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幻想] 黑巫師朱鵬 作者:狂翻得鹹魚2(已完成)

 
Babcorn 2017-11-16 16:33:22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843 391624
Babcorn 發表於 2017-11-17 08:25
第二章:夜談八卦李靜玄,金陵城

        「從金陵往深淵之城販人,這裡面有不菲的利潤,所以才能吸引那些白人組織過來。這些人本身就準備了足夠的食物,他們帶走一批人又降低了金陵那邊的食物消耗,這一加一減的過程中別看每一批帶來帶走的都不多,可形成貿易圈後集少成多就緩解了金陵相當一部分壓力。

        中華武士會又在職業者主頁上宣傳魔**湧之後爆率的顯著提升,精英、變異怪物的增多,職業者升級效率的漲幅,這些漂亮數據吸引了一大批不明真相的低階職業者來金陵城免費幫助邊防解放軍守城。以網絡水軍控制輿論的戰術,咱們地球人玩得比那些接觸網絡沒多久的異位面土著精熟無數倍,一件事情捅到網上去,假的也能把它灌成真的,更何況中華武士會宣傳的都是真人真事,不是造謠不怕查的。」

        夜晚,王雷雖然修好了大巴車的故障,但朱鵬等人也不可能再繼續摸黑趕路,便與販奴隊一夥人一同宿營了。朱鵬原本還想在山本田剛身上打聽一些中華武士會的事,屁股坐下一分鐘後他就發現不用了……山本田剛這廝就是個話嘮,話頭一挑起來他就唾沫橫、氣血上湧、神采奕奕,那雙眯起來就剩兩道縫的小眼睛裡,燃燒起熊熊的八卦之火。

        這猥瑣下流的日本胖子尤其喜歡拿上層人物那些隱晦陰私的韻事說事,不過也是在他滔滔不絕的黃段子中,朱鵬知道了『陸地神仙』李靜玄先生的另一面:

        比如說,他那五位如花似玉美豔絕倫的夫人。

        李先生是民國人,第一位夫人徐氏是童養媳,比他大三歲,兩人雖是封建包辦婚姻,但感情深厚,彼此相濡以沫一輩子。不過徐氏先天不足,年輕時又追隨丈夫闖蕩江湖吃了不少苦,晚年雖然得享清福,但五十八歲便病故了,一生未有子嗣。二夫人韓芳雪是洪門大佬韓霆的女兒,她二十二歲時嫁給喪偶三十年未續絃再娶的李靜玄先生,並且成功誕下李先生嫡長子李策。

        兩人雖然是老夫少妻,但李先生武道氣功卓絕精湛,韓芳雪雖然也稱得上是天之嬌女美貌嬌豔,但嫁給這位洪門大長老,在任何方面都沒吃半點虧,不僅僅是家族受益勢力膨脹,她自己的抱丹境界也是李先生以雙修法強推上去的,過程之艱難可以說比李靜玄自己抱丹都難,只能說是白發紅顏寵之彌厚。然而,這份感情在深淵與巫師世界的雙重社會背景下不得不做出了某種妥協與讓步,李靜玄在巫師城建立中華武士會立意要維護華夏遺民利益後,又分別迎娶了三位夫人。

        三夫人是剛剛被攻略佔領的天狼神位面人族武學大宗派萬象山銀月塔的當代聖女金采采;四夫人是在巫師城中也極有勢力的巫女組織『黑暗玫瑰』十三參議員之一的魅魔女王;五夫人更有意思,是日本天忍會的會長月神美惠,這位月神美惠原本是日本一位抱丹級高手的妻子,後來那位抱丹級高手被李靜玄打死,而她反倒是投入了仇人的懷抱,更帶了一位拖油瓶女兒月神遙共同加入了中華武士會。李靜玄這輩子的五場婚姻中,除了第一場之外,其餘四場可以說都是有目的的,迎娶二夫人韓芳雪是為了子嗣血脈的延續,迎娶三夫人金采采是圖謀萬象山銀月塔積累數千年的武功鬥氣秘籍,迎娶四夫人卡琳特是為了和強大的巫師組織掛上關係,迎娶五夫人月神美惠更是為了吞併天忍會擴充中華武士會的實力厚度與勢力輻射。

        中華武士會最終能在巫師城站穩腳根,硬是在其它強大學派的排擠下屹立不倒,不是沒有因由的,以李靜玄為首的中華武士會高手們幾乎把合縱聯橫一道運用到了極致,李靜玄更是不顧宿老顏面親自赤肘上陣……在山本田剛看來,李閣主坐擁四位千嬌百媚的夫人,簡直是享盡了人間豔福。

        然而在朱鵬看來,這些政治聯姻簡直就是打碎了牙齒合血吞,暫且不說其它夫人,只說四夫人魅魔女王卡琳特,這是以荒淫放蕩出名的巫界術士啊,說她婚後就能守身如玉……魅魔能守身,母豬都能上樹。

        ……如果李靜玄和魅魔女王單練,未必便不能以強橫的體魄功力將之壓制降服,但他忙碌於中華武士會諸多事務,冷落嬌妻簡直就是不可避免……

        在得到足夠的訊息後,聽猥瑣胖子繪聲繪色描述「李閣主大戰魅魔女王」種種細節,已然聽了一肚火的朱鵬甩手便劈在山本田剛的後頸處。

        這精神異常健旺唾沫橫飛的死胖子一翻白眼,撲通一下趴在沙地上昏睡過去,待他第二天清醒再想找朱鵬時,舉目四顧,哪還有那位絕佳聽眾與那輛改裝大巴車的影子。

        在擺脫那頭話嘮的日本死胖子後,王雷開著修復好的大巴車用大半天時間趕到金陵城,那是一座幾乎完全用鋼鐵堆砌起來的巨型軍城,再沒有了當年十里秦淮滿城風花雪月韻事的綺麗溫柔。

        「姓名,職業,進城的目的。」

        「姓名朱鵬,職業是獵魔人,進城的目的是誅殺魔物。」

        聽到回答,敲打鍵盤進行登記的軍裝男子抬起頭上上下下打量了朱鵬一番,他幾乎完全被毀容,右眼上戴著一塊皮革眼罩,明顯是從第一線上退下來僥倖未死的軍人,此時此刻負責入城登記,也充滿了一種堅固剛硬的氣質。這位年齡大概在五十歲左右的老兵審視了朱鵬片刻,然後道:

        「似乎有兩下的樣子,桌面上的臨時軍管政策看仔細嘍,如果有手機就拍下來多讀兩遍,這段時間死在城戍部隊槍下的獵魔人不少,別以為自己有些本事就可以在這裡欺男霸女。好了,進去吧。」儘管那獨目的負責人在警告兩句後就揮手讓人入城,然而朱鵬卻站在他的面前沒有挪動腳步。

        「如果我猜的沒錯,金陵現在很缺燃油吧?」

        21世紀的地球,很多軍用裝備都是燃油機供能,在那些油料被盡數磁化後,地球軍隊至少三成往上的軍用裝備變成了廢鐵,所以象徵意義的問了一句後,朱鵬也不廢話,直接言道:「跟我一起的三個人知道一處三階科技文明的遺蹟,那裡還有相當量的燃油儲備,不過他們前段時間曾經被一名搶劫軍需的暴徒劫持了,不知道會受到怎樣的對待……」

        「被搶劫軍需的暴徒劫持?是同夥吧?」

        「三個人有兩個是小姑娘,其中一個還是教育局局長的女兒……這些信息你都可以查資料證實,一句話,他們現在回來能得到什麼樣的待遇?」朱鵬平靜的面容就好像一張面具,任由獨目軍人盯視他的眼光越發凌厲,朱鵬的神情意態也沒有任何的波瀾變化。

        「……如果你剛剛說的都是真的,軍方不會追究他們的責任,並且還會按獲取的燃油數量給他們一定的物資獎勵。現在前線什麼都缺,如果真是一處科技文明遺蹟,別說是被劫持的,就是主犯也會按戴罪立功論。」半晌之後,獨目軍人回答言道。

        「那就好,一輛改裝大巴,兩女一男三名異能者,我就全都交付給軍方了。他們九死一生好容易才活著回到這裡,希望不會死在這裡。」

        「這個我沒法向你保證……因為我已經決定死在這裡了,金陵城裡還有幾千萬的老百姓沒有活路退走,身為軍人,我們不可能比他們先一步離開前線。」站立起身穿上那深綠色的外套,直到此時朱鵬才發現眼前獨目軍人的左腿是一根金屬義肢,簡陋粗糙的鐵錐嗆嗆地落在地面鋼板上,硬是讓這名獨目軍人腰桿挺立,恍若一桿鋼硬的鐵槍,即堅且韌,遇強克強。

        在另一名士兵接替獨目老兵的工作,大概五分鐘後。

        朱鵬帶著那名五十歲上下的獨目軍人來到隱藏大巴的所在,他有些無奈的發現敦寧寧三人戰戰兢兢臉色發白,其中表現最不堪的王雷嚇得兩腿直哆嗦。朱鵬原以為這一路磨礪已經讓三人多少歷練出來了,現在看來……金陵城解放軍烙印在他們心中的凶悍強橫印象過於深刻了,以至於產生了不戰而潰的威懾效果。

        那名老兵進入車廂與裡面的三人談了一會,然後他走出來對朱鵬言道:「你之前所說的基本屬實,我回去跟上級報告並進行相關安排,你放心,現在金陵正是需要用人的時候,應該能為他們爭取到相對較好的待遇。」

        獨目老兵先一步離去後,朱鵬也走入了車廂中。

        「其實我本來是可以帶你們去深淵之城的,但你們的親屬家人都還在這座城裡,與其日後後悔,莫不如現在咬咬牙為他們掙一條活路。黃櫻是火系異能,敦寧寧你半人半屍,就算是王雷你現在也有職業運動員的體魄力量,接下來你們只要互相扶持,活下去的幾率就比其它人高出無數,另外……」說到這時,朱鵬抽出那張缺失了圖案的淡藍色卡牌,藍光一閃,幾乎已經與黃櫻合二為一的寄生心臟便被他強行召回了卡牌之內,現在它僅僅只剩下二十點總屬性點數,幾乎比被朱鵬剛剛製造出來時,還要虛弱許多。

        「這不是什麼好東西,依靠它的力量你們遲早被抽成人幹,我把它帶走,你們三人憑自己一點點擺脫對它的依賴,壽命還是會有所恢復的。」大體交待完事情,朱鵬轉身離開了大巴。

        「主人,主人您帶我一起走吧,您去哪我去哪。」

        不是黃櫻或者敦寧寧,而是王雷這醜男對著朱鵬的背影喊,然而朱鵬背對著他似緩實疾地邁步離去,頭也不回的擺了擺手,卻是獨自一人踏入了烽火狼煙不絕的金陵城。沒有了手下,沒有了關鍵時刻可以倚仗逃命的大巴車,但我朱鵬,只憑自己的本事也依然是這座巨城中最難死掉的那批人,我之所以選擇來到這裡,是因為我隱約感覺到武當純陽宗傳承突破的契機,就隱藏在這片末日絕境中。

        滿城破敗,遍地餓殍。

        走在入城的街道上,身旁兩側儘是衣著破爛的男女,一隻隻伸到面前的破碗微微搖晃著,雖然因為中華武士會「殺千人,救萬人」的措施,金陵城的危局已經得到一定程度的緩解,但也僅僅是從每天都有大批人餓死,緩解到了每天都有一批人餓死的程度。

        行走過程中,朱鵬親眼看到一位乾瘦得幾乎快要看不出人形的老人把半塊土灰色的食物偷偷塞到一個半大孩子的嘴裡,然後自己帶著微笑垂下了頭,身上漸漸沒了生息……他,把活下去的最後一口食糧留給了兒孫。

        收緊了一下背上的包裹,朱鵬心硬如鐵般避開四周伸來的破碗,避開了那些渴求活命的眼神,邁步向城內深處走去。

        金陵城最北方的前線戰場,炮火聲,機槍聲,甚至自鋼鐵牆壁那邊飄過來的濃烈血腥味,這些無一不揭示了前線戰事的膠著與慘烈。在城市的北邊,餓死的人少了,但軍人與職業者明顯眾多起來,不僅僅是中華武士會在網絡上的宣傳攻勢,職業獵魔人本身就是刀頭舔血,以命逐利的存在,在這裡有更高的暴率,更快的強化速度,更珍惜強大的裝備,他們自然而然便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鯊魚一樣,匯聚過來。

        「喂喂,兄弟,兄弟,自己一個人?我們隊伍裡正缺一個刀盾手,和哥幾個一起吧,我們隊長十五級毅力騎士,負責北面一片城區的協防。」高昂的利潤背後當然是巨大的風險,大量低級職業者匯聚金陵城,也同比伴隨著大量低級職業者的死傷。

        在金陵城北方臨近一線的區域,有無數職業者隊伍盤踞招人,各施手段。
Babcorn 發表於 2017-11-17 08:25
第三章:狂狼,十大名槍

  金陵城北,這裡是軍人與職業者聚集之地,已經臨近前線戰場。

  相比地球遺民的切膚之痛,此時煉獄一般的金陵對於職業者來說,更似是競相逐利獲取高額收益的大型公會任務。

  金陵解放軍憑藉四階科技文明遺留的武器裝備與驚人頑強的戰鬥意志在職業者都尚未探索的暗黑第三界域抵抗了數年之久,並且在被拖入更深層深淵之前,被中華武士會李靜玄一刀爆空,硬生生斬了出來。

  但之前的那數年苦熬也不是全無收益的,在抵抗魔潮沖城過程中他們借助科技武器所擊殺的高階位邪魔遺骸對於巫師城來說也是一筆不菲的財富。憑藉這些積累請巫師城接手金陵上億遺民固然不可能,但僱傭幾名巫師甚至驅使一些低階職業者,對於此時的金陵解放軍來說,並不困難。

  類似於招聘會的廢棄大廈三樓,熙熙攘攘的低階職業者選擇著可以加入的職業者團隊,這是一個雙向選擇的過程,弱雞職業者想要加入強大的團隊為此削尖了腦袋,不惜在賣命錢與未來其它收益上提前做出讓步;而團隊為招收強橫的職業者也是各種盤外招盡出:重金利誘、裝備優先選擇權、甚至團隊中性情大方的美女願意為職業強者提供特殊服務;即便如此,強大職業者團隊與強大職業者的強強聯合,也依然是主流。

  職業獵魔人與僱傭兵類似,他們長期遊走於生死之間普遍道德水平都高不到哪裡去,其中底層往往瀰漫著一股今朝有酒今朝醉的頹喪風氣。

  在廳堂的邊角,一個黑色短髮的瘦弱假小子趴在一名紅髮長裙,刻意露出豐腴胸部顯露身材的婦人肩膀上。她們兩個低頭看著手機,視頻中那位揮舞厚背大刀,將第二界域守關boss一刀兩斷的男子英武強橫,堅毅硬朗,如此風采看得紅發熟婦雙眸發亮,在她嘴角有隱約的口水溢出……

  「你們李會長真是好看,帥得老娘都合不攏腿了。」

  「是哦,李會長又偉大又帥氣,地球上沒有比他更厲害的男人了。」紅發美婦的稱讚讓短髮假小子似的丫頭驕傲地一揚頭,看得出,她是一名地球遺民。現在許多的地球遺民幾乎是把中華武士會的抱丹級高手當作希望、當作是神明來崇拜,雖然他們此時被湧動的深淵魔潮鎖在第二界域,一時間無法返回,更無法支援金陵。

  「誒,你流口水了,姐你真噁心。別看視頻努力招人吧,今天再招不齊五個人,團長回來就要扣掉你這個月所有的薪水了,到時候您別再跑到我那裡去賣可憐蹭吃蹭喝的,每天吃得比我都多。」假小子一臉嫌棄的樣子,看著裙裝的紅發美婦有些手忙腳亂地擦拭嘴角。

  「白疼你了,死丫頭。招人……喂,那不是有猛男出現了!?」說著她揚了揚下巴。

  短髮女孩順著紅發大姐的目光看去,只見一名身高兩米五六,滿身肌肉塊子的皮甲猛士走入了會場,他皮甲之外的皮膚都好像罩了一層石皮般呈現暗青色,如此惹眼的體魄瞬間吸引了在場大部分職業者團隊的注意。只看他這身板,即便不是一名強大的戰士,也至少是一位優質的前線肉盾。

  「真的是猛男啊,拳上站人,臂上跑馬,這傢伙絕對不是純血人類吧?」

  「你管他是不是純血人類幹嘛?只要器大活……不是,是只要實力過硬能打就好。」感受到四周競爭者虎視眈眈的目光,已然熟透了的紅發美婦匆忙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妝容,她把兩側的肩帶往邊上拉了拉,刻意突顯深邃的事業線。然後美婦便扭著有些彆扭的貓步走向那名大漢,同時腦海中飛速盤算起早已經在心裡重複過了無數遍的說辭。

  要模糊曖昧,要似是而非,在保障拉攏到高手的前提下又別讓對方佔去太多便宜……一群鶯鶯燕燕的年輕女孩在紅發美人還未考慮周全前,就已經先一步擁上圍在了巨漢四周,這些女孩明顯比後者更擅於利用自己的資本,她們大膽廝磨毫不吝嗇展露青春美好的身體,那強壯的大漢就這樣被她們包圍著有些昏乎乎地被拽到一邊去了。

  眼看難得一見的獵物飛了,紅發婦人杏眼一瞪雙眉一挑,她猛地前進一步暴露出長裙下的大白腿,嗆地一聲拔出一柄兩指半寬的雙刃長劍,一瞬間,女人的周身擴散開恍若火焰般雖不明顯但已然頗有聲威的劍勢。

  「喂,你們幾……個……」

  她的話語還沒說完,本來包圍著獸人般大漢的鶯鶯燕燕們在紅發婦人抽劍那一刻便猛地轉身,她們從身上稀少的布片中抽出一柄柄短刀、手裡劍與苦無,身上的氣質從溫順的小白兔轉變為渴血的餓狼,如此反差強烈的變化讓人覺得有些恐怖的感覺。

  「怎麼?拉不到人要打架?我們夜鶯組奉陪到底。」一名個子最矮持著短刀的女忍者上前一步,居然有些殺氣騰騰的架勢。

  「呃……不是。我坐時間長了起來活動一下,你們忙,忙你們的。」感受了一下對面女孩的威勢,又掃眼看了一看夜鶯組那邊坐著的持刀武士。紅發美婦乾笑著把手中的長劍虛砍了兩下,然後明智的選擇了退讓認慫。

  地球遺民普遍在巫師世界混得不大好,但並不是說所有人都混得不好。這就好像地球人普遍是泥巴種精神力資質,但萬八千人中總有那麼一兩個精神力資質好的。中華武士會這種華人組織都在巫師城站穩了腳根,同樣是武術強國的日本即便不如,也有不少流派在深淵之城與職業者間擁有勢力與影響。中國強大的國術宗師如龍般隱於九天雲霧之上,輕易不露鱗爪,一露爪牙,就是雷霆震怒,天崩地裂。而日本的武術傳承,遍佈深淵之城的中下層,如蛇之多,傳承者眾,其中未必便不能誕生出可以媲美真龍的強者,九頭、螣蛇,雖是蛇屬,但同樣的恐怖強橫。

  吃了憋的紅發婦人有些臉紅地回到了自己的坐位,她幾乎都能感受到四周戲謔的眼神與隱約間嘲諷的笑聲。

  在一旁的短髮假小子也不知道該怎麼安慰自己污污的大姐姐,也就在這時,有人站在木桌前拿起桌面上的報名表問道:

  「請問,這裡是狂狼傭兵團?」

  「…………」

  「這位哥哥,我姐姐現在心情不太好,麻煩您換個時間來報……」

  「……心情不好就可以不用工作嗎?」一直趴在桌上不說話的紅發婦人猛地把頭抬起來了,打斷了一旁短髮女孩的話語,然後她冷著臉上上下下打量了桌前男子一番。

  戴著個鐵框眼鏡,顯得有些斯文,但這在職業者間不是什麼褒義詞,而是娘炮的代稱。身上雜貨鋪一般的配置,背著幾根標槍與一柄雙手長劍,圓形鐵盾與短劍一左一右掛在腰間,手上還拿著一些行禮,知道的他是職業者,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哪個武器鋪子打雜的。

  「武器這麼雜,沒有主修職業吧?」只看了兩眼,紅發婦人的心就徹底涼透了,這明顯是一個初出茅廬的小菜鳥,白白細細、斯斯文文,還沒經歷過多少風霜刀劍。

  「是的,我主修的職業和身上這些武器沒什麼關係。」

  「你成年了嗎?怎麼小臉長得比柴火妞還嫩啊。」

  男子聞言掃了一旁的短髮假小子一眼,她十幾歲的年齡明顯保養得不怎麼好,微白的膚色卻顯得粗糙了些,好像還真沒自己臉嫩……

  「還好吧,可能是因為我修煉的功法有一定滋潤內臟保養身體的效果。」

  「水屬鬥氣啊?低階位水屬鬥氣攻不能攻,守不能守,一些貴婦小姐倒是簡單修煉一下調節身體,真正的職業者哪有練這個的。」一撇嘴,但紅發婦人終究還是丟過去一張表格。

  「我們狂狼傭兵團招收新人可是很嚴厲的,像你這樣的菜鳥一般要按新人標準待很長一段時間……我們管飯管住宿,但團隊收益什麼的,就跟你沒什麼太大關係了。」

  「好。管飯管住宿就行,待遇什麼的好說。」

  對方這樣好說話,紅發婦人更在他身上貼上了弱雞的標籤,高手哪有不談條件的?

  定金、裝備優先權,甚至團隊還得花錢找上檔次的流鶯解決他們生理需要……她是不知道,對面的男子還真不可能提出這方面的要求。

  ……太極十年不出門,純陽入道毀一生……

  「菜鳥,認識一下,我是狂狼傭兵團副團長卡蓮娜。」

  「呃,你好,我叫朱鵬,以後請多多關照。」

  「你好,我叫沈甜,和你一樣也是地球遺民……別理那個傻大姐,她剛剛被人欺負了所以心情不好,來,填完這張表你就是我們狂狼傭兵團的新人了,我比你先進的傭兵團,雖然年紀比你小,但以後你得管我叫沈姐。」

  「好的,沈姐。」朱鵬微笑一下,有些無所謂的接筆填表。

  「呃……你怎麼還真叫啊,其實也不用,以後叫我小甜就行。我激發了類植物系異能,會一些急救術,在團隊裡主要是給大家治傷的。」

  當看到那個名為朱鵬的男人在職業者等級上填寫四級時,卡蓮娜幾乎已經隱約聽到了自家團長的咆哮怒吼聲。但,有總比沒有強,雖然四級的超弱雞職業者能從深淵之城來到此時的金陵,已然是幸運的不可思議了。

  嘟嘟嘟……

  突兀地,房間裡的紅色指示燈閃爍光芒,將整個大廳都渲染成一片暗紅,刺耳的警報聲響起,與此伴隨而來的是一串廣播:

  「臨時性緊急任務。重複,臨時性緊急任務……城內中央區西南角出現大面積魔災,請五級以上至少五人的職業者團隊組成臨時特戰隊前往鎮壓魔災,運輸直升機已經在頂樓待命。重複……」

  聽到這廣播聲,許多職業者都騰地一下站了起來,實力強大如夜鶯組那一邊更是想都不想的往樓上跑。像這類城內緊急任務,由於危害性大,所以金陵解放軍在魔災鎮壓後給出的報酬也一向高昂,上一次在大型魔災任務中立下首功的職業者團隊被獎勵了金陵軍區十大名槍之一:赤色黎明,這柄暗金品質的名槍直接導致了那個強盛的職業者團隊為它四分五裂。

  別管這裡面有沒有金陵軍方用來打散職業者團隊的意圖,對於職業者來說,有奶就是娘,到手一把融會了金陵最高工藝與大量高階邪魔遺骨殘骸的名槍,真是解散團隊也捏鼻子認了。

  白色、藍色、金色、暗金,金陵解放軍在深淵磨礪數年,現在能製造出一到二階的暗金高品質名槍,軍區十大名槍,每一把都可以說是威力巨大,屠戮無算的殺伐重寶。

  一直下意識留意夜鶯組那邊的卡蓮娜一眯眼睛,看那些武士忍者中摻雜著一些其它職業者一同往樓上跑。下一刻她一拽正在填表的男子手腕,也跟著往樓上跑。雖然不想承認,但紅發美婦還是知道暗夜鶯組實力很強的,有他們參與的魔災任務,自己這一邊只要湊夠五個人就能跟著蹭過,到時候團長回來也得稱讚老娘機智,哇哈哈哈哈哈……

  「喂,什麼事啊,我這邊還沒填完表呢。」

  「填什麼表,你現在已經是狂狼傭兵力的正式成員了。」一邊拽著朱鵬往樓上跑,看身後的沈甜反應過來並且跟上了,卡蓮娜掏出手機又沖另一邊一頓的吼,因為有訊號塔的緣故,金陵城內的手機訊號強了許多,至少在城內挺強的。

  不到十分鐘,一個提著菜刀氣喘吁吁的胖子和一名拿著連鞘武士刀的瘦弱少年趕了過來,五人乘著混亂小心翼翼地混入了軍方提供的運輸直升機。

  在直升機機廂內,卡蓮娜一臉嚴肅的告訴著另外四人「蹭任務」的種種訣竅,不蹭也沒辦法,一個異能主攻方向治療的小丫頭,兩個新人加一個廚子,真正算是戰力的,恐怕僅僅只有自己而已。卡蓮娜在心底裡幽幽一嘆,然後在人數眾多的機廂內脫下裙裝,換上了皮甲鐵靴。

  在機廂內大大方方換裝備的不僅僅是她而已,夜鶯組那邊的忍者妹子也都脫下類似於角色扮演服飾的外套,換上了緊身暗色便於匿形的忍者服。
Babcorn 發表於 2017-11-17 08:25
第四章:魔災

  金陵的夜空,被恍若火山噴發般的黑紅色煙雲籠罩。

  以一顆純白色燃燒狀大光球為中心,下方佔地不廣但人口眾多的都市盡數被籠罩在一層結界內,這層守護結界遵循黑暗契約至少保護金陵不至於被無盡深淵再一次吞沒。它,被這裡的地球遺民敬畏的稱之為:「巫神的庇佑」。

  數駕重裝直升機飛行於黑雲之上,朱鵬以「初號」的遠視功能側頭仰望可以較為清晰的看到一頭巨大猙獰通體漆黑色,恍若小山般龐大的深淵魔龍被層層純白色的蒼炎所籠罩囚禁。

  墨玉般的鱗片,銀白色的龍鬃,利角獠牙,以及那數百米長的龐大身軀,儘管是被牢牢禁錮著,但龍之軀體,當真是華美而威嚴。

  它,原本是位階極高的深淵領主,甚至是可以比擬異位面神明的強大存在。只是此時此刻,卻被巫師帝王卡薩以黑巫術強行封印,被迫成為了整個巫師文明的純淨動力源,被難以計數的強大巫陣層層束縛強行抽取著體內的力量……一個生命體,成為可以支撐一個耗能龐大高端文明數百年發展的能量源,這在地球時代是怎麼都不敢想像的生命奇蹟。

  「深淵黑龍王,第七位階的惡魔領主啊。沈甜,聽說你們中國人以前總稱自己是龍的傳人,能不能和它論上什麼親戚啊?」

  「並不是同一龍種吧?它有點像我們神話傳說中的應龍,至於我們的始祖龍,應該是沒有雙翼的那種。」卡蓮娜與沈甜趴在窗前注視著遙遠高空中那頭巨大而華美的魔龍,而在直升機內朱鵬四周,則坐滿了身披戰甲佩戴著各式各樣武器裝備的強壯職業者,他們此時此刻大多神情嚴肅甚至於緊張,有的調息吐納調整狀態,有的擦拭武器甚至於還有一些干脆拿出激發潛力的魔藥給自己灌進去。

  魔災並不好對付,像朱鵬身邊兩個還有心情輕聲談笑的兩個女孩是絕對的異類,她們要麼便是有出色的絕技傍身,要麼便是不知死活的二傻子。

  嘩啦,直升機四面窗的落簾突兀落下,將外面的黑雲、魔龍、白熾色蒼炎種種景象阻隔。艙內機械臂將一面液晶大屏幕推動到眾人眼前,伴隨而來的,是一名光頭身材粗壯的軍官踏步走入機倉。

  「與諸位初次見面,我是金陵解放軍G12旅的一線指揮官張棟,現在由我向各位同僚介紹一下這次魔災任務的具體情況。

  大概是昨夜十一點四十分左右,一名失去丈夫和孩子的婦女接受了惡魔的誘惑成為深淵信奉者,她向城外魔潮中不知名的存在獻祭了自己的靈魂,請求讓她死去的丈夫復生……結果就如大家眼前所看到的,我想她的丈夫的確是會動了。」粗壯的光頭軍官一邊說著,一邊側身以遙控器點開了身後的顯示屏,映入眾人眼中的,是一片破敗狼藉的廢墟:熊熊烈火燃燒的大地,倒塌的建築,滾滾的黑煙,從墳墓中爬出的喪屍襲擊撲殺著衣著破舊的民眾,慘不可言的殘酷景像極為震撼。

  「邪術儀式『靈魂獻祭』在得到回應後,所產生的負能量波及方圓數公里,直接召喚出來的邪魔數以千計,並且被喪屍所殺死的屍體也會在半小時甚至數分鐘內復生成新的喪屍,甚至沒被殺死,僅僅是被殺傷,如果受體體質低於十點,一樣有極大的可能被陰損的惡魔毒力轉化為喪屍。現在的金陵城內絕大多數民眾的體質都低於十點,如果任由魔災擴散,說它會毀了整個金陵也並不為過。」

  …………

  十分鐘過後,每一名職業者的胸前都被佩戴上了一枚記錄儀。它是金陵軍區最新型的產品,佩戴者每擊殺一頭魔物都會被它們記錄在案,防止一些不道德的職業者渾水摸魚蹭取任務獎勵,現在先普及臨時特戰隊,過段時間還會普及到整個金陵城的職業者身上。

  在佩戴上記錄儀的那一刻,紅發美婦卡蓮娜與假小子沈甜的神色都極為的精彩……她們原本打算下去後就找個地方躲起來的。

  「呼。」長吐了一口氣,朱鵬再一次緊了緊身上的武器裝備,然後他拉著鐵鎖從重裝直升機上一躍而下。

  夜色下的狂風吹拂臉頰,朱鵬拽著長長鐵鎖於半空中劃出一道軌跡後驀然鬆手,整個人便那麼撲向了被黑暗魔力所侵蝕籠罩的破敗之城。

  軍方主線任務:斬首,擊殺深淵信奉者,截斷來自城外的黑暗魔力;

  軍方支線任務:淨化,肅清城區內所有污染源。

  惡魔都市,狂亂之夜

  「秀兒,帶著孩子躲在裡面,不要出來,不准發出聲音,不管看到什麼都不能出來……秀兒。」一個眼睛裡含著淚水的黑髮青年急切甚至有些粗暴的將女人與兩個孩子推進了櫥櫃,這個時候房子的大門已經被外面的喪屍硬生生撞入一隻手臂了,腐爛的手臂在那裡揮舞著,狂亂的亡者既然已經發現了裡面的生人,那不將裡面的生命徹底殺戮,它們是絕不會平息的。

  房屋內的娃娃臉男子大概也想到了這一點,於是他在將妻子與孩子塞入櫥櫃後又竭力搬動所能看到的重物,希望儘可能的將櫥櫃封死,可在他剛剛用沉重的木桌將櫃門頂上時,外屋便已然傳來大門被撞破的聲響,男子的動作驀然僵住了。

  「秀兒,儘管只認識你一年多,但我鄧肖……我,我愛你。」

  一邊說著,這個有些娃娃臉的,名為鄧肖的男子一邊拿起了身側的鐵棒,他深深地又看了櫥櫃的方向一眼,然後毫不猶豫轉身衝了出去,這個娃娃臉看起來有些懦弱的男子,此時此刻卻表現出一個男人應該具備的一切華美品質。

  「來吧,雜種們,老子不怕你們。」

  被稱為秀兒的婦人在櫥櫃內緊緊抱住自己年幼的兒子,她壓抑著自己,無聲的哭泣著,緊緊摀住幼子的嘴不讓他發出聲來,而她的女兒相比幼子年長一些,此時此時肉嘟嘟的小女孩抱著一個娃娃睜大了眼睛,她看著外面那個相識不過數月的「父親」為了她們奮力的拚殺。朦朧的霧氣,漸漸充斥了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睛,她還未真正叫過他一聲:「爸爸」。

  戰鬥慘烈卻並沒有持續太久,鄧肖失去生命光彩的雙眼睜著,至死都不肯閉合,身形破碎摔在地面,望向櫥櫃的眼神是至死不甘的擔憂。四周的喪屍並沒有啃咬他倒在血泊中的殘軀,反而如有智慧般在不斷的聞嗅,捕捉著空氣中那絲若有若無的香甜氣息。

  對於狹窄的兩居室來說,十二頭喪屍未免太多了些,再加上它們表現的似乎並不是全無智力,很快的,其中便有一頭逐漸逼近了櫥櫃,就連防盜鐵板都無法真正擋住這些被黑暗魔力強化的喪屍,櫥櫃前的那點阻礙物對於這些深淵獵食者來說,實在太過可笑了。

  櫥櫃內的母女倆抱著小男孩與布娃娃竭力地往角落裡縮,然而外面那頭看上去有些智慧的喪屍似乎確定了似的,一把便揮開了櫥櫃前的阻礙物,一點點地,它一點點的靠近了櫥櫃。

  砰……

  在櫥櫃內的視角向外看去,一道暗影似乎飛了過來,他轟然撞碎了窗戶,伴隨著玻璃爆碎的聲響和鐵器與血肉骨骼之間的摩擦聲,一道近乎熾白閃電的刺目劍光,開始在狹小的房間內呼嘯轟鳴。

  簡直便好像一場暴風突兀在房間內炸開。

  一身布袍勁裝的強壯男子一頭因狂風而略顯散亂的黑髮,他鼻樑上架著看似粗糙簡陋的白框眼鏡,原本略顯平凡的容貌卻因為極致專注平靜的神情,讓人覺得他英俊至極同時也冷漠至極。

  朱鵬雙手持著雙手劍,身形依附在劍身之上,並非借用臂力腰力揮舞雙手劍,事實上他藉著下落滑翔的力道驀然破窗殺至,很難說是人帶著劍還是劍上附著人,在在場所有存在剛剛反應過來時,酷烈凶暴的劍光便已然如颶風般肆虐而來。刺、斬、劈、削、剁,恍若爆炸一般,除了櫥櫃前的那頭喪屍因為離得較遠而倖免外,其它十餘頭喪屍盡在這一輪劍舞中被瞬間斬殺。

  武當劍訣:仙者御劍如駁龍,高明的劍手將一股力道寄託於劍器之上,在勁力未消之前牽引駕馭甚至借力打力,借助吐納呼吸與步法身形,不斷將那股力道推動到極限,最後劍光漫天飛舞,縱橫來去,其上所依附的勁力比使劍者最強的力量都要強大十倍百倍,殺傷力破壞力的提高更是驚人,這才是真正高明的御劍之道。雖然朱鵬的御劍功夫也達不到由一引十,借四兩撥動千斤的劍仙地步,但至少比絕大多數西方武人那種借助臂力腰力重武器輪圓的技擊手法,精妙高明太多太多了。

  十餘頭喪屍被瞬間斬殺成漫天紛飛的血霧殘骸,那頭已然站在櫥櫃前的喪屍似乎愣了一愣,然後它居然毫不猶豫的沖另一側窗戶衝去,貪生怕死,這已然是非常明顯的智慧體現了。

  朱鵬也不追殺,單手一甩手中長劍呼嘯著筆直飛出,在那頭生出智慧喪屍靠近窗戶前直接刺透了其胸腔,雖然並沒有斬去頭顱,但脊椎骨都被雙手劍斷折了,那喪屍隨著雙手劍的力道撲倒在窗戶前,卻依然掙紮著一點點的往窗前爬。

  「明明已經死了,求生欲還這麼頑強?」

  喃喃如是的語,朱鵬走上前去單手拔出雙手長劍,然後將喪屍回過來想要咬人的頭顱一劍斬下。

  魔神的本源擴散,其中混雜著深淵魔潮湧來的魔力。朱鵬已經沉澱頗久的職業者等級又一次開始提升,雖然加入任務前還只是四級職業者,但這次魔災任務後,朱鵬覺得自己晉陞成為五級職業者並不困難。

  與此同時,高空直升機上,狂狼傭兵團胖胖的廚子雙手死死抓住滑動鐵鎖就是不肯鬆手。

  「我只是個廚子啊,卡蓮娜你把騙過來說是和我約會……啊。」他還未完成控訴,人就已經被紅發的女傭兵一腳踹了下去,高空之中迴蕩著胖廚師慘烈激昂的嚎叫聲。

  「同樣都是新人,剛剛那小子怎麼就跳得那麼痛快。沈甜,監督這小子下來,我們在下面匯合。」說著,卡蓮娜單手拽著滑動鐵鎖降下了直升機,並且刻意加速很快便拽住了死死抓住滑動軸不肯老實降落胖廚,兩人一同落在了魔災爆發區,腳踏實地,四周有一具具雙目閃爍腥紅的喪屍圍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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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相通的基礎知識,主線與恐怖

  凌亂的房間,滿地破碎的玻璃,血漿染紅了地面上每一寸角落。

  持著武器的青年男子可以看到櫃子縫隙另一邊,容貌清秀的女人流著淚的臉頰……朱鵬救了她們母子,但卻並沒有拯救這個在人間煉獄中也保留著溫暖的家庭。

  「……抱歉,這個給你。請,不要讓你丈夫的努力與犧牲變得毫無意義。」看著地面上溫熱的屍體,無法閉合的雙眼,朱鵬蹲下身把男人的雙眼撫合,同時以隱晦的手法震斷了他的頸骨。當朱鵬再次站立起來時,他拿出一顆破碎的紫寶石通過縫隙遞到了另一邊,希望它能讓這對母子更容易活下去。

  重新將鑲嵌著無瑕級綠寶石的雙手長劍背負,朱鵬從回矢標囊中抽出兩支金屬標槍,突擊破陣以寡敵眾時,以雙手長劍施展武當借力打力的兇猛劍術無往不利;面對武技高明的對手時,左盾右劍一攻一守最穩妥紮實;然而面對一群喪屍,就算是第一界域被魔潮強化過的喪屍,也不過是速度更快些,力量更大些,這個時候雙持雙殺便是最有效率的戰鬥方式了。

  走出那個原本可以稱之為「家」現在已經支離破碎的地方,當走在長廊時朱鵬已經忘記了自己剛剛所親眼目睹的悲劇。精氣神為道家三寶,悲情可以感受但不可長駐心間,不然傷神並且損礙道基。

  迎著那些雙目猩紅搖搖晃晃走過來的喪屍,他持著標槍中部的左手五指放鬆,金屬標槍伴隨著勁力流轉繞著他左手腕肘旋來轉去,恍若一條纖細而靈動的毒蛇;他的右手卻是握住另一支標槍中部靠後的位置上,也是蛇形卻又不同於左手的靈動詭秘,而是以一種沉穩巨蟒般的姿態輕微晃動著顱首。

  武當五毒功金蛇纏絲手之雙蛇相殺(相互配合著一起殺你),這本來是一套專擊人體要害的短打功夫,十分陰毒狠辣的武學。但此時在朱鵬以童子氣功的催動下對付來自深淵的魔物,卻是顯得無比正大堂皇,有一種以惡噬惡,驅魔降魔的意境味道在裡面。

  只剩下本能的喪屍與野獸差不多少,朱鵬不跑它們也不跑,雙方一慢條斯理一搖搖晃晃地彼此靠近,在雙方距離只差一兩米遠時,朱鵬身形一縮一個竄身撲倒了群屍之間,前後左右的喪屍同時想要咬他,卻被彼此阻礙了一下,僅僅是這白駒過隙短短一瞬間,小小的長廊內便只剩下嗖嗖破空與一連串雨打琵琶般的擊打聲。

  朱鵬手中雙持的黃金標槍,哪怕不投擲在附加冰火與重擊三重屬性後,基礎殺傷力也高得驚人,他握住兩桿標槍的中部撲入屍群中旋身快打,槍尖與槍尾一同應用,上下翻飛,四周喪屍就如同擴散開來般倒地,最後猛烈地一記膝飛撞,轟在後排一具站著的喪屍胸膛。伴隨第一頭喪屍胸骨大面積的破裂粉碎,其後兩具喪屍也在巨大衝擊力的碰撞下恍若炮彈般倒撞出去,它們一同衝破鐵欄防護砸落下去。

  這一幕正好被幾名奔跑疾行中的女忍看到,一名勁裝男子雙手雙持標槍在鐵欄破碎的陽台上低吼,擴散開來的吼聲吸引了滿幢樓層間所有可以移動的喪屍,它們以一般運動員都沒有的速度跑到六樓陽台沖那過於囂張的人類撲去,然後被對方短打快攻接連地掃落。

  再怎麼被魔潮強化過也是下盤不穩,只有攻擊意識缺乏自保本能;再怎麼被魔潮強化過,從六層樓的高度掉下去,該成肉泥也一樣成肉泥,看著那個男人甚至以鐵鏈將大群的喪屍簡單捆綁然後一記兇猛地側身撞將數十頭喪屍一同撞下樓去,那剎那綻放開的屍群恍若半空中散開的另類煙花般,噗噗下餃子般砸落在地面上。而那個雙手持著雙槍的男人就這樣飛簷走壁一層一層清剿掉整幢大樓甚至附近的喪屍,將四周環境融會於武功打法之中,這讓他的殺戮效率變得異常驚人。

  「這也太厲害了吧,還沒有十分鐘,他一個人就干掉了一兩百頭喪屍……金陵城什麼時候來了這麼厲害的新銳職業者?」這些穿著著忍者服的日本女孩並不是自幼鍛鍊的,而是末日大災變後日本武道組織從日本遺民中挑選出來的「半路出家」。雖然利用了一些巫師世界的便利極大縮減了她們的修行時間,讓這些原本普通的日本美少女擁有了不弱於一般下忍的體魄實力,但在心靈意志方面……只能說才剛剛練出一身皮,就被派出來用了。

  「這位武術家再怎麼厲害,也是這次魔災任務之後需要瞭解的問題。宮城宗守大人已經帶著主戰力去擊殺喪屍boss了,我們的任務則是找到深淵信奉者切斷魔力源。不然,隨著時間的推移,這場魔災會愈演愈烈最後毀滅整個金陵。」深深看了樓頂上那名進退如風的青年武術家一眼,忍者首領單手一揮,她們唰地一下再一次融入暗影之中,當再一次出現隱約身形時,已然是在極遠的距離之外了。這些忍者,明顯將巫師世界盜賊職業者的部分能力融入到了自身職業體系之中,展現出了頗為強大的體系吞噬性。

  清掃了附近的魔物,不僅僅是喪屍而已,還有許多躲藏在陰暗中臉盆大小的巨型蜘蛛,它們也受到了惡魔毒力的影響侵蝕,在保有獵食本能的前提下將食譜範圍擴展到了人類身上。

  它們的攻擊比喪屍更詭秘,雖然沒被咬到過,但朱鵬估摸著這些巨蛛的毒性恐怕也更強一些,不過生物固有的領地意識還影響著這些新晉魔物,它們並沒有喪屍那般強烈的求食慾望,更多的是在一定範圍內守株待兔。在大樓頂層,反覆確認四周安全之後,朱鵬從懷中取出了自己的手機從照片文件夾中調出一張剛剛在直升機上拍攝的城區俯視圖。

  與其它參與這次任務的職業者不同,朱鵬是有著完整傳承的黑巫師學徒,像「靈魂獻祭」這種邪術儀式,一些基礎的理論知識也在他的學習範圍內。強大的黑巫師通過獻祭法陣與異位面甚至深淵中的惡魔、煉獄中的魔鬼進行交易,因為用的從來都是別人的靈魂,所以也無所謂盈虧,只要交易成功往往就是賺了,不同位面之間是存在巨大貿易逆差的,很多在深淵亦或煉獄中像雜草般叢生的植被,在正常位面就是稀世級別的藥草。反之也是類似,深淵與煉獄幾乎永遠不可能擁有正常位面世界那豐富龐大的靈魂資源。

  簡單來講,就是黑巫師學徒能通過手機上的俯視圖大概推導出那位可憐又可恨的深淵信奉者,她現在在哪裡舉行邪術儀式,這可比其它職業者盲目而漫無目的的搜索效率高太多了。

  「如果我一定要在這片城區佈置黑巫術法陣,那麼我會選擇公墓、學校以及大型商廈……」自言自語著,朱鵬在放大俯視圖的三個位置分別標紅。

  公墓不用解釋,在這裡取材與佈陣都有巨大優勢,深淵降臨之後,大量人類屍骸被堆在這裡難以處理,沒有精力與條件進行大規模火化,如果在這裡設置黑巫術法陣,環境的加成一定能達到了某種極值。

  不過,軍方那些參謀也不傻,這片城域一旦爆發魔災,哪裡死人最多一定是被反覆檢查的地方,如果那個女人真的在這裡舉行邪術儀式,分散在魔災蔓延區的職業者早就接到消息直接殺過去了。地方是好地方,但太顯眼了,反而不會是這裡,公墓就是最受關注的地方,不存在燈下黑。

  古今中外的學校,往往建立在墓地之上,墓地這種地方用華夏風水學的術語講,就是陰煞凝聚之所,用巫師世界的術語講,就是負能量粒子密集,別管東方還是西方,這一類基礎的風水知識都是相通的。

  在墓地上建立學校,以眾多學生升騰之陽氣調和陰煞,最後達到陰陽平衡四平八穩的目的。

  但現在的金陵城早就沒有學校這一建築配置了,廢棄的學校完全陰陽失衡漸漸變得陰氣衝天,負能量粒子高度活躍,普通人到廢棄的學校都會本能的感到不適,最恐怖的是鬼知道末日降臨時有多少孩子死在學校裡。陽為陰所噬,陰上疊陰,怨煞沖宵,這裡搞不好比伏屍眾多的城市墓地更加適合建立黑巫術法陣。

  再然後就是商廈,白天時人流湧動,夜晚時人去樓空,世間的陰陽處於某種平衡之中,商廈這類建築白天時陽氣過盛,到了晚上自然就會有足夠的陰氣來填充彌補,再加上建築夠高地氣無法上湧,如果在夜間商廈的最頂樓設立黑巫術法陣,想來可以極大提高召喚惡魔意識降臨的成功率,這就好像一隻螞蟻在高處點燃一把火一樣,人更容易看到。

  按照自身所知的風水學知識結合負能量粒子的一些基礎認知,緩緩進行著推衍。朱鵬其後又在廢棄的加油站與廢棄的冷藏庫這兩處進行了標識,不過相比前三處,它們只能算是備用選項,如果之前三處接連撲空,朱鵬才會去這兩個地方查尋探索。

  (可惜,對於那個深淵信奉者沒有什麼瞭解,不然我大概能通過她的人生經歷再一次縮小可供選擇的範圍。)就在朱鵬坐在地上看著手機思索之際,他胸膛上佩戴的記錄儀突然閃爍起黃綠色的指示燈。

  「A22號,怎麼停住了?不是受傷了吧?你現在可是所有職業者中戰績最高的人,我的天,二十多分鐘幹掉了二百七十九頭魔化生物,你是衝到喪屍群裡開大招了嗎?繼續動起來,保持這個戰績到魔災結束,你絕對是mvp職業者,聽說軍區為這一次魔災準備了一大筆獎勵,兄弟好好幹,我看好你啊。」那鋼鐵記錄儀中突然傳來一大段口音生硬的話語,朱鵬聽得微微皺眉,這個聲音讓他想起了大學四年讓他掛科三次的英語老師(大四時末日降臨),那老頭在中國呆了近十年,也是這樣一口半生不熟的美式中文。

  「這個記錄儀還可以通話並對我們進行定位?你是誰,軍區的人?」

  「呃,先自我介紹一下,我叫漢威‧李查德,不過我的朋友都喜歡叫我李漢威。我是軍區主攻『抗干擾通信』的中國美裔,你現在所佩戴的這個玩意就是我的作品之一,你知道在深淵這種超混亂的磁場環境下做出可以短程通訊的設備,到底有多難嗎?」這是朱鵬自山本田剛之後,碰到的第二個話嘮,他們都有一種很神奇的能力:可以異常詭異的跳躍話題,並且大量消耗雙方的時間。

  「……呃,關於你的科研成果,我想我們可以換個時間再聊。李漢威先生問您一個問題,您能查到那位深淵信奉者還有她的丈夫,以前是從事什麼工作的嗎?」

  「哦,你等等,我這一邊搜索一邊跟你聊天啊,你要知道,普通的職業者是不知道他們佩戴的記錄儀是有通訊功能的,我是看你這戰績真是太棒了,所以才忍不住和你認識一下,這次魔災任務後我們一起去吃個飯,我請客,讓我們以後做一對要好的基友……嗯,找到了,那個女人叫湯雪晨,今天三十四歲,末日之前是做教師工作的,末日之後她一雙兒女都死在了災變之中,然後就再沒有她的工作記錄了,大概半年前她的丈夫也在一次暴*亂中死掉了。」記錄儀中傳來李漢威的話語聲,其中所透露出來的信息讓朱鵬下意識的將手機上的地圖放大,並且把目光集中在了一處廢墟似的樓宇上。

  「知道這位湯大姐的兒女死在哪裡嗎?他丈夫又是做什麼工作的?」

  「末日災變爆發的那麼突然,她兒女當然是死在學校裡,至於她丈夫的工作……我的天,她丈夫就是那所學校的教導主任。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是說湯雪晨躲在那裡舉行邪術儀式。」記錄儀內傳來李漢威恍然大悟的叫聲,過了一會,他又壓低了聲音對朱鵬小聲言道:

  「你放心,我會替你保守秘密的,一定不會告訴其它職業者。你趕緊去打斷這場邪術儀式,軍區的最高獎勵肯定就是你的沒跑了。」

  金陵軍方佈置的兩項任務:

  主線任務:斬首,擊殺深淵信奉者,截斷來自城外的黑暗魔力;

  支線任務:淨化,肅清城區內所有污染源。

  魔災範圍內所有的怪物都算是污染源,清剿它們麻煩,需要人手眾多,但並不困難。問題是主線任務不完成,黑暗魔力源源不斷的湧入進來,魔化生物根本就殺不勝殺,所以雖然支線任務既忙且累,但主線任務卻是關鍵性的技術活,誰能完成它,誰就將是本次魔災任務的最大贏家。

  (最高獎勵……)

  邁步進入陽台,眺望遠方的建築,此時此刻天空中高懸的大光球已然收斂了大部分的光芒,正值一天之中最黑最暗的時刻,破敗城市的陰影融會黑暗化為吞噬一切的巨獸將整個金陵籠罩。

  無盡的黑暗之中,恍若孕育著某種可怕的脈動。

  閉上眼睛,沉靜心靈,一股黑暗氣息遮掩了朱鵬的面頰,讓這個青年人便好像戴上了一張漆黑色的假面。同樣在黑暗的世界存在,他可以更加清晰的感受到某種恐怖。
Babcorn 發表於 2017-11-17 08:25
第六章:巫師=高富

  「NO,我反倒希望你能告訴所有的職業者,邪術儀式在那所學校……陽為陰所噬,陰上疊陰,怨煞沖宵……這地方我tm有點不敢去啊。」站立在陽台注視著遠方那所昔日輝煌而如今破敗的樓宇建築,剛剛只是掃了幾眼還沒覺得什麼。而此時此刻,朱鵬卻覺得那裡陰氣衝天,巨量的負能量粒子匯聚:悲傷、痛苦、怨毒、恨意,配合著那股陰氣邪能,幾乎化成了實質般的巨大惡魔,它嘶聲嚎叫著要將一切敢於接近的生靈盡數吞噬。

  「呃,你還真難住我了。剛剛那些情報僅僅只是你我兩人的推測而已,我只是一個科研人員,是沒有權利將判斷轉化為命令發佈任務指揮職業者的……對了沒什麼額外的好處,猜錯了導致魔災進一步擴散,我們兩個都擔不起這責任。」

  「……李漢威,雖然你的口音還不夠純,但你的裡子已經是一名徹徹底底的中國人了。」這句話後,朱鵬一腳踩在鐵欄上,猛地擲出一支重標槍,下一刻他雙手拽著鐵鏈呼嘯而下,在黑暗夜色中直撲向那被無盡黑暗所籠罩的破敗建築。直面心底的恐懼,這是純陽劍客二十年來耳提面命的教導。

  ……當你玩捉鬼遊戲時,其實已經把鬼引誘出來捉你了;當夜幕降臨,誰才是獵物,誰才是獵人?……

  與此同時,金陵城作戰指揮中心。

  一名三十多歲穿著白袍的黑人科研員以手指抹了抹鼻子,尋思片刻後,他把有關湯雪晨的相關資料打印出來,十分鐘後,這位中國美裔黑人李漢威拿著這份文字材料,敲開了藍將軍的辦公室大門。

  魔災區,朱鵬能在高空飛躍,就絕不陷入下方職業者與魔物群的廝殺。

  深淵魔潮即是指無盡深淵中擴散開來的恐怖魔力海嘯般的負能量粒子,在另一方面,卻也是指通過魔力之潮轉化的無窮邪魔,它們幾乎殺之不盡,斬之不絕,就好像順應潮汐呼嘯拍擊礁石的海浪一樣。

  卡蓮娜、日本少年武士、左手拿著獵弩右手持著一根練習魔杖的沈甜,他們三人保護著胖胖的大廚被四周喪屍群堵在了一處沒有出路的死胡同裡。身穿皮甲鐵靴的紅發女劍士卡蓮娜自幼苦修家傳的那套殘缺不全的火焰鬥氣與劍術,巫師世界雖然傲慢,但對於戰職者倚仗用來對抗法職者的鬥氣武學卻也不會刻意的傳播,雖無畏懼,但卻也沒有自找麻煩的必要。

  所以,對於許多底層的職業者來說,他們一生最大的成就也就是晉陞一階,並且還是強練肌體力量沒有成體系鬥氣增幅的一階下位戰職者。慢慢的,再隨著年紀的不斷衰老最終掉出一階職業者的行列。

  他們接觸不到高明的武功,無法獲取強橫的鬥氣絕學,一生辛苦拚搏很可能還沒有鄰居家孩子發現了精神力資質更能改變全家人的命運軌跡。

  這,就是巫師世界統治下的普通戰職者,所以地球那種「空魔」環境下發展出來的武學體系在深淵之城乃至巫師城都非常受這些人歡迎的,雖然他們理解起來非常頭痛,但至少有高深的東西可以學習……統治力橫跨諸天,龐大無比的巫師世界,現在的朱鵬別說跟上人家的腳步,連人家褲腳他都還沒有抓到,一階入門,二階過度,三階中堅,四階精英,五階超凡生命才算是擁有一定話語權的掌棋者,而在其它位面世界,五階生命體就是:神。

  ……緋焰天魔劍……

  紅發的女劍士,竭盡全力地雙手舞劍全力劈殺著,她時不時橫劍爆氣,兩指半寬的長劍上突然便籠罩上了一層赤紅色的熾烈火焰,這一段時間她是戰力激增,火劍劈殺之下斬入血肉之軀恍若熱刀切牛油一般輕易,數十具喪屍被她劈殺斬斷,腰斬,甚至乾脆就是自中兩斷。

  如此恐怖殘暴的劍法,如果是在普通人中可以嚇倒一片人,接下來就是擊潰士氣後輕鬆省力的銜尾追殺了。

  然而喪屍是不同的,它們不會痛楚、不懂畏懼、更不知猶豫,在貪婪飢餓的欲*望灼燒下,他們瘋狂撲向那些還活動著的肉,要讓世間一切溫熱的生靈變得如同自己一般冰冷腐臭。

  沈甜還未成年,雖有異能卻也是輔助為主,持著武士刀的少年劍客神情堅毅刀法嫻熟,但他體能普通也沒上過幾次戰場,在短時間幾次全力出手斬殺喪屍後便開始劇烈地喘息,他就好像要榨乾肺內最後一縷氧氣般。

  卡蓮娜反倒是他們之中最具備戰鬥實力的人,然而在接連的幾輪爆發之後,汗水還開始沾黏了俏麗婦人的臉龐,他們原本只打算渾水摸魚絞殺幾頭落單的喪屍。誰能想到會被喪屍群堵在死胡同,伴隨著四周喪屍的越聚越多,狂狼傭兵團的命運似乎已經無可迴避地滑入了死亡絕境。

  「每當遭遇這種事的時候,我都希望自己會大火球、雷暴之類的法術,一個法術砸下去清場一片,這才是巫師這麼高端大氣上檔次職業應有的威風啊……不行,這次回深淵之城後,向老科爾買那個火風暴的法術模型,我受夠一堆雜魚都需要耗費時間精力一個個砍死的日子了。」憑藉標槍鐵索的躍遷能力,朱鵬以驚人的位移速度飛躍過小半個城市,當看到陷入困境的狂狼傭兵團,他不好不停下來幫忙,此時此刻那個持著菜刀的胖胖廚師已經開始號啕大哭了。

  就在他一邊嚎一邊小聲咒罵卡蓮娜時,一條帶著倒刺的舌頭,突然刺出捆綁在了他的脖子上,近兩百斤的沉重身軀被那橡膠似的長舌倒拽著飛起,當卡蓮娜他們發現時,變異的長舌喪屍已經將胖廚師拽得老高……

  呼,一根沉重並且尾端綁著鎖鏈的標槍直接打爆了它的腦袋,餘力不減的扎入後方牆壁內,牆壁破損處有冰火兩重痕跡與擴散開來的龜裂紋,朱鵬拉了拉,然後躍了過去。

  「你們再堅持一會,我先把這位拿著菜刀的老兄救上來……」中途掉下去,幾乎將一輛小汽車砸扁的胖廚師還有呼吸,身上厚厚的脂肪成了他最好的保護層,朱鵬按了一會這胖子的人中,然後他便開始轉醒了。

  「我在上面拉著鐵鏈,你自己爬上去,OK?」

  「不行,我動彈不了了,我想我的脊柱斷掉了……」

  「我剛剛檢查過了,你身下的車的確是砸扁了,但你的脊柱沒什麼問題。我給你兩分鐘時間,你爬不上去我就去救其它人,然後留你在這裡喂喪屍。」白金色頭髮,長得有些像特朗普的胖廚師慢悠悠地坐了起來,然後他爆發生命潛力居然拽著鐵鏈爬了上來,整個過程雖然超過了兩分鐘,但朱鵬也沒有一腳再把他踹下去。向遠處擲牌召喚出持斧的豺狼人,這頭強壯生猛長柄斧專精的傢伙殺戮這些沒有什麼特攻能力的喪屍極為合適,經過了這些日子的積累,雖然朱鵬一直沒召喚它,但它的天賦就是忠誠,此時兩者之間的親密度已經提升到了97,朱鵬期待著當巫師與召喚生命的親密度達到極值時,會產生怎樣的增幅效果,雖然親密度越是往後增長,便越是遲鈍緩慢。

  有持斧的豺狼人吸引部分火力,狂狼傭兵團的其它職業者也一個接一個地爬了上來,朱鵬一招手靈光閃爍,遠處強壯彪悍的持斧武士消失,而朱鵬的手中則出現了一張純白色的卡牌。他一翻手,卡牌便消失在手中。

  「……你……你是一名契約巫師?」

  目睹這樣一幕,卡蓮娜再傻也知道自己遇到猛人了,就好像傳奇話本小說的女主角遇到了神秘強大的巫師帥哥……從此之後兩人過上了有時一晚七次,有時一晚九次的性福生活。

  契約巫師是對主攻召喚類法術巫師的稱呼,這個總結也頗為滴水不漏,因為巫師無論是召喚異位面生物,召喚惡魔還是召喚元素生命,基本上都逃不脫契約簽訂這一步驟,甚至於朱鵬以血魂之墨描繪的卡牌魔力回路,在某種意義上也未嘗不可認為是某種特殊的法術契約,所以他也沒有廢話解釋,雙手一攤便算是認了下來。在普通人眼裡,巫師就是巫師,他們並不需要分得那麼細緻。

  在朱鵬承認的一瞬間,沈甜的眼神迷離了,卡蓮娜的下身濕了……少年武士與胖廚師神色中都顯露出幾分畏懼之色,巫師的威嚴,永遠都無需懷疑。

  「你們的綜合戰力太弱了,達標的僅僅只有卡蓮娜副團長,但也談不上多強。想要在這場魔災任務中活下去都很困難,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找一個地方躲起來,我已經為你們選了一個好地方,只要能到那裡,想來讓你們安安穩穩渡過這場魔災並不困難,願意聽我的建議嗎?」

  「嗯,當……啊,你的意思是你不和我們在一起啊?」卡蓮娜似乎有些恍惚,但她這一問讓在場的其它三人也都一臉贊同之色。以眼前這位新入團職業者的實力,維護自己等人安穩渡過魔災不成問題,甚至幫助狂狼傭兵團在這場魔災中獲得一個不錯成績的難度也不大。

  蹭任務最後蹭了個名列前茅戰績彪悍,這是何等幸福的一件事啊。

  「你們是職業者,依賴他人的力量將成為你們自身成長的阻礙。就像剛剛,其實如果你們足夠果斷的話,放棄死守的地利優勢及時選擇突圍,最後絕對不會不至於陷入自身實力無法擺脫的絕境。

  我指給你們生路走,至於走得走不到就看你們自己了。」說著,朱鵬一指遠方一幢大樓上咆哮燃燒的巨獸。

  燃燒的巨屍怪,由無數人類屍骸所組成的精英boss,目測有零階十五級左右的實力,咆哮生威,以一敵眾依然勢壓全場,顯得無比生猛。

  「到職業者匯聚的精英boss附近,那裡的喪屍之流一定被清理的很乾淨了,你們躲到那裡去只要不參加對boss的攻擊,敲敲邊鼓清清小怪,絕對安全無比,戰績也能混個不錯。」朱鵬一邊言語解釋著,一邊看了一眼手機時間,現在是凌晨12點52。

  黑巫術法陣當然是完成度越高威力越強,若非是彼此之間存在因緣關係,朱鵬也真不想在他們身上浪費時間提升自己將要面對的任務難度。
Babcorn 發表於 2017-11-17 08:25
第七章:超遠程重擊箭與罷工

  近處沒有適合飛躍的建築,不得已朱鵬只能在街道上飛快奔跑。

  黑暗的夜色下,四處都是搖搖晃晃肌肉枯敗的飢餓死者,當鮮活的生靈接近一定範圍時,它們雙目之中暗含的紅芒便會逐漸明亮,枯敗的肌肉瞬間膨脹然後猛地撲咬過去。

  既快而利的寒芒撕裂黑暗,甚至於其上所附著的猛烈毒力還未發作,朱鵬的劍光便已經先一步斬滅了它們殘餘的生機。時不時有銀色甚至金色的錢幣被魔力固化灑落於半空,然而它們丁叮噹當的掉落在地面上,始終沒能止住武士疾行地腳步,甚至分散他一個眼神的注視。

  觀神普照,無念無想。

  雖然劇烈地運動著,但朱鵬此時卻極力保養著自己的體能與精神狀態,他並沒有召喚其它精靈亦或妖魔輔助,而是儘可能將自身全部魔力與意志保存,準備用於應對遠方那幢學校內可能已然完全布成的邪術儀式。

  雖然佈陣的深淵信奉者並不是一位黑巫師,但也因此她沒有討價還價的手段與概念,在生不如死的絕望下完全奉獻的人類靈魂將在惡魔的手段中爆發出驚人的負能量。所謂靈魂,便是如此的奇妙而強大。

  身經百戰才鍛鍊出野獸般的洞察直覺,所以當超遠程由無數燃燒屍骸血肉所組成的巨箭鎖定自己,並且射殺過來時,朱鵬在第一時間做出了反應。

  他側身翻滾,身體蜷縮於圓盾之下滴溜溜球似的猛地遠竄,然而那誇張的超遠程屍骨巨箭轟擊在水泥地面上,擴散開來的燃燒烈火、屍油伴隨著碎骨迸濺,由此產生相當不俗的範圍殺傷效果。

  (果然是智商低下,你越是這樣做,不越是意味著我的判斷沒有錯誤?)

  遠方暗夜中滑過來的火焰箭影並非是一兩支而已,而是恍若火雨流星般襲來將朱鵬四周可供躲避的範圍盡數籠罩。

  那頭遠方大樓建築頂周身包裹著烈火的巨屍怪無視四周正在攻擊它的職業者,左手以深淵的魔能凝聚出一柄純由火焰所組成的大弓,以人類的屍骨血肉為材料組成箭體,然後它接連超遠程地射殺出數十矢重擊之箭。朱鵬雖然距離它有公里之遙,然而四周範圍內短時間簡直就恍若炮火連天的戰場,劇烈燃燒的火焰,破碎迸濺的血肉屍骸,腥臭劇毒的屍油與接連被引燃的城市建築……步伐再怎樣矯健敏捷,終究還是有一支超遠程重擊箭躲不過去了。

  朱鵬下壓重心吐氣立盾於身前,與其強行躲避最後被轟飛,倒不如充分準備後硬挨一擊,也間接試一試巨屍怪的實力成色,看看深淵的魔潮將這些魔物強化到了怎樣的層次。

  猛烈燃燒的屍骨巨矢撞擊在寒冰圓盾上,巨大的衝擊力將持盾胸前的朱鵬倒著推出去極遠,兩者角力,屍骨之箭的力道固然極速的削弱,而那面出自鬼形人之手一直表現得堅不可摧的寒冰圓形盾上,此時此刻卻飛速擴散開細密的裂紋。接連數月的南征北戰,它也終於到了某種極限了……你tm光知道用,連個保養油都不知道擦,老子不干了,愛誰誰。

  火光擴散,煙塵四起,一處燃燒的陷坑產生,裡面哪還有朱鵬的存在?

  半空中的直升機內,一直以燃燒巨屍怪為重點關注對象的一線指揮官張棟此時緊皺著雙眉。巨屍怪為什麼對四周的職業者看也不看反而選擇使用消耗巨大的技能去攻擊遠處一名正在離去的職業者?

  這是一個疑問,但作為一線指揮官張棟卻不能僅僅只憑這一個疑問就輕易的做出判斷。不管怎麼說,現在將職業者主力集中在巨屍怪這裡,先剿殺了它總不會有錯,打破邪術儀式是最效率的一種破局方法,但穩紮穩打步步推進不斷壓縮魔災範圍,最後耗光邪術儀式召喚到的所有魔力,這種方法雖然笨拙緩慢犧牲略大了點,但卻是一種幾乎絕對不會錯的應對方式。

  因為自己的一個猜測拿魔災擴散全城的可能去賭,任何一個有著充分理智的前線指揮官都不會這樣做。

  然而,也就在這時,機廂內的電腦發出一陣滴滴滴的信號音。

  「指揮官,是軍區總指揮部藍將軍發來的郵件。」一名士兵在檢查郵件來源後,向張棟如是的報告言道。

  「投影出來看一看,藍將軍絕不會在緊要的作戰時刻發無關緊要的文件過來。」片刻後投影出來的文件,卻是李漢威上報的文字材料,其下還有數名高級參謀與心理分析專家的判斷。

  「…………」

  「在金陵小學附近有沒有投放的職業者?」

  「有的,共計16名職業者。」

  「向他們發佈『探索金陵小學』的臨時性任務,懸賞不妨高一點。職業者的主力依然留在這裡全力消滅這頭巨屍怪,無論如何它都是一頭必須抹除的污染源。更何況,它已經耽誤我們太多的時間了。」

  ……戰場之上沒有不犯錯誤的將軍,少犯錯而改正快就代表了勝利……

  燃燒的坑陷之中,泥土顫動。

  下一刻全身筋骨肌肉恍若鎧甲般膨脹籠罩周身的青年武士自掩埋身體的滾燙泥土中掙脫,他身上有冰藍與赤紅的淡芒糾纏,一步一步地走出燃燒的陷坑。朱鵬有些吃力地喘,若非以寒鐵圓盾強行接下屍骨巨箭,又及時控制四周遊離的冰火能量粒子爆發了冰火斗魔訣提高冰火雙抗,朱鵬此刻可能已經被震盪得昏厥過去,然後被四周高溫火焰烤成烤乳豬了也說不定。

  左手上佈滿裂紋被寒氣強行凍住縫隙的盾牌突然掉落了一大塊,緊接著這面伴隨朱鵬一路走來的圓盾完全碎掉了,僅僅只剩下一個金屬套環還在朱鵬手掌中握著。四周渾身燃燒的漆黑色火焰屍骸張開血口嚎叫著向朱鵬撲去,相比飢餓死者這些火焰屍骸的速度提升、爆發力更強,周身燃燒的火焰更是可以給近戰職業者帶來相當的麻煩,好在朱鵬背負的雙手劍也足夠長。

  物種:火焰行尸,類人喪屍種。

  體質:12

  力量:10

  敏捷:8

  精神:1

  意志:1

  智力:1

  總屬性:33

  各系抗性:未知

  階位:12級

  針對性戰術選定:以相剋元素法術或遠程攻擊手段擊殺,目標推測有自爆可能,擊殺過程中請保持安全距離。

  抽劍掄圓,錯步之間砍殺了那些被超遠程投送過來的火焰行尸,因為「初號」傳遞過來的信息,每斬殺一頭朱鵬都要防備的微微後退,然而直到將附近的火焰行尸斬殺殆盡,傳說中的自爆攻擊也沒出現。對於朱鵬來講,這算是難得人品好了一回,以後他無論打什麼怪物,基本上都會碰到對方巔峰或者強化甚至變異的……戰鬥過後,朱鵬找了個角落坐下喘息了一會。

  鬥氣爆發對於使用者的肌肉身軀來說是一種極大的負荷,國術武師未修煉鬥氣之前,一般的鬥氣修煉者爆發戰力數輪之後,就徹底熄火了。這些戰職者爆發力不及巫師的法術強大,甚至連續戰能力也並不比巫師的魔力儲備更厚更強,被壓制了無數歲月並非沒道理的,而是真的不如人家。

  相形之下,地球空魔環境下發展出來的武功更加注重對體魄深層潛力的挖掘,對肉身各個部位肌肉力量的細緻應用,這就將鬥氣爆發的負荷從原本幾個發力部位逐漸擴散到了全身上下。通過職業者官網流傳出來的小道消息,抱丹級數的武者修煉鬥氣後,他們可以每天二十四小時周身鬥氣流轉不休,即是護體也是修煉,可以說硬生生的將異位面武士認知中如鋼鐵烈火般強硬頑固的鬥氣力量,轉化成了潺潺流水般繞指柔,這對於鬥氣武學體系來說,簡直就是革命般的突破性進展。

  問題是明勁好練,暗勁難成。別說那些存在巨大認知障礙的異位面武士,就是現在中華武士會的高手在教導年幼弟子時,都會被手下的弟子問懵逼。

  「師父,這個世界的空氣中明明有那麼強大無窮無盡的力量供我們應用,我們為什麼還要練內勁啊?苦練十年內家拳的效果,還不如練一年鬥氣呼應游離能量粒子產生的殺傷力……我們為什麼還要練內家拳啊?」

  徒弟,你師父我當年練武的時候,沒有游離能量粒子這一說啊。

  中華武士會的國術宗師們當然不會說這樣的心裡話,那多尷尬啊。他們選擇大嘴巴子直接抽過去盡情彰顯師道威嚴,然而疑惑的種子卻已經在孩子們的心底裡紮根了。暢快游動在江河湖海裡的魚兒,它們是無法理解可以在乾旱黃土中生存數年之久的肺魚的……我周圍明明都是水,為什麼還要玩命鍛鍊自己,讓自己在沒有水的環境下生存呢?

  巫師世界的武道文明雖被巫師壓制著,但畢竟也比地球文明時期昌盛,但可以預見的,地球文明時期已經衰弱的華夏武道文明,將在巫師世界變得更加衰弱,最終變成只有少數人才能掌握並且修行到高深境界的力量傳承。哪怕明知道有深遠的好處,百分之九十的人,終究還是會選擇抓住眼前更實在、更看得見摸得著的利益。

  喘息了一會,運轉氣血恢復精神體力。然後朱鵬便又一次站立了起來,盾牌破碎後他就也不再使用那柄得自肉翼喪屍boss的短劍了,純粹以劇毒的雙手長劍揮斬開路。逢怪殺怪,遇魔降魔。

  (燃燒巨屍怪這幾記重箭的確阻礙了我的速度,但軍方的一線指揮官也絕不是傻子,想來他已經做出了調整性的指令,派其它靠近金陵小學的職業者前往探索,這應該能分擔掉相當一部分壓力。)

  至於那些職業者能不能直接破壞儀式超額完成任務……其實朱鵬與張棟都是不看好的。雖然殘酷,但他們就是用來探路的炮灰,如果實力不夠強的話,進入此時的金陵小學,恐怕連再一次活著走出來的機會也不會有。

  路途過程中朱鵬吞服了幾瓶魔劑,其中甚至有一瓶是激發體能的興奮劑類藥物,今晚過後一經休息,朱鵬會連續虛弱幾天,不過那也是成功渡過這次魔災之後,才需要考慮的事。

  似乎是因為距離太遠了,也可能是四周職業者的狂攻終究還是給燃燒的巨屍怪帶來了壓力,剩下的路程裡朱鵬總算沒再遇到什麼阻礙,順利到達。
Babcorn 發表於 2017-11-17 08:25
第八章:怨靈

  黑暗中的金陵小學安寧靜謐,然而與魔災波及的其它區域相比,它有些靜得過分了。當年災變降臨死在這裡的孩子可不在少數,就算事後經過幾輪家長自發的清理,可一頭遊蕩的喪屍也沒有……大災變時,可是有許多家庭盡滅的,那些孩子的屍骨根本就沒有活著的親屬前來認領,他們永遠躺在了學校,再也回不了家了。

  朱鵬繞著學校轉了半圈,最後他還是選擇從正門走進去。

  那些偏僻的角落往往晦暗陰森,朱鵬總覺得從那些角落翻進去,會有什麼不大好的東西在等待著自己。因為沒翻進去,所以朱鵬自然也就沒有看到,他之前觀察的數處偏僻角落裡,有一具具躺在地上的職業者屍首,他們明明剛剛死去沒多久,然而它們睜著眼睛,其屍身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腐爛融化著,甚至很快便化成了枯白髮黃的纍纍枯骨。

  從正門走到操場什麼都沒有發生,朱鵬原本高度警覺的精神有了一些舒緩,那個女人也可能並不是在這裡舉行邪術儀式的。

  畢竟,作為一名曾經的教師職業者,她可能也不想再玷污這片原本乾淨純粹的校園吧?

  站立在夜色下的操場中,朱鵬的眼神變得有些迷離茫然,他好像又看到了這所學校最輝煌興盛的時候:

  藍天遼闊,白雲無瑕。

  操場上活潑的孩子們四處撒歡奔跑著,一名名剛剛在師範畢業的年輕老師忙壞了,這群調皮搗蛋的熊孩子啊……在恍惚若夢的幻境中,朱鵬隱約看到一對夫婦甜蜜相擁著站立在三樓向下俯視。他們的目光中有疲憊、勞累,但更多的是一種成就與驕傲。

  「哥哥,來陪我們玩吧。」

  一個圓頭圓腦的小胖墩來到朱鵬面前,他伸出小手直接抓住朱鵬的手掌就把他往大家遊戲的圈子裡拖,別說,勁還真不小,朱鵬被順勢拖動得向前走了一步。然後朱鵬就清醒過來了……拜託,老子二十年樁功被tm一個小胖子拖著走?你這不是小胖子啊,你這是幼年小胖象。

  當意識回歸,手掌上的痛楚也就隨之而來。腐爛並露出白骨的面孔,幼小的身軀,此時此刻它更拽著朱鵬的右手掌死命地啃咬,鋒利的牙齒已然咬破了皮手套。四周不知何時已經被一群半人高的孩童屍體包圍了,而朱鵬的青魔手受到外力刺激自然激發,在那小喪屍的口牙下化為青黑的顏色。

  「範圍性的意志檢測……是這裡,沒錯了。」

  勁力一凝,掌化為拳瞬間打穿了那個小男孩枯敗的頭顱,四周的屍魔也在受激般猛地撲了上來,朱鵬不抽兵器就那麼旋身快打。將它們的頭顱以重手法捶爆,頸骨折斷,甚至一記重腿暗含武當碾雷轟的法門勁力鋼鞭般猛烈掃擊,有些腐敗已經嚴重的屍體被這一腿抽打得四分五裂。並不糾纏,朱鵬一邊快打一邊往教學樓的方向奔跑,他的青魔手是一種類似於肌肉極度崩緊的狀態,雖然好用但只能當作秘手殺招使用,因為長時間極度崩緊肌肉誰也受不了,崩到極限手掌自然散功,一樣變回柔軟。

  以八卦快步身法如蛇般遠竄,稍稍擺脫了那群猛惡的小喪屍,朱鵬便加緊直跑兩步然後踩著牆壁數步九十度踩牆奔跑,力盡下墜之前他手臂前伸攀在了二樓的窗檯上,一個用力將自己拉上去。然而窗戶另一邊迎面有滿頭亂發的女屍張嘴咬過來,朱鵬頭顱一側左手拍過去格擋撕咬。

  這名女教師化成的喪屍力量比樓下那些小喪屍強了數倍,朱鵬單手發力人又懸在半空,差點沒格擋住。如果被對方一口咬在頸側……那裡有大動脈,一旦被咬穿,朱鵬留存至今的那瓶保命藥劑就不用再想留著了。

  「給我下去。」猛地化格為拽,提著那具女屍衣領將她拽出了窗戶甩下了二樓,朱鵬則轉換重心力道有些狼狽地滾入窗內。

  「呼,小喪屍是幻術意志檢測,大喪屍是力敏雙重加成,它們實力再這樣增幅下去,我就得尋思著撤了。」

  「你已經很厲害了,我們小隊過來執行探索任務,結果還沒進這幢樓就被那些小喪屍啃了多半,我覺得反而是那些大喪屍更好對付一些,至少它們是真刀真槍的硬上啊。」

  自言自語,卻得到回應。朱鵬猛地側頭一看,只見一名氣色灰敗穿著金屬鏈甲的金發中年男子持著一柄寬劍走了過來,他力量不弱,單手持著雙手重劍另一支手挾著一根香菸,那明滅不定的煙火映照著中年男人有些鬍鬚雜亂的面頰,讓人莫名產生一種滄桑似的唏噓落寞感。

  「你們全隊幾個人?所有人都陷入幻境,沒有一個通過意志檢測然後叫醒其它人的?」直攻心靈的幻術力量強時強得不可思議,弱時弱得一塌糊塗,朱鵬有輔魂守護精神意志,自己又是主修精神力的巫師,可是在剛剛的操場上觸景生情一樣陷入了幻境之中,若非他清醒的快,此時已經被一群小喪屍圍著啃了,算是徹底陰*溝裡翻了船。但這種幻術作用於一隊人時,除非高階對低階施法,不然一隊人中總應該有狀態好免疫掉幻術效果的,或者清醒的快,順帶叫醒其它人……整整一隊職業者都因為一次幻術意志檢測掛掉,幾率略小。

  「我一個劍士,怎麼會知道那些巫師才知道的為什麼?我就知道隊長死了,我的兄弟們都死了,因為那狗屁的探索任務和狗屁的獎勵,全隊只有我一個人活著,活下來了。」持劍的金發中年男人越說越有些激動,他的嗓門似乎不自覺的高了起來,朱鵬幾乎能聽到整幢學校內因為這該死的吼聲而開始聚集屍群。朱鵬深深注視了似乎情緒失控的中年男人一眼,此時香菸已經燒到了盡頭點到了他的手指,然而暗紅色的煙火瞬間熄滅了,這讓朱鵬終於確認了某件事,他再不理會眼前的中年男人轉身就跑。

  「喂,你跑什麼?等等我。」

  身後傳來那個中年男人的叫聲,他居然丟開手中的雙手重劍衝著朱鵬追了過去了。依然是不加掩飾的大嗓門,整幢學校內陰流湧動,就恍若剛剛還在沉睡此時此刻卻在漸漸甦醒的巨獸,留給朱鵬的時間,已然無多了。

  頭也不回的全力奔跑,然而雙耳微動,朱鵬卻聽到身後那沉重的步子聲越來越清晰,一股陰寒的氣息此時此刻拂動著朱鵬脖頸,那個金發中年男子好像已經跟到了朱鵬的身後,然而他的話語喊聲卻是從後方遠處傳來。

  強忍著回頭攻殺的欲*望,朱鵬在環境複雜的教室內四處奔跑,有時甚至不惜撞破玻璃直接橫穿,然而整個學校內湧動的氣息與那個在身後奔跑追逐的男子,始終都無法甩開它們。終於,還是跑到了一處塌方的絕境死地,朱鵬有些喘地回頭了看了一眼正在疾速跑來甚至越跑越快的金發中年男子,他猛地打開了一側教室的房門,想從這裡強行穿過。然而在打開那教室大門的瞬間朱鵬就後悔了,只見教室裡面站滿了密密麻麻的學生。

  他們還穿著21世紀乾淨整潔的學生校服,此時此刻站立起來正對著虛無的黑板,好像正在起立向老師問好的階段,朱鵬這猛地一拽開門,那些半透明的孩子齊唰唰地轉過頭看向朱鵬。

  然後,它們就雙腳離地飄了起來……

  「我日啊,前狼後虎,還能給留條活路嗎?」
Babcorn 發表於 2017-11-17 08:26
第九章:藥得在底血時喝,我絕不是摳

  陰暗的夜,破舊的教室內一群靈體散放著微弱的螢光,他們半透明的身軀漂浮在空中,齊唰唰地望著拽開教室門的朱鵬。與此同時,那名詭異的金發中年男子也已經跑了過來,他神情猙獰一記炮拳便轟向朱鵬的面頰。

  「你跑什麼,你跑什麼啊???」

  教室內眾多的半透明怨靈突然化成了一片銀白色燃燒狀大小不一的靈丸球,它們衝著拽開教室內的男子猛地砸了過來。

  這時,那名金發中年男子正一拳轟向朱鵬面頰,結果他被對方抖手間鉗住手臂,藉著中年男子這股衝力,朱鵬將對方冰冷僵硬的身軀抱在了懷中,擋在了自己身前。

  轟!!!

  除了沒有可以聽到的聲音,僅僅從瞬間爆開的光色看簡直就是一枚炸開的強光彈,朱鵬抱著那名金發男子躲過了硬扛卻也躲不過伴隨而來的衝擊力,他與金發男子一同從三樓窗戶處砸落下去。漫天的銀白色靈體飛舞,它們有些重新凝聚半透明的人身站在半空中看著下方結果,有些則漫天四散亂飛,而有一些,則在這一擊過後煙消雲散……

  剛剛在滿樓亂跑中朱鵬從二樓跑到了三樓,而三樓這個高度已經足夠摔死人了。於半空中扭身抽出背上的雙手長劍,朱鵬一劍側擊點在了水泥地面上,堅固的劍身彎曲出一個巨大的弧度,下一刻朱鵬身體旋身一轉以雙腳落在了地上,緊接著撲通一聲,那名穿著著鏈子甲的金發中年男子重重砸落在水泥地上,屍身下並沒有溢出多少血,然而被大量銀白色光焰正中的身體呈現出大面積的燃燒狀傷痕,更恐怖的是,傷害的不僅僅是肉身而已。

  他掙紮了幾下,想要坐起,卻怎麼也坐不起來了。

  「……告訴我,我到底,是怎麼了?」恍若意識到自己的死期將近,在最後的時刻,金發中年男子迴光返照般眼神恢復了清明,他開口疑問身邊拄劍而立的男子。

  「…………」片刻的沉默,朱鵬站直了身體看著四周匯聚的喪屍與半空中漂浮的靈體,確定自己現在跑也跑不了後,開口回答對方的問題。

  「在我的故國,你這種情況叫做倀鬼,你已經死了,但在這負能量粒子極度充裕的環境下,你的亡靈還依附於你的肉身之上自如的活動。所以你知道你自己死了,心臟不再跳動,身體不再溫軟,但你又不知道或者不願意相信你自己已經死了,你可以自由的行動,雖然抽菸感受不到香味,雖然漸漸喪失了所有的感觀與觸覺,但你不願意相信自己死亡的意志掩蓋了一切,甚至扭曲了你的記憶……但你心底是知道的,所以你會渴望與一切生者接觸,然後拖著他們一同去死,那樣會讓你覺得心中有所慰藉?

  在我的故國,這種行為叫做拉替死鬼。不過,也是人之常情,貪、恨、怨、嗔,我們人類的靈魂之中,本來就包含著這些因子。」四下掃視,調整體內氣血,集中精神沸騰魔力,朱鵬一邊回答一邊尋找著四周魔物包圍的最薄弱空隙,雖然以眼前的架勢看,想要保留八成以上狀態尋找到深淵信奉者,已然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原來,是這樣啊……」

  得到朱鵬的回答,躺在冰冷水泥地面上的中年男人幽幽一嘆,在最後的一刻,他似乎恢復了原本被扭曲的所有記憶,昔日冒險小隊的同伴正在光明中向他揮手呼喊。然後,這名金發的中年職業者緩緩地閉上了自己的眼皮,他的屍骨以一種肉眼可見的速度腐化飛散。

  如是是在朱鵬的故國,他這種情況也許意味著已然超生,然而在巫師的世界,朱鵬也並不清楚眼前這一幕意味著什麼,也沒時間去想了。

  ……地球國術宗師沸騰的氣血對於亡靈有強殺傷效果,但這個效果至少得是抱丹境脫胎換骨的大宗師,其後每精進一步,氣血之盛幾何倍提高……

  (二十八分鐘,能在時限內找到那個深淵信奉者這個任務就繼續做,找不到就立即撤離,一秒也不多呆。)在手機上設置好定時振動,然後朱鵬便雙手持著雙手長劍向著一處相對薄弱的方位發起了衝鋒,那些喪屍和怨靈不知道想些什麼可以圍而不攻,但朱鵬略微調整後卻不能再任由時間被這樣消耗。

  這裡是它們的主場,拖得時間越久它們數量越多,密度聚集的越是驚人。並且隨著邪術儀式的進行,死亡人數的增加,它們的實力也在緩緩的增幅,這一加一減此消彼漲,時間一長誰都受不了。

  特意挑選了小喪屍與怨靈相對較多的方向突圍,朱鵬畢竟有輔魂體系守護精神意志,相比其它同階職業者,面對精神衝擊時擁有極大的防禦優勢。

  銀白色怨靈光焰無法防禦的穿過身體,帶走一部分的熱量與體力,大片小喪屍匯聚在一起形成的精神衝擊甚至讓朱鵬的視野出現了扭曲:

  在此刻他眼中的世界,左邊所看到的是一片藍天白雲,明媚的陽光灑在金陵小學,美麗的女老師與可愛的熊孩子們……而右邊所看到的則是陰森的黑夜,腐爛臉頰露出白骨衝著自己吡牙嘶吼的喪屍,它們大片大片衝自己撲上來要撕咬我的血肉。

  幻境如此安寧美好,現實如此殘酷醜陋。

  朱鵬咆哮著鎮定意志在屍群之中揮劍衝鋒,他的體能也不是無限的,他的精神意志也不是鋼鐵,他也會疲憊會軟弱會完全崩潰。

  伴隨著廝殺的進行,眼前陰森的黑夜漸漸被陽光下祥和的校園所取代,朱鵬此時躺在樓頂被太陽曬得溫熱的鐵箱上,懶散地以一本書遮住面頰,聞著書香午睡。現實中,朱鵬半跪在地上,他的眼睛已經完全看不到黑夜與喪屍了,這說明體能已經瀕臨了極限,儘管他四周大片大片倒下了無數被斬裂的喪屍,但大腦已經開始接受幻術的欺騙,向主人傳遞美好舒適的幻境。

  恍若瞎子一般,朱鵬瘋狂旋轉掄圓長劍暫時斬散開一波喪屍後,他半跪在地面上以顫抖的左手迅速取出了背後腰囊中珍藏的凝紫**藥試劑。

  從沒有一刻朱鵬如此深切體會到魔藥師的偉大與強悍,在關鍵的時刻,一瓶藥就是一條命。

  轟!!!!!!

  巨大的爆響聲自中央教學樓處傳出,伴隨的震盪大面積轟碎了大片的玻璃,一股神聖光明的意志力量恍若烈火一般擴散,雖然在陰潮之中極速的熄滅了,恍若在深海中點燃的火焰一般。

  但它卻也短時間將污濁的學校內外「沖洗」了一番,朱鵬明知道是假,但充斥大腦的畫面盡數破碎,他四周那些喪屍還好一些,被那股神聖光明的氣息一沖,周身發出燃燒般的煙氣,卻也還能堅持。那些沒有實體的怨靈就慘了,被這擴散開來的神聖氣息一沖,它們大半都如狂風下的火苗般噗得熄滅,剩下小半也狼狽驚叫著躲了起來,明顯是元氣大傷的狀態。

  看著四周的魔物,又看看手中的魔藥,尋思尋思,朱鵬又把藥劑的塞子塞上了,然後他幾個健步衝向中央教學樓,猛地一躍直接撞破窗戶闖了進去。

  雖然不知道是哪位深藏不露的職業者,但他們明顯找到了深淵信奉者韓雪儀,並且在對戰搏命之下給了對方一記狠的。

  ……國術宗師的氣血有克制邪魔的妙用,但相應的,他們的氣血也是許多強大邪魔族群的摯愛。高階巫師的血液中並不蘊涵多少力量,哪怕是血脈巫師術士一脈的血液,雖然充滿了力量卻也污濁不堪,唯有國術丹師其氣血充盈強盛並且無比的純粹(特注,這tm不是什麼好事。舉例:每一名國術丹師都是血族眼中可以舉行「血宴」的聖餐。)……

  中央教學樓一處不是密室勝似密室的偏僻房間,滿地儘是被捶打成肉泥的屍骸與破碎的武器,超過十名不弱的職業者死在這裡,尤其是其中一名穿著樸素白袍持著光屬軍刀的老人。軍刀被打折,而他自己則完全被打入在一面牆壁上,幾乎繪成一幅由模糊血肉所組成的恐怖壁畫。

  充盈著屍骸、魔力與暗紅色光輝的房間地面上是密密麻麻的銀灰色曲線,普通人恐怕只是看這繁鎖複雜的陣圖便被完全繞暈了,而它僅僅只是這個邪術儀式最好完成的一部分罷了。

  房間內,滿身襤褸露出許多枯瘦身軀的女人搖搖晃晃走在恍若煉獄般的房間中,她並不是喪屍,至少現在還不是。

  喪屍是不會使用武器的,而她的右手上拎著一柄沾滿了血水的大木錘。剛剛也正是她單獨一人把十餘名職業者錘殺的,那近百斤重的誇張大木錘被這麼一名瘦弱骯髒的女人單手拎著,於滿地屍骸中透出一股邪異恐怖感。

  「……老公……曉曉、叮噹,沒人打擾了,我來陪你們了,來陪你們了。」寬敞房間的陣圖中央處放著一尊巨大的玻璃棺材,裡面躺著一名相貌端正的中年男子,還有兩個年幼可愛的孩子在他左右兩側,他們原本已經腐爛的差不多了,然而此時在邪術儀式的作用下哪怕白骨也生出血肉,乾癟的枯肢漸漸變得飽滿鮮活,如果不看那些尚未完全修復的部分,玻璃棺材內躺著的就好像是正在熟睡的一家三口一樣。
Babcorn 發表於 2017-11-17 08:26
第十章:一夜,終

  在玻璃棺材的前方是一個神明禮祭台,只是此時此刻上面放著的並不是任何神明聖物,而是一本血色單薄的筆記本,它恍若有自己生命般散放著呼吸般起伏的靈光,展開的筆記上佈滿了奇異扭曲的文字。

  持著巨錘的女人趴在玻璃棺材上深情凝視著裡面的男子與她漸漸「康復」的兩個孩子。很快,她閉上了眼睛,在滿屋妖異魔力的作用下又一次陷入了關於往昔美好幸福生活的夢境之中:

  永遠躲在夢裡,自欺欺人,就不用面對現實中的愛恨憂傷。

  可恨?是可憐又可悲的女人。

  深愛的丈夫,引以為豪的兒女,是她生命的全部甚至比她生命更重要十倍百倍的東西,然而命運卻奪走了她的一切,只留下她一個人在這世間體味每一天撕心裂肺的痛苦。

  所以,當惡魔的低語在耳邊迴響時,哪怕韓雪儀明明知道那是垂落懸崖的蛛絲,但她依然還是毫不猶豫地選擇握住它,獻祭自己的靈魂是一種非常恐怖的行為,一萬個有膽色自殺的人,未必有一個敢獻祭掉自己的靈魂。那是一種來自於生命本能的強烈警告,甚至在注視惡魔契約的那一刻,獻祭者會直視自己靈魂在無盡深淵魔火中被灼燒億萬年的命運……直到被榨乾最後一絲能量,完全空洞的靈魂皮囊才會被重新投入到冥河之中。

  (難怪我幾乎跑遍了這所學校卻怎麼都找不到,這裡是當年日本人建立的密室吧?在它的遺址上重新建立的學校,換而言之這裡可能曾經是日本人屠殺後的大墳場?還好原本的怨煞之氣已經被學校的陽和之氣淨化得差不多了,不然蹦出個積年老鬼……在巫師世界叫超靈體吧?正式巫師來了都得退避三舍。)韓雪儀在錘殺那些職業者後,精神狀態明顯奇差的她並沒有關閉房間的門,這個疏忽讓已經看過許多老賊潛伏教程的朱鵬輕易地潛入了密室房間,然後他躲在一處角落裡向門外甩了一張卡牌。

  下一刻,又一個「朱鵬」一臉逗逼的拿著武器走了進來,他不加掩飾的動作驚醒了神經極度衰弱的韓儀雪,這個眼圈深黑凹陷的女人單手提起了木錘,然後毫不猶豫地追了出去。希望她能把一堆爛泥砸成粒子狀態,阿門。

  身為武當純陽宗道家傳人,在用基督禮儀給那個女人下了祝福後,朱鵬從陰影中走了出來。然後他站在水晶棺材前的神明禮祭台上翻動那本血色並且包裹著龐大魔力的筆記,它是邪術儀式的核心。

  並沒有時間看內容,朱鵬直接把筆記翻到了最前面,沒有找到惡魔的真名,又把筆記翻到了最後面還是沒有……雙手按著血色筆記,朱鵬將意志沉入意識海深處,在那裡一張已然化為了純金色的卡牌閃爍著耀眼的光華。選擇了前往金陵城,朱鵬因此得到了巨量的命運之力,很明顯這一項選擇牽動了他與許許多多人的因果,因此命運卡牌此時此刻幾乎充滿了力量。

  輕輕推動命運之輪,雙手握著那本血色的筆記,探查它的過往。

  散亂的命運片斷在朱鵬眼前毫無邏輯順序的急速閃過:昏暗燈光下記著筆記的女人、被她放在家裡卻依然逐漸腐爛發臭的丈夫、使用多年的筆記本上突然莫名出現的文字、這些來自深淵的魔文她並不認識卻能看懂、蘊涵著力量的文字啊她卻是使用便越是沉迷、用筆記上所記錄的黑巫術偷取屍體練習法術乃至殺人……當韓雪儀沉陷到一定地步時,筆記第66頁浮現出來的惡魔真名。說起來緩慢,但其實從朱鵬閉目發動底牌力量再到他睜開眼睛,現實世界僅僅只過了一瞬。

  但也就是這一瞬間,變異綠泥那邊傳來持錘女人已經返回的訊息,不過剩下的時間,足夠了。

  迅速翻到第66頁,按照記憶片斷中的印象尋找到真名,這時那個披頭散髮的女人持著染血的木錘走了進來,當她看到剛剛被自己砸扁的男人時有些微愣,而站在禮祭台前的朱鵬回給她一個燦爛溫暖的微笑。然後,他低頭讀出了那深淵惡魔的真名:「毒蛛女王安達利爾」。

  朱鵬輕輕合上了筆記,將它放在了自己懷中。

  毒液的囚籠:(綠色套裝)

  筆記

  需要職業者等級:10

  附魔:毒系法術加1

  記錄法術1:淬毒術

  記錄法術2:劇毒新星

  敏捷5

  毒抗25

  法力50

  毒素作用時間減半(一階範圍內)

  白板、藍色、金色、暗金,暗金是單體裝備之頂點,朱鵬到目前為止一件都沒到手過,反倒是金色裝備他有了「幸運的穿刺皮手套」與「冰火之破壞者標槍」,而在這一體系之上的還有自成體系的套裝,它們單獨一兩件可能實用性不如暗金甚至金色裝備高,但如果集合成套,基本上就是一名強大職業者開始越階挑戰的倚仗了。朱鵬現在得手的這本筆記,就是綠色套裝中的一件,不過朱鵬不對集齊它們抱什麼希望就是了。

  就算花費巨大代價勉強集齊了,這玩意也明顯更適合劇毒術士之類的存在……像朱鵬這種一言不合,撕開袍子露出一身鋼猛腱子肉的猛男型巫師,和劇毒套裝之間的畫風不合。

  朱鵬念出了部分的惡魔真名,拿起了祭台上的筆記本,整個密室房間內的邪陣頓時出現了明顯的不穩,相比完全沒有施法能力的韓雪儀,這本被安達利爾賦予了強大魔力的筆記才是真正的重點。

  甚至就算真正黑巫師在進行邪術儀式時,也需要一個壓陣的巫器核心,這個巫器核心是不能輕易移動的,它恍若整個儀式的中樞與心臟,一旦動搖整個邪陣的能量體系頓時亂成了一鍋粥。房間內暗紅色的魔力之光隨著筆記的位移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暗淡了下來,同時玻璃棺材內三個人,他們正在不斷蠕動與修復的軀體停止了恢復,甚至開始逆向的崩潰。

  「不,你不能這樣,我付出那麼多才接近成功。」看著自己眼前的一切,韓雪儀如果瘋了一般向朱鵬發出慘絕人倫的嘶吼聲,很有些聞者傷心,見者落淚的哀痛悲傷。

  「我是在救你,即便邪術儀式完成,你的丈夫與孩子活過來的也不過是行尸走肉的軀殼。他們的靈魂早就已經被投入冥河了,反倒是你,你因為自己的私慾害死了那麼多人,一旦邪術儀式完成你的靈魂會被投入到深淵的魔火中被燒灼億萬年,毒蛛女王安達利爾什麼都不用支付,空手套白狼就能直接降臨在金陵城,甚至所有因此而產生的罪惡業孽都要落在你的身上。」背後的手掌上夾著一張卡牌,朱鵬神情悲憫地言道,恍若在說「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的佛門聖賢。

  「無所謂,我不怕殺人無數,我不怕下地獄,哪怕只是能再讓他們看我一眼,下地獄我也無所謂。把筆記本還給我……」雙手持錘猛地撲了過來,纖細瘦弱的身材,雙手持著比她體重還沉重許多的染血大木錘,那股一擊出手神擋殺神,佛擋殺佛,掃滅一切的氣勢與凶悍,讓朱鵬也不禁眉頭微揚。

  「嘴遁失敗,本以為能憑我出色的口才少打一場呢……血刃螳螂,給我撕碎她。」朱鵬現在的確是渾身是傷狼狽不堪,但作為一名巫師,他的魔力還依然充沛著,既然如此,就算他還只剩下動彈手指的體力,也足夠保留強大的作戰實力。為主人鞠躬盡瘁完全被砸成泥的變異綠泥剛剛從門外爬回來,便被朱鵬獻祭給了血刃螳螂,深藍色中隱隱透出著不祥血色的巫術魔陣憑空浮現,它很快地將變異臭泥吞噬一空。

  下一刻,一頭強悍凶暴的兩米高螳螂巨獸便擋在了朱鵬面前……一身深淵魔能邪勁洶湧的韓雪儀的確是很強的,甚至一隊不弱的職業者也被她單人一錘砸成了滿地肉泥,然而那也是因為那一隊職業者空擁有克制邪魔的力量,卻沒有克制邪魔的知識,在朱鵬念出惡魔真名並拿起魔法筆記的那一刻,韓雪儀就算是破功了,惡魔的注視從她身上移除,此時她身上的魔能邪勁僅僅只是殘餘而已,反觀此時的血刃螳螂,比之當初朱鵬剛到手時,強大了近倍?並不是它變強大了,而是成為三等學徒後擁有相對充裕魔力的朱鵬可以為它提供足夠的供能,朱鵬說撕碎她,嗜血好戰的螳螂巨獸就真的不打折扣的將韓雪儀砍殺成了漫天飛散的肉片,周身染血的魔獸高舉血刃雙刀仰天而嘯,盡情吐出這段時間不得出手的憋悶與郁氣。

  ……火力全開的血刃螳螂,也許比此時的主人更強……

  外面的天漸漸亮了起來,照射進原本被陰森與絕望籠罩的校園。

  解決深淵信奉者,收回血刃螳螂後。疲憊的朱鵬倚在牆壁上看著滿屋的血腥,心裡並沒有多少完成任務後的滿足感,反倒有些精疲力竭的疲累。

  「真是,好漫長的一夜啊……」
Babcorn 發表於 2017-11-17 08:26
第十一章:寄生與荊棘王冠

  被惡魔直接注視並已在進行中的靈魂獻祭儀式,要動搖壓陣的核心寶物是很難的,之前如果朱鵬沒能找到或者念出惡魔真名,強行撼動那本筆記的話,相當於直接和「毒蛛女王安達利爾」隔空對轟一擊,除非是實力不弱於對方太多,不然一定會被對方的惡魔毒力轟成漫天飛散的綠色毒漿。

  然而若是有不弱於安達利爾太多的實力,這邪術儀式破不破壞又有什麼關係?以強絕實力為倚仗,各種姿勢各種打法,怎麼打都是贏,現在的問題不是沒有那份實力嗎。

  伴隨著邪術儀式的解除,安達利爾魔力籠罩所形成的黑暗天幕消散,溫暖的光又一次照射進飽經霜刀血雨摧殘的金陵城,雖然整個魔災區還有小部分未及清理的污染源,但這已然是小事故不足以撼動大局了。

  「總算是結束了,這一夜可真是漫長啊。」

  站立在重裝直升機內,看著外面消散的黑暗與照射進來的光明,大光頭身材粗壯的軍人王棟低聲的嘆。作為一線指揮官,他在掌控全局的同時,所承受的精神壓力之巨大並不弱於身在一線搏殺的多數職業者,所以當一切塵埃落定時,王棟也有一種長舒一口氣的感覺。

  金陵小學內,剛剛晉級職業者第五級,並把一點屬性點加持在精神力屬性上的朱鵬也不在乎滿室的血腥詭異與恐怖,第五級他依然是完美的五點屬性點晉級,畢竟魔潮湧來朱鵬越五級甚至十級搏殺魔物,若是這樣都不能完美晉級,那恐怕就沒有職業者可以做到完美晉陞了。

  到目前為止,朱鵬僅僅只是在第四級時拿到了四點屬性點數,略不完美,其它時候全都是五點職業屬性到手,不過這一次晉級後,朱鵬選擇緩緩地,每間隔一段時間把屬性加在精神力上,畢竟這是名副其實的力量,很多時候也要考慮自己是不是承載得起,會不會有什麼反噬情況發生。

  倚靠在牆壁上閉目休息了一會,朱鵬突然睜開了眼睛,從腰囊中取出一張卡牌,只見那張藍色的卡牌上不斷閃爍著明滅不定的光,竟然是前段時間元氣大損的寄生心臟。

  朱鵬拿出卡牌後,它啪的一下便自己跳了出來,恍若一支異形章魚似的以肉須為足,迅速爬上了不遠處的玻璃棺材上,它趴在玻璃棺材上啪啪拍打著,然後向主人的意識傳遞出一股渴望與貪婪的意念。

  朱鵬走上去出手幫它把棺材蓋掀開,寄心心臟在棺材蓋只掀開一條縫隙時就已經急迫地鑽了進去,它趴在三具屍體中那名年幼女童的胸膛上,以肉須刺入其骨肉,整個身軀很快便融化般大半陷入了小女孩飛機場般的胸口內。女孩,她緩緩睜開了散放著淡綠色異芒的雙眼。

  寄生心臟的意識向朱鵬傳遞出恍若久旱逢甘霖一般的舒爽快意,空懷龐大生命能量卻沒有靈魂與意志甚至肌體免疫系統保護的身軀,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被寄生心臟的肉須飛快地蔓延佔領,片刻後睜開眼睛的小女孩坐起,把自己兩隻小手按在身側兩具正在逐漸腐爛的中年男人與男童身上。

  她手掌中刺出青色筋絡似的管子扎入兩名至親的頭顱裡,中年男人與男童身軀腐爛的速度頓時十倍百倍加快,而年幼女童的身軀則慢慢豐滿甚至漸漸變得紅光滿臉……真不愧是暗屬性的召喚獸,這種掠奪生命力的能力真是邪門並且詭異啊。這樣一幕如果被人看到了,再說自己不是黑巫師,誰信?

  被寄生心臟打擾了休息,朱鵬也就沒再去閉目養神。

  他四下搜索著一切有價值的物品,絕對擁有變異boss實力的韓雪儀什麼都沒爆出來,也許是因為她的身份立場過於模糊,也許單純是因為朱鵬手黑,總之就是沒爆出什麼裝備。那柄原本凶悍的大木錘此時此刻已然完全腐朽,亦如它的主人一般。

  朱鵬在被韓雪儀錘殺的那堆碎肉殘骸中搜尋,絕大部分的裝備都被砸得破裂粉碎了,不過年輕的鑑定師硬是從裡面找出一條染血的護身符項鏈:

  光明火焰之護符

  +1照亮

  +5火抗

  談不上多少好的東西,但有收穫就不算是空手而歸,在深淵之城至少也是件價值數百金幣的附魔裝備。

  朱鵬把護符擦了擦,然後放在了腰囊裡,最後他走到了房間內那幅恐怖的「壁畫」之前,地面上摺斷的光屬軍刀與牆壁上老人花白的鬚髮都說明他曾經是一位強大的戰士。如果不是他已經老了,這一次的戰鬥未必就會輸,也就不會出現垂死反擊之後讓朱鵬跟過來撿便宜的事了。

  朱鵬發現了儀式舉行的位置,這支職業者團隊找到了邪術儀式的具體地點,如果不是實力略微遜色了一些,這支職業者團隊就搶先朱鵬一步終結這次金陵魔災了……職業者的生死勝負,很多時候只有一線之隔。

  他全身都被重錘砸碎了,看得出老人最後的反抗很是激怒了那個深淵信奉者,她幾乎完全把老人鑲在了牆壁上。

  靠近後上下打量片刻,朱鵬把手掌觸碰在老人破碎的屍骨上,他想找出之前爆發出強烈光明力量的魔法物品,如果它還存在的話,那它對於老人來說已經沒用了,卻可以成為朱鵬日後冒險中克制亡靈與惡魔生命的利器。

  似乎是因為文明風格的問題,巫師世界擅長光屬能力的巫師極為稀少,反倒是擅長黑巫術,擅長和煉獄與深淵等負能量位面打交道的巫師不在少數,不僅僅是黑巫師而已,許多名聲不錯白巫師對於惡魔學的研究深度,足以讓相當多的黑巫師瞠目結舌,甘拜下風。

  推衍未來很難,但在有憑依物的前提下窺視已經發生的過去卻並不消耗多少命運之力,尤其是在對方已經死了的前提下:

  慘烈的廝殺,周身散放著強光與神聖力量的白鬚老人,他左手拿著十字架右手高舉著光屬軍刀,他的腳下擴散開簡單卻純粹的防禦光環,讓四周的同伴防禦力倍增,心靈更是不容易被黑暗的力量所恐嚇侵蝕,在最佔據上風的那一刻,神明禮祭台上那本魔光流溢的筆記突然擴散開一圈劇毒光霧……來自第一界域守關boss的惡魔毒力是如此可怕,以至於許多職業者都被硬生生毒爆了雙眼,正面承受最嚴重傷害的老人高高舉起手中的十字架,他怒吼著引爆了自己所有的光明鬥氣。

  以強烈刺目的光焰爆散作為定格,黑白的影像到這裡終結。

  慘烈的戰鬥畫面看得朱鵬也是緊皺雙眉感到忌憚不已,若非是這支職業者隊伍幫自己先排了一波雷,自己硬扛那圈毒霧後恐怕也只能狼狽逃命,再想完成這次任務終結魔災,是非常難了。

  想要尋找的那支蘊涵著巨大光明力量的十字架已然爆開,然而朱鵬卻也在老人的記憶中得到了另外一些情報,在死亡的最後一刻,這名鬚髮皆白的老人將一支手摸向了自己腰間的金屬腰帶。

  朱鵬先彎腰向英勇戰死者施了一禮後,他從牆壁上硬生摳出那根已經扭曲變形的金屬腰帶,這裡面藏著一個小巧的機關,此時已經損壞了,朱鵬在硬生生把金屬腰帶掰開後,自裡面取出了一絹白絲綢。白綢上面佈滿了文字與人形圖案,以巫師文字書寫著:上帝武裝,荊棘王冠。

  「一般職業者冒險一輩子也未必能到手一套上檔次的鬥氣功法,我這半年來前前後後到手了三套,看來老天也是希望我在肌肉男巫師的道路上越走越遠啊。」這樣自言自語著,朱鵬卻是把絲綢毫不猶豫地塞進了腰囊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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