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幻想] 黑巫師朱鵬 作者:狂翻得鹹魚2(已完成)

 
Babcorn 2017-11-16 16:33:22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843 391641
Babcorn 發表於 2018-5-7 11:10
第七章:刀不重要,重要的是持刀的人

白首相知尤按劍。

一名武者與其相信人,莫不如相信自己手中的刀劍。也別同人說那麼多親近的話,因為多年之後想起來,會覺得自己很蠢。

世人心意變幻而難測,手中的刀劍雖然冰冷,但它們卻永遠都不會背叛你。

唐寅在返回白虹館後,他並沒有再去學習更多的武功,更多的刀法,儘管剛剛晉陞丹氣境,黑天無生經上許多的武功招法已經向其開放,現在即便不能將黑日刀經全部學全,至少也能學個大半。但唐寅並沒有貪多,他返回拳館後找了一間寬敞靜室,尋了一柄好刀,然後一遍又一遍參悟著“血雨腥風”這一式殺技。

隨著陽光西落,黑暗漸漸如潮水般漫溢湧來不可阻擋,唐寅寧神吐納,打坐煉刀,他橫放在膝蓋上的長刀漸漸就於黑暗中浸染了血色殷紅,好像被主人賦予了靈性。

殺殺殺殺殺殺殺!

於極靜的狀態陡然前撲,右手二指一點,膝上的那柄長刀在一股旋轉力量的作用下一個急旋落在了唐寅手中,黑暗當中陡然閃過一道淒厲刺目的刀虹,無我必殺,想要將這一式刀術推至極境,就必須完全忘卻自己將全部的心意凝聚在“斬殺”這個概念上。

長刀劃過一道充滿玄妙軌跡的弧度,從極右近乎完美得斬殺到唐寅左側,然而唐寅此時此刻周身汗水淋漓,一腔殺意斬盡,整個人幾乎虛脫。

(我可以忘記自身,然而對手卻終究不可能忘記我,這一式只攻不守只進不退,刀出而無回……是了,難怪需要暗極不滅體來彌補破綻,沒有這套橫練硬氣功,這一式魔刀就變成刺客絕學了。)刺客講究以擊殺目標為第一要務,必要時就連自身都可以付出捨棄,然而這和武術家卻是兩回事,即便是黑天無生經,也是講究以向死而生的勇氣去追求人體極限的突破,和刺客、殺手的概念是兩回事。

黑天無生經講究不怕死,但可不是追求死,在武術家的世界觀裡,自己的命很值錢的。

在極限的催發後,周身肌肉緩緩蠕動,在純陽仙心的狀態下唐寅的體能恢復速度是很快的,如果硬要解釋的話可以認為這是一個永久有效的正面增益效果,人的心思變化其實是非常消耗能量的,如果可以將人心念頭純化並穩定,人類每天需要的總熱量攝取可以降低一多半以上。只是唐寅並不清楚的是,即便這顆金焰仙心的原主人,也不會長年二十四小時的保持自己正面增益狀態,太陽是好東西,但如果它一天二十小時的掛在天上,只照射地球一面,那可未必是什麼好事。

那一夜,唐寅一遍又一遍淬煉著自己的身法、刀招、心意,每練習一次,他都能夠隱隱感受到自己獲得的進步。

次日,八強戰的第五場:華國唐寅VS無國籍者燕虹

“這比賽的對戰肯定是被做過手腳的,這次擂台之路算上大師兄一共就五個丹氣境,結果唐師兄一路打倆,這主辦方未免太欺負人了。”華蕊為自己的二師兄憤憤不平著,然而唐寅笑了笑,他卻是非常看得開。

“畢竟人家花了精力和關係把我撈出來,到比賽的時候當然要挽回成本,小蕊把鏡子借我用一下。”

“哦。”華蕊是女孩子,隨身帶著小圓鏡,她拿出來後遞給唐寅,卻見自己這位傾慕崇拜不已的二師兄拿圓鏡對著自己一頓猛照。

“怎麼了?唐師兄。”

“也不知道是不是這段時間練功練的太狠,我總發現自己掉頭髮,這要是掉成禿子可怎麼辦。”唐寅這段時間也向華天陽打聽過,甚少聽說這世上有哪門武功修煉之後會脫髮的,又不是練油錘灌頂鐵頭功。

“呵呵……”四周的弟子有沒忍住的,有捂著嘴笑的,結果被唐寅身旁的華蕊以極為冷冽的目光掃視,一個個又都強忍了回去。

按理來說,唐寅自加入白虹拳館以來,一路衝殺,可謂是滿身血腥,怨魂纏身,然而奇怪的是他身上似乎有一種特別陽光特別乾淨的氣質,以至於白虹館的弟子對其敬而不畏,正常情況下,身邊有人一個人當街連殺五十人,即便在道理和感情上完全認可支持,真正相處時心裡應該也有那麼點發毛,然而唐寅身邊的卻一點這種感覺都沒有,似乎這個男人的身上擴散著一股寧靜的意境,當他對你沒有敵意時,你就是如沐春風般舒暢,反之,這股意境甚至可以增幅唐寅的刀意威力。

躍上擂台,與對面的燕虹拱手施禮。

“唐師兄刀法精絕,在街頭血戰連殺五十名土著大漲我輩武人威風,燕虹極為欽佩。”

“……不知道為什麼,雖然你小子賣相特別好,但我卻特別反感你。一會真的出手,我怕我會忍不住殺了你。”唐寅對面那個小子唇紅齒白,身材挺拔勻稱,幾可稱之為劍眉星目俊逸非凡。然而唐寅本能的就覺得對方周身的氣場不對,有一種特別“油”的感覺,因此此時此刻唐寅真的是在實話實說,這是他最後的善意了。

燕虹的臉色變了變,然而他依然是展言一笑,卻並沒有再多說什麼,因為一旁的裁判已經宣佈比賽開始了。

直接撕下身上的外袍,唐寅略一排打運氣,雖然速成但根基依然紮實渾厚無比的暗極不滅體氣勁行運周身,唐寅這個時候已經隱約知道自己晉陞丹境氣後,體魄似乎遠遠比同階初晉者更強,但他下意識得將這份功勞推給了黑天無生經之暗極不滅體,並不覺得是自己的丹氣境與他人有什麼不同。

激戰開始,燕虹倚仗自己腿功身法的優勢想要以圍著唐寅打,進行壓制,然而唐寅本身的基礎是全面型的,後來進修白虹飛猿拳、黑天無生經,這兩者也並非是傻大笨粗類別的武學,雖然黑天無生經的魔蛛系獨門輕功唐寅還沒接觸到,但僅僅只是白虹飛猿拳的身法,讓他跟上燕虹的節奏已經不難。

只是唐寅並沒有選擇那麼打,砰砰聲響,燕虹找準機會於唐寅側面施展上下兩段連踢,宛如戰斧般的長腿撞擊在唐寅的手臂上發出沉悶的響聲。

唐寅穩穩站定,兩人在擂台之上一個原地不動,另一個圍繞著對方急速的轉圈,不時以各種腿法攻擊卻一沾即退,那場景就像一隻靈活的猴子在逗弄一頭胖壯的大笨熊。

正常而言,同階對抗腿法的力量肯定是要比手臂更強的,只是唐寅周身罩體的暗極不滅硬氣功彌平了這一點,燕虹似乎因為唐寅剛剛的話也憋著一口怒意,他硬是能夠做到自不同的角度重複踢擊唐寅雙臂相同的位置,這樣一來,傷害是能夠不斷的滲透疊加的,如果唐寅不能及時做出反擊的話,他的雙臂再強悍也有被踢斷的時候。

(差不多了,他習慣的身法軌跡我已記熟。)

施展魔猿聖樁功杵在那裡,這是白虹飛猿拳樁功的極大成之作,不但是白猿樁,飛猿樁,靈猿樁的兼備,並且綜合威力也最為紮實強橫,只是當世唯唐寅得其形意,連苦苦推衍這門樁功一輩子的華天陽都沒能真正練成,他甚至不理解唐寅是怎麼練成的,因為唐寅自己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陡然由魔猿聖樁功轉為飛猿樁向前一撲,只是這一撲意動形未動,早就有防備心理的燕虹瞬間被這作勢一撲唬住了,他陡然腳步一移踩碎幾塊石板強行移避開唐寅將撲未撲的那個位置,下一刻燕虹卻發現唐寅並沒有撲過去,那俊逸臉頰陡然驚變瞬間慘白。

再下一刻,唐寅眼神當中有血光一閃,他身體一弓,腳步連踏,迅猛衝鋒,就好像一頭發狂的犀牛,瘋狂地衝擊過去!

這個時候燕虹強行變化,正應該是舊力已盡而新力未生的關頭,只要將其罩入自身拳勢當中,唐寅自信,對方不死也殘了。

在衝擊的過程中,唐寅不停地出擊著刺拳,那狂風暴雨呼嘯一般的攻擊,在空氣中打出了許多爆破的聲音,整個擂台四周絕大部分的人只看到了無數的拳頭影子向前爆發,石破天驚!

“唐寅敗了。”略一嘆息,程秀秀轉動著自己胖胖得身軀就要離去。

不遠處的高台上,那名東瀛武者也抱臂於懷微微地搖頭,感嘆畢竟是新晉的丹氣境,少了一些搏殺經驗,但他恐怕是再沒有機會補全了。

而在這一刻,已經撲到極近處的唐寅也看到了燕虹眼神當中的得意,那是在駭然驚恐之後,緩緩浮出的得意:(你死定了!)

在這一刻,燕虹再未遮掩自己身上的狂邪意味,他本是強姦犯,被大陸追殺得活不下去,出逃海外,唐寅隱隱感受到的那種油膩感,其實是他隱藏著的輕浮邪氣。

……………………

“死吧!”

陡然一躍而起,燕虹的身形先是在半空中略一懸浮,再下一刻,漫天的腿影傾洩而下,唐寅只見面前腿影漫空而落:超·鳳凰天落,燕家腿法極大成的精典殺招!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一般人根本就數不出,看不輕燕虹在那一瞬間凌空踹出了多少記重腿,只能見到空氣扭曲、光影閃爍,但按照這架勢,如此腿功殺招之下,裡面就是有一座鐵人也應該被踹碎了。

然而半空當中,燕虹的表情卻從自負、狂喜、勝券在握,慢慢轉化到驚疑、不信、無法想像,因為自己引以為豪為此付出巨大代價的超·鳳凰天落……被對方一招不剩的全部接下來了。

成套路的武功啊,在第一次全力施展時被對方從頭到尾扛接、破解個乾淨,這一刻對燕虹的心靈衝擊,讓他幾乎懷疑自己身在夢中,不然這個世界上怎麼可能有如此荒誕怪異、匪夷所思的事情?

(這是怎樣的冷靜與反應速度,那具身體裡住著一具超自然的惡鬼嗎?)抱著這樣的念頭,燕虹下意識得將目光與下方唐寅的目光相對視,而他所看到的,卻是一雙淡然冷漠、傲岸疏離的眼眸,在唐寅那陽剛狂野的氣度裡,這雙眼睛就像摻雜著一片灰暗無邊陰霾煞氣裡的紅日,僅僅只是擴散開來的氣機,便已如千里暮雲拍岸,森森然,昏昏然,似能將整個天地都裹進去。

(他的身體裡,真的住著一個……呃呃)超·鳳凰天落還未完全施展完,燕虹就已經從半空中掉落下來,他恍若突發急症般艱難得“咯咯”喘息著,緊接著就匍匐在那裡一動不動了。

“呼呼……”

周身青黑似鐵卻佈滿大片腳印的唐寅嘴角溢血的後退兩步,在他的感受裡,剛剛生死關頭下,自身純陽仙心驀然催動到了最極致,整個世界除了自身的念頭以外彷彿全部都慢下來,接著自己見招拆招,格擋攻防,硬就是將燕虹原本凝聚如錐般的腿攻擴散到全身受力,當自己覺得再也無法堅持時,燕虹自己突然折翼一般落了下來,只留下自己上半身處處溢血,僵在那裡幾乎無法動彈……在剛剛,暗極不滅體硬氣功被強行催動到最極致,唐寅周身每一縷肌肉纖維都繃緊到最極致,一時間僵硬在那裡動彈不得。

“無國籍,燕虹死亡,唐寅選手獲勝!”

四周,頓時再次傳來山呼海嘯般的歡呼聲,而原本擁磊無數,人氣極高的燕虹則靜靜的倒在那裡,無法閉上的雙眼中依然殘留著極大的恐懼,彷彿那將他所吞噬的存在,即便是死亡都無法擺脫。

(你……在剛剛看到了什麼?)不知出於怎樣的心情,唐寅粗重喘息著,然後他緩緩蹲下將燕虹無法閉合的眼皮抹下,這個傢伙的確是教了他一課,此役過後,自身經過極度淬煉的暗極不滅體,則又可以精進一層了。

“師兄,慢一點。”這個時候華蕊跳上擂台,跑到唐寅的身邊毫不避諱得伸手攙扶,她關切得問著,神情當中帶有著一股非常明顯的仰慕,瞬間拆解破除掉對手的武功殺招,這是何等的武道天才,簡直就像是傳說故事中才有的人物來到了人間。

尤其是唐寅剛剛撫平對手無法閉合雙眼的畫面,在許多人的眼中都形成了震撼感與衝擊力。

“去查,去查查這個唐寅到底是什麼來頭。還有,我要知道燕虹是怎麼死的,我不信他真的是超負荷而死。”程秀秀以手撫額頭,然而勝負逆轉的事實就擺在她面前尤不得她不相信。原本程秀秀頗為自負,在擂台之路這種檔次的對決碰撞中,只有那名東瀛武者池田蒼彥才被她視為勁敵,然而此時此刻她的勁敵名單裡卻不得不再加上唐寅這個名字了,一個出乎其預料,能讓她預估錯誤的武者,當然是值得重視的。

擂台之路是獎金疊加規則:進入前十六強的每一名選手都有五千塊,闖入前八者每人再得一萬,如果繼續獲勝成為前四,又有兩萬獎金,最後要是能躋身最後的總決賽,再得四萬,拿到冠軍的選手最後還疊加八萬獎金。

唐寅這一路打過來,十六強擊敗聖像宗拉·頌達善晉陞,獲得五千獎金,八強賽擊敗燕虹,獲得一萬獎金,這就已經是一萬五千獎金,剛剛在後台處清點已經拿回來了,除此之外還有兩次賭博壓注的一萬多塊賭酬所得,這個時代的職業聯賽還很不規範,許多拳手都往自己身上壓錢,因為如果戰敗,很可能直接就死在擂台上了,那時候留著錢也根本沒用。

賭金的所得,唐寅自己留了個整數,剩下的兩千多塊他都給肯借錢給自己的弟兄們分了,畢竟人家也是信自己才拿出這份錢的,自己要是戰敗死擂台上,這筆賬自然就爛掉了。

拳館二師兄打進擂台之路前四,白虹館大擺流水的宴席,華天陽老爺子似乎也認命了,雖然後悔沒按照祖訓,把自家功夫只傳男不傳女,但華家到華蕊這一輩就她一個女娃娃,華天陽壓箱底的東西不傳給她還能傳給誰?

好在付出之後也真的是有所得,那個大陸仔一路衝到前四強,聖像江湖已經送上外號“八臂猿魔”唐寅,指的卻是那次的血戰長街,單身獨頭五十名刀手,結果反將對手們殺得一個不剩,次日照樣參加擂台賽擊敗強敵。

這樣的身手稱之為八臂沒錯,猿則是指白虹飛猿拳的傳承,一個魔字則是指下手狠辣,一般人面前綁五十人,並且把刀子塞他手上也未必敢殺。

雖然唐寅終究是要回九龍灣的,但只要江湖上還有這位“八臂猿魔”的傳說,白虹館就能跟著增色,這段時間許多原本搭不上的生意都主動找上門來了,許多華天陽原本攀不上的金主都送過來了拜帖。

名利,名利,有了名還怕沒有利跟著來嗎?

世事如此,江湖也是如此,已然是白頭老翁的華天陽早就看明白這些事了。

“唐兄弟,聽說你是九龍灣出身的人,還打算再回去?”觥籌交錯間,一名富態的商人紅著臉來到唐寅身旁,在舉杯輕碰後這樣問道。

“嗯,還有兄弟朋友都在那裡。”

“接過來嗎,你的兄弟朋友有多少接過來多少,我們這些撥弄算盤的,多了不敢說,百十幾個人還是能夠安置的。有你在,我們這些人在異國它鄉做生意也安心些。”正在說話的這人是大米商陳老爺子,唐寅當街全滅比利堂就是因為他,唐寅被逮後,這老爺子也沒躲,出錢出力力保唐寅,這些海外華商不差錢,有錢之後他們想得更多的是怎樣保命。

聽著陳老爺子的話,腦海閃過自己的兄弟們與一道倩影,閃過了九龍灣的恩恩怨怨與自己的誓言。

唐寅終究還是搖搖頭,拒絕了陳老爺子的好意,他有一種預感,如果自己接受了這次邀請,那麼自己的下半生一定能和兄弟們平靜富裕的度過,然而這些卻並不是自己追求的,唐寅,他還是更喜歡在腥風血雨的江湖當中行走衝殺,這就好像絕大多數賭徒都知道賭博不是好東西,但他們戒不掉一樣。鮮血已經沸騰過,再讓它平復下去,輕緩的流淌,那種平靜的日子會讓唐寅覺得自己全身的骨頭都在鏽蝕。

只是在宴會上呆了很短的時間,然後唐寅就去了後院靜心閉關,明天是四強賽,不知道會抽到的對手是誰。

……………………

“華國,程秀秀。”

“華國,唐寅。”

當裁判念讀出抽選結果時,幾乎武鬥場所有的華人都摔東西開罵了,因為這是對華人最不利的一種結果。

只要程秀秀與唐寅錯開,東瀛武者池田蒼彥就要連續兩天迎戰兩名實力強勁的華夏武者,最後繼續挺進勝利的可能性實在太小了,因為四強賽,是兩名丹氣境武者對毆,另一名丹氣境武者碾壓一名煉體境武者,不出意外的話那名煉體境武者直接就會棄權。

即便精神可嘉選擇放手一搏,煉體境武者能夠給丹氣境武者造成的壓力也是很有限的,而另一邊的兩名丹氣境武者,搏殺出勝負之後,很可能是一勝出一負傷的狀態,接著於次日迎戰另一名狀態良好的丹氣境武者。

“想不到居然在這裡碰面。”

“是啊,想不到我居然要接連扼殺掉你們白虹館兩名丹氣境,想想還真是有些不好意思吶。”摸了摸頭,此時此刻的拍拍熊一副憨態可掬的模樣,只是這樣的傢伙一旦爆發起來,其雄渾威勢只能用恐怖來形容。

唐寅笑了笑,然後他轉身舉起手。

“我認輸。”

唐寅愣住了,他愕然轉身,卻發現程秀秀圓滾滾的身軀已經跳下擂台了。

“本來我是沒打算認輸的,擊敗你之後我依然有很大的把握可以擊敗那個東瀛矮子。然而我發現你小子居然不想消耗我體力直接認輸,如果真的讓你認輸了,反而就是我輸了一籌……個人之榮辱與家國的榮譽根本無從相比,不要輸給那個東瀛矮子哦,不然我會看不起你的。”以手抹鼻,另一隻手從身旁熊伯的袋子裡掏出一個大肉包,程秀秀狠狠地咬了一口。

這個時候一名穿著西服的白人罵罵咧咧的走出來,他指著程秀秀明顯在叫罵著什麼,然而程秀秀一揚眉,把手中還剩小半的包子反手砸打過去,糊了那名白人一臉。在四面保衛人員拿著槍械武器上來時,在觀眾席的位置有一群胖壯的大漢也緩緩站立起來,不僅僅是他們而已,另一部分反應過來的海外華人也抄起身下的椅子站起來。

“怎麼的?有兩個臭錢就非要看我們華人自相殘殺,我X你媽姥姥!爺們比你富裕十倍。”

那名保釋唐寅的白人在保衛人員的保護下好容易才把糊臉上的肉與油抹下去,怒熊山莊特製的肉包實在是皮薄肉厚褶子多,不僅僅是如此而已,程秀秀在已方眾人的保護下指著那名白人用非常純熟的外語破口大罵,這位程家大小姐可不是鄉下土包子,她曾經遠赴英倫名校進修,相形之下,武道才是她調劑身心的副業。

看程秀秀已經聯合聖像華商,根本就不會有絲毫吃虧的架勢,唐寅也就收回了注意,率先返回白虹館積蓄精氣神。

事後也的確如他所預料的那樣,其一,壯著膽子和池田蒼彥對陣的那名煉體境武者,瞬間就被池田蒼彥給廢了,若不是認輸得快命都沒了,池田蒼彥明顯也是不大在意他,不然這名武者連認輸的機會都不會有。

其二,怒熊山莊程秀秀完全在聖像華商圈子打開了交際脈絡,現在這位程家大小姐在聖像華商圈子裡有一個“義薄雲天”的雅號,說她巾幗不讓鬚眉,做事有家國天下之念。

至此,怒熊山莊的生意在聖像華商圈子可謂是暢通無阻,這樣的效果,是程秀秀拿幾次擂台之路冠軍都獲得不到的。

“這個天下已經由大亂轉為大治,做不做一個好人,一個愛國的人,已經不再是道德的問題了,而是智商的問題,想要把生意做大,名聲不好行嗎?背負著不愛國的名聲行嗎?”月色下,程秀秀大口大口的吞著肉包子給國內的莊主老爸打電話,顯然是對自己今天的表現無比的滿意。

“少跟你爹我扯這些,當時棄權的時候你有想到過這些嗎?這次意外打通了聖像華商圈子完全是機緣巧合………不過,閨女,幹得漂亮,這一次連你爺爺都聽說了,老爸以你為傲。”

次日,擂台之路最後的總決賽。

一個從來沒想參加總決賽,中途還打算退出的人,站到了除武無它的“血殺”池田蒼彥面前。兩人相對而立,因為話語不通,就不必勉強交流了,一切的一切,盡在拳中。

“開始!”

唰!

池田蒼彥率先動手了,他手臂如靈蛇,糾纏纏繞而上,五指如腥紅之信,點點擴散籠罩向唐寅的面門,咽喉,羶中等等多處大穴,雖是已手作劍,卻有“嘶嘶”破空聲,這是劍法化入拳術,只一招之間就將東瀛殺生武學的詭秘、凶毒、強悍盡數展露。

(招式武功,我不及他多矣,既然如此,唯搏命而已。)

“吼!”

身軀膨脹,兩米高巨魔般的青黑身軀降臨世間,隨之而起的是唐寅對於攻勢的合身猛撲,他根本不理會池田蒼彥精妙至極的招式變化,雙爪撲殺帶風,伴隨沉悶如龍虎般低吼聲,其周身筋骨齊齊鳴響:來啊,一起死吧!

這樣的對沖,池田蒼彥能將唐寅的身軀直接打透打爆,面門,咽喉,羶中種種要害什麼橫練硬氣功都抵禦不住他的掌劍,但池田蒼彥自己也將被唐寅懷中抱漢殺。

這就好像當年東瀛精良強悍的武士刀與華國山野鍛鑄的厚背大砍刀對砍一樣。

東瀛的武士刀與其說是刀,其實是劍,輕重合適,適合單人決鬥。而華國厚背大砍刀,沉重,兇猛,更適合群戰軍隊搏殺。東瀛的武士刀,也就最重也就三四斤,單人決鬥,拿起來,可以閃躲跳躍。而華國的大背砍刀,最輕也有十多斤,二十斤,單人決鬥起來,並不靈活,而且一般人,也沒有那個體力使用這玩意連續砍劈。

但是在戰場上,那麼多人拚殺,只進不退,有我無敵,只有硬碰硬,根本沒有迴旋跳躍躲閃的餘地,厚背大砍刀硬磕上東瀛刀,後者一磕就飛了,順勢一下,就能斬下頭來,當年華國抗戰的時候,多少糾糾男兒用大背刀,砍得東瀛兵脖子上都戴套。

東瀛武士刀,是江湖的刀,華國的厚背大砍刀,是戰陣上的刀。

就像此時此刻,唐寅忘記自身合身一撲,拖著你一起去死,拳法無我,儘是家國天下。

雙方急速的趨近,池田蒼彥冰冷的眸子緊緊盯視著唐寅的雙眼,在最後的關頭他陡然身法一變恍若鬼魅般的退出撲殺圈,卻也因此喪盡了之前連戰連勝的氣勢如虹。

池田蒼彥的退是正常的,沒有幾個精神病會和武功比自己弱的人同歸於盡,他是武痴,但並不是瘋子。更何況即便此時此刻退出幾步,池田蒼彥一樣有大把的機會挽回局勢,只是,此時此刻的氣機變化消漲,卻已然是唐寅佔盡上風,恍若地獄升起的高大魔神一般縱橫撲殺著身法靈活,動作迅捷的東瀛武者。

這已經不是單純的武道之爭,雙方都殺心充斥,出手在不保留,而擂台之上的虎鬥龍爭,也牽動著擂台下無數人的心神,西裝革履的白人老闆,忘記手中肉包的程秀秀,白虹拳館的眾人,幾乎包下現場的聖像華商。

以武載道,忘死而搏,引眾生體味生命最濃烈時的醉美滋味。

引用龍蛇演義裡關於武士刀、大砍刀的描述,反駁讀者焚琴煮鶴;刀不重要,重要的是持刀的人。
Babcorn 發表於 2018-5-12 09:51
第八章:魔性、孤女,黑暗霸主

擂台之上,唐寅正與池田蒼彥打得難解難分、凶險重重。

唐寅雖然以一記懷中抱漢殺以命奪勢,強行搶佔到了一定的先機上風,但是池田蒼彥練武成痴心神堅韌,他並沒有因為自身的暫時性下風而有任何動搖。其化為長劍的雙臂時而沉穩剛烈,時而輕靈飄逸,每每能以劍術配合身法步法在最凶險的關頭、以最精妙的技法化解掉唐寅的兇猛攻勢。

彗星襲月、白虹貫日、蒼鷹擊於殿上,白虹飛猿拳三大殺招唐寅全部施展,雖然因此佔盡了優勢,但居然無法乘勢擊趨勢對手。唐寅動作蒼勁凌厲,勁力無窮,也就是他練成了魔猿聖樁潛力深湛,不然一般的白虹飛猿拳修者,打完這三大殺招沒有得手,自己也虛脫了。

同時,池田蒼彥也等著唐寅狂攻之勢緩和下來的那一刻,剛不可久,當唐寅的氣勢提高到最巔峰,也即是其氣機回落的那時刻。

果然,三大殺招盡出後,唐寅提高到巔峰的氣勢無可避免的回落,也就是在這一刻,池田蒼彥五指並成劍掌,催動身法如游龍一般,連連突擊搶進,一口洶湧內息奔騰不息,攻殺不絕。

這明顯是東瀛劍技殺招,招招掌劍震盪,筋骨齊鳴,撕裂空氣形成隱隱的傳來風雷俱發之的聲,當真是快捷疾風,迅猛如雷,擋者披靡!

(不能退,我的武功技法遠不及池田蒼彥精湛,他能退守待勢圖求後發制人,我若退根本就撐不到他殺招盡出氣勢回落的那一刻!)在劍風咆哮當中,唐寅的心境卻越來越冷靜空明,鎮定到了極點。

“吼!”

胸腔一伏一鼓,再次迸發出了雷霆一般地怒吼,魔猿聖樁潛力無窮之勢被唐寅以純陽仙心催逼到了極限,他迎著池田蒼彥一連踏出八步,氣沉丹田力透腳下,大片大片的擂台石板被踩裂,土石蹦亂飛起。

伴隨著八步踏出,雙臂開掄,剛猛的劈拳猶如兩樣大鐵棍般兇猛抽打,劈得空氣呼嘯驚鳴,這每一招每一式的兇猛劈擊,都如同憑空間炸破了汽車輪胎。

八步之間,唐寅與池田蒼彥兩人進退糾纏恍若一曲共入黃泉的死亡之舞,池田蒼彥的精湛劍技如龍身法,唐寅剛猛暴烈得猿魔劈掛,共同組成在場許多人多年後都無法忘記的畫面,一場第一流的決鬥,需要兩位第一流的拳手,僅僅只是一名拳手,再怎樣天才也是不行。

這八步的進退糾纏間,唐寅與池田蒼彥都各自受傷,唐寅周身有劃傷、劍痕甚至血窟窿,鮮血湧溢。池田蒼彥相對好些,僅僅只是左側臉頰有一道深長劃痕,但他臉色卻更加的蒼白……心性意志再怎樣堅韌,差點被人一拳掄爆了頭,也是有夠受的。

以魔猿聖樁二次爆發連劈八拳,白虹飛猿拳的全部潛力都被打盡了,擂台下的華天陽與秦毅一臉朝聞道,夕死可矣的表情。唐寅的表現對於白虹拳館眾弟子的心靈也是一種巨大衝擊,他們第一次知道自己日夕修煉的白虹飛猿拳可以強悍到這樣的地步。

只是即便如此,即便猿魔八劈掛這樣兇猛剛勁地拳法,已經完全超越凌駕了白虹飛猿拳的極限。池田蒼彥依然咬著牙一口氣,從頭到尾或閃、或避、或招架的支撐下來,無論他有多狼狽,多吃力,滿口腥紅有多麼可怕,他終究是支撐了下來。

一連抵擋了唐寅八記猿魔大劈掛,雙方的身形各自向後退開,此時此刻兩人都已經筋骨酸麻,氣息窮盡,唐寅的劣勢是白虹飛猿拳殺招盡出,但他有純陽仙心隱晦加持,體力恢復速度遠遠比這個境界的武者更快得多,而池田蒼彥的優勢是還有無數的秘手殺招未曾真正施展,雙方越打到後期他這方面的優勢也就越大,池田蒼彥出身武道名門又是武痴,這方面的底蘊實在是比唐寅超出太多了。

“你應該還有一式魔刀殺招沒有施展,現在施展出來吧,你贏了,我死,我贏了,你死,非常的公平。”雖然有些僵硬,但池田蒼彥突然的開口還是嚇了唐寅一跳。

“你會華語?”

“我祖父曾是侵華的皇軍將領之一。”池田蒼彥頗為驕傲的這樣言道。

“哦,那他最後一定死得很慘。”

“……死在你們華國武人的圍攻之下,華國武人慣長於倚多為勝。”

“你祖父是東瀛將軍啊,在重重兵圍的情況下去刺殺一國將軍,不群毆難道還一個個的單挑?說的好像你們不用飛機大炮似的。”

“……多說無益,來吧。”深吸一口氣,驀然拉開剛硬架勢,池田蒼彥這是一擊決生死之姿,唐寅也沒再多說什麼,他將右手斜斜揚起,青黑凝聚,恍若一柄深重鋒銳的大刀。

(在與聖像宗拉·頌達善的一戰當中,這一式刀術就已經是他的最後殺招,這個唐寅剛剛才晉陞丹氣境不久,煉體境就已經當作是殺招在用的秘手,在晉陞丹氣境後一定已經產生了新的變化,我真正需要注意的是他一式魔刀揮空後的接續後手。)這樣的念頭在池田蒼彥的心間滑過,這一幕的情勢有些像棒球比賽上,擊球手與投球手之間的心靈交鋒,直球還是曲線球,誰能預先判定出這個,誰就能獲得極大的優勢。

與此同時,唐寅匯聚著心神,調動著周身一切的肌肉,漸漸得,蒼天似乎昏黑沉降下來,整個世界都在自身的意識中淡化消失,剩下的就僅僅只是自己的刀與面前即將死去,即將被自己斬殺的敵人。

“死吧!”

突擊而上,人隨刀勢,唐寅的身形隨著自己的手刀斜落,斬殺出自出道以來最巔峰的一記“血雨腥風”。

那道恍若擁有著鬼神般奇詭魅力的青黑掌刀滑過恍若蘊含著某種天地至理的曼妙軌跡,帶著唐寅衝殺向池田蒼彥,池田蒼彥的精神心志似乎在某一瞬間被這一式絕殺刀術所吸引,但緊接著他就咬破舌頭強行反應過來,驀然一躍而起,只是唐寅的刀速比他預計估中的要快了兩層,就這兩層再加上他之前瞬間失神,以至於其身形未完全規避開唐寅的刀勢籠罩。

(我判斷錯了,真的是一刀定生死,他並沒有學習新的後招!)被攔腰斬斷的身軀最後砸落在擂台上,噴湧的鮮血若瀰散開來的血色光虹,池田蒼彥的半身砸落,他以手強撐著自己翻轉過來,眼睜睜看著戰勝自己的對手撲倒,然後,那個傢伙搖搖晃晃得站起來。

“呵呵呵……我判斷錯了,錯的人自然該死,我該死了。”說完這句話,池田蒼彥單手回掌擊碎自己的前額,腦漿瞬間崩散,死得徹底。

“呼,不愧是當年幾乎雄霸亞洲的國家,雖然其興也勃,其亡也忽,但風骨之剛烈硬朗,的確可怕……”東瀛人凶殘成性,但更要直視其凶殘,一味對其進行貶低,豈不是也在降低著華國當年艱難抗戰的價值?

嶄新的華國,是於屍山血海的血泊當中重新站起身形,東瀛人是難纏的對手,越是保持警惕,就越是要直視其狡詐凶毒。

然而,無論如何,今天,至少這一次唐寅贏了,整個擂台之路的比武賽場上,歡呼如潮,國人豪邁的高呼之聲直衝霄漢。

………………………

是夜,聖像碼頭,這一次回去當然不至於像來時那麼慘了,陳老闆託人辦了合法的手續證件,然後親自前來奉上盤纏並且把唐寅送上輪船。

“華師傅,毅師兄,小蕊,陳老闆,不用送了不用送了,以後有時間來九龍灣玩啊,到那後我做東招待大家,以後有麻煩時別忘了我唐寅,一個電話准來。”海風呼嘯,揮著手看著岸上的人漸漸變小,直到看不清後,唐寅方才回身返回自己房間,這一次有正式身份,房間也是上等的客房,與來時相比真的是天淵之別。

“難怪有那麼多人為一門好武功不惜代價,甚至是自己的生命,在這個世界掌握了絕世的武功,就等於掌握了一個完全改變自身命運的契機。”在行囊包裹裡的隱蔽處,唐寅拿出那幅黑綢在燈火下觀看著,若非這份黑天無生經殘篇,憑自己原本的武功,更可怕的可能是連八強都進不去,直接就被宗拉·頌達善甚至是喬達斯打死在擂台上。沒有黑天無生經,即便華天陽老師傅依然非常賞識自己,自己終究也會在總決賽上被池田蒼彥擊殺,當然,若沒有黑天無生經自己恐怕連和程秀秀相爭的念頭都不會有,直接在賽場外就棄權了。

參悟了兩個小時左右,然後熄燈準備睡去,在午夜時分,唐寅房間的門突然無聲無息得被打開了,一道暗影極力輕微得走入進來,他伸手向房間的桌面,尋找著什麼。

燈,突然得開了。

唐寅如同暴怒得猛虎一般驟然將那道黑影壓倒,他的目光當中充斥著極可怖的殺意,黑天無生經是他最大的秘密,誰敢窺視誰死!

在那青黑色的手爪幾乎抓下時,突然僵住了。被自己壓著的是一個小臉黑糊糊的少年,他一身破舊帶味的衣服,手上與嘴裡儘是自己放在桌面上絲毫未動的餅乾……

“呼,按照規則,我現在可以把你扔到海裡去,現在告訴我,你是誰,進來幹什麼,有沒有其它同謀。”在確定身下這個發育不良的小姑娘的確沒有武功,也不曾身懷槍械、利器後,唐寅舒了口氣回身,目光掃過自己被擺放得整整齊齊的包袱,很好,沒人動過。

“我,我叫玉珠,我爹死了,我想去九龍灣,聽說我娘在那裡。我,我進來是想找點東西吃,我在船上躲了兩天什麼東西都沒吃,忍不住了。”的的確確就是個小姑娘而已,說著說著就已經淚如泉湧。

唐寅給她倒了杯溫水,然後把盤子裡剩下的餅乾給她讓她邊哭邊吃,免費提供的餅乾能有多好吃,然而這個玉珠吞吃得極為貪婪,唐寅自己也是挨過餓的,他很清楚這個小姑娘的確是餓慘了。

“好了好了,不要吃了,不要再吃了。”幾乎是把剩下的餅乾搶過來。

“你兩天沒吃東西了,一次吃得太多容易把胃撐壞,你本來就窮如果再生病,就真的是完蛋了。”

“可是,餓,我沒吃飽。”玉珠以黑白分明的眼神楚楚可憐的注視著唐寅,表明自己還想繼續吃下去的強烈願望。

“那是你的一種錯覺,我們村就曾經有人餓慘之後把自己活活撐死的,相信我那不是什麼美好的經歷。”說到這後,唐寅頓了一頓,然後問道:“你娘親叫什麼名字?”

“李阿珠。”

“知道她在哪嗎?”

“九龍灣。”

“…………很好。看在大家都是華人的份上,我把你帶到九龍灣,然後

給你一點點盤纏,讓你去找你娘親,好不好?”

玉珠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她看上去只有十一二歲的模樣,當然也可能是因為營養不良導致發育緩慢,以唐寅此時的身價順手幫一個小姑娘一把並不算什麼,更何況她偷到自己頭上也算是緣分一場。

“去洗澡,你可以先穿我的衣服,會大一點,但我想你也不介意。”玉珠身上穿著的粗布衣服本就很肥大,被以草繩綁束著才不至於影響行動,在安排好小賊後,唐寅又回床鋪上睡去了,他可以隱約得感受到玉珠洗浴,換衣服,然後如同一頭小獸般蜷縮在沙發,她很聽話,並沒有再去動桌上的餅乾,哪怕她大口大口得吞嚥著口水。

次日,唐寅點了六人份的食物,他自己吃五份,玉珠吃了一份,這小姑娘吃得非常之貪婪,哪怕她明明吃不下了,寧可撐著也要塞到嘴中胃裡去,一餐過後,她的那份餐盤就像清洗過一樣,同時玉珠還以一種貪婪得眼神注視著唐寅沒吃乾淨的痕跡,天可憐見,唐寅也沒有剩東西的習慣,那僅僅是剩下的一些油污啊。

“我的餐盤你不准舔哦,不然把你趕出去不管你了。”有這個小傢伙作伴,一路的行程談不上太過寂寞,輪船上其實還舉辦了宴會的,唐寅作為貴賓倉的乘客也受到了邀請,但他直接拒絕了並沒有參加,而是在房間裡專心的練武。

只是那名被拒絕的白人船員明顯不是這麼想的,他的目光掃視到船艙裡正在打掃衛生的玉珠,然後給唐寅一個我懂的猥瑣眼神,轉身走了。

(我靠,你懂你M啊,禽獸。)搖搖頭,關上房門唐寅繼續扎樁練功。

魔猿聖樁可謂是白虹飛猿拳的總綱,是白猿樁,飛猿樁,靈猿樁三大樁

功的彙總,凝神定意、激發潛能效用無雙,並且由魔猿聖樁轉三大樁也可以無瑕轉換,在一定意義上可謂是兼備了白猿樁練氣養神,飛猿樁練身法形,靈猿樁練肌肉與勁力的控制能力,無論在練功法還是練打法上都功效非凡。

因為玉珠在,唐寅不好再研習黑天無生經,不僅僅是保密意識而已,更重要的是研習黑天無生經擴散的殺意,容易把範圍內心志不堅的人嚇成白痴,無冤無仇的情況下唐寅怎也不至於下如此辣手。

更何況黑天無生經雖強,但落在唐寅手中的只有殘篇,而白虹飛猿拳雖然弱了一些,但自己獲得的卻是最完整的傳承,一路修煉到非人巔峰不成問題,白虹飛猿拳是非人境界下的頂級武學,踏出魔猿聖樁由道入魔的那一步後,更是晉陞為絕學級數:煉體境,丹氣境(低品丹境)、非人境(高品丹境)、外罡境、禁忌強者。

禁忌強者這個階位,整個世界都沒有幾個,華國這樣的武道大國都出現過禁忌強者斷層的情況,可見其晉陞艱難,因此外罡強者在一定意義上就已經是巔峰戰力,而非人境界的武者,稱之為當世高手也不為過,要知道,創立白虹拳館的華天陽,最巔峰時也不過是丹氣境巔峰,他連非人境界都未真正踏入過。

唐寅在練拳的同時,玉珠就在房間裡打掃著衛生,雖然在一個男人的視角看來,房間裡已經是非常乾淨了,但女孩無疑更細心些,並且手上有些事情做,玉珠懸著的心才能真正放下來,唐寅大概可以洞悉這種心理,因此他也就沒有阻止。

只是,女孩似乎有些小了,再加上從小離開娘親,也沒有誰教她男女之妨,以往玉珠像垃圾堆裡的小老鼠一樣,人躲她她也躲人,現在洗乾淨後還不用躲了,玉珠一邊擦拭著地面,一邊把小屁股衝著唐寅拱啊拱啊拱……再瘦弱,這個體態下屁股還是圓潤飽滿的,唐寅意外得發現自己有了反應。

(禽獸!)在心裡暗暗罵了自己一句,由魔猿聖樁轉為白猿樁,鎮壓心火,唐寅不知道的是,白虹飛猿拳由道轉魔,在極大增強體魄的同時也極大增幅了自身的慾望。這本來就是推衍中的最高功法,練成之後的威力是有人估算的,但練成之後的負作用就完全沒人清楚了。

壓了一會,心火越燒越熾,唐寅陡然睜開眼睛,他氣息有些渾濁得大步走到玉珠身後,然後提起小姑娘的後衣領,把她提到了自己眼前:雖然瘦弱而臉色蠟黃,但五官卻非常的清麗精緻,尤其是那雙黑白分明的明眸,隱隱間可以看出一個小美人胚子的模樣。

下一刻,唐寅轉身提著玉珠把她丟出了房門,任由大驚失色的女孩哭泣哀求雙手砸著房門。

“呼。”長長吐出一口濁氣,然後唐寅也不理會門外的哭聲,自己脫光衣服走到浴室裡沖冷水澡,同時站著白猿樁,借外力內功的雙重效果,鎮壓著心魔慾火的炙燒。

玉珠砸著門哭求著,她就如同一蓬無根的浮萍,剛剛被唐寅收留感受到一點溫暖與依靠,突然間又被其拋棄,那麼剛剛見到光明又陡然被拋入黑暗中的絕望,常人是難以理解想像的。

不知道過了多久,小女孩徹底沒有力氣了,但她又捨不得離開這裡,就抱著膝靠著門在那裡哭,希望先生可以回心轉意原諒自己的錯誤……儘管,她並不清楚自己到底做錯了什麼事。

在這個時候,有兩名喝得醉醺醺的白人船手勾肩搭背的路過這裡,當看到洗得白白淨淨,穿著寬大男士衣服楚楚可憐的玉珠時,兩個醉鬼的眼睛頓時都亮了起來。

“小姑娘,哥哥們帶你去看金魚好不好?”兩個恬不知恥的中年大叔硬說自己是的哥哥,同時伸手去抓玉珠。

“不要,不要,先生,先生你救救玉珠啊!”一邊激烈蹬著小胳膊小腿反抗著,一邊大聲的哭泣,玉珠本能感到莫大的恐懼,尤其在聖像,白人往往是不拿聖像女人當人看的,每年被這些粗野的水手弄死的聖像女人都有不少,聖像的妓女又是恐懼又是貪婪於這些水手的大方闊綽。

咔得一聲,房間的門被打開了。

那兩名醉鬼白人還沒看清,玉珠就已經被唐寅拉送到了自己身後。

“趁我還沒有發火,滾!”

眼底里依然有一絲血色留存,直到這個時候唐寅才知道魔猿聖樁功激發出來的魔性居然是極難消除化解的,在擂台之路比賽期間之所以沒有這個問題,是因為那段時間每一天都在廝殺戰鬥,與人搏命,魔猿聖樁功激發出來的魔性被很好的煉化了,反而促進了自身的武功精進與領悟,然而現在卻是怎麼都鎮壓不下去。

“黃皮猴子,再跟你爺爺裝一個?”兩名白人酒鬼根本就已經沒有多少理智了,如果在清醒狀態下他們絕不會輕易招惹貴賓艙的客人,然而現在的他們與唐寅一樣,都是內火燒炙的狀態。

一名白人倒持著酒瓶砸碎後以其斷口威脅著唐寅,另一名則直接掏出一支左輪手槍,看到這一幕,唐寅以手向後抓了一下頭髮卻是笑了。

“也好。”

夜色下,暗影翻飛,接著兩道沉重得身影撲通一聲砸入水中,殷紅擴散,用不了多久鯊魚就會把他們的殘屍吞得乾乾淨淨。

“爽了。”

眼底里的深紅漸漸淡化,然後唐寅轉身回到房間,看到玉珠正縮在角落裡默默的哭。

“先生……”

“之前不是你的錯,只是我練功出了一些問題,不想傷你所以把你先放到外面,說起來這件事還是我引起的,抱歉。”魔性消解了一些,唐寅這樣言道。

“你洗洗澡,然後吃點東西就睡吧。”

“先生不用對玉珠道歉,先生只要不趕玉珠走就行。我寧可被先生您傷害,也不想您不要我。”一邊說著還一邊流淚,也不知道她的眼淚為什麼那麼多,或者,這是她唯一的武器吧。

“知道了,以後不會再把你丟出去了。”雖然略有些煩厭,但終究還是這樣言道。

輪船上少了兩個水手,這件事並沒有引起多大波瀾,喝多了掉海裡淹死這種事太平常了,尤其那兩個傢伙劣跡斑斑,長年酗酒。

………………………

九龍灣,唐寅帶著玉珠走下大船,因為之前有通過電話,因此阿威,阿龍,阿華以及唐寅的弟弟阿平甚至是包租婆與阿花都有過來迎接。唐寅的這些兄弟甚至是包租婆當然都不可能用得起電話,但在筒子樓那裡還是有一個電話的,一個電話大家公用,這甚至算是一門生意。

“這次我去聖像真的是大有收穫,不僅僅是錢,還得到了一門好功夫的傳承,等回去後我教給你們,這套白虹飛猿拳少說可以練到丹氣境。”四周都是過命的好兄弟,除了黑天無生經外沒有什麼是不能說的。不過,當務之急是趕緊去深水埗區把欠忠義信那一萬塊錢的帳還上,即便是今時今日,唐寅還是覺得忠義信那個李浩東,氣息如鬼一般陰沉。

九龍灣被劃分為十八個分區,這些分區中有窮有富,有強有弱,但幾乎全部都有黑惡勢力在盤踞著,商業的繁華背景下是黑社會勢力的猖獗,整個九龍灣目前由英倫政府管轄著,不能說英倫政府這邊的行政管理者全部都是貪污受賄者,但是至少百分之九十五都或多或少的收過黑錢,幾乎可以說在根子上已經整個都爛掉了。

一個帶著錢來到忠義信的一處堂口,阿華他們也想跟著來卻被唐寅直接拒絕了,跟忠義信比人多?

真要去送死的話,自己一個人過來送死總好過組團過後,一起過來送團滅。

“兄弟,我找東哥來還賬。”

這裡是一處酒吧,唐寅進來後坐了一會,然後走到一名暗地裡賣藥給其它人的男子身旁,先塞了幾張票子過去,然後這樣言道。

“找東哥?還賬?”那名叼著牙籤的青年側過身上上下下得打量了唐寅一番,然後笑著點點頭道:“行,跟著過來吧。”

整個過程很意外的並沒有什麼波折,在門外等了一會後,唐寅順利的見到了忠義信的東哥,李浩東。

“來還賬啊?拿出來吧。”黑暗當中,李浩東一口口抽著煙,這個男人總是給唐寅極不舒服的感覺,令人感到忌憚。

從懷裡掏出一打錢,想了想,又多掏出一打,唐寅拿兩萬塊放到了桌面上,推送給李浩東。

“謝東哥給了面子,以後但有差遣,一定盡力。那,我先走了。”看那個男人並沒有什麼反應,唐寅轉身就打算走,然而卻被門口的小弟伸手攔住了。

“你還的不夠。”

聽到這句話,唐寅緩緩轉過身。

“我們只欠了一萬塊!”

對面並沒有回答,唐寅又把手伸到懷裡,把自己身上帶著的,剩下的所有錢都放在了李浩東面前的桌上,然後他向四周示意了一下自己已經乾淨的衣兜,接著就要走出去。

然而,身後的李浩東開口言道:“我說了,你還的不夠。”

“還你M!”

陡然,一柄鋒利的短刀從唐寅的手中彈出,那名伸手攔他的小弟瞬間就被切開了喉嚨,唐寅頂著這具還沒死透的屍體快速得往外衝,在視野的餘光當中,唐寅隱約看到了一名胖子正在走過來。

“別擋我。”

砰!

恍若炮彈一樣,兩道人影瞬間倒穿過那長廊,重重的砸翻房間裡的長桌,一者是那名被切開喉嚨的小弟,此時此刻他的胸膛已經完全陷下去了,另一者同昌唐寅,在剛剛的那一刻,一股雄渾強橫到難以形容的力道,將他瞬間沖打了回來。

“龍哥好。”

“龍哥好。”

“龍哥好,嫂子好。”

伴隨著恭維聲,唐寅爬起來,看到一名肥胖卻異乎尋常威儀可怕的男子,自黑暗當中緩緩得走出,胖子一般給人的感覺都會比較柔軟可愛,然而這個傢伙不,唐寅面對他,就如同一頭孤狼遭遇了肥壯的巨虎……毫無勝算。

伴隨著這位龍哥出現的,是他身後小弟手持的一支支黑洞洞的槍口,不需要懷疑,只要唐寅敢輕舉妄動一下,他瞬間就會被打成馬蜂窩,在九龍灣深水埗區,忠義信李浩龍龍哥的話,比九龍總長的話還有效果,還有威勢。

“大哥,處理一件小事而已,您怎麼還親自來了。”李浩東掐斷了煙,走胖子的身旁。

“閒著也是閒著,聽說你這來了一個挺有趣的人,因此就過來看看。你們都拿槍指著人家做什麼,都放下。”伴隨著他的話語,四周的槍齊唰唰得放下。李浩龍身側那名美豔知性的女子親自拿了個椅子,讓那名李浩龍坐在了唐寅的面前。

“小兄弟真是不錯啊,學殘篇不到一個月,拿了擂台之路的總冠軍回來,聽說你還打死一個東瀛武術天才,就沖這個……我至少留你一具全屍。”在這一刻,唐寅終於把事情的前因後果,全部都串連起來了。
Babcorn 發表於 2018-5-12 09:51
第九章:無影殺腿,極道爭雄

當初唐寅就隱隱然覺得,爛賭鬼一萬塊賭帳牽引出李浩東這樣的黑道大佬有些奇怪,現在忠義信的大哥李浩龍坐在自己面前把事情攤開說,一切的前因後果全部都串連起來了。

李浩東那時並不是去追那一萬塊錢的欠賬,而是去追黑天無生經殘篇,只是他當時到處都找不到作為地頭蛇的爛賭鬼,因此才沒有下死手把所有線索都掐斷,而是選擇高高舉起輕輕放下,等待爛賭鬼這個傢伙自己浮出來。

如此,才有了之後自己與爛賭鬼在偷渡船上的偶遇,才有了自己輾轉獲得黑天無生經的際遇。

“事已至此,龍哥你要殺要剮那就來吧。唐寅也不求全屍,死後分屍喂狗或者怎樣都隨龍哥高興,只求看在我未給絕學丟臉的份上,放我兄弟們一馬,他們都沒練過黑天無生經,甚至根本就不知道這件事。”

李浩龍那深沉的目光與唐寅的目光相對視,修為差距實在太大,唐寅漸漸就覺得自己全身都失去溫度,恍若被困於一片冰寒黑暗中的幽魂。

“你是不是挺希望我說:‘武功秘籍哪有練成秘籍的高手值錢’這樣話的?”

“………咕噥,沒人想死。”唐寅嚥了口吐沫這樣言說道,不加掩飾也無法掩飾。

“想加入忠義信並最終爬到可以修煉黑籍的地步,整個幫會過萬兄弟都沒幾人有這個資格,向我證明你有資格。向佐,該你出場了。”轉身披上衣服大步離去,包括李浩東、那名知性美人在內其它人也都跟隨離開,只有一名穿著白衣,手持一柄極鋒銳飛鐮短刀的桀驁男子,他一步步地走入房間。

“我叫向佐,大哥要試試你,到底有沒有修煉黑天無生經的資格。”

下一刻,坐在地上靠著傾翻長桌的唐寅陡然向一側彈開,而那名自稱向佐的白衣男子快腿幾乎踢出殘影,一瞬間就將整個長桌踢爆了。

唰唰唰!

刀氣穿空,唐寅以飛猿樁的步法陡然側移彈射,然而那名向佐卻更急更快,他揮出的第一刀被唐寅險險避過,第二刀劃開其胸膛肌肉,第三刀幾乎貼著唐寅的脖頸掠過,血水飛濺。

同時出自“黑籍”黑天無生經的無影殺腿如電踢至,砰得一下踢在唐寅的雙臂格擋上,殺意勁力爆發,讓唐寅整個人呼得向後飛砸。

“不行啊,這種程度,哪有資格與我並列。”

黑暗當中,這個房間一直都沒有打開燈火,只有少量的月光照射進來,映襯得舔刀的向佐嗜血成狂,恍若一頭於血獄中走出的惡鬼。

注意到房間一側角落裡的那柄匕首,唐寅看到的同時,向佐也順著他的目光同樣看到了。

唐寅猛地側身向那地面上那柄匕首撲去,雖然許多時候拳力爆發,武術家看上去拿不拿武器殺傷力都一樣的恐怖,但實際上,同階情況下拿兵器的武術家就是比不拿兵器的武術家更可怕、更能打、更具殺傷力。

手上有兵器戰鬥破壞力可以提升三五倍,如果手上有專修的兵器,那麼戰鬥破壞力提升個十倍也是有的,有武器當然比沒有武器更有優勢。

當然,武鬥搏殺各種因素條件千變萬化,並不是說在任何情況下拿武器的都有利。

唐寅撲向一側,向佐同樣飛撲,他要保持自己的武器優勢,以飛鐮短刀閃斬截擊唐寅的撲擊軌跡,黑道出身的向佐可絲毫不在乎是否勝之不武,他眼中根本沒有勝負,只有生死!

重心虛晃,陡然間由橫轉豎逆向反打,在撲向匕首一半的過程中,唐寅陡然豎肘如槍般撲擊向向佐。

在這一刻,唐寅就藉著地面上的那柄匕首為誘餌,抹消掉了向佐的持械優勢。

算錯一招的向佐倉促回刀,卻被唐寅揚臂打開,兩人猛烈得摔抱、擒拿於一處,向佐被唐寅按住持刀的手,他瞪視著面前的唐寅又看了看自己右手刀,手腕臂肘肌肉膨脹想要發力剁下對手的腦袋,然而唐寅的雙手臂肘同樣肌肉膨脹發力。

“你輸了,和我比體魄力量?”周身肌肉膨脹,青黑鐵衣擴散,向佐愕然發現自己面前的對手越來越高大強壯,雙方的臂力差距居然也越來越大。

(開玩笑,這TM是什麼怪物啊?)雙臂被牢牢箝制著,向佐施展腿功前踢破圍,這方面卻是唐寅的弱項,或者說這個世界上能夠和“無影殺腿”比拚腿功技藝的武功,本就不多。

因此,唐寅只能以大粗腿全力護住自己的下半身要害,至於其它地方就隨便向佐踢去,暗極不滅體在被踢爆之前,自己應該已經被把面前對手活活抱殺了。

“喀吧、喀吧、喀吧!”

“啊啊啊啊啊啊!”

因為雙方力量越來越明顯的差距,向佐右手握著的那柄飛鐮短刀噹啷落地,然而在自己雙臂幾乎被唐寅扯斷的最後一刻,向佐眼中狠意一閃,他下半身陡然向後一彈,脊椎大龍在那一瞬間喀吧亂響,下一刻其雙腿化為飛膝彈簧反彈般猛然向唐寅的胸前撞過來。

砰,如擊大鼓,唐寅也覺得喉間猛然一甜,一口血水幾乎噴出。

“呵啊!”

野獸似地咆哮一聲,向佐雙膝再化為踢勢,將唐寅胸前的刀痕傷口踏裂,同時其整個人向後飛落,終於強行破開了唐寅的抱殺。

只是,唐寅受到重擊內傷,他鋼鐵一般的胸膛肌肉上浮現出一雙腳印,而向佐雙臂向下晃動著,雖然強行掙脫開了唐寅的擒抱,但雙臂完全脫臼了,差點被對面肌肉怪物齊齊扯斷下來。

與此同時,李浩龍、李浩東,知性的中年美婦坐上的轎車正緩緩發動。

“大哥,如果那個唐寅擊敗了向佐,就真的放過他?”後車廂,李浩東這樣問向自己的大哥。

“呵呵,如果他真的能打贏,公司就又多出一名悍將,有什麼不好嗎?還是那句話,武功秘籍哪有練成秘籍的高手值錢,你當領悟黑天無生經,將殺意轉化為核心勁力很容易嗎?”胖壯的李浩龍這樣側頭言語一句,他這個人,雖然是一名黑社會的幫主,但卻給人一種大氣磅礴的威壓。

“也對,我都沒能練成黑天無生經的核心勁力,的確是很不容易的事。”李浩東看向車窗外,這樣笑著言語一句。

“唉,現在已經是什麼年代了,是比槍、比錢、比腦子的年代,並不是所有人都要去練武功的。不然大陸也沒必要搞什麼改革開放,現代化建設了。”拍打自己弟弟的手背,李浩龍寬慰道。

“對呀,小東辦事幹練,做事面面俱到,公司裡誰不豎大拇指,有你的經營真的是讓你大哥和我少操了許多心。”坐在副駕駛位置的大嫂素素姐也轉過頭這樣言道,她很清楚李浩龍是多麼重視自己這個弟弟的,那可真的是長兄如父,從小把自己這個弟弟當兒子養大。

另一邊,昏暗房間裡的刀光劍影,拳咆腿哮,唐寅翻身間一把抓起地面上的飛鐮刀,撲向殺意鬥志未消的向佐,而向佐這個傢伙居然一腳把一旁地面上的匕首踩起,然後猛地踢過來,他能忍住斷臂之痛一身修為又有很大一部分是精湛腿功,因此居然能保持住相當程度的戰鬥力。

只是,終究落敗。

向佐是顯得夠狠,唐寅在純陽仙心作用下是真的夠狠,他犧牲一側肋骨,硬接向佐踢擊,順勢一拳幾乎擊斷向佐的左腿,下一刻他出肘如槍般突擊,將白衣男子重重得衝撞在身後牆壁上,當真緩緩如掛畫一般墜落下來的時候,向佐連獨立站起的能力都失去了,他嘴裡嘔血的前傾跪倒昏迷了過去。

“結果很明顯,我比你更有資格。”喘息著,然後轉身走出去,在門口處有一名小弟極為恭敬地鞠躬並以雙手遞給唐寅一份文件袋,被其一把拿過。考驗還沒結束,想要一躍成為九龍灣前五黑幫的高級幹部,僅僅只是武功足夠高可不行。

唐寅走後,一大群醫者湧進一片狼藉的房間去救治向佐,這位也是幫主看重的干將之一,只是今日之後,看來他的排序要下降一位了。

在汽車上,李浩龍接到了下屬報告情況的電話,片刻後他大笑著將電話掛斷。

“就讓他去尖沙咀試一試,成了,公司的生意壯大,敗了,也不需要由我們處置他了。”

……………………

當唐寅返回到筒子樓時,正巧下了大雨,傷上加寒,幾乎在見到自己兄弟們的瞬間,心神略一放鬆的唐寅就直接昏迷過去。

當他再次清醒過來,所處的時間已經是兩天後,所處的環境也由破舊的筒子樓變成了空氣中充斥著淡淡消毒劑氣息的醫院病房。

在睜開眼睛的那一剎那,是護士女孩阿晴那嬌豔如桃花般的面頰。

“你還真是容易受傷呢,上一次中彈,這一次是被人家打斷肋骨,呼,換一份正經點的工作吧,再這樣下去我擔心我用不了多久,就要在太平間見到你了。”

“……謝謝,我會好好考慮的。”看了看阿晴,又看了看自己被包紮好的身體,唐寅勉強坐起來,他知道自己的身體恢復能力遠遠超過正常人,這是以殺意作為核心動力的效果,細胞分裂與新陳代謝速度遠遠快過正常人,在獲得強大力量與驚人恢復力的同時,自身壽命也在相應縮短著。如果,不能突破到更高的武道境界的話。

過了一會,阿晴離開了,之前躲在角落裡的阿威鬼鬼祟祟地靠過來。

“大哥,晴護士好像對你挺關心的。”

“別瞎想,人家是好人家的女孩,我們這群刀頭舔血的傢伙,這樣的女孩能不沾就別沾。對了,我回來的時候手裡拿著一份文件袋吧?”唐寅拍了拍頭,這樣言道。

“哦,在這。”阿威把文件袋拿過來,拆開後把裡面的文件遞給唐寅,唐寅看了半天……才想起自己不識字。

“叫阿平過來,把這個東西唸給我聽。算了,等他放學後回來再說吧。”看看外面的天色,唐寅截斷自己的話。

黑社會撈偏門,最主要的三門生意是賭檔、粉檔、雞檔,這三項偏門生意是黑社會組織最大的財源供應,收保護費也佔一定的收入比例,但想要通過這種進項來滿足龐大的社團運作,那無疑是杯水車薪的。

什麼是黑社會,黑社會即是政府管理能力之外,卻的確存在社會需求的陰影範圍,這片權力的真空被黑社會組織填補,在一定程度上也帶來了黑暗中的秩序,此類社團組織將大量社會閒散人員匯聚、規範、內部消化。

如果沒有黑道社團,任由這些人流落社會,反而會造成各種各樣的不穩定因素,但這絕不說明混黑道是什麼好事,就如黑夜客觀存在,但世人製造萬家燈火將之驅逐一樣,光明永遠比黑暗美好,正確。

真正的黑道高手,是身陷黑暗,卻依然有勇氣與力量追尋光明的人,這就好像真正的黑道大佬永遠會逐漸洗白自己一樣,由黑轉白成功平安落地,這才是真正的功成圓滿。比如,檀香山洪門致公堂。

“哥,這份文件上有著忠義信在尖沙咀區的堂口分佈,小弟數量,暗線,還有每個月能夠獲得的‘貨源’量。”放學後的阿平把唐寅得到的文件一字一句的念了五遍,唐寅靠在牆上閉著眼睛聽完甚至是背過。

“很明顯,忠義信的龍哥是想讓我們給他拿下尖沙咀區的生意,這塊肥肉原本的主人‘勝和聯’最近大當家病死,下面人鬧得都很凶,只是四周各方面的勢力都虎視眈眈得盯著,李浩龍這是讓我先以白身做起,成功則全部接手,我作為忠義信的高級幹部也就有了自己打下來的江山,若是敗了,能夠活著跑路就是夠走運的了。”

“大哥,那我們是干還是不干啊?”阿威,阿龍,阿華都是以唐寅為首的,除他們與阿平外,病房裡還有玉珠和阿花兩個女孩,玉珠來到九龍灣後也不說什麼找媽媽了,唐寅這段時間沒精力理會他,阿平就做主把她和阿花都送去上學,此時此刻小玉珠一身學生服給唐寅削了一個蘋果,遞送過來。

“謝謝。”接過蘋果,啃了一口,唐寅回想著自己這段時間以來的經歷,現在最理性的做法,就是帶著弟兄們去聖像白虹館投奔華商勢力,在那裡即便是李浩龍也鞭長莫及,危險的僅僅是偷渡過去這個時間段,但抵達聖像後危險係數就大幅下降了,以唐寅此時的武功身手,整個忠義信除非李浩龍自己親自出手,不然沒有誰能夠穩穩吃定他。

(但去了聖像,終究是寄人籬下給人賣命,在這裡只要做成事,我就是忠義信的一方諸侯,同時甚至能在李浩龍身上得到黑天無生經更多的傳承。真的去了聖像,不要說黑天無生經,就連由道轉魔的白虹飛猿拳我都無從精進,日復一日的壓制心魔就夠我受的。)當再一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唐寅的心中已然有了決斷,修煉黑天無生經就像是踏入了黑道,要麼最後洗白上岸神功大成,要麼踏上不歸路,死無葬身之地。

“我還是決定要干這一票,成功了,我們兄弟從此就算是在九龍灣站穩了腳根,失敗,那就也沒什麼好說的了,不過一世兄弟,我的路卻未必是你們的路……誰想過安生舒服的日子,去聖像吧,不用跟著我走這條不歸路。”唐寅環視著自己的兄弟們,真心誠意地言道。

“大哥,你在說什麼啊?一直都是你在前面拚命,兄弟們這段時間吃肉都覺得燙嘴啊,我們從家鄉出來的時候不就說過嗎?”阿威、阿華、阿龍三人彼此對視,然後他們走到唐寅面前共同道:“同生死,共富貴。”

醫院的病房裡,四個男人的手臂交叉在一起緊握,阿平、阿花還有玉珠也靠過來湊熱鬧,看著眼前的兄弟們,唐寅心中熾烈火燙。

(哪怕是為了你們,我也不能輸。)

忠義信的龍哥,並非是空手套白狼的主兒,他雖然給唐寅佈置下任務,但堂口、人手、貨源都已經佈置齊當,只是公司那邊的悍將一個蘿蔔一個坑,實在抽不出誰過來主持這邊的局面而已,剛好這個時候唐寅冒出來了,測試之後直接把之前佈置在尖沙咀區的勢力交給他,這般做事,不可謂不是大手筆。

“唐哥。”

“唐哥好。”

夜裡,在一處酒吧唐寅背後跟著阿威、阿龍、阿華三名弟兄,逐漸掌握了忠義信在尖沙咀區的兩百多號人。

燈紅酒綠群魔亂舞的舞池裡面,一名名穿著清涼的女孩顯露著青春活力的嬌軀,年輕的阿華看到這種場面幾乎走不動道了,咕噥咕噥得直嚥口水。

“看什麼看,先辦正事,以後這種爛貨隨便你上,上到你想吐為止。”阿威打了一下弟弟的頭,然後把他拉到了裡屋內。

“阿威,阿龍,阿華,你們三個這段時間要苦練白虹飛猿拳,尤其是飛猿樁身法,我覺得它的敏感與爆發很適合用來躲子彈,同時你們三個每個人都佩一把手槍防身,雖然道上動槍容易把事情鬧大,但真到生死關頭別忌諱,我寧可你們進去坐牢,也不想給你們收屍。”打開裡屋內的箱子,裡面是一大排步槍、手槍甚至還有手榴彈,只是這些東西動用起來成本太高了,小弟平常是不給配發的,能夠隨身帶槍的至少是中層幹部,有一些比較注重個人武力的幫會,甚至連中層幹部都不配槍械。

武人練槍的上手速度遠遠比普通人更快,瞭解彈道與槍性後,其閃躲規避的能力也相應更強。

現代社會,道上混的不再那麼重視個人武力值的高低了,因為大威力的槍械極大彌平了這一點,但同樣的,武人不是野獸,他們使用起槍械來,戰鬥力增幅遠遠比普通人更恐怖得多,許多人都覺得習武之人四肢發達頭腦簡單,其實想要練成真正高明的武功,智力低的人是很難做到的。

雖然不到外罡,就無法無視子彈威脅,但實際絕大多數非人階位的武者,他們已經不大怕子彈了,只要不是被太多人,N支槍牢牢包圍。

……………………

半月後的一天,勝和聯一邊內訌一邊和灣仔區的紅星會槓了起來,內部極度空虛。

在其勢力範圍,一處燈紅酒綠的雞檔迪斯科內,一群男人正在摟著十幾歲的嬌嫩小姑娘鬼嚎鬼吼,九龍灣富庶,自然就會吸引周邊範圍內貧窮區域的男女過來淘金,男的不論,年輕女子收拾一下,在歌舞廳這種環境下一般沒有太醜的,沒學歷、不願意吃苦、或者家裡缺錢,最後在九龍灣幹上這一行再正常不過了。

富庶之地會吸引十丈軟紅,脂粉紅袖,古今如此。

在這個時候,一名穿著工作服的男子推著一推車東西過來,被勝和聯的馬仔很警覺的攔下了。

“裡面什麼東西啊?”

“用來燒烤的。”

“我們這裡是迪廳,燒烤?誰叫的?”那名馬仔當時就以手抽出了後腰處別著的刀,頗為敏銳。

“東西是我叫的。”前一刻還在和妹妹們哈哈哈的阿華站了起來,他掏出手槍直指住那名馬仔,迪廳裡的另外一些人想要反抗,卻被之前就佈置在這裡的一名名槍手站起來攔下來了。

“在這裡喝酒的,找雞的,趕緊給我滾!”阿華這樣喊道,這些小姐、客人都TM是錢啊,能不誤傷最好不要誤傷。

那幾名看管酒吧的勝和聯馬仔有一個算一個,都已經被一對一盯死了,最後他們幾個被綁得像待宰的豬一樣,丟到了沙發上。

擰開推進來的煤氣罐閥門,然後阿華和阿勝帶著自己這邊的人走出去,在走到較為遠離的街道上後,阿華按動了手上握著的按鈕,只聽砰得一聲,大片的火光自那處酒吧內噴湧而出。

罩不住自己的場子,打點不好黑白兩道,這樣的雞檔是開不長的,越是經濟繁華,越是黑惡勢力強盛的地方,就越是如此。

另一邊,在一處隱蔽而骯髒的地方,一名名瘦若枯骨般的癮君子正在舒爽透支著自己廉價的人生,一旦沾了毒品,人就不可以再稱之為人了,因為為了那口毒,這些傢伙可以做盡世間惡事,瘋狂得傷害家人乃至於自己。因此一旦發現身邊的人沾染了這些東西,立刻把他送到戒毒所甚至殺了他,都是對自己與對方人生的負責,因為毒癮好戒,心癮難除,真沾過那種東西的人根本就沒有誰能完全戒除掉,殺了他坐十幾年牢,也好過被一頭沒有絲毫底線的惡鬼死死糾纏。當然,躲得掉也是一種聰明的選擇。

門砰得一聲被踹開了,阿威持槍率先走入,守在這裡的勝和聯人馬措手不及,直接就被一名接一名的擊斃了,這裡的確是足夠隱蔽,開槍殺人對外界一絲半點的影響都沒有。

“威哥,這些傢伙怎麼處理?”一名小弟在兩槍斃掉一名勝和聯的人後,問向阿威。

“大哥說過,這些傢伙全部做掉,他們已經被勝和聯養熟了,對於死亡的恐懼無法戰勝他們對毒品的渴望。你們幾個沒動手的,這幾個傢伙由你們動手。”

那些沉浸在舒爽裡的癮君子就像是雞一樣,幾乎是不知反抗的被按跪在那裡,然後被還沒動手的忠義信弟子一齊開槍射殺,對於他們,他們的家庭,乃至於整個社會而言,這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相比雞檔、毒檔,賭檔因為鬧事的相對最多,因為保護力度也相對最大,對於這裡唐寅選擇自己動手。

殺戮,於驟然間發起,一名勝和聯的弟子被唐寅提著脖頸倒砸在賭桌上,賭桌砰得一下就碎了,那名勝和聯弟子也瞬間斷氣死去。

(既然踏入了黑道,既然選擇刀頭舔血的生活,那麼,隨時做好去死的準備也很公平吧。)倒持著一柄唐刀,唐寅練過家傳的一門唐刀刀法,和黑暗無生經上記載的精妙武學是沒得比的,僅僅只是一種用刀的技法而已,但用在現在這種場面已足夠了。

在唐寅眼中,整個混亂賭場內勝和聯弟子和慌張恐懼的賭客是很好區分的,賭客們是抱著頭慌張得四面逃跑,而勝和聯弟子身上則帶著殺氣,唐寅以殺意作為核心勁力,對此感應真的是再敏感不過。

縱橫咆哮的雪亮刀光,在此時此刻的唐寅手中如同雷霆一般躍動著,勝和聯畢竟是老牌勢力,雖然這段時間幫內人心惶惶,但此時此刻依然有賣力死戰者,只是僅僅只會拚命沒用,刀也得夠快才行。

身為主將,唐寅一馬當先帶著身後的弟兄們屠戮著這裡勝和聯的弟子,大家都是社會蛀蟲,殺一個少一個,真的是誰對誰出手都沒有絲毫的猶豫,無絲毫弧度的鋒利唐刀一瞬間捅穿兩個人的軀體,下一刻橫斬之時刀虹幾乎形成一個扇面,並不是抽出而是將那兩人的身軀直接斬裂,唐寅血腥霸道的刀法帶來已方的士氣增幅與勝和聯方面的人心崩潰。

“人殺乾淨,保險箱砸開把現金全部帶走。”在一片混亂的賭場內,意外沒碰到什麼高手,唐寅呼吸著猶帶血腥的空氣下達指令,只要手腳夠乾淨,勝和聯一時半會甚至反應不過來是哪邊動得手。

黑社會勢力三檔競爭就是這樣,沒有足夠武力保駕護航,毒、嫖、賭客自然會選擇安全的場所,勝和聯這邊廢掉了,唐寅那邊才有生意做,已經是黑社會了,又怎麼會有人正正經經的做生意。

忠義信那邊,李浩龍接到下屬的報告後頗為得意。

“我就說我沒看錯人吧,那小子一晚上連趟勝和聯十二處堂口,有我當年的風采,司馬老鬼有得頭疼了。”勝和聯現在爭奪大當家位置的人,一個是司馬敬德,一個是少壯派的張猛,司馬敬德老奸巨猾,張猛卻是個肌肉遠多於智商的傢伙,昨晚唐寅有意識得專挑張猛的堂口,幾乎一夜間把他的財源給斷了。這樣一來,張猛就必須反擊吸血,如果一時找不到對手,他就只能把矛頭指向司馬敬德,因為他的手下也有一大幫兄弟在等吃飯的。

“你很欣賞那個小子?”知性的美婦單手持著高腳杯一邊品啜一邊言道,這位素素姐跟隨李浩龍風風雨雨二十多年,以自己的智慧輔助丈夫建立起龐大的黑道帝國,不但不可輕視,更是最懂李浩龍的人之一。

“能做事的手下誰會不喜歡呢?而且和武痴向佐不一樣,這個唐寅做事條理有腦子,好好培養,以後可以大用。”

“很奇怪啊,你也說向佐是武痴,那為什麼向佐會打不過唐寅呢?你不是說習武需要很高的專注度嗎?”美婦人有些好奇的問道,她卻是沒練過武的。

“呵呵,不奇怪。向佐是武痴,但他就像是有人好賭成為賭鬼一樣,是在本能的熟悉這一過程,然後一點點獲得著經驗。而那個唐寅他是在研究,在學,從賭具的材質,博弈手法再到對方的心理,他在一點點研究這些,向佐習武是獲得快感並且沉浸其中不可自拔,唐寅習武是在做一門學問,他把腦力心血都投入進去了,你說這樣的兩個人誰更容易成為高手?”李浩龍這樣解釋言道,聽得素素一愣。

“好有道理哦。你當年也是把武功當一門學問來做的嗎?”

“不是,或者說絕大多數人都做不到,因為如果把武功當一門學問來做,人往往就缺乏狠勁了,只有冷靜中透著瘋狂,卻又沉得下心的人才能做這樣的事,這是一種很少見的特質,我當年恐怕還不如向佐呢。”
Babcorn 發表於 2018-5-12 09:52
第十章:人生絕路,與你同行

德司豪大酒店,這裡是勝和聯的一處大堂口。

“阿猛,別再鬧下去了,你的生意真的不是我派人踩的,那天晚上我們兩邊人馬都在和灣仔區紅星會的人硬槓,我有沒有餘力派人去踩你的堂口,你心裡沒數?再這樣鬧下去,公司就真的垮了,到時候我們都會被吃掉。”一身灰黑色西裝略有些白髮禿頂的司馬敬德痛陳利弊,他真是被對方的沒腦子搞得有些怕了。

對面那個傢伙,完全不知道什麼叫做以大局為重。

“司馬老鬼,你少跟我扯這些,公司垮不垮我不管,我手底下的弟兄們不能缺錢花,你司馬敬德出了名的擅長耍花樣,誰知道你會不會留了一手暗地裡整我?我張猛就是一個渾人,鬥心眼我是肯定鬥不過你的,我能混到今時今日和你打對台,第一夠狠,第二夠義氣,第三就是兄弟多,讓我退讓我兄弟們受委屈,那是沒有的事,勝和聯垮了我大不了去投紅星會,反正當初帶我拜關老爺的大當家已經不在了,我到現在都懷疑大當家的病死是你搞的鬼。”張猛是一名身材極為魁梧、脖頸肌肉粗壯的大漢,他脖子上掛著一條金屬質的大鯊魚牙項鏈,映襯著結實得胸肌顯得異常彪悍。

“王。八。蛋。大當家屍骨未寒,你TM就說要拆夥帶兄弟去投紅星會?大當家當年怎麼會瞎眼帶你出來混。”司馬敬德陡然站起,他怒指著張猛一字一頓的斥罵。

“是。大當家屍骨未寒我就要拆夥是不對,但你司馬敬德在大當家死的第二天,就把大嫂帶回自己家了,道上規矩,動阿嫂者要三刀六洞的,你什麼時候給自己執行幫規啊?”

“大當家義薄雲天,我張猛當年跟的是他,現在大當家死了,你司馬敬德賣兄弟,上阿嫂比誰都快,讓我服你?那是沒有的事。”

“啪”得一下,司馬敬德氣得直接就把手邊的茶盞給砸了,門外一名名黑衣槍手聽到聲音直接就衝入進來,一支支黑洞洞的槍口對準張猛,只要自家老大一聲令下,就會把這個傢伙打成馬蜂窩,即便是丹氣境高手在這種情況下也是難有活路。

然而張猛對那些槍看都不看一眼,他扒了根香蕉往自己嘴裡塞,只是身形動作間隱隱有些肌肉僵硬,關雲長單刀赴會之事,不是一般人的膽色扛得住的。

“都TM給我滾出去,真斃了這王八蛋,勝和聯就真的拆夥了。”隨著自家老大的命令,那些槍手退了出去,多謀之人寡斷,因為想得太多,顧慮太多,因此司馬敬德決斷的時候就差了一些。

“呼,阿猛,當年老一輩的是是非非我和你說不清楚,我司馬敬德有些事情的確做得不夠仗義,但我一心一意全是為了公司,不然大當家這些年也容不下我”

“媽的,昨晚和五個小妞快活,現在腰有點受不了了。你們這廁所在哪?”直接截斷司馬敬德的訴苦,張猛站起來推了一下後腰,然後這樣問道。

“……出門,左拐一直走。”老邁的司馬敬德以手推額,他有些疲累得回應言道。

在張猛走出去後,司馬敬德開口叫人,然後作出吩咐:“去給他拿張五個數的支票。”

“老大,真的要便宜張猛啊?”

“若不這麼做,張猛那個混蛋哪怕明知道他的堂口不是我們踩的,也依然會攻擊我們,那就真的是鷸蚌相爭漁翁得利了。”

另一邊,張猛一邊放著水一邊給自己的弟兄打電話,他還是有自己的智囊的,不管怎麼說,狗頭軍師這個世界上在哪都不少,找到了猛虎,這些傢伙自然會湊上去攀附。

“司馬老鬼八成是服了,對,我都按你說的”

“嘎吱”、“嘎吱”

身後廁所的門板晃蕩起來,張猛的話語聲因此漸漸變小,通過面前的鏡子,他看到有人在自己正後方的格間裡,這位丹氣境武者背脊上的肌肉皮膚迅速得泛起大片雞皮。

作為丹氣境的武者,張猛修煉有積雷勁這樣剛猛的實戰性武學,並且百戰抱丹,面對危險有激必應,幾乎不畏常規偷襲。

然而,身後的那道刀光襲來得太快、太狠、太凶毒,一刀之間,幾乎將陰森的五穀輪迴之所,化為一片黃泉血獄!

在這裡需要特別說明一下,蒼龍界域內的武學分為三大傾向性:

有利於武者境界提升但實戰性較弱的,代表拳法是白虹飛猿拳,實戰性並不是很強,但白猿、飛猿、靈猿三大樁功立意深遠,修煉起來更有輔助境界突破之效,並且一旦踏出最後一步的由道轉魔“魔猿聖樁”,其實戰威力也會大幅度提升起來。

雖然,推衍魔猿聖樁的華家,從來都沒有人真正練成過。

第二種是有利於戰力提升但不利於境界突破的,張猛修煉的積雷勁,唐寅家家傳的唐刀刀法都屬於這一種,整個修煉體系更傾向於打法戰技,主修之後在與同境界層次的對手戰鬥時,可以獲得相對較大的優勢,但用此種打法類武學突破境界,就比較艱難了。

不過事無絕對,也要看每個人的武功相性如何,像張猛這樣的較為純粹的武夫,修煉積雷勁身經百戰,他突破得反而比較快,如果修煉修身養性的白虹飛猿拳,張猛這樣的現在能不能入門都不一定,沒準早就放棄武道了。

第三種傾向性則是既有利於戰力提升又有利於境界突破的,比如說像黑天無生經這樣的當世絕學,這段時間唐寅也打聽清楚了,華國有號稱“天龍八部”的八套最頂尖絕學,而其中暗部的“黑天無生經”部分殘篇,流落海外。

這一類武學別說修煉,僅僅只是入門都非常艱難,但如果領悟力足夠,相性足夠,吃得了苦受得罪,稍加際遇,修煉天龍八部的武者想不成為高手都不行,這些絕學威力又大,立意又深,都有其獨立的哲學與世界觀體系。

唐寅甚至不大識字,但當他領悟黑天無生經黑日刀經的刀意精神後,看黑綢上面的文字,自然而然就瞭解其內含意義,當然,那份黑天無生經的殘篇有相應的武功觀想圖,其真正的難點在於承載其內蘊意志。

只要承受住了,即便不識字,按照刀招圖譜照葫蘆畫瓢,也能練個七七八八,更何況唐寅並不是完全不識字。

(若不能和司徒老鬼死磕到底,張猛你就沒有了價值,怪就怪給你亂出主意的那個狗頭軍師吧。)陡然暗襲出手,第一招唐寅僅僅只是把血雨腥風的刀意擴散出去,張猛倉促躲過心神一鬆之際,真正魔刀殺招才剎那降臨,張猛不得不拿手臂一擋,以傷換命,刀光掠過,血虹因此暴綻炸開。

面對眼前那一道快過一道的冷冽刀光,碎斷一臂的張猛連呼喊叫人的餘地都沒有,他脖子上的鯊魚牙項鏈扯下來也可以當作武器,但根本沒這個機會,剛猛霸道的積雷勁終究沒練到可以硬磕刀術高手手中長刀地步。

大陸許多道門一脈,勁力修利於自身境界突破的中正武功,劍術則走辛辣蒼勁路數,這樣綜合性價比最高。

而邪道往往就是霸道功法配合霸道招法,只求迅速形成戰鬥力,迅速形成最大程度的殺傷破壞力。

當然,以上描述這些都是上檔次的宗門派系,絕大部分中下層的武道派系,核心勁力不怎麼樣,武功招式同樣也不怎麼樣,在華國現代化的浪潮之中,這些中下層武道派系會被大量的兼併,整合,它們已經完成了自己的歷史使命了。

整個衛生間裡到處都是飛濺的血,凶狠強悍求生欲極旺盛的張猛四肢都被削斷了,他艱難地向外面攀爬著,而唐寅則持著刀緩步跟上。

“有心算無心,手無寸鐵,你居然能硬撐過二十招,真是不錯,可惜這個時候你越強不是越遭罪?”一刀砍下張猛的腦袋,噴濺出來的血崩了唐寅一臉,唐寅用手擦了擦,然後他走到一旁洗了把臉,這個時候有勝和聯的小弟過來問道:“猛哥,怎麼了?”

卻是聽到了隱約的聲音,感受到了那幽深室內的異樣響動。

聽到這聲音後,唐寅從一側的從窗戶中一躍穿出,然後他就隱隱聽到了身後傳來大聲的吼聲,只是那就和自己沒什麼關係了,提著張猛的頭在月色之下奔跑,勝和聯內部的大火拚與大分裂已然無人可以挽回。

在半個月後,勝和聯司馬敬德一系與灣仔區的紅星會在鬧市之中展開大規模槍戰,死傷二十餘人,波及數十名路人,九龍灣警方因此大規模介入,三日之後,司馬敬德於自家臥室中舉槍自殺,他的身旁是服藥自盡的大當家妻子,三個人昔日的故事,永沉黑暗。

縱橫九龍灣近三十年的黑道社團勝和聯,在時、勢與眾人的推動之下,土崩瓦解,吐出大量無主的檔鋪與地盤。

無論如何苦心經營,勝和聯終究未能成功的洗白上岸。

……………

“喝!為了大哥。”

“喝。”

“喝。”

一群人的酒杯碰在一起,匯成一個圈,現在不像兄弟幾個剛剛來到九龍灣時了,現在阿威、阿龍每個人身邊左右都坐著兩個辣妹,唐寅甚至把阿平也帶出來了,自己就是混黑道的,阿平變成一個斯文禽獸遠遠比變成一個書呆子來得安全,更何況年少慕色,這種事情堵是堵不住的,與其讓他背著自己亂來,唐寅選擇讓他一口氣吃到撐,然後能靜下心好好讀書。

“照顧好我弟弟,他開心了你們兩個都有大紅包。”特意挑了一個清純,一個嫵媚的優質姐兒給自家老弟緩解學業壓力,唐寅目光一掃卻發現阿華不見了,他讓其它人先喝著,然後自己起身去找阿華。

阿威好賭、阿龍好酒,阿華則是年少好色,窮的時候當然是沒什麼好說的,現在日子好過了,這三個傢伙都變得有些沒有節制,只是今天是慶功宴,唐寅也沒有太管他們。

但,拋下大家自己一個人出去玩就過分了,現在還是危險期,一個搞不好被人家釣出去一刀捅死,豈不悲哉?好日子才剛剛開始啊!

尖沙咀區原本的管理者勝和聯崩潰,吐出大量無主的檔鋪與地盤,像紅星社這樣大勢力正在被九龍灣警方嚴防死守著,一時間因為勢力真空而出現無數的小社團,但幾乎都被早有準備的唐寅帶著手下剿滅了,哪怕是勝和聯遺留下來的殘兵敗將也是一樣。

只是唐寅做事很穩,他收小弟只收素質好,精幹的,吞地盤也只吞自己周邊地區,大概原勝和聯五分之一左右的生意。

這一方面是在固守自保等待著風平浪靜,另一方面,唐寅也是在等待著忠義信那邊持續的力量支援,不然他是不肯再繼續侵吞下去的。

你不肯給別人留餘地,別人自然也不會給你留餘地,唐寅現在要的只是穩穩的站住腳根把生意做起來,而不是頂風作案試圖做大做強。

現在尖沙咀區到處都在打,都在廝殺死鬥,唯獨唐寅這邊因為勢力收縮,因為實力遠高於地盤佔有,因此迅速得安定了下來,安定才有生意做,黑道不搗亂,此時此刻這片區域內焦頭爛額的警察更不會來,那麼客人自然就來嘍,短短時間內,唐寅的厚土堂勢力範圍雖然僅僅只佔有了勝和聯五分之一的地盤和檔鋪,但卻成功做起了勝和聯當初近三分之一的生意,每日都有大量的真金白銀入賬。

道理很簡單,安全嗎。尖沙咀區的許多客人寧可繞遠來這邊,也不會冒著被砍的風險去其它依然還在爭奪狀態下的檔鋪。

找到阿華時,這個傢伙剛剛和一個穿著短裙腿特別長的白嫩妹子從廁所裡出來,兩人都是臉色潮紅,阿華剛一轉身就看到了唐寅。

“呃,大哥……”

“你TM還知道我是大哥啊?”提著阿華的後衣領就把他甩一邊去一頓亂揍,唐寅是選那些肉厚的地方打的,但打起來依然是拳拳到肉,啪啪作響。

“你知道我是你大哥不聽我的話?剛剛你要是被堵裡面被捅死了怎麼辦?知不知道張猛怎麼死的,你是武功比他高還是在道上混的時間比他長?”被唐寅一頓暴打,阿華也不敢還手支撐,只能抱著頭硬捱著。

“看什麼看?沒見過別人教育自己弟弟啊?”唐寅有意識得把四周的人吼走,也是給阿華留些面子。

在這個時候,唐寅突然在這糜爛的場所看到一名幾乎不可能會出現在這裡的人,他愣了一下,然後看了看身旁已經鼻青臉腫的阿華,怒聲道:“滾回去。”

與此同時,瑪麗醫院的護士,那名與唐寅相遇過兩次的謝婉晴正陪著笑,她一邊竭力躲避身旁肥豬佬的髒手,一邊努力得一杯接一杯喝著洋酒。

“晴小姐,你真是漂亮。”

“啊,呵呵,謝謝。”一邊躲著那名肥胖的商人,一邊喝酒的謝婉晴臉色已經非常的紅了,終於,她一個人將一瓶洋酒喝完,有些搖搖晃晃但意識還算清醒的言道。

“酒喝完了,抱歉,我還有事我先走了。”說著,穿著晚禮服前凸後翹異常性感的謝婉晴就往包廂外面走。卻被一名猛然站起的男子一把拉拽住,硬扯回來一耳光扇倒在沙發上。

“你幹什麼?你不是說我一個人喝完這瓶酒就可以走的嗎?”

“臭婊子,我居然忘了你是個護士,來之前就吃過解酒藥了吧?挺精啊,你欠了老子五萬多塊,喝瓶酒就想走?你當我開善堂的啊?”

“唉,赤木君,不要這樣粗魯。對於晴小姐這樣的美人,我們要發自內心的溫柔。”沙發上那名肥壯的中年老男人這樣言道,然後他湊到謝婉晴身旁露出非常噁心的笑容言道:“晴小姐,你母親辛苦把你拉扯大,送你讀書上學,現在她馬上就要病死了,作為子女的難道就不該努力回報自己的母親嗎?摸著我的良心講,我對晴小姐一見鍾情,只要晴小姐願意做我五年的美人犬,你母親治療的所有費用都包在我身上,並且我還可以把她老人家送到東瀛第一流的醫院救治。”

“五萬塊,對於伯母的病是遠遠不夠的,想要治好,五十萬甚至一百萬才是一個比較可能的數字,晴小姐你還有大好的青春,即便做我五年的美人犬,以後您也可以回國找一位忠厚老實的丈夫嫁了啊,沒人會知道您的過去,您即盡了孝道又毫無損失,還有比這更好的事嗎?”

這位中年禿頂的東瀛老鬼真的是很有口才,唐寅無聲無息地潛入進來,在一旁陰影中聽著,一時間居然覺得很有道理。

只是他隱隱約約間就覺得這個傢伙在哄騙謝婉晴什麼,或者說,如果謝婉晴接受他的協議,那麼對這個男人的道德要求就太高了,五年時間足夠老手把一個正常的人調教成白痴,為了一個完全握在自己手裡已經玩厭的女人,花五十上百萬……唐寅腦海中唰唰往外湧各種各樣黑暗/凌辱/無慘/輪舞曲內容,沒辦法,干黑道的,看到的萬事萬物自然而然比普通世人骯髒太多了。

“抱歉,我拒絕。你們讓我走,五萬塊錢我還你們。”謝婉晴也不知道是出於怎樣的考慮,拒絕了身旁中年禿頂老男人充滿誘惑力的建議。隨著她的拒絕與掙扎,東瀛老鬼臉上的笑容消失了。

“真是遺憾,赤木君交給你吧,讓我們的晴小姐能夠更好的體會我的善意。”

在這個時候,早就猜到謝婉晴根本不會答應的赤木已經從衣服裡拿出幾粒藥丸,調和入水,然後走向謝婉晴要給對方灌下去,管你如何三貞九烈,劑量到了,石女也要動情。

“喂,你們這樣不好吧。這裡是厚土堂唐哥管的地界,你們啊”一名小姐被那個東瀛老鬼反手抽了一巴掌,顯出一定的武道修為,同時他拿出一打打鈔票丟給在場的女孩,基本上這些人就都不再說話了。

“啊,啊!救命啊,救命。”謝婉晴竭力地掙扎叫喊著,只是這包廂的隔音效果異乎尋常的好。

“叫啊,叫啊,一會你越叫我越興奮!”現在就已經很興奮的赤木表情扭曲,異常醜陋,然後在他把藥灌到謝婉晴嘴裡前,一隻手施展一個小擒拿,輕易地把酒杯奪了過去。

“在這一點上,我們兩個挺像的,對方越叫,我們就越興奮。”玩味地晃動著酒杯,那個赤木君與東瀛老鬼見此還想反抗,只是腿影都沒看清就被唐寅隨意兩腳踹翻過去。

他捏開赤木和東瀛老鬼的嘴,把那杯酒給他們兩個灌了進去,然後扔掉酒杯讓房間裡的小姐們都離去,他自己則抱著嘴角溢血的謝婉晴大步離開了包廂。

“不,請不要這樣唐君,給我們留一個女人啊。”封死包廂的門後,裡面先是傳來哀求聲,但沒過多久就變成嗯嗯啊啊的聲音了,看來東瀛人的醫藥學的確是比華國更高明的,藥效發作強勁而快速。

“等裡面那兩個雜碎完事後剁了喂狗……狗會中毒吧?算了,沉江吧。會造成污染吧?一半喂狗,一半沉江吧。”搖搖頭,選擇將這個無解的問題遺忘,然後唐寅抱著因為情緒過度起伏而昏迷過去的謝婉晴走出了這處酒吧。

在離開之前,他對那名為謝婉晴說話,因此挨了一耳光的小姐道:“以後你做她們大姐大吧,不想幹的時候也可以去賬上領兩萬塊錢回家。”

“謝唐哥,我一定會好好幹的。”那名小姐聞言大喜,她在深深地鞠躬後言道,當媽媽桑,即輕鬆抽成又多,對於她們而言的確是一條好出路了。

………………

月色下,一身風衣的唐寅抱著謝婉晴沿著江邊似緩實疾的漫步,男子英挺,女子清麗,共同組成極為美好的畫卷。

“已經醒了就別裝了,剩下的路你自己走回去吧。另外,如果需要幫忙就開口,三五十萬我還是拿得出來的。”

“……你,為什麼不等那個傢伙把藥灌到我嘴裡後,再出手救我?你們男人不是很喜歡這樣的迫不得已嗎?”並沒有自己站起來,反而雙臂糾纏更靠近了唐寅一些,此時此刻的謝婉晴好像怕冷一般,顯得異常的嬌弱憐人。

“呃,當時是沒反應過來,你知道的,混黑道的人,動刀子的時候遠比動腦子的時候多,經你這麼一說我現在挺後悔的。”

“呵呵。”

唐寅這樣一說,謝婉晴低低得笑了。只是笑著笑著,月色下,江邊一旁,她的眼中大滴大滴的眼淚湧出。

“我從小就好強,從小學到國高,我的成績從來都沒從前三名中掉下去過,後來整個九龍灣就五個去東瀛留學的機會,我就考上了,在那邊學醫四年,我沒日沒夜的刻苦讀書,結果回來之後只能當一個護士,當吃了無數苦楚把我養大的娘親重病時,我連她的醫藥費都拿不出來……我拿不出來啊!我這十幾年的苦,到底是為什麼吃的啊?”

“乖,乖,喂,別把鼻涕往我衣服上抹行嗎?”唐寅蹲下身,像哄小孩一樣撫著謝婉晴的頭,讓她儘量將心中的委屈宣洩。

“我終於知道你為什麼會去混黑道了,也許你是對的,我才是錯的。”淡淡的話語裡,是前所未有的動搖。

“不。混黑道是一條不歸路,我要是有其它出人頭地的途徑,我瘋了才會去混黑道,你的選擇才是對的,只是你意外遇到你娘親的事,才會被逼到這樣的窘境。學習是正確的,努力是正確的,你每一點一滴的付出都是對你未來最好的投資,我相信你肯定有收穫回報的那一天,現在哭一哭……實在想抹鼻涕的話就抹吧,反正已經抹上很多了,回去好好睡一覺,你娘親的事情我會幫忙,你給我包紮了兩次救了我兩次啊。看,你付出的投資有回報了吧。”在唐寅說到最後一句話時,有冷香在他唇邊綻放。

“心裡太難受時,可以通過身體的極度疲累來宣洩情緒,你夠壯嗎?”在月色下像玉一樣的瑩白小手穿過衣服,輕柔撫過那結實得胸膛,謝婉晴湊到唐寅耳邊柔聲問道。

“……別這樣,趁人之危豈不禽獸。”下一刻,喘息漸漸熾熱的唐寅把謝婉晴一下壓在了身下。

“你不是不想做禽獸嗎?呼……”

“做了禽獸,不做豈不是禽獸都不如?”將衣物墊在兩人身下,都是第一次,卻是江邊月正圓。

次日,謝婉晴就以大嫂的身份正式入主唐家。唐寅接過了謝婉晴肩上的擔子,而謝婉晴則以自身女性的柔美溫情慰藉著唐寅的寂寞剛強。

………………

隨著勝和聯覆滅日久,尖沙咀區的警備風暴終究不可能無止境的狂刮下去,灣仔區的紅星會自覺是他們覆滅了勝和聯對剩下的真空地盤有天然的接掌權,然而已經在那些堂口紮根的幫會是不肯讓的,剛剛開始穩定局勢又開始廝殺起來,只是沒有像勝和聯覆滅之前那樣以槍械當街火拚,這種事鬧出一次就夠了,再來一次所有人都要吃不了兜著走。

僅僅只是動刀,哪怕是大規模械鬥,事後清理乾淨了尖沙咀區的警方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總往上面報事的話,他們的頂頭上司也要承受巨大壓力,上司坐不住,底下也不會好過,在黑白的對沖之後,是又一次的黑白分流,白道與黑道就像兩條平行之線,又一次各自流淌了起來。

唐寅帶著的厚土堂,是勝和聯消失後新崛起幫派中勢力最大,實力最強,尤其根基最穩的一個勢力。

不僅僅是紅星會而已,許多區的大佬都已經遞過來橄欖枝,唯獨唐寅背後真正的支持者忠義信龍哥還沒動靜,不僅僅是吞併而已,還有投靠的,直面紅星會的壓力,尖沙咀區絕大部分的新生幫會根本就扛不住,這些新興的幫會老大更有衝勁銳氣,他們聯繫唐寅想要組成一個小聯盟,把其它勢力的觸手排除在尖沙咀區以外。

不得不說,想要是很好的,但實際操作起來真的是太難了。

那些大幫會貨源、官面、人手、資金,這些林林總總的實力側面都不是新興小幫會擋得住的,哪怕它們組成聯盟依然是小魚……至少,他們的內部怎麼也不可能有黑天無生經這樣的典籍,這就是底蘊上的差距。

厚土堂對於外面的一切聯繫都不管不顧,按照自己的節奏擴充著自己實力、勢力,同時掌握著厚土堂的唐寅可以感覺到,尖沙咀區官面上的勢力正在壓迫過來,雖然自己這邊是最乾淨,鬧事最少的,但那些警察的監察力度卻是最嚴的。

這個時候,唐寅知道自己沒拜碼頭,應該是得罪某位大佬了,這件事如果處理不好,厚土堂勢力範圍內興盛的景象就會漸漸衰弱下去,畢竟客人們也不想在玩的時候,時不時就碰到條子清場,關鍵時候來這樣一出,是很、非常要命的。

“尖沙咀區的總探長是顏童,這個老王八蛋是圈內出名的英倫狗、吃相難看,但為了做生意我們不能不拜拜他的廟門,阿晴,準備點‘土特產’,這兩天我要抽個時間去拜訪一下,吃相難看點不是問題,肯辦事就行。”放下報紙,唐寅這段時間也在學認字。

此時此刻的他坐在一處別墅大宅的沙發上,正前方不遠處是腰間圍繞著圍裙極為端莊的謝婉晴正在布飯菜,已經成為真正女人的她此時此刻輕言淺笑間都充滿柔媚的風情,尤其身材極好,纖細的腰肢抵達臀部時產生一道驚心動魄的S型,可謂是媚骨天成的女人。
Babcorn 發表於 2018-5-12 09:52
第十一章:龍魔幻影,無月之幕

天色近黃昏,奢侈華美的大宅廚房內,活色生香。

“你知道嗎?我覺得你就像白粉一樣,讓我嘗過一次後還想嘗,試過一次後還想試,一次又一次怎麼也不夠。”從後面輕輕摟抱住謝婉晴,感受著懷中的柔若無骨,溫軟誘人。

在那一夜的迷亂過後,唐寅意外發現自己的武功境界大幅精進。晉陞丹氣境後,武者有一個身體素質緩緩提升的過程,術語之中這稱之為易筋洗髓,由量變達到質變,也即是晉陞高品丹境武道非人境之時。

但唐寅本身晉陞丹氣境才沒多久,又因為底子紮實深厚、體魄素質遠遠比同階旁人高出小半,因為他接下來的提升是頗緩慢的,這是正常現象,大境界的突破之後,總有一段時間的穩定鞏固時期。

然而那夜的江邊月圓之後,唐寅發現自己的武功境界突破到了丹氣境中階,一開始的時候他也以為自己懵逼了,就算突破也不大可能關謝婉晴什麼事,畢竟除非是雙修功法,不然女色床笫之事其實是空乏身體的,是不利於武道進境的。

然後這段時間唐寅又和初嘗滋味全然不懂拒絕的謝婉晴試了N次,臥室、客廳、廚房、公廁、試衣間、車內,然後唐寅就完全確定了,隨著這種鍛鍊自己的功力似乎真的在緩緩提升……雖然不知道這是什麼原理,但實在太爽了不是?

然而被這天降的巨大餡餅正砸在腦袋上的唐寅並沒有察覺到,他抱著懷中銷骨蝕髓的尤物,其體表的皮膚漸漸泛起細密而堅韌的鱗片,他的舌頭漸漸越伸越長,輕輕舔弄著謝婉晴光嫩香滑的脖頸,他的吐息漸漸出現熾熱的煙氣,唐寅的瞳孔之中漸漸現出紫金之色相互糾纏。

謝婉晴則是被一股強大的征服意志,侵蝕了精神神智,她明明很害羞,但每一次自己都無法拒絕對方,只覺得身後這個男人真的像龍一樣,陽剛、強悍,令自己本能的屈從臣服。

被來自天外的超巨型餡餅砸中的唐寅,只覺得自己飄飄欲仙,很放鬆、很享受,非常放鬆、非常享受。

“啊!!”

一聲尖叫突然截斷了唐寅與謝婉晴之間的糾纏,兩人都因此嚇一跳彼此分開,唐寅回頭看去,卻見玉珠一臉驚恐地指著自己,神情極為駭異。

“玉珠啊。剛剛怎麼回事,叫那麼大聲?”

“剛剛,剛剛唐先生……你,你身上”穿著學生服的玉珠有些磕磕絆絆得言道,她清純的小臉上滿是驚慌恐懼之色。

這個時候,同樣穿著學生服的阿花也跑了進來,她們兩個小傢伙作為唐寅的養女,現在一個清純一個嫵媚,俱是青春迷人粉雕玉琢。

“我身上怎麼了?”看了看自己毫無異樣的手掌,摸了摸臉頰,唐寅皺眉問道,這一刻他是真的有些生氣了。

“……對不起先生,可能是我眼花了,光影反射到您身上被我看成是鱗片了。”玉珠看了看那片被落日餘輝籠罩覆蓋的廚房與衣衫不整面色嬌豔的謝婉晴,她有些訥訥得委屈言道。

“呼,阿珠,下次不要這樣大驚小怪的,好了好了,我又沒怪你,都過來吃飯吧。”唐寅搖搖頭,好在他的心態極好,這些年一向的正面、積極、堅定,倒也沒有責怪並非有意的玉珠,等阿平也回來後大家一起同桌吃飯。

“唐大哥,我和阿珠商量好了,我們不像阿平哥哥那樣有學習天賦,就算全心學習以後也很難考上好的名校,因此我們想在主修英倫語的同時,兼修武道課,以後好能幫上哥哥您。”一桌人,唐寅、謝婉晴、阿平、玉珠、阿花五個人,在吃飯吃到一半時,阿花與玉珠對視一眼,她突然這樣開口言道。

“想清楚了嗎?我養活你們、供你們讀書,是希望以後你們能過得好,過得幸福,不是希望你們能怎麼報答我,打打殺殺朝不保夕的日子不好過,那絕不是你們最好的前程。”

“可是如果不能報償您的恩情,我和阿花心裡同樣不好過,並且,我和阿花這段時間上學也看到了許多人許多事,與其以後這樣長大,相夫教子,我們更期望日後可以掌握自己的命運。”玉珠放下筷子,然後拉著阿花站起來,雙雙跪在唐寅的面前,把一旁的阿平嚇得站立起來。

“求先生給我們掌握自身命運的機會。”

“唐大哥,我和阿珠姐都已經想好了,不僅僅是想幫您,那同樣也是我們日後想過的生活。”阿花與玉珠兩人,她們都曾經朝不保夕幾乎墜落到人生的谷底過,因此和同齡的女孩相比,這兩個丫頭心底裡有一種緊迫感,有一種危機意識,她們想要習武以真正掌握自己的未來命運。

“起來吧,既然下定決心了,那我也不介意花錢送你們去一處好的武館,心裡有比較好的目標了嗎?”

“尖沙咀區的紅藤武館,是在九龍灣都比較有名的女子武館,以訓練嚴厲實戰性強著稱,我和阿花都想去那裡。”玉珠明顯是早有腹案,因此幾乎是不假思索的言道。

“紅藤武館啊,我也是聽說過的,既然想去那就去吧,不過如果你們半途而廢,以後就別再提類似的要求了,好好上學,長大後好好嫁人生子,一個沒有毅力的人,過於遠大的理想對他來說是一場人生的災難。”一口一口得進食,在咀嚼吞嚥之後唐寅這樣言道。

許多黑道大佬好毒、好賭、好色,花錢如流水般,唐寅即不好毒也不好賭,目前就只有作為妻子的謝婉晴一個女人,也真的是談不好色,相對他的收益而言,唐寅的支出低得可憐,因此現在有兩個良性投資的機會出現在眼前,唐寅是沒道理拒絕的,儘管紅藤武館幾乎是九龍灣最好最昂貴的強大武館,一般的中產人家把孩子送去那裡都要傾盡家財。

“阿珠多練練鎮定心神的法門,不要毛毛躁躁的,下次再在家裡大呼小叫的,我打你哦。”

“哦。知道了,唐大哥。”玉珠委委屈屈的應聲言道,她也不知道怎麼了,今天放學回來她先阿花一步跑進的家門,看到的卻是一頭惡龍趴在大嫂的身上激烈聳動著。

(希望,真的是我看花眼了吧。)

……………………

數天後的一夜,沉寂已久的紅星會終於開始展現自己的獠牙,派出總兵力近五百人的刀手團去衝擊尖沙咀區崛起的最強勢力厚土堂。

厚土堂總共的人手不過是五百多人,不可能全部迎擊上來,甚至倉促之下他們能有兩百人迎擊上來就已經不錯,一役將厚土堂徹底趟平打服,其它崛起沒多久的小勢力甚至有可能望風而降。

然而,消息走漏,紅星會五百名刀手還未真正抵達厚土堂的堂口,就已經被截擊攔下,唐寅是有機會把已方所有人手都調過來迎戰厚土堂的,但他沒有,而是選擇挑出幫會最能戰敢戰的兩百人,組成刀手團先一步迎擊上去。

另一方面,唐寅讓手下精明的馬仔給其它小勢力的頭目打電話,不說叫援兵,就說做個見證,厚土堂堂主唐寅請大家給個面子。

黑紅血夜,不知道有多少人要在今晚倒下,讓年輕的熱血溢滿這大地。黑道絕不是一條好的出路,只要有一分其它的選擇,就不要踏上這條路。

“唐哥好。”

“唐哥,槍在這裡。”

坐車來到正在火拚的地點,一名馬仔小弟打開一輛汽車的後車箱,推開帆布後下面是一大堆手槍,有近三十多把的樣子。

“他們動槍了嗎?”

“還沒有。”

“他們不動槍,那我們也不動。”搖晃了一下脖頸頭顱,周身發出喀吧喀吧得脆響聲,唐寅冷笑著按合後車箱,然後他單手握著自己的長刀走入殺場。

“斗?我這個人最喜歡鬥了,讓我們鬥到底,看看到底是誰才最狠,最強!”陡然間抽刀撲入戰場,唐寅雙手執握著唐刀帶領已方的兄弟肆意砍殺著紅星會的刀手們,他的刀利,刀法更凶厲絕倫,一名丹氣境的高手在這樣混戰中就已經很可怕了,一名丹氣境的刀術高手,在這樣冷兵器混戰當中可怕得近乎恐怖。

長刀所至,敵方一切人盡數土崩瓦解,唐寅之勢在這裡近乎無人能擋。

黑社會持刀械鬥,是不可能懂得組成軍陣的,既沒有那樣的自覺,更沒有相應的紀律,因此武道高手的殺傷力在這種情況下盡情彰顯,唐寅出刀之後他的面前幾乎沒有一合之將,手來斷手、腳來斷腳,黑社會往往不殺人而是廢人,這樣事情即不會鬧大,又有足夠的威懾,更可以拖垮對方。

已方小弟為幫會火拚,斷手斷腳成了廢人,幫會要管的吧?

醫藥費、後續的供養,這些林林總總的費用加起來遠遠比一筆撫卹金更高昂,而且人死了就死了,除了自己的親人朋友外,其它人是沒有清晰實感的,然而一個個沒手、沒腳、生活不能自理的廢人立在那裡,這樣就真實可怕太多了。

夜色,銀月都被黑雲遮蓋住。

路燈照耀下,唐寅縱橫揮舞的刀光幾乎形成一輪輪華美的血虹,明明是劣勢人手,但唐寅身邊有阿威、阿龍、阿華三兄弟結成刀陣,四人率領著已方人馬一次次鑿穿對方的陣勢,已方主將在最前線縱橫披靡,這無疑會給下屬的士氣帶來極大的鼓舞,並且已方主將親臨一線,那種對於戰鬥情況的第一時間掌握,是極可怕的,可以令有軍事意識的主將最大程度的形成小範圍的以多打少,節節吞噬。

“當”

火星炸散,陡然有一名手持鋼棍的高手躍出來,一棍抬起,從上自下,呼地大劈下來,這一棍力發千鈞的大劈,猶如泰山陡然擲至,鋼棍劈破空氣,平地間旋轉的勁風四面迴旋擴散,抽打得空氣恍如實質一般。

唐寅武功丹境自有有激必應之敏感,四周都是人躲閃不及之下,他硬是拽過一名紅星會的刀手擋在自己身前,同時扛刀防禦。

砰得一聲炸響,血光爆濺,那名紅星會的刀手直接就被整個打爆了,接著鋼棍餘勢未盡的砸在唐寅的刀上,星火縈繞,唐寅雙腳犁地向後滑行一大段,在撞翻數人後才堪堪停下,而那名手持鋼棍的高手也並沒有選擇追擊。

“聽說,勝和聯的奔雷刀張猛是你殺的?”

“怎麼,他和你有交情?”唐寅甩了甩手腕,笑著這樣問道,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就算當時勝和聯是混亂的,但事後過一段時間,張猛是被誰殺的就很清楚了,在那個過程中獲益最大的厚土堂首當其衝。

“我和他數次交手,都不分勝負,你是暗算他的吧?”紅星會這邊的持棍高手,是一名長著頗長壽眉的中年男子,他一身功夫長衫,哪怕在這,在此時此景此境,像一名武術家也遠遠多過像一名黑幫刀手。

“都別打了。”持棍男子驀然揚聲,震盪四野,因為其正與唐寅對峙,因此不僅僅是紅星會那邊而已,就連厚土堂這邊也聽其命令,漸漸得分開了。

“這樣殺下去,雙方都受不了。單挑吧,你贏了我厚土堂從此大獲全勝,有你唐寅在一天,紅星會的人不會再踏入尖沙咀區搶生意,反之,如果我贏了,你帶著厚土堂加入紅星會,我顏真把你當兄弟待。”

“…………”唐寅歪頭想了想,他並沒有答話,但擺開了刀術架勢,你想來,那麼就來吧。四周的人見此擴開一個圈子,給兩方主將留足空隙。

顏真這邊明明有著近倍的人手優勢,但他卻選擇親身犯險主將單挑,這看上去似乎很蠢,但實際上卻是很精明的選擇,顏真並沒有像唐寅一樣第一時間就切入戰場,他在一旁持著棍子看半天了,發現厚土堂這邊的刀手遠遠比自己這邊的刀手更勇武強悍,凝聚力強,並且厚土堂的首領唐寅明顯是一個很有大局意識的人,他在第一線戰場,然後就能找到大局上的切入點,讓已方形成局部兵力優勢以多打少。

自己這邊五百名刀手,但許多都自己人擠一塊去了,然而漸漸被厚土堂的刀手切割包圍,死傷慘重。

這種大局意識,顏真知道自己是沒有的,甚至整個九龍灣的黑幫幹部中,有這種戰陣大局掌控能力的人都不多,這樣的人應該送去軍事學院,而不是加入黑幫。

如果僅僅只是如此那還好說,自己將之狙殺或者糾纏,隨著時間的推移,自己這邊終究會越來越佔據優勢,但當看到唐寅身邊的阿威,阿龍,阿華三人後,顏真就把自己這個念頭打消了。這三人不僅僅是配合默契,死死護著唐寅的背後而已,有一幕是阿威和阿龍同時遇襲,然後這兩個傢伙同時把手中的刀捅向襲擊對方的那名刀手,對於自身管都不管……這樣的生死兄弟聯手,戰鬥力是會暴增的,唐寅身後跟著這樣的三名兄弟,自己上去被亂刀砍死的可能性相當高。

緊接著,顏真又收到外圍小弟的示警,說尖沙咀區許多小勢力的刀手團開始往這邊聚,再不做出決斷,這一戰就真的有可能大敗虧輸了,因此顏真先摸過去偷襲唐寅一棍,然後故作高姿態的這樣言道。

不是高風亮節,顧惜弟兄們性命,而是這樣能夠獲勝的幾率與機會最大。

主將單挑。

唐寅面對持棍的對手陡然刺出長刀,他這一式用刀不像用刀,更像是使用長劍一般,身形陡然前進劍光在燈火下都如同失去了實體般,面對這無影之劍,顏真長長的壽眉微皺,眼中瞳孔放大,在唐寅長刀真正點刺在自己咽喉前陡然出棍。

刀棍交擊,大片火星炸開,彼此絞殺,在其後陡然轉變為唐寅揮刀劈斬。

兩人於夜色下,燈火中越打越快,越打越疾,在顏真的齊眉鋼棍面前,任何橫練硬功都是開玩笑的,即便是唐寅的暗極不滅體,也必須以手中唐刀墊著才能接扛那麼一兩下子,除非武功晉陞外罡境界,體魄之強甚至可以修煉到堅比合金的地步,到那個地步一般意義上武器帶與不帶就區別不大了,要是手中的鋼劍比自己的手掌還要軟嫩,那還是直接用手殺人效率些。

這些時日裡,唐寅也在參研苦練著黑日刀經,他並沒有把黑天無生經傳給自己的三個弟兄,一方面是忠義信幫規難容,另一方面黑天無生經這種魔道邪功,修煉它未必是什麼幸事,資質、悟性、毅力不足,只會被這套魔功漸漸吞噬掉性命。

棍來刀往,變招,步法交錯變幻,顏真的棍術、步法比唐寅的刀術、步法更加純熟精湛,但他不及唐寅凶狠敢拚,並且核心勁力也不如唐寅,武功未晉陞到非人的高品丹境,除非擁有異能,不然往往是沒有什麼屬性異力的,顏真師傳的風雪嘯天棍修到非人境界,可以打出風雪嘯天置人於暴風雪一般的效果。

而黑天無生經的“殺意”異力在低品丹境時就隱隱展現著效果,更強的體能速度增幅、更強大的傷勢恢復、體能恢復能力,同時還有出手時的那種心靈壓迫力,是不與其交手的人難以感受的。在某種程度上,殺意核心勁力在緩緩消磨著自己對手的膽氣,心志堅韌撐得住還好,心志較弱雜念較多的,一旦撐不住,十層功夫能發揮個七八層就已經是高的了。

顏真現在就是這種情況,本來還自以為得計的他,越打越心涼,越打越心寒,隨著激鬥的繼續,在他的眼中,唐寅周身好像有一股隱晦的深紅色電流在擴散著,如此高強度的戰鬥,五十手後自己已經略有些喘了,然而對面那個年輕人越打越快,越打越狠,越打瘋狂,其氣勢漸漸高漲起來!

(你的棍術、步法我都已經看破了,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祭日。)

“你胡說,你在胡說!”

隨著激戰,兩人移到一處鋼鐵電塔處,感受到對方心氣已衰的唐寅看到那複雜的塔建眼睛一亮,再下一刻,他整個人衝天而起,踩踏踢擊著那些鐵塔向下方的顏真接連刺出快狠的凌空殺招:黑暗無生經殘篇,黑日刀經之無月之幕。

不同於血雨腥風的低下限、易入手,無月之幕這一招的本質其實是高階丹境的非人強者體能爆發,踩踏空氣施展的凌空殺招,自各個角度以最凌厲恐怖的刀勢撲殺對手,是出則必殺的決勝一擊。

因為此招終結後,落地破綻實在是太大了,萬一不能斬殺至少是重創對手,同階的高手肯定會把握住機會反擊撲殺的。

但“無月之幕”這一招同樣有低配版,只是刀經上是沒有記錄的,而是唐寅自己想出來的:借助複雜的半空環境施展,雖然非常受限,對於施展者的應變能力也要求很高,但一旦成功施展,丹氣境武者幾不能擋,丹氣境武者面對的凌空殺招本就少,一兩招、充其量三式凌空撲殺就已經是極限了,而無月之幕的修煉初始就要求一氣完成二十七連擊……完全不需要二十七連擊,當唐寅施展到第十二連擊時,心膽俱喪向後奔逃的顏真就已經被大蝙蝠似的唐寅一刀砍掉腦袋。

黑道三大錯覺:條子來了、她喜歡我、我能反殺。

顏真產生了最後一種錯覺,他不是覺得自己能反殺,而是覺得自己能殺掉唐寅,事實證明,這真的是一場錯覺。同階高手搏殺,在真正分出生死前,誰都不敢說自己一定就能贏,顏真以為唐寅是沒什麼傳承的野路子出身,但實際上,唐寅的武功傳承比他硬朗太多了。

是役,灣仔區紅星會五百刀手大崩潰,在尖沙咀區諸多勢力的聯合圍剿下傷亡異常慘重,同時其高級幹部“嘯風棍”顏真於單挑中死在“猛虎”唐寅手中,紅星會元氣大傷不得不全面退出尖沙咀區,現在已經不再是它能不能侵吞地盤擴張勢力了,而是紅星會能不能在四周虎視眈眈的對手手裡,保留下原有的地盤,其次,這一役的後續撫卹工作也夠這個社團為此嘔血的。

……………………

尖沙咀區,警察局。

“顏探長,久仰顏探長‘急公好義’之名,只是一直以來事務繁忙,現在才來拜會您,這是一點家鄉特產,請您笑納。”穿著西服,拿著禮盒以雙手遞上,這一刻的唐寅文質彬彬,甚至為了遮掩眼中的殺意凶光,他還買了平光鏡戴上,顯得斯斯文文。

“猛虎唐寅,連我這個警察局探長都對你的名聲感到如雷灌耳啊,你再不過來遞兩支菸,我就要派人過去找你嘍。”顏童是一個光頭圓臉,氣質陰狠狡詐的人,有些人說人臉上又不寫字,如何能通過外貌來看出一個人的性情?

但事實上,每個人生活的狀態不同,其氣質氣場就是不同的,唐寅這些年爭殺戰鬥,爭勇鬥狠,哪怕長相上頗為俊秀斯文,但他偶爾流露出來的目光氣質就是很可怕的,可謂是目露凶光!

顏童長年身居高位,一方面逢迎九龍灣的英倫統治者集團,另一方面交遊於黑白兩道,肆無忌憚予取予求,這就導致他的心神長期沉浸於此,偏於陰,偏於狠,偏於狡詐,當然,這需要一定的眼力敏銳才能清晰感受出來,就像高級酒店裡老於事務的服務人員,這些普通人都能通過工作鍛鍊出過人的眼力敏銳,更何況唐寅、顏童這樣的人。

打開禮盒,在拿開茶葉包後看著裡面熠熠生輝的成排金條,即便是顏童的臉上也露出笑模樣了。

“好茶,我這個人最喜歡喝茶了。以後唐兄弟若是有閒,多來哥哥這裡走動走動,我們品茶論事也風雅嗎。”

“好,顏探長既然喜歡,以後月月送,只是小弟手下的那些生意,也請哥哥抽時間照顧一下,若是能來光顧,小弟那裡蓬蓽生輝啊。”若是警察局探長都光顧過,他手底下的人還查個屁啊,更是給客人們打出安全的信號,這樣自己月月送的禮金雖重,但也值得了。

只是,唐寅這番話剛一出口,顏童臉上原本的笑模樣就消失不見了。

“交情是交情,做事是做事,當然了,唐兄弟手底下的生意哥哥我也不能完全不給面子,像昨天那樣的事,哥哥就暫且幫你按下了,下不為例哦。”當滿臉笑容得走出探長辦公室時,唐寅臉上的笑容都是僵的。

顏童這王八蛋太TM的貪心了,唐寅說月月送,他想天天要……那麼多茶,當飯吃都夠了。

在唐寅惱怒不已時,迎面與一位英俊挺拔的男子撞了個正面,目光對視,兩人都是一愣。

警察局對面的咖啡館,雷洛面前是咖啡,而唐寅僅僅只點了杯白水。

“怎麼,見識到姓顏的貪狠了吧?”

“呼,聞名不如見面,見面更勝聞名啊。”喝了口白水,唐寅這樣言道,咖啡館的風景頗好,從這裡可以看到斜對面的警察局。

“如果僅僅只是貪,那還好。問題是你小心是在養條喂不熟的白眼狼啊,顏童那個傢伙曾經把三名和自己拜過把子的兄弟送進去,然後他那些兄弟沒有一個活著出來的,他現在收你錢收得痛快,一旦上面想動你,他下手比誰都毒都狠。”雷洛喝著咖啡,整個人斯文而儒雅,無論長相氣質均是第一流的人物。

“怎麼,如果你當了探長,上面那些英倫人想動誰,你敢保著?”

“我不敢保,頂多提前提醒一句讓他及時跑路,但我也不需要保,和我一起做事的人不會碰到上面人的底線,擅於治病的並不是好醫生,擅於養人的才是。”

一時間的靜默,短短時間內,兩人已然有了各自的際遇與變化。

“你說顏童那個混蛋會不會哪天出門被車撞死?”

“別亂來,你這樣搞就是在踩英倫人的底線,更何況顏童能縱橫這麼多年,他的小心謹慎是出了名的,你知道曾經有多少人想要殺他,但想殺他的人都死了,而他一直活著。”雷洛四周看了看,然後他壓低身形這樣言說道。也的確,能夠坐到華人探長的位置上這麼多年,絕對不是易與之輩。

“你能刺殺張猛,這是很厲害,但顏童不一樣,他主修的是橫練氣功,一身特製的護體罩衣從不離身,槍法奇準並且幾乎時刻都有人隨身保護。最重要的是,就算能殺他你也根本脫不了身,黑道仇殺也就算了,刺殺警局探長?整個九龍灣警界都會站到你的對立面,你在現場掉一根頭髮,最後都能查到你身上。”警方、正規軍的高手多有主修橫練者,他們武功強橫槍法精準,可謂是攻防兩強。

狙殺高手,往往是穿著特製防暴服的橫練高手擋上去,然後範圍性的集火掃射,近身有橫練高手擒拿糾纏,遠程有狙擊手、火力手傾洩火力,這是真正意義上的國家之力排山倒海,專制各種不服,自從華國新的政府建立後,哪怕是華國最頂級的武道宗門,也再不復昔日獨立王國的盛況,即便是外罡強者也不見得比主戰坦克群更強。

當然,哪個大宗門若是有禁忌強者,這種情況另算,即便是國家也會給予各個方面優待的。

目前整個蒼龍界域的整體局勢是東方武道力量較有優勢,尤其是華國坐擁兩位禁忌級強者,百多位外罡武者,這是當世最強國米國都不曾擁有的。但西方文明作為新興科學的起源地帶,依然還牢牢掌握著科技優勢,工業文明那遠遠超出於農耕文明的生產力,又完全不是高階武者能夠填平的差距。

因此近些年來,華國奮起直追。
Babcorn 發表於 2018-5-12 09:53
第十二章:黑道之巔,雙重人格(我想加更,但我沒做到,嗚嗚)

江湖道義現在已經不存在了,身邊再無可以完全信任的人。只要有足夠的利益,誰都有可能在你背後舉起槍,越是強者,最後越有可能死在自己最信任的人手上。

相比某個平行世界的華夏香港,蒼龍界域因為武道風氣的昌盛,殺戮與被殺因而變得更加頻繁真實,武功的普及事實上是一種遠遠比槍械普及都更可怕的事,普通人尚且手握利器殺心自起,武功本身就是絕世利器,而且這東西是無法收繳的。

很有意思的是,正因為這種嚴酷的生存環境,這個位面世界的人口數量反而比平行世界科技時代的地球更加眾多,這也是生物本能的一種,儘可能誕生多的子嗣,以確保自己的血脈基因可以更大幾率的流傳下去。

王家武館,源流悠久,弟子眾多,這是好事卻也是壞事,弟子眾多本身就是一種大勢,王家因此盤踞一方不說魚肉百姓,卻是橫行鄉里,但有時候囂張過分就更容易惹到扎手的硬點子。

王家武館的一名小輩在夜總會與人爭風吃醋,最後抄刀不但把跟自己爭風的富商砍死,更把那個在他眼裡只知道錢的花魁給一刀殺了,頭顱扔到馬桶裡……拜託,人家出來賣的,不跟你談錢難道跟你談感情嗎?

這位王家小輩身手也算硬朗紮實,在其它師兄弟的維護下成功衝出夜總會,後來這件事被定性為群毆事件,夜總會又不可能交出相關監控攝像的,最後再找幾個人頂罪,那位王家嫡孫連牢都不需要坐。

當然,為了保下這個王家老祖最寵愛的小孫兒,王家也是上上下下的打點花銷,真金白銀是真的沒少投入。

在搞定白道之後,王家老祖又親自修書一封送到忠義信的堂口,要給“龍王”斟茶賠罪。

對此,忠義信那邊並沒有回應,隨時時間的推移王家這邊以為事情就這樣過去了,畢竟王家也是大族,一方豪強,想來李浩龍也不至於為一個婊子,真的和王家大動肝火,那樣對誰都沒有好處。

王家人的這種想法,結束在一群高手趁著夜色像鬼一樣殺進來之前,他們沒想到,對於忠義信這樣的組織來說,欺壓升斗小民、普通民眾已經不好彰顯其實力勢力了,就算柿子要挑軟的捏,也要挑一個大柿子,不然不夠吃。

這一次的搏殺,是一身白衣已然化為血袍的向佐帶隊,王家累世大族門人弟子眾多,並且幾乎人人習武,哪怕八旬老太、稚齡幼子也可以耍幾手花槍,因此人人可殺,既然習武,既然拿起武器,既然踏入這江湖,那哪還有無辜之人?

“啊!”

向佐狂野如狼般仰天嘶嚎,他雙手雙持飛鐮刀左劈右殺,恐怖的殺意與其為中心擴散著,心志不堅者瞬間精神崩潰,輕易得就被忠義信的刀手格殺。近身廝殺間瞬息萬變,半秒的失神都會陷入極大的劣勢,更何況在向佐的“亡魂波動”下被控制長達數秒之久?

“你滅不了我王家,這個區的徐探長是我老友,他現在一定已經帶著人來了。”白髮白鬚的王家老祖手持長槍衝至,他同樣也是丹氣境的高手,只是年老體衰,雖然槍術精湛但已然不復盛年。

“武道傳家,舉族近百人連個非人境界的強者都沒有,現在還要靠警察來保護,老王頭,你羞不羞?你該不該死!”周身浴血,向佐再次如野獸般撲上。

四周的電話線路早已被剪斷了,無線電都被用干擾儀器屏蔽了,怪就怪這九龍王家做事太專、便宜佔盡,這片區域裡全是他家的人,只要把必經之路一鎖,根本就沒人能逃得出去。

血火燃燒,殺戮,向佐依然在揮刀廝殺著,時間僅僅過去了十分鐘左右,他已然渾身是傷,滿身儘是鮮血。

以王家老祖為核心,八桿大槍組成了一座槍陣,武道世家定然有族中人才斷續時,彌補戰力缺失的法門,而陣法就是其中較為常規的一項。

王家槍陣,有人持槍,有人拳肘套著緊密鐵環,這十餘人的陣勢成為王家防禦陣線的最核心,猶如怒濤中的礁石般承受著忠信義眾刀手一次又一次的衝鋒,後面的老屋中是王家嫡系婦孺幼童,這是王家最後的命脈了,別說是人,即便是野獸在保護幼崽時也會表現出捨命相搏的強猛彪悍。

身陷槍陣中的向佐體力漸漸耗竭,他大口大口喘息著周身狂氣不復,眼前有一支大槍順勢刺來,向佐竭力低吼一聲欺身搶進,憑藉無影殺腿的腿功瞬間撞入對方的槍影籠罩範圍,一寸長,一寸強,一寸短,一寸險,然而自有拳臂環繞緊密鐵環的武者揮拳迎上,以精湛的拳術完美彌補著王家大槍適遠而弱近的劣勢缺限。

在這種極境狀態下向佐漸漸體能枯竭,他眼看著王家老祖的手中長槍猶如毒龍般刺至,但他體能耗盡卻已然無法躲避封擋,就在這時,一道龐大得身影突然出現,那桿長槍在空中節節碎斷,再下一刻槍尖子就被李浩龍順手紮在了王家老祖的脖頸一側。

兩人近距離的對視,這可怕的非人武者冷笑言道:“就憑你,也配向我手書話事,不知所謂。”

“爹!”

“爺爺!”

四周王家槍陣內的武者見到這一幕都發狂了一般向忠義信幫主李浩龍衝殺過來,王家老祖私德有虧,但他護犢子,維護自己的家人,多年積攢下來在王家內部也是一份厚厚的聲望。也因此,王家才能在他的經營下越來越壯大強盛,家庭和睦,勁往一處使,百事興旺自然就不難了。

“這九龍王家的槍法,靈動有餘而內蘊不足,是古戰場上訓練精銳槍手的槍術,但只要你的勁力深湛,武功造詣勝他一籌,就不足為慮……還有這王家拳法,簡直辱沒了拳法二字,完全是為了結陣設計,空有架勢,毫無根基立意,向佐,你來看看我的拳!”向佐喘息著後退,卻依言瞪大了自己的雙眼,只見伴隨著李浩龍的握拳發力,四面八方的黑暗勢如潮水般向他湧來,肉眼可見,肌膚可感,就恍若這片夜色都在向這個男人俯首臣服。

黑天無生經拳術之暗影神拳,漆黑色的勁力擴散,王家的那些槍術、拳術高手在這樣的死亡波動下猶如爆開一般,好像他們的皮膚之下血肉之中被埋藏著大量的炸藥,現場景象恐怖而血腥。

一拳之下,王家結陣的十餘人死傷大半,在瀰漫的黑暗與血霧當中,那緩緩走出的龐大身軀如神似魔,李浩龍走到向佐的身旁,他的神情甚至非常之平靜。

“向佐,你跟我也有近十年了。幫會至高的典籍黑籍,我半點沒藏私的大半傳授予你,無影殺腿、百鬼夜行、亡魂波動……結果你卻連修煉黑天無生經幾個月的唐寅都打不過,你知道這是為什麼嗎?”

向佐聞言猛然一抬頭,然後他陡然單膝跪下沉聲道:“請師父您明示。”

“因為你沒有征服黑暗,反而被它吞噬了。因為你沒能駕馭殺意,反而被它扭曲了性情。直視它、面對它、征服它,無論你是否恐懼,黑暗都始終存在在那裡。”揪起向佐的衣領,在他耳旁如是的低語,然後李浩龍拍了拍自己弟子的肩膀大步離去。

片刻後,向佐握著滴血的飛鐮刀走入王家結陣守護的大屋,看著那滿室畏畏縮縮的老弱婦孺,他驀然神情扭曲得嘶吼,其周身似乎漸漸有一層極單薄的紅黑色勁力氤氳浮出。

而這個時候,李浩龍已然回到自己的汽車,有司機為他打開車門,風韻猶存的素素正在裡面等他。

“怎麼,向佐那孩子經你一番開導有所領悟?”

“哼,他如果能堅持著不突破非人,就說明他真的是有所領悟了。反之……倒也沒關係,這也許反而是一件好事。”李浩龍冷冷的言道,然而他的神情卻有些落寞疲憊。

這位忠義信的幫主,早年偶得神功,不敢外顯於人,雖然撐過了真意傳承但沒人指導自己摸索修煉,最後雖然神功小成精進至非人巔峰,但因為早年催逼潛能太過損傷了根基,李浩龍這一輩子都不可能晉陞外罡境界了。十餘年前發現殺氣外露的向佐,李浩龍覺得這是修煉黑籍的絕好苗子,因此帶在身邊隨時調教,現在看來,向佐突破非人不成問題,但他同樣也沒有更進一步繼續走下去的潛力了。

雖然,一個永遠都是非人境界的弟子更好掌握,但這麼多年心血期望的落空還是讓李浩龍有些失落。

對於自己丈夫的情緒,跟隨他二十多年的素素是極為敏銳的。

“好了,好了。向佐不成器,也沒關係,諾,莎莎已經生了,是個男孩,我已經進行過基因檢測,的確是你李浩龍的種。”說著,知性的中年美人將一份檢測文件取出,然後遞送到李浩龍的面前,李浩龍迅速接過,在細細得反覆閱讀之後,這位黑道大佬把這份文件按在自己胸口,搖頭吐氣。

一旁素素的神情有些黯然,直到好一會後李浩龍回過神來,然後他感激的對身旁的妻子道:“你知道的,我只是想要一個兒子,哪怕莎莎生了兒子,也一樣接過來給你教,你才是忠義信永遠的大嫂,我李浩龍永遠的老婆。”

“好啦,好啦,不用表忠心了。孩子就放莎莎那管吧,我都五十多歲了,也沒有精力在生意之外再照顧一個小調皮鬼,另外你注意一下啊,本來大家都以為你以後會把忠義信交給你弟弟,因此別人都處處讓著他,現在你有太子了,事情就完全不一樣了,無論是浩東那裡還是其它老弟兄那裡,都有你煩的。”知性美人搖搖頭這樣言道。

“沒關係的,浩東是我親弟弟,更何況我也不希望這個孩子以後走黑道撈偏門,他以後要讀書,考大學,當研究生,當博士,當教授,成為一個真正受人尊敬的人。呵呵呵呵呵……”一代黑道霸主,當世梟雄,此時此刻看著自己胖兒子的照片笑得像個傻子,一旁的素素搖著頭一臉的受不了,然而即便這樣的嫌棄,也沒能影響李浩龍的好心情。

“對了,還有尖沙咀區的那個唐寅你準備什麼時候收伏?現在他的厚土堂已經漸漸站穩腳根了,再不招回來,小心困龍升天無人能制。”說到唐寅,李浩龍把眼睛從自己兒子的照片上硬生生得挪開了。

“放心,不會的,那個小子前途無量,我手上握著黑天無生經,他不可能在這個時候跟我斬斷聯繫,再看一看吧,看他到底能不能理順尖沙咀區的關係,如果黑白兩道都被他理順了,招他進來直接成為高級幹部,公司上上下下任誰都沒有話說。至少在五到十年內,他的修為超過我之前,他絕不會拒絕我的招攬。”

“你也說他前途無量,那要不要在給他的秘籍上動點手腳,不然五到十年後……”李浩龍一旁的素素皺眉言道,她頗為擔憂的這樣說道。

“哈哈,別鬧了素素,我們混黑道的,五到十年後,你知道會是什麼樣子?更何況超過了我,那是什麼?那是外罡,擁有特別赦免權,世界之大盡可去得,結交這樣一位高手不好嗎?你何必給他設限,與他結仇?”

“……”半晌,素素眼神轉動,然後她笑了。

“的確,大局上我就是不如你,當年如此,現在還是如此。”這樣言說著,拍了拍自己丈夫那寬厚的肩膀,素素神情懷念的言道。

“說起當年,老婆,我又想你了。”肥厚的手掌鑽入身旁知性美人的裙內,在素素的驚呼聲中,豪華的轎車嘎吱嘎吱得激烈搖晃起來,四周的手下一看到這一幕,趕緊擴散,儘量離得更遠一些。

萬一不小心看到不該看到的東西,會死得非常有創造性。老大這些年來最在乎的女人,唯有素素姐。

……………………

與此同時,尖沙咀區,因為拒絕了天天給顏探長送茶葉,一起喝茶聊天的提議,唐寅麾下的生意天天被警察光顧,別說賭檔、粉檔、雞檔這些偏門生意,就連正經生意都快被搞得沒的做了。

就算單純是來喝酒的客人,也不會喜歡興高采烈之際,被一群警察闖進來搜身。

“大哥,這樣下去不行啊,就算我們開得起工資,那些婊子也會被其它檔拉走的。”除非是陪兄弟的,地位頗高,不然黑幫一般不會招雞加入,因此絕大部分小姐是流動性的,哪裡的生意好她們去哪裡,人家吃一口青春飯的,你不給人家掙錢的機會,這群沒多少文化的姑娘是真的敢和你魚死網破。

一個兩個可以強迫,但純以暴力肆無忌憚的踐踏行規,反噬之沉重從來沒有哪個黑幫能硬扛住,黑幫的暴力要是真的能超越政府,超越國家,誰腦殘啊還繼續幹黑幫?

“沒關係,前段時間生意那麼好,這段時間低調一些也沒什麼。這些錢拿去,給兄弟們分,那些婊子不是少男人嗎?我們厚土堂缺男人嗎?告訴弟兄們,享受完按規矩給錢,皮肉錢是不能賴的。”推過去一裝滿鈔票的小手提箱,讓阿華拿下去給弟兄們分掉,前段時間廝殺連場,現在犒勞一下弟兄們也是應當的。

厚土堂的弟兄是不怕警察查的,一口咬定了朋友關係,**、一夜情,警察也不能怎樣,不像普通客人被嚇唬兩下就招了。

“大哥,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啊。我們不能拿自己的錢來維持攤子,要不我們把那個顏童給做了吧。”阿威恨恨地言道,目露凶光。

“別想了,我看過顏童的資料,這傢伙十年來被暗殺了四十多次,人家多數時候連根毛都沒傷到,他要是那麼好殺,早就讓人打了黑槍了。”唐寅坐在辦公桌後,悠然地喝著茶。

“那就按那個老王八蛋說的,天天給他送,這樣至少我們能賺點啊,總比現在這樣生意完全沒得做要好。”阿龍在阿威一旁這樣建言,已經過慣燈紅酒綠的生活,現在眼看著生意一天不如一天,唐寅這幾個弟兄們都開始心急如焚。

“也不行,按顏童的意思來,他什麼都不做拿走最大份,我們兄弟端點湯喝,你以為這樣就完了嗎?我們厚土堂打透了黑白兩道,他顏大探長再過來坐一坐,我們直接能賺走整個尖沙咀區一半以上的生意,但生意做了,錢大部分進顏童的口袋了,我們無法僱傭小弟,購買槍械,擴充勢力,並且還樹大招風,不僅僅是尖沙咀區的其它道上兄弟容不得我們,有一天上面的英倫人一聲令下,我們就是顏大探長的政績,那才叫竹籃打水一場空。”

“如果,天天給他送茶葉,能讓他顏童真的信任我們,把我們當自己人,那也未嘗不可,但從他以往的經歷來看,這個傢伙行事極穩,不該信的人給他多少錢,他都不會信你,我們的錢完全是肉包子打狗,白送的。與其這樣,莫不如發送給兄弟快活。”唐寅如是淡淡的言道,在他手邊有厚厚得一摞卷宗,上面全是顏童的生平記事。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大哥,難道我們就這樣坐以待斃嗎?”

“阿龍,你的心亂了。”唐寅突然這樣說了一句,讓阿龍愣了一下。

“大哥,我……”

“當年我們一起出來討生活的時候,一是想自己能混得好,二是想給家鄉寄錢,讓家鄉的爹娘鄉親有口飽飯吃,現在我們做到了嗎?”

“………”

“我們不僅僅做到了,而且郵回去的錢還給村裡鋪了路,建了學校,通了電。我們兄弟當年來九龍灣的時候狗都不理,現在每天晚上陪你睡的都是十六七歲的小姑娘,讓幹什麼就干什麼。怎麼?有錢了,富貴了,爽過了,就怕了?”唐寅越是低語,他的眼神越是銳利,阿龍吶吶得不敢再說什麼了,一旁阿威也是類似。

“寂寞了,累了,玩一玩不是問題。問題是別忘了我們兄弟是怎麼爬上來的,你們有多久沒有練槍練拳了?啊?”

“當年我們兄弟一無所有的時候,從來都沒有懷疑過自己能不能出頭,你們從來沒懷疑過我能不能帶你們闖出頭,現在我們一身武功,腰纏普通九龍人一輩子都賺不到的錢,反而沒有當初的銳氣了?”唐寅話說得有點多,因此他喝了口茶潤了潤喉嚨。

“大哥,我們錯了,我這就叫上阿華,和阿龍一起去練槍練拳。大哥說得沒錯,當年我們兄弟一無所有都能一路趟過來,現在這點算什麼。”阿威一把拽起阿龍,轉身走出去,唐寅見此微微得搖搖頭,片刻後,他站起來看著窗外的夜色。

“兄弟一場,同生死容易,共富貴……難啊。”

…………………

對於顏童的暗手,唐寅當然不是沒有反擊的手段,白道有白道的規矩,黑道有黑道的玩法,派出刀手團去襲擊那些生意最好的檔鋪,打下來搶到的現金,足夠支撐社團運作很久的,撈偏門最大的特點就是現金超多,畢竟不能把這錢存銀行裡。

同時,顏童為了愛惜羽毛,他也不敢真的介入大規模黑幫火拚,真逼急了,死上十幾幾十的警察,也夠他喝一壺的,顏童老謀深算,同歸於盡的事他是不會做的,因為他是白道,他天然就佔據著上風優勢,換傷兌子這種事,當然不干。

另一方面,由唐寅出錢,雷洛那方面也加快了自己的進度。

九龍灣大亨周爵士的女兒周雪兒在一天晌午與同學出遊,結果遭遇了外國流氓的調戲,在最關鍵的時候雷洛警長英雄救美,非常惡俗的劇情,但不可否認很好用,為了增加真實度,唐寅還特別僱傭了一位東瀛刀術高手,往雷洛的背脊非要害處狠狠紮了刀,血一下子就擴開了,想泡個合心意的妹子容易嗎?

雷洛這是名副其實的高帥富,名副其實的往上貼血本啊!

因為刀捅在非要害處,因此雷洛恢復得很快,然後就以救命恩人的身份順利約到了周雪兒,不得不說,周雪兒雖然身出名門,但卻是大家閨秀,清麗美貌,溫婉有禮。

雷洛這樣的小白臉,絕世美男子,唐寅看了都想上他,周雪兒被約出來三次了,居然硬是在其攻勢下紋絲不動。

唐寅看在眼裡急在心裡,我那一大攤子生意在啃老本唉,你倆這慢慢談上一兩年,我那邊就徹底黃攤子了。

生意冷清,該打的也都打得差不多了,唐寅沒什麼事做,就來到雷洛與周雪兒約會的帝德諾咖啡館喝白水。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就是不喜歡喝咖啡,好像一看到那些灰朴朴的液體,腦海中就浮出一大堆:貓屎、致癌、損傷神經一系列的名詞,因此每次來咖啡館這一類場所,唐寅喝得從來都是白水。

坐在角落裡看著雷洛泡妞,明明雷洛言語風趣,雙方言談甚歡,但每當雷洛想要更進一步的親近時,周雪兒小臉唰得一下就冷下來,如此幾輪,雷洛連人家的小手都沒能碰到,好在他是泡妞達人,每一次都能順勢轉移話題不著痕跡的圓回場面。

一會後,雷洛目光掃視看到了唐寅,唐寅舉杯向他示意,雷洛在對周雪兒說了什麼後,起身向他這邊走來。

“我靠,我就沒遇到過這麼難對付的。我懷疑她是不是精神分裂,明明感覺她好像對我有很有好感了,但只要我一想碰她,翻臉比翻書還快。”揉著太陽穴,坐到唐寅的身旁,泡妞,尤其是泡極品妞也是件腦力加體力活,對於每一句話,表情,儀態,這些都是要思慮然後表現出來的,其過程中的難度完全不亞於武道高手過招。

“你走過來,她連回頭看你一眼的興趣都沒有,這樣你說她看上你了?這個周雪兒不會是喜歡女人吧?我看到你我都想上你,她怎麼一點反應都沒有啊?”

“我靠,我拿你當兄弟,你TM想睡我?”

“開玩笑,開玩笑的。”揮揮手臂,安撫一臉驚恐表情的雷洛。兩人不著調的笑語一陣,然後精神獲得舒緩的雷洛又整理一下頭髮,再一次上戰場。

周雪兒這一關是必須要攻下來的,九龍灣能幹肯拚命的警員多了,如果沒有周爵士的支持與提攜,雷洛再如何有勇有謀精明幹練,他該爬不上去還是爬不上去。至少,短時間內很難爬上去。

溫水喝光,覺得今天一樣沒什麼進展,然後唐寅搖著頭向外面走去,這處咖啡館極為高檔,紅毯鋪地,四周有古典樂團伴奏,哪怕在寸土寸金的九龍灣,其佔地也頗具規模,當然,其價位也很對得起它的規模。

唐寅準備離去時,迎面走過來一群男子,不能說他們身上的服飾不夠高檔得體,但他們身上的那種氣質卻太過粗獷狂野了,給人的感覺就像從未受過教育,一種未開化的感覺。

雙方錯身而過,唐寅微微皺眉,當走到走廊處的花盆時,唐寅突然走過去伸手剝開那繁盛的綠葉,然後他在花盆裡面看到了一支支長短不一的槍。

“不是吧!?”緩緩回頭,在這個時候咖啡館內的槍聲響起,唐寅可以聽出來,這一次和自己安排的那一次,完全不是一回事……

(那些人根本就不是九龍灣甚至是大陸人,他們是外籍僱傭兵!)

不同於局勢穩定的華國、九龍灣,汨羅、聖像和南鄭這些周邊國家還在長年的戰亂中,許多兒童從小就沒有書讀,以各種武器為玩具,無人管束,無人教化,在這種環境下文明世界的人也會漸漸退化,或者可以給他們一個比較貼切的形容:獸兵,這和以保家衛國為信念的軍人完全不是一回事,為了自身的利益,他們或者說它們敢於踐踏這世間的一切規則。

當唐寅提出花盆裡的槍返身衝回去的時候,咖啡館內已然是滿地腥紅,一方面是咖啡館本身的警務人員,另一方面這些外籍僱傭兵一拿出槍,咖啡館裡許多客人是習過武的,許多身手不弱的甚至往這邊撲殺,然而這些外籍僱傭兵一點都不手軟,任何人對他們造成威脅殺無赦,一群槍法精湛的老兵組成槍陣,別說普通武人,非人境的武者也只能拉開距離暫避鋒芒。

砰砰砰砰砰!

唐寅躍出拐道,手持兩支槍陡然出手,那些外籍僱傭兵似乎沒想到身後會有人在這個時候殺出來,畢竟正常人聽到這邊的槍聲陣勢,正常反應應該是有多遠就躲多遠吧?

唐寅也是練過一段時間槍法的,大概八位外籍僱傭兵直接就被點到兩位,一傷一死,同時咖啡館屋內也有槍聲響起,應該是雷洛的槍,畢竟是精英的警官,第一時間的應變與自保能力無疑非常之強。

那些外籍僱傭兵擴散開來,幾乎都不用交流,自然就分出兩個人來射殺唐寅,比拚武功唐寅自負可以同時格殺他們兩個,但戰鬥一旦加上槍這玩意,其凶險度就數倍的上升,舉著突擊步槍子彈突突,連持槍主人自己都不知道具體往哪射的,這種情況下丹氣境武者有激必應的能力無效,一旦被子彈打中要害,即便不死也會在短時間內失去戰鬥力。

唐寅在打光雙手手槍裡的子彈後,他一個飛猿樁的身法向一側躍躲,那兩名外籍僱傭兵奔跑過來追殺,而剩下的人則繼續尋找、狙殺自己的任務目標。

兩名外籍僱傭兵來到走廊,卻已然不見剛剛那個男人的身影,這兩人在這一刻幾乎本能地舉槍向自己斜上方指去,武道世界會玩這手的人太多了,但也的確好用,唐寅陡然竄出,他十指扳著牆壁浮雕以雙腿瞬間踢飛兩名僱傭兵手中的槍。
Babcorn 發表於 2018-5-17 10:21
第十三章:耗子給貓當三陪,終於上線

華國修養生拳的比較多,修殺生拳的比較少,大概是六四比。但是世間萬事萬物陰陽相沖,華國周邊的這些國家修殺生拳的比較多,修養生拳的比較少,其比例往往達到九比一,甚至更高的程度。

用當年地球的理念,養生拳就是太極、就是十二套廣播體操,講究催活筋骨,強壯體魄,益壽延年。

殺生拳就是軍體拳,就是泰拳,就是如此種種的剛烈拳術功夫,好在蒼龍界域是高魔世界,哪怕修煉殺生拳也有突破人體極限的一線生機,丹氣境易筋洗髓,非人境體魄素質超越正常人類極限,修煉到這個地步,昔日受損的壽元就彌補得差不多了,再不慮早衰早亡之憾。

汨羅、聖像和南鄭這些華國周邊的國家長年處於戰亂當中,從風水氣數來講,它們的頹敗與污濁增益著華國氣運的升騰,當未來華國的國力氣數漸漸提升到一定程度時,也會挾帶輻射著它們共同晉陞。

不過現在向唐寅襲來的兩名外籍僱傭兵是不會想這些的,他們的眼中只有完成任務,只有幹掉一切威脅到自身生存的對手,這一個念頭。

手中的槍被唐寅踢飛,人都被順勢踢倒,兩名精悍的外籍僱傭兵閃電般起身抽刀在手,他們連掉落在地面上的槍都不去拿,而是同進同退,反握著軍用匕首把唐寅圍在中間。

唐寅察覺出兩人的包圍之勢,一步步退開,卻被兩名外籍僱傭兵同步跟隨著,唐寅能夠清晰得感覺到,自己一動的話,對面那兩人手中的刀,都會同時爆發出最大潛能,攻擊自己最脆弱、空虛的身軀要害!

這兩名外籍僱傭兵都沒有丹氣境修為,但一刀在手殺傷力暴增十倍,並且憑藉特異的吐納武學催發潛力,數刀之內他們的爆發力不會比丹氣境武者弱多少,因此帶來唐寅的壓力就是在被兩名丹氣武者圍毆。

唐寅的步子越退越快,其勢越來越弱,兩名外籍僱傭兵越追越疾,他們低伏身形猶如兩頭覓食的餓狼般。

看到唐寅越退越快,甚至漸漸散亂的身法步子,兩名外籍僱傭兵的眼神當中閃過一絲不屑與幾許得意,和平國度的武者是不能和戰亂地區的武者相比的,一些功夫高明的華國拳師去戰亂地區磨練武功,有一些突飛猛進,有一些心靈磨礪不夠,被實力比自己弱的對手殺氣一衝,實力發揮不出來,結果被一刀封喉了,這也是華國拳師經常出現的問題。武功好和能打,是兩個概念,當然,真的想特別能打,武功好是基礎條件,一味爭勇鬥狠單純只會拚命也是不行的。

唐寅退,那兩名外籍僱傭兵追殺,本來這兩個人是好整以暇的,因為正面追殺與背身後退,這兩者體能、心力的消耗是不對等的,更何況背身後退退得越急越容易遇到意外現出破綻來,然而當唐寅漸漸趨近於已方藏槍的花瓶時,兩名外籍僱傭兵頓時反應過來,再不肯勢緩待援,而是激烈嚎叫著猛衝唐寅,兩人身上的殺意,猶如浪潮一般爆發。

“等得就是你們這一下!”

唐寅並沒有伸手去拿槍,如果近身作戰時槍真的比冷兵器更好用,那各國設計各種近戰武器做什麼,浪費財政預算?

唐寅手中雖然沒有刀,但伴隨著青黑色筋絡覆蓋蔓延,他的雙手臂拳就化為了一對鋼鐵之錘,身軀膨脹,氣行百脈,當唐寅發力逆沖之際,兩名外籍僱傭兵恍恍然然看到一頭巨大的金毛巨猿在雙手捶胸仰天咆哮著……白虹飛猿拳,猿魔變,白虹貫日式。

“刺啦”

“刺啦”

腳下得地毯被狂暴的發力撕裂,唐寅於一瞬間爆發出來的恐怖威勢令面前的兩名對手心膽俱裂,但他們體能爆發前撲,雙方在這一刻是相向而行,他們根本就停不住。

砰砰,唐寅重錘一般的拳頭先一步沖砸在兩名外籍僱傭兵的面門上,剎那白得紅的胡亂飛濺,那兩支鋒利的匕首也的確紮在了唐寅粗大的胳膊上,只是隨著兵主的死去,匕首上的勁力消散,最後僅僅只刺破衣服,連唐寅的暗極不滅體氣功都未曾破去。

“一味爭勇鬥狠硬打硬衝,不知進退,如何自保?”冷笑著搖頭,然後好整以暇的從花瓶中選取槍械,在這個時候,唐寅突然看到一名外籍僱傭兵慘嚎著後退,他的右手臂被人以重手法硬生生得扯下去了,此時此刻單手持著一支突擊步槍開火掃射著,然而他的對手明顯並沒有受到威脅。

再下一刻,一道身影恍若瞬移一般出現,她一身典雅的晚禮服,只是此時此刻為便於發力赤著晶瑩的雙腳,顯露出驚心動魄般的誘惑力,手中握著一支不知從何得來的武士刀,瞬間把那名外籍僱傭兵釘死在牆上,接著她拔下長刀,略一比量後揮刀砍下這名對手的頭顱。

“咕噥!”

唐寅嚇得膽都在顫,他沒有理由不怕,因為這位殺出來的女士……是周雪兒。

雖然說窮文富武,但真正武道高手輩出的卻終究是普通人、甚至是窮苦人家的居多,因為練武過程中獲得的資源是一回事,但你能不能冬練三九夏練三伏,咬牙吃下那份苦是另一回事。

更何況可供富人選擇的向上通道有很多,武道絕不是相對性價比最高的那一條,再怎麼天才的武者也有可能在未完全成長起來時,被扼殺掉,被活生生打死在擂台之上。

尤其是女子,女子如果不想練得五大三粗,拳上站人臂上跑馬,身高八尺腰圍也八尺,那麼練武就只能練純陰絕學,這其實相比男性武者就又少了一條路,出高手的幾率就更低了。然而今天唐寅和雷洛就碰上一個,僅僅只看剛剛那一下身法,唐寅就知道這個周雪兒的武功遠遠比自己高明。

富家子因為選擇太多,不容易打磨出心志堅韌的武道高手,但一旦出一個高手,人家身負的絕學不是頂尖也是第一流的,不像唐寅這類吊絲小混混,好不容易爬起來,修煉一套黑天無生經需要拿命去拼,而且還是殘篇。

唐寅在看到周雪兒的同時,周雪兒同時也循著目光看到了唐寅。她,笑了一下,那意味不明的目光冰冷卻又玩味,接著這位絕色美人持著滴血的刀一步步走來,很明顯剩下的那些外籍僱傭兵已經被她殺盡了,同等時間內唐寅又是攻心,又是殺招爆發也才幹掉兩個。

“周周……周小姐,我想我是可以向您解釋的。那些主意都是雷洛出的,我本來是反對的啊!”兄弟就是這個時候拿出來賣的,周雪兒武功恐怕已經到了非人境界,刀劈子彈,拳爆鋼板,自己和雷洛之前玩得那點貓膩,在人家的眼裡恐怕就是耗子給貓當三陪,掙錢不要命了!

這位主恐怕一直都抱著一股在玩的心理看自己這邊兩人作秀,也難怪雷洛心血傾盡,各種血本倒貼,連人家的小手都沒摸到,因為周雪兒從一開始就看不上他,並且,人家是真的有這個資格的。

“真是難看,明明已經這麼久了,連主意識都沒能完全浮出來。”說了一句唐寅完全聽不懂的話,下一刻,周雪兒漆黑的眼瞳當中有深藍隱隱閃爍,她一刀斬向唐寅,似緩,從提手到揮刀盡可收入眼底,實疾,唐寅發現自己身軀僵硬根本躲不掉,這一刀斬出注定自己:必-死-無-疑!

“不愧是周家的緋紅之虎,難怪敢殺我的徒弟,奪我的貨,把我的臉面當泥踩。”一支金屬手掌突然現出,握住了唐寅完全無法抵擋的一刀,接著,一名周身藍色將軍服,老臉上縱橫交錯儘是刀痕,左手是金屬手臂,右腿是圓鋼錐拐的老人出現。

很明顯,他也是非人武者,很明顯,唐寅捲入了一場自身原本沒資格參與進來的大號漩渦。

………………………

“汩羅將軍安迪洛,你一生走私販毒無惡不作,我殺了你的人,搶你的錢,奪了你的貨,然後我都捐給孤兒院了,這是為你行善積德,你難道不該感謝我嗎?”

“……哪家孤兒院,我TM派人炸了它,我讓你TM的捐。”伴隨著話語,武士長刀上隱隱有金色的光暈擴散,安迪洛左邊的金屬手掌上電光縈繞。兩人的勁力與心意已然開始絞殺爭鬥,非人境界,勁力外顯。

“你也生兒子了,你去炸,你炸孤兒院,我買兇僱人殺你全家,這世上有無數的孤兒院,安迪洛你的兒子就只有一個吧?”這一刻的周雪兒是那樣的容光煥發神采飛揚,她的話音裡隱隱帶著雙重的女聲,入人耳中產生一種浪潮猛烈拍擊的衝擊感。

(喂,小子,這個女人我一個人搞不定,她也要殺你,我們兩個是天然的同盟,一會我們兩個交手時,你找機會打她黑槍,別怕她周家的勢力,事成之後你在九龍灣混不下去,我帶你去汩羅,怎麼也比在這裡等死強。)一句傳音入密說完,安迪洛再也拖不下去。

滋滋滋!

他的體表環繞出了一圈又一圈熾烈電光,身體後靠,圓鋼錐拐彈起,其身軀旋轉形成一輪恐怖的溢電鑽頭,向周雪兒兇猛得殺去。

殺拳腿功“電光穿刺”!

安迪洛身體的殘疾既是他的缺點,但卻同樣也是他的優勢,在蒼龍界域武道與科技同樣昌盛,因此這個世界隱約發展出一些基因武道、科技武道,基因武道尚未完全成型,目前主要應用於優生學領域,雖然的確讓擁有異能孩子的數量略略提高,但同時也產生了許多很嚴重的問題……比如說做DNA血脈鑑定時,那些強者發現明明是自己的孩子,但在鑑定結果上卻顯示並不是自己的。

有膽色在非人甚至外罡武者的隔壁當老王的,畢竟不多,並且成功幾率實在是太低了。

科技武道如果僅僅只是輔助訓練,比如超低溫冷療系統、超高溫訓練場,這一類還是比較能讓世人接受的,但還有一部分研究內容根本就是徹徹底底的肌體改造了,比如合金骨骼,再比如人體核動力爐,這些改造內容普遍受到武者的排斥。

因為武道追求的不僅僅是肉身體魄的強大而已,與其同步甚至更重要些的還有精神意志的打磨與錘煉,如果任由科技武道改造自身身軀,體魄是更強了,可精神意志還錘煉個屁啊,豈不是你自己已經承認自己的失敗?

接受失敗,承認自己的弱小、無力、平庸,也許是普通人的成長成熟,但對於武者而言,則是天塹一般的瓶頸降臨在自己面前的開始。

安迪洛早年與人搏殺,身負殘疾,左手與右腿同時缺失,他直視自身缺陷然後接受相應的科技改造,裝備上雷霆手套,電光拐錐,這兩件義肢既是他的手腳更是他的武器,他因此可以打得更快、更猛、更瘋,畢竟他的義肢可以更換,對手可不見得願意與他這樣換傷。

擴散的熾烈電能,瘋狂咆哮的拳腳罡風,僅僅只是靠近直觀就已然讓唐寅產生一種陷身颶風般感受,他有些狼狽得退到一側花瓶的後面,同時伸手儘量隱蔽的拿出裡面的槍。

(找個機會,黑一槍,這樣我才能活!)全身儘是汗水,並不是剛剛與兩名外籍僱傭兵搏殺格鬥導致的體能消耗,更多的是近距離受到兩名超越自身一個大境界非人武者壓迫,導致的心力消耗,更何況接下來不論自己是願與不願,還要繼續摻合進去。

作為五十多歲老江湖的安迪洛功力比周雪兒更加精純深厚,再加上雖然有礙於境界突破,但的確對自身戰力有極大幫助的科技改造義肢,在電光閃爍間他漸漸壓著對手狂攻,當然,安迪洛也並沒有欺騙唐寅,他單獨一人想要留住周雪兒甚至想要重創都難,因為周雪兒完全不用死鬥,她修煉光部絕學猶擅身法,爆發潛能啟動瞬步,安迪洛根本就攔不住。

更何況這裡是九龍灣,一旦時間拖得久了,等到九龍警方甚至是軍方到來,自己連想要逃命都難,周雪兒明明陷入下風卻不退縮,一方面是錘煉自己的武功,另一方面也是抱著這方面的想法。

一旦時間成為對手的敵人,那麼已方佔有的優勢就很大了,時間本身就會壓迫著安迪洛進攻、進攻、不斷的進攻,在對手心神大亂之際,周雪兒甚至可能都不需要其它外援,直接就可以揮刀格殺掉對手。

“動手!”

時間拖得越久對自身越是不利,安迪洛的身軀虛浮而起,凌空處於周雪兒的頭頂正上方。

砰!

他踏破空氣向下衝擊一步,在低吼的同時其右手臂膨脹打出,金屬左拳之上籠罩上一層璀璨幽藍色的熾烈電蛇,就彷彿戴上了一副誇張的雷霆手套,凌空下擊,即沉又重,剛猛絕倫!

在這一刻,周雪兒吐氣揮刀,剎那爆發的無盡光明伴隨著刀光逆斬而上,這一刻安迪洛已經是攻得太急太猛了,他無法格殺周雪兒卻偏偏屢次爆發全力,這一記凌空重手之後,如果他無法擊殺至少是重傷周雪兒,兩人雙方的戰鬥局勢將會發生大逆轉,戰局把握力驚人並且運刀如神的周雪兒恐怕會一路追殺他到死為止,讓他始終無法從半空中成功落下。

只是,安迪洛本身也不覺得自己這一擊能夠重創甚至擊殺對手,他追求的僅僅只是“定”住對手一瞬間,安迪洛本身戰亂之地汩羅將軍出身,他看人很準並且極敢賭,安迪洛將自己獲勝的砝碼全部都壓在了僅僅只見過一面的唐寅身上。只要他能抓住這個機會給周雪兒一槍,勝負定矣。

(那個小子眼中有狠色,修煉的勁力是黑暗殺意側勁力,他天然與這個周雪兒互為仇敵,這一次賭,我有七層以上的把握,緋紅虎,你給老子去死吧。)伴隨著安迪洛心中如是的咆哮,唐寅雙手持槍猛地從走廊一側花瓶的掩護中翻滾出來,這個男人的眼中有狠色劃過、目露凶光,然後他雙手持槍射擊,攻向武功境界比自己高出一個大境界的強者。

“砰”

周雪兒身上有血光炸散,安迪洛的傾力一擊令她周身浴血,嘴角處有殷紅溢出。然而,安迪洛這位汩羅老將軍的額頭眉心處卻現出一輪血洞,硝煙升騰,他至死都想不明白唐寅為什麼會向自己開槍!

“呵呵,他恐怕到死都不明白到底是怎麼回事。”周身勁力陡然一鬆,周雪兒或者說夏洛特疲憊得退了兩步,她倚靠在一側牆壁上緩緩滑坐下來,筋疲力盡神情卻是快意至極。

“……男人的求生本能罷了。”唐寅或者說朱鵬扔掉手中槍,他靠在牆壁的另一側,同樣也是心力耗盡。

“夏洛特,你的源質能量就算有剩的,也應該剩得並不多,為什麼你效率比我快那麼多,這位周雪兒小姐應該完全沒什麼武功根底吧?這才多久,你居然能把她提升到非人境界!”

“基本的底子還是有的,周爵士就這麼一個獨女,從小就請純陰高手為她易筋洗髓、開擴潛力,不過目的並不是為了習武,而是為了健康延壽加美容,小雪兒周身肌膚如玉如雪就是這樣養煉出來的,再加上她也並不是完全沒有底子。當然,更重要的一個方面是,老公你做事太絕,不給人留餘地,你想要完全吞沒掉那個唐寅,他當然會本能得死命抵抗你,而我和小雪現在是共存關係,需要我出來時她陷入休眠,需要她出來時我陷入休眠,這樣上手自然就快了。”

“……易筋洗髓、開擴潛力,真TM的有錢,這至少得某位非人高手付出元氣大損,甚至終身不能精進的代價才能搞定吧?”

“總有被廢掉的各宗高手,周家願意優越供養其後半輩子,因此找得到願意付出代價的人。”夏洛特與周雪兒的相處模式很奇妙,或者說夏洛特自己也都是第一次這樣做,因為她也的確是第一次願意完全相信一個異位面土著。

“需要我出來時她陷入休眠,需要她出來時我陷入休眠。”這句話說起來簡單,但休眠狀態下的靈魂對於主意識是不設防的,在朱鵬看來,這和一個房子的主人和入室搶劫者睡在一個屋裡有什麼區別?

對方就不怕對方趁自己睡著,去廚房拿刀把自己給捅嘍?

然而夏洛特與周雪兒相處得就非常好,周雪兒自幼喪母,被周爵士視之為心頭肉,但父親的愛同樣也讓她成為籠中鳥,周雪兒是非常非常渴望自由與力量,那無拘無束的俠女人生的。

天外來客大姐姐夏洛特的到來,撫慰了周雪兒寂寞的心靈,尤其夏洛特控制肉身時可以讓周雪兒親身體會一把武道高手快意行俠的酣暢淋漓,和朱鵬與唐寅類似,夏洛特與周雪兒也經歷了許多,當夏洛特有意無意的讓周雪兒直視這世間的悲苦絕望,直視走私販毒的危害與其所造成的家破人亡時,周雪兒會主動的沉降自己的意識,讓“另一個”自己浮出來仗義行俠。

夏洛特會選擇主修光部絕學,可不僅僅是因為它是天龍八部之一而已,更重要的原因是周雪兒自身的心靈與體魄屬性也非常契合,夏洛特與周雪兒彼此的意識相互扶持,夏洛特做了許多周雪兒想做卻不敢做,想做卻不能做,想做卻做不到的事,在某種程度上週雪兒已經成為夏洛特的鐵粉小迷妹了。

並且這段時間周雪兒在夏洛特的指點下也幫周爵士處理許多事務,漸漸讓周爵士覺得吾家雛凰初長成,周爵士就這一個心肝寶貝女兒,既然女兒長大了想要分擔做事,老爺子自己自然沒有不放手的道理。

也因此,周雪兒和同學出門遊玩才會連保鏢都沒帶,當唐寅與雷洛聯手設計出一幕幕苦情戲時,兩個女孩的意識在周雪兒的腦海裡嘰嘰喳喳恍若看大片般議論,覺得雷洛的演技還是有的,就是這情節設計得太污辱人智商了。在夏洛特的影響下,周雪兒對於雷洛半點好感都欠奉,覺得他事事用計心術不正,想靠女人憑軟飯上位,作為男人也未免沒有骨氣。

當然,夏洛特可以帶著自己的小迷妹周雪兒這樣玩,朱鵬卻是不行的,他與唐寅的關係只能是彼此壓制,互為吞噬,女孩可能覺得自己腦子裡有另外一個人挺好玩,挺有意思的,有一個貼身閨蜜、專有大姐姐挺好的。

然而男人則是臥寢之側豈能容他人酣睡,男女從根子上思想意識就不同,男人側重征服欲,女人側重擁有感,女人精神分裂頂多神經錯亂,男人如果精神分裂,有相當大的可能分裂出彼此截然相反的對抗性人格,最後成為變態殺人狂。

因此,在浮出周雪兒意識海後,夏洛特一眼就看出了問題所在,因此她一向斬向唐寅,那一刀憑唐寅本人的武功根本就破不去,擋不住,躲不過,必死無疑,在求生的本能下,他的個人主意識自然沉降,喚醒了依然在緩緩侵蝕他,但更加強大的朱鵬主意識。

唐寅或者說朱鵬剛剛躲在花瓶一側的大汗淋漓,的確是心神消耗過度,而他打向安迪洛的那一槍,更是自然而然,早在夏洛特意料之中的事。

…………………………

大概半個月後,周爵士的獨女周雪兒與尖沙咀區警官雷洛義結金蘭,同時周爵士更是放出話去,要收雷洛為義子,全力支持其在仕途的發展。

“法恩探長,雷洛如今攀上了周爵士這棵大樹,他會不會坐上華人總探長的位置啊?”在下屬面前極具威儀的顏童,在英倫總探長法恩的面前恍若一條搖尾乞憐的狗,顏童固然對自己的轄區層層的盤剝苛扣,但天可憐見,他把自己大部分的受賄所得都分潤給英倫人了,希望的就是終有一日可以坐上華人總探長寶座。

“你放心好了,英倫總部那邊的決議是,暫時不會設立華人總探長一職,只是現在灣仔區有一位探長剛好去世,現在雷洛有周爵士的支持,應該會被委任去那裡,補灣仔區的空缺。”

“灣仔區和尖沙咀區一樣都是油水很大的區,不過為了擋那個小白臉的路,我願意放棄尖沙咀區去灣仔區任職。”顏童想了想,一咬牙這樣言道,只要不讓雷洛成功晉陞探長,幾年後的華人總探長之位,就沒有人夠資格跟自己爭。

“好,你既然這樣申請了,我就調你去灣仔區任職。”英倫總探長法恩點了點頭,似乎從善如流極好說話的樣子。

“總探長,我去了灣仔區後,誰來接尖沙咀區的差啊?”

“雷洛嘍。”法恩極為坦然的這樣言道一句,而在這個時候,網球場上雷洛拿著個毛巾走了過來。

“哦,你來得正好。顏童探長已經同意調任去灣仔區,那麼你就不用去灣仔區了,去尖沙咀區任職好了。”英倫總探長法恩明顯因為周爵士的關係與雷洛極為親近,能以華人身份混上英倫女皇封賞爵位,老周頭的關係與能量可想而知。

“顏探長,多謝啊多謝,從你家去灣仔區要坐船的啊,真是敬業啊。”

看著雷洛的那張笑臉,顏童恨得牙都快咬碎了,然而這個時候形勢比人強,英倫總探長法恩明顯偏向著對方,他卻也是棋差一著,無話可說。

顏童調任,雷洛當上尖沙咀區的探長,朱鵬並沒有和他黑白聯合瘋狂發財,恰恰相反,兩人上任後聯手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整肅與統一,尖沙咀區的黑白兩道從此只能有一個聲音,而這個聲音必須是雷洛與朱鵬聯合發出的。

厚土堂的實力本來就強,在獲得白道的支持後,根本就沒打幾場硬仗,尖沙咀區殘餘的黑道勢力基本上是望風而降,被朱鵬幾番拆分後全面併入厚土堂。

此時此刻朱鵬的意志力正在壓制著唐寅,雄性間的地盤廝殺是你死我活的,唐寅的一些行為習慣與意識時不時的就會冒出來,但朱鵬行事極穩總能及時壓制下來。另一邊,忠義信的聯繫終於來了,朱鵬趟平了尖沙咀區的黑白兩道,李浩龍選擇過來摘果子。

這在朱鵬看來倒也沒什麼,在他的理念意識中,區區尖沙咀區遠遠沒有黑天無生經來得重要,蒼龍界域武道昌盛遠勝地球,這個世界武道的高度還不算太高,但武道的厚度與廣度,卻幾乎達到了近乎於巫師世界的程度,這在諸天世界當中都是極為罕見的。

“這個世界的丹道,因為諸多觀想法與樁功的關係,遠遠比地球時代的丹道更加開闊,武者人人都可以抱丹,其中精英與天才在高度上也不會比地球時代的丹師境界稍弱,我中華武士會若是可以成功進駐這個世界,不但可以獲得極大資糧,宗主的超凡境界更是可以預期。”巫師世界的世界意志隱隱壓制著位面內武道高手的進階發展,但這蒼龍界域可不一樣,只要將其世界意志內融入炎黃薪火,李靜玄順勢突破超凡五階簡直就是水到渠成的。

(我也要在這個世界好好研究一下那篇玉簡介,這個位面世界距離巫師世界超遠,即便是卡薩陛下應該也不至於感知到這裡,還有在這個世界的黑暗抱丹,我有一種預感,返回主世界後,這一次的經歷將會給我的主體帶來極大的變化。)也就在這個時候,書房的門被輕輕地推開,穿著絲質睡衣身材窈窕浮凸的謝婉晴端著香氣流溢的夜宵走入了進來,她的眼波若秋水動人。

看著眼前玉顏冰肌的美妙尤物,朱鵬的嘴角抑制不住得微微彎起。
Babcorn 發表於 2018-5-17 10:21
第十四章:黑天無生經第八篇,戰亂地域

忠義信,大廈。

“從今天開始,阿唐就是我們的生死兄弟,以後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大家歡迎。”隨著浩龍哥的話語,會議室響起還算熱烈的掌聲,朱鵬是帶著整個尖沙咀區與諾大厚土堂來投,從賬面上算他是賠了的,因此公司上上下下任誰都會給面子,畢竟沒有誰會嫌棄公司賬面上的錢太多。

忠義信除幫主李浩龍之外,核心的高級幹部還有他的弟弟李浩東,他的妻子素素,他的弟子向佐算半個,有資格參加例會但基本什麼事都不管。

五名核心中唯一一名和李浩龍沒有直接關係的幹部,名叫羅定發,江湖人稱發哥,是一個思慮縝密心狠手辣的角,現在又多出一個唐寅或者說朱鵬。

(典型的家族產業啊,這位浩龍哥任人唯親真的是絲毫都不掩飾。)第一次參加公司例會,朱鵬除了關於自己的事,基本上什麼都沒有說。會議之後李浩龍把朱鵬叫住,道了句:“跟我來。”

“我李浩龍能從一個街頭混混,一路衝殺到今天,從來是賞罰分明的,你擴充了公司的生意,那該給的獎賞絲毫都不會少,不過你可以選,兩種獎勵類型,一者是尖沙咀區的生意自治權,公司僅僅只從你那邊抽稅不參與直接管理,另一者,則是獲得黑籍上的兩門武功。”

“我個人嗎,是建議你選擇尖沙咀區自治權的,畢竟兩邊人員調整統一非常麻煩,如果你選擇後者,你素素姐就有得忙了。”帶著朱鵬來到一處內閣密室,在昏暗的密室當中可以隱約看到四面懸掛著的黑色袈裟。

“就算你選擇前者,黑籍上的武功依然可以讓你選修一門,怎麼樣,考慮好了嗎?”在密室的中央,李浩龍轉過身這樣說道。

“大哥,我選則後者,學習兩門黑天無生經上記載的武功,至於尖沙咀區的生意,您讓我在那呆著我就在那呆著,您不讓我在那呆著,我就回忠義信總部,只拿錢不干活,偶爾出出任務挺好的,我本來就對尖沙咀區的那些生意厭煩了。”如果是唐寅,還有可能被李浩龍的話術蠱惑,然後選擇管理尖沙咀區的生意成為一方諸侯,然而朱鵬壽命的零頭都比唐寅甚至李浩龍更多了,李浩龍的話剛剛一出口,朱鵬就推測出對方深層的意思。

這是在測試自己有沒有野心,然而自己是真的沒有對方理解中的“野心”,在自己眼裡,整個忠義信也沒有一部黑天無生經來得珍貴重要。

“好吧,既然你這樣決定,那麼就讓你素素姐忙一忙吧。”拍了拍對面男子的肩膀,然後李浩龍走出了密室,這密室裡黑漆漆的,只有中央處的桌面上擺放著兩支深紅色的蠟燭,看著四面漆黑的袈裟再看看那兩支蠟燭,朱鵬很快就明白了這是什麼意思。

他走上去將其中一支蠟燭點燃,移到最靠近的黑色袈裟處,在燭火的映照之下,漆黑袈裟之上浮現出來的是百鬼夜行圖卷:這是百鬼夜行秘法,一套非常之高明的吐納煉氣法門,一旦修成威力絕倫,精進神速,但同時也隱患重重凶險莫測,正是黑天無生經一貫的套路特徵。

(防備得這樣森然,當年小花的父親是通過什麼渠道把袈裟盜出去的?)如果是唐寅在這裡,密室裡的蠟燭與他個人的心境修為,在餓死之前他頂多能參悟兩套武功秘法,然而朱鵬卻是無所謂的,他以燭火映照袈裟,雙眼當中瞳孔擴張,迅速將百鬼夜行功訣的觀想圖與種種內容盡數默背過,然後是無影殺腿、暗影神拳、亡魂波動、夢魘之瞳、暗極不滅體。

這六套魔功再加上黑日刀經,就是李浩龍擁有的全部黑天無生經殘篇,華國的天龍八部清一色九篇,李浩龍還缺少黑天無生經的輕功身法篇與最終篇,另外他最擅長使用的兵器是長棍、步槍,這恐怕又是其它的絕學範疇了。

默默速記下這些極盡高明玄奧的武學,將之復克入自身靈魂圖書館內,即便是朱鵬也因此消耗巨大,當他回過神來時,密室裡的兩根蠟燭都已經燒乾,丟開燭台然後朱鵬走出密室,李浩龍乃至於忠義信的其它高級幹部當然不可能在這裡等他完成參悟,因此出去後朱鵬直接就叫了輛車回家了,休息打坐溫養精神,等完全緩過來後,再細細品嚐、體味這套異世魔功。

朱鵬取代了唐寅,然後他會做什麼呢?大殺特殺,覆滅忠義信,一統九龍黑道?順我者昌,逆我者亡,然後統一東亞黑道,繼而進軍世界第一黑幫?

當然不是,事實上朱鵬取代唐寅之後慫成狗,把門一關鎖在家裡當宅男,或者說但凡巫師都有點御宅屬性,沒有點家裡蹲死磕到底的心性,也難在巫師一道上有所成就。

朱鵬忙著消化黑天無生經諸多秘法,忙著研究記錄在靈魂圖書館內的命運法典與玉簡介,這三部典籍的難學程度是依次排列的,黑天無生經雖然是異世魔功絕學,但對於朱鵬而言最好學也最容易上手,其次是命運法典,雖然許多地方意義模糊,需要連猜帶蒙,但涉及命運、未來、預言的典籍都這樣,更何況朱鵬僅僅只是參考而已,並不真的依賴這個。

最難學、最無法理解的就是玉簡介中的內容,沒有半神巫塔輔助分析,全靠人工推算,整個過程之晦澀艱難進度緩慢,逼得朱鵬想死。然而終究還是得咬著牙解析,這份玉簡介裡面的內容關係太重大了,朱鵬越是解析就越是驚心,他恍若看到了一個體系不遜於巫師文明,不,甚至可能更加龐大可怕的遠古超強盛文明。

朱鵬的書房裡漸漸堆滿了買來的考古與文字類書籍,謝婉晴走進來的時候,有時候覺得自己嫁給的是一名大學學者而不是黑幫頭子,當然,唐寅能這樣宅在家裡,她倒是覺得挺好的,至少再不用擔驚受怕。

另一邊,由於朱鵬完全放手厚土堂的管理,這一點讓李浩龍與素素都極為滿意,投桃報李,忠義信的上層反而把阿威、阿華、阿龍都安排到實權要害部門,甚至還給朱鵬留下了一些直隸下屬,當然,再憑這些人重掌厚土堂,那無疑是很難的,至少在李浩龍還活著的時候,威勢還充足的時候,再不可能做到,至此,忠義信算是真正將厚土堂包括整個尖沙咀區吞下去了。

………………

時間飛逝,夜色下。

有五名走殺馬特畫風路線的青年推搡支架著兩名年輕漂亮的長發女孩,往一條陋巷裡走,本來他們是打算去賓館開房的,但五名年輕人的自制力明顯都不怎麼樣,在發現陋巷垃圾堆的附近根本沒人後,他們找了兩張紙殼就把已經磕藥磕得神智不清的女孩扔了上去。

衣服撕開,皎白色的年輕身軀在月色映照下美麗誘惑。

“大哥,我們這樣做會不會惹上麻煩?”儘管精氣沖腦,但五名青年中較為瘦弱的一名看著四周的景物,看著骯髒紙殼上肉蟲一樣扭動的美女,依然有些擔心的言道。

“你怕就別上。老子花了五百多塊買的粉,保這倆婊子用過之後還想用,吃過這粉上癮後,別說五個人,以後她們倆張開雙腿五百五千人也夾得爽快。”尖沙咀區雖然在雷洛的管理下,各個檔鋪都相對而言遵守規則,但無論在哪裡總有敢鋌而走險的,尤其當兩個白白嫩嫩的學妹來到迪廳找刺激的時候,對於許多小混混而言就實在是風險太小而收益太大了。

在為首的那名小混混剛剛脫下褲子,撕開一名學生妹的裙子時,兩條巨大如熊般的大狗一前一後在陋巷裡把他們堵住了。

月色的高處,有一道男子的身影映照下來:“既然有膽色破壞我下達的規矩,那麼為此承受結果也很公平吧?大旺、二旺,他們就是你們今夜的食物。”隨著朱鵬下達指令,兩頭蠻壯的巨犬一聲不吭地撲向五名已經嚇萎的青年,既然敢在道上混,畢竟還是有些膽氣的,但還不到兩分鐘,五名小混混的身軀就被守山犬撕裂了。

甩棍抽打在那被法術強化過的肌體上,砰砰悶響,大旺、二旺連一絲半點的反應也沒有。

“沒有塔靈的輔助解析,我只能從最低級的巫法開始解析實驗,而且這個世界還隱隱壓制著我,若非我精神力足夠強,連這種程度的低級巫法都無從施展。”探出黑袍下的手掌,朱鵬的五指指甲居然不可思議地伸長,變成猙獰的深紅色,上面似乎還流淌著致命的毒液。

“至少到目前為止還是令人滿意的,雖然解析困難,進度緩慢,但每一門巫法都詳實準確,並且具有諸天世界普遍應用性。”在這個時候,朱鵬突然若有所感的一抬頭,只見兩名磕藥女孩中的一名已經清醒過來並且一臉恐懼之色的看著自己。

“好好的女孩,來什麼夜總會的呢?你真的覺得很好玩嗎?這世間任何不勞而獲的新鮮刺激,其實都是暗標著價碼的。”一步步走到女孩的身旁,輕輕撫著她的頭。

“不……求求你不要殺我,我什麼都沒看到……我還有父母,我還有男朋友,我還不想死。”

“你已經嘗過白粉了,那種飄飄欲仙的滋味兒已經印刻在你的腦海裡,所以,抱歉,其實你去死才是對你父母與家人負責。”輕輕一拍,恐怖的血焰自女孩的七竅當中湧出,也不知道朱鵬最後的話語有沒有給她一些安慰,與其吸毒,戒毒,再吸毒,那樣子一遍遍遭受的罪還不如現在這樣痛痛快快的直接結束,這樣她的父母還能從學校那裡獲得一筆賠償,總不至於被她未來坑得傾家蕩產,血本無歸。

恐怖的巫火擴散,將血肉蠶食燃盡,於火焰當中有七顆飛舞的血骷髏在盤旋著,最後它們被收束入朱鵬的大袖中,實際上這玩意的威力不會比手榴彈更大,但已經是朱鵬目前巫法的最新最強成就了。

“大旺、二旺,狩獵結束,回家。”兩頭巨犬溫馴得靠在主人腿邊磨蹭,朱鵬拍了拍它們的頭,然後飛身而起離去。

(這兩年來我修煉巫法,心思漸漸變得陰沉乖戾,連純陽仙心一時間都扳不過來,呼,這既是法門的影響,也是我這段時間投入於此的心血太多了,神思倦怠。暫時放一放,主修兩天武功吧。)

朱鵬原本是這樣想的,結果他在家裡老老實實得蹲了兩年,李浩龍在幫會裡卻有些蹲不住了,原本擔心這個唐寅權勢心重,會和原本的管理層產生矛盾,但現在李浩龍卻覺得這個唐寅的權勢心未免太輕了……你真把忠義信當成一個用來練功的掛靠機構啊?

沒過半個月,李浩龍把朱鵬叫到了忠義信的總部,兩年來第一次給他佈置了一項任務。

“阿寅,專心於武道是一件好事,但武功終究是與人搏殺的技藝,我從來都沒聽說有哪門哪派的高手是單純通過閉關練出來的。”坐在沙發上,大腹便便的李浩龍這樣說道。

“龍哥您說的對,這段時間我的確是太沉迷於武功修煉了,您有什麼任務儘管交給我,我一定為公司完成得漂漂亮亮。”朱鵬的身邊是向佐,兩年多幾乎沒怎麼照面,這個傢伙似乎突破到蒼龍界域世界的非人境界了,並且精進迅猛實力上突飛猛進,其周身殺氣凌厲而酷烈。

“公司在汩羅有一項任務,賺錢還在其次,關鍵是我得到消息,黑籍中的一篇似乎在汩羅出現了,我們三個都是修煉這套武功的,因此也沒有什麼好瞞的,我要你們兩個去汩羅拿回第八篇黑籍。”

“汩羅小國一個,武道高手乏善可陳,雖然有外罡境的頂尖好手,但一共就那麼一兩個人,你們應該不會那麼倒霉就恰巧遇到。只是那邊軍閥混戰局勢混亂,雖然有人在那邊接應你們,但你們兩個也要小心些,別被人家堵在什麼絕地拿重機槍掃射、火箭炮轟殺,我老了,未來的忠義信還指著你們來支撐。”在這樣言語一番後,李浩龍拿出一個文件袋遞給朱鵬,很明顯,雖然向佐是他的徒弟,但這一次的主事人卻是唐寅。

對此,向佐一臉無所謂,並不怎麼在乎的模樣。

時間並不是很急,半個月後才會坐船偷渡去汩羅,朱鵬返回家中後把文件袋拆開翻看其中內容。生意僅僅是一樁假鈔生意,忠義信在這方面涉獵得並不多,說是朱鵬與向佐這一次汩羅之行的掩飾也不為過,文件袋裡大部分內容是關於那份殘篇的信息,其中所涉及到的人物、事件、勢力背景,朱鵬在看過之後爛熟於胸,他也的確很想集齊黑天無生經的全本一觀究竟,畢竟在這個世界這具軀體的道路已經定下了,自身也必然是以黑暗殺意為核心勁力突破外罡境界,雖然到手的黑天無生經武學,被自己調整了許多。

在這個時候,房間的門被咚咚敲響。

“晚晴?進來吧。”

“老公,這麼晚了你還沒睡啊?”兩年時間,謝婉晴被朱鵬滋潤得越見風韻動人,夏洛特那邊畢竟糾纏著一個周雪兒,她想找朱鵬廝守一慰相思之苦,也要考慮一下人家周雪兒願意不願意。

謝婉晴是朱鵬意識完全復甦之前就已經迎娶的女人,夏洛特又說不出直接做了她的話來,因此對於朱鵬又一次偷腥成功的事實,夏洛特咬牙忍了下來,好在唐寅並不濫情,這讓朱鵬多多少少有些遺憾,卻讓夏洛特長舒了一口氣。

“哦,在查一些古籍資料,岳母大人恢復得怎麼樣?”

“多虧周雪兒小姐找來的英倫專家,娘親的身體漸漸痊癒了。老公,我不是想和你說這件事,你最近太忙了,抽出來的時間不是陪我就是周公館,阿花和玉珠兩個孩子,您這兩年已經很少關心了吧?”謝婉晴來到朱鵬身旁柔聲言道,她天生的性情溫婉,並且幾乎對身邊的每一個人都抱有善意。

“拜託,我的觀世音在世老婆大人,那兩個就是我收留的養女而已,我供她們讀書,供她們吃穿,難道還要照顧她們的心靈健康成長?”

“你既然收養了人家,就要對人家負責,阿花倒也罷了,玉珠這孩子心思重,你知不知道她在紅藤武館是訓練得最刻苦的弟子,經常把自己訓練到昏迷過去……她只是想引起你的注意。”謝婉晴一邊拔開朱鵬在自己身上肆虐的手,一邊皺眉嘟嘴的言道,然而這般小女兒的情態,卻更加讓朱鵬獸性焚沸。

“玉珠是沒引起我的注意的,但我知道我的親親老婆大人引起我的注意了。”揮手將桌面上的書籍推落在地上,將謝婉晴柔軟的身體壓上書桌,根本就不願浪費時間讓她一點點的解扣子了,伴隨著衣袍裂帛之聲,活色生香的白玉美人出現,滿室生春。

………………

謝婉晴生性善良,社會閱歷也談不上多,她對這個世界的陰暗面瞭解得實在太少了,不然當年也不至於蠢到相信東瀛人的話陪他們去夜總會喝酒,她居然真的以為喝了酒後人家就會給她錢,放她出來,或者說當時已經是病急亂投醫了。

在玉珠這件事上,玉珠的確是紅藤武館訓練最刻苦努力的學員,但謝婉晴理解錯了,玉珠的真實目的可不是為了引起唐寅的注意力,而是為了刻苦練好武功,日後為父報仇……她父親是比利堂的一員,唐寅當年的戰績之一。

這個小姑娘的一番表演連唐寅都瞞過去了,小小年紀心思之深沉,幾可稱之為天賦異稟,只是朱鵬的主意識浮出後,他卻漸漸察覺出不對,兩個孤女中阿花看向自己的目光是完全的崇拜傾慕,而玉珠看向自己的目光,在崇拜傾慕的背後似乎總隱藏著什麼黑暗混沌的東西。

隨著朱鵬的主意識浮出水面,他的武功與精神力修為日益精進,玉珠隱藏至深的恨意漸漸就被察覺了,然後朱鵬往聖像白虹館打了個電話,在經過華老爺子一番調查後,最後確定,當年的比利堂中的確有幾名融入較深的華人,而其中的一名姓徐,在被唐寅格殺後,那名徐姓華人的土著妻子迅速改嫁,而那名徐姓華人的女兒卻消失無蹤了。

如此,所有的線索就都對上了,再加上朱鵬在徐玉珠身上感受到的隱隱恨意,當時連他都忍不住擊節讚歎。

如果自己沒有吞噬唐寅浮現出來,十年甚至二十年後,武功大成又深得唐寅信任的徐玉珠,她成功報仇血恨的機會有幾成?

恐怕會高得相當離譜,那個時候並沒有鎖陽意識的唐寅和謝婉晴恐怕孩子都好幾個了,徐玉珠只要稍施手段,就可以讓唐寅家敗人亡,萬劫不復。

“你看看你混的,身邊處處都是雷,若是沒有我你早就已經死了,因此現在也莫怨莫尤,這本來就已經不是你的人生了。”對著鏡子,在朱鵬的視角裡,自己面前的鏡子中正有一個男人陷入火海當中嘶嚎,他想要衝出來,他拼盡一切得想要衝出來奪回自己的肉身,然而一道道鎖鏈將其束縛,將其拖回火海當中。

“喂,唐哥,你在裡面嗎?快點走吧,船快要開了。”廁所外傳來向佐的聲音,朱鵬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西服,然後提著箱子轉身離去。用不了多久,唐寅的意志就會徹底被煉化,朱鵬一向不大喜歡這種強行壓制、煉化的做法,但偶爾做一次倒也沒什麼,事實上絕大部分諜影是沒有心思和餘力同被寄生者完成交易的,朱鵬這一次只能說用了一把常規玩法。

在離開九龍灣之前,朱鵬去看了看自己那位老岳母,陪老人家聊聊天後,又按照謝婉晴的要求去紅藤武館看了看阿花和玉珠,他直接就叫破了徐玉珠這個名字,看著小姑娘那陡然間蒼白若紙般的小臉,朱鵬並沒有傷害她而是轉身走了。他頗為好奇這個小姑娘還能做到什麼程度,是去傷害有大旺、二旺保護的謝婉晴,還是再一次潛逃,苦修武功後再回來復仇,亦或者就呆在這裡不走,向自己辯解、向自己表忠心?

無論徐玉珠怎麼做,都僅僅只是給朱鵬提供閒暇時的娛樂而已,這段時間一頭紮在三本秘典中,朱鵬也的確是有些煩了,因此惡趣味的養著一個恨自己的女孩,看看她最後到底能做到什麼地步。

恨意,的確是這世間最強烈、深刻的感情,許多人可以恨一個人恨一輩子,但你讓他感恩某個人一輩子,那是根本做不到的。

同向佐一同登上船,這一次的汩羅之行也可謂是處處凶險步步殺機,華國作為東亞高深武學的源流之地,天龍八部這個檔次的武學典籍出現,不知道會驚動多少人,掀動起多麼可怕的血雨腥風。

“喂,阿唐,聽說你呆在家裡兩年多沒怎麼出過門,手腳沒鏽住吧?過兩招讓我瞭解一下?”一起倚靠著欄杆看著海,向佐把玩著一柄匕首笑言道。從某種意義上講,他倒真的是一個很純粹的人,除武與殺之外,再不關心其它事,不抽菸、不酗酒、甚至都不怎麼玩女人,很純粹的一名武者,或者說屠夫。

“沒必要,你打不贏我,省點力氣等到汩羅真正與人交手時,你大可以睜大眼睛看清楚。”拍了一下欄杆,朱鵬轉身離去,只留下向佐一個人站在船頭吹著海風。

兩週的航行,中途還遇到一次海警,不過花錢買路有驚無險的渡過了。

否則面對茫茫大海,即便是朱鵬與向佐也不好操作,出手殺光海警,即便搶到船也根本就逃不遠,那個時候束手就擒反倒是明智的選擇,真正上岸後再計較,無論是走司法程度引渡回國,亦或者乾脆上岸後強行脫身。

汩羅雖窮,軍閥混戰廝殺,完全未曾開化,但在臨近它國的位置一些小型集鎮還是有的,朱鵬與向佐的第一站就是先去那裡,然後等待交易對象的聯繫。

完全不同於九龍灣亦或者華國的景象,甚至與聖像都有極大的不同,在這裡,觸目所及的到處都是槍支與刀具武器,尤其是年輕的女孩更是三五成群的背著槍械防身才敢出門上街。

朱鵬與向佐因為衣服與氣質的關係,被本地人一眼就看出是外地來做生意的“貴客”,這是無法遮掩的,甚至朱鵬與向佐換上本地人的衣服也一樣,因為汩羅人普遍又黑又小又瘦,朱鵬與向佐身材骨架站在這些人中鶴立雞群一般,更不要說那些截然不同的各種習慣了。

“老闆,兩位老闆遠道而來,我們店裡有年輕的女孩和讓人快樂的藥,請進,請往裡面走。”

這裡的旅館兼職著九龍灣夜總會的職能,賭檔、雞檔、粉檔在這一間狹小破舊的旅館裡都能找得到,並且價錢還非常的便宜,對於許多人來說這裡的確是一處滿舒適的去處。

可惜,無論是朱鵬還是向佐都不怎麼沾這些,朱鵬雖然在純陽大成後略有些好色,但他是非常挑,不是具有自身風情韻味的美人兒根本就毫無興趣,更是不可能在這裡被這些汩羅女孩吸引。

“不用招待了,給我們開兩個相鄰的房間,準備一些本地的特色飯食,如果不衛生我會剁了你和你廚子的雙手的。”說著,丟出一打米國錢幣,其實並不很多,但卻讓旅館老闆看得眼睛都亮了。

“你,還有你,幫我和我同伴打掃一下房間衛生。”在向佐付過錢之後,朱鵬點了一側流鶯中最年輕乾淨的兩個充當女僕,身手高明的武者其實都懶的,一些生活瑣事能不自己做就不自己做,多留出一些心力時間打磨自己的武功,而武功又能為武人獲取到自己想要獲取的一切。

“晚上我守上半夜,你守下半夜,送進來的食物分出一半讓那兩個女孩先吃,半個小時後我們再吃,你那邊的房間靠近樓梯口,就不要住了。”

“有必要這樣謹慎嗎?一開始就繃得太緊,我們要在這裡呆上一段時間的。”向佐皺眉言道。

“沒辦法,這是一家黑店,我在店主的紙甲縫裡看到白人的皮膚了。這裡,已經是龍哥給出的情報中,註明最安全、開得最久的一家店了。”朱鵬這段時間修煉玉簡介當中的種種詭秘巫法,精神力增幅,又修煉黑天無生經中的夢魘之瞳,兩廂疊加之下讓他發現,剛剛那名旅館主人身上糾纏的亡魂死氣幾乎比他和向佐身上的還要多還要濃厚,指縫裡的白人皮膚碎屑還可以有許多其它角度的解釋,然而亡魂死氣纏身,這說明人都是他殺的,根本就沒有其它的解釋。

不過,能夠在這樣的地帶長年開旅館開黑店的,沒有足夠的實力似乎也不行,只要對方不來招惹自己,朱鵬並沒有打算去招惹這家店主,完成公司交易,找到黑天無生經,這些才是首要的目標。

在聽了朱鵬的解釋後,向佐也不再說什麼,在兩名小姑娘收拾乾淨屋子後,他靠坐在沙發上拿出一支槍檢測性能,在九龍灣向佐一向是甚少用槍的,這一次的任務他心底裡也很重視,因此帶上一些槍出來,只是看他此時此刻檢測的手法,朱鵬就知道這個傢伙的槍法弱不了,高明的武人練槍,練一年比普通人苦練十年都更強。

夜深了,因為房間裡點燃驅蟲草,因此香氣縈繞間倒沒有什麼蚊蟲侵擾,伴隨著外面一聲詭異響動,朱鵬陡然睜開眼睛,伸手緊握住腰間以銅錢串連成的軟劍上。
Babcorn 發表於 2018-5-17 10:21
第十五章:經過千萬次的鍛鍊之後,心才會強壯,意才會再無動搖

夜色下,朱鵬起身,向佐稍慢一些但也很快起身了。

兩人來到窗邊,漸漸確定那隱隱約約的“沙沙”聲是從窗外傳進來的,若非兩人修煉的都是天龍八部之一的黑天無生經,他們也沒那麼容易感知到情況。

(去看看?)向佐側了一下頭,雖不說話卻向同伴示意著。

朱鵬點了點頭,如果僅僅只是那沙沙聲也就罷了,主要是自己與向佐都感應到了一股死魂波動,這是在人死那剎那形成的無形波動,若非以殺意為核心勁力,若非修煉亡魂波動秘法,加強了兩人在此方面的感應,真的就是無從探知。

躡手躡腳地潛過去,這個時候已經是深夜時分,所有人都已沉沉睡去,朱鵬與向佐的周身像是籠罩上一層幽暗的紗衣,他們一同潛入到旅館的院落中,越是接近那核心處,沙沙聲就越是清晰明顯,同時朱鵬注意到院落範圍內的毒蟲明顯數量增多。

蜈蚣、白蛆,乃至於其它一些朱鵬都叫不上名字來的毒蟲,它們追隨著某種牽引匯聚著,朱鵬指了指,而向佐則點了點頭,然後兩人都很小心的移避那些毒蟲,誰知道踩死任何一個會不會驚動裡面的人。

旅館院落中火光縈繞翻騰,白天時那名極為熱情的旅館老闆此時此刻極度亢奮的施展某種隱秘咒術,他往並不大的篝火當中放著各種各樣的物品,淡淡的香氣溢散開,這些霧可以讓人睡得更香更熟,同時也可以召引大量毒蟲匯聚,朱鵬與向佐之前聽到的詭異沙沙聲,就是因為過多數量的毒蟲爬過來,因共振而疊加形成的輕微聲音。

這些巨多量的毒蟲在旅館老闆的咒術指引之下,匯聚入一座古色古香的銅爐中,不僅僅如此而已,這位深藏不露的老闆不僅僅能夠馭蟲,還能夠控人,隨著他的招手,一名穿著破爛,髒兮兮的汩羅女孩眼神迷茫得走上前,被老闆割開手腕向銅爐內放著血水,隨著女孩血水的澆灌,銅爐中出現明顯得翻動爭奪之聲,以血養蟲,只不過這位旅館老闆不是以自己的血養蟲而已。

這個時候向佐倒握匕首就想出手了,事情似乎已經很明顯,這位黑店之主並不是什麼好鳥,然而他的手腕卻被身側的朱鵬拽住了,他衝著向佐搖搖頭,然後兩人又一同潛回到自己的房間。

“為什麼阻止我出手?”

“你為什麼要出手?”沒有回答向佐的問題,朱鵬反而這樣反問了一句。

“…………”

“人家以本族女孩之血養盅,又沒放你華人的血,更何況你知道人家是不是花錢買的?睡覺吧,不要節外生枝。”向佐倒談不上俠性太重,只是他太好鬥了,因此找到機會就想出手試一試,而朱鵬卻是清楚的,華國雖然是東亞諸國高深武功的源頭,但周邊國家各地結合本地的文化特色,也發展出一些獨特的修煉法門,盅術、降頭就是其中比較有代表性的,也許華國許多人看不上,但這不代表盅術、降頭的威力就差了,這些陰損的手段比之拳廝殺碰撞剛少了光明磊落,但偏邪詭異卻令人防不勝防。

“在汩羅這種地方,沒點本事也沒法把生意做長,那位老闆越有手段越能護住這裡安全,睡吧,只要我們沒有和他起什麼直接的利害衝突,就不要去管他。”

次日,早飯之後接到了收貨方的傳訊,約朱鵬與向佐前往西南磚廠附近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龍老大給朱鵬的情報中,最早也是兩個多月前的,這邊的接應人已經答應會為忠義信提供更進一步的情報,當然,投桃報李的,這一次人家的收益就要高上很多。

一路距離並不是很遠,卻花了大概兩個多小時的時間,汩羅路況是完全無法和九龍灣甚至是華國相比的,並且這種基建差距恐怕會越拉越大,華國的現代化建設已經穩穩起步,大國政治轉向不容易,全面崛起負荷量也大,但一旦踏上大步奔騰之勢,悠長的勢能也導致後力綿延,就像重型戰車起步動力消耗巨大,但只要勢起,一時半會你想讓它停它都停不住。

交易的場所是一片林間的廢舊小屋,在朱鵬與向佐到達前就已經有五個汩羅人在等著,在汩羅人中他們算是膀大腰圓身材強壯的,然而比之朱鵬與向佐都低了一頭,此時此刻異常熱情客氣的迎接上來。

“你不是阿帕,阿帕呢?”

“阿帕是我叔叔,他生了重病,因此讓我替他來接貨,裡面坐,請進裡面坐。”那名胖胖的汩羅人華語說得並不好,但至少能夠讓人聽懂,看看那破屋與開心笑著的肥胖汩羅人,朱鵬身軀略略後仰低聲道:“小心,情況有些不對頭。”

“你是怎麼知道的?”

“直覺。”這舊屋子的四周都籠罩著一股隱晦得肅殺之氣,略一考慮,對方終究不可能直接在房間裡放炸彈,至少錢還在自己手上之前,他們不會這樣做的。因此,不想被N多槍手圍攻的朱鵬帶著身佐走入房間內,然後朱鵬將自己的手提箱遞交給了自稱阿帕的侄子,那名自稱東東仔的男子。

東東仔雖然嘻嘻哈哈的,但他在打開錢箱之後檢查得非常仔細,甚至試先準備了一些藥水浸泡假鈔,觀測有沒有明顯的油墨浸出。

“非常完美,忠義信不愧是香港最強的黑幫之一,這樣的印鈔制幣能力連我們汩羅所謂的政府軍都比不上,這是比真鈔印得還要好的假鈔。”說著,東東仔伸出自己一隻手似想要和朱鵬握手,朱鵬恰巧這個時候轉過身去,他目光注視向窗外,記憶著四周的環境同時言道:“錢您先不用給我們拿了,先說那份黑袈裟的情況吧,它現在在那裡?”在那名東東仔訕訕得放下手掌後,朱鵬轉過身這樣問道。

朱鵬是故意的,這個東東仔觀其身形步伐明顯是相撲擒拿的好手,朱鵬再怎樣自負也沒有將自己刻意陷到下風,然後讓對方盡展所長的習慣,因此他在東東仔伸手的時候轉身,在東東仔放下手的時候回身,以一種看似的巧合免去了已方的劣勢或者雙方的尷尬。

朱鵬還是希望能從對方那裡打聽到一些有用的情報的,不然汩羅雖小,但要茫茫然然得找到一份黑袈裟,依然是海底撈針一般。

“啊哈哈哈,還是先談錢吧,一手交錢,一手交貨,我們之前不都說好的嗎?我東東仔這個人最講究信用了。”那胖子並沒有接朱鵬的話,而是轉身從角落裡拿出一個小一些的手提箱,他雙手抓著那箱子往朱鵬的手邊送。

在東東仔將小手提箱送到朱鵬手邊,朱鵬伸手接過的時候,東東仔輕輕地呼出一口氣,然而在其心神放鬆抬頭的那一瞬間,他看到了一雙眼睛,朱鵬的夢魘之瞳。

一股幽暗在朱鵬的雙瞳當中擴散開來,幾乎將其眼白盡數覆蓋,形成一股詭異妖邪的魅力。

“告訴我,你知道的所有關於黑袈裟的情報。”

朱鵬精神力修為極強,雖然在這個世界的身軀上遠遠沒有盡復舊觀,但他非人境界,精神力卻強的連普通外罡都不是他的對手,因此施展“夢魘之瞳”這類精神力奇功,效果異常拔群。

“……我們知道,那是華國天龍八部的黑部,盅神大人要”剩下的話語東東仔已經說不出來了,因為在他的嘴裡瞬間冒出大量的蜈蚣似毒蟲,其中一些還往朱鵬的身上撲來,彈力驚人。

“靠!”

無影殺腿彈出,朱鵬隔著小手提箱把東東仔遠遠地踢開,同時一股極大的危機感湧上朱鵬的心頭,他衝著一旁已經斬出匕首正在殺人的向佐吼道:“跳。”

再下一刻,東東仔懷裡小手提箱中的定時炸彈轟然爆開,朱鵬與向佐從二樓躍下破窗而出,兩人都被背後的衝擊波衝撞出去好遠,內腑為之震盪。

……………………

與此同時,遠處一輛正在巡邏的警務車感受到這邊的火光與傳來的爆炸聲,第一時間拿起話筒呼叫總部並請求支援,在汩羅政府公職並不多,因此這裡的警務人員都非常珍視自己的職業,哪怕需要為此常年與各方面勢力相爭鬥。

汩羅人早就習慣爭鬥與不安定的生活環境了,而成為警務人員薪水待遇福利優厚,還有一定的提升空間。

砰砰砰!

激烈得槍戰已經開始,哪怕是非人境界的武者在眾多槍手的包圍下也是很危險的,畢竟反應速度再快不會比子彈飛行的速度更快,皮膚堅韌度或者勁力外顯也沒達到硬扛子彈地步。

“死!”

向佐狂性大發,揚頭厲吼一聲,亡魂波動伴隨著音功衝擊著那些黑幫槍手的心神,再下一刻朱鵬猛然竄出,他雙手一搓間,憑空中浮出一排周邊被磨得極利的古銅幣,伴隨著高妙的暗器手法,這些古銅幣或直、或折、或彎、或曲,甚至還有數枚彼此碰撞中途變向的,但它們共同的特徵都是最後穩穩打入一名黑幫槍手的要害處,血水飛濺,只此配合一擊,對面的槍聲就小了小半。

“啊啊啊啊啊啊啊”

在朱鵬之後,向佐如狼一般嘶吼著雙手飛鐮刀一邊揮舞一邊奔跑衝鋒,體能爆發之下兩柄飛鐮刀被他揮舞成一片幾乎看不到的扭曲光影,最後向佐猛然躍入槍手群中大肆砍殺……揮舞雙刀硬擋硬接子彈掃射,雖然不能持久,但這就是非人武者的恐怖威勢,當然,向佐也是等對方的火力被朱鵬掃掉一部分後,才這樣瘋狂猛衝的。

躍到高處,追殺著開始潰散的汩羅黑幫槍手,一柄金錢劍在朱鵬手中曲折如意,可以作劍,可以作刀也可以作鞭,甚至能夠彈出其中幾枚當暗器使用,中近距離內,近戰遠攻無一不可,當然,這樣武器的駕馭難度、使用技巧也是非常之高的。

“告訴我,盅神是誰,在哪裡能找到他?”放翻一名身手相對比較高,應該是眾人中頭目的一名男子,朱鵬一腳踢碎其半邊肋骨沉聲問道,為防止再次引發盅變反應,這一次朱鵬並沒有使用夢魘之瞳。

“你別白費心思了,盅神大人會為我報仇的。”那名黑幫頭目這樣笑了一下,然後他直接咬碎了自己的舌頭,見此,朱鵬眼中狠色一閃彈腿踢爆這傢伙的頭顱。

在這時候,朱鵬突然一側頭,他站在相對高處,看到遠處有一排排的警車駛來。

“向佐,別追了,警察來了。”

“怕什麼?殺光他們!”激烈得一揮佈滿血漿的雙飛鐮,此時此刻的向佐已然完全化為噬血的魔王。

“那你自己在這殺吧,我先走了。”二話不說,朱鵬催動無影殺腿就往遠方林蔭間跑去,向佐愣了一下,然後他低頭尋思了尋思,最後還是收起雙刀,跟隨著朱鵬奔逃,向佐他是噬殺,但不是傻。

汩羅政府力量薄弱,國家基礎設施建設極差,境內到處都是原生態地貌,有高明身手的武者往林蔭沼地裡一鑽,追殺難度是極高的,甚至會造成本身的重大損失。看過那滿地黑幫槍手死屍的戰場後,汩羅的警方也有些消極怠工,因此朱鵬與向佐一路潛遁,整個逃脫過程並不是很困難。

“任務失敗,僅僅只得到一個‘盅神’的名字。盅神,敢自號為神的,就算是在汩羅這樣的小地方,至少也該是外罡境界的強者。”

“怎麼,直接回九龍灣?”向佐靠著磚石牆撓撓頭,這裡是一處廢棄的磚石廠,他與朱鵬繞了一圈並沒有直接轉回集鎮,而是打算先在這裡對付一晚上。

“向佐,你那麼喜歡殺人……有沒有想過試試殺外罡?”朱鵬這樣言語一句,如是笑言。

“………你認真的?”

“所謂的汩羅盅神,左道旁門,固然會有其本身的難纏之處,但真實的四維屬性武功實力上,恐怕是要比華國的正經外罡弱的,只是盅術詭秘,因此凶名卓著而已。只要用上大威力的火器,再加上你我兩人聯手,未嘗沒有一戰之力。”朱鵬這樣閉著眼睛,其右手五指依次敲打著地面。自己還身負著巫法秘術,哪怕以二階挑戰傳奇三階艱難,卻也未必就沒有得手的可能。

“說這些沒什麼用吧?我們現在連那個盅神是誰,他在哪裡都不知道。”向佐眼中有血腥陰狠閃爍,明顯動了心。

“我們的確不知道他是誰,但旅館的老闆肯定知道,同樣在汩羅,同樣是玩盅術的,他會不知道盅神是誰在哪裡?”就在朱鵬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外面突然隱隱有犬吠之聲傳來。

“怎麼回事,怎麼這樣不依不饒的追捕?黑幫火拚而已,我們又不是在集鎮裡引爆了一顆毒氣彈!”

“如果那位盅神是外罡境強者,在汩羅這樣的小國,他想要獲得政治權力通吃黑白兩道,並沒有多難,先是黑幫的槍手與炸彈,再然後是白道加派警力追殺,看來黑籍第八篇真的在他手裡,不然他犯不上這樣發力。”腦海中想起那個東東仔死前的話,這些汩羅人已經知道那幅黑袈裟是華國的天龍八部之一,這就好像小國獲得了核彈頭圖紙一樣,真的很有可能以舉國之力守著。

當然,盅神得到黑籍第八篇後,他應該也沒有說明那是什麼,僅僅只有寥寥幾名親近的人知道,不然,現在天上應該有直升飛機輔助抓捕了。

犬吠之聲越來越近,朱鵬與向佐滿身血腥,這並不是封閉住毛孔斂去自身體味就能瞞得過去的。

“怎麼辦?直接衝殺出去打疼他們讓他們不敢再追,還是直接跑,我的體力還夠爆發兩次,未必耗得過他們的汽油。”向佐從後腰處再次取出飛鐮刀,笑語問道。

“……不能賭了,雖然汩羅的警察很無辜,但我們兩個要是被逮到,恐怕會更無辜,隨你的願,放手開殺吧。”右手抖直金錢劍,左手握著一支手槍,自己與向佐現在都是非人境界,短時間內可以在複雜地形跑贏汽車,但在耐力上這卻是終究不可能超越的,殺潰這裡的警員,殺光警犬,好在汩羅內部軍閥割據、政府力量薄弱舉步維艱,一般而言應該是不敢把壓箱底的軍隊調派過來。

在幾名牽著警犬的精幹警員跑進來時,迎面射向他們的是幾枚或直或曲,高速射殺而來的銅錢幣。

他們身後的一名強壯警員陡然前衝,揮舞雙拳砸開一些,但五名警員依然有兩名被直接射倒。

同時,一聲厲嘯從身旁一側傳來,一身銀白短褂的向佐從牆壁上斜落下來,一雙飛徑直罩向那名強壯的非人境警員,雙方迅速的交手數招,剎那之後向佐就非常噁心的暗罵一句:(媽的,防守側橫練高手,條子裡淨出這樣噁心的玩意。)

還活著的三名警員退開一些,他們掏出槍想要支援射擊,瞬間通知包圍圈四周的其它同僚,逃犯在這裡。

然而朱鵬自遠處接連打出數道銅錢鏢,這一次可沒有非人武者為他們接擋了,那三名警員瞬間被暗器巨大的力道倒釘在牆上,死得不能再死。而那兩條警犬咆哮著撲咬正壓著那名非人警官狂攻的向佐,被向佐異常精湛的腿功踢死,當年這傢伙主修的可是無影殺腿。

“57945,你們那裡發生了什麼情況,為什麼不回答?57945?”

“報告警官,一切正常,剛剛是機械略有些故障。”拿著傳呼器這樣低語兩句,然後朱鵬也不管對面到底信不信,他直接捏碎了傳呼器。

“你們跑不掉的,投降吧,你們是華國武者,我會給你們相對好的嗯。”忍不住痛哼一聲,卻是分神勸降被向佐一腿踹在小腹。不過他說的倒是真心實意的話,汩羅國力衰弱,警務人員往往送到華國培訓深造,這個汩羅的非人境界警官,練的是華國道宗一脈的不滅綿體硬氣功,最擅消磨各種勁力,普通人被向佐的無影殺腿踹上一腳,整個人能直接被踹斷,然而這個傢伙卻僅僅只是悶哼一聲,負了一些輕傷。

不過他的非人境界不滅綿體明顯是吞吃丹藥,以丹藥填充氣海,以犧牲未來潛力為代價強行提升上來的,雖然的確是有了不滅綿體的扛打耐揍之能,但與這套神功相配套的種種打法卻根本施展不出來,只是施展精熟卻也簡陋的鐵臂拳術護住要害,他的雙臂是套了鋼鐵護臂的,不滅綿體對外擅長消磨各種勁力,對內刺激生命力,提升傷勢恢復速度,但道門硬氣功並沒有佛門金鐘罩、金剛不壞神功這些功夫的硬朗程度。

原因卻是因為道家視肉身為渡過人世苦海的寶筏,雖然也有屍解一脈,但卻終究視肉身飛昇、白日霞舉為最高成就,道之一脈是很珍視重視肉身的,也因此他們有點不敢下狠手改造,只敢在原基礎上進行強行、進化。

而佛門一脈視肉身為臭皮囊,他們是敢對自己下死手的,金鐘罩、金剛不壞神功這些功夫修到高深處,非人境界可以硬剛同階武者使用武器,剛猛難御,凶悍異常,成就金身之後哪裡還是人,恍若人形高達。

但硬氣功一旦被人打破,功力一散,臭皮囊還是臭皮囊,因此主修金鐘罩、金剛不壞神功這些功夫的武者,一旦被人破掉硬氣功,基本上就死定了,十個裡要折掉九個。

而道門不滅綿體硬剛弱了一些,卻往往能救人性命,尤其是在這個火器橫行的時代,非人境界的金鐘罩、金剛不壞神功高手,被人當胸來兩槍,直接破功然後就死了,而道門不滅綿體因為消磨勁力,對內強化生命力,往往是致死變重傷,重傷變輕傷,因此一向被視為警界最實用硬氣功,長年佔據硬氣功學習率NO1 的位置,讓道門老雜毛賺得盆滿缽足,笑得見牙不見眼。

和尚們看著生氣,眼紅,卻並沒有什麼辦法,這是兩脈修行理念的不同。

朱鵬把玩著手中的金錢劍,他繞著向佐與那名汩羅警員轉了兩圈,然後他於一個剎那突然出手,那柄高速旋動的金錢劍恍若最高檔運行中的電鋸一般橫到那名汩羅警員脖頸上,兩人錯身,一絞而下,血水如泉一般噴出!

“抱歉,我也不想,你們只是被殃及池魚。”撫平手中那顆頭顱未閉上的雙眼,然後朱鵬把他安回到那名警員的無頭屍身上,算是對他剛剛好意的報答。

“幹嘛搶我的獵物,再有五十,不三十招我就能殺了他。”

“省點體力吧,外面還有很多呢。”站起身,盤附在朱鵬右手肘上的金錢劍在滴著血……我喜歡殺人,但我更喜歡殺該殺之人,雖然,這些年不該殺的人我也沒少殺。我意如刀,世人如草,我僅僅只是遵行我的理念。

……………………

在夜色的掩護下,朱鵬與向佐一同摸出廢棄的磚石廠,汩羅警察搜索圈排得很大且很開闊,這的確彰顯了他們勢在必得的決心,但力量散開也就不好凝聚了,如果想的話,朱鵬與向佐可以選擇任何一個方向輕易突圍,然而他們卻終究選擇了一點點的絞殺。

非人是不能和汽車比耐久力的,兩人又不熟悉這裡的地形,與其體能耗盡處處被動,不如放手開殺,然後再奪車奔逃。

向佐其實挺不願意和朱鵬打配合的,因為朱鵬抓時機實在抓得太穩太準,以至於明明是他沖上去攻伐對手,結果人頭往往都是朱鵬拿了,那一枚枚銅錢鏢猶如奪命的閻王拜帖一般,悄無聲息的打入人身要害,偏偏朱鵬正面的劍術極為陽剛中正大氣磅礴,一副名門正宗風采。

(老陰比。)向佐暗暗得罵了一句,手上更加了一把力氣,終於,兩人的殺戮還是被察覺了,或者說也沒法不被察覺,中央情報處理那塊發現一片區域接一片區域的失聯,可惜等他們真正反應過來,怒吼著收縮陣形時,他們的死傷已經是異常慘重了。

“混蛋,我要讓你們這兩個混蛋後悔來到這個世上!”警務部隊的高手也並不全都是修橫練的,這裡面畢竟還有一個自身契合度的問題,汩羅警方最後剩下的兩名非人境高手,一名周身烈焰環繞身軀高大異常,另一名恍若身罩幽影,背負著一柄東瀛武士刀,明顯是在某個島國進修獲得的傳承。

“聖像佛門火焰氣功?東瀛影子刀術?有趣,你要哪個?”剩下的警務人員還有二十不到三十餘人,不足為慮,兩名汩羅警方非人境武者,氣焰雖狂,但警方拿丹藥填修為也是出了名的,這兩個傢伙恐怕也是如此。

但當這兩兩結合之時,他們的綜合實力就比較棘手了,在朱鵬估摸著是打是走時,向佐已經狂暴的嘶嚎一聲揮刀撲上,朱鵬見此笑了笑也跟隨撲上。倒不是朱鵬轉性,不再好戰了,而是目前這種烈度等級的戰鬥,多少有點讓他興奮不起來。

就像一個人玩遊戲玩慣了最高檔的大師難度,你突然把遊戲調到老手難度,哪怕人物是新號,沒有原本的積累,但終究覺得不過癮了。當然,打上一場倒也無所謂。

向佐撲向了那名大塊頭,他似乎覺得對方能讓他殺得過癮一些,朱鵬自然被那名矮小的汩羅警官盯上,他們兩人作戰時都要注意從四周射來的冷槍,非人境界的武者只要不是主修橫練,挨一槍就夠受的,因此向佐猛然與那名大塊頭錯身,揮刀沖上四周那些殘餘的警員,打算清乾淨雜兵後再好好享受緊隨身後的美味大餐。

而朱鵬就不能像他那樣選了,因為那名矮小的汩羅警官修煉東瀛影子刀術,同樣也是高敏高攻流的,朱鵬繞著數輛警車轉悠,因為兩人的身法都是極快,因此四周的警員看不清有些不敢開槍,尤其這些老式的汽油警車遭遇槍戰是很容易爆的,這也是朱鵬沒和向佐直接奪一輛警車逃走的原因之一,萬一子彈打油箱上,兩人一起被送上天,不死也要脫層皮。

兩方戰場,最先爆發最酷烈殺意的,不是殺性奇重的向佐,也不是朱鵬,不是那名周身烈火包裹的大塊頭,而是修煉東瀛影子刀術的那名矮小刀手,他挺不像個警察的,拔刀出手的那一刻,極盡酷烈的殺機刀勁四散,勁風吹刮得地面上林葉飄飛,長刀裂空聲猶如鬼哭一般,真的是頗有東瀛劍術高手迎風一刀斬,一往無前分波裂浪的威勢。

(只是,你真的相信自己的刀嗎?)

高手相搏,以目擊目,在那名汩羅刀手爆發自己的最強絕技時,他是殺氣沖宵,毫無畏懼的直視對手雙眼的,然而,他看到的是一雙如魔如神,恍若黑水晶般剔透的雙眼……你真的相信自己的刀嗎?

(我,相信嗎?)前塵往事盡數湧上心頭,當年自己拿起那些來自華國,用於填充氣海的丹藥時,自己其實就已經放下在東瀛苦苦求索的刀了。

(我是一名警察嗎,我沒有那麼多的時間去一意練武,我要寫報告,要處理同事關系,要討好上司)念頭還沒有轉完,那名汩羅刀手就發現自己的視野抬高,然後墜落下去。

(我這一生,到底都幹了什麼?)

以擴散狀的鮮血為中心,朱鵬踩著那顆落地的頭顱為支點,驟然殺向其它殘餘的警員,到底是小國,哪怕真功夫學到手了,卻只學了技術並沒有學到裡面的道理。

華國道門的仙人拳法,講究的是心靈與肉體的雙重進化,心靈與精神在經過鍛鍊堅韌強壯後,才能負荷更高層次的善惡、對錯、是非。即便是沉浸殺戮的東瀛武道,也講究個神擋殺神、佛擋殺佛的一往無前。

很可惜,他都沒有學到。
Babcorn 發表於 2018-5-17 10:21
第十六章:我今天才知道,原來真有其人,道歉,換名

荒野,警車燃燒爆炸,空氣中充斥著血腥與焦屍的瀰散氣味。

項燕終於解決了那名修煉聖像佛功的汩羅高手,那名汩羅高手雖然防住了項燕的飛鐮雙刀,但卻沒能抵擋住無影殺腿的瘋狂快攻,一瞬一連十餘腳後,那名汩羅高手雄壯的胸膛前全是恐怖的龜裂紋,最後被項燕揮刀封喉。

“好了,走吧,三位非人武者近百多警員夠他們肉疼的了。”阻止項燕揮刀虐屍的舉動,朱鵬將一名汩羅警員的屍體拽出車內坐了進去,兩人還是要回邊境集鎮的。

如果是在華國、米國、英倫這樣的國家,黑惡勢力出手擊殺一百多名警務人員,整個政府行政組織會發瘋的,都不用調集軍方力量,僅僅是全國各的警方系統就會向這裡集中發力,並且是不死不休!

因為一百多名警員說少不少,說多,卻也不會讓整個國家的警方系統感到多麼的肉疼,而像汩羅、九龍灣這樣的地方情況就有些不同了,為什麼九龍灣黑惡勢力盤踞,但警方卻只能對其一忍再忍?

因為九龍灣的黑惡勢力真的有力量幹掉其整個警方系統,當然,真的搞到那個地步無論是英倫還是華國,都會大規模介入。

九龍灣的警方系統為了維護自己的利益,對於管轄範圍內的黑惡勢力多少有些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一方面是收著錢,另一方面是不敢管也管不了。

汩羅警方系統是與政府軍方、相鄰各國警方系統緊密聯繫著的,因此這一次吃了大虧後,它會有怎樣的具體反應朱鵬也無從得知,一種是發力無窮,直接通知並請求停車警方系統的幫助,請求軍方的幫助。另一種就是表面上息事寧人,但開始尋求汩羅本地高手的幫助,比如像蠱神這樣的高手。

兩日後,雨夜,汩羅邊境集鎮,一處西方聖人的教堂。

在午夜時分,莫說是信眾就連神甫也已經離去了。在四周白蠟常燃間,兩名男子坐在長長橫椅上翻著報紙。

“事情鬧大了,兩天前那一票居然被米國記者逮到機會報了出去,汩羅政府想往下按都沒能壓制下去,現在民怨沸騰,你我可謂是舉世皆敵。”項燕翻著報紙這樣言道,只是他神情平靜並不怎麼在意模樣。

“這個集鎮裡面,如果真的要徹底清查的話,至少有一兩千名罪犯,汩羅政府能怎麼樣,用導彈把這裡爆破掉嗎?那名米國記者她也許是好意,想讓光明與正義得到彰顯,但問題她沒搞清楚狀況,這個國家是整個東南亞最大的毒品輸出地,她自己就陷身於黑暗當中。”

“今晚動手嗎?”

“就今晚吧,無論水火都會削弱蠱術的威力,而且這大雨也會沖刷掉大部分的痕跡。”朱鵬從長椅上起身,看著窗外那瓢潑而落的傾盆大雨,他的眼神中有殺意鬥志凝聚,到該動手的時候了。

旅館。

老闆舉著傘,他將一破舊的箱子丟擲在氣味濃重的垃圾堆中,在他轉身返回後,朱鵬與項燕到來,朱鵬向那箱子一伸手,自他的袖中飛出猶如靈蛇般的金錢劍,略一轉腕,並沒有沾手那箱子就直接被切開了,裡面是一些女性的衣物與飾品。

“以鮮血養蟲,以女子養蠱,這樣惡毒的手筆也就在汩羅這樣的國家可以長久隱秘的進行,問出想要的情報後順手殺了他吧,就當是替天行道。”

聽到朱鵬的話,項燕笑了:“拜託,我們兩天前干的那一票,足夠人家喂蟲子喂好些年的,按你的說法你我兩人絕對屬於應該被替天行道的範疇。”

“這怎麼一樣,我們殺的是已經對我們出手的人,他殺的是毫無抵擋力沒招他沒惹他的弱女子,我們屬於自保,他屬於是利已,這本質不同吧?”兩人一同走入旅館,不多時,激烈的轟擊與鐵器碰撞聲就響起來了,只是雙方皆有克制,再加上大雨的遮掩因此聲音並沒有擴散。

砰!

先是一身銀白勁裝的項燕倒飛出來,他背脊重重地砸在牆角處,整個人砸落於地。

接著是雙手斜握金錢劍,封擋於胸前的朱鵬,他雙腳梨地迅速得倒滑,直到滑行到項燕一邊時,才發力站住。

“看來老闆早就想到我們會來啊。”身旁項燕在半跪著吐血,朱鵬卻在冷笑,只是他的雙眼輕輕眯起,猶如即將捕獵前的兇猛惡獸!

“師父他得了華國天龍八部中的暗部殘篇,華國的高手們定然會像聞到血腥味的螞蝗一樣撲上來,再加上你們兩天前做了那麼大一票,一百多名警員,被你們殺了個乾乾淨淨,我若是再無防備察覺,豈不是太傻了嗎?”自幽暗的旅館當中走出,此時此刻的老闆半人半蠱,他周身有蠍子似的堅硬甲殼浮出,右手角質異化,左手乾脆就變成了一條腥紅色的大蜈蚣,並且他的背脊上還向四周延伸著略纖細的蜈蚣。

旅館老闆的左手環繞著一個眼神痛苦茫然的女人,接著他一揚手,將那女人撕裂讓其鮮血澆灑周身毒蠱,伴隨著這一儀式的進行,他全身上下的寄生蠱蟲全部都亢奮起來。

“蠱神是你師父?很好,那說明我們並沒有找錯人。死一百人算什麼,天龍八部成書以來,從古至今死在上面的人十萬都有了,大家都是武人,在習武的第一天學習怎樣奪人性命之時,不就應該有付出自己性命的覺悟?”雙眼當中黑暗擴散,伴隨著話語撼動著對手的心神,下一刻金錢劍陡然化為金龍一般奪目撲殺。

天龍八部是八種哲學理念體系,有點像昔日地球的佛、道、魔、儒、兵、法、陰陽、墨家、格物(機關),等等理念流派,其武學本身一開始並沒有達到現今的高度,只是這數千年來被歷代高手擁有、爭奪,其上的武學體系就被不斷的完善昇華,像黑日刀經、無影殺腿、暗影神拳、百鬼夜行訣,亡魂波動、夢魘之瞳、暗極不滅體這些武功,當然不可能是一個人創立然後完成的,只是每一個時代都有頂級高手奪得經典,然後彙總絕學。

可以說,現今的天龍八部已經與幾千年前的天龍八部大為不同了,未來的天龍八部也定然會與現今的天龍八部全然不同,但只是法不同,道依然是最初最根源純粹之道,就像黑天無生經怎麼也不可能收錄任何一部光部絕學一樣,如果收錄了,那才真的是違背了暗部之道。

數千年來也並不是沒有妄人想要兼修並濟,融會天龍八部,但真的做到的人基本上都瘋了,武功本身還好說,但天龍八部武功內裡蘊含的哲學體系,能把這些東西也全部都完全融合、知行合一的,鐵定是精神分裂。

天龍八部絕學,僅僅只代表著當代華國最強的八派武道絕學,但其實華國內部絕不僅僅只是這八派武道,比如上清宗執掌雷部絕學,固然是華國頂級大宗,龐然大物。

但實力僅僅只是稍弱一些的同等級勢力大行寺,可是天龍八部一部都沒有,但它依然是華國武道界最高層階的勢力之一,而且還處在排名前列的水平,傳承久遠,功法眾多,得佛門妙法真諦,幾可謂是古老的代名詞。

因此,汩羅蠱神拿著黑天無生經殘篇妄想據為己有,這等於是啪啪抽華國暗部魔門一脈大嘴巴子,忠義信這樣的九龍灣黑道行會可以擁有黑籍,但你擁有就是自己找死了。

現在還僅僅只是華國暗部魔門一脈在暗潮湧動,一旦魔門出現力有不逮的跡象,雖然這幾乎不可能,那麼天龍八部的餘下七脈就會紛紛出手,因為這已經是不可放下的榮耀與傳承。

……………………

雨夜,朱鵬與項燕疾旋如風般旋繞著半人半蠱的怪物狂攻不休,然而汩羅蠱術能夠被傳承至今,自然是有其令人難以割捨的強大威力的,在修煉過程凶險殘忍,種種隱患巨大,突破艱難這些前提下,它的威力一旦展開也是誇張驚人的。

蠱術,在某種程度上就是古代版的肌體改造技術,完成這一系列改造的蠱人凶殘暴虐,力大無窮,刀槍不入,朱鵬與項燕已經是不止一刀一劍砍刺在這傢伙身上,然而除了頭顱、脖頸等少部分要害之外他根本就是不閃不避全無畏懼。

並且經過改造之後這傢伙三百六十度無死角,朱鵬不時彈出一些角度詭異的金錢鏢,打向旅館老闆的頭部、咽喉、口鼻等處,然而全部被他背脊上那些活物般的蜈蚣擋住了,這傢伙明明只是一個非人境武者,卻以一人之力硬壓朱鵬與項燕兩名非人精英,這樣的戰鬥實力不可謂不可怕。

只是蠱蟲不僅僅怕火,它也怕冷,瓢潑大雨傾盆而下,漸漸就將旅館老闆身上的血污沖刷掉了,沒有了這些外在的養分,蠱蟲就開始向被寄生體索取養料,打著打著,那半人半蠱的怪物就陡然後撤想重新往自己的店裡沖,他花費太多時間養蠱以至於武功修為並不是太高,空有碾壓普通非人境的綜合素質與詭異打法,但在自己最狂最猛的時間裡,他卻沒能真的對朱鵬與項燕兩人造成實質性的傷害。

項燕看出了蠱人的意圖,陡然前撲奔跑,然後先一步來到旅館飛身而起,他一腳踹在豎柱之上陡然回身踢擊,項燕在無影殺腿這套腿功上浸淫已久,此時此刻全力施展之下真的是迅若光電,快若無影,一腳踢擊將後撤的蠱人猛踢踹回。

同一時間,朱鵬雙手握住金錢劍,他周身有深紅色氣勁擴散籠罩,非人境界武者勁力外顯,覺醒種種與武功相應對的神異,而黑天無生經殺意勁力的神異效果,當然就是那狂飆提升的攻擊力。

蠱人被猛地踢回,朱鵬殺意勁力爆發揮劍攻上,猶如鋼鞭重重抽打在一實心的金屬陀螺上一樣,那名蠱人打著旋砸擊在落地,周身蟲甲破裂,由此也連帶引起一些連鎖反應,蟲甲受以的攻擊力度越大,蠱蟲需要的養分也就越多,而旅館老闆本來就缺失養分了,他再也無法承載這樣的抽取。

“啊啊!”

嚎叫兩聲,從其身上解體下大量的蠱蟲,這些蠱蟲在淒風冷雨中本能的就想蠕動回旅館老闆的身上,然而地被自己的主人直接踩死或者遠遠躲開。

“夠了,夠了,你們不過是想知道蠱神的下落,我告訴你們就是,呼呼,呃啊!”蠱蟲的反噬明顯極為不好承受,在這一刻的旅館老闆身軀就像被掏空一樣,他先是艱難爬回旅館內躲雨,然後不斷念動咒語安撫身上的蠱蟲,蠱蟲反噬,萬蠱噬身,就是數量極多的蟲子啃食自己的肉體,最恐怖的是這個時候你是意識清醒,知覺清晰的。旁門左道之所以被稱之為旁門左道絕不是沒有原因的,用它們獲取一些力量的同時,付出的代價可能會過於高昂。

在這個過程中,朱鵬與項燕對視一眼,然後這兩人收回武器,畢竟這傢伙並不是蠱神,他僅僅只是抵達任務目標過程中的一個步驟罷了。

“呼呼……我師父是蠱神,但我背叛了他。我是他的大弟子,師父一生無妻無子,我原本以為自己可以繼承他的一切,因此苦練武功蠱術,甚至因為天賦不足,不惜把自己煉成蠱人。然而”

說到這裡時,喘息不休的旅館老闆笑了一下,只是那表情異常扭曲,異常像是在哭。

“然而師父在某一天突然領回一個孩子,並宣稱那是他的子嗣,未來會繼承他的一切,於是我就逃了,躲避到這裡,既然我得不到我想得到的東西,那麼我也不想再給他賣命!”

“你的一身蠱術都是你師父教的,你怎麼逃得脫他的手心,你們修煉蠱術的人不是有一些本命蠱什麼的?”旅館的老闆抬頭看了朱鵬一眼,然後閉上眼睛言道:

“你們這些人對蠱術一知半解,就是因為師父教了我很多東西,因此我才能找到他的虛弱期逃離,本命蠱的本質不過是兩隻蠱蟲間彼此的聯繫,手機都有沒信號的時候,更何況所謂的本命蠱,這些年我已經替換掉了原本的蠱,修為也大幅精進,若不是我沒想到大雨會對蠱蟲的影響這樣大,你們兩人聯手恐怕也打不贏我。”

“說這些沒有意義,告訴我們蠱神在哪裡,若是走運的話,也許我們能幫你解決掉這個一直以來的威脅。”項燕抱臂於懷靠著牆柱這樣言道,朱鵬則坐到一側的長桌上,雙手交握十指交叉。

“我師父是哈德山將軍最尊貴的客卿與摯友,你們兩個非人境界的武者過去,恐怕還沒摸到地方就已經被掃成馬蜂窩了,我們想要殺掉蠱神,就必須吸引他來追殺我們,你們放心,黑天無生經殘篇那麼貴重的寶物,我師父他一定會隨身攜帶的,他一向認為這個世界上最安全的地方,就是他自己身上。”似乎漸漸緩過來了,旅館老闆扶著桌子搖搖晃晃地站起,他睜開眼睛,直視著朱鵬與項燕。

“我要參加,當年失去的東西,我要自己動手奪回來。”

當天晚上,朱鵬與項燕又一次住進這家旅館,同時他們知道了旅館老闆的名字:瓦骨庫裡。

“我們能相信那個傢伙嗎?到目前為止,我們所知道的一切都是那個傢伙的一面之詞。”夜晚,房間裡,項燕這樣言道。

“有一定可信度,一位外罡境並且擁有著極高地位的大宗師,不值得為你我浪費如此多的心力成本佈局,剛剛與那個瓦骨庫裡戰鬥時,我最後一劍差點劈爆他的頭,如果這也是表演與謀算,那未免弄險太過了。”丟命的生意有人做,賠本的生意無人做,即便是公益組織它也是向社會募捐,在盈利之後才會把其中的一部分做公益,沒有共同利益也就無法形成穩固的組織。

堂堂蠱神花時間謀算兩名非人境界的武者,這是賠本的買賣,投入與收益不相符。

呆了兩小時,次日天未亮之前朱鵬與項燕就離去了,按照瓦骨庫裡的說法,昨晚的傷勢他至少需要半個月的時間恢復,並且想要對付蠱神一些東西也必須提前準備,做這件事是急不得的,越急就越容易死。

“這個半個月時間,你們兩個小心些,汩羅警方已經向國際刑警組織申請援助了,不過他們目前重點排查的位置還在野外,暫時還沒想到你們兩個傢伙膽大包天居然直接回來了。”

“他們直接搜查這裡成本也太高了,這裡各國罪犯太多,國際刑警組織直接對這裡動手的話,最後可能引起一場大暴亂,整個集鎮恐怕都會化為廢墟,沒人想背上這樣的責任。”站在窗前看著戶外,朱鵬這樣說道。

…………………

“在每一天,我在流連,這心漂泊每朝每夜,多麼想找到願意相隨同伴……”

“多少期望多少夢,皆因心裡多孤寂,即使期望多縹緲,期望已能令我跨進未來。”

“沒有得到我願,尋求得到的怎麼不接受。”

半個月的時間,要在這裡搜索日嚴的集鎮裡等待,雙人同行的話未免太符合警方的抓捕條件,因此朱鵬與項燕暫時分開,各自準備武器修復狀態,也是為半個月之後的行動做準備。

這個時代的科技水平還不是特別發達,至少遍佈處處的攝像頭暫時是沒有的,再加上警方連自己的長相都還沒有掌握,因此朱鵬在略微喬裝後,就住進了集鎮商業最繁華的酒店街。

此時此刻他陷身在沙發中,喝著酒,吃著一些簡易但味道還算不錯的小吃,聽著高台上的目盲女孩唱歌。

這個汩羅小姑娘唱的是中文歌曲,歌名淺醉一生,這首歌在九龍灣曾經火過一段時間,此時此刻由一個不到二十歲的汩羅小姑娘演繹出來,可能因為她人生經歷的關係,居然頗有意韻。

“老兄,小羅歌唱得不錯吧?”這個時候,有一名胖胖的男子坐到了朱鵬的對面,他醉燻燻因為喝酒喝得圓臉紅朴朴,但可以看出並沒有什麼惡意,觀其意態,似乎想要炫耀什麼得意的事。

“小羅,從小就是個叫,叫眼角膜脫落的病嬰,被本地的父母丟棄了,也算她父母還有些良心,把孩子扔在我們華人商會的門口,不是跟你吹,整個汩羅,也就只有我們華人商會這邊,能把一個瞎眼睛的小姑娘從小乾乾淨淨的養活大,現在小羅每天在這裡唱歌,掙得不比,不比服務員少。”

“她歌喝得很好,其實應該掙得更多些的。”朱鵬喝了口酒,在側耳傾聽片刻後這樣言道。

“不少了,只賺這些錢她至少保得住,要是給得多了,這裡是汩羅啊,你以為是在華國啊?老兄?在汩羅,除了華人區以外,其它地方的小姑娘沒有三五個人,六七支槍門都不敢出。”

“說得也對,來,為我祖國之崛起痛飲此杯!”向對面那胖子一揚杯,然後朱鵬將杯中烈酒一飲而盡。

對面那個胖子更加豪邁,他轉了圈沒找到杯,然後拿起朱鵬酒杯旁的酒瓶開始對瓶吹,只是喝到一半時人就軟倒了,殘餘的酒水灑了他一胸襟。

華國,數千年以來一直都是東亞傳統的宗主國、老大哥,其文明之包容與鼎盛,胸襟之開闊,氣概之磅礴,蓋壓東亞。華國鼎盛時,會輻射周邊地區發展,老大哥吃肉周圍的弟兄們也能跟著有口湯喝,而一旦連華國都陷入低迷,東亞諸國即便一時興起,往往最後也沒什麼好果子吃。

就像眼前這個胖子說的,像小羅這樣天生殘疾的女孩,當地人有意識得送到華國商人的勢力範圍,只有在這裡她才有可能健康乾淨的長大,要是送到其它地方,出現什麼樣的可能性都有,甚至變成餐桌上的一道菜也未可知。華國人愛吃紫河車,但也僅限於紫河車,而東亞其它國家可真的是什麼詭異習俗都有,比如東瀛的食子補陽,比如聖像的降頭養鬼術,相比這些國家的狹隘偏激,華國至少是相對堂皇正大的,無論是國家作派還是人民風俗習性。

夜深了,朱鵬卻沒什麼睡意,他起身向外走去,在路過那名正在彈唱的盲女小羅時,往她身旁的玻璃杯裡放了一張錢,她似乎還是能看到一些模糊的影子的,因此微微地點頭示意。

相比九龍灣繁華閃耀的夜景,汩羅的夜色並沒有什麼看頭,不同於集鎮的其它地區,華人商業區內的站街女是幾乎看不到的,倒不是說這些海外華人都是聖賢君子,只是華人商業區這邊的檔次相對比較高,有夜總會、迪廳、洗浴中心,自然就不需要陋巷站街這樣簡單粗暴了,這,其實是一種進步,就像人懂得穿上衣服遮羞一樣。

(終究還是要集齊黑天無生經全篇,不然我的本體也難以獲得這個世界最大程度的增益,蒼龍界域的武道底蘊雄渾深厚,在我看來這個世界的武者完全可以和巫師世界的同階巫師剛正面,不僅僅是像華夏丹師那樣,舉族都出不了幾個人,在蒼龍界域是全部如此,整個素質極高……只是離巫師世界太遠了,定位艱難,至少以我目前的實力境界完全無從入手,不知道夏洛特那邊的進境怎麼樣了。)蒼龍界域距離巫師世界如此之遠,想要鎖定其座標必然要從歷史性的事件入手,對整個世界影響越大的事件,參與進去,獲得的座標信息也就越多。只是,想要切入到這樣的命運節點中,實力稍弱,很可能就像那句經典的話一樣:被歷史的車輪碾壓而過了,這一次朱鵬與夏洛特是藉著宇宙風暴才能超遠程衝過來的,一旦鎖定不住座標被清退回去,這輩子還能不能再找到蒼龍界域是兩說的事。

游晃了一會,趁著夜色清涼整理思路,然後朱鵬往臨時的住處回返,這個時候恰巧看到那名盲女小羅拄著盲人杖敲敲打打得走出來,可能是因為自幼同華人一起生活的關係,日常飲食與習慣的不同,導致小羅的個子比汩羅本地人高不少,如果不是膚色還是有些微黑的話,幾乎和一名華國普通女孩沒什麼區別了。

這個時候朱鵬在上坡,而她在下坡處,兩人相向而行,朱鵬看到小羅挺容易的,從小羅那個方向由下往上看卻看不到朱鵬,這一結果似乎也導致了其下的一條因果鏈條衍生。

兩名黑瘦的男子突然從黑暗裡竄出來,他們中的一個一把搶拽過小羅手裡拎著的包,另一個從後面摀住女孩的嘴,盲目的女孩激烈掙紮著,接著被撲倒在身後的雜物堆裡。

“我靠,出門轉一圈回來都能遇上這種事。”搖搖頭,朱鵬走過去,那兩名見色起意的汩羅土著已經開始脫衣服了。

朱鵬從身後拍拍其中一人肩膀,在他愕然回頭的瞬間將之一拳掄倒了,完全就是兩個地痞小混混,似乎是沒人管教搶到華人區來了,微微動用了一些勁力,兩名汩羅土著的頸骨就咔嚓一聲斷裂了,解決掉他們一共也沒花朱鵬兩秒時間,只是接下來安撫小羅反倒讓他用掉了接近一分鐘。

“好了好了好了,拜託你不要再叫了,你越叫我……不對,這台詞記竄了。我的意思是說我幾天經常聽你的歌,聽得多了漸漸就覺得好像認識你了。現在沒有危險了,你要是還是害怕,我送你回去,你要是能自己走……好吧,還是我送你回去吧。”看著小羅縮在那裡畏畏縮縮的樣子,朱鵬搖搖頭直接伸手拽過她手臂擒撐著小羅走。

一開始這個女孩還是掙扎的,但走過一段路後,似乎發現朱鵬真的沒有傷害她,慢慢得也就安靜下來了。

“到路口了,往哪裡走?”

“往左。大哥哥,你是華國人嗎?”在理智漸復後,小羅這樣問了一句。

“是啊,從華國來這裡做生意的。”

“華國都是好人,比汩羅這邊好太多太多了。”

“談不上,哪裡都有好人,哪裡都有壞人,只是國富民強之後,很多事情做起來掉份子就沒必要去做了,另外華商算是一個比較富裕的群體,你算是見到的都是社會精英階層。”朱鵬摸了摸鼻子,這樣言道。小羅恐怕並不知道自己剛剛將那兩個人殺了,否則自己這個好人形象怕是要打個折扣。

“那我們汩羅,什麼時候才能國富民強起來啊?”

(……你這輩子恐怕是等不到了。)想要邁入強國俱樂部,經濟實力、科技實力是一個方面,人口與國土面積是另一個方面,經濟、科技這兩個方面汩羅還有那麼一點希望補齊,但國土面積這個方面,你多一塊,我就少一塊,更何況汩羅的已有國土自然稟賦還不好,它基本上是沒什麼可能補全這方面的缺限了,而國土面積受限,人口數量自然也就跟著受限。

目前而言,整個東亞唯二有可能成為世界頂級強國的,唯有華國與婆羅,東瀛雖然鼎盛一時人口也算眾多,但它處於東西文明碰撞的交匯點上,並且由於歷史原因,它背負著先天性的枷鎖,想要晉陞世界頂級強國難度不小。

婆羅地域廣闊,人口眾多,適宜居住面積甚至還超過華國,奉英倫為主臣服百年,多少也有些香火交情,但觀其內部,諸多問題博雜,它甚至連書同文,車同軌這樣統一現代化國家的基礎建設都沒有完成,民族認同性太低,種群主義餘毒未去,但無論如何,婆羅依然是華國未來最需要重視的對手。

因為相比東亞其它國家,婆羅擁有成為一個強國的雄渾根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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