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宋元明] 大明艦隊 作者:鐵血坦克兵(連載中)

 
BloomCaVod 2017-11-17 19:09:45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138 65145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7-11-22 20:28
第二百九十章 新年大禮

    整整一天一夜,在外面同「羅剎人怪異馬車」交戰的和塔被騷擾得人困馬乏,每一名蒙古騎兵都氣喘吁吁,戰馬打著響鼻。

    可是對手大部分的時間都是坐在車上,遠遠的用槍炮招呼蒙古人,趕車也是輪流趕車。可以說蕭拱宸他們在作戰中就等於在輪流休息了,同蒙古人消耗了一整天下來,人不累,戰馬也還保留著馬力。

    一千多斤的雪橇被兩匹頓河馬拉著,其實只要跑起來,就非常省力,頓河馬不需要承受多少重量,幾乎相當於是空載奔跑,只是起步時需要耗費一點力量。

    蒙古人採取了分兵策略之後,蕭拱宸也改變了戰術。畢竟雪橇起步太慢,在雙方的交手之中明軍已經出現了傷亡,有六人陣亡,二十三人負傷。針對雪橇起步慢的弱點,蕭拱宸乾脆同蒙古人拉開了距離,只派遣少數輕裝雪橇,用三匹頓河馬牽引去騷擾蒙古人,一部分明軍士卒換上繳獲的蒙古馬,騎馬同蒙古人周旋。

    分出來這部分騎馬同蒙古人周旋的明軍士卒,很多都是原來李定國和白文選舊部的騎兵,他們因為年齡大了,子弟接替上去,在李定國和白文選的舊部當騎兵,而這些老兵則加入了南洋公司,當了公司護衛隊的僱傭兵。隨著外興安嶺和庫頁島開發,有一部分僱傭兵來到庫頁島,在當地傳授馬術。

    這些本來就是馬賊出身的老兵,騎術同蒙古人相當,而且在西南山區作戰多年,十分熟悉山地騎馬作戰。

    明軍騎馬同蒙古人周旋,使用的是同樣的蒙古馬。但是明軍的強勢在於火槍射程遠,騎著馬的火槍手身上只穿一件羽絨服,卸掉了沉重的盔甲,利用戰馬靈活的優勢,遠距離的同蒙古人周旋。

    劉老六就是一名馬賊出身的老兵,二十七年前,十五歲的他就跟著張獻忠,在李定國手下當兵。三年前,已經將近四十歲的劉老六讓兒子頂替了自己給晉王當兵,戰馬、盔甲和兵器都留給了兒子,而他本人卻去南洋公司加入護衛隊當了僱傭兵。

    後來因為庫頁島和濟州島需要騎術教官,劉老六便跟著公司去了北方,成為鄭襲麾下的一名騎兵教官。

    同劉老六一起來的,曾經當過馬賊的老兵還有一百多人,他們一百多人被蕭拱宸分了出去,負責騎馬牽制蒙古人。一百多名輕騎兵,每個人背上一支羅剎火槍,攜帶兩支雙管短銃,還帶了四枚手雷和自己稱手的冷兵器。

    這裡已經是科爾沁草原的邊緣了,附近有丘陵山地。山區中是茂密的叢林,這樣的地形對於這些馬賊出身的老兵來講,簡直就是如魚得水。

    另外還有五十名鄂倫春和鄂溫克人出身的輕騎兵,他們也是擅長在山區作戰,而且對當地的地形十分熟悉。

    劉老六瞄準了大約七十步外一名蒙古人,扣動了扳機。

    「砰」一聲槍響,那名蒙古人身上噴出一團血霧,應聲落馬。

    羅剎火槍因為槍管細長,射程較遠,槍法好的槍手可以在七十步左右擊中目標,比鳥銃或者一般的燧發槍射程都要遠,精度也高,彈丸威力又比魯密銃大。

    明朝的時候明軍所用的魯密銃彈丸太小,精度雖高,威力卻有些不足。幾十年之後羅剎人所用的羅剎火槍,也是從土耳其火槍改進過來的,一開始羅剎人使用的是火繩槍,後來逐漸換裝成燧發槍。

    鄭襲部繳獲的羅剎火槍,既有火繩槍也有燧發槍,不過火繩槍都被改成燧發槍了。

    同樣是從土耳其火槍改進來的羅剎火槍,畢竟比魯密銃晚了好幾十年誕生,技術上也改進了許多,其威力不是蒙古人的弓箭可以比擬的。

    劉老六打了一槍,立即縱身上馬,揮動一下馬鞭,策馬往叢林深處狂奔。

    十多名蒙古騎兵追趕上來,追到半路上,突然一棵樹上落下了一塊大石頭,兩名蒙古騎兵躲閃不及,被連人帶馬砸成了肉泥。

    蒙古人繼續追擊,追出了一段距離,前面的地面突然陷落下去,三名蒙古騎兵來不及勒住戰馬,連人帶馬掉進陷阱中,被陷阱內削尖了頭部的木頭紮成了馬蜂窩。

    在叢林中到處都是機關陷阱,追趕的蒙古人損失慘重。

    像劉老六這些馬賊出身的老兵,還有莫日根等獵戶出身的騎兵,都是佈置機關陷阱的高手。他們用一兩個人來引誘蒙古人,其餘的人佈置機關陷阱。

    蒙古人損兵折將,吃了幾次大虧之後,只能破口大罵:「卑鄙無恥的野人!居然給羅剎人當走狗!有本事就出來面對面光明正大的打一場!老用陰謀詭計算什麼好漢!」

    科爾沁人並不知道同他們交手的是明軍,還以為對面是投靠了羅剎人的生女真。

    在明軍用輕騎和雪橇配合的戰術騷擾之下,和塔損兵折將。

    到了天黑之後,蒙古人安營紮寨。明軍就全部乘坐雪橇,夜間炮擊,遠距離狙殺,攪得和塔的騎兵不得安寧。

    次日一早,和塔就接到有人來報信:「大汗,我們的本部被人襲擊了!昨晚有幾百羅剎人襲擊了我們!打死了我們幾百婦孺老弱!」

    「該死的羅剎人!竟然對我們的汗帳下手了!」和塔氣得暴跳如雷。

    對面那些明軍雪橇兵,蒙古人想要打,可是主動權完全掌握在對方手裡,對方的武器射程遠,可以打得到他們,蒙古人打不到對手。追擊的話,蒙古人又追不上。這樣的仗,實在是沒法打了。

    無奈之下,和塔只好下令收兵,帶著四千多蒙古騎兵返回自己的部落。這時候和塔想要的不是如何消滅對手,而是儘可能保護自己的部落避免遭到明軍襲擊。

    「也不知道禮克圖親王的人什麼時候能來幫忙!我們先回去!另外,再派人去京城報信,讓太皇太后知道草原上發生的事情!告訴太皇太后,說羅剎人正在襲擊我們的族人!我們的人死傷慘重!讓太皇太后發兵來消滅羅剎人!」和塔惡狠狠的說道。

    蒙古人撤退離去,蕭拱宸下令派遣輕騎兵遠遠的跟在後面偵察。

    劉老六帶著兩百輕騎兵騎著蒙古馬去偵察,迎面遇上了正在往回撤的曹磊他們。

    「將軍!韃子已經撤退了!我們的人騷擾了他們一個晚上!現在我們的人已經全身而退,都回來了。」派去偵察的劉老六回來稟報。

    蕭拱宸問道:「曹將軍他們的人呢?沒什麼事吧?」

    劉老六回道:「都還好,只有三人輕傷,沒有人陣亡,不過他們忙了一晚上,弟兄們都累得要命。」

    「讓他們好好休息一個白天!我們去一批人在韃子營地外面盯著!等晚上,我們再去給布木布泰的娘家送大禮!」蕭拱宸仰天哈哈大笑。

    蒙古人的營地,和塔回到了自己的部落,只聽到部落內哭聲一片,三百多具婦孺老弱的屍體擺放在帳篷門口,部落內的女人小孩放聲大哭,老人和中年男子瞪著血紅的眼睛,發出憤怒的吼叫聲。

    見到和塔帶著軍隊回來,部落的族人們紛紛圍了上來,每個人都義憤填膺,要和塔殺光可惡的羅剎人,給部落族人報仇。

    和塔見到部落裡各種慘死的婦孺老弱的屍體,眼睛都通紅了,可是他卻無可奈何。

    「各位族人們,長生天不會拋棄我們的!本王已經向禮克圖親王借救兵了!也派人去向朝廷求援了!相信這些可恨的羅剎人囂張不了幾天!我們朝廷的大軍一到,可惡的羅剎人就會灰飛煙滅!」和塔憤怒的大吼道。

    「汗王!外面有羅剎人的輕騎兵在轉悠!」一名蒙古人來稟報。

    和塔轉過頭,走出營地外,只見兩百多步外有十多名騎兵勒馬站在雪地上,手裡拿著一種圓筒狀的物體正在向自己的營地觀望。

    「該死的羅剎人!他們簡直就是陰魂不散!去幾個人趕跑他們!不要追得太遠了!趕走他們就回來!」和塔下了命令。

    一百多名蒙古騎兵衝出了營地,向明軍偵察騎兵衝去。

    遠遠的見到蒙古騎兵衝出,十多名偵察騎兵立即調轉馬頭,快馬加鞭疾馳而去。

    科爾沁人追趕了一陣,結果遭到了明軍冷槍射殺,又損失了五名騎兵。

    看到自己的勇士們帶著五具屍體灰溜溜的回來,和塔斥責道:「都說了,把該死的羅剎人趕走就好了,不要追太遠了!你們追那麼遠,又白白折了五名弟兄!」

    但是事情並沒有這樣結束,明軍又換了一批人來偵察,遠遠的站在科爾沁人的營地外,用望遠鏡觀察裡面的動靜。

    氣炸了肺的和塔下令,派人在營地外面兩百步外設下埋伏,只等明軍偵察騎兵到來,再突然發起攻擊。

    誰知蒙古人的一舉一動都沒能逃過裝備瞭望遠鏡的明軍,發現蒙古人在營地外面設伏,明軍出動神槍手,攜帶著帶有瞄準鏡的線膛槍,遠距離射殺埋伏在雪地中的蒙古人。這一下埋伏在雪地中的蒙古人就悲劇了,遠距離射來的線膛槍子彈無情的洞穿了他們的身軀,把他們送回到長生天的懷抱中。

    和塔勃然大怒,派遣大隊騎兵去追殺騎著蒙古馬的明軍輕騎兵。

    結果蒙古人被引入到山林中,遭到各種機關陷阱的暗算。

    天黑了之後,明軍又來到科爾沁左翼中旗的營地外面,看到蒙古人的哨兵,就遠遠的用線膛槍狙殺,之後又用子母炮轟擊。等到蒙古人追了出來,明軍就乘坐雪橇放風箏,穩穩當當的一槍一個,狙殺追趕自己的蒙古人。

    科爾沁人永遠沒有追上雪橇兵的可能性,他們只好悻悻的轉身回營。

    可是雪橇兵又轉了過來,再次靠近蒙古人的營地,在遠距離射殺蒙古人。

    和塔再次想出對策,讓人在營地外三百步的雪地中埋伏,等著「羅剎人」上門,然後發起襲擊。很可惜,他的這個計策又被識破。

    雪橇兵在距離科爾沁營地還有一里路的時候就停止了前進,子母炮發射霰彈,對準蒙古人埋伏的雪地進行了幾輪炮擊……

    連續三天,蒙古人營地周圍的槍聲就沒有停下過。白天的時候,明軍輕騎兵騷擾,遇見大隊蒙古人追趕,就把蒙古人引到山區用機關陷阱獵殺;若是蒙古人分出小批量的兵力追擊,明軍輕騎兵又把蒙古人引誘到自己的雪橇兵主力面前殲滅。

    若是蒙古人主動去追擊雪橇兵,可是射程不如人,速度又不如人,打不到,追不上,被人像是打獵一樣白白射殺。

    入夜之後,明軍乘坐著雪橇,穿著和雪地顏色一模一樣的白色偽裝服,神出鬼沒,這裡一槍那裡一槍,不時還放出幾發炮彈。讓本來就士氣低落到極點的蒙古騎兵只覺得風聲鶴唳、草木皆兵。

    「大汗!我們的一名勇士被他們抓住又放回來了!他們還給您帶來一封信。」一名戈什哈急匆匆的闖入汗帳中。

    「快把人帶上來!」和塔大聲道。

    戈什哈拱了一下手退下,不一會兒便帶著一名摀住耳朵的蒙古兵進來。

    「人帶上來了,被羅剎人割了一隻耳朵。」戈什哈拱手道。

    那名蒙古士兵戰戰兢兢的從懷裡掏出一封信:「大汗,這是羅剎人給您的信。」

    惱怒到極點的和塔一把奪過信,幾乎是充滿刻骨仇恨的把信封撕開。

    信上面用蒙古文寫著:「尊敬的達爾罕王爺,前幾天是你們大清國的春節,也是你們蒙古人的白節,這相當於我們的新年。如此隆重的節日,我們俄羅斯帝國怎能不給你們獻上一份新年大禮呢?你們大清的皇帝年幼,所以我們決定,把新年大禮送給汗王您的姑母,也就是你們大清國尊敬的太皇太后,這就是我們來到科爾沁草原的目的!我們給你們送來的禮物,當然是寶貴的子彈和炮彈!這幾天來,我們給你們送出了很多子彈和炮彈,為你們表演了精彩絕倫的狩獵表演,不知道汗王是否感到驚喜?我們衷心的希望,你們的太皇太后能對我們的禮物感到滿意!」

    最後的署名是,俄羅斯遠征軍少校瓦連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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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一章 晉商商隊

    和塔眼睛通紅,頭上的青筋暴起:「啊!可惡的羅剎鬼!欺人太甚!」

    「報!」外面有戈什哈來報,「大汗,卓禮克圖親王的人來了!來了兩千騎兵!就在我們營地外面!」

    「好!太好了!」和塔站了起來,「多了兩千人,羅剎人就不敢輕舉妄動!雖然我們追不上羅剎人,可是我們至少可以保證我們族人的安全!等朝廷大軍到,一定把那些可惡的羅剎人全部碎屍萬段!」

    五里之外的明軍大營,負責偵察的明軍士卒來報:「稟報將軍,韃子來了兩千援軍!看旗號是卓禮克圖偽親王的旗號。」

    「韃子人多了,很可能會向我們發起進攻!他們可以分出兵力來糾纏我們,反過來讓我們不得安寧。現在我們離開這裡,去卓禮克圖偽親王的部落給他們一個驚喜!卓禮克圖偽親王的人都過來了,他們的部落兵力必然空虛!」蕭拱宸下令道。

    雪橇兵速度極快,在雪原中神出鬼沒,不想打就可以不打,避開科爾沁蒙古人的主力,闖入了扎魯特旗的地盤內。

    不過蕭拱宸部並沒有直接襲擊卓禮克圖親王汗帳所在的部落,而是順手牽羊,在草原上又抹掉了幾個小部落。

    三日之後,蕭拱宸又襲擊了一個小部落,等到天亮之後,明軍正準備安營紮寨,卻有在外圍偵察的騎兵來報:「將軍!我們發現在南面來了一支運輸隊!大約有一千餘護衛,還有兩千多民夫。打出的旗號是范,王和靳等晉商八大家的旗號!」

    「八大晉商?太好了!老子一直想找他們呢!沒想到啊,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啊!八大晉商,竟然自己送上門來了!」蕭拱宸哈哈大笑。

    曹磊道:「將軍,前幾日我們也碰到一批比較奇怪的武士,都是漢人,卑職就懷疑了,他們是八大晉商豢養的死士!」

    蕭拱宸「嗯」了一聲:「本將軍也懷疑是他們!這幾日也一直想要找到他們,只是他們的商隊就好像消失了一樣!這幾日我們滅的幾個韃子的部落,連過冬的木炭和糧食都沒了!這商隊如果還不來,那就奇怪了!」

    「晉商八大家早在崇禎朝的時候就通敵賣國,給韃子輸送鐵器和糧食!韃子入關劫掠的金銀財寶,也是通過晉商才換成了武器和糧食!只可恨當年宣大三鎮上下沆瀣一氣,就連朝中的官員都知道這件事,唯獨崇禎爺被蒙在鼓裡啊!」曹磊憤憤的說道。

    蕭拱宸道:「先帝削弱了廠衛,可謂是自斷臂膀,把自己變成了聾子瞎子,任憑那些文官滿口胡言!我大明江山,就壞在那些文官手中!先帝殉國了,那些文官倒好,闖賊入京,他們就投靠了闖賊;闖賊被趕走了,他們又剃髮易服投靠了韃子!」

    蔡志超憤怒的說道:「那些文官是天下最不要臉的東西!他們自私自利,嘴巴上卻正氣凜然,韃子一入關,這些文官都現出原形!」

    蕭拱宸站了起來,拔出腰刀:「弟兄們!既然晉商的運輸隊來了,今天就不要放過他們!弟兄們,隨某上!殺光晉商!搶光他們的財物!」

    雪橇兵們襲擾了蒙古人整整一個晚上,很多人都已經十分疲勞,但聽說晉商的商隊就在眼前,每個人都來了精神,大夥們摩拳擦掌,恨不得立即滅了晉商的商隊。

    范三拔的三兒子范毓賓坐在一輛馬車上,草原上堆積著厚厚的積雪,沒過膝蓋深,馬車在雪地上行駛,車輪深深陷入雪地中,行走起來很不方便。

    「這該死的鬼天氣!若不是太皇太后老佛爺點了名,老子才不想來這裡!」范毓賓詛咒著這該死的鬼天氣自言自語。

    范毓賓的父親范三拔,就是大名鼎鼎的范永斗的兒子。范毓賓特別佩服他的祖父范永斗,介休范家,就是由祖父范永鬥起家的。原本曾祖父范明是一個普通的小秀才,讀了一輩子書卻沒辦法考取更高的功名,只能當一個窮書生。

    可是因為遼東後金女真的興起,讓范永斗看到了發財的機遇。

    老奴頒布了七大恨,同大明朝廷決裂之後,後金女真自然被列入叛將,明廷禁止任何商人同後金女真貿易。可是殺頭的生意才是最賺錢的生意!范永斗看到這個機遇,一開始是冒險運輸貨物出關,賺到錢之後,又上下打通關係,把大批後金女真急需的鐵器、糧食等各種物資送到老奴和皇太極手中。

    後金軍射向明軍的利箭,箭頭大部分都是范家送出去的;後金女真身上穿的棉甲,大部分棉花都是范家運到遼東的;後金女真在饑荒的時候,又是范家雪中送炭,把後金女真急需的糧食送到他們手中!

    東虜入關劫掠,那沾滿了漢人斑斑血跡的黃金白銀既不能吃又不能喝,也不能當武器,正是范家和其他的晉商,他們往遼東送去了鐵器、糧食、棉花、食鹽等戰略物資,從東虜手中換回沾滿血跡的金銀。他們的物資養肥了東虜,讓後金女真更加強壯!

    可以說,如果沒有晉商八大家,就不可能有清軍入關的這一天!

    正因為晉商八大家對清廷做出的貢獻,所以在清軍入關之後,晉商八大家就變成了八大皇商,而八大家為首的范家,得到最高的待遇。

    范三拔是內務府的指定商人,不僅為皇宮提供商品,還為各親王郡王提供商品。有不少科爾沁部的蒙古親王沒有入京享受,而是留在草原上,范家就負責給他們送去草原上急需的鐵器、食鹽、糧食等商品,冬天來臨的時候,還要送木炭。

    至於范毓賓,更是擔任了正三品的太僕寺卿官職,成為帶有官職的商人。在范三拔年老之後,范毓賓就擔當起向科爾沁部輸血的任務。

    晉商的商隊是一支大商隊,本來那麼冷的天氣,晉商是不會出塞販運貨物的。但是因為今天的冬天特別冷,草原上的糧食和木炭消耗極快。

    前一陣子,據說草原上鬧起了羅剎人,范毓賓之前派遣的一支商隊險些就遭遇了羅剎人,幸虧護送商隊的護衛隊機警,這才沒有被羅剎人劫掠。

    可是木炭和糧食沒有送到科爾沁部,草原上的太皇太后娘家人在挨餓受凍,太皇太后得知這個消息之後勃然大怒,強令范毓賓親自帶上商隊去科爾沁部。

    范毓賓無奈,只好離開了京城溫暖的家,踏上了行程。

    正月十五元宵節都還沒過,范毓賓就帶上范家的三百保鏢,偕同一千餘滿蒙八旗騎兵,一起出關,進入冰封的草原。

    商隊早就在察哈爾草原上等待了,因為羅剎人的緣故,商隊過不去,於是在察哈爾草原等待朝廷援軍到來。他們在察哈爾等了十多天,總算是等到了范毓賓的護衛隊。

    離開察哈爾草原,往科爾沁草原行進。越是往北,氣候越嚴寒,地面的積雪越來越厚。即將進入科爾沁草原的時候,地面的積雪達到了兩尺多厚。這樣的天氣,對於草原上的蒙古人來講,是可怕的白災。

    滿載著糧食、食鹽、棉布和木炭的商隊車輛行駛緩慢,在沒過膝蓋的積雪中緩緩行進。不時有車輪陷入積雪中,商隊的民夫們吆喝著,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車輪推出來。

    商隊一路上風餐露宿,就連漢人盛大的節日正月十五元宵節,也是在冰天雪地中度過的。那天晚上,范毓賓吹著寒風,度過了他一生中最難過的一次元宵節。

    有些地方積雪到了腰部,趕車的民夫步履艱難。不過范毓賓的馬車還是比較舒服,他乘坐的這輛馬車,是南洋產的兩輪馬車。更加舒服的四輪馬車在草原上和雪地裡裡面行走很不方便,所以范家選用了兩輪馬車。

    儘管是兩輪馬車,不過還是相當舒服,這種馬車有明亮的透明琉璃窗戶,車內的空間十分寬敞,鋪著厚厚的羊毛毯子,可以躺在裡面睡覺。在車廂的下面,還有一口炭爐,有專門的人在車後面負責生火燒炭,保持車內溫度。

    可是到了積雪非常厚的科爾沁草原,有些地方整個車輪都陷入雪中,安裝在車底的炭爐也沒入雪中,爐火熄滅,車內溫度降了下來。

    「范福貴!你這狗奴才!怎麼生的火?想凍死老子啊!」范毓賓裹緊了裘皮大衣,打開車窗探出腦袋破口大罵。

    「老爺,整個車廂都陷入雪中了。」僕人范福貴低著頭走了上來。

    范毓賓下了車,他剛剛打開車門走下車,一腳下去,就陷入到齊腰深的積雪中,積雪的冰冷刺透了厚厚的棉褲,直鑽入骨髓,范毓賓渾身抖動幾下。

    「一二一!一二一!」前面一輛滿載著貨物的馬車陷入雪地中,六名民夫大聲吆喝著,奮力推動馬車,民夫們每吆喝一聲,口中就噴出了白色的水汽。

    天空中又颳起了風,鵝毛大雪紛紛揚揚飄落下來。

    「該死的鬼天氣!這天氣怎麼走?」范毓賓抬起頭來,看了看天空。

    「老爺!」一名保鏢騎著馬疾馳而來,「剛剛好像有幾個騎兵在我們前面晃動!小得人追過去,他們就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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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二章 雪橇援軍

    范毓賓大驚失色:「你可看清楚了,來的可是何人?」

    那保鏢回道:「回老爺,距離太遠了,屬下沒看清楚。他們的馬很快,屬下還沒帶人到面前就不見了!不過看他們的裝束,似乎不是草原上的人,倒像是傳聞中的羅剎人!」

    「羅剎人?」范毓賓臉色一下就變得煞白,「羅剎人怎麼跑到這裡來了?他們有多少人?他們的主力在何處?」

    「屬下不清楚,他們跑得很快,不一會兒就不見了人影!」保鏢回道。

    范毓賓轉頭下令:「全隊停止前進!原地紮營!嚴防羅剎人!」

    晉商商隊得到命令立即停止前進,民夫們把運輸貨物的輜重車輛圍成一圈,當成防禦工事,所有的人和馬都集中到車陣的中間。晉商的運輸隊中還有幾門佛郎機火炮,也被清兵架了起來。清軍集中在車隊中間,檢查弓箭,給鳥銃裝填子彈。

    過了大約半個時辰,商隊前面出現了一支大約三百人的騎兵,不過那支騎兵並沒有發起攻擊,而是遠遠的就勒住馬,有人拿出一個圓筒狀的物體,向這邊觀望了一番,之後三百騎兵就退了下去。接下來,就再也沒有人出現。

    這些騎兵正是蕭拱宸派過來打頭陣的斥候,他們遠遠的發現清軍結成了車陣,於是停下馬來用望遠鏡觀察。

    斥候騎兵返回去匯報:「晉商結成車陣,裡面還有真韃子!大約一千多真韃子,另外有三百漢人護衛,在車陣中還有八門五百斤佛郎機。」

    蕭拱宸聽到匯報,略微思索了片刻:「韃子結陣,我們若要強攻,恐怕兵力不足。我們還是再等等吧,送馬回去的弟兄們也快回來了!王爺還會再送一批雪橇過來!等我們其他的弟兄們到了,我們再一起行動。」

    晉商的商隊仍然在結陣等待,一步也不敢亂動。可是整整一整天過去了,對面雪原上卻沒有任何動靜,也沒有人來襲。

    「范大人,我們老是在這裡守著,也不是個辦法,我們派出遊騎去周圍刺探情況,也許羅剎人走了呢?如果羅剎人沒走,我們就派人去請援軍!」王登庫的掌櫃王升上前來,向范毓賓提出了一個建議。

    次日一早,范毓賓派出了一百多名騎兵,其中有技術精湛的滿蒙八旗騎兵,就像是撒豆子一樣四處撒了下去,到周圍刺探軍情。

    距離晉商商隊約莫十里外,蕭拱宸的人馬在雪原上安營紮寨,明軍佈置了雪橇陣,所有的雪橇圍成一圈,明軍在當中駐紮。

    「將軍,韃子往四面派出遊騎了!」一名斥候來稟報。

    蕭拱宸道:「讓我們的神槍手騎馬去獵殺他們!」

    明軍派遣一百名神槍手和一百名肉搏兵,騎上頓河馬,開始四處獵殺清軍派遣出來的斥候騎兵。派遣出去的神槍手每一人都攜帶一支線膛槍和一支迅雷短銃,肉搏兵攜帶馬刀和兩支雙管短銃。

    雪地上,開始了一場斥候之間的小規模激戰。

    曹磊帶著九名線膛槍手和十名肉搏兵,同十二名清軍騎兵遭遇。

    既然被拍出來擔任斥候,那都是八旗兵當中的精銳。不過這個年代的京城八旗兵,已經是入關二十多年的紈褲子弟了,這些八旗兵多半都是入關後出生的八旗二代,幾乎都沒見過血,戰鬥力比原來在關外的時候下降了很多。

    曹磊這邊的二十名明軍都是身披棉甲,臉上也用假面遮擋,只露出兩隻眼睛。對面的十二名清兵看不清楚他們的面孔,只看裝束和騎的馬,都以為是羅剎人。

    八旗兵看著對面的騎兵,嘴裡嘖嘖感嘆:「這些羅剎鬼!他們騎的馬真高大啊!」

    「真是好馬啊!殺了羅剎鬼,搶了他們的馬!」一名八旗兵道。

    另外一名八旗兵無奈道:「也不知道是誰殺誰了!」

    「兒郎們!」八旗兵中那名小頭目模樣的人拔出順刀一指,「我們上!殺光羅剎鬼!」

    十二名八旗兵向對面二百步之外的二十名明軍發起衝鋒。

    曹磊冷冷看著衝上來的滿八旗騎兵,端起手中的線膛槍,他瞄準了那名清軍頭目。在對方衝到大約一百二十步的時候,曹磊扣動扳機。

    「砰」一聲槍響,那名清軍頭目應聲落馬。

    其餘的九名線膛槍手也接連扣動扳機,線膛槍的精度非常高,一輪槍聲響過之後,對面的十二名八旗兵只剩下八人,有四人中彈落馬。

    清軍騎兵繼續衝了過來,已經亮出了騎弓。

    曹磊等人把線膛槍往背上一背,從腰間拔出可以六連發的擊針式線膛迅雷短銃。

    清軍的騎弓射程也就是在三十到四十步左右,只有極少數的神箭手可以在馬背上拉開一石以上的強弓,能達到百步穿楊的水平。不過在清軍入關之後,那樣的神箭手在八旗軍中已經幾乎看不到了,就算有,也是在京城擔任要職,不可能來給晉商的商隊當護衛。

    八旗兵需要衝到三十到四十步之內,才能射箭。而在五十步的距離上,明軍的迅雷短銃就已經可以開火了。

    「砰砰砰」明軍陣型中響起了一排槍聲,十支迅雷短銃接連噴出橙黃色的火光,瀰漫的白煙騰起,這邊衝過來的清兵來不及射出箭支,就接二連三的從馬背上跌落下來。

    十二名清兵,還沒衝到跟前,就只剩下兩人。那兩名清兵眼見著同伴一個個倒下,終於徹底崩潰,調轉馬頭就跑。

    曹磊帶人從後面追趕上去,擊斃了那兩名清兵。

    經過一整天的獵殺,一百多名清軍斥候騎兵就沒有幾個人能活著回去。

    由於得不到可靠的情報,派遣出去的斥候騎兵都被明軍屏蔽了,到了第二天,范毓賓也不敢貿然讓商隊再次出發,只好派遣使者回京,去請求援軍。

    再說和塔所在的科爾沁左翼中旗札薩克部落,在他們的營地外面偶然有明軍活動,被打怕了的蒙古人也不敢隨便離開營地去找明軍的麻煩。和塔的想法,其實和范毓賓是一樣的,都在等著朝廷派遣援軍。

    七千多蒙古騎兵,無法奈何一千多雪橇兵,說起來科爾沁部也是夠丟臉的。不過早些年就有羅剎人非常厲害的傳聞,加上前幾天同「羅剎人」交手吃了大虧,和塔就覺得自己的七千人也只能自保,無力攻擊。

    「想不到,我們蒙古勇士已經退化到這個地步了!」看著士氣低落的蒙古人,和塔只能唉聲嘆氣。

    其實被留在科爾沁人部落外面牽制蒙古人的明軍並不多,只有區區五十人。他們一方面牽制蒙古人,另外一方面還要負責接應新來的明軍援軍。因為分出來的一百多明軍在送了繳獲的戰馬和物資回去之後,鄭襲還會向科爾沁草原增援第二批雪橇兵,大約有九百人,分乘三百輛雪橇趕來。

    新來的九百名雪橇兵當中,又多了一百線膛槍手,還有一百名雙管長銃手。

    雙管長銃,也是一種刻有膛線的燧發槍,因為現在車床的大量使用,刻膛線對於槍炮廠來講已經不是什麼難事了,尤其是那種槍管不是很長的火槍。雙管長銃,槍管長度就要比線膛槍短得多,只有線膛槍的一半長。但是因為槍管短了,刻膛線更加容易,裝填子彈也容易了許多。不過比起迅雷短銃來,槍管又是長了很多,所以雙管長銃的射程比迅雷短銃要遠得多,可以輕鬆射殺一百步之外的目標。

    這種中等長度,輕便威力又大的燧發槍,已經逐漸取代普通的滑膛燧發槍,逐漸成為龍騎兵的標準裝備。

    除了火槍手,增援的九百雪橇兵中還有五十門十二磅臼炮。

    臼炮因為發射的時候對雪橇底盤有很強的後坐力,炮手們在發射臼炮之前,必須把炮抬到地面,放在一塊厚木板上發射。不過臼炮的重量很輕,青銅鑄造的十二磅臼炮只有七十斤的重量,兩名士兵搬運起來十分方便,臼炮還能發射開花炮彈,具有很強的攻擊力。

    「援軍已到!可以向晉商商隊發起攻擊了!」蕭拱宸撫摸著鬍鬚笑著道。

    范毓賓的晉商營地,儘管清軍派遣出去的斥候騎兵損失慘重,不過還是有人冒死偵察到了情況。一名清軍斥候急匆匆進來稟報:「范大人,羅剎人來進攻了!」

    「快做好準備!不能讓羅剎人攻破我們的車陣!」范毓賓站了起來。

    晉商車陣中,佛郎機炮架了起來,一輛輛大車的後面,站著手持鳥銃和弓箭的清兵,他們做好了準備,準備抵擋「羅剎人」的攻擊。

    過了大約半個時辰,遠處冰原上出現了一支隊伍,迎著晉商的車隊過來。

    范毓賓站在一輛馬車的頂上,遠遠眺望過去,因為距離太遠,看不清楚來的是什麼人,不過可以看到那是一支白色的車隊,馬背上披著白色的馬甲,趕車的和車上的人身上都穿著白甲,披著白色披風。

    「羅剎人來了!」范毓賓已經緊張到極點。天氣十分寒冷,他頭上卻冒出汗珠。

    所有的清兵和民夫都感到很奇怪,為何「羅剎人」的馬車可以在雪地上疾走如飛呢?而自己的車隊在雪地中走起來那麼費勁?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7-11-22 20:29
第二百九十三章 車陣和雪橇

    雪橇兵衝到了距離晉商商隊兩百步外停下來,一百名炮手從雪橇上搬下厚木板,鋪設在雪地上,又把臼炮抬了下來,架在厚木板上,炮口對準晉商的車陣。

    臼炮兵佈置炮兵陣地,周圍的火槍手和子母炮手的雪橇圍成一圈,保護臼炮,以免清軍騎兵從車陣內衝出來。

    架好臼炮之後,明軍炮手們忙碌著用各種儀器測量距離,有人用小旗測量風向和風速,做好裝填彈藥之前的準備。獲得了數據後,炮手們往炮膛內裝填火藥,裝入實心炮彈,往火門內插入導火索。

    「準備,發射!」蕭拱宸一聲大吼。

    炮手們紛紛上前點燃導火索,當導火索縮短到火門內,朝天的炮口噴出火球,五十發實心炮彈騰空而起,向兩百步外的車陣呼嘯而去。

    黑色的實心炮彈上升到最高點,在空中拉出了一條漂亮的弧線,砸向晉商的車陣。雖然臼炮的精度不是太高,可是轟擊車陣那麼大的目標,絕大多數的炮彈還是狠狠砸到了車陣中間去。

    炮彈砸到車板上,砸得木屑橫飛;炮彈砸中了倒霉的清兵,一下就把人砸了個稀巴爛。范毓賓親眼見到一名清兵整個人都被砸得陷入雪地中,鮮血滲透出來,潔白的雪地上出現了一個人形的紅色印記。

    「換開花彈!」蕭拱宸下了命令。

    畢竟實心炮彈在雪地裡使用的效果很差,炮彈落地無法彈跳,不能造成二次三次傷害,純粹是第一次落地能夠擊中目標才有效果。

    炮手們把軟木引信插入開花炮彈中,根據剛才炮彈發射到落地的時間計算,裁剪了導火索長度。完成了炮彈引信導火索的裁剪之後,炮手們又對裝藥量進行微調,根據剛剛射擊的效果,略微變動了一下發射藥的裝填量。

    由於臼炮的炮口仰角不能調整,控制射程和炮彈落地點位置完全依靠火藥裝填量,所以臼炮沒有使用定裝藥包。不過火藥都是放在竹筒內,每個竹筒內的火藥是半斤定量的。需要裝填多少火藥,取出竹筒倒進去即可。

    裝填好火藥,炮手們把炮彈放入炮口,先從炮口點燃炮彈上的導火索,之後又從後面點燃火門上的導火索。

    「嘭嘭嘭」一排火藥氣體劇烈的轟爆聲響起,炮口噴出火光,成排的炮彈好像火雨流星一樣升入空中,導火索在空中燃燒發出耀眼的亮光。

    帶著亮光的炮彈猶如流星雨一樣,準確砸落到晉商車陣中。

    「轟轟轟」車陣內騰起了濃煙烈火,開花炮彈在車陣人群中爆炸,氣浪肆虐,碎片橫飛,爆炸的氣浪揚起了漫天雪花,成片的清兵和民夫在白色的血花中血肉橫飛,紛紛發出撕心裂肺的慘叫聲。

    臼炮發射開花彈的威力非同小可,一輪炮擊過去,晉商的車陣被炸開了一個豁口,不計其數缺胳膊少腿的清兵和民夫倒在血泊中,發出痛苦的嚎叫聲,有的大車被炸得粉碎,車上的木炭、糧食和食鹽撒得遍地都是。

    「裝填炮彈!進行第二輪發射!」蕭拱宸再度下令。

    清軍的車陣內有幾門佛郎機,那些炮將會對進攻的明軍造成嚴重威脅,只有把清軍的車陣徹底打爛,才能讓雪橇兵發動進攻。

    四十五年前渾河血戰那熟悉的一幕,在科爾沁草原上再次上演。當年戚家軍的車陣擋住了八旗兵的進攻,後來八旗兵動用火炮轟開車陣。今天這一幕似曾相識,只不過這次變成了清軍使用車陣,而明軍動用火炮轟擊。

    大約一分鐘之後,第二輪炮擊開始了。

    成排的炮彈猶如火雨流星,砸入清軍的車陣中,白色的雪花漫天飛揚,在成片的白色中綻放出一朵朵鮮紅。

    中彈的大車,在爆炸聲中翻在一邊,有些車直接就被打得散了架,車輪飛了出去,木板變成了無數碎片,好像彈片一樣殺傷躲藏在後面的清兵。

    明軍又開始了第三輪、第四輪、第五輪炮擊。十多分鐘內,五十門臼炮一共射出了兩百五十發開花彈,把清軍的車陣炸得支離破碎。

    只能挨打,無法還手的滋味令人十分憋屈,一名八旗兵佐領跳了起來:「兒郎們!羅剎人用火炮轟擊我們,我們不能在這裡白白挨炮打!想要活下去的,就隨我衝出去!殺光前面的羅剎人!」

    車陣被人推開,一千多名八旗騎兵揮舞著馬鞭,拚命抽打馬屁股,揮舞著順刀,發起了決死衝鋒。一千多八旗鐵騎,猶如雪地上發生了雪崩一樣,湧向明軍雪橇陣。

    雪橇陣其實也類似於車陣,但是雪橇車比戰車更加沉重,防護力也更高,擁有厚實的擋板和射擊孔,就是那個年代的無敵戰車!

    一支支線膛槍從雪橇的射擊孔中伸出,對準了湧來的八旗鐵騎。

    「開炮!」蕭拱宸一聲大吼。

    一百門子母炮噴出火光,霰彈成扇形潑灑過去。

    霰彈落在雪地上,飛濺起無數雪花。正在向雪橇陣衝鋒的八旗騎兵猶如撞上了一堵無形的牆,成片的翻身落馬,掉在雪地上。

    子母炮的射速非常快,一輪射擊之後,炮手們打開尾部炮閂,用鐵鉤勾出子銃,再把新的子銃裝填進去,蓋上炮閂蓋板,在炮閂上預留的火門上插入一根引藥管,然後用火把對準引藥管一點,子母炮就把致命的霰彈發射出去。

    第二輪炮擊結束之後,清軍已經衝到距離雪橇陣一百步左右的位置。

    剛剛發起衝鋒的一千多八旗騎兵,在遭到子母炮兩輪轟擊後,足足折損了三百多人,只剩下八百左右的八旗兵還在繼續衝鋒。

    「砰砰砰」一輛接一輛雪橇上噴出火光,瀰漫的白煙從雪橇車上騰起,一百支線膛槍射出了精準凶狠而又密集的子彈,正在衝鋒的八旗騎兵就像是被狂風掃落的樹葉一樣,接二連三從馬背上跌落下去。

    線膛槍手發射完之後,也不裝填子彈,而是把槍放在車廂內,從腰間拔出迅雷短銃。

    八旗騎兵已經衝到七十步內,就在此時,車廂射擊孔中再次火光,一排炒豆子般的槍聲響起,雙管長銃連連開火,每一名槍手都發射兩顆子彈,又是一批八旗兵落馬。

    線膛槍加上雙管銃,造成了一百多名八旗兵的傷亡。

    還剩下的六百多名八旗兵已經衝到了五十步外,清兵從背上取下騎弓,從箭壺中取出羽箭,張弓搭箭,準備射箭。就在此時,槍聲再次響起。這次的槍聲十分密集,可以連發的迅雷短銃連連從射擊孔內噴出火光。

    儘管瀰漫的白煙遮擋住明軍視野,不過清軍衝鋒的目標太大了,密集的子彈潑水一樣打了過去,八旗騎兵好像雪地中的兔子一樣被人射殺。

    後裝擊針式線膛迅雷短銃的威力十分強大,密集的子彈打出,有不少八旗騎兵是連人帶馬都被打死了。還有一些八旗兵施展鐙裡藏身的絕技,雖然他們自己沒有被子彈擊中,可是被擊斃的戰馬倒下,把八旗兵從馬背上掀落下來。

    接著是羅剎火槍、雙管短銃接連開火,與此同時,子母炮射出最後一輪霰彈。

    轉眼之間,雪地上只剩下一百多名還在騎馬衝鋒的八旗騎兵,後面還跟著兩百多名已經失去了戰馬,徒步跟著騎兵衝鋒的八旗兵。

    「嗖嗖嗖」成排的羽箭飛上天空,射在雪橇陣中。大部分的羽箭都被雪橇車板擋住了,有少數箭支紮在明軍士卒身上,不過也被厚實的棉甲擋了一下。因為是拋射的輕箭,幾乎沒有穿透棉甲的能量。

    只有少數幾名明軍士卒被羽箭紮在沒有棉甲防護的小臂上和小腿上,甚至還有一名士卒被羽箭剛好從眼睛扎入。

    「投!」蕭拱宸大吼一聲。

    車陣中投出了一排排冒著青煙的手雷,落在雪地中,爆炸聲此起彼伏,眼看就要衝到跟前的八旗兵人仰馬翻,接連倒在爆炸聲中。

    一匹戰馬狠狠的撞上雪橇,撞得雪橇直搖晃。可是一千多斤重的雪橇可不是騎兵的衝鋒能夠撼動的,被撞上的雪橇後退幾米,可是撞上雪橇的騎兵卻翻倒在雪地中。沉重物體對戰馬強大的反作用力,使得落馬的八旗兵半天都無法站起來。

    接連有戰馬撞上雪橇,把雪橇不斷撞得往後移動,撞上雪橇的馬匹無一例外發出悲慼的嘶鳴聲,翻倒在雪地中。

    「刀手,上!」蕭拱宸一聲大吼。

    雪橇陣後面同馬匹依偎在一起的長刀兵紛紛躍起,揮舞著長柄大刀,向衝入雪橇陣內的八旗兵劈砍過去。

    刀光閃爍,落地爬不起來的八旗兵,已經站起來的八旗兵,無一例外都被刀砍成兩截,噴濺的鮮血撒在雪地上,染紅了大片的白雪。

    後面那些已經失去了戰馬,徒步衝鋒的八旗兵也衝入到雪橇陣中,等待迎接他們的,是近距離射擊的短銃,還有肉搏兵的大刀。

    儘管有的八旗兵表現十分勇猛,砍翻了明軍,可是他們自己不是被短銃擊斃,就是被大刀斬成兩截。一邊倒的屠殺轉眼之間就結束了,最後沖上雪橇陣的兩百多名八旗兵全部被擊殺在雪地中,連一個人都沒有活著回去。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7-11-22 20:29
第二百九十四章 商隊的覆滅

    親眼見到一千多八旗兵的衝鋒,只一輪就全軍覆沒,連逃回來的機會都沒有,范毓賓看得肝膽俱碎。他知道自己的商隊跑又跑不掉,打又打不過。

    三十六計走為上計,范毓賓的上計就是跑。雖然說他丟棄商隊自己逃命的行為將會使得范家損失慘重,那麼多物資折合幾百萬兩白銀,這些都只能丟掉了。范家財大氣粗,也經受不起這樣的打擊啊!看來今年不要說收益了,能減少損失都算好了。

    儘管丟掉那麼多銀子很不甘心,可是有銀子也得要有命花啊!要是命都沒了,有銀子又有什麼用?

    范毓賓偷偷縮回腦袋,換上一身保鏢的粗布衣服,混在保鏢人群中。看這個架勢,估計對面的「羅剎人」馬上就要進攻了。一會兒打起來,范毓賓就趁亂騎馬逃走,把商隊丟棄給羅剎人。相信羅剎人應該不會為了自己幾個人來追擊吧,他們要的是搶劫,整整一個車隊的物資,足夠羅剎人忙碌半天了。

    護送商隊的一千多八旗騎兵全軍覆沒,就剩下三百多名晉商八大家的保鏢護衛,那些人單打獨鬥武功高強,可是若要結陣而戰,不要說碰到全面火器化的雪橇兵,即便是最普通的肉搏兵,這些烏合之眾都打不過。

    「準備進攻!給老子一舉滅掉清狗皇商的商隊!」蕭拱宸拔出寶刀向前一指。

    部分雪橇兵放棄雪橇,騎上戰馬,當成衝鋒陷陣的騎兵;另外一部分雪橇兵準備乘坐雪橇進攻,他們是輸出火力的戰車兵。

    明軍開始動了起來,一千兩百多騎上蒙古馬的騎兵和五百輛由頓河馬牽引的雪橇緩緩開動起來,騎兵和雪橇先是穩步慢慢行走,逐漸加速。

    擺放在地面的臼炮發起了最後一輪炮擊,開花炮彈呼嘯著落在已經殘破不堪的車陣內,炸得晉商八大家的車隊人仰車翻,外圍用來堵路的一排大車紛紛被炸翻,或者直接就被開花炮彈炸得解體。

    「殺!」烏納吉騎著馬,手裡揮舞著馬刀沖在第一個。

    一千多騎兵策馬疾馳,蒙古馬在雪地上加速,在進入一百步之內,馬匹的速度提升上來。跟在後面的雪橇倒是保持一定的速度,並沒有太快,因為雪橇兵的作用並不在於衝撞,而是俘虜商隊的人和物資。

    「快擋住羅剎人!」王升大喊著,督促王家的四十多名護衛去抵擋明軍攻擊。

    八大皇商這次一共帶出了自家的護衛保鏢三百多人,其中勢力最大的范家就帶出了一百多名護衛保鏢,王家帶出四十多人,其他的幾家,有的帶出二十多名護衛保鏢,只有十幾個護衛保鏢。

    范毓賓的忠實家奴范福貴換上了他的衣服,頭上戴上貂皮帽子,站在一輛馬車後面,大聲吆喝著,讓保鏢和護衛去阻敵。而范毓賓自己本人,卻換上了保鏢的衣服,同他的兩名貼身保鏢混跡在保鏢人群中。

    「不懂得變通,難怪你們王家生意就是做不過我們范家!這個可憐的掌櫃,看樣子今天要死在羅剎人手裡了。」看著督促保鏢上陣的王升,范毓賓目光中流露出一絲憐憫。他自己早已做好準備了,只等敵人衝入陣中,他就逃命。

    明軍騎兵轉眼之間就衝入到車隊中,衝在最前面的騎兵拔出兩支雙管短銃,對準試圖螳臂擋車的八大皇商護衛隊連連開火。

    「砰砰砰」槍聲轟鳴,幾名策馬沖上去的保鏢接二連三中彈落馬。

    明軍騎兵撞了上來,同樣騎著蒙古馬的護衛保鏢因為速度還沒提升起來,被明軍騎兵一個一個撞落下馬。雙方的重量都差不多的情況下,速度快的撞擊速度慢的,明顯是速度快的佔了便宜。騎兵對沖,誰有速度誰就是勝利者。

    當然了,之前八旗騎兵去撞雪橇車那個又不一樣了,騎兵雖然有速度,可是沉重的雪橇車好像石頭一樣,再快的騎兵撞上去,也就是像雞蛋撞上石頭。

    明軍騎兵衝過去之後,後面的雪橇車衝入陣內,用迅雷短銃和雙管短銃把負隅頑抗的護衛保鏢一個接一個擊斃。

    手持長柄大刀的明軍肉搏兵跳下車,殺入護衛保鏢人群中。大刀陣好像一把剃刀一樣,所過之處血肉橫飛,護衛保鏢紛紛身首異處。

    那些護衛保鏢,都是八大皇商豢養的死士。當年崇禎朝的時候,這些死士都是只知有家主,不知有國,他們很多人都是八大皇商從小養大的孤兒,當年晉商的商隊在從宣大到遼東的路途中,曾經多次遭遇草原上蒙漢馬賊襲擊,都被這些護衛保鏢拚死擊退。也就是這些護衛保鏢,保障了晉商給東虜輸血的通道。

    所有的護衛保鏢沒有一個投降的,全部負隅頑抗到底,也給明軍造成一定的傷亡。

    不過畢竟他們不是正規軍,在武器落後,又不懂得結陣對抗的情況下,這些護衛保鏢遭到明軍一邊倒的屠殺,經過半個時辰的激戰,三百多名護衛保鏢全部被殺。

    范家的管家范福貴和王家掌櫃王升,也在亂軍中被殺。

    再說范毓賓和他的兩名貼身保鏢,在明軍剛剛衝入車陣的時候,他們就丟下商隊,騎馬往南逃走。

    趁著明軍同護衛保鏢交手,車陣內亂成一團的機會,范毓賓帶著兩名貼身保鏢拚命的揮動馬鞭策馬狂奔。混亂之中,不少運輸隊的民夫也向後面擁擠出去,丟掉了大車和騾馬,瘋狂的向後面擁擠出去,往南逃的雪原上狂奔。

    有人去牽了馬,或者是牽了騾子。這些都是頭腦靈活的民夫,他們爬上了拉車的馬和騾子,騎著馬和騾子逃命,怎麼說都比那些用兩條腿逃命的人跑得快。

    那些來不及逃走的民夫,在混亂的車陣中有不少人被殺。有些機靈點的,躲在大車的車底下逃過一劫,還有些人看到對方衝上來就跪在地上投降。

    明軍滅了商隊的護衛和保鏢之後,開始收攏俘虜,並派遣一部分人去追趕那些正在雪原上逃竄的民夫。

    「投降不殺!全部跪在地上!」明軍士卒大喊大叫著,讓車陣內的民夫跪在地上。

    之前明軍殺入車陣內,就有人是用漢語喊叫的,也有人用蒙古語或者各種聽不懂的語言喊殺,這些民夫並不知道來襲的是明軍,還以為是投靠了羅剎人的漢人。畢竟衝入陣中,射殺保鏢護衛的明軍當中,確實有不少金發碧眼的羅剎人。

    聽到「投降不殺」四個字,所有的民夫全部跪在地上。

    已經逃走的民夫大約有一千多人,蕭拱宸派出了三百騎兵和一百輛雪橇車,去追趕逃跑的民夫,其餘的人都留在車陣內收編俘虜,打掃戰場。

    靳良玉、王大宇、梁嘉賓、田生蘭、翟堂和黃雲發等晉商都有比較關鍵的人物被俘,蕭拱宸一眼就把那些衣著華麗,頭上戴著貂皮帽子,身披裘皮大衣的傢伙從人群中找了出來。這些掌櫃、管家和高級家僕被明軍集中起來。

    「說吧,你是哪家的?」蕭拱宸手中馬鞭指著一名頭戴貂皮帽子,渾身抖得像篩子一樣的傢伙問道。

    那人一下就跪在地上:「軍爺,小的是田家的。」

    「田家的?你在田家是做什麼的?休得隱瞞!否則本將軍把你手指一根根剁下來!」蕭拱宸盯住這個傢伙,兩眼射出的殺氣讓著傢伙感到恐懼。

    這傢伙跪在地上連連磕頭:「小人是田家張家口分號的三掌櫃,這次是奉旨帶上貨物出關同太皇太后老佛爺娘家交易。聽說老佛爺的娘家遭了白災,所以讓小的們出關走一趟。沒想到在這裡碰到各位軍爺……」

    「太皇太后?老佛爺?呸!」蕭拱宸冷笑一聲。

    那六大家的各個重要人物被一個個審問,但是其中沒有范家和王家的人在裡面。就在這個時候,有明軍士卒拖了兩具衣著華麗的屍體過來,丟在俘虜面前。

    蕭拱宸指著地上的屍體問道:「范家的人呢?他不是你們八大皇商為首的?為什麼沒有看到范家的人?是不是被殺了?還是跑了?這兩具屍體是誰?」

    有人站了出來:「回軍爺,范家的人跑了!他換上保鏢的衣服跑了!這具屍體是范家的家僕范福貴。」

    「范家來的可是何人?」蕭拱宸又問。

    「是范毓賓,他可是當今太皇太后老佛爺跟前的大紅人,是太僕寺卿。不過他剛剛就帶著兩名保鏢騎馬跑了。」那人回答道。

    蕭拱宸轉身喝令道:「去五輛雪橇追趕!一定要把范毓賓那王八蛋給老子抓回來!范家的人今天我們碰上了,就一個都不能放過!」

    「諾!」曹磊轉身退了下去。

    五輛雪橇從車陣中衝出,往南追擊。沿途過去,不時看到有明軍押著被追回來的民夫,正在往車陣中走。

    「有沒有抓住三個騎快馬的?」曹磊詢問一名趕著雪橇回來的明軍士卒。

    「沒!」那名士卒搖了搖頭。

    曹磊指著雪地道:「雪那麼厚,范毓賓騎馬逃跑,他跑得沒那麼快!我們沿著地面的馬蹄印追趕,肯定能追上他們!你有雪橇的,跟著我們一起追,俘虜交給騎兵!」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7-11-22 20:29
第二百九十五章 勝利回歸

    范毓賓其實還沒逃多遠,後來跑掉的民夫也沒逃出多遠,雪地上凌亂的馬蹄印和騾子蹄印不少,看起來雜亂無章,分辨不出哪些才是范毓賓他們幾個的。

    曹磊順著馬蹄印追趕一段路,沿途中不斷碰到正在追擊民夫的雪橇兵。看到他們,曹磊就招呼道:「追民夫的事讓騎兵去做了,我們去追姓范的去!」

    又追趕了數里路,遇上正押送俘虜回來的蔡志超。三名明軍士卒坐在雪橇上,趕著馬緩緩行走,雪地上捆綁了一長串俘虜,有二十多人,一腳深一腳淺的走在雪地中。邊上還有騾子和駑馬跟著雪橇,正往回走。

    「志超,有抓住三個保鏢打扮的傢伙沒?」曹磊問道。

    「沒看到,我們抓到了二十多個民夫,還有十多頭牲口。」蔡志超回答道。

    「把民夫和牲口交給後面的騎兵,我們去追趕姓范的老狗去!將軍交代了,千萬不能讓姓范的狗賊跑了!」曹磊道。說完,曹磊便督促趕車的士卒繼續追擊,把蔡志超他們丟在原地不管了。

    蔡志超看著二十多名民夫和十多頭牲口,有些不捨。不過就在這時候,後面又過來了一隊騎兵,蔡志超這才把俘虜和牲口交給騎兵,下令張狗仔調轉馬頭,去追趕范毓賓。

    越來越多的雪橇兵加入到追擊的行列中去,順著馬蹄印和騾子印沿途過去,追上了不少民夫和牲口。

    曹磊的雪橇攔住了一隊正騎著駑馬和騾子逃竄的民夫,雪橇上的槍口對準了民夫:「下馬!自己把自己捆了!在原地等著!等我們的人來!」

    民夫們老老實實的下了馬和騾子,曹磊把繩子丟過去,讓民夫自己相互捆綁。這些民夫很快就相互捆綁成一串,老老實實的站在雪地中等著。不久之後,後面的騎兵追上來,把俘虜的民夫和牲口帶回去。

    追回來的民夫和牲口越來越多,前面的馬蹄印也越來越少,但是加入追擊隊伍的雪橇卻越來越多,達到了八十二輛之多。

    「停!」曹磊打了個手勢,示意大家停止前進。

    前面的雪地中出現凌亂的馬蹄印,曹磊蹲在地上檢查馬蹄印,最後發現,共有六匹戰馬留下的痕跡,分別往六個方向去了。

    曹磊估算了一下距離,從剛才到現在已經跑出二十餘里了,就算是范毓賓他們是一人雙馬的話,再跑上一段路,也會人困馬乏,畢竟是在雪地裡面奔跑,那麼深的積雪,戰馬體能消耗很大。於是曹磊下令道:「分兵六路!各追一路!姓范的肯定就在前面不遠!」

    范毓賓他們確實是一人雙馬,可是在雪地裡面逃命,跑出了二十多里路之後,戰馬踩在兩尺深的雪中,馬力消耗太大。換了一次馬,還是跑得人困馬乏。

    三人又跑出一段路,范毓賓隱約感覺到危險,於是他下令三人六馬分散開跑,他和兩名保鏢各騎了一匹馬,給另外三匹馬各抽了一鞭子,讓它們向三個方向奔跑,隨後范毓賓和他的兩名保鏢也分頭逃跑。

    曹磊追趕了一段路,追上一匹無主的戰馬。那匹馬沒有人駕馭,吃痛在雪地中跑了一段距離後,就停了下來,無助的站在風雪中,發出悲鳴聲。

    看到有人過來,戰馬猶如見到了久別重逢的主人一樣,歡快的迎了上來。

    曹磊讓一輛雪橇帶上這匹戰馬回去,自己和其他的弟兄們向另外一個方向追擊。

    蔡志超他們追上了一名保鏢,本來打算俘虜那傢伙的,可是那傢伙不但不肯投降,還射來一支箭,射傷了一名明軍士卒。無奈之下,蔡志超只好一槍擊斃了那個傢伙。

    另外一邊,劉玉辰帶領的雪橇隊也追上了一名保鏢,和蔡志超他們碰到的那個保鏢一樣,也是一個死硬分子。這種范家從小養大的死士,武功高強,對家主絕對的忠誠。看到追上來的明軍,便轉身策馬衝了過來,手中已經拿起了飛鏢。

    不過劉玉辰沒有給他機會,就在這名保鏢射出飛鏢之前,劉玉辰手中的迅雷短銃連連開槍射擊,把這名保鏢打得從馬背上滾落下去。

    而趙世良卻很幸運的追上了范毓賓!當他率領的雪橇隊從後面追趕上來的時候,范毓賓策馬拚命逃竄。可是沒有跑出多遠,就被後面的趙世良追上。

    四輛雪橇分兵兩路,從兩翼包抄了上去,堵住了范毓賓的去路。

    眼見自己已經走投無路,范毓賓從馬背上滑了下來,雙膝一軟跪在雪地中,向包圍自己的雪橇兵連連磕頭:「別殺我!我願降!」

    看著穿著一身粗布衣服,頭上的帽子都掉了,露出難看的金錢鼠尾,身上還帶著血跡的范毓賓,趙世良問了一句:「你就是范毓賓?」

    「對對,小人就是范毓賓,軍爺不要殺我!」范毓賓跪在地上連連磕頭。

    「帶回去!」趙世良道。

    范毓賓被押到蕭拱宸面前,這個時候他才知道,來科爾沁草原襲擊的不是羅剎人,而是鄭襲的明軍!

    「大人饒命啊!小人家裡有錢!只要大人肯饒了小人一條狗命,大人要多少錢,小人都願意給!」范毓賓跪在地上苦苦央求。

    蕭拱宸怒吼一聲:「姓范的!當年就是你們范家,為了一點銀子,居然向女真東虜提供他們急需的鐵器和糧食!你們范家賺來的每一兩銀子,都沾滿了我們漢人的鮮血!如果不是你們范家,老奴那時候就被滅了,還有韃子的今天?」

    范毓賓哭喪著臉道:「大人,那是祖父在的時候的事情了,那時候小人都還沒出生啊!那些事真的不關小人的事。」

    「父債子還!」蕭拱宸拋下一句話。

    「小人願意還,小人願意還!大人要多少銀子,只要大人您一句話,小人馬上寫信讓京城的家人送過來。」范毓賓連連磕頭道。

    「還?」蕭拱宸怒道,「你們范家還得起嗎?後金東虜劫掠濟南,殺了多少漢人,劫掠了多少財物?後來韃子入關,揚州十日,嘉定三屠,廣州之屠,剃髮易服,文字獄!韃子欠下我們纍纍血債,這些賬有很大一部分都要算到你們范家頭上!那麼多漢家子弟的生命和鮮血,你們范家還得起嗎?」

    「大人饒命啊!只要大人肯放過小人一條生路,小人願意幫大人做事!」聽到蕭拱宸所說的那些事,范毓賓嚇得臉色慘白,豆大的汗珠一滴滴落下。

    「我不需要你這種狗賊幫我做事!那簡直是對我的侮辱!不過你放心,你也不會那麼快死掉的!我會把你帶回廟街去,等經過正義的審判,才會讓你得到應有的懲罰!」蕭拱宸冷冰冰的說道。

    范毓賓早就大小便失禁,軟癱在地上。

    「拖下去!」蕭拱宸大吼一聲。

    兩名親兵走進來,把范毓賓像是拖一條死狗一樣拖了出去。

    「現在我們動靜鬧得那麼大,科爾沁草原上肯定也來了不少韃子援軍,我們已經沒必要還矮這裡逗留了,只留下五十輛雪橇,留在這裡專門夜間騷擾韃子!記得在冰雪消融之前撤回廟街去!其他人全部撤退!」蕭拱宸下令撤軍。

    襲擊了晉商八大家的車隊之後,繳獲眾多,不包括之前襲擊蒙古人繳獲的戰馬,僅僅是襲擊晉商八大家,明軍就繳獲了戰馬六百多匹,駑馬七百多匹,騾子一千多頭,大車一千五百輛,糧食六千石,棉布三千多匹,絲綢一百多擔,茶葉五千多斤,食鹽五千多斤,鐵器八千多斤,木炭兩萬多斤,此外還有一些大蔥、蔬菜等物品。

    俘虜民夫兩千多人,繳獲各種金銀財寶價值五十多萬兩。

    加上襲擊蒙古部落前後繳獲的三千多匹戰馬,這次襲擊行動可謂是收穫豐富。

    不過那麼多貨物要帶回去,需要走兩千多里的路程。在冰天雪地裡趕著大車走那麼長的路途實在是很不方便,行走速度太慢了,很容易在半途中被清軍攔截下來。

    於是蕭拱宸想出了一個辦法:把大車簡單的改裝一下,改成雪橇。

    大車改成雪橇非常簡單,只要把車輪拆下來,再從大車上面拆下幾塊車板,釘成兩塊能在雪地中滑行的行走裝置,固定在大車上,這樣大車就改成一輛簡易雪橇。

    至於拉雪橇的牲口根本不需要擔心,繳獲了那麼多馬匹和騾子,都可以把戰馬套上去拉簡易雪橇了。糧草也是綽綽有餘,之前從廟街帶出來的糧草都還沒全部吃完,劫掠科爾沁部繳獲了不少食物和草料,這次劫了晉商的商隊,又繳獲了大批糧食和草料。

    所有的貨物全部搬上了繳獲的大車,原來輜重雪橇也變成了戰鬥雪橇,由兩千多明軍押送俘虜的兩千多民夫踏上回程的道路。

    回家的路線早就設計好了,冰天雪地中,清軍不可能在那麼冷的天出來活動,地面厚厚的積雪,限制了清軍騎兵的活動。那個年代,本來在關外就是人煙稀少,千里冰原上,往往是幾百里荒無人煙。

    俘虜們還是很老實,他們本來就是趕車的車伕,現在讓他們自己趕著雪橇跟著明軍走,蕭拱宸也不怕他們半路逃走。冰天雪地裡,一個人若是脫離了大隊伍,連能不活下去都會成問題,只要是還想活命的,都不會做那樣的蠢事。

    大獲全勝的明軍踏上了回程,到了人煙稀少的地方,隊伍安營紮寨,開始生火做飯。

    晉商運往科爾沁草原的糧食大部分都是小麥麵粉,明軍士卒們把一部分麵粉做成蒸餅,另外一部分麵粉做成炒麵,給民夫們帶在路上當乾糧。

    半路上,明軍還給民夫們改善了生活,因為繳獲的牛羊肉多得吃不完,明軍就把牛羊肉也分一些給民夫吃。

    只不過冰雪和嚴寒是民夫們最大的敵人,在歸途中,不少民夫凍死在半路上,或者是生病倒下。對於這些身上只有破棉襖的民夫來說,一旦生病倒下,基本上就是活不成了。

    「繳獲的物資裡面有棉布和棉花,那一部分出來,給那些病號當棉被。生病的人就躺在車上,蓋好棉被!」蕭拱宸說道。

    洪皓是一名十五歲的民夫,因為家裡窮,他出來給人打短工。正好晉商準備往科爾沁草原運送貨物,於是他就去當了一名民夫。誰知道商隊還沒走到目的地,就遭遇了「羅剎人」劫掠,洪皓和民夫們都成了俘虜。

    後來洪皓知道了,其實劫掠他們的不是羅剎人,而是明軍。

    畢竟都是漢人,明軍沒有為難這些民夫,對他們還算是不錯。只是路途實在是太遙遠了,身上只有一件破棉襖的洪皓根本就擋不住嚴寒,於是他病倒了。

    洪皓髮起了高燒,躺在一輛大車上。寒風嗖嗖,滿是破洞的破棉襖根本就抵擋不住這冷徹骨髓的嚴寒。

    「娘,我要死了!」躺在簡易雪橇上的洪皓嘴裡說著胡話。

    就在洪皓以為自己要死了的時候,有人讓他躺到一輛滿載著幹草的大車上,又給了他一條厚厚的棉被。

    裹上厚實的棉被,藏身在乾草堆中,一下就覺得沒有那麼冷了。

    到了晚上,車隊停下來宿營,洪皓聞到了和面的香味,還有熬肉的香味。在迷迷糊糊中,他又睡了過去。等到他醒來的時候,有人給他端上一碗熱氣騰騰的牛肉刀削麵。大海碗內是熱氣騰騰的牛肉湯,上面漂浮著幾片香噴噴的牛肉。牛肉的香味,和白面的香味混合在一起,令人食慾大振。

    喝下熱氣騰騰的麵湯,洪皓感覺舒服多了。

    接下來的幾天,他們幾個病號都有專門供應的熱水。明軍把燒熟的熱水倒入罐子中,放在稻草堆和棉被裡面保溫,提供給病號飲用。

    由於得到精心的照料,幾天後,洪皓的病居然自己就好了。畢竟是年輕人,身體素質好,得了一點小病好起來也快。

    「軍爺,我們會不會被韃子攔下來?」洪皓十分擔心的問一名明軍士卒。因為他們都是被俘的民夫,若是被清軍俘虜,恐怕清軍反而會對他們揮動屠刀。

    那名明軍士卒笑著道:「放心好了,我們有專門的人在騷擾韃子,他們被我們的人拖住了,根本就顧不上我們!」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7-11-22 20:30
第二百九十六章 人種等級

    回程的道路走了兩個多月,蕭拱宸帶著兩千多明軍,押送著兩千多民夫和范毓賓等一批俘虜回到廟街的時候,已經是農曆三月底,公曆四月底了。這個季節,江南早就冰雪消融,春暖花開了,就連北京城也都已經進入春天了,而嶺南、閩南和東番等地,更是已經進入了夏天,但廟街一帶還是冰天雪地。

    說明一下:當年的北京還沒現在那麼熱,如果是現在,四月底的北京都快進入夏天了。

    抓住的范毓賓這條大魚,鄭襲下令,把他凌遲處死。

    科爾沁草原上,終於冰雪消融,天氣轉暖。這個冬天,科爾沁蒙古人自從過年以後,就在噩夢中度過。冰雪消融之後,蒙古人總算是度過了最艱難的時刻。

    北京,紫禁城內。

    慈寧宮內,布木布泰手裡捏著「羅剎人」送來的那份大禮,她的侄兒和塔臉色死灰的站在一邊,連大氣都不敢吭。

    「欺人太甚!羅剎人!簡直就是欺人太甚!」布木布泰一把撕毀了信。

    「姑母,可惡的羅剎人都劫掠到我們科爾沁部來了!自從過年以後,我們族人死傷慘重,整整十七個小部落被屠戮一空啊!我們北面的扎賚特部也被羅剎人屠了,他們在年前就遭遇了羅剎人,前後有十一個小部落被屠。」和塔打了個千,跪在地上稟報導。

    布木布泰問道:「一共有多少人遇害?損傷情況如何?」

    和塔回道:「姑母,直接死於羅剎人殺戮的有一萬六千多人;另外皇商的商隊也被人劫掠了,一千多八旗兵和三百多護衛殉難,五百多民壯被殺,兩千多民壯失蹤。而因為羅剎人的劫掠,凍死餓死病死的也有兩千多人。」

    「羅剎人欠下我們兩萬多條人命的血債啊!」布木布泰感嘆了一聲。

    和塔道:「姑母,羅剎人盤踞在寧古塔以外的黑龍江下游,隨時可能威脅我遼東和科爾沁草原,而且還同漠北蒙古,準噶爾蒙古暗中勾結,實在是我大清的禍害啊!還望姑母能夠出動我朝廷大軍,一舉剿滅羅剎人!」

    站在一邊的圖海道:「老佛爺,可是我們現在不能向北方出兵啊!偽明海寇在南方鬧得太凶了!朝廷若是向北方派兵,恐怕就沒有兵力彈壓南方叛賊了!」

    「可是族人蒙難,若是朝廷不派兵,恐怕會寒了族人的心啊!」和塔哭喪著臉道。

    圖海道:「王爺,不是朝廷不肯出兵,可是我們實在是兵力不夠啊!」

    和塔跪在地上哭著道:「天災人禍啊!難道姚天亡我大清?難道就眼睜睜看著羅剎人殘害我們族人?不?不能!我大清絕不會亡!」

    康熙道:「皇瑪麼,羅剎人不過是癬疥之疾,偽明才是心腹大患!皇瑪麼,我們大清必須先滅了偽明,才能回頭去對付羅剎人!」

    布木布泰一下就明白過來:「對!我們可以去找羅剎人求和!看他們有什麼條件?要不然我們派遣使者去向他們求和?或許我們還能從他們那裡買武器?」

    圖海連忙跪在地上打了個千:「皇上英明!太皇太后老佛爺英明!我們可以向羅剎人求和!可以答應他們的條件!就好像和紅毛鬼談判一樣。」

    聽說紅毛鬼三個字,布木布泰問道:「圖中堂,紅毛鬼呢?哀家記得,你們不是派人和紅毛鬼談判了?他們也答應我們了?怎麼就沒有了下文呢?」

    圖海回道:「回老佛爺,奴才也不知道怎麼回事,都快兩年了,紅毛鬼怎麼就一點消息都沒有了?不過那些紅毛鬼也是言而無信,不比我天chao上guo言出必行,他們出爾反爾,都已經習以為常了!」

    「哼!」布木布泰冷哼了一聲,「沒有紅毛鬼幫忙又怎麼樣?難道少了他紅毛鬼,我們就要吃帶毛豬了?沒有紅毛鬼,我們一樣可以打敗偽明海寇!」

    圖海獻策道:「我們可以派人去羅剎人那邊,好像黑龍江將軍有信使來,說羅剎人在雅克薩等地修築了城堡,我們的人去了那邊就能找到他們。我們可以給他們多送些金銀財寶,給他們送些牲口,表明我們願意求和!」

    布木布泰道:「我們和羅剎人多次交手,他們殺了我們不少人,我們也殺了他們不少人,這個仇恨恐怕不容易化解。我們要表示誠意,還得多送些禮物給他們。」

    圖海道:「反正我們已經入主中原,漢人那金銀財寶多得是。如果羅剎人嫌我們送得少了,我們可以從漢人那多搜刮一些送給羅剎人!」

    「對!此計甚妙!」布木布泰笑著點了點頭。

    ……

    四月底的南洋,已經是異常炎熱。

    爪哇島上,去年荷蘭人入侵帶來的惡劣影響還沒完全消失。本來南洋公司偷襲了巴達維亞,並把巴達維亞改名成椰城之後,南洋公司逐漸取代了荷蘭人,控制住爪哇島,在這裡開闢了大量的種植園,開墾大量農田,使用當地土著人奴隸。

    可是荷蘭人的艦隊到來,在爪哇島登陸。荷蘭人的到來,使得當地土著人又一次抬頭。荷蘭軍隊來了之後,漢人種植園主都逃入椰城城堡中,荷蘭人「解放」了土著人奴隸,並把他們武裝起來對付明軍。

    荷蘭人久攻椰城不下,那麼大的艦隊在爪哇島實在是消耗不起,後來荷蘭人就從爪哇島撤軍了。荷蘭人走了之後,這些手裡有了武器的土著人對南洋公司是負隅頑抗到底,也給南洋公司護衛隊造成了不小的損失。

    椰城,原荷蘭巴達維亞總督府,現在的南洋公司椰城分公司辦公室內。

    從安南趕過來的南洋公司護衛隊經理劉啟坐在辦公室內,正在聽著椰城分公司護衛隊副隊長張金鵬的匯報。

    張金鵬原名巴彥阿,他原本是一名滿八旗佐領,在廈門被俘之後,被送去瓊州幹了兩年苦力。苦役期滿之後,巴彥阿就成為南洋公司一名僱傭兵。因為在屠殺呂宋島和婆羅洲島土著人的大明反動殖民統治中立下汗馬功勞,所以就被提拔為副隊長,而且他還改了一個漢名,叫張金鵬。這時候的張金鵬,已經完全把自己當成一名漢人了。

    每次揮起屠刀屠殺當地土著人的時候,張金鵬都有一種優越感,或者說是種族主義的一種優越感吧,畢竟張金鵬無論是身高還是膚色,都比當地的土著人優越多了,在他眼裡,那些矮黑人都應該從這個世界上抹掉。

    「劉經理,雖然紅毛鬼已經走了,可是當地的治安還是非常差。土著人打不過我們,他們白天就躲在山裡面,晚上出來襲擊我們的人。這段時間,卑職有好幾個兄弟都被他們暗算了!」張金鵬稟報導。

    說起被殺的那幾個兄弟,張金鵬心裡十分難受,其中有兩人還是他原來在滿八旗的時候同一個牛錄的,後來牛錄改成佐領,那兩人也是他的手下。他們跟著自己一起加入了南洋公司之後,日子過得比以前還好了,在南洋,不管是漢人還是原來是滿蒙八旗的人,都是一等公民。即使是後來被俘的,還未歸入漢人的滿蒙人,來到南洋也是二等人。

    爪哇島上有個說法,一等漢人二等夷,三等安南四等土,黑人賤民不入流。所謂的夷,不僅包括白人,也包括尚未建功立業併入漢人的滿蒙人,以及東瀛來的倭人,甚至朝鮮人來到這裡,都是屬於二等人。

    安南人來到這裡,是三等人。不過安南人是可以升級的,升級之後就是二等人。

    至於四等人,是當地的土著人。而黑人和賤民,那就是不入流的。黑人就是崑崙奴,指的是從崑崙州來的黑人。有不少黑人是當年荷蘭人帶來的,還有一些黑人是後來土耳其人運來的奴隸。賤民,則是一些膚色特別黑的,多半是從天竺來的奴隸。

    那些天竺奴隸又是從何而來的呢?說起來要從以前爪哇島的歷史來講了,當年天竺的雅利安人漂洋過海來到南洋,不僅到了三佛齊,也有不少人來到爪哇島。天竺人來到爪哇島,來的不僅僅有婆羅門和剎帝利等高等人,他們也帶來了奴隸,就是被雅利安人征服的天竺原住民,那些人在天竺大陸上本來就是低等人了,來到這裡還是低等人。

    嗯,分人的等級,幾乎是按照膚色來劃分了。

    在相當長一段時間內,不管是金州的三佛齊王國,還是爪哇島的新柯沙裡王國,信仰佛教和印度教的雅利安人都是高等人。

    其實即便是到了後來綠教在爪哇島興起,膚色較白的雅利安人也還能控制得住局面。可是隨著荷蘭人入侵,那些原本是高貴人種的雅利安人卻逐漸沒落,從高高在上的統治者變成了被西方人殖民的奴隸,淪落到和當地土著人差不多的地步。

    明軍來了之後,智商較高,本身素質較好的雅利安人又是逐漸從土著人中分離出來,因為他們的膚色較白,比較討人喜歡,而且他們比當地土著人也勤快,聰明。有不少南洋公司的人在當地找了媳婦,都是找的雅利安人。對於那些皮膚黝黑,個子矮小,鼻子扁平的土著人,一般的漢人根本就看不上眼,除非審美觀有問題的人才會找土著人。

    這個年代的漢人根本不可能會有媚黑女,聖母之類的變態出現,人們的審美觀還不會像後來那樣離譜。

    而張金鵬在這裡找了一個來自倭國的女人當老婆,還娶了一個雅利安女人當小妾。

    「看樣子,爪哇島想要長治久安,還需要弟兄們一段時間努力啊!」聽完了張金鵬的匯報,劉啟感嘆的說了一句。

    張金鵬冷笑一聲道:「不過一群土著賤民罷了!若想長治久安,不如盡屠之!」

    「殺殺殺,你就只知道殺!」劉啟很不滿的說了句,「你可知道把當地土著人有多少?他們鑽山林,你們怎麼去殺光他們?恐怕我們要犧牲多少人才能殺光?更何況,殺光了他們也不是一個辦法!」

    「請問大人,為何殺光了不是辦法?」張金鵬問道。

    劉啟回答道:「爪哇島土地肥沃,糧食畝產一直很高,自然也能養活大量人口。也正是因為爪哇島人口眾多,才使得這個島嶼得到了足夠的開發,瘴疫之害也不是太嚴重。若是我們把土著都殺光了,一時又沒有找到合適的人去填補,就怕熱帶雨林恢復,瘴疫之害也跟著一起恢復了,那麼再開發此地,又要犧牲多少人?」

    「原來如此!」張金鵬點了點頭,「如果說殺光了土著人,拉崑崙奴來填補,某還是更不願意看到崑崙奴。」

    崑崙州來的崑崙奴長得實在是太難看了,身上還有一股難聞的臭味,不要說漢人,滿蒙兄弟都不喜歡崑崙奴啊。

    張金鵬本來在北方的時候,因為條件限制,洗澡比較少。可是來到南方之後,那麼熱的天氣,如果不洗澡,身上黏糊糊的瘙癢難忍,所以養成了每天洗澡的習慣。畢竟都是自身體味比較小的黃種人,遇見那些汗腺發達,身上氣味難聞的黑人,誰都受不了。

    馬來人種,也就是被當年的漢人稱之為矮黑人的馬來人種,氣味也沒有那麼重,畢竟也是黃種人的分支。

    確實把當地土著人都殺光了也不是一個辦法,南洋公司是殖民者的幹活,辛辛苦苦在全球各地殖民,為的目的就是賺錢,把人殺光了,誰來當奴隸?

    現在需要漢人的地方太多了,除了國內打仗的地方之外,南洋需要漢人控制;庫頁島等極北之地需要漢人控制;美洲需要漢人控制。本來是分封給鄭襲的那塊大陸,也就是澳洲大陸,因為沒有足夠漢人的緣故,根本就沒有幾個人過去。

    南洋公司到處殖民,漢人不夠用了,不僅是把滿蒙人當成漢人用,都派出去到處殖民,就連倭國人也當成自己人用了,現在是到了連朝鮮人和安南人都不得不用起來的地步。

    滿蒙人可以同化,倭國人也還是比較可靠,可是朝鮮人和安南人?說實話,王新宇對安南人和朝鮮人真的很不放心,因為他們對華夏沒有絲毫歸屬感。如果安南人和朝鮮人有歸屬感的話,安南不會獨立,朝鮮也不會一直不肯併入華夏。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7-11-22 20:30
第二百九十七章 狩獵隊

    論忠誠度,很早就當了俘虜,被改造過來的滿蒙人的忠誠度不需要擔心,他們已經完全被漢化了,變成了漢人。特別是他們來到南洋之後,看到了那麼多低等人,更是激發了他們對自己膚色的優越感。

    滿蒙人本來就會漢語,執行起民族融合來,還是很容易做到的。

    當然了,對於那些不願意融合的鼠輩,那就只能用屠刀來完成民族融合。

    至於倭國人的忠誠度也還是放心的,因為倭國人崇拜強者,而且倭國地少人多,只要王新宇執行殖民策略,使得華夏保持強大,倭國人就非常樂意跟在後面當小弟。

    除此之外,王新宇還通過扶植倭國幕府,永遠壓制天皇的實權,這樣倭國人怎麼都不可能翻得起風浪,從而完全變成了大明的附屬國,最後把他們同化,實行了民族融合。

    其實現在就已經開始民族融合倭人了,王新宇逐漸控制住江戶幕府,當起江戶幕府的太上皇,同時在倭國開辦書院,輸出儒家,讓倭人學習漢語。

    至於安南人和朝鮮人,確實是比較不聽話。安南本來就是華夏的領土,後來沒控制住,給獨立出去了。大明去征服了一次,又被獨立出去了。對付安南這樣的國家,只能想辦法慢慢讓他消失。

    直接揮起屠刀殺人?王新宇是不會做那麼沒有人權的事情的,他採取了溫和的辦法。

    南洋公司的販奴船大量販賣安南女人,還有很多大明的軍人主動跑去安南找媳婦。

    而那些安南女人,就和後世華夏的媚外女、媚黑女一樣,大部分都不願意嫁給安南國內自己的diao絲男,而是更願意嫁給大明人,甚至是一個身無分文的退役窮軍漢,都能在安南左擁右抱,安南女人甚至願意自己賺錢倒貼給華夏男子,也不願意嫁給國內的男人。

    通過把安南女人引出去,以及去安南娶出來的辦法,安南女人減少速度是以幾何倍數是上升的,女人減少得越來越快。

    長此以往,用不了多少年,安南就沒有可以生育後代的女子。如果某些安南的有識之士發現了這個問題,王新宇南洋公司護衛隊,一個反動剝削階級的忠實走狗自然會鎮壓屠殺安南的有識之士,以免他們破壞民族融合大業。

    而朝鮮半島,這個國家和後世棒子還真的沒什麼區別,他們是宇宙第一大國,呃,要征服宇宙第一大國,還真有點難度,據說當年隋煬帝、唐太宗都被棒子打得人仰馬翻,王新宇又怎麼敢用武力去征服宇宙第一大國呢?所以征服朝鮮的事情,只能是放在後面考慮了。等到收編的倭國武士多了,用倭國去對付朝鮮。

    到時候可以上演鬼子打棒子的精彩大戲。

    就在劉啟同張金鵬交談的時候,有人來稟報:「稟報大人,又有土著人從山裡出來了!剛剛襲擊了我們一家種植園,辛虧種植園主一家跑了,不過在那裡幹活的安南人被土著人殺了好好幾個。」

    張金鵬轉身對劉啟道:「大人,請讓卑職帶上狩獵隊出征吧!」

    所謂的狩獵隊,是劉啟剛剛從安南帶過來的一支隊伍。這支隊伍當中有給南洋公司當僱傭兵的安南人,也有從倭國出來到南洋謀生的倭國人,還有不久前湖南之戰中俘虜的湖南湘勇。狩獵隊的軍官,都是一些較早就投降了明軍的原八旗或者綠營清兵。

    「好,你帶人過去,殺一批土著人,把俘虜押回來!niang的,要是那些土著人再不老實,就把他們全部關到清zhen寺養豬去!」劉啟憤怒的說道。

    目前爪哇島上正在進行規模宏大的改造工程,所謂的改造工程,就是把很多清zhen寺都改成了養豬場,另外修建大量的佛教寺院,由那些原來的雅利安人來當和尚,用來恢復當年新柯沙裡王國的輝煌,恢複種姓制度。

    爪哇島上必須執行種姓制度,給當年在這裡鎮壓住土著人的雅利安人恢復身份,由他們來協助漢人一起統治爪哇島。

    張金鵬帶上狩獵隊出發,他這支狩獵隊規模不大,不過才八百餘人。不過以八百餘人的精銳部隊,來對付上萬人的土著人,其實沒有什麼問題。

    狩獵隊的遠程武器主要是是鳥銃,還有四門適合在山區使用的八磅臼炮。另外狩獵隊還有一批神箭手使用弓箭。近戰武器是削鐵如泥的苗刀,狩獵隊的隊員們身上穿著藤甲,能夠抵擋土著人的兵器攻擊。

    目前南洋公司是以俘虜土著人為主,對於抵抗的當然是要堅決消滅。

    儘管狩獵隊是一群烏合之眾,可是他們的士氣非常高昂。不管是人頭還是俘虜,都可以用來當成戰功點。對於那些倭國人來講,戰功點是可以讓他們從二等夷變成一等漢的重要因素,為了能讓自己變成漢人,倭國人自然十分賣力。同樣的,對於安南人來講也一樣,雖然他們也是二等夷,可是他們的地位還不如倭國人。但是立下了足夠的戰功之後,他們也能升級為一等漢人。

    至於那些在湖南各戰役中俘虜的湘勇,他們是低人一等的戰俘,因為他們的頑抗和對清廷的死忠,本來他們是應該被送去礦井,不過劉啟給了湘勇一個立功機會。

    部分體質好,軍事素質好的湘勇被挑選出來,編入狩獵隊。當他們立下足夠的功勞之後,就能恢復自由身。只要是恢復了自由,本來就是漢人的湘勇自然是一等漢人的地位,那是不用懷疑的。

    狩獵隊出發之後不久,就遇上了土著人的抵抗。這一次,土著人來了非常多,足足有集結了一萬多人。

    雙方一個照面,以湘勇為主的狩獵隊一下就被激起了他們原來的凶殘性格。本來湘勇在湖南的時候抵抗明軍就是十分勇敢,戰敗被俘之後,他們並不甘心。得知他們將會面臨下礦井的命運,很多人都感覺到絕望。可是劉啟來招募狩獵隊,那些有幸加入了狩獵隊的湘勇們再一次燃起了對戰鬥的渴望。

    「殺!」湘勇們發出一陣喊殺聲,鋒利的鋼刀在陽光下閃爍著刺眼的光芒,一股殺氣直衝雲霄。

    「砰砰砰」湘勇們手中的鳥銃發出轟鳴聲,迎面上來的土著人就好像被剝皮的洋蔥一樣成片的倒下。

    狩獵隊的軍官們取出弓箭,張弓搭箭,向土著人射出一支支利箭。

    張金鵬也在射箭,他的箭術非常好,每一支羽箭射出,都有一名土著人慘叫著倒下。張金鵬攻擊的目標,是土著人當中那些火槍手。土著人中有少數火槍,自然是荷蘭人來的時候給他們提供的,那些火槍手是狩獵隊最大的威脅,在近距離上可以擊穿木盾和藤甲,必須把土著人的火槍手全部消滅。

    「嘭嘭」四門臼炮發出轟鳴聲,開花炮彈落在土著人的人群中炸開火球,密密麻麻擁擠的土著人當即倒下一大片。

    鳥銃和臼炮射擊之後,狩獵隊的刀盾手上前。每一名刀盾手都是身披藤甲,右手持一柄鋒利的鋼刀,左手拿著一面圓木盾,向土著人發起了衝鋒。

    土著人手裡的兵器大部分都是自制的長矛,有少數手中有火槍的土著人,之前就受到了狩獵隊軍官的特別照顧,都被精確射來的羽箭釘在地上。還有一些土著人手裡拿著荷蘭人送給他們的刀劍,或者是鐵製槍頭的長槍。

    狩獵隊排著整齊的隊形,向亂哄哄的土著人撞了上去。

    土著人其實沒有陣型,他們只知道用長矛胡亂的向前一通亂捅亂刺,既沒有準頭,又不知道結陣而戰。

    手持盾牌的狩獵隊用盾牌撞擊土著人,湘勇們的木盾撞上土著人,把手持長矛亂刺的一排土著人撞翻在地上。也有的土著人沒有被撞翻的,也被撞得連連後退。

    刀盾手彎下腰來,一排刀光閃爍,削鐵如泥的苗刀砍在土著人的長矛上,往往是一下就把長矛桿都砍斷了。只聽到一排慘叫聲,鮮血噴濺,成排的土著人倒了下去。

    狩獵隊刀盾手後面的鳥銃手和軍官持續輸出火力,鳥銃不斷轟鳴,軍官們準確的射出一支支利箭,奪走了大批土著人的生命。

    隨著刀盾手破開土著人的陣型,倭人武士也開始動了。那些倭人武士一開始是在刀盾手後面射出飛鏢,射出手裡劍,射殺了不少土著人。當前面的刀盾手劈開一條血肉胡同後,倭人雙手持刀,殺入了土著人的人群中。

    倭人武士的武功明顯比湘勇刀盾手要強得多,論殺人的效率,手持倭刀的倭人武士殺人效率也比湘勇高多了。長刀每一次砍出去,土著人不是身首異處,就是被砍成兩截。

    「殺!殺光印尼猴子!」張金鵬一邊射出利箭,一邊大喊大叫著。他不知道為什麼王新宇把當地的土著人稱為印尼猴子,不過他只知道一點,對這些印尼猴子不能客氣!對他們越是客氣,他們就越是不老實。只有屠刀和皮鞭,才能教會他們做人。

    畢竟土著人的戰鬥力太差,一萬多土著人被狩獵隊殺得血肉橫飛。前面的土著人倒下一片之後,後面的土著人見勢不妙,扭頭就跑。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7-11-22 20:31
第二百九十八章 種姓隔離

    土著人被打得潰不成軍,四散逃竄。

    狩獵隊畢竟人數不多,土著人分散逃走了,狩獵隊追得上這個追不上那個,只能是對其中一路窮追猛打。遇見受傷倒在地上哀嚎的土著人,狩獵隊十分仁慈的幫他們解除了痛苦,揮動鋼刀送他們去見他們的真神。

    不斷有土著人落在後面,被狩獵隊隊員抓住,扭住了胳膊,摁倒在地上,捆成粽子一樣,交給後來跟上來的農場主、種植園主、礦主等黑心資本家。

    等待這些土著人的,將是黑心資本家對他們的無情盤剝,是每天十幾個小時的勞役,還有皮鞭和飢餓,他們將會在血淚之中度過餘生,直到被壓榨乾最後一滴血汗。不僅如此,甚至他們要生兒育女,都要實行計畫。

    狩獵隊砍下了一千六百多顆人頭,抓住了一千八百多俘虜。

    剩下的土著人都分散逃入山中,當狩獵隊也跟著進入山區搜捕。

    張金鵬帶著狩獵隊,牽著狗在山中搜捕。狗狗不愧是人類的好朋友,只要對它們進行一定的訓練,嗅過了土人的味道之後,狗就會帶著狩獵隊進入山區抓捕土著人。當年還沒有黑背、德牧之類的外來犬,最好的狗就是蒙古獵犬。狩獵隊的狗大部分都是農家土狗,也就是中華田園犬,還有少數蒙古獵犬。

    狗狗隔著老遠就能聞到土著人的味道,憑藉一些旁人根本留意不到的蛛絲馬跡就能推斷出土著人的蹤跡,帶著狩獵隊去找到他們。

    除了有狗帶路外,還有原本生活在這裡的雅利安人,他們熟悉當地的地形。因為綠教在當地的興起,他們本來的地位一落千丈。現在漢人給了雅利安人恢復人上人的機會,他們怎麼可能不拼了命給大明人賣力呢。

    巴達魯甸是一名當地土著人,他極度仇視漢人,因為漢人來了之後,不僅把當地人當成奴隸使用,而且漢人還很不尊重他們當地人信仰的綠教。可惡的漢人,甚至把綠教寺都改成養豬場了!這簡直就是對真神的侮辱!

    於是在荷蘭人來了之後,巴達魯甸也加入到荷蘭人的炮灰部隊中。

    想起那段時間來,巴達魯甸心中滿滿的自豪感,那時候漢人都嚇得龜縮到城裡去了,外面的種植園和農場全部被拋棄,綠教寺也被土著人恢復。之后土著人又參與了攻打巴達維亞的戰鬥,雖然沒有攻下,但是把漢人壓縮得根本沒有活動空間。

    只可惜好景不長,也不知道為什麼,荷蘭人拋棄了他們這些土著人離開了。

    荷蘭人離開後,漢人就從巴達維亞城內殺出,開始對當地土著人實施血腥的鎮壓,到處屠殺抓捕土著人。

    巴達魯甸和千千萬萬的土著人一起,用手中的武器抵抗漢人屠夫。

    可是今天這一仗,一萬多土著人居然不堪一擊,被一千左右的漢人給打敗了!隊伍都被打散了,沒來得及跑掉的人,不是被砍下了腦袋,就是被抓去當了奴隸。

    說起被砍頭的土著人,巴達魯甸想起在巴達維亞附近看到的人頭京觀,就不寒而慄。凶殘的漢人殺害了土著人之後,把人頭都給砍了下來堆成一座金字塔的模樣,美其名曰京觀,用來嚇唬當地人。

    回想起祖輩們說起以前的大明,實在是令人懷念啊!據說兩百多年前的大明,就是以德服人的大明,他們雖然擁有世界上最強大的艦隊,可是他們發揚大國的風範,他們帶著奇珍異寶來到這裡,他們幫助土著人,把先進的耕種技術傳授給土著人,寧可自己少吃點肉,也把隨船帶來的牛羊送給土著人。

    後來,土著人因為同居住在當地的漢人發生矛盾,殺了漢人。

    不過沒關係,大明可是當世大國,以寬容至上,以德服人。殺漢人這種小事,只要大夥兒跪下來,乾嚎兩下嗓子,表示一下痛改前非的決心,以德服人的大明就放過他們。

    還有朝貢的事情,不過朝貢的事情和巴達魯甸卻沒有任何關係,是國王,最少也是大部落的頭人才有資格進京朝貢的。他們隨便帶上一點當地多得要命的土特產,去了京城之後,大明會非常大方的回贈加倍的財物回來。

    巴達魯甸特別懷念當年天下第一的寶船隊,那才是以德服人的漢人啊,哪像現在的漢人,簡直比西方殖民者還要凶殘。

    土著人戰敗之後,巴達魯甸逃回了自己的部落。

    就在巴達魯甸剛剛回到部落,還沒來得及喘一口氣的時候,外面突然響起一陣狗吠聲。

    巴達魯甸走出草棚,站到山寨門口看了一眼,只見外面出現了大群的漢人。巴達魯甸驚叫一聲:「該死!可惡的漢人又來了!還有當地人帶路!」

    來的漢人不少,巴達魯甸估算了一下,大約有四百兵的樣子,還有一百多雅利安人和兩百多平民。不過即便是雅利安人和平民,也不是好惹的,他們手裡都有武器。而巴達魯甸的部落裡面一共也才三百多人,大部分還是婦孺老弱。

    狩獵隊把山寨的出口一堵,架起那種叫大炮的東西。

    巴達魯甸親眼看到,炮口朝廷的大炮噴出火光,炮彈飛上最高點之後,再落下來,落在山寨中爆炸。

    開花彈炸開的火球,一下就把土著人居住的草棚炸得粉身碎骨。

    兩輪炮擊之後,狩獵隊向山寨發起了進攻。

    土著人幾乎沒有什麼抵抗,紛紛跪在地上投降。就連巴達魯甸也失去了鬥志,跪在地上高舉起雙手投降。雖然說當奴隸的滋味可是不好受,可是當奴隸總算是可以活下一條命來,如果不肯當奴隸的話,那肯定被人一刀砍了。

    「罷了,當奴隸就當奴隸吧!怎麼我那麼不幸,會碰得凶殘的漢人呢?如果反抗的話,馬上就會被他們殺了。還是忍幾年,能堅持到什麼時候算什麼時候吧,或許這些凶殘的漢人只是一個時期的事情,將來他們還會恢復以德服人。只要我能夠活到那一天,我和我們的後代都有希望了。」巴達魯甸心裡暗暗對自己說道。

    當了俘虜的巴達魯甸被送到了一家礦井,一名皮膚白皙,看起來像是雅利安人的頭目站在俘虜們面前,用當地話拉扯開嗓門大喊道:「你們現在都已經成為奴隸了!你們成為漢人老爺的私人財產!我的名字叫薩爾曼‧汗‧安努舒卡!我不僅是我們老闆的僱員,也是礦場的股東之一!所以我也是你們的老闆!」

    薩爾曼‧汗‧安努舒卡那麼長的名字,一聽就是原來從天竺來的高等人的後代,因為只有高等人才是有名有姓的。而像巴達魯甸這樣的印尼土著人,都是只有名沒有姓。

    由於當地的雅利安人畢竟是在當地長大的,說得一口流利的當地印尼語言,不少人也懂得一些土著語,所以要統治奴隸,需要這些雅利安人。

    安努舒卡又繼續說道:「我們的產業規模非常大,礦井只是其中的一部分而已!只要你們在礦井裡面好好的幹活,三年之後,學會漢語的可以離開悶熱,暗無天日的礦井了,正式進入種植園和農場幹活!到時候,還會讓你們找老婆!如果是消極怠工,還是學不會漢語的,那就只能一輩子在礦井裡做到死!」

    等到巴達魯甸住進了工棚之後,他才發現,其實他們土著人還不是最下賤的種姓,還有比他們更加下賤的賤民和黑人!那些人被稱之為不可觸摸的人,就算是他們的影子碰到了高貴的雅利安人,雅利安人都會指示監工把他們暴打一頓。據說被賤民和黑人的影子碰到了之後,雅利安人回去後還要洗澡祭祀,以洗掉不可觸摸的人給自己帶來的厄運。

    不可觸摸的人做的事情,是打掃衛生,洗廁所,還有就是終身挖礦,有人死了他們還要負責抬屍體出去,而且不可觸摸的人根本沒有任何機會學習識字,也沒有任何機會從奴隸的地位變成自由人。

    諸如巴達魯甸這樣的土著人,其實他們的後代還是有機會變成自由人的,只不過那是遙遠的將來的事情了,即便是土著人今後恢復了自由身,仍然是土著人,不能同高等人通婚。

    而賤民卻是永遠無權恢復自由身,也不允許擁有自己的財產,他們的子子孫孫都只能是奴隸。

    反正在爪哇島上,王新宇完全恢復了當年天竺人統治時期的種姓隔離制度,高等人和低等人之間不得通婚,低等人幾乎沒有機會變成高等人,賤民子子孫孫都是賤民,永遠沒有翻身機會。

    來自非洲的黑人甚至地位還不如賤民,巴達魯甸發現有不少黑人都是被閹割過的,高等人打死一個黑人,就像是打死一頭牲口一樣。

    安努舒卡回到自己的辦公室中,漢人老闆劉啟把一張計畫書遞給他:「安努舒卡,你過來看一下,這個是計畫生育計畫書。」

    「計畫生育?」安努舒卡楞了一下,「怎麼我們要生幾個孩子,還要計畫?」

    劉啟哈哈大笑道:「又不是針對我們的,是針對土著人和賤民的!我們自己不需要實行計畫生育,而對他們,我們必須嚴格實行計畫生育。」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7-11-22 20:31
第二百九十九章 遠航崑崙州

    安努舒卡打開計畫生育計畫書一看,只見上面寫著:土著人嚴格實行一夫一妻制度,一對夫妻只能生育兩個小孩,若是計畫外懷孕的,將會受到強制墮胎;有隱瞞不報,超生的夫妻將會面臨巨額罰款的懲罰。

    「劉長官!」安努舒卡指著罰款條款不解的問,「可是土著人都是奴隸啊,奴隸是沒有自己財產的,我們又如何對他們進行罰款?」

    劉啟笑了下回答道:「沒錯,他們在很長時間之內都是奴隸,在他們當奴隸的時候是完全沒有自由身的,他們也不可能出現超生現象,因為一旦出現計畫外懷孕,我們的監工馬上就能發現,發現之後立即採取措施。若是監工沒有發現,那是監工失職,失職的監工將會被處於巨額罰款。若是發現計畫外懷孕多了,監工可以得到獎金。」

    安努舒卡點了下頭:「原來如此!那麼這些土著人還有恢復自由身的機會嗎?不是說他們離開了礦井以後,還是在種植園和農場當奴隸嗎?」

    「是不錯,他們離開礦井,去了種植園和農場還是奴隸。但是他們還是有機會轉變成自由人的,不過那是遙遠的將來的事情,而且他們變成自由人之後,還是不能改變他們四等人的身份,他們和三等的安南人不一樣,三等的安南人有機會進入二等人甚至一等人,可是土著人沒有機會變成三等人,更別說進入上等人了!」劉啟說道。

    「這個聽起來不錯,低等人和賤民,他們就永遠只能是賤民!」安努舒卡說道。

    繼續往下面看,只見上面寫著:土著人也可以通過立功來獲取多生育一個小孩的機會。對於這一點,安努舒卡是表示贊同的,因為一對夫妻就生兩個的話,還有出現一些夫妻不願意生第二個的,也有孩子夭折的。這個年代小孩夭折率非常高,那樣人口下降太快了,就沒有足夠的奴隸用了。

    安努舒卡繼續往下面看:賤民和黑人,一對夫妻只能生育一個小孩。對於一些不老實的黑人,甚至可以採取閹割的刑罰來斷絕生育權。

    另外,還將會計畫從非洲販運黑奴過來。因為運過來的黑奴男多女少,有一部分黑奴將會被閹割之後再交給農場主使用。

    對於賤民和黑人實行最嚴格的控制生育這一條,安努舒卡提出了懷疑意見:「那些長相醜陋,令人噁心的傢伙是減少一些好。可是也不能減少太快了吧?我們對他們實行一胎制,用不了一百年,賤民和黑人的人口將會下降到崩潰的地步。還有人口老化的現象,到時候會出現大量老年人。那時候我們豈不是還要浪費糧食養著他們?」

    畢竟安努舒卡是受過良好教育的高等人,頭腦十分敏銳,一眼就看出問題所在。

    劉啟笑著說道:「人口老化不是問題,他們老了,你覺得我們有必要浪費糧食來養活他們嗎?不!他們老了還要幹活,一直做到累死為止!如果實在做不動了,就讓他自己躺在工棚裡面自生自滅吧!至於人口減少問題,那也不是事,我們準備多造販奴船,從崑崙州販運黑奴過來了。販運黑奴的人口,按照嚴格的比例執行,減少多少人口,我們就販運多少人口過來,總之不能讓崑崙奴的人口在我們這裡增加。」

    其實後面還有一條,事實上崑崙奴還是有機會翻身的,如果表現特別好,頭腦聰明的,可以獲得自由身。但是獲得自由身之後,他們就不能在漢人管轄的地盤逗留了,必須返回非洲去,在那裡建立自己的國家,他們是頭領人物。

    聽說販奴船運奴隸過來,安努舒卡吃了一驚:「難道你們還要控制崑崙州?那個地方可是落後野蠻,疾病橫行的地方。你們的人如果在那邊生活,恐怕會不習慣的!當年的大食帝國也沒有試圖去佔領崑崙州,因為他們不習慣那邊的生活,那邊太熱了,疾病太多,就算是習慣了炎熱天氣的大食人去了那邊,都很容易死掉。」

    劉啟笑著道:「我們又不佔領那邊,我們只是培養對我們友好的勢力,給他們提供武器,讓他們自相殘殺,自己去抓奴隸來賣給我們!」

    ……

    遙遠的非洲東海岸,一艘懸掛著大明旗的荷蘭造七省級戰列艦完成了一次遠航,橫渡印度洋來到崑崙州。

    這艘戰列艦自然是從荷蘭人手裡繳獲的戰列艦,因為不是被擊沉打撈上來修復的船,而是完好無損繳獲來的船,所以簡單修復一下,就投入使用了。這艘戰列艦被命名為南京號,排水量八百噸級,裝備有六十八門炮。

    南京號戰列艦的遠航,一方面是培養戰列艦的艦員,同時這也是一艘肩負「和平使者」使命的戰列艦,是為了促進中非友誼,同崑崙州人民接觸,為他們提供先進的武器,讓他們為了減輕地球負擔做出貢獻。

    這艘戰列艦上,運載了大批的冷兵器,有大刀、矛頭、箭頭、弓箭、盾牌和木甲等兵器,若是提供給當地的土著人,將會極大程度上提升了土著人的戰鬥力。

    「終於到了傳說中的崑崙州,我們大帥叫它黑非洲。」劉韜看著前面的大陸,心中充滿了興奮。看到那塊陸地,就好像發現了滿地是黃金的一塊寶藏。

    不過說實話,崑崙州確實是資源豐富,擁有豐富的黃金、鑽石、黃銅、有色金屬等各種礦產資源,而且崑崙州因為地處熱帶,氣候炎熱,土地肥沃,擁有豐富的動植物資源。

    其實這是一塊滿是財富的土地,但是為什麼這裡那麼窮?是因為這裡的黑人缺失了第四紀冰川的自然選擇過程。

    新生代第四紀冰川期對人的進化作用很大,冰川期到來之後,生存環境變得非常艱苦,亞歐大陸大部分古人類都被淘汰了,只有當時遷徙來的智人生存了下來,可以說戰勝了千難萬險生存下來的智人也得到了全方位的提升,所以六千年到四千年前冰川期結束,人類文明大爆發。

    冰川期的食物匱乏和艱難環境促進了智人的進化,尤其是智力的飛躍,這是不可再現的客觀環境對人進化的促進。而留在西非的智人沒有參與這一進程,也沒受到冰川期的影響,十多萬年來一直保持著原始人形態,這就是尼格羅人,也就是非洲黑人的祖先。尼格羅人的祖先沒有經歷這一個關鍵環節,也就是說黑人沒有接受自然選擇的優化,是未進化完全的品種,正因為如此,黑人的平均智商只有七十左右,遠低於其他人種平均九十以上的智商,更是低於東亞人一百以上的平均智商。

    這個不是種族歧視,王新宇也不是聖母。後世的綠和黑把歐洲都禍害成什麼樣子了?綠是宗教洗腦的緣故,只要採取相應措施可以破壞綠化。而黑就是完全是智商問題了,怎麼洗都沒辦法洗白的。

    南京號戰列艦在非洲東海岸線航行了整整一整天時間,終於找到一處適合戰列艦停泊的河流入海口。

    「我們靠上去,就停在岸邊。」劉韜說道。

    戰列艦上有五名擔任翻譯的黑人兵,都是原來鄭家軍中的黑人兵,他們是真正的非洲黑人,而不是馬來矮黑人。

    鄭成功時期,他的黑人火槍手裡面大部分所謂的黑人其實是來自東南亞的馬來人,因為膚色較黑,所以被稱為黑人兵。不過其中也有少數是真正來自非洲的黑人,那些黑人被西方殖民者帶出非洲,有人就加入了鄭家軍。

    龐大的戰列艦停泊在河口,劉韜帶著五名擔任翻譯的黑人兵和十名明軍士卒,劃著一條小船向岸邊緩緩划去。

    也就在剛才,這艘戰列艦停泊在岸邊的時候,岸上的原始森林中有人探頭探腦的向外面看了幾眼。看到這艘龐大的巨艦,那些當地的黑人沒有害怕,因為不是第一次有那麼大的船來這裡了。他們聽祖輩們說,很久很久以前,大食人曾經來過這裡,帶出了不少人,帶出去的人去外面是享福的。再後來,一支從遙遠東方來的船隊也來過這裡。可是最近呢,來的都是北方的白人。

    白人來了之後,就在附近建立了據點,一方面僱傭當地人幫他們找東西,同時還給當地人提供武器,讓他們去消滅敵對的部落,讓他們爭取多抓俘虜來賣給自己。

    只不過白人的船出現在非洲東海岸的機會比較少,大部分的白人船都是在遙遠的西海岸。很多黑人不知道自己腳下這塊大陸有多大,更是不知道西海岸在什麼地方,但他們知道,來了大船對於他們來講是一件令人興奮的事情。

    每一次大船來了,都能得到漂亮的裝飾品,結實耐用的鐵器,可以輕鬆擊敗對手的精良武器,還有漂亮的衣服,美味的食物。而他們部族所需要付出的,只要拿出一點身上那些不值錢的裝飾品,或者是拿起白人提供的武器,把別的部落消滅了,把俘虜送給白人就可以了。只需要做一點點事情,就能得到那麼多好東西,難怪看到大船都會興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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