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俠幻想] 狂劍逍遙行 作者:齊天小沙彌(連載中)

 
Babcorn 2017-11-12 10:46:57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38 10462
Babcorn 發表於 2017-11-12 11:42
第二十話 委以重任

    蘇仨一股腦的闖進了天雪堂內,見著蘇南穩坐在木椅上,興高采烈的跑到了他的面前,兩隻小手緊緊的抓住蘇南的手不放,一邊搖晃著他的手,一邊大聲的說著。

    「大師兄大師兄!我剛剛在天雪峰上打坐練氣,突然看到一隻雪狐追蹤小野兔,我跟了它們跑了很久!我兩眼死死盯著小野兔腳下的跑法!我似乎領悟到了新的輕功腳法!那小野兔聲東擊西的跑位好犀利!那隻雪狐拿它一點辦法都沒有!大師兄你趕緊跟我切磋切磋!讓我試試看是不是用在我們{踏雪無痕}的輕功上面!」

    蘇南一臉無奈的看著面前的蘇仨,微微皺了下眉頭,輕咳了一聲,用眼神示意了一下身邊的蘇浩然。

    見蘇南的這番提醒,蘇仨突然回過神來了,才反應過來師父的存在,立刻鬆開了自己的雙手,將手伸向自己的後腦勺,對著蘇浩然吐了吐舌頭。

    「師父,徒兒,徒兒方才一時激動,只想著和大師兄過上幾招,忘記師父您老人家還坐在一旁呢,一時將禮數拋到了腦後,還請師父您莫要責罰徒兒……」

    蘇浩然哈哈大笑了一番,將手中的茶杯放到了一旁的茶岸上,伸出了自己的右手,向另一邊的木椅上指了指。

    「無妨無妨,仨兒你這麼用心修煉,為師很是欣慰,高興還來不及呢!怎捨得責罰於你,仨兒你先坐下,為師有話要和你說。」

    見蘇浩然並沒有責怪蘇仨的意思,蘇仨立刻歡快的應了一聲之後,跑到了蘇南對面的那個木椅那,一屁股坐了下去,瞪大兩隻大眼睛,盯著自己的師父,等著師父開口。

    「仨兒吶,最近天山派的內功心法修煉的怎麼樣了?」

    「嗯……徒兒原先每天得花兩個時辰的功夫才能理順每天在身體裡亂竄的真氣,不過最近這段時間徒兒已經對心法的特性越來越熟悉了,每天只需要一個時辰的功夫就能理順了。」

    「嗯,不錯。」

    蘇浩然點了點頭。

    「南兒,這段時間來,仨兒的劍法都是你親自教授的,他掌握的程度怎麼樣?」

    「回師父的話,天山劍法的招數繁多,考慮到師弟現在年紀和身形,還有很多身法無法靠單手來完成手上劈劍的動作,只傳授了第一招{劍心撫雪}給師弟。」

    蘇南頓了頓,又說道。

    「不過師弟的武學悟性極高,僅僅上一次徒兒在對陣那五個黑衣人的時候,使出過一招{狂雪逍遙},師弟他只看過一次,就已經掌握了這一招裡大部分的身法和動作,甚是了得。」

    蘇浩然眯著自己的笑顏,摸了摸自己下巴的山羊鬍,思索了片刻。

    蘇南作為自己第一個入室弟子,從五歲那年拜師入門,已經足足過了十五個年頭了,蘇浩然對這個徒兒的秉性再清楚不過了,為人正直,雖然平時少言寡語,但偶爾似乎也有些缺心眼,對自己人說話太過耿直,所以蘇珂總是嫌他說話難聽,總要生他的氣。

    想必蘇珂對蘇仨的評價還是非常的客觀,既然如此,那也是時候找個機會給蘇仨歷練歷練了,待蘇仨這次順利歸來,老夫親自再傳授他幾招,倒要看看這小娃兒的極限到底在哪裡。

    「仨兒,前日裡游龍鏢局的關總鏢頭給為師帶了句話,這幾日他們要去押個鏢,那個地方路途會比較遙遠,希望我們天山派可以派使一個人來保全他們一路上的安危周全,為師考慮了一下,這一次就派仨兒你去把!」

    聽蘇浩然說完這句話,蘇仨一下子從座椅上跳了下來,一個箭步竄到了蘇浩然的跟前,雙腿不斷的踱著步,大聲的對蘇浩然叫喊著。

    「我要去我要去!蘇仨要去!蘇仨保證完成任務!絕對不會拖大師兄的後腿!一定將鏢安全送到目的地!」

    蘇浩然伸出了自己的手來,搭在了蘇仨的肩膀上。

    「仨兒,這一次你的大師兄可不去哦,為師只派了你一個人去走這趟鏢,你先別高興的太早,這事兒絕非兒戲,這一路上路途遙遠,你可能會碰上許許多多的危急,甚至是會威脅到你自己的生命!怎麼樣?你還要去嗎?」

    說罷,只見蘇仨立刻收起了先前歡呼雀躍的狀態,神情變得嚴肅起來,抱起雙拳,單膝下跪在蘇浩然的座位前,大聲說道。

    「徒兒謹記師父教誨!徒兒定當將鏢安全送達目的地!絕不辜負師父委派的重託!」

    蘇浩然滿意的點了點頭,再一次拍了拍蘇仨的肩膀。

    「嗯!好!果然是我們天山派的好弟子!那仨兒你準備準備吧,待關鏢頭那邊準備妥當,為師就通知你即刻出發吧!」

    「是!」

    只見蘇仨立刻站起身來,向蘇浩然和蘇南行了個禮後,便一個轉身,大步的走出了天雪堂,拖在他大腦袋上的俠客馬尾辮,隨著身體的起伏來回擺動著,樣子看上去好不瀟灑!

    「師父,徒兒有一點不明白,師父為何不跟師弟講明是去京城送鏢?」

    蘇浩然嘆了口氣。

    「這就是江湖啊南兒,雖然仨兒他可能非常避諱京城這個傷心地,但他既然現在已身處江湖,就該面對所有世事,為師也希望他可以直面自己內心的陰暗面,釋懷自己的心結。雖然仨兒現在年紀還小,這麼做似乎有些殘忍,但身不由己,是為師要教他的第一課。」

    「身不由己?」

    「呵呵,何謂身不由己呢?南兒,這世間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仨兒和你不同,若仨兒學不會犧牲自己的主觀情感凡事只想著自己,只會感情用事的話,那他只會選擇逃避,而逃避是解決不了問題的,他心中仇恨的種子,只會越長越大,成俠之路也只會與他背道而馳。」

    蘇南微微的點了點頭。

    似乎就連蘇南也需要慢慢消化蘇浩然這段話的用意。

    「好了,南兒你也去準備準備吧,這一次你就暗中跟著仨兒,不要讓仨兒察覺到你,另外,你切記,不到萬不得已的情況下,南兒你千萬不要出手相援,仔細觀察仨兒的處事方式。但你務必要保證他的安危!其餘的…南兒你就見機行事吧!」

    「是!徒兒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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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話 小俠押鏢

    「鏢頭,天山派的蘇掌門回了信件過來,對於護鏢之事作出了回應,表示立即安排他們門派的弟子前來護行,只不過……」

    游龍鏢局的大院內,總鏢頭關祥正在一一清點鏢貨的數量,六月的天裡火辣辣的太陽將院內的鏢師各個照的滿頭大汗。

    關祥褪去了上衣,露出了自己黝黑健壯的臂膀來,拿起運車上的抹布在自己的身上擦了擦滿身的汗水。

    「嗯,怎麼了老李,只不過什麼?」

    鏢局的老管家老李面露了難色,支支吾吾的說道。

    「這一次蘇掌門並沒有安排蘇南蘇少俠前來護鏢,而是他老人家新收的小徒弟,這恐怕似乎有些不妥吧?這一次是送到京城給誠王爺的貨品,大量的器皿和財寶,數額龐大呀!不如總鏢頭您跟蘇掌門再說說?還是讓蘇少俠來吧。」

    關祥重重的伸了個懶腰,徹底的舒展了一下自己的筋骨。

    「哦?是嗎?那個小徒弟可是名叫蘇仨的少年?」

    聽到關祥這麼發問,管家老李一臉詫異,趕忙問道。

    「是啊!信件裡面蘇掌門是這麼說道的,這個小徒弟的確名為蘇仨!誒?總鏢頭,您怎麼會知道?」

    關祥呵呵一笑,彎下了腰來,輕輕鬆鬆的將地上一個大包裹抗了起來,穩穩當當的放在了貨運車上,並緩緩的說著。

    「果不其然是他,老李啊,不是我說你,咱混跡江湖天南地北跑鏢的,這四面八方打聽的消息資源,可是很關鍵的,要實時掌握武林的時勢動向,這才能保證我們送鏢的順利和安全吶!」

    管家老李舔了舔自己幹澀的嘴唇,滿臉疑惑。

    「總鏢頭,您的意思是?」

    關祥瞟了一眼老李。

    「前陣子神劍山莊的事情,你知道了吧?」

    「嗯,當然啦,就是西域的魔教闖入神劍山莊奪劍的事情嘛!這事情一時間在武林之中傳的沸沸揚揚的,這街坊鄰里的都知道了!我怎麼會不知曉呢!不過這事兒和這個蘇仨又有什麼關係呢?」

    「那帶頭的護法火雀,你可聽說過?這武功可是高強的很吶!一連擊敗了好幾個人吶!」

    管家老李不知道這關祥葫蘆裡到底是賣的什麼藥,完全被弄得雲裡霧裡的。

    「哎呀總鏢頭,您就別賣關子了!您直接說了吧!老李我也一把年紀了!也跑不了多久了!這最後的幾年裡面可想過過安穩日子啊,送到京城王府的東西,可萬萬出不了岔子,總鏢頭您心裡到底是怎麼盤算的呀!」

    關祥拍了拍管家老李那瘦骨的肩膀,笑著說道。

    「老李啊,你可真是越老膽子越小了呀!別急,你聽我說啊,這火雀一連擊敗了神劍山莊的聶莊主,又直接一劍砍斷了華山派大弟子的胳膊!這兩個人在江湖中的名聲咱就不提了,關鍵是他還打敗了天山派的蘇南少俠!你猜後來怎麼著?」

    關祥真是賣的一手好關子,管家老李已經被他急的大腸都癢死了!

    「後來聽說蘇南少俠被火雀擊傷之後,徹底將那蘇仨給徹底激怒了,立即上場去救援自己的師兄吶!你想想他只不過是個年幼的少年吶!那好傢伙!居然還跟火雀一連過上了好幾招!最後還正面接了火雀的一掌呢!聽說當時這蘇仨雖然被火雀那深厚的內力震出數米之外,但是啊!他竟然自己毫髮無傷的站了起來,打算重新再與火雀纏鬥一番呢!誰知道他娘的後來火雀帶著劍就走了!真是沒意思!」

    待關祥言罷,只見管家老李一臉懵逼的看著面前的總鏢頭,愣了好久,這哥們兒到底什麼意思?怎麼聽下來感覺他好像看熱鬧的不嫌事兒大啊!

    「總鏢頭,這事兒您怎麼知道的?這蘇仨小兄弟真的這麼厲害嗎?」

    關祥雙手一攤,聳了聳肩。

    「當然了,我也是在酒館喝酒的時候聽說來的,結合了許多人的口述,我將這些信息結合了起來,自己做出的一番分析再告訴你的。」

    我去!這總鏢頭還真不靠譜啊!說的有聲有色的,好像自己當時就在場一樣,沒想到搞了老半天,繞了那麼多彎子,結果還是自己聽說來的!

    管家老李剛想對著關祥吐槽一番,就被關祥搶了先。

    「行了,咱鏢局和天山派的蘇掌門也合作了這麼多年了,天山派怎麼樣,蘇掌門怎麼樣,老夫心裡還是很清楚的,既然是蘇掌門的意思,那我們就這麼著了吧!他老人家肯定有自己的打算!再說了,這押往京城王府的鏢,誰這麼大膽子趕來劫鏢!老李你就放寬心吧!就這樣吧!你也趕緊的去幫我一起清點數量!咱可別在數量上出什麼岔子!咱游龍鏢局的招牌可不能砸咯!」

    得,這當家的都這麼說了,還能說啥呢,那就憋說了!管家老李只好把慢慢一肚子的牢騷重新嚥回肚裡,擼起袖子管來,繼續走到運車旁認真的點起了數量來,只希望這少年可以真的像關祥聽說的這麼厲害。

    數日後。

    蘇浩然接到了關祥的出發信件後,便立即傳喚了蘇仨。

    「仨兒,這一路上路途艱辛,你可要照顧好自己,這把玄鐵劍你且收好,仨兒你記住遇事一定要萬分冷靜,萬不可衝動行事!為師在天山派等你順利歸來!」

    蘇仨滿心激動的接過了蘇浩然手中的玄鐵劍,將寶劍緊緊的捏在手裡,兩眼放光的看著寶劍,口水都差點滴落下來。

    真是不容易啊!在天山派修行了這麼久,終於有了一把屬於自己的寶劍!也算是踏出了揚名立萬的第一步了!

    「是!徒兒明白了!徒兒一定會記住師父說的話!絕不會做出有辱我們天山派名聲的事情來!請師父放心!師父,徒兒去了!告辭了!」

    這是蘇仨第一次下山闖蕩江湖,作為師父的蘇浩然心裡或多或少還是有那麼些擔心,這去京城的路上,路途遙遠,不知會發生怎樣的突發情況,也不知道當蘇仨得知運鏢的目的地是京城的話,他會怎樣平復自己的心境,只希望一切順利才好啊!
Babcorn 發表於 2017-11-12 11:42
第二十二話 小試牛刀

    翌日,游龍鏢局大門外,足足六車押運車,都已準備就緒,貨物的清點工作已經全部完成了,關祥反覆檢查了運車上繩索的捆綁情況後,和待命的鏢師們聊起了天來。

    「總鏢頭,這一次天山派那蘇老派來的小兄弟靠不靠譜啊!這神劍山莊的傳聞哥幾個是聽說了,但這是不是真的呀!」

    「是啊是啊,總鏢頭!咱這次可是送往京城給誠王爺的鏢啊,萬一有個什麼閃失,這得罪了王侯的話,這事兒可就大了去了。」

    關祥呵呵一笑,從運車上的駿馬上取下了裝酒的葫蘆,灌了幾口下肚,豪邁的用手擦了擦嘴。

    「兄弟們就放寬心吧!咱甭管這蘇仨小兄弟是不是真的像傳聞的這麼厲害,就單說咱游龍鏢局的這個名號,可也算是一塊大招牌了!老夫我就不信了!是哪個賊人這麼大膽,敢劫我游龍鏢局的鏢!」

    正說到這,關祥的身後突然傳來了一聲稚嫩的童音來。

    「請問,您是游龍鏢局的關總鏢頭嗎?」

    關祥立刻將頭轉了過去,低下頭來一看,愣了小半會兒後,才回過神來,立即回應道。

    「是,是,老夫正是關祥,小兄弟…?」

    「哦!晚輩乃天山派弟子蘇仨,見過關總鏢頭!」

    關祥雙目盯著面前的蘇仨,上下打量了一番,關祥好歹也升高七尺,只見這小小的一個蘇仨,那大腦門才剛剛過了自己的腰間,這可出乎了自己的意料了,雖說自己聽說了蘇仨那英勇的事蹟,但是在自己的腦海裡,一直以為這蘇仨少說也是個十一二歲的少年,但現在眼前這麼看來,這只不過是個六七歲的小娃兒啊!先不說蘇仨的武功是否可以保全鏢物的安全,就說這一路跋山涉水,這小娃娃吃不吃得消這舟車勞頓都還是個問題呢!

    蘇掌門到底是怎麼想的!?

    蘇仨的出現,整個押鏢隊伍的鏢師們都開始熙攘了起來,相互交頭接耳著,似乎對蘇仨或多或少都有些不信任,一個個都無奈的搖了搖頭,緊了緊自己的腰帶,紛紛跨上了馬,也不再多說什麼了,這一次看樣子也只能自求多福了,這天山派的小娃娃也是指望不上了。

    管家老李的反應更是誇張,在一旁大聲的嘆了一口氣,陰陽怪氣的說著。

    「哎,這能派上什麼用場!能派上什麼用場!到時連幫忙卸個貨的力氣都沒有!罷了罷了!走吧走吧!老天保佑!菩薩保佑哦!」

    被管家老李這麼一說,似乎除了關祥本人以外,所有的鏢師看上去都有那麼些錘頭喪氣,這還沒出發呢,整個押鏢隊伍就士氣落了一大半,這可不是個好頭!

    關祥摸了摸自己的小八字鬍,思索了片刻,看著眼前的蘇仨,他白皙的臉龐束著一頭馬尾辮,身著一襲青袍,細嫩的小手緊緊的捏著一把玄鐵劍,看上去平平無奇,和自己想像中的少年英雄的形象似乎有些背道而馳啊!

    只見關祥突然將頭抬了起來,望向了湛藍的天空,深嘆了一口氣,緩緩地說道。

    「蘇掌門真是好福氣呀!許久未見,他又收了一個好徒兒吶!老夫真是有些懷念當時和蘇掌門切磋研武的時光啊!」

    聽到關祥提到了自己的師父,蘇仨的興致立刻被關祥給吊了起來。

    「誒?!關總鏢頭!您和我師父認識了很久嗎?」

    關祥『假模假樣』的點了點頭。

    「是啊,老夫第一次見到你師兄蘇南少俠的時候,也比你大不了多少呢!說到你師兄,哈哈,還真是個武痴呢!第一次見面,就要和老夫切磋武藝!這一眨眼的時光,都過去這麼多年了!看你手中也拿著一把寶劍,和他當年一模一樣!」

    關祥頓了頓。

    「年紀大了,還真容易讓人懷戀過去啊!誒?不如,蘇仨小兄弟,你可有興致,也陪老夫過上幾招?!」

    好傢伙,不說還好,這話一出口,可把蘇仨給整激動了!

    「好啊!好啊!那有請關總鏢頭您賜教了!」

    如何能平復眾人的口舌?

    只要你能證明你自己的能力!那就能讓所有的質疑統統嚥回肚子裡!

    關祥放下了手中的酒葫蘆,簡單的舒展了一下自己的筋骨,便伸出了手來,說道。

    「蘇仨小兄弟,咱點到為止!你既是晚輩,那老夫就讓你先出招吧!」

    那還等什麼呢?那就動手吧!

    只見蘇仨立刻放下了手中的玄鐵劍後,一個箭步竄到了關祥的面前,手中運了三分的內力朝著關祥的腰間快速的打了出去,關祥反應迅速立刻伸出了自己的右手,形成了一個手刀的模樣來,將蘇仨的手掌劈至一邊,隨後一個借力打力,順勢用自己的肩膀撞向了蘇仨的胸口。

    見自己的出掌沒有對關祥造成有效的攻勢,反而被關祥回擊了過來,蘇仨立刻腳踩{踏雪無痕},不斷地向後退去,避開了關祥的衝撞後,立刻迅速的伸出了自己的手來,緊緊的抓住了關祥的肩膀,將身體輕盈的一個翻轉,繞到了關祥的身後,找準了時機,再一次朝著關祥後腰的位置又補了一掌上去!

    說時遲那時快,眼見著這一掌就要實打實的打了上去,關祥立刻提起了自己的右腿,往身後不輕不重的踢了過去,蘇仨為了躲避關祥的後踢腿,身子一個後搖,居然將這掌拍了個空。

    只見關祥迅速的調整完身姿後,迅速的做了一個下蹲的動作,在自己的腳下蓄了個力,隨即奮力一躍,一個後空翻翻到了蘇仨的身後。

    蘇仨的整個後背直接赤裸裸的正對著關祥,關祥大吼一聲。

    「承讓了!小兄弟!」

    說罷,伸出自己的雙手,朝著蘇仨的後背拍出了一掌。

    就當關祥認為勝負已定的時候,蘇仨突然也模仿起了關祥先前的動作,猛的從自己的背後踹了一腳出去。

    這一腳回馬槍殺的可真是措手不及,關祥猝不及防,蘇仨這一腳就實打實的踢在了關祥的胸口,將關祥踢了出去。

    這一舉動將在場觀戰的所有鏢師都看傻了眼,管家老李更是將嘴張的老大,呆呆的望著那被踢飛在空中的關祥。

    想來這蘇仨還真有兩把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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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話 合格的鏢師

    由於蘇仨的這一腳踢的實在是太出乎意料,飛在半空中的關祥根本來不及調節自己的身姿,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重重在地上摔了個人仰馬翻。

    見著關總鏢頭模樣如此狼狽,蘇仨自覺闖了禍,萬一這惹了關總鏢頭生氣怎麼辦!萬一他一怒之下把自己打發回了天山派,這該怎麼和師父交代哦!

    於是乎,蘇仨立刻放下了自己的架勢,趕忙跑向了關祥的方向,打算將關祥給扶起來,再誠誠懇懇的向關總鏢頭認個錯,希望他大人有大量,對自己的過錯網開一面。

    要說這蘇仨到底是個孩子,這一臉緊張的跑了過去,對著關祥又是道歉又是伸手攙扶。

    雖然蘇仨的這番舉動,關祥內心十分清楚這小傢伙是出於善意的行為,並無他意。

    只不過這番好意恐怕用錯了地方,用錯了時間。

    先前在與蘇仨過招的時候,自己也的的確確掉以輕心了,才會毫無防備的中了蘇仨的這一腿,你現在這樣慇勤的對待我,那不顯得我關祥還不如你蘇仨這個小孩童嘛!技不如人這四個字,可萬萬不能用在這!不然的話,我關祥將來還怎麼以游龍鏢局總鏢頭的名號繼續混跡這個江湖呢!

    只見關祥迅速的從地上爬起來,隨後將頭高高的揚起,用手不斷地揉著自己的眼睛,『假裝』自己的眼睛好像揉進了沙子一樣,並不斷的對著面前的蘇仨擺著手說道。

    「沒事沒事,蘇兄弟你不用特意來扶我,老夫沒事,就是先前一下子眼睛裡吹進顆沙子,一下子磕眼的很,所以有那麼一下子放鬆了警惕,這不算啊,這不算啊,咱們繼續再來過,再來過。」

    聽關祥這麼解釋道,蘇仨一時也有些手足無措,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蘇兄弟,這樣吧,咱們正面單手貼掌,相互切磋一下各自的內力吧,讓老夫也見識見識天山派的心法吐納輸出!」

    蘇仨點了點頭,立刻抬起了自己的右手來,關祥也毫不含糊,抬起了自己的左手,緊緊的貼著蘇仨幼小的手掌。

    畢竟這個面子是一定要掙回來的,當著這麼多鏢師的面,不找個台階下,真是沒臉面再帶著這些鏢局的『老員工們』出去跑貨了,關祥無奈強忍著自己胸口的疼痛,深吸了一口氣,將自己體內的真氣統統壓至自己的丹田處。

    「開始吧!」

    隨著關祥的一聲號令,蘇仨立即沉下了氣來,緊皺著眉頭,將體內的真氣源源不斷的輸送到自己的手掌之上。

    頓時二人的手掌逐漸開始冒出了陣陣的白煙來,只見沒過多久,二人的手掌就開始隨著自己所輸出的真氣不斷的微微顫抖起來。

    在這場靜止的博弈過程中,周圍的所有人都集中著精神屏息看著二人的較量。

    當然,就連先前對蘇仨不屑一顧的管家老李也不例外,全神貫注的看著二人,生怕錯過了什麼精彩的片段。

    要說這做了幾十年的老管家的老李,眼力勁兒還真是不一般,二人互對了內力片刻後,老李發現關祥臉上的眉頭已經越皺越緊,腦門上逐漸有了汗珠從兩鬢處慢慢的滴落了下來。

    大約過了半柱香的時間之後,關祥深吸了一口氣,左手突然一個發力,將面前的蘇仨震退了兩三步後,如釋重負般的將雙手高高舉起,隨後慢慢的壓了下來,做了一個收功的動作。

    「沒想到,蘇兄弟你小小年紀,內功心法竟已修的如此純熟,老夫起初用了三分的內力竟無法推除蘇兄弟你掌間之力,提至五分之後,才僥倖取勝,真是英雄出少年!英雄出少年吶!」

    見關祥這麼誇讚自己,蘇仨的臉上一時間笑開了花。

    「關總鏢頭您過獎了!晚輩敢當!是關總鏢頭您承讓了!」

    言語之間,關祥抬起了自己的臂膀來,用衣袖擦去了額頭上的汗漬後,從押運車旁的馬廄那牽了一匹純白色的矮腳小馬駒來,走到了蘇仨的面前,將小馬駒的韁繩交到了蘇仨的手中。

    「蘇兄弟,這匹體型矮小的小馬駒,是早些時日老夫一個蒙古好友所贈,由於身材矮小,我們鏢局的鏢師很少用它來運鏢,也很少有鏢師去騎乘它,一直養於馬廄之中,沒想到今日卻是派上了用場!它的身材正與你相匹配呢!這一次路途艱辛遙遠,你就騎著它,陪我們走上一遭吧!」

    蘇仨接過關祥手中的韁繩後,走到了這匹矮腳小馬駒的身前,慢慢的撫了撫它頭部的鬃毛,仔細打量起了這匹蒙古小馬駒來。

    只見這匹蒙古小馬駒的毛色非常亮麗,純白的毛色就如同絲綢一般順滑,胸廓極為深長,四隻馬腿雖然非常短小,但是看上去卻是異常的健實有力,脖子上方的那一排鬃毛,凌而不亂,走起路來一抖一抖,肥壯的身體後面拖著一束潔白的馬尾,長而纖細,直拖於地上,看上去倒也顯得有那麼些威武雄壯的樣子。

    說來也怪,這匹白色的小馬駒似乎與蘇仨也非常有緣,第一次與蘇仨見面,任憑蘇仨如何撫摸著自己健壯的身軀,它卻沒有一絲慌張和不安,始終紋絲不動的站在那,似乎非常的享受蘇仨對自己的撫摸。

    關祥走到了押運隊伍中帶頭的那匹黑馬身邊,輕輕的拍了拍黑馬的脖子,隨即踩著馬鐙一個橫跨就跨上了這匹高高的黑馬之上,緊緊的拽住手中的韁繩,不輕不重的向後一拉,將這匹黑馬轉過了身來。

    只見關祥騎在黑馬上,高舉著自己握拳的右手,大聲的對著在場的鏢師們吼道。

    「好!游龍鏢局!出發!」

    那些鏢師們見證了蘇仨和關祥的切磋之後,紛紛對蘇仨這個年幼的少年有了不少的改觀,看樣子那些神劍山莊的傳聞確有可信之處啊!這麼小的年紀,能和自己鏢局的總鏢頭切磋個不分上下,還能略佔到一些小便宜,想來身上也是有兩把刷子的!

    管家老李更是誇張,突然對蘇仨改口也稱起了蘇少俠來,之前陰雲密佈的黑臉也終於又重新綻放出了陽光來,還親自給咱蘇少俠手中的玄鐵劍系在了馬鞍之上。

    畢竟對老李來說,他在游龍鏢局這麼多年,服侍了關祥這麼多年,總鏢頭臉上的表情,和身體的一舉一動再熟悉不過了,別看這關祥口口聲聲說自己用了五成的功力勝了咱蘇少俠,但在老李看來,關祥似乎少說最起碼用了七成的功力才是!

    這次的鏢,也算是有那麼些保障了。

    「是!總鏢頭!游龍鏢局出發!」

    隨著關總鏢頭的發號施令,在場的眾鏢師們也紛紛大聲的回應著關總鏢頭,各個都嫻熟的跨上了身邊屬於自己的駿馬上,當然,也包括『實習鏢師』蘇仨。

    龐大的押運隊伍終於開始朝著京城慢慢行動了起來。

    走在最前頭的關祥,向後望瞭望,見沒有人注意著自己,立刻將自己的手伸進了自己的衣裳之中,不斷地搓揉著先前被蘇仨踢中的胸口,還真他娘的疼!
Babcorn 發表於 2017-11-12 11:42
第二十四話 心結

    蘇仨穩穩當當的騎著自己的小馬駒,回頭觀望了一下這龐大的押運隊伍。

    雖然不知道這些包裹裡面放著什麼樣的鏢物,但是如此數量龐大的走鏢任務,師父竟指派自己去完成,小蘇仨心裡心中頓時湧上了一股強烈的責任感來。

    只見蘇仨自言自語道。

    「蘇仨一定會將這些鏢物安全送達目的地的!絕不會讓師父失望!」

    一旁氣定神閒坐在押運車上的管家老李呵呵一笑,輕輕揮了揮手手中的馬鞭。

    「呵呵,那就有勞蘇少俠了!蘇少俠既有如此決心,老朽我也就放心了,先前以貌取人,無意冒犯了蘇少俠,還請蘇少俠莫要怪罪,老朽我也只是擔心走鏢的安全,並不是針對蘇少俠你本人。」

    蘇仨立刻側過身子,雙手抱拳向管家老李回應道。

    「前輩您客氣了,晚輩不敢當!」

    老李點了點頭後,隨即伸出了自己的右手,將手擺向了前方帶頭的關祥。

    「那就有勞蘇少俠跟上我們關總鏢頭的馬兒,帶領我們前往京城吧!」

    京城?聽到這兩個字眼,蘇仨的心立即咯噔了一下。

    蘇仨立刻拽了拽手中的韁繩,學著關總鏢頭的動作,雙腿夾了夾馬腹,座下的小馬駒立刻加快了步伐,快步的跟了上去。

    前方的關祥察覺到身後的蘇仨似乎快馬跟了上來,立刻將撫摸自己胸口的手放了下來,隨後輕輕的咳了一聲,裝作了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

    「關總鏢頭!晚輩有一事向請教您一下。」

    關祥抬手摸了摸自己唇上的小八字鬍,悠悠然的說道。

    「哦?蘇兄弟你說,但說無妨!」

    蘇仨皺了皺眉眉頭,緊緊地咬著自己的下唇,糾結了片刻後。

    「關總鏢頭,晚輩想問一下,我們這一次走鏢的目的地是在哪兒呀?」

    「京城啊!有什麼問題嗎?」

    「沒……沒什麼。」

    說罷,蘇仨漸漸的將自己的頭沉了下去,一臉的失落。

    關祥似乎察覺到了蘇仨的異樣,便把系在馬鞍上的酒葫蘆取了下來,拔開了塞子,遞到了蘇仨的面前。

    「蘇兄弟似乎是有什麼心事嗎?正所謂口含美酒解千愁!自醉三分笑天下!不來上一口嗎?」

    蘇仨搖了搖頭,將面前的酒葫蘆,又推回了關祥的身前。

    見蘇仨婉拒了自己,關祥只得無奈的聳了聳肩,提起酒葫蘆朝著自己的口中猛灌了一口,嘖了嘖嘴,繼續說道。

    「這一路上路途遙遠,不如蘇兄弟你將你內心的憂愁與老夫說上一說!一來老夫作為你的前輩,能給解愁化憂指上一條明路。這二來嘛!咱倆嘮嘮嗑,也能淡化一下這一路上跋涉的艱辛,蘇兄弟,你意下如何?」

    聽了關祥的這番話語,蘇仨的眉頭皺的更緊了,只見他憋著自己的小嘴,不斷的用手撫摸著小馬駒脖子上的鬃毛。

    走著走著,小蘇仨的眼眶漸漸的紅了起來,強忍著自己眼眶裡的淚水,和那小翹鼻裡的鼻涕,卻一言不發。

    關祥一改先前那玩世不恭的神態,雙眼深沉的望向了天空,也若有所思了起來。

    只見關祥深嘆了一口氣。

    「哎,其實我已經很久沒有想過我的傑兒了,關某猶記得,他離世的時候,和蘇兄弟一般大。」

    說罷,蘇仨突然一驚,一臉錯愕的將頭轉向了身邊的關祥。

    「關總鏢頭,您……」

    關祥輕輕地點了點頭,也將頭轉了過來,慈愛的看著面前的蘇仨。

    「是啊,傑兒正是我的孩兒,剛才看你強忍著淚水不讓自己股鼻子的表情,突然讓我想到了傑兒,記得以前我一直告訴他,作為一個男孩子,可以掉血,掉腦袋,就是不能掉眼淚!」

    關祥又拿起了手中的酒葫蘆,再次朝著自己的口中猛灌了一大口。

    「有一回,和今天一樣,也是去京城走鏢,我答應傑兒回來的時候給他帶上一串京城的小糖人兒。結果不湊巧,那段日子正碰上大雪的季節,為了不延誤日程,我一路上帶領著走鏢的隊伍,連夜頂著風雪好不容易到了京城,將鏢送達。臨走時,忘了去給傑兒帶上一串小糖人兒。待我快回到鏢局後,才突然想起來這麼一茬。傑兒知曉我沒有給他帶禮物後,和你一樣,明明難過的不行,卻又要忍住眼中的淚水,死死的咬住自己的下唇。你先前的模樣,真是像極了他。」

    說著說著,關祥的眼眶裡,似乎也冒出了些許的淚水,不停地在眼眶裡打著轉。

    只見關祥突然吸了吸自己的鼻子,舉起了自己的衣袖,遮去了自己的半個顏面,隱晦的用衣袖擦了擦自己的鼻涕,繼續說道。

    「可是好景不長,蘇兄弟,你知道我關祥走了一輩子的鏢,當了一輩子的鏢師,自然也是在江湖中得罪了不少人,謀財害命的事,我關祥這輩子從來沒做過,也沒想過!但是為了這所謂的江湖義氣,傻事錯事也沒少做!我自知凡事皆有報,卻萬萬沒想到,這報會報在我的傑兒身上。那幫畜生,趁我走鏢的時候,殺害了傑兒,我媳婦兒為了保護自己的孩兒,更是為了保護我和鏢運的安全,始終不肯透露我的行蹤,並不斷的跟這些賊人抗爭,也被人奪去了性命。真是一幫惡魔。」

    蘇仨一時語塞,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憋了好半天,才說了一句。

    「那關總鏢頭,這些人究竟是誰,您沒想過要去復仇嘛?」

    只見關祥搖了搖頭,微微的笑了笑,輕描淡寫的回答道。

    「復仇?我當然也想過,只不過,後來我想通了,復仇只會帶來更多的殺戮,游龍鏢局是我和我內人一手操辦起來的,我底下還有那麼多等著吃飯的嘴啊!我不能因為我的衝動,而給他們帶來殺身之禍,這些鏢師,都是我關某的弟兄!他們也有自己的家庭,有自己的娘子,有自己的孩兒,無論少了誰,他們的家庭就不會完整,我關某是不會讓這樣的事情再次發生的!」

    「可是關總鏢頭……」

    蘇仨剛想插嘴,就被關總鏢頭打斷道。

    「蘇兄弟,雖然你未曾跟我提及你的心事,但我跟你說這些故事,是因為我想讓你明白一個道理,我娘子拼盡了全力,只是為了讓我活下來,不惜以命相博!若我再為了尋仇,葬送了自己的性命,這不就枉費了我娘子的一番苦心了麼!我將來還有什麼臉面下去見他們母子倆!」

    說罷,關祥輕輕的在蘇仨的肩膀上,輕拍了兩下後,語重心長的說道。

    「快意恩仇確是君子之道,但並非俠者之路。有朝一日你就會懂得這個道理,仇恨乃熊熊烈火,寬恕乃細細涓流,是讓熊熊烈火燃燒內心的森林斷送自己的性命,使之仇者快親者痛!亦或是讓涓涓細流滋潤整片土壤,靠自己俠肝義膽恩澤整個江湖。全在於自己的一念之間。」

    心有猛虎,細嗅薔薇,這就是江湖的魅力所在啊。
Babcorn 發表於 2017-11-12 11:42
第二十五話 大陰謀家

    「等等,你幹嘛的!冒冒失失的,你懂不懂規矩啊!」

    東廠大殿外,一個小太監匆匆忙忙的跑了過來,卻被門口兩個放哨的小太監給惡狠狠的攔了下來。

    「兩位公公,奴才小嘉子!有要事跟李公公匯報呀!」

    只見其中一個小太監伸出手來,一個發力,將小嘉子推了出去,不禁又對著小嘉子翻了兩個白眼。

    「有要事也得過了我們這關才行!廠督大人豈是你想見就見的!規矩呢!」

    小嘉子立刻用手不斷地從上身摸到下身,終於從懷裡掏出了兩個小碎銀子出來,隨後弓著自己的腰,並不停的反覆摩擦著自己的雙手,一臉苦笑的走到兩個看門的小太監面前,將手裡的小碎銀子分別塞到了他們的手裡。

    「哎呀兩位公公,您們看,奴才身上只有這麼點了,您二位先收下,下次小嘉子再好好孝敬您們二位,求二位公公通通氣,奴才真的有要事向李公公稟報!這事兒真的耽誤不得!」

    見小嘉子好壞也算送上了『孝敬』,二位公公相互對視了一眼,立馬將手中的碎銀子放進了自己的懷兜裡,輕輕一甩手中的拂塵,用著自己公雞般的嗓音說著。

    「得!看你是一個做奴才的料,你就在這邊等著吧,爺去給你通報一聲。」

    其中的一個守衛太監立刻推開了東廠大殿的門,隨後『啪』的一聲,重重的又合了上去。

    等了片刻之後,大殿的門又被打了開來。

    「進去吧!機靈點兒!今天廠督看上去心情不悅,自己說話好好托著自己的下巴!」

    小嘉子連連點著頭,走了進去。

    「奴才小嘉子,拜見李公公,公公千歲千歲千千歲。」

    只見李公公皺緊了眉頭,緊緊的閉著眼,坐在自己的鍍金椅上,養精蓄銳著。他一席銀發垂直而下,身穿黑色蟒袍,手裡緊緊的捏著一個碧綠色的玉珠子,不停地用手指來回的摩挲著,看上去一臉的疲憊和憔悴。

    李公公用手扶著自己的額頭,來回搖著頭說道。

    「小嘉子你這麼晚了來找本督,希望你真有什麼不得了的事跟本督匯報。本督可不想你拿自己的腦袋開玩笑啊。」

    聽到李文新李公公說出這一句話,小嘉子立刻嚇得渾身發起了抖來,哆哆嗦嗦的跪在地上,支支吾吾了半天。

    「是……是……奴奴才真的是……是有要事要跟李公公匯報呢!游龍鏢……鏢局,他們上,上路了!探子回報,這批東西的確是送達京城,給誠王爺的。」

    「哦?是嗎?人都安排妥當了嘛?」

    「回李公公的話!奴才這一次親自去挑選了有經驗的錦衣衛,一定把這事兒辦的乾淨利落!絕不會留下一點痕跡!」

    李公公打了個哈欠。

    「嗯,還有什麼要匯報的?小嘉子你頂著自己的腦袋進來,應該不止只有這點事要和本督匯報吧!」

    只見小嘉子將頭沉的更低了,連連說道。

    「是!是!據可靠消息稱,這一次的游龍鏢局的走鏢隊伍裡……他…也在其中,似乎是一同要走鏢到京城…李公公,您看……」

    言罷,聽了小嘉子的這番匯報後,李文新突然像詐屍一樣,原地復活了起來,立刻坐直了自己的身板,瞪大了自己的眼睛,伸出了有手指,直直的指著跪在地上的小嘉子。

    「你…你說什麼!!他也跟來了!?」

    「是的!」

    李文新立即追問道。

    「這消息可靠嗎!」

    這一問可把小嘉子給問傻掉了,這東廠番子的訊息一般都是比較準確可靠的,這李公公今天到底是吃錯了什麼藥,居然會問出這樣的問題。

    見小嘉子支支吾吾遲遲沒有回答自己,李文新氣不打一處來,立刻將茶岸上的杯子拿在了手裡,重重的砸在了小嘉子的面前,咆哮道。

    「再去探!再去探!把錦衣衛也給本督派出去!這事兒給本督探清楚了!不然本督要了你們的狗命!」

    小嘉子這下可被嚇得不輕,立刻踉踉蹌蹌的爬起了身來。

    「是是!奴才遵命!奴才遵命!奴才這就辦!這就去辦!」

    小嘉子剛退出屋外沒多久,門外守門的小太監,又進入了殿內。

    「廠督大人,喜妃娘娘求見。」

    不知為何,李文新一聽到這個名字,似乎非常的厭惡,立刻說道。

    「嘖!這個女人怎麼又來了!總是這麼深更半夜來找本督!萬一被人瞧見了,捉住了話柄!豈不是壞了本督的大計!哎!真是麻煩!快傳快傳!」

    片刻之後,體態豐腴的喜妃娘娘便風風火火的走進了東廠殿內,這滿身的粉黛味令李文新非常的不舒適,卻又不好說什麼,只能屏息著自己的鼻子,耐心的應酬著這位娘娘。

    「娘娘,這麼晚了還大駕光臨,這所謂何事呢!」

    哪想這喜妃娘娘倒也一點不給李文新面子,正眼不瞧一下他,走到了李文新坐的鍍金椅前,一屁股坐了下去,並大聲叫喚道。

    「李公公,你這辦事可有些不太利索了呀!我都聽說了!那小子呀,壓根就沒死!你們殺了宓妃,殺了她那丫鬟,怎麼偏偏那最關鍵的小子給讓他跑了!你們東廠到底是怎麼辦事的!」

    看到喜妃這麼不給自己面子,李文新也立刻收起了自己的笑臉,走到了茶岸旁,端起了茶岸上的茶杯,輕輕的嘬上了一口。

    「喜妃娘娘,如今殿下也已經如您所願,被立為了太子,您也順理成章的就是未來的太后娘娘了,如今這陛下的身子骨也是一天不如一天了,這天下遲早是你們母子倆的,本督已經實現了對你的承諾了,娘娘,你這麼怪罪本督,是否有些不妥啊!」

    喜妃冷哼一聲。

    「哼,本宮可不管,這李公公你想要的龍紋盤,可就鑲在當今皇上的傳國玉璽之上呢!你若真想要這龍紋盤,你可得保證殿下成功登基成為皇帝,那本宮才能著人把這龍紋盤從這玉璽上卸下給你不是?李公公,你可要好自為之吶!等本宮有朝一日成為了太后娘娘,有你的好處!」

    李文新瞧了一眼端坐在鍍金椅上不可一世的喜妃,輕蔑的笑了一聲。

    「呵呵,那本督就多謝娘娘了。」

    只見喜妃娘娘重重的打了個哈欠。

    「本宮乏了,準備回宮了,李公公你可要把這屁股給擦乾淨咯!」

    說罷,喜妃立刻從鍍金椅上起了身,朝著門外走去。

    沒走幾步路後,突然停了下來,繼續說道。

    「對了,本宮聽說,誠王爺最近好像挺不安分的,這總是在半夜裡操練自己王府的近衛兵,還總有從五湖四海的鏢局送來的貨呢,怕不是有造反之心?李公公你可要多注意注意啊!這做奴才的,為主子分憂是分內之事!別老讓本宮提心吊膽過日子啊!」

    李公公無奈點了點頭,連連說是,附和著喜妃。

    待喜妃走出東廠殿外後,李文新從自己的床邊抽出了一把短劍來,仔細的端望了起來。

    哼,一個小小的誠王,算個什麼東西!有什麼能耐敢和本督叫板!等本督我拿到龍紋盤,破譯了龍紋盤上所刻的密文後,本督就統統殺了你們!喜妃這臭娘們兒,本督現在就讓你先嘚瑟個數日!這天下,非得我李文新坐不可,你們全都要臣服於我李文新的腳下!哈哈哈哈哈哈!
Babcorn 發表於 2017-11-12 11:42
第二十六話 敵暗我明

    自從前些時日聽了關祥的一番話語,蘇仨對面前平日裡總是沒一個正經的關祥,有了不少的改觀,這些天辛苦的趕路,蘇仨騎著自己的小馬駒,始終在反覆品嚐著關祥話中的那些寓意。

    年幼的蘇仨,此時並不能體會關祥究竟是經歷了怎樣的翻天覆地,經過了多少次的內心鬥爭,才能平淡無奇的和自己敘述著自己的過去,他只知道如今是天山派的師父和師兄師姐,給了自己的再生之德。

    而蘇仨似乎也不再想回憶自己的母親,和有關京城的任何事蹟,只想安安穩穩的在天山派修煉,等待有朝一日,可以揚名天下。

    如若真像關祥所說的那樣,母親的在天之靈想來也能安息了。

    從游龍鏢局出發已經數日,逐漸步入了進京的最後一道關隘了。

    走在隊伍最前頭的關祥,眯著眼睛看了看面前那巨大的城門,大聲的朝著隊伍的後方喊道。

    「弟兄們!入了這個河誠隘,我們就正式步入京城的地界了!再需二日就能抵達京城了!」

    言罷,隊伍後的大批人馬,紛紛大聲吶喊歡慶了起來,要知道對這些五大三粗的鏢師們來說,能順利走完一趟鏢,這就意味著可以結工錢了,而走鏢的距離越遠,所獲的工錢,也會更多,日子又能改善些許了。

    然而蘇仨也長舒一口氣,這一次的走鏢還算順利,能成功完成師父交代的任務,蘇仨也是心情大好,一時將心中的陰鬱一吹而散,反而對京城竟也有了那麼些許的期待。

    關祥帶領著大部隊,慢慢的接近了城門,眾人紛紛下了馬車,給守城的兩個守衛一一檢查貨運車上的物品,並從懷裡掏出了誠王所開具的信件。

    片刻之後,待守衛檢查完畢之後,便立即著人打開了巨大城門,催促著游龍鏢局的大批人馬速速入關。

    眾人將運車上的貨物重新用繩索捆綁完畢之後,便再一次踏上了進京的路途。

    蘇仨的小馬駒最為矮小,只能讓前方健壯的大馬先入城門,自己落到了隊伍的最尾端,最後一個入了關。

    此時,蘇仨無意眼光一掃,發現守門的兩個守衛,迅速的將關隘的城門重重的關了起來,關城門的同時,還時不時的將頭別了過來,相互使著眼色,用一種令人極為不適的眼神看著蘇仨。

    蘇仨總覺得這兩個守衛的行為舉止太過怪異,心中頓時有一種不安的預感,油然而生。【零↑九△小↓說△網】

    蘇仨立刻雙腿夾了夾小馬駒的馬腹,迅速的加快了步伐,跟上了走在前頭的先頭部隊。

    「關總鏢頭,晚輩有一句話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嗯?蘇兄弟怎麼了?但說無妨。」

    蘇仨舔了舔自己紅潤的嘴唇,說道。

    「關總鏢頭,先前咱們大隊人馬入關的時候,守衛一一檢查了我們運車上的貨物,晚輩看到這運車上,裝滿了武器兵械,晚輩斗膽問一句,咱們這次的走鏢,是所為何人?」

    「哦,這是給京城誠王爺的貨品。」

    關祥輕描淡寫的回答道。

    「誠王爺?王爺要這些武器是要做什麼?不會是……」

    還沒等蘇仨把話說完,關祥就輕咳了一聲,立即打斷了蘇仨的話語。

    「咳,蘇兄弟,這入了京城,傳言京城朝廷的耳目眾多,這話可亂說不得,何況,我們走鏢的,就只管將物品送達到目的地,至於是誰人所收,所謂何事,這不歸咱管吶!」

    蘇仨輕輕的哦了一聲,便不再言語,眉頭卻越皺越緊,似乎口中還有什麼話,卻欲言又止。

    關祥見蘇仨一臉的糾結,便立刻追問道。

    「怎麼了蘇兄弟?似乎有什麼擔憂之處?」

    只見蘇仨搖了搖頭,隨即又立刻點了點頭。

    「晚輩方才入關的時候,察覺到這守衛的表情,似乎有些不太對勁,看我們大隊人馬一入了關,就立刻速速將城門關了起來,放眼望去,一入關這道路兩邊全是茂密的樹林,晚輩總覺得這其中會不會有什麼陰謀?」

    說罷,蘇仨雙目緊緊的注視著面前的關祥,等待關祥的回應。

    哪想到關祥卻摸著自己的小八字鬍,揚天大笑了起來。

    「哈哈哈哈,蘇兄弟,老夫喚你一聲賢侄,賢侄你就放心吧!老夫我走了這麼多年的鏢,這什麼守衛沒見過吶!這守衛就是這幅德行,自己為是官兵,就看不上我們這樣的普通老百姓,拿著個雞毛當令箭,老夫早見怪不怪了,更何況,這都入了京城的地界了,咱這送往王爺府的東西,誰人敢造次!」

    聽了關祥的這番解釋,蘇仨也只得微微點了點頭,雖然關祥所言也確有幾分道理,但是心中卻總有那麼幾分不是滋味!希望僅僅只是自己多心了才好,這眼看都快到京城了,可千萬別在這個時候出什麼岔子!

    而就在大隊人馬的另一邊,藏匿在兩旁茂密的樹林裡,一直緊緊跟隨著蘇仨一行人的蘇南,卻察覺到了異樣。

    一直使著輕功在樹林裡穿梭的蘇南,突然發現離蘇仨一行人不遠處的樹林裡,有一群身穿夜行衣的蒙面黑衣人,手拿著白刃,埋伏在那樹底下的草叢之中,蠢蠢欲動。

    蘇南頓時心中一緊,這些人看似來者不善啊!難道是想劫鏢?!

    就在此時,蘇南頓時察覺到身後傳來了一陣異樣的風聲,立刻將身子一晃,隨即一個出手,居然抓到了一支在箭頭上塗滿了綠色黏液的弓箭。

    蘇南迅速的朝身後望去,只見身後的樹林裡突然竄出了兩個黑衣人,一眨眼的功夫就一頭紮入了草叢之中,失去了蹤影。

    難道自己的行蹤也已經被人發現了?這些究竟是什麼人!身手竟如此矯健!

    蘇南隨即將手伸向了自己背後的霖風劍,緊緊地抓住劍柄,等待著這些黑衣人的下一次攻擊。

    蘇南減弱了自己的吐納氣息,豎起了兩隻耳朵,不斷的洞察著樹林裡任何一絲風吹草動。

    這下可麻煩了,這些人的身法看上去不像是普通的蟊賊,蘇仨恐怕是有危險了!
Babcorn 發表於 2017-11-12 11:42
第二十七話 神秘故人

    蘇南眼見蘇仨一行人馬上就要走到黑衣人埋伏的草叢邊了,現在似乎也來不及去管身後那兩個偷襲自己的黑衣人了,現在眼下趕緊阻止他們的伏擊,才是當務之急!

    想來這些黑衣人的戰術非常的成功,蘇南已經錯過了搗毀這幫人埋伏的最佳時機了。

    而正當蘇仨一行人慢慢的靠近著這些黑衣人所埋伏的草叢的時候,蘇南靈機一動,將手中先前截獲的毒箭『咻』的一下,朝著草叢裡埋伏的黑衣人那丟擲了過去。

    不知是否蘇南不忍下殺心,只見這支沾滿了綠色黏液的毒箭,居然避開了所有草叢裡埋伏的黑衣人,直接飛向了草叢之中!突如其來的悉索之音,讓所有伺機而動的黑衣人都為之一驚,紛紛將頭轉了回去望向了樹上的蘇南。

    「千戶大人!這下該怎麼辦!」

    黑衣人群之中,那個先前埋伏在最前面的一個蒙面黑衣人突然微舉了自己的右手示意道。

    「莫急,既然我們的行動已經被人所察覺,我們現在萬萬不可輕舉妄動!」

    「可是千戶大人!」

    「混賬東西!你忘了你是什麼身份嗎!服從命令是你一生的信條你忘了嘛!」

    「…………是,屬下遵命。」

    「我們先把眼前的這個人給幹了,隨後我們再伺機找尋一個絕佳之地埋伏著,這邊離京城尚有兩日的距離,按照眼前這行鏢局的輜重,行不了多遠!」

    「是。」

    「嘖!明明安排了兩個人手在後方觀察!怎麼還是被『閒雜人等』亂了部署!兩個廢人。」

    蘇南見草叢裡埋伏的這群黑衣人一邊不斷地在小聲嘀咕著什麼,一邊又用凶狠的雙目死死地盯著自己,卻又不發動攻勢。

    場面一度十分尷尬,雙方都不知道對方究竟是什麼來路,卻也不敢輕舉妄動。

    蘇南此時正皺著眉頭,仔細的觀察了一下草叢裡的人群。

    光是在草叢裡埋伏的黑衣人就有六個,再加上先前在身後放箭的兩個黑衣人,那總共就是八個黑衣人了!

    無數個應對方案從蘇南的腦海裡穿過,這眼前的黑衣人身手絕非爾爾,人數又佔了絕對的優勢,這和他們正面交鋒吧,未必敵得過他們,而且一旦正面開打的話,如此之大的動靜會引起蘇仨一行人的注意,這樣一來的話,萬一這些黑衣人來個魚死網破的話,不僅蘇仨會陷入危機,連鏢物都會又被劫的風險!

    可是眼下還能怎麼辦呢!難道逃嘛!

    蘇南突然兩眼一蹬,一道靈光從腦海裡一閃而過!

    對啊!逃啊!蘇南頓時覺得自己似乎找到了一個絕佳的辦法!自己的輕功幾斤幾兩還是非常清楚的,蘇南對此還是十分自信的!

    只要自己踩著{踏雪無痕}的輕功,和這些黑衣人玩個躲貓貓,不停的牽制他們!通過自己不斷誘敵,將這些黑衣人往蘇仨一行人的反方向引去!隨後再甩開他們,反身追上蘇仨,將埋伏之事告之蘇仨,好讓游龍鏢局的關總鏢頭和一行鏢師們有個備戰之時!如若他們不再追來那便罷!倘若還敢前來劫鏢!自己和小師弟蘇仨二人便能敵去四人!再加上關總鏢頭,和幾位鏢師,那也足足夠夠了!

    真是上上策啊!

    想到這,蘇南立即一個轉身,輕踩了一下樹枝,剛準備縱身一躍飛到另一棵大樹的樹枝。

    突然之間。

    蘇南覺得自己左腳一沉,頓時一個重心不穩,眼見著就要從高高的大樹之上整個摔落下去,他立即伸出了自己的右手,緊緊的抓在了一棵大樹的樹枝,終於避免了墜落之痛。

    蘇南長舒了一口氣,隨即將頭低了下來,望向了自己的左腳處。

    好傢伙!

    自己的左腳腳踝之處正被一跟銀製的鎖鏈死死地纏繞著!

    蘇南不斷地嘗試著蹬著自己的左腳,試圖掙脫這煩人的鎖鏈。

    只是很可惜,並沒有任何效果。

    於是蘇南立刻將自己的背後伸向自己的右手,打算抽出寶劍將其砍斷。

    可正當蘇南剛抽出寶劍,甚至還沒有做出揮砍的動作來,隨即而來又是一條鎖鏈,在自己的右手快速的纏繞了三圈後,突然一個發勁!將他的右手重重的扯到了身後,左手抓著樹枝,右手卻被死死控制住的蘇南,頓時失去了還擊之力,懸掛在半空之中。

    「呵呵呵,蘇少俠,許久未見,你還記得在下麼?」

    蘇南隨著聲音的方位望了過去,只見走在最前頭的一個蒙面黑衣人,慢慢的扯下了蒙在自己臉上的黑布,朝著自己的方向走了過來。

    「你…你不就是那個闖入我們天山派刺殺我小師弟的賊人麼!我認得你的聲音!我認得你的眼睛!」

    那人哈哈哈大笑了一聲。

    「哈哈哈哈!誰是賊人?什麼叫賊人?蘇少俠說話真讓人不愛聽!」

    他停頓了片刻。

    「哦!對了!言於此,在下想起來了!我還沒自我介紹呢!在下曹蠻,乃是朝廷的錦衣衛千戶也!蘇少俠,咱錦衣衛的這特製的捆仙鎖怎麼樣啊?這可是特製的哦,蘇少俠你別小看這銀鎖鏈,這根鎖鏈之上可是有不少細小的倒刺,一旦被纏繞上,只要你一發力,這倒刺呀就會逐漸刺入你的肉身之中,這酥酥麻麻的痛感,很難教人再使得上力!怎麼樣?這滋味好受嗎?」

    蘇南冷哼一聲。

    「哼,卑鄙。」

    曹蠻走到了蘇南的身下,從自己的腰間抽出了一把彎月匕首來。

    「卑鄙?蘇少俠方才莫不是想引誘我曹蠻,好給你師弟解圍吧?蘇少俠你這就不卑鄙了?也罷,我原本也只是奉了我主子的命,前來辦我的差事,現在這誤打誤撞的,碰上了你,我突然改主意了!正好把咱倆的賬也算一算!我一會兒把你的人頭送到你的師弟面前,到時候我再殺了他,我會派人將你的人頭放在他的棺材裡,給他當陪葬。怎麼樣?我待你師弟不薄吧!」

    蘇南輕蔑的笑了一聲後說道。

    「呵,你我之間何賬之有?何況,在下蘇南的人頭也不是這麼好取的!」

    「哈哈哈哈!!蘇少俠可真是幽默!你現在被我兩條捆仙索死死的纏著,你何來還手之力?甕中捉鱉的事,我還能讓煮熟的鴨子跑咯?也罷也罷,既然你都快死了,我也不讓蘇少俠你帶著遺憾去見閻王爺!你還記得當初在天山派被你一掌劈暈的那個壯漢麼?他和我一樣!也是朝廷的錦衣衛!他還是我曹蠻的親弟弟!我也要讓你親愛的小師弟感受一下!失去自己手足兄弟的滋味!!」

    說罷,曹蠻便舉起手中的彎月匕首,一躍而起,飛向了半空中的蘇南。

    正在這時,突然襲來了一陣強烈的風來,將飛身而起的曹蠻吹開了好遠。

    蘇南頓時聞到了一股似曾相識的粉黛味,撲鼻而來。

    「曹千戶,你堂堂錦衣衛的千戶,用這麼下三濫的手段?是不是也顯得你們太下三濫了吧!哦不對,你們錦衣衛本來就是個下三濫的角色,嘻嘻嘻。」
Babcorn 發表於 2017-11-12 11:42
第二十八話 紅顏兩難

    嘖!喂!這是我們錦衣衛的事,你們魔教的人不要過來瞎搗亂!」

    曹蠻大聲的喊叫引起了蘇南的注意,魔教的人?這熟悉的粉黛香味,難道說!是她?

    突然,蘇南忽見面前閃過兩道黑影。

    瞬間,自己的腳和手紛紛被解放了開來,蘇南活絡了一下自己的手腕,腰部猛的一個發力,立刻一個翻身重新立回了樹枝之上。

    站在制高點的蘇南,不斷的嘗試找尋這粉黛香味的來源。

    終於在樹林的深處,看到了一片緋紅的身段,正朝著自己一行人的方向慢悠悠的走了過來。

    「嗯?所以說你們錦衣衛總是不受人待見啊,奴家恰好路過此地,都還未曾出手,你們就魔教魔教的,好說奴家也是個女子,你們未免有些失禮吧~」

    曹蠻滿不情願的將手中的彎月匕首重新放回自己的腰間,冷哼一聲道。

    「哼!你大名鼎鼎的火雀護法,會僅僅只是路過麼?你別忘了!我們錦衣衛和你們紅麟教井水不犯河水!護法大人,你可要自重吶!」

    居然真是火雀?!

    蘇南站在高高的樹枝上,不斷地搓揉著手腕上被捆仙索所勒出的淤痕,內心反覆思索著。

    怎麼紅麟教的人也出現在這個地方了?看上去似乎就火雀一人!小師弟他們這一次走的鏢究竟是什麼東西?為什麼會引來錦衣衛和魔教的人?

    「哦?井水不犯河水這個道理,奴家自然明白,只不過千戶大人你,是否聽過這樣一句話,一個和尚有水喝,兩個和尚抬水喝,這三個和尚吶,可就沒水喝咯!」

    說罷,火雀從自己的袖中忽的掏出了一把檀木扇,展開摺扇,氣定神閒的在自己高高隆起的胸前微微煽動。

    表情尤為挑逗。

    還沒等曹蠻開口,就見曹蠻身後的一個蒙面錦衣衛扯開嗓子叫喚道。

    「喂!妖女!你既然知道兩個和尚抬水喝!那為何還要來插手管我們的閒事!協助我們把該辦的事情辦咯,你也好回去和你們教主交代啊!」

    火雀輕蔑的一笑。

    「我說這位小哥哥,你是沒搞清楚狀況呢,還是不會數數呢?還是真以為奴家是個無知無德的小女子呀!」

    「嘖!妖女!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喲喲喲~小哥哥好大的脾氣呀~奴家可是實話實說啊,那行吧,奴家給你細細道來,這其一呢,雖然我們教主和你們的主子確有合作之意,但是我們紅麟教可並非寄於你們錦衣衛的籬下呀~再說說這其二嘛!嗯……奴家還真不知道當講不當講呢,嘻嘻嘻。」

    曹蠻的耐性似乎已經被火雀磨到了極限,立刻插言道。

    「火雀!你有話就直說!你賣什麼關子!倘若你是奉了你們教主之命有心前來支援我們的!那就請護法你買我老曹一個面子!倘若只是來瞎搗亂的話,哼,也別管我們錦衣衛心狠手辣欺負你一個弱女子!」

    火雀突然手腕一個發力,將手中的檀木摺扇一下子收了回來,手拿著摺扇的柄部,來回敲打著自己的手掌心。

    她故意壓低了自己的嗓音,輕聲細語的說道。

    「咳咳,曹千戶,奴家先前說的你們家主子,可不是指你們錦衣衛的指揮使大人,而是指當朝的總管大太監,東廠廠督,李文新,李公公呢!你們……錦衣衛……只不過是……」

    說到這,火雀故意停頓了一下。

    「東廠養的一群狗。」

    好傢伙!這話的份量可真夠大的!雖說這麼些年來,錦衣衛的勢力在朝中的確是被東廠的勢力打壓的不少,原來的錦衣衛指揮使大人被李文新陷害砍去了項上頭顱後,李文新便委派了自己的乾兒子坐上了這錦衣衛的第一把交椅,這自然而然的就使整個錦衣衛的勢力全部依附在了東廠的門下。

    雖然這些錦衣衛們各個都對李文新李公公恨得咬牙切齒,但是礙於李公公在朝中隻手遮天的勢力,連自己的錦衣衛指揮使大人都是李文新一手提拔的,他曹蠻一個小小的千戶算什麼!?這些可憐的錦衣衛們除了安安分分的做好自己的本分,聽從東廠的指揮之外,根本沒有推翻他勢力的餘地,除非,皇上砍了李文新的腦袋,不然這玉帝老兒都拿他李文新沒轍。

    這些錦衣衛們雖然丟棄了自己的原則,泯滅了自己的善良,卻唯獨沒有將一個作為錦衣衛的驕傲的自尊給摒棄。

    方才火雀這麼一句話語,冷冰冰的甩在曹蠻的臉上,這性質就相當於你在問一個太監****是何快感。

    這就太不給面子了。

    聽了火雀的這番言語後,曹蠻突然臉色驟變,緊咬著牙關,身體已經被憤怒弄得渾身發起了抖來,喘息之聲越來越大,越來越大。

    「你這個賤貨!老子要了你的命!」

    說罷,曹蠻立刻縱身一躍,並同時將腰間的彎月匕首掏了出來,朝著火雀飛奔而去。

    火雀剛準備做出手勢抵擋曹蠻的這下攻勢,卻沒想到耳邊突然聽到了一聲。

    「姑娘小心!」

    「噹」的一聲!

    火雀就見到自己的身前居然竄出了一道白色的人影,擋在了自己的身前,並用手中的寶劍替自己抵擋了曹蠻的攻擊。

    「蘇南謝過方才姑娘的救命之恩!蘇南也還姑娘一個人情!日後,你我二人便兩不相欠!」

    被蘇南擋在身後的火雀突然噗嗤一笑。

    還沒等蘇南來得及領會這一笑究竟是什麼意思呢,就見到曹蠻的靴子頂端突然冒出了一把鋒利的匕首,隨即抬起右腳來,對著蘇南的下腹部踢了過來。

    蘇南立刻運了些許內力在自己的手掌之間,剛要將掌風朝著曹蠻的胸口推出去!

    就被火雀死死的拽著衣服,並嫁接著她腳下的輕功向後飛出好幾米外。

    「蘇少俠,這下奴家可是又救了你一次呢,這下你該怎麼還呢~」

    這可真要命了,這都什麼時候了!怎麼還調戲起自己來了?!

    「姑娘,你這是?」

    蘇南話剛說到一半,就見火雀拿著手中的檀木扇,抵著蘇南的胸口,微笑著說道。

    「蘇少俠,這人情債好還,那情債呢?」

    這,這算個什麼事兒呀!蘇南立刻輕手推開了面前的火雀。

    「姑娘,你自重!在下乃天山派弟子,萬不可和魔教中人有任何瓜葛!萬不能做有違俠義之事!」

    「哦?奴家怎麼讓你有違俠義了?這蘇少俠為奴家擋了一劍,算有違俠義麼?奴家更是為蘇少俠解開了錦衣衛的捆仙索,那可是救了少俠你一命吶!奴家有違俠義了麼?」

    是啊,沒毛病,火雀好像說的是這麼個理兒啊!

    「哼!你們這對狗男女!現在還只顧著打情罵俏!錦衣衛眾弟兄!給我扒了這對狗男女的皮!給他們好好的彈上一曲『琵琶』!」
Babcorn 發表於 2017-11-12 11:42
第二十九話 誠王

    「勞駕,吾乃太常寺寺丞駱興,有要事找尋誠王殿下,還請麻煩速速通報誠王!」

    「是駱大人嘛?快請快請!王爺候你多時了!」

    駱興對著門口的王府侍衛作了個揖後,便一路小跑的跑進了王爺府,在這六月的三伏天裡,駱興才跑了沒幾步,便滿頭的大汗,從額頭處不斷的流淌了下來。

    然而,此時的駱興已經顧不上自己的禮節及形象了,他喘著大氣跑到了王府的會客殿門口,推開了想要上來攙扶的侍衛,邁開了自己的大步,一腳跨進了會客殿。

    「誠王殿下!誠王殿下!」

    身著紅色四爪蟒龍坐袍,頭頂金髻結髮的誠王正坐在公案上洋洋灑灑的練著字,被駱興這麼一呼喚,頓時左手一抖,將手中的彩漆描金雙龍紋管花毫筆撇出了紙外。

    「哦,是駱大人啊,怎麼了?有何事這麼著急找本王?莫不是外面的天塌了下來?」

    駱興不斷的用自己的衣袖抹著自己滿頭的汗水,邊擦邊作揖道。

    「下官駱興拜見誠王殿下!誠王殿下!下官聽安排在河誠隘的探子來報,游龍鏢局的關總鏢頭已經順利入了關,不出二日便可抵達京城!」

    誠王那斜飛的英挺劍眉,微微向上一個挑眉,深棕色的眼眸直直的注視著面前大喘粗氣的駱興。

    片刻之後,誠王削薄輕抿的嘴角微微一個上揚,說道。

    「嗯,這是好事啊,駱大人為何神色如此匆忙?」

    駱興四處看了看誠會客殿內的侍衛及下人,誠王立即就會了意,伸出左手,擺手道。

    「你們先下去吧,有事本王會傳喚你們的。」

    待殿內的其餘人等陸陸續續全部離開了之後。

    「王爺!據下官的探子回報,這次替王爺走鏢的游龍鏢局的人馬內,似乎看到了殿下的身影。」

    「什麼?!你看到了皇弟?」

    「額…王爺您先不要激動,下官並沒有親眼見到殿下,而是探子聲稱他似乎看到了殿下的身影。」

    誠王用手捏住了自己的下巴,皺眉沉思了片刻。

    「王爺,對於此事,下官一直有著一個疑慮,下官早些聽說殿下已經和服侍自己的宮女被人刺殺於荒郊…」

    「駱大人,你趕忙讓你的探子繼續去探明情況,一定要看清楚了,此事事關重大!萬不可大意!」

    「是!下官遵命!這就著手去辦!」

    誠王一把拉住了剛要轉身離去的駱興,低著頭自言自語道。

    「如果皇弟還沒死的話,整件事情似乎還有轉機,還有轉機……」

    駱興一臉詫異。

    「王爺?王爺?」

    見誠王遲遲沒有反應,駱興用手輕輕的搖了搖了誠王的臂膀。

    誠王突然如夢初醒般晃過了神來。

    「宓妃娘娘生前與本王母妃關係甚是交好,雖然年紀相差懸殊,卻情同姐妹一般,本王依稀記得,自打宓妃娘娘入宮之後,便時常來母妃的寢宮探望母妃,並親自為母妃送來自己所做的糕點,即便等母妃病故之後,還時常為母妃誦經唸佛,為母妃修福報,這份恩情,本王沒齒難忘!雖然宓妃娘娘現已被奸人所害,但倘若皇弟尚存於世,本王定當傾盡所有,保護皇弟的安危!而且一定要為他和宓妃娘娘報仇!」

    駱興搖了搖頭,輕嘆了一口氣。

    「哎……誠王殿下,那您的意思是……」

    「嗯……父皇先前對宓妃娘娘尤為寵愛,如果讓父皇……」

    還未等誠王將話說完,就被駱興狠狠地打斷了下來。

    「誠王殿下!這萬萬不可啊!王爺可別忘了!這當今萬歲爺並不知道殿下的存在啊!當年若不是馬公公跑來通風報信連夜將殿下送出宮外,對外一致聲稱夭折在殿內的話,殿下早就被李公公和喜妃的人給害死了!」

    駱興嚥了口唾沫,頓了頓,繼續說道。

    「王爺,依下官看來,剷除李文新李公公之事,還得從長計議,現在正是關鍵之事,王爺你可千萬不能被東廠的人給抓到什麼把柄,不然…處境會對王爺非常不利。」

    誠王點了點頭。

    「駱大人,你先去把這事探清楚,倘若真是皇弟的話,眼下保全皇弟的安危才是重中之重啊!畢竟一旦入了京城的腹地,那可是佈滿了錦衣衛和東廠的眼線啊!」

    「是!下官明白了!」

    駱興立即對著誠王作了個揖後,便匆匆忙忙的離開了誠王府。

    聽到了駱興所傳達的訊息,身為王爺的誠王似乎心情大好,一改平時的沉穩,居然開始哼起了小曲兒。

    只是現在眼下最頭疼的是,如果真如駱興所說,此人真是皇弟的話,不知皇弟是否知曉自己的身世,倘若知曉自己是皇室成員便好,可倘若不知曉的話,那該如何解釋才好?

    罷了罷了!先確定了再說,只要真是皇弟便好,其餘的,就讓船到橋頭自然直吧!

    東廠大殿內。

    「廠督大人!剛才有奴才前來匯報,那太常寺寺丞駱興,剛從誠王府匆匆忙忙的離開了,廠督大人您看是不是要繼續派人打探,好好瞧瞧他們到底在搞什麼鬼呢!」

    李文新坐在自己的鍍金椅上深深的伸了個懶腰。

    「嗯?區區六品官,怎麼也能和堂堂王爺扯上關係?真是個不知死活的東西,著人給本督好好盯著,我倒要看看那誠王究竟是在搞什麼鬼!」

    「得咧~奴才這就去辦~」

    「哎,等等,本督似乎總有種不想的預感,小嘉子,你再派幾個人去給本督打探打探,這誠王是不是也知道了這龍紋盤的秘密?一定給本督探清楚咯!讓東廠幾個機靈點的去,別讓那些五大三粗的錦衣衛去把事情搞砸咯!」

    小嘉子捂著嘴嘻嘻一笑,說道。

    「廠督大人您就放寬了心吧!這龍紋盤的秘密這世上知曉的人並不多吶,這誰敢打萬歲爺玉璽的主意不是?想那誠王,可是整日深居府中,不踏出王府半步的主啊。他怎麼會知道這龍紋盤的秘密呢!這天下呀!遲早是廠督大人您的吶!嘻嘻嘻。」

    言罷,李文新揚天長嘯了起來。

    「哈哈哈哈哈哈,說得對!說得對!哈哈哈哈哈哈,龍紋盤!本督我要定了!哈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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