沒人知道。

  蔡傷沒有選擇住客棧,也不想入城,他回到了十九年前的那個山洞。

  山洞依舊依然極為陰暗,找不到被歲月流逝的痕跡洞口前不遠處曾經是屠場,若是有心人,仍可在這片場地之中找出幾根枯骨,那是連sff$不想要的東西。

  黃海不在,而蔡風也成長為一代可怕的高手,一切的一切都似是那般無奈。

  世界變化得太快了,變得讓人難以想像,不知道這究竟是一種罪過還是一種痛苦。

  往事紛湧,蔡傷感覺到自己的眼睛巳經潮濕,而且有種東西流淌下來。

  的確,他可以肆無忌憚地流淚,因為這本是留給他的一片天地,一片無人打擾的天地。

  夜色極為深沉,無星、無月、有風,寒冷的風,卻無法使蔡傷的心頭平靜。他的確是個念舊之人

  蔡傷雖不怕黑暗但仍點燃了火把,他記得自己有一件帶血的戰甲埋在此地,那也是陳舊的記憶。

  這是一個無人打擾的世界。他可以想於什麼就乾什麼,也許,就這樣過除夕,會是一種浪漫,一種優雅,不可否認,這樣過除夕,的確別具一番意義,獨具一格的表現形式肯定讓人難以忘懷。

  火把的光亮猶若林問魔鬼的眼睛閃動跳躍著邪異的光彩。

  蔡傷望瞭望那不顯眼的墳墓,心中嘆了口氣,自語道:“兄弟們,安息吧,我定會為你們討回一個公道將罪魁禍首的腦袋拿來祭你們的在天之靈!”

  火光的映射之下,蔡傷的眸子之中暴綻出駭人的殺機。

  他要殺人,這是肯定的但要殺的人又是誰呢?沒人知道,而十九年前那一役的罪魁禍首又是誰呢?同樣沒有人知道。但蔡傷肯定發現了什麼。

  “是時候了,我也該回去了。”蔡傷自語道說著緩緩轉身向臨淮城走去。

  鐵異遊諸人在城中,蔡傷絕不想讓他們也跟著品嚐寒冷,何況還有兩個女子。

  蔡傷更不想讓任何人發現他的脆弱,他流淚的時候,絕對會找一個無人之處,除十九年前那一次。

  鐵異遊有些不解。那是因為鐵異遊並不知道在不遠處的城外就曾是蔡傷生命的轉折點,但石中天卻知道。

  在蔡傷根本未作決定之前,石中天就知道蔡傷一定會去,一定會!他大了解蔡傷了,就像了解自己一樣,他知道蔡傷一定會作如此決定的,因為蔡傷是一個懷舊的人。

  蔡傷出去的時候,天就已經黑了,此刻天色更黑。

  鐵異遊與石中天也都休息了,因為今晚是除夕,所以兩人都喝了很多酒,鐵異遊似乎更不勝酒力地睡著了,石中天也差不多快醉得暈頭轉向,三子卻極為清醒,他並非不想睡而是蔡風的生命似乎更勝過他的生命,是以他與葛家莊的幾名兄弟並未睡去,而是在黑暗中的一處角落靜靜地坐著。

  三子極為警惕但再警惕的人都有失神的時候。

  其實三子並未失神,而是他的警惕對有些人來說完全是不起作用的。

  三子突然發現自己不能說話也無法動彈哪怕走動一根小指頭都不行,他身上被人點了八處大穴,這一驚幾乎讓三子懷疑自己是不是做了一場惡夢。他並沒有發現敵人。因為敵人是從背後出手的可三子的背後卻是一堵牆,院子的外牆!

  不錯,正是因為這道外牆,三子才會不知不覺中被人點了穴道,勁氣正是自外牆透入他的體中,在他仍未能作出反應之時,穴道已經受制,這的確似乎有些可悲。

  三子的心都涼透了,這人的功力似乎太過駭人聽聞,竟可達到隔堵點穴的境界,認穴之準,不差分毫,如此驚世駭俗的武功的確讓人無法想像。

  他根本想都不用想,自己落得這般結果,那葛家莊的幾人也定不會好到哪裡去,正在他猜想的時候,一道黑影,已若大鳥般悄無聲息地落入院中,連衣袂的拂動聲都沒有。

  這種輕功的確達到了登峰造極的地步,當世之中大概也沒有幾人能與之相匹敵。

  “難道是爾朱榮或是爾朱家族的高手?否則誰還會有如此可怕的絕世功力呢?”三子這樣猜想著,他知道只有鐵異遊和石中天兩人聯手也許才有可能阻住這人,可對他兩人的武功,三子似乎也沒什麼信心,因為他根本就十曾見過兩人真正出手過。而眼下此人卻真真實實地存在著。

  三子不明包這人怎會算得如此之準,蔡傷在這個時候離去。而且湊巧石中天和鐵異遊醉酒,但他已經沒有細想的機會,神秘人物來到了蔡風的窗口之外。

  房間之中,凌能麗望燈靜坐,以右手托著自己的下己,襯在桌子上出神,元定芳也坐在旁邊相陪。

  回憶的確像是一柄鋒利的利刃無論怎樣都會將她的心割傷。

  過去的日子越美好,這刃口也就越鋒利,割得越深越重。

  令日是一年一度的除夕,浪子可以不在意,但並不是每個人都會對這種節日無動於衷,蔡傷有蔡傷的表達方式,凌能麗和元定芳又是另一種形式、她們在想,想過去最美好的時光,想過去一家入在吃團圓飯之時,有說有笑熱熱鬧鬧的場面,可是現在——

  是呀,一切都成空,就像是做了一場無法醒來的夢一般,這就是人世的悲哀。

  夢醒何時呢?很快她們二人都醒了過來,但並非真的夢醒,而是跳進了另一場夢境中。

  在燈火微微一晃之際,桌多了一道人影,像是幽靈和鬼魁般,快得讓人難以想像,凌能麗雖然在沉思之屯但近。年來艱苦的磨煉使她有著超強的反應能力。

  她出手了,在燭焰搖晃的一剎那之間,她的劍就若出洞的碧蛇狂射而出。

  她的反應之快,似乎也出乎來人的意料之外,誰也不會想到,如此年輕的一個女子竟會具備深厚的功力和身手。

  元定芳吃了一驚,她在仍未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之時一遣白光已經在她的眼前劃過。直到這一刻她才知道,原來凌能麗的武功也會這麼可怕!

  “咬?”那突然而至的神秘人物似乎有些吃驚,但卻並沒有退步,世間似乎沒有什麼可以讓他退步,就是絕世高手的蔡傷也不例外在他的。心目中自己才是真正的高於一切一切的人和物,都必領臣服於他,是以對凌能麗的劍他並未退。只是伸出了兩根手指。

  凌能麗清晰地感覺到一股強大無匹的氣勢已經將她完全籠罩,這是一種不同於蔡傷那凜冽無匹的霸氣,也不同於絕情的蓋世殺氣,反而與曾經和蔡風交手的老者所散發出的王者之氣相似,可她知道這絕不會是那名老者。

  其實,她也根本沒有太多恩考的機會,劍已經被夾在對方的兩指之間。

  她的眼角閃過一點奪目的光彩,那是一顆碩大的紅寶石戒指,就在那隻中指的指根之處,雖然她見過的寶石不是很多但像這種寶石就是瞎子也會知道,是價值連城之物,這人究竟是誰?——

  凌能麗軟軟地倒下。神秘人物出指封住了她所有的穴道。元定芳也來不及呼叫,就被點暈在地,一切只是彈指之間的事;沒有人會想像這電光石火之問竟能發生這麼多事情。

  那神秘人物伸手拂了拂腕蓋上的灰塵,哺哺自語道:“現在的小娃娃是越來越厲害了竟能弄贓我的衣服。噴噴噴,世問還會有如此美麗的女子——”

  神秘人物緩步渡至蔡風的床邊,似乎無比熟悉地掀開蔡風身上的被子,伸手在他神藏穴上一吸。

  慈魔的身材原來也異常高大,淒厲的北風之中,像是一棵蒼勁的古樹。

  芙火呼呼”作響,閃動著一種夢幻般的節奏。

  慈魔緩緩自褲腿上撕下一片小布,細心地將小白兔受傷的腿包紮了起來。

  “赤尊者來到了中士,是嗎?”慈魔的聲音極為平靜地道。

  “不錯!”哈蒙身邊的索瓦其應道。

  “是他要你們來送死?”慈魔極為自信地冷冷瞟了眾人一眼,淡然問道。

  “哼,誰死還是未知之數,不要過早論斷!”一名喇嘛怒道。

  慈魔緩緩將手中的白兔放下,再立直身子的時候,眾人已經感覺不到慈魔的存在,而只是感覺到一柄刀,一柄靜立在荒野墳家中被風雨澆淋了千萬年的古刀。

  刀越冷,越來越寒,比淒寒的北風更寒。

  眾喇嘛禁不住都打了個寒顫,禁不住又想起了那個傳說,在西域所有的馬賊群中都流傳著這樣一個傳說:

  一個比兔子更善良的人,他卻被神打入了十八層地獄在惡魂的欺凌之下,善良的人終於忍受不了神的不公,而殺出地獄之門降臨在人世問、這是一個吃狼的人,一個憎恨所有虛偽之神的人,這是一個沾了地獄陰邪之氣,又心地善良之人——

  他們更想起了牧民門的一首歌:

  “上部,南方的白雲飄浮,

  下部,一條清河碧波蕩漾。

  二者之間有雄鷹翱翔,

  各種野草雜生,大樹翩翩起舞。

  向闖出地獄善良的人致敬,

  對於自身,他無言可講,

  他,是冰川白雌虎的兒子。

  早在母胎之中,完整的'三倍之力'已經形成。

  童年,便發誓要吃盡所有的豺良。

  哈蒙知道,慈魔在草原之上可謂一個神,所有的馬賊群,都幾乎對慈魔的話言聽計從,他不知道為多少牧民驅趕過狼群,但就是這樣一個憎恨豺狼、受到牧民歡迎的人物卻對喇嘛恨之入骨、難道慈魔真的就是那個破開地 、闖入世間的善良之人?

  “嘛呢叭咪——”眾喇嘛一齊誦起經文他們要驅趕慈魔的凶煞之氣,更要使這個來自地獄的人臣服於佛法之下。

  慈魔的刀非金非鐵卻是一種奇怪的木頭,彎曲的弧度似刀,但卻無鋒,看起來極為笨拙,黑沉沉的木質透出一股無法理解的寒氣

  沒有人知道這究竟是什麼刀,但在喇嘛之中,卻傳說這是地獄中的利器,在人世之間根本無法找到。沒有人能像慈魔那樣被打入了地獄。又能夠闖出來,是以就不會有人知道這究竟是什麼刀。

  刀,寒意越來越濃,空氣之中竟可看見凝聚的水霧。

  眾喇嘛似乎又感受到大雪山之上那種風雪連天的惰景。

  “呼!”風響之處,哈蒙終於出招了,他乃是大喇嘛座下的一名得意弟子出手極其利落。

  風聲四起,眾喇嘛一起出擊,他們配合十分默契,神杖、戒刀、金鋼桅在虛空之中,交織成密密麻麻一張網。

  十八人、十八個不同的方位,大有一舉將慈魔擊斃之意。

  慈魔沒有動,他的黑木刀佐然低低地垂著。像是在醞釀一場暴風雨般輕輕地垂著,沒有人知道他在想些什麼,但讓所有人感到不解的是,慈魔竟緩緩合上了雙目巳慈魔習慣這樣的動作,每一次出手之前,他都會閉一下眼睛,似是在為將死的亡魂超渡,不管是別人還是自己,因為他將出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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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卷
第一章魔道慈刀


  魔刀橫空,慈魔出刀,簡簡單單,平平淡淡,然而這樸實無華的一刀,卻掠過了所有該掠過的空間,構成一圈完美的弧線。

  “呼!”黃火的火苗一下子冲起近五尺之高。在刀氣的牽引下,慈止消失於一片茫然之中。

  買火滅了,似乎突然將所有的一切都轉移到了另一個世界一個讓人無法明白和弄懂的世界暴響過後,慈魔已經衝出了十八人的包圍圈。就只那麼簡簡單單、直接了當的一刀沒有花巧,卻起到了想像不到的效果。

  這是慈魔自己的刀法,在實戰之中以一次次血的教訓所換來的經驗和教訓的結晶。

  眾喇嘛因為受火光突滅的影響,失神之下,卻被慈魔突出戰圈,不由得大急。

  “砰砰!”兩聲悶響顯然是有人與慈魔對接了兩招。

  當火光再次亮起之時,慈魔已經執刀而立,神色間極為冷漠,刀鋒之上散發著難以形容的一股極寒極籌的殺氣緊緊地罩定與他相對三丈而立的兩人。其中一人赫然是刀槍不入的碎天,另外一人卻是拄槍而立的白毛老者。

  “中土果然高手輩出!”慈魔的聲音極為淡漠。

  十八名喇嘛並沒有再出手,而是重新將慈魔和那兩人圍在圈中間不住地誦讀著《金剛伏寬經》的經文。

  “聽說你是域外第一年輕高手,是嗎?”碎天有些不相信地問道。

  “域外高手如雲,年輕一輩中比我強的也不知凡幾,你們聽錯了。”慈魔知道這兩人與眾喇嘛是一伙的,語氣也不再客氣。

  “是嗎?但不管你是什麼人,我們中土不歡迎你這滿手沾滿血腥的外人!”那老者冷冷地道。

  慈魔不屑地一笑,反問道:“你如何稱呼?”

  “老夫江湖人稱槍王毛無影!”老者冷漠地道。

  若慈魔是中原人,就一定聽說過槍王毛無影的名頭,早在二十多年前槍三毛無影便名動江湖,只是後來,他的名聲被華陰雙虎的名頭所蓋而已,再後來就很少有人聽到過槍王毛無影的消息,有人傳說他已經死了但事實!他還活著,可慈魔並非生長於中原,自然沒有聽說過槍三毛無影的名字。

  但,一個高手自有一個高手的氣質若說毛無影是高手,慈魔會相信,但若說毛無影是槍中之王,他就不服氣一個人,想讓自己手中的兵刃成為此類兵刃之王,那就必須要擊敗這類兵刃中的所有對手,所以慈魔不服!

  “我還以為你是中原武林的皇帝,原來也不過如此,卻不知道你有什麼權力不讓我踏足中原,你又怎知我滿手血腥?你看見我殺過人嗎?你又有什麼親人被我所殺?真是荒謬至極!有本事就拿出你的破槍,看看是否真是槍中之王,以多為勝,哼哼——”慈魔語調極為輕蔑。

  槍王毛無影的氣勢為之一窒,剛才他的確是與碎天聯手出擊,本來以他的身份。對付一個不知名的年輕人,無論從哪個方面出發,都不應該與人聯手,但當他見到慈魔剛才所出的那一刀,就知道若不與碎天聯手出擊,慈魔絕對會迄走,但慈魔卻拿這點來攻擊他,他只得啞口無言。

  慈魔冷笑道:“中土讓我有些失望,不過,我卻要告訴你們,本人絕對不會畏懼你們以多欺少你們都上吧,看我會不會皺眉頭!”

  毛無影乃極為自恃身份之人,此際聽得慈魔如此狂妄,如此不屑,不由得大怒,吼道:

  “好,就讓我來教訓教訓你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慈魔露出淡淡地笑意遵: “如果你作出這樣的決定。一定會後悔的!”

  毛無影神色一變,向前大踏一步,一股如山氣勢緊逼而出,就這一步踏出,他整個人幾乎已與手中的槍合二為一。

  這當然只是一種感覺,很清晰的感覺。

  蔡傷輕輕地吸了口氣,推門而入。

  燭火閃爍了一下,蔡傷又反手關上房門。

  房中的紅燭己經燃了一半,蔡風依然靜靜地躺在床上,沉沉地睡著,凌能麗和元定芳卻不知所踪。

  這讓蔡傷微微有些驚異,不過,也沒有太過細想。連日來。她們無論是在精神上還是身體上都拖得極為疲憊,是該好好休息一會兒了,何況,此刻夜已經很深,想到三子和眾葛家莊弟子仍在暗中守護,他C頭微微有些感動,為了蔡風的安危,竟連累了這麼多人沒有休息好。

  輕移了一張椅子,放在蔡風床邊。他關懷無限地為蔡風再將被子拉了拉,蓋好那隻露在被子之外的手。

  也就在這時,蔡傷突然一驚,因為他赫然發現蔡風那烏黑烏黑的眼珠。

  禁風眸開了眼睛!

  蔡風竟在突然之間睜開了眼睛,那緊閉了一天多的眼睛出乎意料地眸開了。

  蔡傷吃驚的並不是草風突然睜開的眼睛,而是一隻手,一隻要命的手!

  是蔡風的手,正是蔡傷想將之放入被窩中的那隻手,而此刻就是這隻手封住了蔡傷所有的筋脈。

  蔡傷穴道可以移位,但革風的勁氣在他毫無防範之時突然注入他的筋脈中,無論穴道如何移位,總在這條筋脈上,這是從根本上點他穴道,也是最佳最有效的方法。

  蔡傷做夢也沒有想到蔡風會在這個時候向他出手,但當他反應過來時,已經太遲了,的確是太遲了。

  蔡風坐了起來。掀開被子,向大衣櫃之後恭恭敬敬地道:“主人請出來。我已按你的吩咐制住了他的筋脈,請主人定奪!”

  “哈哈!”一聲輕笑自書櫃之後傳出。

  “精彩,精彩,想不到堂堂北魏第一月也有今日的窘態,不過,實在對不起,我只能這麼做,誰叫你回來得太巧?”正是那神秘人物自書櫃之後走了出來,雙臂之下還夾著凌能麗與元定芳那渾軟的嬌軀。

  蔡傷心頭殺機狂風但卻其可奈何,此際全身筋脈受制,根本無法動彈。不過,還可以說話!啞穴屬於奇穴,並不屬筋脈之間的。

  “你殺了她們?”蔡傷的語調無比憤怒。

  “那倒沒有,我不想傷害任何人,因為我與她們無怨無仇,更何況,任何人都下不了手來傷害這種美人,你放心好了。”神秘人物不動聲色地道,整張臉都蒙在一塊緞巾之中,雙眸閃動著智慧的光芒,更似有著無邊的深捷,渾身散發著一種讓人自然生出敬畏之感的威勢,只那麼隨便一站,就像是在天與地之間立下了一塊巨大的豐碑。

  這是一個絕對不可以輕視的對手,就是將鐵異遊與石中天喚來也只會作出無謂的犧牲,蔡傷很明白,在他的感覺中,神秘人物的武功絕對不會低於他,那這人又會是誰呢?天下怎會有如許之多的可怕高手?但眼前這個高手卻是絕對不容置疑的。

  “你究竟是誰?怎會知道這個秘密?”蔡傷冷冷地問道,他也只能強壓住心頭的怒火。

  蔡風靜靜地立在那神秘人物的身後,像是木塑冰雕一般,不言不動。

  “從哪裡知道這個秘密,你可以不必明白,我只想告訴你,我要向你借助蔡風五年時間,五年之後,我可以保證幫他恢復其記憶。而這五年之間,我也並非白借。”

  “哼!你不覺得荒謬嗎?借別人的兒子,那你的兒子會不會讓別人借?”蔡傷冷笑著打斷那神秘人物的話語道。

  神秘人物神色微微一變,冷冷地道:“我只是好好跟你談條件,其實我完全沒有這個必要與你說這些,我只是敬重你是個人物,才會如此,請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

  “你想說什麼都可以,我蔡傷從來都不想與人談什麼條件你就省點力氣吧!”蔡傷不為所動地道。

  “哼,好個蔡傷,你覺得自己還有談條件的資格嗎?”神秘人物冷笑道。

  “那你所說的條件就是一種施捨?”蔡傷反唇相譏道。

  神秘人物冷笑不語,向蔡風淡淡地吩咐道:“我們走!”說著再也不理會蔡傷,轉身外行。

  蔡風像個機械人一般,木然無語地隨在其後向外行去,連眼角都不望蔡傷一眼。

  “蕭衍!不殺我,你會後悔的!”蔡傷突然冷冷地冒出這樣一句話。

  那神秘人物猛然扭頭,眸子之中射出兩道冷厲無比的寒芒,跳動著無限殺機!

  慈魔的刀反而緩緩垂下,目光中顯出無限的狂意,像是一隻充滿野性的猛獸,弓著背,整個身子在狼皮之中,似鼓盪著爆炸性的力量。

  沒有人會感覺不到那張狂野性的熱量和冷酷的殺機。

  寒風如刀,刀卻如冰,冰一樣的刀散發出一種異樣的熱力,那是因為慈魔的手,一隻不怕火的手。

  毛無影的眼睛瞇成一道極細極細的縫,不像是槍,反而猶如劍,猶如刀。

  慈魔並不急,從小他就知道,心急的人吃不了熱豆腐,狼的忍耐力在百獸之中最強,但慈魔的耐性比糧更好;所以,他能吃糧!

  只要在慈魔出現的地方,就不會有!良嚎,更不會有狠出沒,那並不是說明慈魔會將亡們手盡,而是那天生的警覺使它們像是遇到了天敵一般逸走,在慈魔出現過的地方,它們可以嗅到一種死亡的氣息。

  狼,是沒有天敵的惡獸,也許惟一的天敵就是人像慈魔一樣的人!

  毛無影的耐性卻不如慈魔因為他從來都不敢想像慈魔的生長環境是怎樣一種地方,也許他做夢都不會想到那是怎樣一種環境。

  但不管如何,他還是出了手,耐不住那種像死一般的沉寂,因此,他只得出手。

  勁氣若狂洩的洪流自槍夫飛旋而出。

  風更狂、更野。火焰似乎遇到了一個吸風的黑凡順著槍尖刺出的方向,撲向慈魔。

  槍王果然不同凡響,但慈魔的刀更是沾滿血腥而且奇異的刀!

  槍尖在火焰的映射下,由一小點不斷地擴大,像是想充斥整個無地一般進入慈魔的視線指向他的眉心!

  慈魔的刀劃了出去,一道似躥自地底冰河埋藏了千萬年的冤氣,順著刀鋒送了出去。

  所有的人都禁不住打了個寒顫,血液似乎在剎那間變得僵硬,軀體之上更似結成了一層薄冰,冷得牙齒直打顫。

  槍王的心也涼了,並不是因為慈魔的武功真正可怕,而是來自對方刀身的那種裂膚凍心的寒氣!

  北方,一向都會擁有極籌的冬天,但這柄刀所推發出來的寒氣竟似乎更勝冬天寒冷十倍。

  沒有人能想像這種寒冷的程度,就像是沒有人能夠想像珠穆朗瑪峰頂的積雪有多厚一般。

  “當!”慈魔的刀直接了當地劈在槍王那要命的槍尖之上。

  在百分之一秒的時間中,慈魔找到了對方槍尖在虛空中所在的軌跡。

  一股極寒極寒的氣動自槍身傳到槍王的手上,他忍不住打了個哆哈那是完全無法控制的一個哆嗦。

  他在這一刻便發現一道黑沉沉的幻影,若整個夜幕般向他蓋了下來,是慈魔的刀!

  慈魔的刀永遠都是那麼直接了當,永遠都是毫無花巧,但卻帶著整個冰川的氣勢,自刀鋒瘋狂地洩下。

  槍王根本沒有時間去細想慈魔的可怕,這些年來,能夠準確無比地找出他槍尖所在之人本就不多,但慈魔卻是一個!

  當然慈魔能找准槍夫所在的位置,也是因為僥倖,抑或是因為慈魔能夠製造出那種機會,那就是黑木刀所散發出來的極寒之氣。

  慈魔把握機會的本領絕對不會有人敢懷疑,就像是飢餓的狼在守候獵物,它們總會珍惜每一次機會,把握每一次機會。

  槍王的槍,終於收了回去,橫掃慈魔腰際!

  慈魔沒有退,他根本就沒有退的必要,因為他知道,與對手相拼,最好的方式便是近身相搏!

  槍,是長兵刃之王,對方能稱之為槍王,自然對槍的造詣極高,慈魔如若遠攻的話根本就不會有獲勝的機會。是以一開始他就計劃好了以近身相搏。

  論實戰經驗,雖然槍王痴長數十年,卻仍不能與慈魔相比,這十多年來,慈魔沒有一天不是在生死的邊緣中掙扎,沒有一天停止過戰鬥,在無數次廝殺之中慈魔已傷痕累累,滿手血腥,但不可否認,他也變得更可怕!是以,在草原之上的傳說中,慈魔是自地獄中闖出來善良的人。

  慈魔絕對不會退,槍王自他的眸子之中看出了那種堅決而悍然的決定。

  決鬥,那是看誰比誰更狠的遊戲,槍王不想死,也更怕死!儘管比慈魔多活了這麼多年,但正因為他嚐到了生活的甜頭。他才會更為留戀塵世!

  “噗!”一聲悶哼,慈魔的刀斬在槍王橫起的槍桿之上。

  在最後一刻,槍王終於放棄了兩敗懼傷的打法,他知道,既使槍桿掃中慈魔,也不一定會要了對門對方性命,但慈魔的一刀絕對能送他歸西,所以槍王只好橫括那按鐵槍桿擋住這兇猛無比的一刀。

  槍桿突然斷裂。

  這似乎出乎慈魔的意料之外,雖然他知道自己的力度極大,應可讓對方震退兩步,但卻沒有想過會使對方的槍桿斷裂成兩截,但剎那間,他便明白是怎麼回事了。

  刀,並十因為槍桿斷裂而劈中槍王的腦袋,只因為一根鐵鍊!

  槍桿之間竟多了一根不長的鐵鍊,這槍桿本就是兩截,中間以一根鐵鍊相連。

  槍王的嘴角逸出一絲冷笑,似乎極為得意。

  慈魔驚愕之時,鐵鍊已經將他的刀纏住,而兩截短槍如閃電一般射向他的胸膛。

  慈魔的刀根本無法拔出,如果後退,代價不僅僅是失刀,更會死於眾喇嘛的手中,再說慈魔成名,就是因為手中的刀!

  哈蒙不忍心看慈魔慘死的模樣。畢竟慈魔是他救回的一條生命,看著自己救活的生命再次死去,這的確不是一件很舒服的事。

  眾喇嘛一齊誦起了超渡惡魂的經文,在淒寒的風中,顯得極為怪異莫名。

  碎天也感覺到沒趣,對手這麼快就死了,的確有失韻味。

  蔡傷依然在冷笑,他根本就不想迴避對方的目光。

  他沒有猜錯,那神秘人物突然低聲歡笑起來,道:“嗜書果然不同凡響,居然可以識破我的身份!”

  “天下間,能擁有皇者霸氣的人不多,但又蘊含帝王紫氣的卻只有蕭衍一人,是你的眼睛出賣了你!”蔡傷淡漠地道。

  “可你知道識破我身份的後果嗎?”蕭衍充滿殺機地問道。

  “哼,你的確想殺我,但並不是此刻,所以你想與我談判!”蔡傷極為自信且有些憤怒地道。

  “為什麼你會這麼自信?我蕭衍一生中殺人無數,難道還在乎多你一個蔡傷?”蕭衍意味深長地望瞭望蔡傷,悠然道。

  “哼。我也不用解釋什麼,因為你根本就沒有這個把握可以自己去對付那潛在的邪宗、魔宗甚至還有冥宗,更需要我的力量,所以我賭你此刻不敢殺我。你今日所為,是在多一個幫手之外,又會多一個敵人,這是我的忠告!”蔡傷冷冷地道。

  苦行的手上骨節一陣勁爆,籠上了一層紫氣,漸漸握成拳頭。

  蔡傷毫不畏懼地與之對望,就像是一個看穿了一切的聖者,無比的悠閒自在。

  良久,紫氣漸斂,蕭行氣不過地道:“算你報,我答應你,只借用蔡風三年,並保證還你一個完整的兒子,更可以為他的子孫世襲到王!”

  “縣件果然極為誘人。但身為人父,怎想讓自己的兒子如一件玩物般任人指使?更何況你的承諾我根本沒有必要相信,再說於孫後代的生活自有他們自己去創造,完全不用我操心,而且,有些事情根本就不是一句承諾就可以解決的因為你沒有必要遵守三年時間的承諾在事情幹完之後。你大可讓他來殺我,而那時候,大概我已經沒有什麼利用價值了,對嗎?”蔡傷不屑地道。

  蕭衍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道:“那我只好對不起你了,是你太固執。太不識抬舉,我不希望多你這個敵人,所以你只好去死了!絕情,送他一程! ”

  絕情緩緩跨出一步,但突然又退後一步。

  蕭衍大驚,“砰!”“呀!”在根本來不及反應的一剎那間,絕情的手肘以不可思議的速度和力量擊在他的胸膛上。

  鮮血狂噴,在燭人的輝映之下有若一道淒紅血雨。

  “嘩!”蕭衍項壯的身軀撞破窗子跌了出去。

  掙扎之中,蕭衍又吐了一口鮮血,他畢竟是一代絕世高手,竟仍能在如此倉促之下回掌護胸,但絕情功力的確太過可怕,剎那間他根本就無法使出全力,頂多也只能用上三成功力,絕惰這一擊讓他自己的手也無法控制地撞在自己的胸膛之上,五臟六腑幾乎盡數移位。

  天說不明白為什麼會這樣,明明是他拔下的金針,但絕情為何不聽使喚呢?到底是哪裡出了漏洞?但他無心細想,眼下形勢是盡快離開這是非之地,趁艷情沒有追出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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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邪刀重現


  慈魔沒有死死的人卻是槍王!

  這的確是一個讓人無法想像的結果,但事實上慈魔真的把槍王殺了。

  屍體並未倒下,而是凍結成了一塊巨大的冰雕!

  火光之中,槍王的額上有一道細小的傷口,凝結了一串細碎的血珠但卻已經完全凝結在一塊冰中。

  火光之中。冰塊映襯著一道道亮光,顯得詭異莫名。

  慈魔手中所握的,是一柄透明得幾乎看不見實質的刀,但那自刀身之中所透出的寒意,似周圍的空氣都凝成一串細碎的水珠。落在地上便成了霜花。

  誰也不知道這究竟是怎樣可怕的一柄魔刀,但沒有人想再去回憶剛才的一剎那之間,那道像是北極之光的厲芒,猶如摧命的死神一般,在每個人的心上都割開了一道傷口,一道見風就痛的傷口!

  就是相玉也不會想到他死得竟會如此突然,如此不明不白。

  本以為對方必死無疑,可是他錯了,所有的人都錯估了慈魔的實力。

  慈魔那沉沉的黑木刀並不是要命的,要命的是刀中之刀!

  黑木刀中最厲害的殺著!

  槍王本以為鎖住了黑木刀,就可以讓慈魔束手待斃,可在他的雙槍刺入慈魔胸膛的前一刻,他看見了一道亮光,就像是在強光下的堅冰,折射著等火和火把的光亮,形成一幕燦爛無比而又奇寒至極的世界。

  而在這一刻,槍王發現自己的血液全都凍結了,就是心臟似乎也停止了跳動,那是一種無法解釋的感覺,全身的每一寸肌肉都似乎被凍結,麻木得毫無知覺,而慈魔的刀也在此刻劃破了他的額頭,一道寒流使他腦中所有的思想都變成空白。

  他死了,不僅死了,還渾身結上了一層冰。

  在慈魔透明的刀劃破天空之時,所有的人都像是置身於雪山之頂,那瀕臨絕境的感覺是那麼清晰,那麼恐怖。

  “冰——魄——寒——光——刀!”哈蒙像是患了絕症的口吃者,念出這五個入耳驚魂的字。

  碎天並不知道這是一柄什麼刀,但從那十八個喇嘛的臉上神色便可清楚地知道對方這柄刀是怎樣的可怕!

  蕭衍的身形向院外疾掠,此刻他倒有些後悔親身犯險,雖然他的八大護衛也隨之而來,但卻無法呼應,是以,他必須退身而出,這裡已經屬於他的國土,只要出了這個院子,一切都好說。

  但是,他能出得了這個院子嗎?絕情和蔡傷會讓他離開嗎?抑或絕情本來就是蔡鳳,他的神誌早已恢復。

  不管怎樣,總會有人不想讓蕭衍離開。這人不是蔡傷,不是蔡風抑或絕倩而是獨臂石中天!

  石中天的身法快得猶如鬼炫,讓蕭吃了一驚。

  在空中。石中天以一道無法抗拒的掌力將蕭衍拂落於地,也就在蕭行落地的前一刻,石中天掌化滿天指影,重傷之下的蕭書刊以乎做了一場惡夢般,轉眼就被制住了全身的筋脈。

  石中天的武功竟會可怕到如此程度,從蕭衍背後數丈遠追來,卻在瞬息之間就落到了蕭衍的前面。蕭衍知道。即使自己十曾受傷,身法和手法想達到這般。也需要付出全力。

  “吧吧!”蕭衍的身體重新自他撞碎的那個窗子之中飛落入房中,似乎連蔡傷都感到大為意外,蕭衍去而復返,而且如此狼狽,大概蕭書必夢也不會想到自己會有今日,他乃一國之君,是何等威風,何等尊貴,但此刻落在地上就像是一隻受驚的狗。

  絕情沒有動,他似乎完成了所有應該完成的任務,只是靜靜地立在房子中間。甚至連看都不看蕭衍和蔡傷一眼,好像這個世界的一切都與他無關。

  石中天優雅地推開房門,燭大搖曳了一下,門又被關上了。

  “中天,是你!”蔡傷的聲音中充滿了欣慰。

  石中天的臉上似乎泛著一絲詭秘的笑意,並不答理蔡傷的話;甚至連眼角都不瞧瞧蔡傷。

  “絕情見過主人!”絕情恭恭敬敬地向石中天行了一禮道。

  蔡傷和蕭衍同時大驚,忍不住驚呼道:“收——體——”但卻全都沒有了後文,因為他們實在無法將話說下去,事情變化之突然的的確確大出乎他們的意料了。

  “是不是感到很意外?”石中天不無得意地向兩人笑道。

  “為什麼會這樣?”蔡傷的心在發寒,語氣也有些發冷,他怎麼也無法想像,跟隨他多年忠心耿耿的兄弟竟然會做出這種事情,若說真讓蕭行成功了,他也許還不會如此心痛和難過,但做出這件事情的卻是與他一起出生入死、情同手足的兄弟。

  一種被出賣的感覺,使他心痛欲裂,但蕭衍的話更讓他心頭髮涼。

  “石中天,你想背叛朕!”蕭衍的話是那麼堅決和忿怒,但卻清楚地告訴了蔡傷一件事——石中天是蕭衍的人。

  這是怎麼回事?蔡傷的頭皮在發麻,如果說石中天是蕭衍的人,那的確是一件極為可怕的事,也難怪蕭衍如此清楚他們的一舉一動,甚至連金針插進神藏穴也能知道,可是石中天為什麼要對付蕭行呢?他忍不住憤怒地道:“中無你什麼時候成了他的人?”

  蕭衍仰天一陣長笑,但牽動了身上的創傷,竟又咳出一灘鮮血來,這才道:“蔡傷呀蔡傷,枉你聰明一世,卻糊塗一時呀。中天在二十多年前就是我的人了,你知道他的真實身份嗎?”

  蔡傷的心像沉入了萬丈玄冰之中聲音冰冷冰冷地問道:“什麼身份?”

  蕭衍淡淡一笑。道:“鄭伯禽的師弟,聖刀門的最小弟子!”

  “聖刀門的弟子?”蔡傷目中暴出一團寒芒,驚駭地問道。

  石中天沒有否認,他認為這一切似乎並沒有否認的必要。

  “一直以來,他都一直在我身邊充當你的奸細?”蔡傷憤怒地道。

  蕭衍見石中天並沒有答話,雖然他的心中也充滿了疑慮但仍然應道:“不錯,因為你表現得太優秀了,任何人想北伐,想吞併北魏,就必須除掉你。在戰場上你是無敵的猛將,你的戰術根本就讓人無法揣摩,想在戰場上對付你,所付出的代價那連我都不敢去想,所以只好從戰後尋機對付你。打一開始,我就命他取得你的信任,在適當的情況下,給你最致命的一擊,他的確做得很好!。

  蔡傷的眸子之中充滿了無盡的怒火,就像快要燃燒,快要爆炸的樣子,驚人至極,但誰都知道,他已經沒有動手的能力了。

  “還記得十九年前,我命臨川王北伐,而卻用昌義之與韋叡來對付你嗎?那一次的確是我的失誤,但惟一值得慶幸的,就是順利將你這塊最大的絆腳石給除去了,雖然我付出的代價也極慘,以四萬人對你幾千人馬,不過那一役若沒有中天出力,只怕你便不會是今日這個局面,也許你已經是什麼鎮國大將軍。進村王公之類了,因此,那一次。中天所起的作用幾乎比那四萬軍馬更有效,你知道究竟是什麼原因嗎?”蕭衍陰陽怪氣地笑問道,似乎此刻對生死又變得十分淡然了。

  蔡傷的目光再一次轉移到石中天的臉上。

  石中天悠然一笑,並不否認,徐徐地道出了當年的內幕:“不錯,那次你讓我去描救兵,我非但沒有搬來救兵,還散佈謠言,說你舉軍投降,在北朝想你死的人也很多,只是礙於孝文帝對你的寵信,及宣帝元烙也對你極有好感,且皇后又多為你說好話,才沒有人敢動你而已。而你舉軍投降經我證實之後。就連宣帝元格都深信不疑,那些希望你死的人更是加油添醋。使得宣帝與皇后想保你都不行。皇后自然不知道我見過宣帝且作證人這一舉動,可笑當時劉家還執刀為你辨護,卻遭到滿朝大臣的攻擊,連宣帝都將之責斥一頓。有些人雖然不相信但又怎拗過得過鮮卑貴族?因此。當時不僅沒有人給你兵力支援,反而派出大軍對你正陽關禁府進行圍殲,滅你滿門,而蔡府之中的佈置我都了若指掌,有多少高手我也清楚得很,因此,所有圍攻蔡府的人物都由 我選定,這樣才會有足夠的力量對付你蔡府上下所有的高手。只可惜,不知是誰走漏了風聲,使得十大家裡竟有六人突圍而出,但黃海僥倖沒死已是幸運。對付他的人物全都是拔尖高手。鐵異遊孤身一人,是以選得最快,楊擎天與陳保春及余天三人護著大公子,竟也逃了出來,但始終無法躲過追兵的襲殺。陳保春與十天終為掩護楊擎天而戰死、顏禮敬、徐飛血戰而出,但徐飛終還是死在暗箭之下。唯蔡艷龍與王銀桃護著二公子雙雙殺出重圍。幾己精疲力盡,而我卻趕了上去,可笑他們還以為我是來救他們的,而將—公子託付給我,於是我又順手將他們兩人送上極樂世界、除十大家臣之外,幾乎沒有人可以逃出那數百高手和近千官兵的圍戮。可是後來,戰場之上居然傳來你陣亡的消息,說你血戰到底,以三千人馬讓敵軍損失數万之眾,宣帝這才知道 悔,皇后更是大發脾氣,幾要斬殺所有當初圍殲蔡府的官員。劉府之人更是再也不上朝,這十多年來變得極為低調。宣帝也不再重用爾朱家族的人,皇后亦似乎恨極爾朱家族,是以爾朱家族除幾個邊關的大將軍之外,朝中幾乎沒有爾朱家族的人上朝。滿朝文武更是心驚膽顫,生怕元信和皇后拿他們出氣開刀。”

  石中天頓了頓,又接著道:“聞說你戰死,宣帝幾乎是病榻半個月。傳說是後也病了一個多月,滿朝淒涼,那場面好不有趣。當然,他們更四處派人查找我的下落,那些大臣們當然不敢說見過我,因為他們都怕落個與我勾結的罪名,那可就是操家滅族之禍。宣帝更不想讓皇后知道有我這個人的存在,怕皇后怪他信任外人,而不信任她,追殺我時只是秘密進行,他們自然不可能找得到我此事也便不了了之。宣帝知道定是南朝主使,就將氣出在南梁之上,大舉南征,不過那全都是意氣用事、何況北朝因為你的死,正陽關蔡府被操,軍心大喪,幾乎所有的邊關將士都不服,洩了銳氣,鬥志消減,以數十萬大軍竟攻不下鍾離,反而遭到宣帝繼位以來最大的一次慘敗。因為你的死,梁軍反而鬥志大盛,那一役,魏軍死傷二十餘萬,生擒者五萬,沿淮水百餘里 屍體遍布,所丟糧草器械堆積成幾座小山,牛馬驢騾更是不計其數,因此,宣帝更是病根深種。才會在數年之後歸西。”

  蔡傷禁不住聽得呆了眼角竟緩緩滑落兩行清澈的淚水。為他死去的戰友,為他親愛的家人,也為死去的宣帝元恰,民為沒落的北魏,他做夢也沒有想到石中天這麼一條離間之計,竟使整個北魏陷入了萬劫不復之境,造成瞭如許之多的遺憾,釀成天下如此亂局,他更沒有想到自己在北魏朝中起到瞭如此大的影響,比他所想像的更甚。

  他不知道是該為自己感到驕傲還是應該感到悲哀,命運總會跟人開這樣或那樣的一些玩笑,但世人又不得不順應命運的腳步去走。如果不是他,眼下的北魏或許便不會像今日這般戰亂紛起,如果不是石中天和蕭衍的毒計,柔然軍也不敢侵犯北部六鎮——

  一切的一切,都只是因為一個石中天,而蔡傷自己當初又是那樣的信任他,沒有什麼詞語可形容他心中的憤怒和悲痛。

  蕭衍似乎微微感到一絲歉意,苦澀地一笑道:“我之所以想出這樣一個策略,也是沒有辦法的事,只是短短的兩年時間,你就奪下了我三座重鎮,身為一國之帝自然會將你視為心腹大患,如果不除去你,無論是軍心還是國力都會受到極大的折損,我也想與你在戰場上拼個魚死網破,但世上的事情全不是這樣,兩軍交鋒,各用其謀,各憑手段——”

  “你不用說了,我很明白你的處境,換作是我也同樣會如此做的!”蔡傷突然變得十分冷靜,打斷蕭衍的話道。

  蕭衍微微一愕,悠悠地籲了口氣。

  “只可惜,他也同樣背叛了你,而且還將你陷入了一個死局,這是不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呢?”蔡傷突然又笑了起來道。

  蕭衍黯然,這也是他心中的疑慮,為什麼石中天竟敢背叛他?而這一切又是為了什麼?

  想到這裡,他顯然十分迷茫,冷冷地道:“你可曾想到過這樣做會有什麼後果嗎?”

  石中天冷酷地一笑,道:“我知道你的八大護衛就在外面,更曾想到一切可能會發生的後果,因此,為今日之舉我已經策劃了十多年,但天助我也,今日卻給了我一個大好機會。

  這只能怪你將自己的武功自視過高,也不該孤身進入這個院子,更不該犯蔡傷所犯的同一個錯誤,大過相信別人的話!”說著石中天自懷中緩緩掏出一張蟬翼般透明的皮膜,在眾人面前緩緩蒙在臉上。

  “啊!”除絕情之外的所有人都忍不住驚呼出聲。

  眾人的眼前赫然出現了另一個蕭衍!

  蕭衍只覺得自己似乎是在照鏡子一般,自頭頂一下子涼到了腳根。

  “怎麼樣?這個樣子是不是還有幾分氣勢?”石中天得意地笑問道。

  “你這道賊。竟敢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惰,你——”蕭衍差點沒氣暈過去,石中天競早有替代他的念頭,制出瞭如此精緻的人次面具,的確讓人有些難分真偽。

  “嘿嘿,你似乎還忘了一點,任何人都可以易容成他,唯獨你卻不可以!”蔡傷冷笑道。

  “哼,也許我的確不可以,但他卻可以!”石中天一指絕情,悠然道。

  “他?!”蕭衍和蔡傷同時驚愕出聲。

  “我只要由他代替蕭衍離開這裡就會有辦法,抑或我根本不需要他戴這張面具!”石中天淡笑道,同時輕輕拍了拍手掌。

  一道黑影電閃般掠入房中。

  “冰魄寒光刀”傳說乃是瑜辦行宗無著祖師於南迎巴瓦峰峰頂苦修之時,在一道冰經之中發現的,如一種晶石般的萬載玄冰之魄。

  無著祖師歷盡艱辛萬苦終於取得冰之魄,再以本身三昧真人煉製了三年零八個月,最後將冰之魄煉成一柄絕世“冰魄寒光刀”!

  此冰魄比凡鐵更堅硬百倍,即使無著祖師也只能使其成刀形,而無法開鋒,因為根本沒有什麼東西可以磨開它的刃口,但即使這樣,這柄刀也可開碑裂石,更可怕的不是它的堅硬;而是它的冰寒,刀身自然透出強烈無匹的冰寒,足以讓人僵斃而亡。使用此刀者本身不僅需要功力深厚,而且還要擅於阻抗極寒,否則自身也會為之凍斃。

  冰魄寒光刀曾一度隨無著祖師楊威域外,甚至連大食、薩珊、不花刺、康國等都被這柄充滿異力的刀所震懾,使得無著祖師成為西域崛起的一個神。只是後來,無著祖師的修為已經達到了根本不用刀的境界,傳說他將這柄刀送給了一你苦行者,只是沒有人知道這個苦行者究竟是誰,卻沒想到這柄傳說中的冰魄寒光刀卻出現在慈魔手中,這的確是一個讓人無比震驗之事!

  慈魔極優雅地取回黑木刀,冷冷地道:“能逼我動用神刀,你已經值得驕傲了!”

  碎天不知道是不是還該出手,他心中十分明白,槍王的武功的確比他強,不過他自信絕不會敗給槍王,因為槍三不可能刺破他的皮殼,但是慈魔手中那柄可怕的魔力卻完全可以不用把任何人切開,只需將之冰封即可,這是如何恐怖的一件事啊!但如果碎天就這樣回去,又怎能向包向天和赤尊者交代呢?

  眾喇嘛心生任意,因為這柄刀乃是無著祖師所傳的神器,要知道,在喇嘛教中對祖師的崇拜比任何神都甚,祖師的神物他們只能跪拜,又怎敢相抗呢?

  慈魔輕輕地嘆了口氣道:“我本不想大開殺戒,但是既然你們已經看見了這柄刀,我只好送你們上西天極樂了。”——
li60830 發表於 2017-11-8 11:05
第三章冰封異僧


  碎天知道事情再非當初的形式一樣,不再是他們要圍殺慈魔,而是慈魔要殺人滅口,是以,他必須出手!

  慈魔的動作快得有些不可思議,在光影中,只有淡淡的一抹黑影,然後碎天看到了那黑沉沉無鋒的黑木刀。

  他想躲,但慈魔的刀似乎算準了他所有的退路直接了當,毫無花巧的擊出,以一彎美弧重重地擊在碎天光頭之上。

  “轟!”慈魔的黑木刀反彈了起來,讓慈龐大吃一驚,他沒想到碎天的腦袋會如此堅硬。

  碎天的武功招式比之慈魔相差很遠,他成名的便是一身橫練功夫,打人先要學會挨打,他的拳硬腳厚,但這一刻卻被慈魔劈得暈頭轉向,一道寒氣幾乎使他大腦一片空白,更感覺到腦袋似乎縮進脖子裡了一些,J!'中駭然。

  “嘶!”它魔由於對碎天劈之不開的鐵頭而感到震駭,一愣之間,竟被習氣在自身添了一道傷口。

  “呼!”黑木刀化出一道幻影,而在這黑暗的幻影中,一點亮光暴綻。

  兩聲慘叫,兩顆碩大的腦袋滾落於地,鮮血迅速凝成冰塊,四截身體也被冰所封。

  慈魔的攻勢比之剛才與槍王爭鬥之時,幾乎變成了另外一個人,更可怕十倍,無論是功力,還是招勢、速度,都幾乎完出了這群喇嘛的想像。

  也許,這才是慈魔真正的實力,而一直以來,他從未真正地全力出手過,他的武功又來自何處呢?他的戰意、鬥志又出自何方呢?

  沒有人能夠解答。也許,只有慈魔自己才明白。

  絕情沒有為之有絲毫的震動,似乎根本就無需他動,也沒有什麼可以驚動他一樣,因為他的主人並沒有吩咐他出手,所以他只是一尊木偶。

  石中天也沒有動,因為一切都早已在他的意料之中。

  黑影落定,卻是被楊擎天與顏禮敬所揭的年道汝。

  原來。今日一早楊擎天與顏禮卜女便隨劉府的隊伍北返,負責護送劉瑞平和元葉媚,並順便送信給什射王英豪及刺史魏子健,再則聯絡上胡孟諸人。而從闇月累下來之時,楊擎天知道年道汝是魔門中人,且劍痴與矮門神另有要事,無法帶著年道汝,是以。他們便將年道汝帶了來,當日一走,就拿年道汝拷問,事情也便成了這樣。

  “屬下參見宗主!”年道汝恭恭敬敬地向石中天道。

  蔡傷自然聽楊擎天說起過年道汝的事,不由得怒問道:“你和魔門勾結?”

  石中天似乎極為不屑,冷冷一笑道:“我忘了告訴你另一個身份! ”

  “你究竟是什麼人?”蕭衍只感到石中天越來越莫測高深,像是永遠都無法猜透一般,心中更感到寒意越來越甚。

  “我就是天寬十宗的天邪宗宗主,而我的父親就是天邪宗的上代宗主,而今子承父位,你們還會感到驚訝嗎?”石中天傲然道。

  蕭衍腦中“嗡”地一聲響,剎時變得一片空白,想不到自己信任了多年的屬下,竟然是自己最大敵人魔門中的一宗之主,這是多麼可悲多麼好笑的一件事情啊。

  蔡傷突然笑了起來,笑意之中似乎充滿了對蕭衍的憐憫,一種興災樂禍的情緒極為顯明。

  石中天竟意外地不反對蔡傷笑,因為他知道蔡傷笑的對象。他沒有必要製上。

  “蕭衍呀蕭行,枉你也聰明一世糊塗一時,你看這事情越來越有趣了。我被騙,你同樣也給蒙住了,我被騙損失是一家親人,是北魏的衰落,而你被騙的卻是南朝江山,以及一生的榮華富貴和一條老命、看來我們在黃泉路上得好好思慮思慮,哈哈哈——”蔡傷憐憫地望著蕭衍那滿臉憤怒的神色,竟然也尋找到了一絲快感。

  說起來,蕭衍也是改變他一生的禍首主謀,雖然大家處於不同的立場,不擇手段是不得已的,但蔡傷仍不能大度地當蕭書大是朋友,想到那些冤死的兄弟,想到溫柔卻又剛烈的付雅,他的心仍忍不住揪動,想到嬌妻在懷中低低細語,癡纏的一幕,他恨不得殺光所有的伙人、所以,此刻見到蕭衍的痛苦,他竟感到格外的興奮和幸災樂禍。

  蕭衍感到一絲苦澀他從來都沒有嘗試過如此慘敗,從來都沒有想到算計了這麼多年,到後來仍然只成別人計劃中的一件犧牲品,的確是有些可悲,的確是有些好笑,但他此時卻無法改變這個現實,如果就這樣讓他不明不白地死去,他感到很冤,可誰能為他改變這個命運呢?如果有重來的機會,他絕不會再做親身犯險的傻事,無論對自己的武功如何自信,即使能擊敗蔡傷,擊敗爾士榮和黃海又怎樣?自己是何等身份,豈能與江湖之中的人相比?第一次親身犯險讓黃海藉機而這第二次矛身犯險卻連命和江山都要陪掉,他不甘心,可這似乎是命!

  石中天笑得很邪異,也很得意,他天魔門無時不在想著爭奪天下,無一日不在想著統領江湖,可是一直都處於劣勢之中,不得不轉移到暗處而掙扎求生,而這種日子他們實在過得夠了,他們也需要揚眉吐氣,也需要讓人們去崇拜、去敬仰。

  “蕭衍,你就安心地去吧,我會把南梁治理得比你更好,會讓百姓安居樂業,我甚至連計劃都已經寫好了,我會用五年的時間去滅佛,同時收回部分王權。再用五年治理王族的貪贓枉法之輩,讓那些潛在寺廟中的和尚尼姑全都去開荒種地,大力發展生產,同時更鼓勵生育,以偉民之政策,吸起北方窮人。然後一舉對亂成一鍋粥的北魏發起攻擊,讓天下統一在我的手中,哈哈哈——”說國體導意之處,竟忍不住放聲笑了起來,似乎天下已經被他統一了似的。

  年道汝眼中露出無限崇慕的神情,在他的眼中,石中天就像是一個神!

  “你殺了鐵異遊?”蔡傷突然冷冷地問道。

  石中天一愣不屑地道:“我沒有必要殺他,也不值得我出手,我只是讓他睡去幾個時辰而已!”

  蔡傷似乎鬆了口氣,眼前的石中天的確有些莫測高深,無論從面貌還是精神上都給人一種無法理解的邪異,與以前的石中天簡直判若兩人。

  蔡傷不得不佩服石中天深藏不露的功夫。能夠在這麼多年中不露出一點破綻,的確讓人不可思議。

  “那泰斗也不是真正的泰斗了?”蔡傷再一次冷冷地問道。

  “那例並不是假的,誰不知道泰斗屁股上有梅花胎記,這豈能假的了?如果在他身上出了漏子,我豈不是前功盡棄?我怎會傻得做這種蠢事!”石中天傲然而不屑地道。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蔡傷哺哺地念道。

  也就在此時,石中天只覺得一隻手掌己經按到了他的背上,一股洶湧無匹的勁氣若開閘的洪水向他四肢百骸狂撞而至。

  蕭行的神色也變了!

  黑沉沉的夜幕,竟響起了一聲震靂,緊接著一道閃電破開天幕,像是夢屬中的魔火,映亮了每個人已經變得蒼白的臉。

  髯火的光亮顯得那般微弱,那般暗淡,所有的人都似乎做了個可怕的夢一般。

  除夕之夜,竟然會有霹靂和閃電這是多麼不可思議啊,更顯得有些無法理解。

  荒野之中,淒寒的風像是在哭嚎著一種悲劇的發生。

  閃電過處,從另一道幻境中才可以看到電芒。以一種橫弧劃過,竟拖起一陣霜花。

  那是慈庭的刀!

  這一刻,慈廈的所有。心神全都注入了這一刀之中,所有的夢,所有的意識,一切的一切,都歸結於這一柄刀中。

  天地人問,只此一刀,這也是冰魄寒光刀的真正精義所在,那是一種寂滅的神靈,是心外的一種神覺,就像是千萬年才甦醒的一份魔念,自人、自心、自刀,流向天、流向地流向蒼穹、流向天地萬物——

  慈魔流淚了,冰涼冰涼的淚花,像是在冰縫中夾藏了千萬年的珍珠,終於破冰而隊天空,突然間滿是雪花。

  輕飄漫舞,在輦火的光亮之中,是那麼溫柔,那麼純潔。像是一場特殊的葬禮。

  慈魔靜靜地立著,便像他周圍的那一具具冰雕。

  其實,那也不是冰雕,是被玄冰緊裹的屍體,只因為慈魔那一刀,寂滅蒼生的一刀!

  慈魔的眼淚,不知為誰而流,或許是在一種極端的明悟之中,他終於找到了解脫生命的一種法門,所以他感動得流淚,抑或是因為死者而感傷。

  生命的意義究竟是什麼呢?就是去終結別人的生命嗎?

  慈魔良久地凝視著手中的冰魄寒光刀,心頭湧起了一種莫名的驚悸,他不敢想像剛才是怎樣的一刀,他像是完全沒有知覺一般、望著那些冰凍的屍體,彷彿做了一場惡夢,他想不到這一刀竟然產生瞭如此強大的威力,甚至是一種魔力,連他自己也完全無法控制的魔力!

  這時他又想起了那冰壁之上以血留下的這樣一段話:

  “這是一柄來自地獄九幽的魔物,祖師以至高無!的佛法馴化了三年零八個月,還是無法滅去此物的魔性,終再踏足塵世造成無數殺孽,卻在偶然冥思之際,將神靈融入魔物之中,終於發現其根源之所在。

  無著祖師的神靈重返前十九世輪迴,感悟出此魔物實被一滴永生不滅之邪血所侵,才會得具寂滅蒼生之魔性。

  此魔物取自南邊巴瓦峰頂一冰峽。而此處,正是曾經邪王破開九幽之門所留下的裂痕,邪王身入九幽,卻以邪血留存於冰魄之中。

  無著祖師被開冰魄取出邪異之血,但此冰魄之精因塵封邪血而深具魔性,實乃兇物,後人謹記__”

  “難道這真的是一件魔物?為什麼我似乎無法控制它?”慈魔哺哺地低語道,似乎絲毫沒有感覺到雪花的飄落,沒有感覺到黃火已經搖搖欲滅。

  那隻小兔子自老遠又一拐一拐地跳了過來,用通紅通紅的小眼睛細細地看著慈魔,似乎有著一種無形的依賴之感。

  石中天進飛魄散,死亡的陰影幾乎將他的心頭都麻木了。

  生與死的關頭,他終於將自己生命的潛能激發了出來,在電光火石之間,他伸出了那隻僅存的斷臂。

  不是回擊,而是前伸,以無法想像的速度褡上年道汝的肩頭。

  年道汝一聲狂嚎,如洪水狂濤般的氣勁自石中天的獨臂上傳出。

  石中天竟將身後那斷腸推肝的勁氣轉移到了年道汝的身上,然後他擊出了一腳。

  短短的距離,卻有風雷隱動,一股沉悶得幾乎讓房子炸裂的氣機牽動得燭焰變成一團火球,邪異的光亮照得石中天臉色蒼白,而年道法若吹大的氣球,漲成一個巨大的氣囊,臉和身體扭曲得不成 絲人形。

  “噗!”年道汝終於無法承受那無匹的力量,炸裂成無數的碎肉四散射出。

  石中天一聲狂嚎,竟然掙脫了那隻要命的手掌,卻是靠反踢出的那一腳!

  石中天掙脫那隻手掌之時,忍不住噴出一口熱血,而在此時他看見了一柄刀。

  一柄霸烈無匹,卻又充滿浩然正氣的刀,剖開燭焰,剖開飛散的碎肉和鮮血,以不可抗拒的氣勢向石中天的眉心精到。

  氣刀,是蔡傷的手掌!

  蔡傷竟然可以出招,竟然可以擊出如此可怕霸烈的一刀!

  刀鋒所過之處,桌椅無聲自裂,就連房頂也為這洶湧澎湃的氣勢而顫栗。

  石中天。心中暗自叫苦,能夠挨下剛才背後的一招殺著已是費盡了力氣,更使內腑受創,但這一刻所面對的卻是蔡傷如此霸烈無匹的一刀!

  “轟!”石中天的獨臂擊出,也就在同時,他感覺到了背後有勁風襲體,那是一隻拳頭,但他再也無法分出力量回擊了。

  驚天動地的一拳,如怒濤海嘯般的氣勁激衝而出。

  房頂盡被狂掀而起,瓦片、斷木四散擊的,勁氣之駭然,足以震懾世人。

  “呀!”石中天擋住了蔡傷的刀。卻無法抵抗身後的一拳!

  那是絕情創拳,包括剛才的一掌,全都是絕情的傑作;不,應該叫他蔡風!

  沒有人能夠想像石中天的頑強,中了蔡風一掌一拳竟然還不倒下。但感觸最深的人當然是蕭衍,驚詫最厲害的也是蕭衍。

  石中天的武功比他見過的所有人都可怕,他剛才嘗試了蔡風的一肘,那還是未曾擊實的一肘,己讓他身受重傷飛跌而出,可石中天在承受蔡風一掌之後,竟能再硬接蔡傷那足可開天闢地的全力一刀而面無懼色,更再受蔡風一拳,仍然不倒,反而伸指直擊蔡傷的雙目。

  蔡傷冷哼一聲,雙手成剪,竟產生兩柄巨大無匹的刀影,就像是兩道峽谷向中間擠壓一般。

  那純粹是一種感覺,一種足以讓所有人喘不過氣來的感覺。

  蔡傷消失在峽谷之間,整個天地都變得不真實起來。蕭衍也覺得自己在怒濤中翻轉,在無盡無期的冥世輪迴,勁氣絞旋著他的每一寸肌膚,這大概是轉世的前奏!

  “轟轟轟!”三聲暴烈無匹的巨響之後,一切都陷入了黑暗,燭火熄了,但這並不影響眾人的視線,他們的眼睛可以洞穿夜幕那是毫無疑問的。

  但。蔡傷還是重新點燃了炮火,大家這才發現,外面的天空竟然下起雪來。自掀開的屋頂飄落房中。

  石中天大口大口地咳著鮮血,他背上的衣服破了三個洞,一道掌印、一道拳印、一隻腳印,極為清晰地烙在自破洞中露出的肌膚上,那全都是蔡風的傑作!

  而他的胸口,也有兩道裂開的刀痕,那是蔡傷的習所留之紀念,承受這兩大絕世高手的五記重擊;他居然還沒有死去,這的確不能不說是一個奇蹟。

  蔡傷和蔡風的呼吸逐漸變得均勻而細膩,望著石中天露出難以置信和驚駭的神情,連他們自己都無法相信這個世上居然有人能夠硬受他們父子聯手的五擊而不死,而且是在對方毫無防備之下,這幾乎是一個神話,若在這一刻之前,打死他們也不會相信這個事實。

  蕭衍的眼睛瞪得比雞蛋還大,他還以為自己是在做夢。否則,世上怎會有如此可怕的人?他更驚奇地發現房子四面的牆壁都是透風的,因為在剛才狂猛無匹的震蕩之下。四面的牆壁竟裂開了幾道長長的裂縫,像是石中天胸口的刀傷。

  沉默了良久,石中天也停止了咳血,神情萎頓地依在牆壁的一角,慘然道:“想不到我還是敗了!”

  “然是邪宗的人?”蔡傷突然冷冷地問道。

  石中天又急促地喘了幾口氣,口中湧出一股血來,並未否認,半晌才問道:“為什麼—

  —會這樣?明明是我為他投去了金針!難道孫遊岳的·毒人註解,是假的?”

  “你是邪宗的人?”蕭衍的臉色也變了,他這刻也立刻想到,若對方不是修練了“不滅法”的“不滅金身”,如何能以血肉之軀硬抗兩大絕世高手的五擊而不死?更有剛開始借年道汝轉移體內的勁氣手法與當年花如夢的手法如出一澈,想到此處,蕭衍心頭禁不住打了個寒顫。

  蔡風強壓住心中的憤怒,淡淡地道:“孫遊嶽大師的'毒人註解'並沒有說錯,但那隻是對普通毒人而言,對於我來說,卻並不適合,甚至是多餘的,無論是誰,只要拔出我神藏穴中的金針,我都會立刻恢復神誌,不再是絕情,而是一個複活的蔡風!”

  蕭衍禁不住也呆了,忍不住問道:“那你為什麼還要這樣假裝下去?!”

  “因為我要等一隻老狐狸露出尾巴,更要查明一件事情的真相,現在你應該明白了吧?”蔡風微微一笑那種消失了兩年的自信和傲意再現臉上,眼神之中又透出少許的頑色和機智。

  “原來你早就知道了?”石中天慘淡地望著茶傷一笑道。

  “可我一直都不敢證實,因為這涉及到我最信任的兄弟,我總想這一切不是真的,可這一切偏偏又是事實t而且比我想像中的更讓我痛。一疾首!”蔡傷說話間,眸子中竟隱含淚花,任誰都看得出他對石中天的確情義深重。

  石中天慘然道:“只可惜,我們天生只能是敵人,沒有誰可以改變命運!”——
li60830 發表於 2017-11-8 11:08
第四章邪宗之主


  “你到底是邪宗的人還是魔門中人?”蔡傷再一次沉聲問道。

  石中天伸手緩緩擦了擦嘴角的鮮血,自豪地道:“如果我不告訴你,也許你們做夢都不會想到。在中土從來都沒有邪宗的出現”

  蔡傷和蕭衍俱都為之一震,不屑地道:“你胡說!四十五年前邪宗和冥宗之亂,天下無人不知。”

  石中天不屑地一笑道:“真正的邪宗在西域,在天山之南,更曾越過崑崙山至吐券後被喇嘛教趕至極西的大食,更有些流躥至阿爾泰山以北的羅剎國,側!發展的地方在恒河以東,高山雪原及草原是他們生存的地方,卻從來都設有踏足過中土。在吐想曾流傳過一個由佛入邪的傳說,及在羅剎、西域更有邪王的傳說。邪王便是邪宗的創始者。四十五年前的邪宗只是魔門十大宗之一的天邪宗!”

  眾人不由得目瞪口呆,蔡風卻似乎極有興致地問道:你怎麼對邪宗知道得如此清楚?”

  “哼,當年我天魔門被慧遠的白蓮社逼得走投無路,四分五裂,我們知道若想對付白蓮社,也就只得另尋出路,而更聽說西域的邪宗有著絕世武學,橫行域外數百年不滅,於是我們天邪宗便派人前拄域外,想方設法打入邪宗,後來終於偷得邪宗武學返回中土,但所得武學卻並非邪宗至高無上的寶典'不滅跡,只是邪寧二流的武學,可已足夠讓中原大亂,當世之中更無慧遠葛洪之輩的高手,自是不凡,卻沒想到,在中土竟有一個世外桃源,一個已將武學發展到無人交流之境的神秘莫測的地方;於是便有了四十五年前之亂,哈哈哈——你們感到很驚奇嗎?”石中天有些不屑地道。

  蔡風聽得似乎興趣十足,想不到真正的邪宗是在域外,而且從十踏足中土一步,邪宗的二流武學就讓中原大亂,那一流武功又會如何呢?

  “你是如何猜到我的身份的?”石中天有些不甘心地問道。

  蔡傷輕輕一嘆,道:“天網恢恢,蔬而不漏,艷龍你出來吧!”

  石中天一聽蔡傷如此一呼,禁不住瞪大了眼睛,道:“不可跑絕不可能!”

  風的金針。”凌能麗突然記起昨晚夢中那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身影正是石中天!

  蔡風在這之間早已為元定芳和凌能麗解開了穴道。

  “不錯,是我又怎樣,我石中天絕對不怕你們,也不會敗的——”說話間,石中天雙手突揚。

  兩道淡黃的花影向元定芳和凌能麗射去,更有兩道白光u射向蕭衍和蔡艷龍!

  “獨臂冥王三叩首!”

  室內的斷椅破桌,及一些細碎的物件竟像是被颶風所牽扯,形成一道洶湧的狂流。

  凌能麗和元定芳一陣驚呼,竟無法立穩腳根,被那颶風的引力牽扯得向石中天撲去。

  蔡艷龍牢牢立穩身形卻只能勉強擊開那道白光。

  “滄海無量!”蔡傷徒然跨步,雙掌合十,整個人立刻幻成一柄插天巨刀,又在萬分之一秒的時間內散佈成無數光影,若憤怒的大海,狂濤洶湧,殺機猶如迅速漫散的草藤。向四面八方無限擴展。

  蔡風也為之色變,他不僅驚詫石中天居然還能夠發出如此可怕的拳勁,還驚駭父親竟用了從來都不輕易出手的“滄海無量”這不僅需要無相神功相輔,更要以天罡正氣出刀。方能達到“滄海無量'的最高境界,而且這樣也是最耗損功力的打法。

  “轟!喲!”兩股勁氣相接,天空之中竟劈下無數道閃電,落在房中的四周,歷久不消,就像是一條閃亮的巨蛇在天與地之間狂舞,百里之外清晰可見。

  蔡風想都不用想,雙手將凌能麗與元定芳一抱,電射一般掠了出去。

  而在此同時,更有一條身影自上而下飛撲向榮衍,隱約中,可看清那是一道嬌巧擁娜的身影。

  “轟轟——”雷電狂劈,雪花變成瘋狂的冰雹灑落而下。

  三子和眾葛家莊弟子全都遠遠地縮在樹後,驚悸地望著屋子之中暴出的讓他們永生永世也無法忘懷的奇觀。

  原來蔡艷龍早為他們解開了身上的穴道。

  雷電交擊之中,無數道有形有質的巨大而雪亮的刀,組成一朵巨大雪白的蓮花,那種驚。心動魄的震撼使方圓數里的居民們忍不住頂禮膜拜,雖然在寒冷的冰雹之中,但依然感動得熱淚盈眶,包括三子和眾葛家莊弟子。

  而在另一面的蕭衍和八大護衛及一名美艷至極,卻又有種高不可攀之感的貴婦卻是另一種感受。

  “世間能將刀道發揮到這種境界的人,也只有他一個,這比我想像中的更為完美而可怕!”蕭衍忍不住感嘆地道。

  “的確,除了煩難大師,又有誰的刀能勝過他呢?但石中天似乎更可怕!”那貴婦認真地道,她的一隻手輕輕扶住蕭衍。

  在蓮花的另一邊,卻由無數的冰雹及碎瓦沙石凝成一條巨大的狂蛇之形。

  方圓二十丈的冰雹全都被那狂旋的氣勁所吸引,沒有人可以立穩腳根。

  蔡風的心也繃得極緊,石中天就像是一個打不死的怪物,受瞭如此重創,竟還可以擊出這般無與倫比的招式。

  天空中的電光束集。如擰在一起的無數繩索,狂舞成張牙舞爪的巨龍,重重地擊在兩團似夢似幻的光影之上。

  蓮花和冰雹組合成的狂蛇在剎那之間四分五裂,散漫成無數的碎勁,洶湧四射。

  驚呼,摧毀性的暴裂之聲紛傳而出!

  二十丈內的樹木盡折,摧枯拉朽般毀滅性的勁氣,帶著一股洶湧的寒潮撲至二十多文外觀看的眾人。

  功力薄淺之人禁不住全都打了個寒顫。

  蕭衍的神色不由得極為難看。憂心重重地道:“石中天不僅已修練成了四十五年前邪宗的邪功,甚至連冥宗的武學也學會了,這怎麼可能?!”

  那官裝貴婦駭然問道: “難道他剛才施展出來的就是冥宗的武學嗎?”

  “倩香聽說過當年花如夢偷走冥宗寶典之事嗎?”蕭衍向身邊的宮裝貴婦溫柔地問道,他的心中的確是充滿感激,剛才若非她所救,此刻自己猶身處風暴的中心,只怕活望不大,而且這個世上最關心他的人,似乎便是身邊的宮裝貴婦。

  她,正是黃海為之神傷的師妹葉倩香,也就是南朝的西官之主,蕭衍一生中最愛的女人。

  蕭衍此次只是偷偷出官,但身為一國之君,除夕未歸自然會影響后宮,就連皇后都大感詫異;但在南梁,蕭衍為開國之君,成勢之高,皇后根本不敢多管,更何況蕭衍事先跟皇后說過要出官辦事,皇后不敢違拗,而西官娘娘卻對蕭衍極為了解,擔心他會出事,是以尾隨追了上來,卻正好遇到兩大絕世高手相搏的精彩場面。

  “的確聽說過,這也是冥宗和邪宗決裂的真正原因,對嗎?”葉倩香輕問道。

  “不錯,但我卻知道這部寶典並非冥宗的最高武學,傳說冥宗有八大冥王,而花如夢所偷的卻是其中一個獨臂冥王所創的《獨臂冥王經}),那上面所載的乃是獨臂冥王的畢生武學,而石中天剛才這一式似叫作'獨臂冥王三叩首”應該正是《獨臂冥王經》中所載的武功。”蕭行神色極為凝重地道。

  “不好,石中天竟然跑了!”葉倩香驚呼道。

  蕭衍一看,果然見到一道黑影電射掠向遠方。

  雷電的光亮之中,蔡傷靜靜地有若一座孤峰般屹立著。

  “爹!”蔡風一聲驚呼,如風般飛掠向蔡傷,蔡艷龍和鐵異遊也驚駭地飛掠了過去。

  難道蔡傷敗了?刀道的神話難道就要到此刻結束?

  蕭衍也幾乎不敢相信這是事實因為他親眼見到石中天身中兩大絕世高手的重擊,即使武功再如何高強,又怎麼可能擊敗蔡傷呢?

  若是蔡傷沒有敗,為什麼不追?石中天可以說是他直接的滅門仇人,為何要讓他逃走呢?過完全不符合常規。

  只憑蔡傷剛才那一招“滄海無量”,當世之中又有誰能夠自信接下來呢?但石中天不僅沒有死,而且還逃了。

  蕭衍絕對不能讓這樣一個可怕的人物活在世上,先不說他那連蔡傷和蔡風兩人都奈何不了的驚世武功更因石中天不僅精通“聖刀門”的武學,更兼學魔門、邪宗和冥宗的武功,這個人的確是太可怕了。何況石中天的計謀之深,野心之大,只要任何人想到世上存在著這樣一個敵人,都不會有一份好心情,甚至連做睡覺都不Ww。

  “連虎,你帶著他們立刻去給我將石中天追回來,格殺勿論!我絕不想讓這祥一個人活在世上,你可以憑你手中的金牌,調動一切力量,我要不惜任何代價。一定要換取石中天的腦袋!”蕭衍的語意充滿了無盡的殺意,顯得是那樣堅決而肯定。

  彭連虎的身形一震,他的心神還沉草傷那無與倫比的一刀之中,蔡傷的確是他最尊崇的刀手,今次是他第三次見到蔡傷出刀,也是最為莫測高深的一次,一個能將對道推至此種境界,真不愧為刀道的神話,他清楚地感覺到蔡傷沒有敗,更沒有死!那一刀的精神和精義,似乎仍飄蕩在寒風之中。

  他聽到蕭衍這麼一說,才真正回過神來,恭敬地應了一聲:“是!”同時又回頭再望了蔡傷一眼心中忖道:“十多年來,他武功精進之神速遠遠超過我,看來今生永遠都別想在刀道之上有勝他之望了。”

  想著不免心生幾分惆悵,這才領著五人飛速地向石中天消失的方向追去。

  蕭衍對八大護衛的實力極為自信,是以,雖然只去了六人,即使石中天未曾受傷,也絕對討不了好,何況此刻他絕對是身負重傷,而且自己更可動用一切的人力,包括南朝的軍隊和各府中的高手,對付石中天他絕對不會手軟,更不會放過石中天,一定要讓這個惡魔陷入萬劫不復、永無超生之境!

  蕭行從來都沒有受過如此一番窩囊氣,今次卻被石中天弄得險死,甚至差點連江山也給輸在對方的手中,他如何不怒?不氣?

  蔡傷沒有死。若是死了,也不能算是武林中的神話!

  當蔡風趕到他身邊之時,蔡傷已緩緩地舒了一口氣,面色由赤紅漸漸轉為微微的紅潤,但額角的汗珠卻依然被寒風化去。

  冰雹也越下越大,擊落在碎瓦之上,不再“僻哩叭啦”地暴響,但卻並沒有冰雹可以侵入蔡傷方圓一丈之內,似乎被隔了一道厚厚的氣牆。

  觸冒驚。心的是,剛才他們所住的那間小院此刻已經變成了一片廢墟,地面之上全被雷電燒得焦黑,更形成了一個方圓幾達三丈的淺坑。

  沒有人可以想像剛才究竟是怎樣的一場搏鬥;是怎樣驚天動地的一擊!

  蔡風有些駭然,石中天的可怕的確是大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了。

  “爹,你沒事吧?”蔡風關切地問道。

  “主人,老爺子,義父——”眾人都關切地望著蔡傷,似乎已將蔡傷當成了一個病人。

  “我沒事,他還要不了我的命。”蔡傷有些無奈地道。

  “他受傷了?”蔡風驚問道。

  蔡傷苦笑著點了點頭,卻向蔡鳳叮囑道:“風兒,今後你千萬別用'滄海無量”切忌切忌!”

  蔡風一呆,有些茫然地問道:“為什麼?”

  蔡傷輕輕一嘆,道:“石中天的武功的確大出乎我意料之外了,甚至比為父更要勝過一冬天下能勝過他的人幾乎已經沒有了,但他在身受重傷之下,還沒有傷我的能力,傷我的人,是我自己!”

  “是你自己?”蔡風及所有人都禁不住傻了。

  “當初作師公便對我說過,摧發'滄海無量'不僅需要以無相神功和天罡正氣相輔,更要以無上的佛心作為刀之精髓,方能納天地百川之氣為己用而身不受損,也只有以無上的佛心作為刀的神髓,才可以真正地發揮到刀道的極致——天地涅磐!化出三朵聖蓮,那才是真正無敵的'怒滄海'。為父雖俱佛心,但殺戮太重,是以只能化出一朵聖蓮,雖然能夠接引天地之浩然正氣,但也被所排出的浩然正氣所傷,才會讓石中天有逃走的機會。”蔡傷無奈地道。

  蔡風聽呆了,他想不到“倉海無量”竟會有如此後果,也在暗叫可惜。

  “但他此際身負重傷,相信逃不遠,為父已斬下他的一條手臂!”蔡傷指了指不遠處一灘血跡中一隻幾乎快要燒焦了的手臂道。

  “那他現在豈不沒手了?”蔡風心頭一寬道。

  “不,他還有一隻手臂,以前他的手臂根本就沒有斷,他比任何人想像的更可怕,我從來都沒有見過一人身俱如此多的絕世魔功,他平日以不滅神功'將手臂縮小,幾乎是轉化為另外一種形式,而在真正出手之時,這便成了最為致命的一擊,但幸虧為父發現得及時。”

  蔡傷有些驚籲地道。

  “這人大可惡了,我一定要殺了他,讓孩兒去把他的腦袋提回來!”蔡風恨恨地道。

  “不用,有人比我們更想他死,自然有人會去對付他!”蔡傷伸手相攔道。

  “蕭衍!”蔡鳳腦中立刻想到剛才還有個蕭衍,而此刻卻已經不見了。

  “剛才是個女子救走了他,這女子的武功也似乎高得出奇。”蔡風彷彿想了什麼似的道。

  “她是你黃叔的師妹,自然武功高得出奇,以後行走江湖時要小心謹慎一些,天下的高手多不勝數,絕不能自高自傲!”蔡傷緩緩移了一步。叮囑道。

  “孩兒明白!”說著向凌能麗和元定芳望了一眼,心頭微微湧起一絲歉意,隨之又恢復了一向的頑皮之色。

  “能麗、定芳,讓我們去看看那些村民,可能有些人已經受傷了——”蔡風打了個眼色道。

  “阿風,你真的好了嗎?”三子激動得眼中湧動著淚花問道。

  蔡風伸手重重地攬了一下三子那已經變得寬闊不少的肩膀,笑道:“自然是真的。今後咱們哥們又可上山打獵了、對了長生哥呢?”

  蔡傷和三子的臉上肌肉都抽動了一下。

  蔡風立刻明白是怎麼回事,臉上的笑容一下子變得僵硬。

  “阿風,人死不能複生,不要太難過了!”凌能麗也黯然地安慰道,她心中自然也不好過,長生可以說是因她而死的。

  蔡鳳愣了一愣,放開搭在三子肩膀的手,一把緊緊地摟住凌能麗的腰,似乎怕又會失去一個親人般。

  元定芳神色一黯,正自感傷的當兒,一隻大手也從她的腰際摟了過來,她身不由己地靠了過去。

  一股熟悉的氣息湧入她的鼻息,蔡風那溫柔如水的眼神似乎一下子透入到了她的c底,元定芳禁不住微微臉紅。

  三子似乎明白蔡風此刻的心情。他又何嘗不一樣呢?那一群獵村的兄弟所剩無幾,的確讓人痛心,他更將長生當成親哥哥一般,但天意總會那麼去捉弄人“我們去看看那些村民好嗎?。禁風低低地向。女問道。”嗯!”二大早已腦中一片空白,意亂情上哪還會反對?

  “爹,我們先去看看了。”蔡風向蔡傷道了一聲,就向災情慘重的幾戶民居行去。

  石中天竟然不見了,火光之中,血跡殷然,但很快就被砸落的冰雹化去。

  冰雹中又夾著片片雪花,在這種天氣的夜晚,想要追人,那的確是一件極難之事。

  彭連虎也十分清楚明白,是以他已讓人去臨淮關調動城中所有的官兵。

  天氣極為寒冷,那是不可否認的,更何況在冰雹和雪花之中,眾人並未預備雨具;因為誰也不曾料到會因蔡傷與石中天的氣勁;而牽動天氣發生了一個不可能的變化。

  雷電漸無,天地陷入一片黑暗,彭連虎等人只得點亮人把;但在寒風之中,光線極弱,根本就無從找起。

  血跡也漸漸被覆於白雪之下,彭連虎諸人只能憑著感覺尋找,可夜幕深沉,又怎麼能夠知道石中天身在何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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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心靈之音


  蔡傷面對欲哭無淚的掌櫃,只得抱以苦笑,誰都不希望在除夕之夜發生這種毀滅性的事倩,整個客棧全都毀於一旦,殘牆斷垣,一片淒慘,兩大高手的摧毀力的確是太可怕了。

  掌櫃的卻不敢說什麼,剛才的景況他已經歷歷在目,就像是剛才從神話中回來一般,但現實卻讓他有些難以接受。

  蔡傷的眼角閃過一道陌生的人影。

  “我是武帝身邊人大護衛之一的抗月。”那陌生漢子淡淡地向蔡傷微微一抱拳道。

  蔡傷微訝。但對蕭衍並沒有好感,只是冷冷地問道:“你來幹什麼?”

  “這裡是我南樑的土地,這裡的子民也是我南樑的於民武帝仁愛天下,見自己的子民受災,自然會前來看看。”抗月不卑不坑地道。

  那掌櫃得知對方竟是皇上身邊的護衛,禁不住大驚,駭然跪下。

  抗月伸手一抬,淡淡地道:“不用行禮,這裡是一面金牌,明日拿了這塊金牌到衙門直接面見縣令,或到城守府,就會有人立刻為你安頓家園,以後有任何不滿意,便可直接找他們,只要你有所求,就不會有人拒絕!”

  掌櫃的哪想到會遇到這樣的事情?接過金牌的手直顫抖,竟似無法立穩身子一般,更不知該如何說話。

  蔡傷不再言語,事情也只有這樣解決,或許掌櫃的會因禍而得福,不過也慶幸今日是除夕之夜,客棧之中根本就不會有別的客人,否則秧及無辜就更令自己C中難安了。

  掌櫃的老婆在一旁也給看傻了。

  鐵異遊和蔡艷龍諸人皆在屋簷下避冰雹,這個夜晚的確是太冷了。

  夜,的確很冷,但也有並不怕冷的人。

  黑黑的夜,在一棵巨大的樟樹之下,燃起一堆寨人。

  冰雹無法侵襲,雪花飄落,也被那凋零的葉子輕輕托住,形成一張極大的保護傘。

  地上,是一張不大的毛氈,卻可以擠坐著三人,面對著輦火,那映紅的容顏閃動著一層幸福而溫暖的光潤。

  蔡風輕輕撥動了一下滑下火架的木頭。舒舒服服地吸了口涼氣,像是初生的嬰兒,吸得十分貪婪。

  “冷嗎?”禁風忍不住低聲詢問著身邊的伊人,眼神中露出喜悅的光彩。

  元定芳和凌能麗呆呆地望著躍動的簽火,只是輕輕地搖了搖頭。

  “怪我讓你們擔驚受怕了嗎?”蔡風有些微感歉意地問道。

  凌能麗沒有作聲,元定芳卻有些微微不忿地道:“你們男子漢做事總會保持一份神秘,我能怪嗎?”

  蔡風不由得大為憐倍,伸手將元定芳摟得更緊。在她耳畔輕聲道:“我保證以後再也不會有瞞定芳,一定不會讓你擔心受怕!”

  元定芳大窘,粉面一下子紅到了耳根,不好意思地小聲道:“麗姐在一旁呢。”

  “聽見了,聽見了,你說的話能麗全聽到了!”蔡風突然一把摟過凌能麗,笑著道。

  元定芳更是大窘,凌能而卻笑得直發抖。

  “啊啊,你要我,我不來了。”元定芳露出少有的嬌憨,不依地道。

  “大不了我再對著能麗的小耳朵吹口氣不就得了?”蔡風頑皮地道,此刻他才真正地感到一種複活的快樂。

  三人都忍禁不住笑了起來,氣氛變得無比融恰。

  在變成毒人的這段時間,蔡風的腦部神經被鎖,對過去的記憶一片模糊。雖然他仍然有自己的意志和思維,但體內的佛門無上神功“無相神功”與所受禁制相互衝突,他的思想始終處在一種輕微狀態的煎熬之中,這使他的天性玩世不恭之態存封於矛盾中而無法解脫,此際禁制一解,本性之中的玩世不恭又復出來,無拘無束、無牽無掛之感的確極為動人。

  良久,蔡風才低聲問道:“這是不是有生以來最為難忘的一個除夕?”

  “你說呢?”凌能麗反問道。

  “當然是。”元定芳毫不猶豫地回答了!

  蔡風悠然一笑,像是在夢吃般道:“靜靜的時界,有雪花謾舞,有冰雹奏樂,更有寒風相合,貴人結伴愛人相偎這是一種優雅還是一種漫浪呢?”

  元定芳和凌能而不由得啞然失笑,道:“別人認為最無奈和最可怕的事,你卻當成生機無限。”

  “不錯,正是生機無限,因為今日是我的又一次新生,要不要為我的新生而慶祝呢?”

  蔡風突然露出一絲神秘的笑容,輕問道。

  二女大覺奇怪,奇問道:“咖何慶祝?”

  “你們想不想吃點野味?”蔡風認真地問道。

  “這麼晚了,哪來的野味可吃?”二女不相信地問道。

  “三子,去借點鹽巴來!”蔡風突然向不遠處屋簷下的三子喊道。

  三子不由得也莫名其妙,不過他卻知道蔡風一向是把戲層出不窮,也並不十分奇怪。便向那破敗的客棧行去。

  “他們倒很識趣,不來打擾我們的清靜!”蔡風得意地笑道,同時從懷中掏出一根翠玉笛子。

  “還記得這根笛子嗎?”蔡風淡淡地問道。

  “自然記得,本以為那隻能算是今生一場虛幻的夢。”元定芳嚮往地道。

  “空空的幽谷靜靜的原野,清風相隨。綠水常伴,的確是一種夢境,過去難道不是一場夢嗎?而且是一個不想回頭的夢!來,我為你們吹上一曲!”蔡風悠然地說完,橫笛觸嘴。

  一縷清幽無絲毫雜質的音符自鬆開的指孔間,滑向深深靜靜的夜空。

  清靈飄逸的旋律像是在寒冷的夜空中更製造了一層清靜縹緲的空間。

  笛音有若一陣輕風拂過每一個人的心間,歡快而愉悅的情感清晰地表達在音樂之中,一種萌動的生機似破繭而出的蛾蟲。

  沒有任何譜子的約束,更沒有曲子的界限,全憑一種感悟,以心神推動著音符。

  音樂本身就是自己感情舒洩的一種形式,而蔡風卻更能把握住這種情感的交融,他似乎將自己的靈與神完全傾注於音符之中,婉轉於九霄。

  無定芳與凌能麗不由得聽入了神,緊緊靠在蔡鳳的身上,心神跟著音符也進入了那種靜藍而輕悠的境界之中。

  寒風,冰雹,雪花,每人,一切都似乎變得不真實起來。

  不遠處的眾人也在靜靜地聆聽著,靜靜地感受著。

  “車——哦——”遠處傳來了一大群野狗的厲嚎。

  狗叫之聲越來越兇越來越厲,也越來越密集,只聽得眾人渾身起了一層疙瘩。

  野狗的叫聲只是在片刻間便已停止但餘音似乎仍在夜空中與笛聲相應合。

  蔡風依然吹著笛子,是那麼專注,那麼認真。

  片刻間,黑暗之中傳來了一點點暗火,眾人全都吃了一驚。

  有人忍不住驚呼出聲:“是野狗群!”

  竟有大群的野狗應聲而至。

  凌能麗和元定芳也吃了一驚。

  正在眾人小心戒備的當兒。笛音突上,那一大群野狗竟然迅速奔到樟樹之下,一字排開然後將口中之物輕輕放下、原來每條狗的口中都叼著一隻獵物,也有數條野狗合力叼著大一些的豬物,蔡風緩緩站起身來,拍了拍手拿笑道:“如何?野味來了,今年一定要過一個有聲有色的除夕,讓我這超級大廚師為你們下廚吧!”

  眾人禁不住大感驚訝和奇怪,誰也想不到這些野狗冒著大雪和冰雹卻是送來這麼多的獵物,什麼山雞、野兔、樟子、山羊,竟多達近百斤。

  元定芳立刻記起,蔡鳳曾在那山谷之中以笛音喚走他的狗王天網,而在元葉媚與她跟踪蔡風之時就發現狗王天網遠遠地跟在蔡鳳身後,剛才真風以衡音相傳,自然也是召喚天網卻沒想到這麼快響群就可抓到如此多獵物。

  不過想到那天漫山遍野都是野狗的場面,元定芳不由得又感奇怪,如此多的野狗要抓這些獵物並不難,何況此刻眾獵物歸巢,只要知道巢穴也並不難抓。

  陳元定芳之外,其他的人哪裡見過這等場面?不由得全都瞪大了眼睛。眼前情景令他們難以置信。

  蔡風拾起幾隻獵物,拋給眾野狗,像是馴孩子一般,道:“這是給你們的,去吧!”

  眾野狗聽到蔡風這一句話,才縮回舌頭。叼著幾隻獵物頭也不回地走了,轉眼間便消失在眾人的視線之下。

  凌能麗不由得訝然,驚奇不己地問道:“怎麼會這樣呢?”

  “嘿嘿——”革風莫測高深地一笑,道:“等你成了它們的女主人之後,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好哇——你——”

  蔡風的燒烤水平的確己經達到了絕頂境界。更以雪道入獵物的腹中,或以冰雹顆粒融入獵物體中。燒出來的獵物不但沒有意味。反而更有一種情心爽神之感,清香撲鼻,就是元定芳這生在都督府中的貴族女子也未曾嚐過如此美味。

  此刻的野味比上次幽谷中另具一番風味,凌能麗則已是兩年未曾吃過蔡風所烤之女了,當初蔡風在指村做的萊古怪百出,無人能學及其十分之一。

  蔡傷則沒有領教過蔡風的燒烤水平,在陽邑多由馬叔親自下廚,蔡風根本沒有大顯身手的機會,只是剛學廚藝時燒的一些不到火候的菜還被他笑了好一陣子,此刻吃起來,竟絲毫不遜馬叔的手藝,大家不由連連讚賞、鐵異遊和蔡艷龍更是初嘗如此美味,幾乎連舌頭也給吃下肚了,掌櫃的一家子也分得一隻山羊腿和一隻野兔,只差沒將骨頭啃完。

  吃喝談笑問。幾人問及這兩日之事。

  原來在昨日車廂之中,蔡傷就已經拔出了蔡風體內的金針,並說了自己的計劃。然後又將金針剪斷半寸,刺入人中,根本就不會對蔡風構成任何危險。一直以來蔡風極為清醒,能夠感覺到周圍發生的一切事情,這才會讓石中天和蕭衍吃了大虧,落入圈套之中。

  眾人聽了無不感到痛快。

  “我們明天去哪裡呢?主人。”蔡艷龍問道。

  “我還要去赴一個約會!”蔡傷吸了口氣道。

  “約會?什麼約會?”蔡風奇問道。

  “主人一定要去會阿那壤嗎?”鐵異遊有些擔心地問道。

  “阿那壤野心勃勃,若不挫他銳氣,他定會再亂中上,那更將是生靈塗碳,釀成無法挽回的亂局。柔然人不像起義軍,他們所過之處會全都變成一片集士,絕不留有任何生命、我身為中土一員,就應該赴這次約會g”蔡傷肅然遭。

  “什麼時候?”蔡鳳目中露出一絲奇芒,問道。

  “精明,華山!”蔡傷淡然道。

  “我也去!”蔡風似乎終於找到一件可做的事,忙道。

  “可你卻要前往邯鄲元府與廣靈劉府。”蔡傷淡淡地道。

  蔡風有些不好意思地望了元定芳與凌能麗一眼,將二人緊緊擁了過來,道:“邯鄲,我們一起去,而劉府由多去就行了。”

  元定芳和凌能麗一陣嬌羞,臉皮子還是有些受不了。

  蔡風卻“哈哈”大笑起來。

  “嗚!”正笑間,卻突然笑不出聲來,卻是凌能麗以一隻樟腿狠狠地堵住了蔡風張大的嘴巴。

  眾人不由得一齊大笑起來。

  包向天看起來不高,卻也不怎麼老,倒像個三十多歲的人一張娃娃臉上嵌著一雙細小的眼睛,兩道極不相稱的眉毛斜斜插入鬢角。像兩柄小刀,高聳的鼻樑。像凸起的山峰,裂開的大嘴上有一小搓翹起的鬍鬚,構成一種似乎有些滑稽的形象。

  此刻他的臉色鐵青,青得使整個大廳都有些發冷。

  發冷的並不是他的臉色,而是地上的一堆冰,一堆緊裹著屍體而未化的冰。

  十八個喇嘛,二十塊冰,再加另外兩具,一共是二十二具冰屍。

  沒有人敢想像這是怎樣一種死法。

  這些全都是派去抓慈魔的人,赤尊者的眸子中也射出了無比的震駭,似乎是因為這些人奇異的死法和死狀讓他心驚,現在他能做的事就是閉眼低聲誦念偉號。

  “可有人發現他的行踪?”包向天充滿殺機地問道。

  慈魔殺了他的兩個得力助手,這的確是包家十多年來都未曾有過的事情,讓他十分震怒!

  碎天並不是被刀劈死的,而是凍死的,雖然他能刀槍不入,但卻無法抗冷護寒,是以碎天死了。

  那幾名抬回屍體的人不由得有些惶恐地道:“那小子似乎突然消失了一般。無法查到他的踪跡!”

  “一群飯柳”包向天說到這裡突然覺得似乎不該去招惹這個可怕的敵人,這人能夠讓十八名喇嘛,包括槍王與碎天這類級別的人物都一齊死在他的手下,只憑這份武功就絕對不能不對這個對手重新估計。

  赤尊者雙眸再次眸開,也禁不住無可奈何地道:“哪刀再現江湖,看來我還得給法王寄書一封,望法王能早赴中土一行了。”

  “什麼邪刀?”包向天不禁有些好奇地問道。

  “這乃是西域一個神秘的傳說,傳說此邪刀乃是瑜樹行宗無著祖師在南沙巴瓦峰獲一邪異冰魄,而練成了至寒的邪刀,被邪刀所殺的人,身裹堅冰三日不化,看來他已經獲得了這柄邪刀,如此一來,只怕更難對付了。”赤尊者擔。心地道。

  包向天本打算考慮要不要繼續對付慈魔,但一聽慈魔竟擁有一柄絕世邪刀,而藍日法王又快至中土,立刻改變了主意。包向天畢竟是個生意人,不僅是個生意人,更是一個擅觀形勢的人。只要形勢對他有利,他就不會放棄,他與赤尊者本是處於一種合作的關係。相互利用但若要是弊大於利,他就立刻會取消。

  “立刻給我查出慈魔的下落,但千萬別輕舉妄動,一切待我有了安排之後再作決定。”

  包向天冷冷地道,他的確想見識一下這柄邪刀究竟會邪到什麼樣子。

  過了年,凌通的囊中鼓漲得不得了,本身就有四五千兩銀子;在靖康王府領的紅包又是不少,錢多得幾乎沒地方花了。

  這時候,他倒真的想起凌能麗的提議:去做生意,賺大錢將來用以對付魔門。雖然他不明白魔門是什麼東西,但既然是麗姐不喜歡的。又害了蔡風,自然不是好人,做生意便做生意吧。

  凌通找來蕭靈,兩個小孩子一拍即合,反正這些爆竹、鬥雞之類的也玩膩了,吃飽了撐著沒事幹,倒不如去找點刺激的生意做做。凌通當然對生意是一竅不通,蕭靈更是糊塗;一時也想不到做什么生意好,想了老半天,凌通突然驚喜地道:“有了!”

  “什麼有了?”蕭靈喜歡地道。

  “陳志攀老死不是還在城中嗎?咱們去找他商量商量,定然有戲可看。”凌通喜道。

  “好哇,好哇,咱們也不用去求王叔,多好!”蕭靈也附和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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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生財之道


  陳志聚受夢醒之託,負責照顧凌通,因趕上過年,也便留在建康城中,反正凌通有的是銀子,更何況他若缺錢,只需去賭場中走兩圈,手中立刻就會有用不完的銀子,日子過得倒也十分新灑。

  凌通來找他也很輕鬆不在住所就在賭場之中。

  當凌通將想法跟陳志攀一說時,他也傻眼了,好奇地打量著眼前兩個半大的娃兒,有些吃驚地問道:“你們知道生意怎麼做的嗎?”

  “就是不知道才來找你呀,要是知道我才懶得理你呢!”凌通沒好氣地道。

  陳志攀不由得感到極為好笑,他也不明白這兩個小孩子是什麼腦子,對生意一點不通也敢去做。

  凌通看他那古怪的表情,就知道其心中的想法,禁不住氣道:“你別小瞧人,做生意不就是與銀子打交道嗎?有什麼好稀奇的大不了輸了就勒緊褲帶。贏了就大手大腳地龍唄!”

  蕭靈和陳志攀不由得大感好笑,不過想到凌通所說也是,反正銀子總不是左手進右手出,只要不怕虧本,做什么生意都行。

  “小子,有你的,你會做什麼?”陳志攀沒辦法地問道。

  “殺人放火、舞刀弄劍之類的會一些!”凌通沒工經地道。

  “哈哈,那你便去占山為王好了。”陳志攀沒好氣地道。

  “好哇,好哇,通哥哥當大寨主,我當二寨主!蕭靈卻是唯恐天下不亂,想到的確沒有比占山為王更刺激的了,是以拍手稱好。

  凌通不禁和陳志攀面面相覷,蕭靈更是連個譜都沒有。

  “你不能做二寨主,你要做就做押寨夫人!”凌通調諧道。

  蕭靈嫩臉一紅,嘟嘟嘎嘎地道:“做就做,誰怕誰來著?!”

  “你不怕我?”凌通大為開心一把錢住蕭靈的小腰。盯著她的眼睛問道。

  蕭靈被看得小臉菲紅,像個熟透的蘋果,羞澀地道:“還有人在呢。”

  “哈哈!”陳志攀禁不住大笑道。

  凌通也一陣得意,卻摟著蕭靈不放,道:“我還會做一手好菜,怎麼樣?”

  “這是做生意,又不是要你下廚!”陳志攀仍不贊同道。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萊,難道不可以開酒樓嗎?”凌通極不服氣地道。

  “那倒也是,可是在建康酒樓多不勝數,何況你又不擅經營,不虧才怪。”陳志攀眉頭微皺,反駁道。

  “那你會什麼?”凌通惱問道。

  “我只會賭錢!”陳志攀自豪地道。

  “有沒有輸過?”凌通又問道。

  “我怎會輸呢?我的賭術可以說是天下無雙,你知道我祖師是準嗎?”陳志攀沒好氣地道。

  “是誰呀?很有名氣嗎?”蕭靈好奇地反問道。

  “他瞎吹的,你別信!”凌通賭氣道。

  “我瞎吹?哼,我祖師乃當年白蓮社排名第一百零七,以賭術冠絕天下的'千手如來'談遍吃,你知道嗎?”陳志聚極不服氣地道。

  “你學了你師祖幾成功夫呢?”凌通仍想頂他幾句。

  “不說十成十,九成九是有的。”陳志攀自信地道。

  “有了,我們就去開賭場!”蕭靈突然腦子靈光一問道。

  “開賭場?”凌通和陳志攀相互望了一眼,凌通卻高興地重重在蕭靈臉上親了一口,這次蕭靈出奇地沒有臉紅。

  “這個,行嗎?”陳志攀卻猶豫起來。

  “哦,你說你賭術無雙,原來只是騙人的玩意兒呀,不敢開賭場,是怕很多人來找你賭輸不起嗎?”凌通激道。

  “我怕你個小鬼頭,開就開,有什麼了不起,咱們這就去找場子!”陳志攀被激得大為氣惱,呼道。

  凌通終於得意地一笑。

  蔡鳳伸了個懶腰,漫不經心地望瞭望窗外,依然灰濛蒙一片,不由得嘟嚷著低罵道:

  “這麼早就鬼叫鬼叫的,吵得我夢都做不好。”

  “嗚——哦——”又是幾聲長叫,聲音尖厲而急促。

  蔡風微微皺眉心裡隱隱升起一絲不祥的預感,要知道天網從來都不會主動來吵醒他的,更深通人性,是以蔡風對天網極為滿意,可今日天網卻反常地這般呼叫,難道出了什麼事情?想著蔡風迅速穿衣涼了出去。

  濃霧之中,銀白色的世界像是一種夢幻的魔境。

  一點灰色的影子在雪原之中飛快地移動,隔著濃霧依然瞞不過蔡風的眼睛。

  霧地上,零亂的腳印,給這純潔的世界增添了數不盡的小花。

  正是野狗王天網,它健步如飛地奔至蔡鳳身前,搖尾擺首,更“嗚嗚”地叫了一陣子。

  蔡風的神色微變,他竟似是聽懂了狗語,同時立刻跟在天網的身後,向不遠處的林中掠去。

  在一個樹洞之中,他竟發現了元葉媚心愛的狗王如風。

  雖然滿身鮮血,但如風見到蔡風的到來依然掙扎了幾下,搖搖晃晃地站起身來,“嗚嗚”地低嘯似在哭咽,又似在訴說著一件慘事。

  蔡風自小與狗為伍。食狗乳長大,更似天賦異能,竟能聽懂狗語。狗王如風一陣低咽後,蔡風的臉色變得極為難看,心頭也大急,元葉媚和劉瑞平諸人竟然出事了,這的確是一件讓人頭大的事惰。但目前首先要做的事便是給如風治傷,而一切的問題都得靠如風帶路才有效,否則只怕事情難以辦到。

  凌通和蕭靈今日起得極早,全副武裝,身上更裝滿了銀票。不僅像是去賭。更像是去打架鬧事。

  蕭靈雖生長在杭州,對建康城卻也熟悉至極,靖康王府的幾名家將像是守護神一般限在他們身後。單憑這種威勢就可以嚇倒一大片人了!

  凌通卻不喜歡擺出架式,不過也沒辦法,幾人來到玄武湖畔,陳志攀已經在渡口相候。

  玄武賭坊乃是建康城三大賭坊之一。

  玄武賭坊建於湖心菱州,規模極大,不僅設有賭坊,更有酒樓、妓院。

  這裡的青樓完全可與秦淮河的畫坊相媲美,更因建於湖。心,又多了一番浪漫的情趣。

  建康,乃富豪達官顯貴聚集之地,這種浪漫欣賞的人自然極多,雖然湖心是銷金之窟,但客人仍然絡繹不絕。

  冬天這裡的景色也極為迷人,滿樹的紅梅、臘梅,香氣恰人,賞心悅目至極、南朝更是騷客雲集,梅林下,碧水邊,對著輕風吟詩作畫,的確是無比愜意之事。若再有美人以琵琶、弦琴相合,誰能懷疑這種意境不好呢?

  一葉輕舟,造遙湖上,在輕浪中搖晃,在冷風中垂釣,自在悠閒,累了,撫琴而歌,興致所至,舉杯邀朋。搖舟繞菱、櫻、梁、翠、環五州漫遊,看紅梅,看臘梅。看騷客豪興大發,激揚文字,看美人半掩琵琶地輕歌。

  的確,玄武湖有著無與倫比的曼妙,讓人心醉的優雅。

  在這裡開設始坊和青樓、酒樓之人,的確是見地不凡更是日進斗金。

  花錢之人。也花得開心,賺錢的人也賺得開心,又是在天子腳下絕不會有什麼大亂子出現,是以,人們玩得更放心。

  黃河蟹,長江鯽。都是有名的美食,在菱州之上應有盡有。

  凌通趕到建康雖然只有幾日,但到過的地方卻不少,每天蕭靈帶著他四處遊逛,早將附近地形摸熟。

  今日反正又不用他出手,只要去看看陳志攀的手段。說不定真能夠把賭坊給贏下來也說不准呢?

  凌通早知道陳志聚有江淮第一賭徒之稱,就連要命賭坊都怕他,自然不會沒有幾手硬功夫。而此刻的他不僅有靖康王府作為後盾,還有破魔門作後盾,更是其!!主的入室弟子,自然更橫行無忌。

  蕭靈更是唯恐天下不亂,哪裡好玩哪裡玩,除對凌通百依百順外,對其他的人根本不放在眼裡,惹事就惹事,還會怕誰來著?

  陳志繪更是信心百倍,若讓他去開賭坊,那可定很有趣,又有靖康王罩著,自然是財源廣進了,更不怕人賴賬。在建康,除了武帝,靖康王誰都不怕,在京城之中,其實力最為雄厚。其他幾王,除鄭王和成王之外,都要讓荒正德三分。是以,陳志攀敢放手一搏。

  既然來了。就已經打定了主意——

  眾人的神色極為肅穆,也極為沈重,看著蔡風那姻熟的動作,眾人並沒有多少開心。

  狗王如風很快就已經被包紮好了,滿身都塗滿了藥。

  蔡風的確是一個治狗專家,給狗治傷的確有著無比豐富的經驗。

  蔡傷也感欣慰,蔡風的所學雖雜,但無一不精其神髓,真讓人難以想像,他的腦子中怎麼能夠掌握如此之多的學識?但無論如何,蔡鳳的確是個奇才,博學的奇才。

  “阿風,我們該怎麼辦?”元定芳與元葉媚的關係最好,如風這個樣子,她自然知道元葉媚出了事,是以有些惶急地問道。

  蔡風抬頭向蔡傷道:“爹,孩兒要單獨前在一趟,絕不可讓他們冒險!”

  蔡風的話的確很堅定、很認真。語氣之中也充滿了殺機。無論怎麼說,元葉媚與劉瑞平都是他的女人,蔡風絕對不是一個不負責任的人。更何況元葉媚是第一個讓蔡風心動的女子,那份最初的感情的確是無比真誠的。

  也許在很多人眼中,蔡風玩世不恭,又多情無忌,但他卻絕對會營重任何一分感情,珍惜和看重每一分感情,這正是與他生性的博愛有關:對任何美好的事物,他都有著探索和追求的慾望,這並不是一種過錯!

  蔡傷對禁風極為了解,知子莫若父,是以,他才能夠設下這個計劃,使蔡風恢復本性、也絕對不會不相信禁風的實力,天下之間能夠對蔡風夠成威脅的人己不是很多,是以,他很放心蔡風前去。

  “你的事情,就由你自己去解決,邯鄲和劉府的事情待這事辦妥之後,再去辦也不遲。”蔡傷極為支持地道。

  蔡風欣慰地一笑,道:“那我便立刻起程!”

  “我們也去!”凌能麗與元定芳同時出聲道。

  “當然少不了你們。”蔡風愛憐地道。

  三千二話沒說,便即去收拾行囊,他跟著一起去是毫無疑問的。

  “有機會去一趟冀州,幫你師叔出些力,順便去看看她。”蔡傷吸了口氣道。

  蔡風自然知道“她”指的是誰,不由笑了笑道:“我會的,只要是爹喜歡的事,我自然會去做,不過多需好好養傷,我會盡量早一些去華山。 ”

  蔡傷像是拿他沒了辦法似地搖了搖頭。

  陳志攀的確是個高手,只在重武賭坊轉了一圈,就已經進入了五萬多兩銀子但也立刻讓賭坊內的伙計給盯上了。

  在賭坊中來賭的高手,一般都不會大過招謠,除非你真的是想得罪人或是踢場子。更有一些抽老幹的,他們通常小贏便走,像陳志攀這種一入場只贏不輸的賭法的確十分引人注意,甚至連那些常賭的老客。也立刻就知道這是個高手,亦是有備而來之人、是以,他們馬上改變方法,緊zng陳志攀下注,甚至加碼,這就使得這些人也跟著大賺了一筆,只樂得他們眉花眼笑。

  凌通大感好先他們走到哪裡。那些賭徒在身後跟了一大群,押寶時更是大家一起掙錢的賭法,而擲骰子卻全得靠本領,推骨牌也需要手法的配合才可,這也是沒辦法跟著下注的事情。

  陳志攀下注極大,凌通和蕭靈也跟著一起進了數万兩,滿身都是錢。更將籌碼換成銀票。

  凌通都快樂瘋了,他從小到大,哪想到有一天會擁有這麼多銀子?甚至做夢都不會想到。

  “小的們麻煩的來了!”陳志攀小聲道。

  凌通一驚,將衣服緊了緊,並把手中的銀票向一個早已預備好的大袋子中裝了進去,一切都準備就緒,只拿著千多銀子的籌碼才回頭顧看。

  幾名賭場的伙計大步逼來,但臉上並無殺氣,只是走過來輕輕拍了拍陳志攀的肩膀,極為平靜地道:“朋友,我們的老闆想見你。”

  凌通知道熱鬧又來了,這幾日來,正手癢到沒人比試,在蕭靈的慫恿之下,極愛鬧事,而在靖康王府,能做凌通對手的家將不多,因為這些人都不敢真正的動手,而真正的高手又不會與凌通過招,加之凌通的武功的確已經達到了一流高手之境,得夢醒的手蹟之後,他竟能夠將以前所自悟出的劍法連貫起來,不僅如此,更自創新招,只讓靖康王府的家倒恭敬不已。

  靖康王就是因為凌通如此小的年齡,便有這樣好的一身功夫,才會加以看重,他能在南朝叱吒風雲,畢竟也是個極為厲害的人物,看人用人當然有其獨到之處。凌通根骨精奇。又如此好學,的確是塊練武的好材料,更聽得蕭靈講起凌通一路上的事蹟,有勇有謀更是難得,最難得的卻是依然如此年輕。那將來的前景難以預料絕對擁有極大的發展潛力,是以,靖康王對凌通極為善待,府中的家將自不敢真刀真槍以對,但就算真刀真槍面對,能勝過凌通的人,也只是那麼幾個而已。

  不過,凌通知道今日不能以武力解決,否則只會弄糟,但他絕對不怕武力解決。

  陳志攀知道,玄武賭坊的老闆肯定是坐不住了。這一切早在他的預料之中,是以並不感到驚訝,此刻他和蕭靈、凌通三人合起來已經贏了十多萬兩銀子。如此數目定夠普通家庭花好幾十輩子,玄武始坊的老闆豈能不為所動?

  “將這拿去兌成銀票!”陳志攀極為隨便地將一大堆籌碼向一名漢子麵前一堆,很優雅地道卻自有一副大將之風。

  那漢子沒說什麼,抱著大簍籌碼退到一邊。

  “走吧,待會我離開的時候再把銀票給我!”陳志攀極為自信地道。

  凌通毫無顧忌地跟在那幾位漢子身後向一個小廳走去。蔡風馬不停蹄追著如風的腳步一路趕到河溜集。坐下的健身都有些受不了,大日大口地喘著粗氣甚至都吐出了泡沫。

  元葉媚與劉瑞平諸人至少與他相隔了一天多路程,這樣走路自也無濟於事,但幸虧狗王如風能夠順著元葉媚所留下獨特的體香追趕。

  狗的嗅覺之靈敏,的確不是人所能夠想像的。

  河溜集,正是元葉媚與劉瑞平凡人遇事之處,狗王如風在遇事的樹林裡轉了幾圈,不住地狂吠,顯出極為焦躁不安的神情。

  蔡風在狗王如風轉圈之處,找到了元葉媚的一根鑲有珍珠的金浮。

  這的確是元葉媚之物,蔡風絕對忘不了。兩年前的每一個場面,每一分相思,過去的記憶似乎又若一幅畫面顯現在腦中,令他更是心急如焚。

  “我們換馬立刻趕路!”凌能麗堅決地道。

  “換馬,哪裡喚?”蔡風不由得遲疑著問道。

  “龍元集有我設下的人。只要我們的馬可以支持到龍元集,就有馬可換!”凌能麗認真地道。

  蔡風的眼中射出堅定無比的神光;向身邊的元定芳關切地望了一眼;柔聲問道:“定芳能挺得住嗎?”

  滿面風塵的元定芳堅定地點了點頭,心中升起了無限的暖意。

  蔡風伸手將元定芳的貂裝領口翻了起來,又將小皮帽的兩沿向下拉了拉,蓋住元定芳的耳朵,才道:“受不了就說,別強撐著,這樣只會適得其反,讓人擔心,知道嗎?”

  元定芳感動地點了點頭,輕輕地道了聲:“嗯!”

  禁風這才來到凌能麗的身邊。在地凍得通紅的俏臉上輕輕吻了一口,隨後躍上自己的馬背,道:“快!趕路!”同時向野狗王天網呼喝了一陣子。

  野為王竟無比聽話地領頭就跑,也只有它才能夠找到去龍元集最近的路出奇的卻是,狗王如風也帶頭向龍元集跑;而且一邊不住地吸著鼻子;顯然這兇手也定是向龍元集的方向行去——
li60830 發表於 2017-11-8 11:13
第七章賭壇高手


  凌通並不是沒見過大世面的人,這一段時間以來,幾乎是在生與死的邊緣中渡過,人也變得無比鎮定和沈穩,雖然稚氣十脫,但也自有一番氣派。

  小廳之中光線並不是很暗,只是比外面清靜多了,沒有哈三喝四的場面。

  小廳的背面就是玄武湖,碧藍的湖水和天空的色凋是那麼協調。

  建康的天氣與北方相比起來,那就要暖和多了,凌通本就不怕冷,到了建康,穿的衣服也便不多,虎皮襖都不曾穿,一身利落,看起來有著豹子般的活力。

  小廳里布局極為典雅,更可嗅到窗外幽幽的梅香,只不過小廳中極有壓抑感。

  一張虎皮大椅上,坐著一個紅光滿面的老人,那銳利的目光掃視著凌通三人;他身後立著的一排剽悍大漢更是個個木無表情,這也就是製造出小廳中壓抑的主要原因。

  這個老者就是玄武賠坊的老闆張勇,一個曾經憑著實力贏回玄武賭坊的賭壇高手。

  陳志攀是賭徒,甚至是天下第一流的賭徒,而這樣的人,對天下的任何賭壇高手都有著極深的了解。

  凌通大利利地在張勇對面的一張大椅上一坐,天向陳志攀打了個手式蕭靈自是不用說早就坐下了。

  陳志攀望了張勇一眼,邊坐過問道:“張老闆要我等前來可有什麼指教?”

  張勇本來凝於凌通臉!的目光再次移向陳志攀,淡淡地一笑,直接了當地問道:“朋友的來意可否直說呢。”

  陳志經似也沒有想到對方如此直接了當,不由也笑了笑,道:“快人快語!”

  凌通更不含糊地插口道:“我想開賭坊!”

  所有人都為之一愕誰也沒有想到這個小孩竟如此狂妄,如此直接,更說得那樣認真、那樣堅決!

  張勇的臉色由錯愕變成微怒和不屑,目光逼視著凌通冷冷地問道:“小兄弟可知道開設賭坊所要付出的代價嗎,”

  凌通毫不在意地笑了笑,道:做任何事情都要付出代價。這是古古不變的至理同時我做事不喜歡有人以所謂的代價來嚇唬我。”

  張勇身後的八名漢子個個面帶怒色,凌通的語氣的確讓他們氣惱,但卻弄不清楚凌通究竟是何身份。

  張勇也禁不住對眼前這個小對手另作估計,凌通所說的話雖然輕緩,但卻透著一股無比的自信。

  凌通的確變了很多,再非獵村的一個小頑童,所讀之書,在他遊歷江湖這一個多月來完全地消化了,其實他開始變得深沉,雖然他的江湖經驗和處世經驗並不豐富,但他卻深明狩獵之道。

  “有時不考慮後果是一種極不明智的作法不過聽小兄弟的口氣,似乎早己成竹在胸,不知你對開設賭坊又有何見地呢?”張勇饒有興致地問道。

  凌通淡淡地笑了笑,卻笑得極為燦爛和天真,這才悠然道:“在這個世道中,生存似乎比狩獵更麻煩一些。”

  眾人不由得又是一愕,卻不明白凌通又怎會扯到狩獵上去了,連陳志攀都覺得有些突兀。

  “此話怎講?”張勇卻似乎在深思,凌通的每旬話都似乎出人意表,但又似都深含道理。

  “狩獵只需要有實力就行,但乾這一行,卻不能只靠實力,還要靠權力,兩者少一樣,都只能做虧本生意。”凌通竟然答出連陳志攀也為之驚訝的話來。

  凌通所說的,的確沒錯,在這種權力的夾縫之中生存,沒有什麼可以脫開權力的庇護,開賭坊尤其是如此。

  張勇本想對這三人來個下馬威,或是教訓一頓之類的,一開始凌通就打亂了他的計劃。

  凌通的每一句話都似乎有些莫測高深,使他舉棋不定,更不敢冒然行事。

  “小兄弟所說十分有理,這個實力的確很重要;但卻沒有權力的支持就會處處碰壁,無從做起。聽小兄弟如此一說,倒似乎這兩個方面全都具備步?”張勇笑容有些勉強地問道。

  凌通想了想,突然問道:“不知道你們玄武賭坊值多少錢?”

  張勇和他身後的八名大漢神色全都大變,張勇吸了D氣,聲音變得很冷地問道:“你對我們玄武賭坊有興趣?”

  “那是另一回事,我只想知道你們玄武賭坊值多少錢。也好估量一下自己的實力到底夠還是不夠。”凌通依然神色不變地道,目光毫不迴避地迎向張勇的眼神。

  張勇冷冷地道:“本賭坊從建築到一切的設備,至少需要一百萬兩你有嗎?”

  凌通心中暗暗咋舌,他哪裡能拿出一百萬兩銀子?那麼多的銀子豈是玩笑之語?

  陳志攀也為之咋舌,當然,若在賭場之上,以他的賭術想贏一百萬兩銀子,並不是一件難事,但對方絕對不會讓他有這個機會、若由張勇親自出手,勝敗也只能是五五之數、張勇風行賭林數十年,的確是一個絕頂的賭壇高手,想自他的手中贏回一百萬兩,憑藉自己手中的這點賭資絕對不夠,至少也得有八十萬兩的賭本。可這八十萬兩的賭本何處去找呢?即使轉戰天下,也不是一朝一夕之事,不由得啞然。

  張勇微瞇著雙眼望著凌通,並不言語,他要等凌通先說,不過也暗自佩服凌通小小年紀有如此膽子,雖然被一百萬兩之語給醫了任,但並沒有大久的震換。

  “哈!果我拿出了一百萬兩銀子呢?”凌通突然道。

  就是蕭靈也吃了一驚,他憑什麼可以拿出一百萬兩銀子呢?雖然她王叔和她家有錢。可若讓他們藉凌通一百萬兩銀子R怕沒人做得到。

  張勇氣勢一弊,見凌通說得那麼肯定和認真他倒的確有些驚詫。

  “那還得看我肯不肯將它讓給你。”張勇冷冷地道。

  “哈哈!”凌通突然笑了起來,道:“這就是了,就算我能夠拿出一百萬兩銀子,你也不一定會轉讓給我,而我們仍要在賭桌上見個真章,說實在的,我們沒有勝你的把握,因此,打一開始,我就沒想讓玄武賭坊變成我的產業。”

  陳志攀和蕭靈都被凌通的話語驚得呆若木雞,他們怎麼也沒有想到凌通說出的話突然這般有條有理,更像是一個生意場上的老手,與昨日那癡纏的小孩子氣完全不同,這的確讓他們感到莫名的驚訝,也深感欣慰。

  陳志攀心中湧起了一種極端奇怪的感覺,但凌通畢竟是破魔門的弟子,能夠如此游刃於生意場上,的確讓破魔門的所有人都感到萬分的欣慰。只是他怎麼也想不到今日的凌通會表現的如此得體。

  張勇微感得意地笑了笑,因為這話是自一個小孩的口中說出,反而顯得十分真誠,十分自然,沒有一點做作,雖然凌通也許並不是一個賭壇高手,可他所顯出的那種莫測高深的感覺,讓人無論如何都產生一種信服之感,更難得的卻是對方只是一個小孩;張勇想不起這小孩究竟屬於哪一府之人,但絕對極有來頭,單憑自凌通D中那麼自然一說可以拿出一百萬兩銀子,就可以看出。

  “那小朋友又想怎樣呢?”張勇的語調緩和了不少,更透出一股欣賞之意,一個小孩能表現出這般的氣度和手腕。的確讓人感覺到可愛、只要對方不會成為自己的敵人,那這樣有意思的朋友多結一些又有何妨?這是張勇生存的原則,同時也因凌通剛才那一句話,而對凌通深深地產生了一種好感。

  凌通輕輕地挪動了一下身子,露出一個很自然的笑臉,毫不掩飾地道:“我並不擅於經營賭坊!”

  眾人又為之一愕,如果說對方不擅於經營賭坊,那他又為何對賭坊會表現出如此濃厚的興趣呢?也讓張勇無法理解。

  “但我相信任何事情都有一個開始,任何人並非天生就會做這一行,所以我沒有理由讓自己不做這一行!”

  張勇打斷凌通的話道:“如果你不擅於經營賭坊,那肯定只會是有虧無賺!”

  “我知道,我自然不想出現這樣的場面,所以今日才會來玄武賭坊!”凌通並不為之所動,悠然地道。

  眾人又產生了一種莫測高深的感覺,凌通說出的話的確讓人無法摸清其底細,而使得張勇也感到有些意外。

  “此話怎講?”張勇淡淡地問道。

  凌通伸了個懶腰,道:“脹老闆認為這是待客之道嗎?難道連杯茶水也沒有?”

  陳志攀也為之啞然。想不到凌通更是得寸進尺,步步緊逼居然將這種敵對的場面化成了拉拉家常,自己也一下子由敵人變成了客人。連蕭靈也感到意外,對凌通更是佩服不己。

  張勇本是想給對方一些教訓,所以小廳之中並沒有準備什麼可是凌通這麼一說,倒真的感覺到有些不好意思了,向左後揮了揮手,一名大漢立刻行了出去。

  凌通這才緩緩地道:“我來玄武賭坊,是為了求經取寶,玄武賭坊能成為皇城之中三大賭坊之一,自有其過人之處,它的主人至少對於經營賭坊是絕對有心得的,對嗎?”

  “這個當然!”張勇自豪地道。

  “這就行了,我不會經營,只要張老闆與你屬下會擅於經營就行了——”凌通說到這裡突然打住。

  “你想與我合作?”張勇也是老江湖,怎會聽不出凌通的話意之理?

  “不錯。拒請張老闆別誤會,我對玄武賭坊不想有絲毫染指,除非張老闆願意否則。我絕不會插足我想合作乃是在玄武賭坊之外的地方合作。”凌通笑著解釋道。

  張勇鬆了一口氣,臉色舒緩了很多,目中射出奇光,盯著凌通。

  凌通並不迴避。

  伙計敲門送來了茶點這才解開了這尷尬的局面,那出去的漢子回來後,在張勇的耳邊低聲地說了幾句什麼。

  張勇的神色變了變,旋又恢復正常,也稍稍緩和一下語氣,打個“哈哈”笑道:“原來是小郡主和靖康王的客人,失利之處還請海涵!”

  “哈哈,張老闆真是厲害,我們故意隱瞞身份,仍逃不過你的耳目。”凌通笑了笑道。

  “這也是開設賭坊必須做到的!既然你是靖康王的客人,又有小郡主在有話就直說吧,你需要怎麼合作?”張勇似乎想通了什麼,客氣地道、的確,在皇城之中,最不能得罪的人除了皇上和皇后之外,就數靖康王,想要在皇城中立足,那便不能得罪靖康王,除非你有足夠的後台,才可以不賣他的面於。

  “我就知道張老闆會作出這樣的大年,我想在秦淮河上再開一家賠坊當然在規模之上,也不一定會小於玄武賭坊,這除坊的老闆是我,但張老闆也需要投一些資金和人力去幫我管理,到時按照一定的比例分紅,這就是我的初步構思。”凌通語出驚人。

  的確,凌退所說的合作方式本就很新鮮,也是以前從來都不曾有過的合作方式更讓人感到驚訝的,卻是凌通想在秦淮河!建造一座賭坊,若是有玄武賭坊這樣的規模,那豈不是了罷明與“至尊賭坊”爭生意嗎?而凌通只是一個小孩如何可以拿出如此多的資金?

  張勇也不見得對凌通所說的合作方式大感興趣,但猶豫地問道:“可是這樣豈不是會與'至尊賭坊'爭生意了?”

  “天下的生意,是天下人做的,沒有競爭也便沒有活力,根本就不存在這個爭不爭的問題,客人選擇什麼地方去賭,那還得憑他們自己的目光和判斷決定,客人至上,我們必須尊重他們的意見,盡力為他們提供最好的服務,使人有賓至如歸的感覺就行、其他的問題實在沒有必要考慮太多難道張老闆不覺得應該這樣嗎?”凌通似乎頗有經驗地道。

  張勇只得專點頭,凌通所說的話的確是無可反駁的,但是喬尤有些顧慮,那就是“至尊賭坊”的後台,是以他沒有應聲。

  凌通神秘一笑道:“張老闆有太多的顧慮,其實這是沒有必要的,我之所以將新賭坊冠在我的名下,就是讓一切官場的問題由我去擺平你只需負責經營的事宜,就算會得罪一些人也是有限的,這一點難道張老闆還會不明白?更何況玄武賭坊一直以來都在受著其他兩大賭坊的排擠,我們如果聯手,立刻可使勢力均衡起來,甚至有著壓倒性的實力,也可以一洗技日的窘境,何樂而不為呢?以張老闆的實力,賭壇之上又有幾人能及?”

  面對凌通極具挑逗性的話語,張勇陷入了沉思之中,他在考慮這樣將會出現怎樣的後果,將會面對怎樣的局面,而若不應允,那他所面對的又會是三家賭坊的衝擊,說不定眼前這個小孩。一怒之下將賭坊建在菱州或其他幾州之上,那並不是沒有這個可能,而他絕對不想再多加一個敵人,如果一個合作的伙伴與一個敵人,他當然會選擇前者,何況事實也是這樣,“至尊賭坊”與“通吃賭坊”嫉妒他生意之分在很多場合之中都有聯手排擠他之勢而眼前這個小孩的加入是否就能夠扳回平衡之局呢?

  “你準備怎樣合作?”張勇問道。

  凌通想都不想,似乎早就做好計劃似地道:“我們可以把投資分作十成,我們可以是七三的辦法,即一百萬兩銀子,我出七十萬兩,你出三十萬兩;也可以八二分法,但一切的操作和營運便由你玄武賭坊去主持,至於江湖和官場上的一些問題,就不用你們負責。而我們分利卻是按照六成半和三成半,抑或七成半與二成半的辦法,那半成是對你們負責為我們操作運轉所給的紅利。但這十成之中,你最多只能佔三成的投資。”

  張勇哪聽過這樣的合作方法,但對方提出的,也的確不失為一個絕妙的合作方法,這樣雙方都出資,就不會有任何一方能從中拖後腿,只是他很難想像,怎麼凌通的腦子中會想出如此的合作方式,但無論怎麼說,這對他絕對是有利的,要知道,賭坊和青樓乃是世道中獲利最快、最高的,幾乎可與皈賣私鹽相比。一年獲利上百萬兩銀子並不是一件什麼很難的事,當然,那得規模大,像玄武賭坊,每年便可U近百萬兩。

  代五十請教公子高姓大名呢?”張勇此刻才記起自己似乎仍忘掉了最重要的一環,一直以來,都被凌通的話給震住了,意忘了詢問對方姓名。

  “哈,我叫凌通,這位乃是百年前賭壇第一高手鬥手如來,如再傳弟子陳志攀!”凌通落落大方地介紹道,顯出一派老練的樣子。

  張勇一驚,再次打量了陳志攀一番,又望瞭望陳志攀端茶的手,道:“非聖會有如此高名的賭術,張某真是有眼不識泰山!”

  “好說,好說,張老闆的賭術才是名聞賭壇呢,後輩晚上,怎敢並論!”陳志攀也難得謙星地道。

  張勇卻沒有聽說過江湖中可有個姓凌的什麼高手,更沒有什麼大人物是姓凌的,對凌通不禁微微有些莫測高深,有些懷疑地問道:“凌公子的尊上,不知是哪位高人呀?”

  凌通神秘地一笑道:“這個說出來張老闆也不會聽說過,這並不是一件重要的事情,重要的卻是我是否有這個實力拿出這麼多銀票,不妨直說了吧,這次出資之人更有靖康王府,所以有些事情根本就不需要我們去考慮。”

  聽凌通這麼一說,張勇立刻安心了不少,如果眼前這個司、孩真有靖康正在身後出資的話,那一切的事情的確就很好解決了,凌通能夠拿出如此多的資金也就並不為奇了。

  靖康王給你下的帕子!”說完凌通從懷中摸出一張鑲有金邊的紅帖遞給張勇,在陳志攀和蕭靈無比驚訝之時。又道:“他邀請你明日前去靖康王府作客,順便商量合作事宜,明日我會給你一份具體會作的計劃,只待張老闆今日一句話。”

  張勇翻開金帖。哪還會猶豫,道:“好,我願意合作你回去敬告王爺,明日我張勇一定準時趕到,再向王爺請安!”

  “好,那咱們就這樣說定了,明日你就會看到一份詳細的合作計劃和一些規章條例到時候大家再作商談。”凌通欣慰地拍了拍手道。

  哪就有勞凌公於了。”張勇誠懇地道。

  “應該的,今日就到此為止,告辭了。”凌通說著適時地立身而起。

  蕭靈二人也跟著站了起來。

  “我送公子一程!”張勇極為客氣地道。

  一邊的伙計拿出一卷銀票,恭敬地道:“大爺,這是你的籌碼所兌之銀票,請清點!”

  陳志攀哈哈一笑,伸手抓過銀票,從中取出一張。道:“給你的!”這才將銀票納入懷中。

  蔡風的心情越來越沉重,如此追下去,的確難以找到頭緒,這兇手似乎是走水路而行,如風到了龍元集附近的河邊,竟然再也無法嗅到元葉媚留下的氣息。

  蔡風只能賭,如果對方不是向北方而行,那麼,就不可能向龍元集進發,否則便可直接向懷遠方向行走,而這條河的另一頭也是懷遠,對方並沒有必要多此一舉地繞個大彎再到林遠,這的確沒有必要,因此,蔡風只會贈對方向張家舖的方向行走。所以他唯有沿河強追,幸虧有狗王如風和野狗王天網,否則就有些麻煩了,若是對方在另一岸登陸,就會把人連丟,所造成的後果便將不堪設想,是以蔡鳳的心中十分著急,但這也全都是無可奈何之事,他無法改變現實。

  生命就像是與人開玩笑一般,總會給你一些意想不到的變故。

  蔡風絕對想不到,由劉承東及劉家的幾位好手又有楊擎天和顏禮敬兩人相護,居然還是出事了。以他們的實力,又有多少人有這個能力做到這一點呢?的確讓人有些費解,同時這神秘的敵人也的確不容輕視,而此刻蔡風自己身邊又有凌能麗和元定芳二女,會不會再節外生枝,讓他難以兼顧呢?

  此刻蔡風竟隱隱感覺到此次似乎不該將二女帶在身邊但此刻自是更不能讓她們獨自離開,只能盡心盡力地去保護她們,哪怕是再苦再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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