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幻武俠] 目破心經 作者:龍人 (已完成)

li60830 2017-11-17 22:39:27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40 15408
li60830 發表於 2017-11-18 09:48
第一卷第十章天山四毒
  野心家必定先是一個鼓吹家!

  三毒同時點頭,同聲道:

  “好!我們一言為定!”

  走過去各伸出一隻手,四隻手握在一起。

  “奪魂神魔”回過頭道:

  '凋家兄弟意下如何!

  有了三毒加入,“奪魂神魔”範天根增加了不少的底氣,對三怪說話的口氣硬了些。

  三怪本意想與“奪魂神魔”合作,但又上過魔頭不少當,素知他陰險狡詐。恐怕上當,所以猶豫不決。

  見“天山四毒”毫不遲疑的握手錶態,像別人撿了一個便宜一樣,馬上怪自己疑神疑鬼,於是大怪週日缺齒漏風道:

  “好!我兄弟三人聽範大哥的!”

  聽在三毒耳裡成了“我兄笛但仍挺喊大鍋”甚感奇怪,三人側目望去。

  “奪魂神魔”聞言高興大笑道:

  “三位賢弟週日老弟有點感冒,好!我們十邪終於再次攜手,哈哈!”

  說完七隻手握在一起。

  只感到範天根哈哈大笑的語音,但他的臉上還是殭屍一般,沒有一點血色,沒有一點表情,那笑聲中躊躇滿志,得意至極,說道:

  “好,好,好!從今以後我們都是自己人,我範天根也不謙讓就暫時做個老大,大家同心合力,那'玄魔秘芨”已是我等囊中之物。

  話落,七邪發出桀桀怪笑。

  在這春夜裡,如鬼笑報呼!

  一陣微風來自七人腦後,七人連忙返身回頭,舉手戒備。

  背後已站著三男一女。

  前面站著的一人,一邊臉白一邊臉紅,正是那雙面臉的“六合神教”正教主“陰陽臉”

  史百川,在他的身邊站著滿臉脂粉,妖艷騷動的副教主“煤血淫狐”白玉媚。

  兩人的後面站著六合左右護法“千錘手”李志學,“霸王鞭'張碧水。

  “陰陽臉”史百川微微一笑,不,應該是紅的那一半臉在笑,白的那一半臉在哭,道:

  “什麼事讓七位前輩如此高興,講出來讓我們小輩也分享分享你們的喜悅。“史百川三十多歲,身材魁梧偉岸,穿的衣服也很講究,乾淨得體,稱七邪為前輩,從年齡上講倒不過分!

  “六合神教”是武林魔道最大的一支力量,教主“陰陽臉”練成了“陰陽掌”神功,掌力一發,忽冷忽熱,奇毒無比,武功可與十邪中的大魔頭範大根不相上下,更為厲害的是史百川奸詐百出,陰晴不定,反臉無情,手段毒辣,在江湖上誰也不能捉摸他心裡到底在想什麼。

  只知道,不出聲的蛇是最毒的蛇,所以見到他,你得小心應付。

  “奪魂神魔”使七邪連盟,好不得意,既然七邪連盟,就得有個當家的,不用說己當家的非他範天根莫屬。

  當家的就必須有當家人的魄力,“奪魂神魔”心裡吃驚,但臉上平靜,道:

  “嘿嘿,史教主,我們七雄今天再次碰到一起來,你說高興不高興!”

  史百川臉上的表情使人搞不清楚他是哭還是笑,平聲道:

  “值得慶賀,值得慶賀,七雄聯手,有什麼辦不成的事!”

  顯然,史百川已將七邪剛才的話全聽到了。

  “奪魂神魔”不驚不詫,冷冷道:

  “過獎,過獎,連史教主也這麼認為!”

  史百川半哭半笑道:

  “范老大,一切皆在天意,我史百川願你天遂人願!”

  這句話說的謙遜至極,但聽起來叫人怪不舒服的。

  “奪魂神魔”正準備反唇相譏,忽然前方的巨石後面如輕煙般地升起兩條人影,一白一青,一男一女,升起四五丈高,翩然下落。

  身形落地,如片葉飛絮,點塵不驚!

  輕功有三種境界,第一種境界,來無影,去無踪,快如閃電,行動如鬼魁,以快為高,第二境界,逐水浮萍,踏雪而舞,以閒為高,第三種境界是隨意沉浮,在空中左右飄忽,自由升降,以氣為高。

  要達到第三種境界,江湖上除了五奇中的“茶山老祖”誰也沒這份功夫,甚至達到第二種境界的人也是屈指可數。

  但黃天虎和葉青青就達到了這一境界,七邪和“六合神教”四人都是何等身份,一看就知來人的身價,都心驚不已。

  再一看,是兩個十七、八歲的金量玉女,男的好皮笑臉,棱角分明,超凡脫俗,女的春風滿面,盈盈淺笑,國色天姿的仙子。

  微風拂過,衣袂飄飄,玉樹臨風,真使在場的魔頭耳目一新。

  好一對壁人!

  可有這等出神入化的輕功,至少也要百年以上的修為,不應是十七、八歲的少年。

  黃天虎沒有兵器,徒手而立,生得虎頭虎腦,一雙虎目大放虎光,讓人看得自慚形穢,臉上總是含著調皮的笑,昂然道:

  “我道是誰,原來是七隻臭蟲和四只蟑螂在這裡沉裉一氣,夜郎自大談一些井底之蛙的笑話,真是笑掉人的大牙!”

  黃天虎剛一露面,“喋血淫狐”白玉媚就覺得眼前一亮,聽了黃天虎的話一點怒意都沒有,眉頭一展,媚態十足,翹起蘭花指,嗲聲嗲氣道:

  “這位兄弟,話不能這麼講,他們是七隻臭蟲,我們可不是什麼蟑螂,多難聽!”

  黃天虎反倒嚇了一跳,這女人八輩子沒見到男人,怎麼這個樣子,聲音聽在耳朵裡,就像猛地吃了一塊肥肉,油膩得不得了,眼睛裡淫光四射,看得他心裡直發毛,使他不敢正視,扭頭笑道:

  “哦,對對對,是我搞錯了,原來還有一隻騷狐狸!”

  史百川對自己的情婦白五媚這種與生俱有的媚態,倒見怪不怪,但黃天虎不知天高地厚的話倒使他勃然大怒,像人在他的陰陽臉上摑了一巴掌,罵他情婦騷狐狸等於罵他一樣,臉上半喜半怒,厲聲道:

  “哪來的小雜種,嫌活得不耐煩了,怎麼一出來就亂放狗屁罵人!”

  黃天虎臉作驚訝之色道:

  “哦,原來你還是個人!我還以為你是一個雙面蟑螂!”

  “陰陽臉”史百川最恨別人說他的臉,若在平時早就用“陰陽掌”招呼過去,但今天情況不同,不能捨本逐未。

  今天主要是和七邪這個最大勁敵爭奪“玄魔秘芨'而不要因為這個野小子壞了大事。

  作大事必須要沉住氣。

  白玉媚可以說是媚到骨子裡去了,她一向以風騷為榮,越直接越爽,黃天虎一語中的稱她為騷狐狸,聽得她喜上眉梢,馬上將胸衣一剝,露出白皙的Rx房,嬌聲道:

  “小兄弟,你真是慧眼獨具,天下男人能一見面就說我騷的,唯有你一人,跟你身邊那位黃花閨女比,姐姐是不是騷得不同凡響!”

  說著,雙乳一挺,擺出一個迷人的造型!

  白玉媚在大庭廣眾之下露出這驚世駭俗的一手,葉青青和躲在巨石後面的柳紅燕那裡見過這樣的同類,嚇得尖叫兩聲。

  黃天虎十八九歲,熱血男兒,忽見美婦在他面前放肆地坦胸露乳,先是一驚。

  他久居深山,長年與動物為伍,所以思維里沒什麼俗人之想,做事直截了當,喜怒出現在表面,不懂得做作虛偽。

  雖有點吃驚,但一看,就目不轉晴的盯上了。

  淡淡的月光下,白玉媚白皙的胸脯發出一層瑩瑩的柔光,乳峰堅挺而富有彈性,曲線流暢,溝巒起伏,流光溢彩,透著成熟的氣息。

  黃天虎看得口乾舌燥,心裡怦怦直跳,但他這不是好色,而是人的本性自然流露。

  因為人的本性就是這樣,而世人卻將這些本性隱起來,然後再加上仁義道德的外衣,於是個個在美色面前道貌傲然,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樣,內心裡卻又都骯髒齷齪!

  但黃天虎沒有這種思想,他的頭腦沒有受過仁義道德那種束縛和禁忌,他喜歡直接表現人性的美與醜,他不隱瞞自己的思想,從不欺騙自己的感覺,更不會自欺欺人他是一個真實的自我!

  七邪雖然邪氣十足,久聞“喋血淫狐”騷得驚天動地,沒想到有這如此驚世駭俗之舉。

  那些邪氣不禁相形見拙,個個覺得騷不忍睹,相顧駐然!

  再看黃天虎一人站在那裡,一雙虎目盯著白玉媚雙乳看得神魂顛倒,為之陶醉,全神貫注而毫無忌憚。群魔均想,這個愣頭青,雖然武功奇高,但卻是一個好色之徒!

  一個沉溺於女色的人再厲害也不過如此,都不由稍稍寬心。

  但葉青青從黃天虎的眼光裡看到另一層深義,這是一個實實在在的男人!

  因為她感到黃天虎的眼裡沒有一絲雜念,是天真無邪,是一種對女性美的欣賞與讚嘆,是一種對美的嚮往。

  多麼純潔的目光!如水的心靈!

  “喋血淫狐”也感到了黃天虎的眼裡沒有自己預料的成份。在這種純潔無邪的眼光裡,她忽然感到不自在,肉體變得骯髒起來,是對純潔的一種褻讀。

  她覺得再也騷不起來忽然變得扭捏,穿好上衣,低下了頭!

  本來“喋血淫狐”是用這種風騷來勾引男人,然後讓敵人喋血喪命在自己劍下,這是她屢試屢靈的法寶,但這一次卻讓自己弄得六神無主而無地自容。

  這可她出道以來,淫功失敗的頭一次!

  黃天虎回過神不好意思的朝身邊的葉青青一笑,葉青青小聲道:

  “虎哥哥,你覺得美嗎?”

  黃天虎心裡一熱,正準備答話,忽然聽到“奪魂神魔”大驚失色地指著葉青青道:

  “就是她,就是她從老夫手裡偷走的藏寶圖,藏寶圖就在她手裡!

  他臉一向沒什麼表情,就像一張死人臉,甚至連這樣大驚失色的怪叫,也沒什麼變化,只是一張毫無血色的臉上肌肉牽動,甚是猙獰。

  範天根此話一出,如石破驚天。

  霎時間,四周人影晃動,風聲飄飄,石砰的四周陡然出現百年人影,長的,矮的,肥的,瘦的,男的,女的站了一大堆。

  該來的都來了!

  “嶺南三怪”見識過黃天虎和葉青青的武功,知道厲害,縮在一邊,不再出聲。黃天虎四周一看,一百多雙貪婪的目光一齊盯著葉青青,個個蠢蠢欲動,恨不得一齊撲上將葉青青撕個粉碎,然後再從粉碎中找出藏寶 。

  個個躍躍欲試,但沒一個敢先試!

  黃天虎一改嘻笑面孔,面容一肅,抱拳道:

  “各位好漢,你們要搶奪'玄魔秘芨”不關我黃天虎的事,但得先讓我當大家面了斷一筆大仇之後,你們再去找青妹要那張藏寶圖!”

  既然知道藏寶圖在誰的手裡,大家就將精力放在葉青青身上,如臨大敵,似乎怕葉青青在他們一眨眼間,就長翅膀飛走了。

  在這生死攸關的時候,聽黃天虎這麼一說,引起一陣騷動,大家想這娃兒人小鬼大的叫喊著要報仇,不知有幾兩能耐,在場的可都是江湖上有頭有臉,有斤有兩的人物,一片呼聲,不以為意。

  有人叫道:

  “你要找誰報仇,將名字說出來,我們幫你宰了他,別在這裡瞎摻和!”

  黃天虎道:

  “我的仇人本有五個。被我殺了一個,現在只剩下四個。”

  這不是小孩子說的話麼,眾人聽得不耐煩了,叫道:

  “哪四個,哪四個!”聽聲音急切,就像是大家共同的仇敵。

  黃天虎眼光向七邪一掃不怒自威,把“嶺南三怪”瞧得激凜凜打了一個寒顫,然後道:

  “這四人是十邪中的一魔範天根老賊和三毒老賊。 ”

  眾人大驚,一片靜默。

  三毒中“千蛇毒叟”馬得草脾氣最為暴躁,突然尖叫厲喝道:

  “小畜牧!你是說你害死了我們四弟?”

  黃天虎虎臉一冷道:

  “他是死有餘辜,你這麼一大把年紀,怎麼也不熄熄火,看起來真像我那畜牲奶媽!”

  黃天虎自小是吃斑額大虎的奶水長大,故稱斑額母虎為奶媽,老虎本就是畜牧,可別人並不知道,心里奇怪,這少年怎麼罵“千蛇毒叟”連自己奶媽一塊罵!

  “千蛇毒叟”不知黃天虎的厲害,氣得哇哇大叫,泛青的臉上一片紫黑,知道的人明白他在運毒功,“天山四毒”誰的毒功最深,誰的臉最黑。

  “奪魂神魔”一拉馬得草的手,用眼色示意,叫他先別急,語音嘿嘿怪笑道:

  “你小子說話大刺刺地,不知你要找我們四人了斷什麼大化,我們十雄在江湖上作案無數,殺人放人都有。不知是殺了你家里人,還是燒了你家的房子,現在我們人都在這裡,不知你有沒有這個能耐,嘿嘿!”

  黃天虎道:

  “在四個月前,你指使北漠雙煞殺了'一劍平'柳老前輩,而在十八年前,秦嶺乳峰山下你和'天山四毒'將我爹圍殺,今天我要新仇舊恨,在這裡與你們一齊了斷、”

  說完兩道充滿殺氣的眼光逼視著範天根,看得範天根的死人臉不由為之一變,道:

  “黃朝棟是你爹?!”

  頓了頓,怪笑道:

  “不錯,你爹是我殺的,人說槍刺出頭鳥,武林中那麼多好漢,為什麼他偏偏當什麼帶頭人,將我們十雄逐出中原,哈哈,沒想到終於死在我們手裡,可惜還留下你一個孽 !但是,老夫指使北漠雙煞殺了一劍平,又關你小子什麼事,難道一劍平也是你爹?”

  '奪魂神魔”話一說完,“三毒”嘿嘿怪笑。

  黃天虎忽然回頭道:

  “燕妹,你過來殺了這老區頭替柳伯伯報仇、”

  紅影一晃,長劍平胸而出,直刺“奪魂神魔”的咽喉,劍隨話至,一聲嬌叱道:

  “老鬼,償我爹命來!”

  身隨劍走龍形一式,深得一劍平的真傳,快捷無比。

  可“奪魂神魔”到底是十邪之首,不急一忙,雙掌一斯向柳紅燕拍去,喝道:

  “找死!”

  眾人大驚,心想:這麼漂亮的姑娘眼看就要命喪掌下,可惜!

  誰知,只見慘叫一聲,柳紅燕的無極寶劍已從範天根的咽喉穿過,直沒劍柄。

  範天根驚得大張無牙老口,死人臉這次可真的表情豐富,驚異、恐懼、困惑----手指著黃天虎叫道:

  “你--你--”頭一歪,就斷氣,死時還眸著恐懼的眼睛。

  一股血箭勁射而出!濺在柳紅燕的臉上,柳紅燕是個愛潔的少女,但這時鮮血濺在她的臉上,她卻渾然不覺。

  因為她已未然了,巨大的驚奇使她頭腦一片空白。

  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整個人已定在那裡,手持著無極劍,挑著“奪魂神魔”的屍體,一動也不動。

  鮮血在無聲的滴落—一

  靜,周圍一片死的寂靜!

  群雄不明白髮生了什麼,只記得剛才有一個紅影凌空一擊,以後就莫名其妙地將江湖第一魔頭穿喉而過。

  範天根根本沒有反抗,是將自己的頸往柳紅燕的劍上撞去。

  這大不可思議了。

  但葉青青看得一清二楚,就在“奪魂神魔”伸掌拍向柳紅燕的時候,黃天虎身形一閃,已點了他的“天突穴”,範天根這個作惡多端的大魔頭連他自己也沒看見黃天虎使的什麼手法,莫名其妙,驚異萬分的死去了。

  順著範天根的目光,眾人一齊轉向了黃天虎。

  果然,是黃天虎使“奪魂神魔”感到不解驚異,困惑一而不是殺他的柳紅燕。

  眾人心道:這小子使的什麼妖法。

  可他依然站在那裡,青衫飄飄,他根本沒有動過,嘴角泛起一絲冷笑道:

  “害世三毒,現在你們是要我出手,還是自行了斷?”

  聲音不大,但很嚴厲,沒有一點迴旋的餘地。

  那話的意思是明擺著,三毒除死之外,別無選擇。

  柳紅燕彷彿從夢中醒來,手刃殺父化人,本應感到欣慰。

  但這事來得太突然了,太輕鬆了,好像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人,情急之下,揮拳將一隻惡虎打死一樣。

  聽到黃天虎的話,尖叫一聲,扔掉手中的寶劍,手一捂臉,粘糊糊的血腥味,攤開手一看,滿手的鮮血,嚇得花容失色,又是一聲尖叫。

  “奪魂神魔”還未冷卻的屍體在眾人的注目下慢慢萎倒下去。

  葉青青扶住柳紅燕,拍了拍的她後背。

  “三毒”驚疑不定地看著黃天虎。

  眨眼之間,剛結盟的七邪當家人就被穿喉而死,怎叫他三人不心驚肉跳?

  但驚怒之餘,又心存僥倖,我三毒聯手鬥不過一個後生?!先下手為強!

  心念一動,三毒像商量好了一樣,“千蛇毒叟'馬得草左手一招“手揮琵琶”,右手一招“青雲出軸”,雙掌夾勁風,攻向黃天虎胸腹要害。

  “蜘蛛毒叟”和“冰蟲毒叟'從側翼,疾抓黃天虎的“肩井穴”。

  三毒出招,挾著勁風,帶著腥氣,顯然全力以拼,掌含巨毒。
li60830 發表於 2017-11-18 09:57
第二卷第一章絕世毒氣
  其他的人趕快運氣屏息,葉青青手掌一抵柳紅燕後背,一股真氣猛灌體內,精神一振,連忙閉氣。

  黃天虎氣定神閒地站在當中,不移不動,竟視若無睹。

  三毒掌力催動的絕世毒氣對他不起一點作用!

  直到三毒掌指沾衣之時,黃天虎向旁微閃,沒招沒式,三掌揮出。

  三聲慘叫,響徹夜空。

  三條黑影,騰空而起!

  三人自三個不同的方向,落在前面和兩邊的人群中。

  眾人大嘩,避開三人的身子。

  “嗵嗵嗵!”先後掉在地上,人群圍攏一看。

  三毒七竅流著黑血,已經氣絕。

  這次,人們看清了黃天虎的出招。

  不,根本不叫出招,而是出手。因為根本不是什麼招式,只是像山野村夫打架一樣,伸手瞎打。

  “三毒”就像中了邪一般,向他掌上撞去,跟著身形倒飛出去。

  不能說黃天點用了三招,應該說他笨拙的三揮掌,三毒就個喪黃泉。

  眾人先是低頭看三毒,然後又不約而同地猛抬頭注視黃天虎。

  百頭齊抬,就像每個人的脖子上裝了一個機括,被人一按,同時彈起。

  七邪死了四邪,只是一盞茶的功夫。

  “三怪”瞪著鼠眼,張著嘴,望著黃天虎惴惴不安。

  所謂兔死狐悲!

  不知該怎麼辦,是留?是溜?

  黃大虎轉了一個身,面對北方,雙膝一跪,拜了三拜,道:

  “爹娘,你倆九泉之下安息吧,孩兒已替你們報仇了!”

  虎目在月光下如兩汪深潭。

  春風吹拂,帶來一陣花香。

  而黃天虎卻仰面流下了兩行淚水!

  良久,良久__

  借大的石坪沒有一點聲息,只看到遠處的燈火彷彿天際的星星,那麼遙遠。

  摩天嶺,如一支利劍,直刺夜空,眾人彷彿感到蒼穹伸手可及,壓在頭頂上,給人一種窒息之感。

  有人就有貪欲,有貪欲就有爭鬥,有爭鬥就必須有流血,有流血就有犧牲,有死才有江湖。

  江湖是殘酷的!

  是血雨腥風,貪欲邪念與正義交鋒的戰場!

  慢慢地,慢慢地,眾人將眼光移向了葉青青。

  大家都沒忘記“玄魔秘芨”,沒有因為四具冰涼的屍體忘記他們所要爭奪的武林至寶。

  人們沒有從鮮血淋淋中得到驚覺,反而貪心更熾,因為他們看到至高無上武功的妙處,因為他們相信,只要得到“玄魔秘芨”也會有黃天虎那樣的蓋世神功,舉手投足之間就可以置人於死地,何等的威風!

  到那時指天笑罵,問天下誰敢不服!

  這些眼光有貪婪的,有惡毒的,有幸災樂禍的-----葉青青感到一種威脅,這上百雙幾乎吞了她的眼光意味著什麼,儘管她和虎哥哥能以一檔十,但他們所要面對的是一百多瘋了的人。

  現在天下都知道秘芨埋藏地方的兩個人,一個死了,一個還活著。

  “奪魂神魔”已死,惟一的希望就在葉青青身上。

  在眾人的眼裡,葉青青是惟—一把打開地下神宮的鑰匙。

  葉青青自得五奇真傳,出來歷走江湖,還沒碰到她感到很費勁的對手,技癢得很,再說她也是很想在她的心上人面前露一手。

  所謂龍配龍,風配鳳,你是人中之龍,我葉青青可也是一隻人中之鳳,對身邊的柳紅燕道:

  “姐姐,你將虎哥扶到一邊去,他們這次是沖我來的!”

  柳紅燕依言扶起仰天長泣,神情因悲痛而恍惚的黃天虎站在一邊。

  “六合神教”教主“陰陽臉”史百川首先發難,一聲怒吼,晃身揮掌,夾勁風狂飚,威力絕倫地猛向葉青青當胸劈去。

  葉青青心想,你是第一人,不給點厲害看看,震不住其他的人,秀眉一挑,叫道:

  “惡賊,看掌!”

  玉掌疾推,一股無形的勁為迎著史百川的掌力撞去。

  雙掌相交,“轟”的一聲巨響。

  史百川踉蹌退了幾步,“蹬蹬蹬蹬”才拿樁站穩,喉頭一甜,“哇”的一聲,一口鮮血疾噴而出。

  葉青青這一掌是有招式的,眾人看得清清楚楚她是如何運氣出掌的,儘管沒有像黃天虎那樣,出手把人治死,但人看得舒服,甚至感到這才叫武功,而黃大虎那叫妖法!

  頓時,有人喝彩起來。

  黃天虎彈指之間連斃四人也沒人鼓掌!他這才明白“天目神尊”的“目破心經”已是世間高不可及的武學,同時有令他高處不勝寒之感。

  “喋血淫狐”白玉媚,左右護法“千錘手”李志學,“霸王鞭”張碧水見狀,都不禁駭然大驚,各晃身形,縱身躍出,六掌齊揮,捲起一片排空勁氣襲向葉青青。

  三個武林高手合力一擊,葉青青倒不敢硬接,纖腰一挫,人已貼地而飛,避開這一擊。

  “轟”的一聲巨響,葉青青後面的巨石已被這排山倒海的掌為震飛而起,向萬丈峭壁落了下去。

  葉青青一吐舌頭,心道:“果然厲害,看來我得全力以赴,可不能給師父丟臉!”

  一擊不中,白玉媚從腰中解下軟劍,一招“滿天星雨”只聽“刷刷”風聲不絕入耳,軟劍閃動無數劍星追刺葉青青的後背。

  “千錘手”李志學掄著兩隻銅錘,攔在葉青青的前頭,迎頭猛砸,“霸王鞭'張碧水打著旋子,鋼鞭貼地掃去,一層層石屑亂飛。

  葉青青腳下自然而然地使出“醉仙真人”所授的“醉中神行”步法,東竄西斜,避開了三人夾擊。

  這時旁邊有人叫道:

  “咦,這不是'醉仙真人'的'醉中神行'嗎!”

  跟著又有人叫道:

  “嘖,嘖,這招可是'南海神尼'的'乾坤指'。”

  “哇,看看,'茶山老祖'的雪花掌。

  -----------------------叫的人都是鬚髮皆白的老人,他們對五奇老人成名的絕技景仰得很,見過一次,就忘不了,經過三十年,這些絕技通過葉青青之手又—一重現江湖。

  識得的都驚叫不已。

  突然,站在一邊的“陰陽臉”史百周半怒半喜地高聲叫道:

  “在場同道大家今晚是來觀鬥的,還是來奪'玄魔秘芨'?”

  一語驚醒夢中人。

  眾人看得如醉如痴,陡聽史百川提到'玄魔秘芨'登時都雙眼充血,蜂湧而上。

  黃天虎在一旁暗道:不好!急叫:

  “青妹,擊騷女人的'神庭穴'!”

  葉青青知道黃天虎武功已是當世最高,知道他能看到敵人招式中的破綻,毫不猶豫的伸掌拍向白玉媚的“神庭穴”。

  白玉媚正在斜身反刺。將頭扭向一邊,沒想到“神庭穴”被點,“當”的一聲,軟劍掉地,人跟著倒了下去。

  接著黃天虎又喊道:

  “拿銅錘的'氣海穴'!耍鋼鞭的'足之裡'”!

  葉青青依了拍去,和白玉媚的結果一樣,銅錘鋼鞭落地,李志學和張碧水兩個壯漢仆倒在地。

  “陰陽臉”史百川看在眼裡,痛在心裡,半哭半笑急叫道:

  “大家先將兩個小富牲宰了,'玄魔秘芨'今晚在場的見者有份。 ”

  若在平時,史百川這樣喊,除了“六合神教”的人惟命是從外,其他有頭有臉的江湖高手肯定會說,你以為你是誰。

  可今晚大家都是各懷鬼胎,原想各自為戰,但形勢的發展,必須先殺了這兩個少年,最後才有機會奪得'玄魔秘芨',大家心照不宣,就差一個人登高一呼。

  史百川一語道出眾人的心裡話,皆趨之若騖。

  史百川心道:嘿嘿!我就不信你小子長了三頭六臂,今晚我史百川如不讓你去黃泉路上走一遭,我這教主不是白做的!

  何況,一掌之仇,不能不報!

  心念一動,和點蒼派的掌門'無影劍'方德勝,和他的兩位師弟'雲中劍'吳浩,隨形劍'孔亮,以及青城派掌門人'霸王劍'胡大海,五支長劍宛如滿天劍花,狂風暴雨的捲向葉青青。

  為了'玄魔秘芨'這些武林前輩高手不惜自己的身份聯手對付一個後輩。

  葉青青鳳目威光陡現,皓腕猛疾抖迅擺,長劍夾著破空之聲,一連'潛蛟離穴'、'白虹貫日','天外飛虹','落雲回風'四招,指東擊西,在五人之間穿插,把五人迫開數文。

  這時從左面'西天五殺'也拿著古怪兵器急撲而至。

  葉青青回身後轉,前面的五隻劍又重重而至,辛辣狠毒,那樣子是非要置她於死地不可。

  頓時,葉青青就感到阻滯,有吃力之感,不由香汗淋漓,動作不若先前那樣輕靈,險象環生。

  基見青影一閃,黃天虎喝道:

  “好不要臉!”

  擒賊先擒王,他在遠處看出“陰陽腦'的武功最高,其他人以他為核心,進退攻防有序。

  所以,人如疾鳥投林,身子未落地,右手猛力向史百川的胸前拍去。

  史百川正用'陰陽劍'中的'素影凝香'舍胸屈膝刺向葉青青咽喉,猛見青影一晃,暗叫:“不好!”

  但已經遲了,一股排山倒海的內力撞來,史百川一聲慘叫,便化成一個黑點,朝摩天嶺萬丈峭壁,像劃落天際的流星,瞬間之際,被雲霧吞沒。

  青影毫不停手,左抓右點,眨眼之間,四把長劍全部脫身,黃大虎隨抓隨擲,四柄長到帶著寒光向崖下飛出。

  點蒼派的三個師兄弟和青城派的胡大海站在那里呆若木雞。

  他們知道,是黃天虎手下留情,既然能將自己的長劍擲下山崖,和擲自己沒什麼區別。

  幾人一聲長嘯,便朝山下疾馳而去,消失在騰騰的月色之中。

  躺在地上的白玉媚,見情夫被摔下山崖,頓時駭得花容失色,在淒清的月光下,更顯得無限淒楚,滿眼惡毒的望著黃天虎。

  崖上群豪包括'西天五殺'屠龍門看到這對壁人,武功已達登峰造極的境地,特別是黃天虎的武功,大家見所未見,聞所未聞。舉手抬足一招致敵。

  誰還敢再戰,百來人退在一 和黃天虎這邊的六人形成對峙的局面。

  眾人的臉上一臉沮喪代替了剛才的一股殺氣。

  這時,走上一個老者,穿著對襟大褂,銀鬚飄飄,面色紅潤,走向前對黃天虎一抱拳道:

  “我樓成慶枉自活了一百多歲,為了一個貪念上山奪寶,萬事皆有緣,不可強求。我想這秘笠應是歸於有緣人,但我有一事不解,請黃少使代老夫解開,也叫我不虛此行。”

  說話的原來是華山派掌門人樓成慶。

  黃大虎一驚道:

  “樓老前輩,你要晚輩說什麼?”

  樓成慶可以說是除了宇內五奇,年齡最大的一個武林前輩,鶴髮童顏,一身內力玄功已使他返老還量,老而不衰,微一沉吟道:

  “不知黃少使能否告訴大家的師承,使用的是什麼武學?”

  這句話道出了群豪的心聲,大家都屏息望著黃天虎。

  黃天慶頗感為難,自己在“天目神尊”面前發過毒誓,連自己師父袁一鶴都瞞著,怎麼說出來?

  黃天虎望著百雙期待的眼神道:

  “前輩過獎了,我只不過有些蠻力狠勁,歪打正著而已。”

  顯然黃天虎不願吐露自己真實身份,而違背誓言,只好搪塞過去。

  樓成慶道:

  “老天以前曾聽師祖講過,說世上有個叫'天目神尊'文千夢的世外奇人,悟出一套叫'目破心經'的絕世武學,它能擊破世間任何一門武學,按算已有二百多年了,不知少使是不是跟他老人家有什麼淵源?”

  黃天虎心裡暗驚,原來我那未謀面的師父叫文千夢,聽起來像個女人的名字,不置可否,一笑道:

  “樓前輩見多識廣,這我倒不知道。”

  樓成慶朗聲道:

  “我們這次上得摩大嶺,雖沒得到'玄魔秘芨'。但一睹少俠的蓋世神功,也算三生有幸,望少俠好自為之,為武林造福,我們走!”

  說完,身形一起,如一溜青煙向山下飄然而去。

  眾入一驚,這百歲老翁有如此輕功,還活過四五十年應不成問題。

  接著,群豪都身形急起,一個接一個。或三五成群,如百鳥投林,消失在雲霧飄渺的夜色之中。

  眨眼間,除了袁一鶴、葉青青和站在後面的黃天虎,柳紅燕及阿翠、阿蘭,再沒有一個活人。

  岩石上還躺著三毒的屍體。

  一場生死搏鬥,除了增添三具屍體,又復歸於一片岑靜。

  ---------------------------青風帶著幽幽的花香,月光西斜,時間已過於夜。

  黃天虎望著四具屍體,心裡稍慰,父母大仇已報。

  見黃天虎怔怔地站在那裡,柳紅燕和葉青青同時開口道:

  “虎哥哥”

  話語同時頓住,相視一笑,同時飛上兩朵紅霞,低下頭乾脆誰都不說。

  袁一鶴朗聲笑道:“我替你們說,虎哥哥,我們走吧!”

  兩人大笑,四人嫣笑,踏著淡淡的月光,踩著柔柔的春風走下摩天嶺。

  ------------------弦月如鉤,斜掛天幕,忽而鑽進浮雲,忽而又從雲堆中露出。

  那瑩瑩淡淡的光暈,從摩天嶺嶺南面的萬丈峭壁上,逐漸下移,峭壁上雲霧繞繞,若飛絮雲。又過了一會兒,月光緩緩下瀉。終於,灑落在從峭壁裂縫中長出一株千年古藤,古照發新芽,枝條盤根錯節,在枝頭竟開著幾條零星的花骨朵兒,發出淡淡的馨香,蕩漾在夜空之中,彌久不息,沁人心脾。

  千年古藤,縱橫交錯的織成一道藤網,新枝綠葉,如鋪在藤網上的綠被。

  藤網中間呈現一個鍋狀,卷伏著一個生物,從這生物微弱跳動的胸脯,可以知道他是一隻活著,有生命的生物。

  從古藤間篩落的碎點月光,可以看出那活著的生物是個人:一邊臉紅,一邊臉白,穿著講究的錦袍。

  這個活著的人,正是兩個時辰以前被黃天虎的剛正內功震下懸崖的'六合神教'教主'陰陽臉'史百川——
li60830 發表於 2017-11-18 10:02
第二卷第二章魔逢魔緣
  幸好,他的功力深厚,兩個時辰之後,呼吸於是正常,不覺身軀蠕動了一下。

  這時他已恢復了部分知覺,覺得全身飄然不聽使喚,不禁大駭。

  以為自己真在陰間,正在煉獄。

  驀地,微風吹過,清香撲鼻,他心中又是一驚,難道牛頭馬面的陰間,也有什麼奇花異草?

  他很想睜開眼睛看看,自己身在何處。

  又害怕自己真在陰間地獄,山谷峽道的風一陣陣的掠過,雖然已是四月,吹得人身上還是一陣陣涼意,就像陰風掠過。

  誰有勇氣,正視那淋漓的鮮血,慘淡的人生,悲慘的現實?!

  他想睜眼欲瞧的意念,又復打消,心道:“嗯,我何不用聽覺,搜索周遭的情況!”

  於是一動不動地仰躺著,潛心靜聽。

  四周無聲無息,沒有恐懼,沒有鳥叫,一片死寂,只有微風拂過藤蔓的沙沙之聲。

  他輕輕地咬了一下舌頭,沒有感覺,兩牙一合,狠命的咬了一口,痛得他微一呻吟,但他聽不到自己的這種聲音。

  心頭一陣罔然,猛地睜開眼睛。

  他看到了,是實實在在地看到,兩邊的千丈絕壁,兩邊一邊黝黑,彷彿萬丈深潭,東邊被一瀉千里的月光照著,岩石冷峻。

  微一側動頭,鮮嫩的新葉撫摸著他的臉,剛好一滴露珠滴在他的臉上,一滴冰涼。

  他用力一嗅,天啊,一陣幽香.

  這感覺,真好!

  活著的感覺,真好1

  他不想動,懶洋烊的躺著,嗅覺、視覺都今他毫不懷疑還活在這個世上。

  而且還是躺在藤網之中。

  他一點一點的回憶,他記起是一條青影,將自己一掌打下懸崖的。

  細數著一片碎銀子的月光,知道自己還活著,心裡一寬,又把眼簾垂下,閉目行功運氣.幸好那姓黃的小子並不想把自己一掌震死,只是內功太強,把自己震飛,內臟六腑倒沒受到什麼傷害,主要是懸崖大高,下落得愈來愈快,愈來愈急,在藤網上將自己震昏了而已。

  真氣流轉,注入四肢百穴,漸漸的能屈腿伸腰,全身暖烘烘的,於是又突然睡去,覺得比睡在'六合神教'的大床上,蓋著錦被還舒服,還安意。

  不知過了多久,一眸雙眼,頭頂一線天地,狹長的窄縫里白雲悠悠,日光下透。

  哦,又是一天,好親切的陽光,他伸手想抓一把,緩緩的一揮手。真的感覺到陽光如水似在指尖上流動。

  他忽然湧起一陣感動,不由得淚流滿面。

  從絕壁上透下的陽光,越來越強,外面肯定是一個美麗的晴天,風和日麗,鳥語花香,他突然有一種衝動。

  身子一彈,想站起來。

  “嘩啦”一響,人往下一掉,藤網已被他踩出了一個大洞。

  他趕忙伸手一抓,將自己吊住,背心上出了一身冷汗。

  感到眼前光影馬上暗淡起來,身子一股涼意,低頭一看,下面黑洞洞的,雲騰霧繞,深不可測。

  原來自己還在摩天嶺絕壁的中部,慕地一緊,又出了一身冷汗。

  再不敢造次,縮著手臂,緩緩的將自己的身體吊起,小心翼翼地扒上藤岡,伏著不動,長長地籲了一口氣。

  用鷹目再次打量萬丈峭壁,光溜溜的如刀砍斧削,縱使有登天輕功;也是徒然,除非自己是長著羽毛的鳥兒.

  他失望的收回目光,摸摸自己的身子,一根羽毛也沒有。

  這一摸,摸著肚內空空,弄了一夜,只覺得飢腸轆轆,再躺了一會兒,越躺越餓,肚子裡的腸子直絞,清水從口中淌了出來,難受極了。

  伸出舌頭舔了舔嘴邊已乾的血跡,腥腥鹹鹹的,清水一淌,“哇”的一聲吐了出來,又不能坐起,糊了一臉。

  史百川堂堂的'六合教主'那裡受過這般苦,如果旁邊有人看見,他早就一頭撞死,反正也是自己一人,想著想著,乾脆就窩囊到底,伸手在自己的臉上一氣亂抹,將吐出來的污物糊弄自己滿臉都是。

  回想自己的身世,一幕幕地現上心頭,浮出腦海史百川本是身在一個宦官家裡,豪門巨富,但生下來就一邊臉紅,一邊臉白,鷹眼塌鼻,凹額翻唇,暴牙,要多難看就有多難看,長得慘不忍睹。

  這麼一個怪物偏偏出生在一個宦官豪門,多麼有辱門庭,讓同僚看見,豈不矮人一截,於是生父將他扔到一個荒山野嶺,讓他自生自滅。

  在荒山野嶺哭了三天三夜,最後才被一個討飯的老翁撿起,已奄奄一息.老翁無兒無女,獨自在山上過著淒苦歲月,風燭殘年,家徒四壁,晚上沒被子蓋,就拾些柴火。

  老翁缺了一條腿,雙眼皆瞎,昨天在街上乞討,被店家推出店外,後又被野狗咬得遍體鱗傷,山村的小孩又將他騙到山上。

  寒冬蠟月,大雪封山,老翁昏倒在雪地裡,耳邊聽到小孩的哭聲,慢慢地爬,爬了三天三夜才爬到小孩的身邊。

  同是天涯淪落人,只不過是一老一幼罷了,老人沒想到這個世上還有比自己更可憐的生命,突然有一個念頭,非要將這個小孩養大,那怕不惜付出老命。

  人有了目標,就有了信念和精神支柱,就是憑著這股信念,又破又瞎的老漢居然將孩子救活了,帶著他走千村,過萬戶。

  只要能討得一羹半汁就先給史百川吃,聽到史百川格格的笑聲,史老頭心裡就感到無限慰籍。

  不幸的身世造就了史百川頑強的生命力,在挨餓受凍,在顛沛流離中他慢慢長大了。

  他幼小的心靈懂得什麼叫人世苦難,什麼叫做人情冷暖,一切都是冷冷的,只有史伯伯的懷裡是暖的。

  史百川一天天長大,而史老頭一天天的衰老,終於病倒在路上,天上下著大雨,只有七歲的史百川背著史老頭在泥濘的路上,一走三跌將史老頭背到鎮上的藥房,天黑了,他昏倒在藥店門口.

  醒來後就拼命地擂門,門“吱呀”一聲打開,開門的人尖叫一聲,他從沒看到這麼醜陋的小孩,馬上呼的關上了門。任他的小手打出血,門依然緊閉。

  正在他絕望的時候,門被第二次打開,湧出七八個家丁,燈籠一照,才認出是人不是鬼,掌櫃叫道:

  “小叫化子,深更半夜吵什麼,小心打斷你的狗腿。”

  “大爺行行好,幫我爺爺治治病,他快要死了。”

  “有沒有銀子?”

  “大爺你行行好,以後我再報答你!我給你叩頭!”說完趴在地上咯咯咯叩了三個頭,額頭叩出了血。

  “哈哈,笑話,叩頭值幾個銀於,滾,給老子滾,別壞了我家風水,醜鬼!”說完叫家丁將兩人拖走。

  淒風冷雨,飄潑大雨仍在下,小史百川一摸史老頭,冰涼冰涼,已死多時,他沒有哭,一任淚和著雨水在醜臉上淌下。

  用手挖了一個坑,將史老頭埋下!

  他恨這個世界,恨所有的人,幼小的心靈埋下了仇恨的種子。

  後來在街上出現了一個不言不語,半怒半笑,半恨半喜,一張臉上兩種表情的小叫化子,長得奇醜,從不說一句話,別人認為他是一個啞巴,但他總是用仇恨的眼光看著別人。

  肚子餓了,就衝進酒樓,見桌上有東西,抓起就吃,小二抓起一陣暴打,他卻從沒哼過一聲。

  有一次他又去搶東西吃,被兩個如眼似虎的店小二打得半死,扔到野外後因機緣被'六合神教'前教主'醜魔'朱人貴救起帶到總壇。

  從此,史百川的人生掀開了新的一頁,命運出現了轉機。

  不知是朱人貴與他有相同的遭遇,還是因為他也長得奇醜,江湖人稱他為'醜魔','六合神魔'是江湖上實力頗大的一支魔教,還是其他別的原因,他不但救活了史百川,還收史百川作了義子,教他'六合神教'的鎮教武功——一'六合神拳'和'陰陽掌'。

  史百川嘗盡了人間苦辣酸,頗有資質,懂得各種人物的詭詐心理,漸成氣候,在朱人貴被正派武林高手圍攻而死後,繼任'六會神教'第二代教王。

  憑他的莫測武功和詭秘的心機,居然將幾乎崩潰的'六合神教'重振起來,並越來越興旺,逐漸成為江湖上實力最大的一支魔教。

  史百川做了教主的第二件事就是將藥店老闆的一家老小抓到總壇絞死,然後又派人到街上山村將那些欺侮他和義父的人殺得一個不剩。

  有些人到死還不明白,是他當年踢了一個小叫化的屁股,才招致殺身之禍。

  史百川太了解苦難的意義,知道權力意味著什麼,怎樣去操縱權力,所以他一上台就恩威並施,'六合神教'形成了以史百川為絕對權威的一支實力強大的魔教。

  史百川一改往日教主與教眾同甘共苦的苦心作風,在他心裡,人就是駱駝,馱重不馱輕,越對他好,越就取不到效果,所以對'六合神教'犯了錯誤的處制的非常嚴厲,輕則殘肢,重則處死。

  吃的是山珍海味,穿的是錦衣華服,像是要把童年的苦難彌補過來一樣,窮嗜極欲,高高在上。

  誰知命運又一次將他推到最低點,想著想著一陣巨大的飢餓感再一次襲上來。

  人覺得迷迷糊糊的,想睡但又睡不著。

  史百川又一次嘔吐,這次卻吐出了黃水,他不禁又想起在寒冬蠟月裡,史老頭和他三天三夜沒討著東西,不也是這般情景麼。

  一種死神臨近的巨大恐懼籠罩著他。

  不,不能死,史百川側目四看,沒有飛禽,沒有走獸,沒有活著的生物;甚至在連蔓藤上尋毛茸茸的毛毛蟲都沒有。

  除了藤蔓上的青枝綠葉,什麼都沒有。

  天啊,你為什麼不能使古藤結果,那怕是一個果子也可以.難道真是天絕我史百川!

  史百川餓得恍恍慚閣,看著日月交替,無計可施。

  將頭一側,一條綠枝拂在臉上,柔柔的,他趕緊張開嘴就咬,舌頭一卷。

  嗯!真是人問第一的美味。

  史百川想到自己真傻,犯了一個常犯的錯誤,在自己身邊的東西就是最好的,卻四處搜尋那些根本不存在的東西。

  想到這裡,人不由精神一振,連忙轉動脖子將四周的柔條吃個精光,吃完之後,人有一些底氣,小心翼翼的坐起來,又掐了一些大吃起來。

  藤蔓尖端的柔條畢竟有限,史百川到中午的時候,只好吃綠葉了,綠葉吃完之後,他進而吃綠根。

  那綠根比起柔條,如糙飯與熊掌,難以下嚥,非得拼命咀嚼,像牛吃枯草,嚼得滿口泡沫,如破絮一樣,狠命一咽.

  他真擔心,自己會把他賴以生存的藤網最終吞吃於淨!

  史百川突然看到一個柔嫩的枝條,因為藤網之上已被他吃得沒有一點綠色,所以那枝柔嫩特別顯眼。

  相對薛根來說,那可是熊掌魚翅。

  史百川不忙著吃它,瞇著眼睛打量。

  突然,他鷹眼越睜越大,背部漸漸抬高,目不轉眼地盯著那根枝條。

  那枝條是貼著峭壁橫著長出的,陽光照著鮮嫩欲滴。

  可奇怪的是,史百川明顯的感到枝條應該還有一截。

  這就是他的發現!肯定有一條石縫!

  史百川小心翼翼地爬了過去,過午的陽光正好照在那一塊峭壁之上。

  隱約之間,史百川透過密密的藤蔓,他看到了字。

  他呆呆地昂著頭,揉了揉眼睛。

  巨大的驚喜,使他喘不過氣來。

  字可是人才會寫的啊!

  慢慢地,慢慢地;他扒開密密的藤蔓,四個龍飛鳳舞的石刻大字赫然顯出。

  史百川一字一字的念出:

  '地---一獄——神——教。”

  這四個字顯然經年已久,字跡變得暗紅,但可以想像字裡行間流露出的豪華氣派。

  天啊!難道這就是武林中夢寐以求,為之殊死爭奪的“地獄神教”。

  史百川一下子忘記了飢餓,忘記了他還站在藤網中,忘記了一切。

  他用盡全力一推,石門天然而倒,露出了一個六尺見方的山洞。

  同時,他的身子也猛的往下一掉。

  趕忙抓住藤網,又嚇出了一聲冷汗,也不知哪來的力氣,身子翻滾,落在了洞裡。

  躺在洞裡,拍拍胸窩,仰面躺著,這種巨大的幸福和喜悅,他一下子接受不了。

  定了定神,按住心頭狂喜,站起身打量這個石洞。

  這是一個深邃的石洞。

  絕處逢生,他哈哈狂笑,笑聲回應,傳得很遠,他不禁手舞足蹈,想大喊什麼,喊什麼呢?他忽然張嘴喊道:

  “史百川,你他媽的畜牲!

  這是他這幾天來所發出的一句人話,聲音遠遠傳出,竟沒有迴聲傳來,更加斷定這洞必然通得很遠.

  打量石壁,發現四壁有斧鑿的痕跡,石洞並非天然,顯然是傳說的'地獄神教'無疑.摸索著往前走,洞壁光滑,地下平坦,作斜坡形狀,盤旋向上蜒伸。

  約走了一里路之遙,突地,眼前豁然開朗,出現了一座用大理石砌成的官殿,莊嚴無比。

  大門上嵌著一粒夜明珠,閃耀著如同白晝的光華,顯然是一顆寶珠.正門掛著一塊大理石的橫額,寫著'地獄神教'四個金字,筆走龍蛇。

  怔了半晌,史百川心裡呼呼直跳,走進正門。

  裡面是一個大殿,大殿全都是玉石砌成,平滑如銅鏡,雖然積落灰塵,但還是將史百川一張污穢的臉映照出來。

  史百川瞪著自己的醜相,猛地伸手打了自己兩個巴掌,“啪啪”兩響空蕩蕩的

  隨後指著自己狂罵一通,直到把自己祖宗八代罵完,忽而又狂笑起來,如此這般,如中魔瘋了一般。

  再轉眼一看,大殿的前端,玉石的大桌前橫七豎八地躺著遍地的白骨和一些刀劍兵器骨骸刀劍散落一地。

  江湖傳聞,說'地下神宮'在二百多年前神秘消失,原來是被人所滅,史百川從這累累的白骨似乎感受到當年血雨橫飛,慘戰連號的激戰場面。

  心裡不由駭然,趴在地上不明所以地亂叩了幾個頭,嘴裡說道:

  “地獄聖主,你媽的原諒我,我史百川是被逼的,才冒犯你。”

  忽而又撿起一把寶劍把白骨亂砍,神情冷酷,面目猙獰大叫道:

  “老子冒犯了你,你又能把老子怎麼樣,我操你媽!”

  直砍得白骨橫飛白骨已經過了百年之久,早已風乾了,骨粉揚滿大殿,弄得史百川一頭一臉.

  穿過大殿,身子一曖,強光照得他一陣目眩,用手在雙眼褡了一個“涼棚”,眼前的情景真是使他驚心動魂。

  饒是他一生見識頗多,但像今天這樣的景象令他感到一種窒息的震憾.出現在他眼前赫然是一個城堡,全部是由白玉砌成,佔地面積方圓有十里之廣。

  原來這是摩天嶺峭壁後的凹起的峰谷,谷地處在峭壁當中,麗陽普照,經白玉折射,變得耀眼刺目,景色奇麗,不可想像。

  一排排白玉豪宮,建築輝宏,氣象開闊,宛如一座繁華的城市,高高低低的王屋鱗次林比,中間矗立一座最高的玉牆,飛桅雕角,更見氣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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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第三章地獄魔主
  史百川心想那最高的宮殿想必就是'地獄魔主'的寢室,於是順著彎彎曲曲的玉道向前走去。

  親切的陽光,使史百川大為振奮,推開描龙画風的大門,眼前又是一亮。

  裡面是個大廳,上方擺著一把白虎皮大椅,中間鋪著紅色的地毯,地毯足有一尺來厚,地毯的兩邊是兩排玉椅,大廳的正中牆壁上也嵌著一顆光華無比的夜明珠,顯然這是'地獄魔主'召見手下議事的地方。

  史百川心裡罵道:

  “他媽的,比老子六合教不知氣派幾百倍,你他媽的真會享福!”說完,想起當年地獄神教昌盛之時,便羨慕不已。

  於是樂滋滋的,三蹦兩跳走向地毯,像一隻猴子,張牙舞爪,醜態百出,突然,只覺得腳底一浮,人已陷了下去,嚇了一跳,低頭一看,地毯已被自己踩了兩個腳洞,原來地毯年數太久,已經腐朽,虛驚一場。

  走到前面,往虎皮玉椅上一躺,虎毛蓬飛發出一陣霉味,罵道:

  “奶奶的。”

  然後將虎皮一把拉下,身子深陷玉椅坐了進去,指手劃腳,把原'六合神教'的眾堂主護法叫了姓名,訓斥了一通,甚至走下去,勃然大怒地凌空打了兩耳光,折騰半天,索然無味,狂笑三聲,目露凶光地推開一側的小門。

  玉門霍然洞開,闖進內室,一陣黴臭香撲鼻,左轉右折,沿著華麗的走廊,竟走進了一棟華麗幽雅的閨房。

  駕鏡華床,雍容曲雅,暗香浮動,這一發現令史百川不由得手足無措,驚亂不安。

  昔年君臨武林,臣服江湖的'地獄魔教'教主竟是一個紅妝。

  史百川雖然狂傲自大,自稱江湖第一大教的教主,但在這位百年果雄的臥室裡心神工斂,甚感渺小。

  突然,他的眼光被一個王貝見方的梳妝台所吸引,五尺見方的梳妝台剔透玲攏,呈血紅色,上面放著一個顏色暗黑的木匣,與整個珠光寶氣的閨房顯得極不協調,如在一件華服上打了一塊補釘,特別惹眼。

  史百川心中驀地湧起一片歡欣的狂濤,一聲歡呼,身形如鬼魁般的飄了過去。

  他抑止不住激動,立刻打開木匣,呈現在他眼簾之下,果然是一疊上、中、下三冊'玄魔秘芨'。

  為血腥爭奪的'玄魔秘貧'陡然出在自己面前,竟令他的鷹眼熱淚橫流,頭腦一片空白,反而沒有那種狂喜。

  ------------------------------自從摩大嶺一戰,黃天虎和葉青青就成了武林家喻戶曉的武林後輩人物,後來竟越傳越神,幾乎是五奇重現江湖,神功再現。

  一行六人揚鞭躍馬,在風景秀麗的江南大道而行,一路上自有沿途各地武林頭日隆重接送,柳紅燕和葉青青看到意中人如此得人推崇,心中得意非凡,自是欣喜無比。

  袁一鶴沿途吃盡美酒佳餚,還要讓他上座,因為他還是神功蓋世黃少俠的師父,不少武林門派認得袁一鶴。非要纏著他露幾手,搞得他甚為難堪。

  儘管對黃天虎的神功不明所以,但想到黃天虎與自己十八年來形影不離,吃飯睡覺在一起,更不會走入旁門左道,武功大大超出自己,但卻屬於純正一派。

  再說在這十八年來,師徒兩人情同父子,深知黃天虎個性率直,不會走入歧途,加上兩個嬌花照月的情竇初開的少女,自己一個年逾古稀的老頭子,跟在一起頗為礙眼,馬頭一勒,笑道:

  “虎兒,現在十邪已死了七邪,連'六合神教'的教主也死了,天下太平,我還是回到乳峰山去釣魚。”

  聲音帶著一種寂寞與淒涼!

  黃天虎連忙說道:

  “師父,我也回去!”

  袁一鶴臉色一正道:

  “怎麼,你也老了,還不乘年輕在江湖上多長些見識,圖一番大事業,歸隱湖光山色,怎對得起你死去的爹娘! ”

  如當頭棒喝,語氣甚為嚴厲。說的黃天虎大為汗顏,望著袁一鶴說不出話來。

  袁一鶴接著說:

  “雖然你吞了'百毒金蟾'功力大進,但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江湖風起雲湧,平靜中蘊含凶險,你要好自為之,遇事要三思而行,將柳姑娘送到柳家堡吧!有空的時候回到乳峰山看看師父。”

  說完兩腿一夾,騎馬絕塵而去,他不想在五個後輩面前黯然傷神。

  黃天虎望著師父的背影,不由覺得一陣悵然。

  五人中,柳紅燕自幼跟著父親行走江湖,武功經驗和閱歷頗豐,但黃天虎和葉青青雖是學得曠世武功,但卻是初出深山,毫無江湖閱歷。

  所以路上碰到什麼麻煩,打尖,住店都是柳紅燕安排。

  一路談笑風生,過了兩個月,五人已進入了湖南境內,不幾日就可以到柳家堡了,柳紅燕重踏故土,心里特別高興,說道:

  “虎哥哥,青妹,這次可到我的地盤了,由我作東,我請你們吃四川館子,為黃天虎大俠接風!”

  葉青青不高興道:

  “還有我咧,姐姐!”

  柳紅燕笑道:

  “姐姐怎麼會忘記你呢,我只怕你吃不消四川辣味!”

  葉青青好強道:

  “你能吃得消,虎哥也能,我就不信我一人吃不消!”

  柳紅燕對這條行非常熟悉,帶著四人走到鎮上最氣派的'川香館'。

  '川香館'可是一家百年老字號,一走進川香館,裡面的辣氣沖天,葉青青被嗆得直打噴涕,辣出滿眶的淚水,臉弊得通紅。

  柳紅燕見了臉頰啡紅的葉青青笑得彎下了腰,道:

  “走,我們還是換個口味清淡的酒樓吧!'

  葉青青可不願認輸,一把拉住柳紅燕道:

  “姐姐,今天就順我一次吧,我喜歡這種辣味!”

  柳紅燕拗不過她,再說幾個月沒吃辣味,心裡癢癢的,就拉著葉青青的手,落座點了五個精品川菜。

  這些菜,全有辣椒,葉青青辣的噓噓作聲,櫻唇宛如丹朱,眼睛裡淚水瑩覦,但臉上還帶著微笑,吃得津津有味,不肯停筷,不停的叫道:

  “辣!真辣!辣的有味!”

  五人吃得興致盎然,飯量大增,黃天虎偶一回頭,卻發現一隻賊溜溜的眼睛,在偷窺柳紅燕和葉青青,於是一拉葉青青的手道:

  “青妹,有人在偷看你哩!”

  葉青青放下筷子,鳳目一挑,柳眉一豎,叉著腰,嘟著小嘴說道:

  “誰!我剜掉他的眼睛!”

  忽然,人影一晃,朝窗外飛去,說道:

  “丫頭,大言不慚,只准你的虎哥看,就不准我看?”

  葉青青清叱一聲,跟著疾射而出,然而來人的身手卻十分高明,就在這轉瞬之間,已然無影無踪,其實這人並未走遠,乃是潛伏在暗處。

  葉青青不知,心想:還有這樣高人,能在我眼皮底下溜走,不由激起她好強的個性。

  腳尖一點,飄然已上房頂,凝目一望,發現迷朦的月色之下,一縷淡煙般的人影,朝著前疾馳而去。

  葉青青一聲清嘯,白影直射雲空,御風緊趕。

  黃天虎也覺得那人武功奇高,想起師父的話,江湖上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怕青妹萬一有個閃失,也跟著急掠而起。

  前面奔走的人,盡可能隱入林內,為何不隱蔽身形,葉青青直覺其中有詐。

  她輕功深得'五奇'的真傳,念頭閃過,人已遠去五十餘丈,前面疾馳的人,陡然迴轉頭來,一見追人之人,宛如流星疾月,心中頓覺駭然。

  眼看距離越來越近,這人雙目一皺,突然身子橫掠,雙掌齊推,一式'犀牛望月'掌風如滔天巨浪,朝葉青青急捲而至。

  葉青青雙腳向一躍,立即升高五尺,越過掌風,長劍青光一閃,凌空劃出。

  那人一怔,一聲驚叫,陡地向後一倒,一式'夜鳥投林',“咯”的一聲鑽入河裡。

  葉青青望著河水中串串漣汔“呸”了一聲說道:

  “誰是大言不慚?”

  黃天虎跟著也飄落河岸,接道:

  “是落水狗大言不慚!”

  葉青青轉頭輕嗔道:

  “還有你以後也不准看我!”

  黃天虎裝作一臉委屈道:

  “那不要了我的命!”

  就在這時,遠遠傳來兩聲馬嘶,葉青青叫道:

  “不好!虎哥,那是我的血汗寶馬在叫!”

  黃天虎一聽,果然是從'川香館'的方向傳來急道:“糟了,我倆中了調虎離山之計,還不知燕妹怎樣!”

  兩人大驚,掠回'川香館'。

  一走進,裡面一片狼藉,桌椅掀翻,柳紅燕和阿翠、阿蘭已不見踪影。

  兩人心急如焚,一時不知該怎麼辦,還是那隱隱傳來的馬鳴聲提醒了兩人,黃天虎一拉葉青青的手,急叫:

  “走。”

  話音未落,兩人如流星飛射而去。

  還未入城。那馬嘶之聲,遠遠傳來,似在西南方向。

  看來這是一夥人,卻是兩個人所使的“調虎離山”之計,志在奪馬和劫人,差一個輕功高,水性好的將我和青妹兩人引開,然後另一夥人將青妹的血汗寶馬和柳紅燕劫走。

  黃天虎心想:要是師父在身邊,就不會中了敵人的鬼計。

  現在事情既然已經發生,就容不得黃天虎多想,手一環向葉青青作一個包抄的手勢,葉青青意會,兩人身影暴起,向馬嘶之聲兩頭飛掠而去。

  葉青青的身子在窗台上一點就向西飄射而去,如急風閃電,忽聞馬叫聲已在城外的樹林裡,趕忙回頭想叫虎哥哥,可黃天虎不見人影,於是一個人向樹林勁射而去。

  在迷朦的月色下,葉青青果然見一個身著黑衣披風的人縱馬向官道而去,那黑色的披風上畫著一個白色的骷髏,寫著一個'6'字。

  葉青青大怒,施展絕頂輕功,'凌空虛步',只見一條白影已飛落血汗寶馬前面.那人大驚,連忙掉轉馬頭,往回急奔,孰料身後俏笑不斷。

  陡然回首一望,丈餘處,俏生生的站著一個白衣少女,雖在微弱的星光下,仍是看得非常清楚,這少女就是教主所要揖拿的葉青青.葉青青面罩寒霜,長劍一指喝道:

  “狗賊,你吃了熊心豹膽,想盜取姑奶奶的血汗寶馬,還不快將賊手伸過來,讓姑奶奶砍掉!”

  馬上人見逃不掉,一勒馬頭,抬頭嘿嘿冷笑道:

  “我王大爺不但要寶馬,今晚麼,還要得佳人。”說完賊眼往葉青青身上打量,覺得這含苞怒放的花兒,自己還從未見識過。

  他正在轉著邪念,一聲清叱,“啪”的一聲暴響,面頰已挨了一耳光,臉上浮起了一座五指山,滿口流血。

  心裡駭然;心想:“怎麼這麼快的手法,如果是用劍,而不是用手掌,自己的腦袋早就分家了,那還有命在。”不覺冷汗直流。

  就在他錯愕之際,忽從樹上飄落一個白髮紅顏的老婦,手握著一根拐杖,同樣也穿著黑色的披風,描著一個白色的骷髏,寫著“4”字,向著葉青青怪叫道:

  “五奇調教出來的徒兒果然厲害,讓天山聖姑來會會你。”

  話落計到,“呼”的一聲,鳩頭杖捲起一股猛烈狂風,黑壓壓的直向葉青青的頭頂砸來,聲勢猛惡之極。

  葉青青不敢硬接,施展'凌空虛步'一繞,繞到天山聖老的身後,長劍指向天山聖姑的後背。

  天山聖姥覺得後背一涼,心中大駭,宛如一隻受傷老狐狸,陡然轉過身軀,白髮一甩,鳩頭杖一式'橫掃千軍'夾著急風銳嘯,向葉青青攔腰掃到。

  葉青青的雙腳一點,杖還未到,人已直線上升,趁著天山聖姑不及轉身撤回杖頭,伸手一抓那滿頭的白髮。

  數十根白髮被葉青青連根拔起,天山聖姑老頭吃痛,一聲驚叫,嘴裡卻道:

  “王少雄,你還不快走!”

  被稱作王少雄的人,站在一邊,看著兩人打鬥,,心驚不已,陡地聽到天山聖姑的喝叫,如大夢方醒,馬鞭狂抽,縱馬向官道逃去。

  葉青青一愣,暗道,原來你們是一伙的,糟了,又上當了。

  心念一甫動,撇開天山聖姑,長劍身形合一,連人帶劍向王少雄後背刺去。

  天山聖姑那容得她分身,展開一路絕學,呼聲大作,捲起漫天的狂濤,匝地寒飚,杖影綿綿,勁風激射。

  沒辦法,葉青青只得撤劍急救,王少雄身伏馬背,向馬屁股一頓狂抽,絕上而去。

  那血汗寶馬不愧是一匹通靈的寶馬,它雖在武林高手的控制下,仍不忘通知主人前來救援,引頸長嘶,劃破夜空。

  不一會兒,嘶聲漸遠,細不可聞。

  葉青青心中大驚,一聲清嘯,刷刷刷連環三劍,三劍九朵劍花,震出十八道劍影,指向天山聖姑周身三十六處大穴。

  望著漫天的劍影,天山聖姑駭得七魂掉了六魂,情急之下,身於向後暴縱,將手中的鳩頭鋼杖擲向葉青青.

  人上城牆,桀桀怪笑道:

  “小丫頭,武功倒真不賴,不過我任務已完成,不和你玩了。”說完人已急縱遠去。

  葉青青被氣昏了頭,那裡有心思去想天山聖姥話中的意思,叱喝道:

  “本姑娘暫且饒了你,我要去追我的寶馬!”說完纖腰一扭,人已上了官道。急馳三四里路,那還有血汗寶馬的影子.

  再說往南包抄過去的黃天虎,他雖沒學過什麼高深的輕功,但憑他數甲子的功力,已達到馭風而行,瞬息萬里的境界,雖不是什麼輕功招式,但疾奔之間已是身形如電,當他聽到血汗寶馬的嘶鳴聲,人已竄過了五個房頂,正想抽身向西時。

  突然見兩個穿著黑色披風,背上描白色骷髏,分別寫著“0”和“3”的背對著他,站在第六個房頂上。

  黃天虎一怔,這是什麼邪教人物,三更半夜站在房頂上,心想:糟了,我倆又中了敵人的詭計。顯然這兩人是沖我而來,將我和青妹的力量分散,然後各個擊破。

  想到這裡,心裡一凜,腳在房頂上一點,身子向西橫掠,想與葉青青會合。

  身子剛動,前面房頂站著兩人突然身如鬼魁的一飄,擋住了黃天虎的去路,黃大虎身形一定,見面前攔住的兩人一個臉白,一個臉黑,手里分別拿著一根白煙管和一隻黑煙管,心想:聽師父講,這可是陰山的黑白無常二兄弟,是危害陰山一帶的兩個大魔頭,怎麼穿著這樣的奇裝怪服,跑到湘南來了。

  白無常和黑無常面露鬼笑,同聲說道:

  “久聞黃少俠神功蓋世,一招制敵,可我兄弟倆偏不信這個邪,來領教兩招。”

  黃天虎傲氣一生道:

  “陰山兩惡鬼怎麼到湘南來了,我正要教訓教訓你!”

  凝神瞧著兩人,卻不見兩人攻過來,黃天虎笑道:

  “怎麼,不是想領教我兩招嗎?”

  白無常道:

  “兩招;意思是我兩人一人只分得一招。”

  黃天虎笑道:

  “對付你們這些鼠輩魔頭,本小爺用一招足矣。”

  黑無常叫道:

  “我們怎麼是鼠輩,又是魔頭?”

  黃天虎見兩人站得遠遠地不動手,只顧吱吱歪歪,分明是拖延時間,心想:糟了,又著道兒,既然你們是一伙的人,我何不抓起來問問燕妹妹的下落。

  心念如此,臉上不露神色道:

  “鼠輩魔頭,就是魔頭中的小字輩!”

  “鼠”字剛一出口,人已向兩人急撲過去,沒有一絲徵兆,兩人大驚,連忙向兩旁飛掠,可那還來得及,身子微動,已雙雙被黃天虎扣住脈門,不能動彈。

  黑白無常本以輕功之快而著稱,沒想到黃天虎比他倆快得多,人還沒反應,被被制住,心裡駭然,這才想起教主交待的果真不錯——
li60830 發表於 2017-11-18 10:39
第二卷第四章無極劍法
  “怎麼?見識了小爺的高招吧!”

  白無常莫名其妙的眨著鼠眼,沮喪的說:

  “可你那根本不是什麼招數,我兄弟倆也根本沒看得清楚!”

  黃天虎笑道:

  “憑你倆個也看得清楚!現在小爺要問你們問題,如果不老實回答,我就宰了你.”

  黑白無常怔怔地望著黃天虎。

  黃天虎“無極劍”一晃,已在兩人的臉上割了兩道血口,黑白無常只覺的臉上出血。心中一冷,又驚又恐,以為自己的臉皮被削掉了一層。

  黃天虎問道:

  “你兩個是不是與盜馬賊一伙的,還有那個引開我們的那人!”

  兩人望著黃天虎不說話,黃天虎覺得兩人是在拖延時間,等待外援,心裡怒極,劍一晃,真的割下了兩塊臉皮。

  兩人痛得大叫一聲,一摸滿臉的鮮血,又是驚叫一聲,瞪著恐懼的眼睛。忙點頭同聲道:

  “是,是一伙的!”

  “受誰的指派!”

  “'陰陽臉'史百川。”

  黃天虎大吃一驚道:

  '什麼?史百川,他不是已跌下摩天嶺萬丈懸崖!”

  白無常心想:看來今天不說是死定了,乾脆竹筒倒豆子,全說出來算了,等放了我們,不回'地獄魔教'回到陰山老家,江湖高手這麼多,不好混,還不如陰山老家風光。

  算盤打定,鼠眼一轉,狡黠笑道:

  “我倆全告訴你,你可得保證我倆安全出湘城。”

  黃天虎道:

  “沒問題,這個我答應你!”

  於是黑白無常將一個絕大的武林秘密講了出來,兩人互為補充,說的可為詳細。

  原來,史百川被黃天虎震下摩天嶺的萬丈懸崖;不僅沒有死,反而因禍得福,居然無意闖入了“地獄神教”取得了“玄魔秘芨”在地獄神教裡練成了魔教最高武學,兩個月後,重出江湖,將六合神教總壇遷到地獄神教,並改名為“地獄神君”

  絕處逢生的史百川為了稱霸武林,報摩天嶺之仇,網絡了江湖所有的黑道頭目,甚至連武林雙煞`華山四醜、閩粵七霞、寒北六兇、西天五殺、貴州獅面金人、寧夏鷹眼頭陀等一批銷聲匿跡多年的人都收羅在“地獄神教”擔任重要職務,大練兵馬,準備一統武林,共同的利益和圖謀將這些黑道梟雄空前聚集在一起。

  但使史百川感到恐懼的是少林,武當派一些大門派,而使他念念不忘的是字內五奇和將他摔下山崖的黃天虎以及集宇內五奇武學精華為一身的葉青青。

  因此地獄神教一方面不斷地加強自己的實力,另一方面集中精銳魔頭分散瓦解,殺害一些重要的白道重要人物,將黃天虎和葉青青列入黑名冊的頭號人。

  知道兩人內力神功蓋世,就派了以輕功而獨步武林的陰山黑白無常和鏡湖雙燕二兄弟燕雲和燕青。

  先由'水中燕'燕青引開黃天虎和葉青青,然後由黑白無常將柳紅燕劫走,並由'穿雲燕'燕雲盜走汗血寶馬,將黃天虎和葉青青分散,再由陰山黑白無常設法拖住黃天虎,由'穿雲燕'將葉青青引到摩天嶺。

  黃天虎聽到這裡,心里大急,身於從窗戶飛掠而去,展開蓋世內功,疾步而行,如天馬行空,一路長嘯,想引起葉青青的回應。

  這天,他從張旁到花橋,剛出漕河,隱隱聞到一絲馬嘶聲,這聲音一入耳,黃天虎不禁“咦”了一聲,心道:可是青妹那血汗寶馬的嘶聲。

  連忙長嘯一聲,果然聽到那血汗寶馬的迴聲相應,原來那血汗寶馬極是通靈,主人葉青青和黃天虎心息相通,於是對黃天虎也如同知己。

  黃天虎頓時精神一振,甩開大步,向前面的官道疾奔而去。

  耳邊風聲呼嘯,真是追風逐電,飛快絕倫。

  他心中不時掠過葉青青那嬌俏麗影,歡欣不已,真是一日不見,如隔三秋,何況是半個月的闊別呢。

  黃天虎已在這條湘鄂的官道上,往返疾奔了半個月.他胸中有許多話,要向青妹傾訴,不過,他想起了一個疑問,心中陡然感到隱隱不安,為什麼青妹不北上追尋自己,反背道而馳?

  前面的馬嘶回音,甚是清晰,兩人的距離越來越近,黃天虎山里不由狂跳不已。

  已經聽到前面急促的馬蹄聲,抬頭望去,前面飛馳的那朵紅雲,果然是那匹他追尋的血汗寶馬,馬上的白衣少女,不是葉青青是誰。

  黃天虎身子飛掠,幾乎抓住那血汗寶馬的馬尾,疾呼道:

  “青妹!”

  馬背上的少女身然回過頭來,向黃天虎瞪了一眼,那眼,那眉,那挺直的鼻子,還有那瓜子型的臉蛋,就是他日夜思念的葉青青。

  只見那錯愕的眼神卻給他一種陌生之感。

  他沒來得及細想,那血汗寶馬並沒停下,白衣少女反而一提馬緩,絲鞭猛抽,向前狂奔,不理黃天虎在後大呼小叫。

  葉青青越走越快,縱馬急奔,黃天虎心裡甚為不解,葉青青為什麼不理他。

  說過錯在自己,和葉青青邂逅,由於葉青青的天真浪漫單純的個性,相比較而言,黃天虎對柳紅燕又親又愛,而對葉青青感到又敬又愛。

  他真想停下自己的腳步不再追趕,但想到師父袁一鶴的交待,一路要照顧好兩個妹妹,由於自己的江湖閱歷尚淺,中了敵人的調虎離山之計,使燕妹被魔教的人劫走,連日來到處尋找的青妹莫然其妙的不理他,心裡不由感到一種淒然。

  心想:你這般任性,我堂堂七尺男兒何必非得委曲求全,哎,罷了,我一個去將燕妹救出來,然後回“乳峰山”和師父在一起驅虎捉眼,臨潭垂釣,一了百了。

  繼而又想,我怎麼忘了師父的話,現在江湖正在蘊育一場巨大的暴風雨,魔教興起,準備進犯武當,少林等各大門派,我應該和青妹聯手,力挽狂瀾,平息史百川的圖謀,這才是俠義熱血男兒的所為;這樣才對得起天目神尊和五奇老人的期望,怎麼為了個人情怨和青妹較勁呢?

  江湖風雲又起,大丈夫應該擊劍而歌,頂風而上,拋開女兒情懷。

  想到這裡,黃天虎又邁開大步,向葉青青追去。

  遙遙望見葉青青縱馬轉向岔道,黃天虎激起體內的內力神功,四五十丈的距離,他在空中幾個滑步,眼看人身就要落在血汗寶馬的後背。

  誰知葉青青一轉馬頭,向左走進了葦林中,黃天虎腰身一挫,急叫道:

  “青妹,我是你的虎哥,黃天虎啊!”

  伸手一探,差點抓住了葉青青的後背,突然葉青青回頭反的一馬鞭,這倒使黃天虎做夢也想不到,肩上著著實實地挨了一馬鞭,只聽葉青青喝道:

  “淫賊,大膽!”

  黃天虎愣在那裡,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任性也不能這麼離譜,出手這麼重。我黃天虎和你相處的那段時光,景仰你的絕世容顏,可從沒有褻讀你一絲一毫,這淫賊,又從何說起?

  隱隱間,又感到溪蹺。

  仰頭看到天上十五的圓月,人不覺氣苦得緊。

  但願人長久,千里共樣娟,這是多麼美好的願望。

  而我黃天虎卻被心上人罵作淫賊,子然一身,空對圓月。

  月圓人不圓。

  正在黃天虎感慨萬千,神情恍惚的時候,忽然聽到“撲通”水響,響聲是從葦林中的小池塘傳來的。

  黃天虎心裡一緊,向那響聲處急掠而去,血汗寶馬昂首長嘶,馬背上的葉青青不見了。

  月光下,池塘中的葉青青正在下沉,黃天虎大驚,來不及細想。趕快撈起濕淋淋的葉青青。

  二十多天不見,葉青青消瘦了不少,躺在黃天虎的懷裡,嬌嫩的粉臉呈青黑色,中毒了!

  黃天虎大惑不解,青妹吞了另一隻百毒金蟾,應該是百毒不侵,怎麼會中毒呢?再說她的武功只比我稍遜,深得五奇真傳,整個武林還有誰能害得了她。

  月光皎潔,黃天虎檢視傷口,沒發現葉青青臉上和手上有什麼異樣,那隻能說明在她的身上。

  這可使黃天虎大大為難,只得將葉青青橫抱在懷,心急如焚,縱馬回到客店,開了一間雅潔的上房。

  客店老闆見黃天虎風風火火抱著一個濕淋淋的少女要開房,躊躇間,黃天虎虎眼圓睜,嚇得他趕緊開房,這段時間經常出現一些江湖怪客,付錢倒大方,但總是摔桌子碎椅子,大打出手,乾脆學乖點,碰到這類事趕快順著點。

  黃天虎關上房門,將葉青青放在桌子上,滴滴答答,水往下流。

  葉青青小聲地呻吟著,臉上呈現巨大的痛苦,看在黃天虎的眼裡,心如刀絞,但又束手無策,不知該怎麼辦,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在房裡團團亂轉。

  葉青青的臉上漸漸由青轉黑,黃天虎心裡明白,如果任由發展,那後果不堪設想,毒氣攻心,就沒得救了。

  黃天虎心道,青妹,我可不是故意的,這麼夜深人靜,以後再向你陪不是了。

  黃天虎雙手抖得厲害,褪去葉青青濕濕的白色衣裙,閉著眼睛,竟緊張得滿頭大汗。

  睜開眼睛,黃天虎更是緊張得大氣也不敢出,站在那目瞪口呆。

  葉青青仰面躺在桌子上,玉體橫陳,冰清玉潔白皙的酮體,玲挑剔透,曲線畢露,一丘一壑,盡收眼底,真是天人傑作,不禁心中一凜。

  裸體一絲不掛的葉青青臉色烏黑,嘴唇也髮烏紫,小聲呻吟道:

  “冷冷冷!”

  黃天虎趕忙將她抱到床上,時已六月,氣溫很高,黃天虎心裡明白,葉青青已中了極為厲害的喂毒暗器,必須馬上給她取出來。

  除去頭腦的雜念,小心地察看葉青青的酮體,果見她的乳中穴有兩個黑點,心想,是誰這麼歹毒。

  連忙運用“天目神功”將兩乳間那細如牛毛的毒針吸出,額頭上門出密密汗珠。

  葉青青昏迷未醒,望著葉青青那天真無邪的面容,黃天虎心神陡然一攝,一下彈了起來,'啪啪”打了兩個自己耳光,穿好上衣。

  心道:黃天虎啊,黃天虎,你這樣對待青妹,你還算個人嗎?為了肉慾,竟不顧青妹已中毒,怎這般無恥,想著又打了自己兩耳光。

  於是,將虎牙一咬,閉起眼晴,猛收心神,將蓋世“天目罡勁”緩緩吐出,雙掌抵在葉青青的雙乳上.

  昏迷中的葉青青驟似觸電,全身一陣痙攣,那隆起粉紅色的雙乳,兀自波動不己,一縷奇妙的快感,透過掌心。

  慢慢地,葉青青頭上熱氣蒸騰,最後化作一縷若有若無的白氣,臉色慢慢出現血色,漸漸紅潤起來。

  葉青青只覺得痛楚消失,血液流行正常;一股強大的熱流傳遍全身,人覺得彷彿在夢中懶洋洋的眸開眼睛。

  雙眸微睜,馬上尖叫一聲滿臉驚恐,杏目圓睜,天啊,那在後面急追自己的青年怎麼雙手按在自己的Rx房上?再低頭一看,又是一聲尖叫,自己在一個陌生的男人面前居然一絲不掛!

  頓時,花容失色,滿臉怒容,趕快扯起被角蓋上,一聲嬌叱,掌出如風,“啪啪”兩聲,著著實實地打了黃天虎兩巴掌。

  黃天虎如一根木頭,依然雙掌平伸,目光定定地看著葉青青,突然,葉青青轉頭伏在床上抽泣地大哭起來。

  黃大虎回過神來,“哇”的大叫一聲,不明白自己到底乾了些什麼,再也不敢看葉青青一眼,打開房門衝了出去.

  衝了幾步才想起房門未關,低著頭又衝回來將房門關上,靠在牆上大喘粗氣,像做了一件十惡不赦丟臉的事,無地自容,又揪頭髮,又揪臉的內疚不已。

  過了好久,只見房門“伊呀”一聲打開,燭光外瀉,露出葉青青梨花帶雨的嬌美面龐,向黃天虎招招手輕聲道:

  “你進來!”

  怎麼不稱我為虎哥哥,青妹真的生氣了。廢話,這麼大事她能不生氣嗎,黃天虎自問自答茫然走進房裡。

  葉青青將房門關上,房裡燭光柔和,葉青青裹著花色被單,臉色紅潤,滿面愁怨,似嗔似怨地看看黃天虎,幽幽的嘆了一口氣。

  黃天虎趕忙低下頭,如小鹿撞胸,心想:這嘆氣聲多無奈,唉,要殺要剮由你,誰叫我黃天虎----哦,我也沒作什麼事啊?

  於是,低聲叫道:

  “青妹。我-----”

  聲音只有自己聽得見。

  那姑娘一聽她叫青妹,兩行淚珠更是放縱輕流,哭得傷心。

  黃天虎心亂如麻,滿臉不安,痴痴地望著葉青青道:

  “青妹,其實我----”

  姑娘剜了他一眼,腰身一擺,往床上一坐,怒氣沖衝的說道:

  “誰是你的青妹!”

  黃天虎更加傻了,惶恐不安道:

  “青妹,你不認虎哥也就算了,你-----你多珍重,我走了!”

  說完低著頭,悵然若失的往外走。

  那姑娘見他想一走了之,花容大急,身子一躍,攔在黃天虎面前。柳眉倒豎,杏目圓眸,急切道:

  “怎麼,佔了我的----就想一走了之!”

  黃天虎心想:也是,一個黃花閨女被我全看到了,她以後怎麼做人。可我沒作什麼越軌非禮的事,低聲道:

  “青妹,我沒-----”低著頭,像一個受訓的學生。

  那姑娘見他口口一個青妹,簡直氣苦,情急之下,用玉手捧起黃天虎的臉,幾乎臉貼著臉,大睜鳳眼叫道:

  “你睜開你的眼睛看看,我是不是你的青妹!”

  一縷少女的體香鑽進黃天虎的心肺,不由得愣愣的望著凶狠狠的姑娘。

  看著------看著,這一次黃天虎看得真切,這姑娘不是青妹。

  青妹的眼神沒有她老練,青妹的面容沒有她世故,青妹不是這樣說話的。

  黃天虎被姑娘捧著臉,大瞪虎目。目瞪口呆!

  白衣姑娘不怒反喜,'扑哧'的狡黠一笑,用玉指點了點黃天虎的額頭,嬌笑道:

  “怎麼樣,這下看清楚了吧,我是不是你的青妹!”

  這件事太不可想像了,即使是同胞攣生姐妹也沒這麼相像的啊,除了性格根本看不出有什麼不對的地方——
li60830 發表於 2017-11-18 10:54
第二卷第五章初經人事
  “姑----姑娘,你------你姓葉?”

  白衣姑娘一揩珠淚,見黃天虎木吶的樣子,反客為主,神情自然,眉毛一揚,狡黠地說道:

  “你是不是還想問我有沒有一個叫葉什麼的姐姐.”

  黃天虎又是大窘,這句話正是他所要問的話,只是沒問出來而已,其實這句話承上啟下,腦子轉一個彎就可以,但黃天點心裡佩服得不得了,心想:怎麼一眼就看穿我的心思!

  姑娘面帶笑容轉身坐在床上,牽了牽身上的被單說道:

  “告訴你,我不姓葉,也不叫什麼青的。我姓白,名字叫小媚,你記住了。”

  黃天虎表情木然,心里內疚道:

  “記住了,白姑娘!”

  白小媚從床上站了起來,叫道:

  “你到現在還稱我什麼?!”

  臉上一肅,如罩寒霜,接著道:

  “你想又吃瓜,又甩皮!”

  黃天虎疑惑道:

  “我什麼時候吃過瓜?”

  白丁媚氣苦,恨不得自己打自己一耳光,厲聲道:

  “我衣服是誰脫的,還有是誰看了—一”又氣又羞說不下去。

  黃天虎心道:“是啊,人家一個女孩,清白之軀。與你親不相識,不但被自己一覽無餘,而且還經過撫摸,差點衝動—-”

  想到這裡,彷彿自己是一個千古罪人,不由暗叫了一聲:“該死!”

  白小媚見他情緒低落,口氣一軟道:

  “對了,我還對你一無所知哩!”

  語氣竟有點撒嬌的意味,黃大虎也感到輕鬆多了,於是將自己的來龍去脈與白丁媚講了一遍。

  白小媚時不時插了一兩句,隨著黃天虎的講述情緒,愁喜交加'黃天虎興致大增。不知不覺間又回復到無拘無束'玩世不恭的性格。

  男人其實最需要的是女人的傾聽。

  而白小媚的傾聽恰到好兒。

  兩人像相識很久的朋友,談笑風生。

  白小媚露出驚羨的目光,眉兒不時揚起,含情的鳳眼秋波柔柔,不斷投以淺淺甜甜的微笑。

  那神情竟是對黃天虎無限傾心,無限柔情地道:

  “我白小媚得港名動武林的黃少使風采,真是三生有幸!”

  黃天虎猛的覺得自已形像變得高大,不由的意氣風發。

  白小媚見火候已到,突然一改笑色,冷聲道:

  “黃少俠你不會說今晚發生的是一個誤會吧,你會怎樣對待我白小媚!”

  黃天虎愕然,彷彿從雲端跌了下來。

  白小媚步步緊逼道:

  “黃少俠感到很為難,你難道與葉青青已有婚約。”

  黃天虎神情們然道:

  “不,我和青妹,燕妹也是萍水相逢,現在不知她們上哪兒去了. ”

  見黃天虎滿面憂色,白丁媚不禁有點心疼,嬌笑道:

  “我也是隨便說說,看你急成那個樣子,就憑她倆的武功,你就不用擔心。”其實白小媚心裡知道,黃天虎對葉青青和柳紅燕種情已深。

  忽然俏臉一紅,秋波如水的望著黃天虎道:

  “虎哥,我和你那青妹比誰漂亮?”

  黃天虎沒想到白小媚會這麼直截了當的問他,於是極認真的回答道:

  “你倆一樣美,美得我不能分辨!”這也是他的真心話。

  見黃天虎那認真的樣子,白玉媚用手一摸自己花般容貌,有點不甚相信。自忖道:他們都說我容貌天下美艷無雙;見到我無不口水直淌;怎地還有一個與我一般。而且相貌酷似的人?於是一語雙關道:

  “真的?”

  黃天虎認真道:

  “真的。你不僅與青妹一樣漂亮,而且還長得一模一樣,真如一個傾城,一個傾國的姐妹花!”

  白小媚柳眉一揚,脆笑道:

  “看不出你還真的會哄女孩子開心!我現在要你發誓,要像對待你那青妹一樣對待我!”

  白小媚見黃天虎總是將青妹放在前面說,心裡多少有點嫉妒,但也無可奈何。

  黃天虎果真舉起手發起誓來。

  白玉媚輕叫一聲,投進了黃天虎的懷抱,用自己的丹唇蓋上黃大虎的朱唇。

  處女的幽香,幾乎使黃天虎醉倒,黃天虎情不自禁的摟住白小媚的腰肢。

  白小媚身子一顫,全身酥軟,櫻唇潮濕,閉著眼睛。

  黃天虎必竟是個熱血男兒,凡夫肉胎,那經得起白小媚熱情如火的誘惑,攔腰抱起白小媚放在床上。

  白小媚不勝嬌羞,嬌喘微微,吹氣如蘭,柔聲道:

  “虎哥,別急,將蠟燭熄了。”

  黃天虎依言熄了蠟燭,房子裡灑滿了月亮的清輝,迴轉身去,白小媚已玉體畢露躺在床上,彷彿也染上了月亮的清輝,發出瑩瑩的柔光。

  黃天虎初經男女之事,分開白小媚的玉腿,呼吸越來越急促。

  白小媚身子一顫,彷彿整個人緩緩地從萬丈懸崖落下。浮雲朵朵從身邊飄過,又覺得自己像一根琴弦被人越撥越緊,幾乎斷了。

  結果真的斷了,白玉媚一聲輕叫。

  一場暴風雨終於來臨,如白浪滔天,黃河決堤,大地沉淪----第二天清早,陽光照進房裡,兩人才起床,想起昨夜的巫山雲雨,均覺得不好意思。

  忽然,白玉媚將一塊沾有處女血的白手絹遞給黃天虎道:

  “我要你將它永遠留在身上!”

  黃天虎果真裝進口袋,兩人又親熱一番,白小媚容光煥發,偎在黃天虎的懷裡,幸福極了。

  黃天虎一扳白小媚道:

  “小媚,你那汗血寶馬從哪裡來的?”

  白玉媚身子一扭,跟著小嘴嚷道:

  “是不是又在擔心你的青妹?”

  黃天虎嘆氣道:

  “師父囑我要照顧好青妹,沒想到她一”

  白小媚所作的一切雖然是受別人指使,這一切黃天虎還蒙在鼓裡,但她對黃天虎已深深動了少女真情。

  儘管是陰謀,但真情怎能抗拒,何況已有魚水之歡!

  白小媚略一思索,柔聲安慰道:

  “想你青妹是五奇傳人,武功已臻絕頂,就是碰到什麼麻煩,也不要緊,這血汗寶馬說來是我從她那裡偷來的。”

  黃天虎興致大增,坐起身子道:

  “你偷的?!”

  白小媚嫣然一笑,百媚頓生,嬌聲道:

  “我一路遊山玩水,閒得無聊;見路邊餐館外拴著一匹好馬,當時,我還不知道是血汗寶馬,就偷來了,一路疾奔,沒想到遭一個沒有眉毛的瘦老頭的暗算。”

  黃天虎心想:肯定是青青已從穿雲燕手里奪回血汗寶馬,在路邊用餐,說明青妹已沒有危險,不由得鬆了一口氣。

  白小媚從小在陰謀堆裡打滾,焉不知黃天虎心裡想什麼,但自己目的已達到,黃天虎絕對不會忘記與他發生了關係的女人,她要用一縷情絲捆住他,將他牢牢的拴住,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這千古之理錯不了!從黃天虎的眼神中,白小媚無比自信,得意地笑道:

  “虎哥哥,你又不高興,我只是一時貪玩,這馬我不要就是了,由你轉交給青姐姐,代我向她賠不是,你總該滿意了吧!”

  黃天虎愕然道:

  “小媚,你要離開我?”

  白小媚心頭一熱,嘴裡卻說:

  “我可沒說要嫁給你。不過,現在生米已作成了熟飯,就怕你是個薄情郎!”

  黃天虎心想:唉,這也許就叫緣份,我和燕妹,青妹相處那麼長時間,雖然都情深篤定,但從沒什麼非份之想,作什麼越軌之事,沒想到碰到一個白小媚;就----這麼想,黃天虎隱隱地感到不正常,心裡掠過一絲陰影。

  可年輕人的心卻裝不下煩惱,更何況此時鍋裡調油,不知身在何處的黃天虎,摟著白玉媚道:

  “我什麼時候吃過你的熟飯?!”

  白小媚眉毛一揚,轉過身,粉拳在黃天虎胸脯一氣亂捶,叫道:

  “打你這個淫賊,要了我還裝糊塗。”

  黃天虎連聲叫饒,白小媚不依道:

  “你必須答應,以後要好好待我!”

  黃天虎連忙舉手答應,白小媚這才滿意。

  兩人在房裡鬧了半天,才覺得肚子餓得咕咕叫,於是一起出去吃早點。

  吃完早點,忽見旅舍門前;停著一輛豪華馬車。

  白小媚趕忙身子一閃想躲起來,說實在;她很慶幸被安排在這場陰謀裡的角色,陰差陽錯讓她認識了黃天虎,並與他有一夜之歡,儘管是為了'地獄聖教',但多半是她自己情願,她已經深深的愛上了黃天虎,她捨不得離開他。

  可還是遲了,豪華的馬車廂裡陡然響起一個冷冷威嚴的嗓音,喚道:

  “小媚。回來!”

  白小媚知道“地獄神教”容不得她對黃天虎的真情;她不能抗拒命令,聞聲停下,望著黃天虎,莫名其妙地流下兩行清淚,吸咽道:

  “虎哥哥,我—一走了,你要多保重—一”聲音說得很輕,然後轉身一抹眼淚,鑽進了車廂。

  黃天虎本欲追過去;但聽到車廂里傳來兩人的對話聲音很大,像是故意說給他聽。

  “那小伙子是誰?!”是一個中年女子冷冷的聲音。

  白玉媚撒嬌的聲音道:

  “媽----你說誰啊!”

  “傻丫頭,你幾根花花腸子,媽媽還不知道,走!”

  趕車的長鞭急揮,“叭”的一聲,馬車捲起灰塵,疾馳而去,消失在黃天虎的視線裡。

  一夜風流,情意正濃,想起白小媚那無限柔情,纏綿悱惻,香腮雲鬢----不知不覺從懷裡拿出帶有處女落紅的一方白絲絹,不由心裡空蕩蕩的,無盡的失落,無盡的悵恫,無盡的寂寞湧上心頭。

  緣聚人聚,緣散人去,黃天虎想起柳紅燕和葉青青,還有與自己纏綿的白小媚,紅顏絕色恍憾間都已隨風而逝。

  說也奇怪,儘管他已擁有熱情如火,滿身狂野的白小媚,但從內心裡卻感到不踏實,心靈深處他便懷念單純秀麗的葉青青,和沈穩恬靜的柳紅燕。

  杵立街頭,惘然四顧,偌大的市鎮,看不到一個熟悉的面孔,惹得街上行人連連側目,奇怪,長得這麼瀟灑英俊的少年,怎一個人站在街頭神情恍惚,長呼短嘆,不知為了何事。

  傷感滿懷的人兒,無非是多情自古傷離別,為情所困。

  黃天虎無精打采地回到客店,牽出那匹血汗寶馬,那馬已認得他,在他身上擦來擦去,黃天虎拍著馬頭,腦海中又浮現葉青青那嬌美的倩影,毫不做作的脆笑,心中不由感慨一番。

  與點頭哈腰,神色怪奇的店老闆結清房費,懶洋洋地跨上馬背.走出街心,竟不知往那兒走,乾脆一抖疆繩,任馬隨意走.可那血汗寶馬是寶馬中的寶馬,千年難遇,就是信馬由疆,也如騰雲駕霧一般,疾馳上坡,黃天虎極目遠望。

  “咦”了一聲,勒住馬頭,白小媚和她的母親的馬車就在前面.怎麼這麼巧,黃天虎感到奇怪,但任何事都是由自己意念所支配,雖然他是無目的亂走,但他腦海中一直浮現是白小媚臨上車廂時那無比幽怨的淚眼,所以這若有若無的思想,讓他追上了馬車,內心裡他想再見白小媚一面,只是他不知道而已。

  馬車甚是華麗,蓋著綠色的帳帷,原來白小媚還有一個母系,嘿,她對我瞭如指掌,我對她還一無所知哩。

  但從白玉媚飛身掠進車廂的輕功身法,黃天虎覺得她武功應和柳紅燕不差上下,十七八歲有這等火候,也是青年一輩出類拔草的人物,肯定是有一定的武林背景家庭。

  可黃天虎就是想不通,一個大熱天為什麼不騎馬,而坐在一個蓋得嚴嚴實實的車廂裡。

  從少婦喊小媚的聲音裡,黃天虎似乎在那裡見過,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

  雖然白玉媚對自己好,但從這華麗的馬車看,定然是很有家勢人家的千金小姐,作為母親,怎麼放心將女兒留在他這個天大地大的浪子身邊呢?

  這只不過是他人生路上的一朵小浪花,一段刻骨銘心的插曲,黃天虎搖了搖頭,陡然感到有一種想通了的輕鬆。

  馬疆一抖,從馬車旁邊飛掠而過,他不想引起白小媚的傷心和她母親對她的生疑。

  “虎哥哥!”

  這是他盼望已久的喊聲,可心裡卻又抗拒這喊聲,他勒馬回首。

  白小媚從車廂裡探出了頭,眼淚奪眶而出,同時馬車也停下了。

  黃天虎畢竟初涉愛河,初嘗禁果,對情字既是拿不起,又是放不下,武功再高的人,在情感上畢竟是一個活生生,有七情六欲的凡人、他不顧一切的迴轉馬頭,走到馬車邊;拉住白小媚的玉手;執手相看淚眼,竟無語凝噎。

  忽然聽到車廂裡少婦冷冷的聲音道:

  “小媚!你忘了自己的身份,怎麼這般胡鬧,老童,我們從另一邊走!”

  叫老童的車夫一甩馬鞭,馬車又疾馳而去。

  對啊!我是什麼身份!人家又是什麼身份,人家只是一個孩子的胡鬧,你又何必那麼認真呢?

  黃天虎亂七八糟的想了一通,再一次說服了自己,吻乾手上白小媚滴下的眼淚,兩腿一夾,從馬車旁邊絕塵而去,他要到摩天嶺去找柳紅燕。

  圍著光禿禿的摩天嶺轉了好幾圈,絕壁沖天的摩天嶺哪有什麼“地獄神教”,甚至連一個穿著黑披風的“地獄神教”的人影也沒看到一個,黃天虎又飛身上了崖頂,極目四望,除了皚皚的白雪,九曲迴腸的黃河,什麼也沒看見,清嘯兩聲,高喊:

  “燕——妹——你——在——哪——裡!”

  聲音隨風遠送,蒼山不語。

  黃天虎滿懷失望,悻悻地騎上馬。

  暮然心裡一亮,小媚盜走青妹的血汗寶馬,距現在已不過幾日,何不去找到青妹,說不定青妹也在找自己。

  有了目標,黃天虎精神大振,策馬往回趕;在暮色蒼茫時,回到了湘城.'川香館'的小二識得黃天虎,連忙哈腰鞠躬迎了上去道:

  “客官,一路辛苦,昨天晚上,與你相好的那位葉姑娘在小店住了一宿,問起你呢!”

  黃天虎大喜,急問道:

  “她人在哪裡?”

  “我們說你去了,她就第二天一早就北上。”

  黃天虎心想:北上?我怎麼沒碰到,那肯定走的是另一條官道。

  黃天點心急如焚,終於有了青妹的消息,買了幾個烙餅,店也不住了,又揮鞭北返。

  沿著第二條官道,黃天虎摧馬奮追,一路哪有什麼葉青青的影子。

  第二天;人已到了湖北境內,經過新州鎮,在人群中游目四找.突然;聽到前面一聲嬌喝:

  “小賊;哪裡逃!”

  這聲音是何等耳熟,像久旱大地忽逢甘雨。

  黃天虎心裡狂跳不已,抬頭一望,見一條由影從店裡急沖而出。驚呼:

  “青妹!”

  誰知那白衣少女並不回頭,身子一揉,已抓住了前面拼命急逃的瘦小老頭——
li60830 發表於 2017-11-18 11:12
第二卷第六章無影毛針
  “咦,你怎麼沒死,怎麼變得這般厲害,你不是人,葉青青一把抓住了瘦小老頭的後頸,兩腿凌空亂蹬,後面的話卡在喉嚨裡說不出來,葉青青嬌笑道:

  “我看你鬼鬼祟祟,就不是什麼好東西。跑啊!你跑啊,說你為什麼一直跟踪我。

  那老頭兩眼翻白;那裡說得出來。

  黃天虎細看,那老頭果然沒眉毛,這不是小媚所說的殘眉怪叟嗎?

  葉青青左手提著瘦小老頭,右手“啪啪”兩耳光,喝道:

  “不說是吧,我就問一聲打一耳光,是不是你偷了我的血汗寶馬?”

  瘦小老頭眼冒金光,直翻白眼,“啪”的一聲,葉青青又打了一耳光。這一下打得極重,瘦小老頭嘴角流血。

  大街上馬上圍攏一圈人,都甚為氣憤,這麼一個十七八歲的閨女,長得國色天香,怎麼這般凶煞,打一個連皮帶肉都不過六七十斤的老頭,滿臉不屑對葉青青指指點點。

  葉青青眉毛一揚,杏目一瞪,向那個吵得最兇的小伙子喝道:

  “怎麼,不服氣,連你一塊打!”說著身子欺了過去,人群一片驚呼,那青年人沒想到一個嬌姑娘動作這麼快,說到就到,趕緊一縮脖子。

  可忽然葉青青身子一扭,滿臉歡喜,將瘦小老頭擲在地上,撲到黃天虎的懷裡,雀躍大叫道;

  “虎哥哥,虎哥哥----”

  原來葉青青正要打那小伙的耳光;突然看到她日思夜想,眾裡尋他千百度的虎哥哥,怎叫她不驚喜滿懷,人也不打了,瘦小老頭也不要了,和身進了黃天虎的懷裡。

  黃天虎也是欣喜若狂,張開雙臂,緊緊的摟著葉青青,彷彿全世界只有他兩人了,緊緊地擁抱在一起.

  圍觀的眾人心想:怪不得這姑娘這麼囂張,原來後面還有一個牛高馬大的小伙子為她撐腰,於是一哄而散。

  那瘦小老頭也混在人群裡趕快溜了。

  兩人看了又抱,抱了又看,看了又笑,興奮的不明所以,不知道如何表達,葉青青忽然張開嘴在黃天虎的肩膀上咬了一口,痛得黃天虎大叫一聲;從馬上甩了下來。

  葉青青扶起黃天虎,剝開肩膀一看,驚喜之下,竟被她咬破兩排血紅的齒印。

  黃天虎滿臉愕然。

  葉青青一揚頭,作了個鬼臉,喜不自勝的嬌笑道:

  “我就是要咬你!”

  笑得如春花怒放,黃天虎心中一盪,覺得被咬得好幸福。

  (瀟湘子*掃描,*aim-9OCR*,瀟湘書院*連載)

  黃天虎一把攬著嬌笑不已的葉青青,張嘴欲咬,葉青青見他要真咬自己,連忙大叫道:

  “救命啊,救命啊,老虎要咬人了。”

  果然有幾個伙計跑出來,見兩人搞笑瘋鬧,一個願咬,一個願挨,羨慕的搖搖頭。

  黃天虎抱著葉青青縱身上馬,伏在她耳邊小聲道:

  “傻瓜,虎哥哥怎麼會得咬你,不過,青妹羞色可餐,虎哥哥倒想吃掉你!”

  葉青青滿臉嬌羞;別了黃天虎一眼,鎮道:

  “油嘴滑舌!下流!”

  臉上卻孕出一絲甜美的笑容,在日落餘輝下,更艷得嬌豔欲滴,黃天虎不由得看痴了,那股少女的體香使他心施神搖,禁不住在葉青青白皙頎長的脖上吻了一口,說道:

  “說我下流!”

  葉青青自從學藝下山,從沒和哪個異性牽過手。一種異樣的感覺襲上心頭,身子不由一顫。

  只覺得臉皮發燒,迷著眼睛靠在黃天虎的身上。

  暮地,葉青青眸開眼睛,驚道:

  “老頭呢?”

  兩人一看,那還有那瘦小老頭的影子,兩人沉浸在重逢後的喜悅中,忘情天地之間,哪還有心思放在那瘦小老頭身上?

  葉青青和黃天虎相視而笑,“叭”的一聲爆響,血汗寶馬長嘶一聲,向暮色蒼茫的曠野中奔去。

  葉青青可不讓這個令她生厭的老頭壞了自己的興致,一掠雲鬢道:

  “這次就便宜他一回!”

  (瀟湘子//掃描,aim-9/OCR,瀟湘書院//連載)

  暮霧四起,百鳥歸林,兩人離開新州城。任馬兒徐徐行在田野之間。

  兩人有太多太多的知心話要講,又不知從何說起。

  一陣靜默,聽到彼此的心跳聲,馬兒踩著青草慢悠悠的走。

  葉青青轉過身,昂頭疑問道:

  “虎哥哥,這血汗寶馬怎麼回到你身邊。”

  黃天虎一怔,支哈半天答不上,正想著是不是要將白小媚的事告訴她,但一時又難以啟齒,幸虧泡在喜悅中的葉青青沒在意黃天虎的表情,接著說道:

  “我這血汗寶馬可通靈的很,肯定聞到你的氣息,找到了你,這樣我倒錯怪了那老頭,還以為是他偷了我的馬哩,嘿嘿,你是怎麼知道我在這裡的?”

  黃天虎於是將他怎樣怎樣心急如焚,往返找她。後來在一個池塘邊看到血汗寶馬,血汗寶馬帶他找到這裡。

  不知不覺黃大虎撒了一個大謊,臉一下紅了起來,極不自然,結結巴巴的說完了。

  葉青青只在意黃天虎找她急切的心情心裡好生感動,接著,也說出了一番別後情形,輕啟櫻唇說道:

  “自從那晚分道追尋汗血寶馬;我極力施展凌空虛步的輕功,終於在滋湖邊將那盜馬賊截住,那傢伙見勢不妙,但輕功極高,在馬背上一點,如法炮製也鑽到湖里面去了,要不是想著和你會合,我非把他從湖里擒出來,因為吃辣的,口渴得很,就將馬拴在一個茶館外面,進去喝茶。

  “誰知等我喝完一碗茶出來,馬就不見了,我急得四處找了一遍,只得回到客店,一問,說你已北上了,於是我又一路北上,發覺剛才那老頭子鬼鬼祟祟的跟在我後面,心想,難道是他盜走了我的馬?”

  “我不露聲色地走進了酒樓,誰知道那老賊甚是大膽,竟大搖大擺地跟了進來,坐在我對面,嘿嘿冷笑道:'丫頭。你中了老夫的無影毛針。居然沒死,算你命大,這次老夫親手送你上西天!'”

  “我想這賊眉鼠眼的老頭鬼鬼祟祟,瘋瘋癲癲,我什麼時候中了你的什麼獨門'無影毛針'?還大言不慚,要送我上西天----”

  “我再仔細一想,那老頭沒眉毛,兩隻鼠眼如吊在額上一樣,實在沒見過,這時,那老鬼雙臂一圈,霍地雙掌齊推,呼的一聲,一股奇大無比的掌力向著我的胸部疾撞而至。”

  “我見這老頭出手狠毒,想置我於死地,不由怒意橫生,左手劈出五成掌力,想不到那老賊口氣頗大,其實是個膿包,蓬的一處將他震翻在地,大驚失色道:'你怎麼變得這般厲害?'”

  “但老賊賊心不死,貼地一滾,細眼骨碌碌地一轉,身形飄起,前進五尺,黑影一閃,一陣'葉呼、葉呼'數聲連響,數百根如牛毛的細針,疾射而出,是用他手裡的竹筒裡的卡簧發射而出。”

  “我倒不敢亂來,連忙運起'天罡正氣',牛毛細針在我身前跌落,那老頭更是大駭,從酒樓飛逃而出,後來就碰到你,可惜讓他逃了、”

  黃天虎在大腿上一拍,怒道:

  “唉,那老賊真該死!”

  葉青青奇道:

  “虎哥哥,你怎麼那般恨那老賊!”

  黃天虎臉上一紅,心想:老頭可真是陰惡,將白小媚傷得幾乎掉了性命不算,而且打的部位,更令人髮指,不過這不能告訴你!

  可奇怪的是。那“無影毛針”由卡簧射出,白小媚怎麼會是乳中和下陰各中一針呢?

  葉青青見黃天虎沒說出恨殘眉怪叟的理由,心想:虎哥哥深愛著我,豈容老賊心腸那等惡毒,早知虎哥哥如此恨他,應該將他那顆小腦袋割下,笑道:

  “我們不談那老賊了,為了追他,我飯都沒吃,走,我倆去吃飯去。

  經他這一說,黃天虎肚子也餓了,又縱馬回城。

  皓月初升,華燈點照,兩人同騎一匹寶馬,親熱淺知,好不愜意。

  葉青青對上次的四川辣味還有回味,於是就拖著黃天虎走進了“天府酒家”兩人想起上次在川香館有五人,現在不知柳紅燕身在那裡,觸景生情,心頭頗為傷感。

  葉青青見黃天虎心裡傷懷,低聲道:

  “虎哥哥,不知誰把燕姐姐劫走了,現在何處?”

  黃天虎於是將黑白無常告訴他的話重複了一遍。

  葉青青聽了大吃一驚,心道:怪不得西天菩薩千里傳音五位師父,說武林將有一場浩劫,果真應驗了,豁的站起身,說道:

  “虎哥哥,我倆一起去找!”

  黃天虎說道:

  “我已經去摩天嶺找過。但那'地獄神教'極其隱秘,找了幾天沒找到。何況,憑我倆人的能力也是不夠的,我們必須將史百川的陰謀公諸武林,然後突然一拉葉青青的手,“噓”了一聲,叫葉青青坐下.

  就在這時,嗜呢嗜從樓梯口冒出兩個人。

  這兩個人,一個瘦長,一個矮胖。

  瘦長的身穿黑色長衫,背插長劍,年紀大約五六十歲,矮胖的那個,裝柬相同;背上背著一個長長的包袱,料必是一件奇形兵器,年紀也差不多。

  兩人一上樓,大模大樣地往空位子一座,叫叫嚷嚷地點了一大桌菜,狼吞虎咽。

  因為葉青青是背對著樓梯的,一下子沒反應過來,回頭一望,見兩個人特別惹眼,心想:

  這可能是虎哥哥所說的那'地獄神教'的人,於是就拉過椅子,挨著黃天虎坐下,那神情就像一對情侶。

  瘦長老者神秘兮兮地掃視了樓上的食客一眼,大約沒發現有什麼可 疑的江湖人物,挾了一塊紅燒魚放入口中,微一咀嚼,便吞了下去,用黑色衣袖一抹嘴唇上的油漬,壓低聲音,冷冷說道:

  “武林五大奇人,聽說也有南下的可能,這些人可大有來頭。”

  矮勝老者用勺子連喝了幾口辣湯,因為時值熱天,所以四川的館子下料較輕,但相對還是挺辣的,這兩個老者顯然是四川、湖南的生性好辣之人,臉上雖然辣得紅紫,但嘴裡卻愜意的“唉唉”連叫。大聲說道:

  “管他什麼武林五奇還是六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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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忽然頓了頓,向四周望瞭望,顯然那瘦長老者對他暗示,果然警覺地伏下身子,很低聲音沙啞的說:

  “大哥,我們教主料車如神,果然料到這一著,命咱們三凶六厲;二十四幽靈,盡力將五奇攔截在路上;再說我們教主已練成了'玄魔秘芨'上的蓋世神功,早就高於五奇之上。

  瘦長老者倒沒有他樂觀,不無憂慮的說道:

  “五奇的功力已有百年修為,在江湖上銷聲匿跡這麼多年,神龍不見首,這次重出江湖可是衝著我們'地獄神教'而來的。確實是對我們能否稱霸武林的一個重要考驗、”

  矮胖老者聲音乾澀不屑道:

  “大哥,你也太船頭怕鬼,船尾怕水的,我們教主這次稱霸武林是忘在必得,大勢所趨;那五個臭老不死的壓在我們頭上那麼多年,這次我們也該揚眉吐氣了.”

  黃天虎和葉青青見果真是“地獄神教”的人,連忙凝神聽兩人說話,儘管兩人聲很低,但黃天虎和葉青青內功深厚,所以聽得一清二楚。

  當兩人說到武林五奇時,葉青青心想:看來這次'地獄神教'勢頭不少,連五位師父也驚動下山了。聽說就可以見到師父,不由面露喜色。

  可那矮胖者對五位師父口氣極不尊敬,心裡有氣,冷哼一聲。

  聲音不大,但那兩個傢伙還是有所警覺,聞聲向這邊瞧來。

  黃天虎連忙在葉青青的臉上親了一口,葉青青沒想到黃天虎會有此舉。滿面羞紅,哼了一聲,雙手推開黃天虎。

  兩個傢伙互相交換了一下眼色,嘿嘿淫笑,遂不再言語,埋著頭,一陣狂飲大嚼;瞬息之間杯盤狼籍。

  兩人吃得滿頭大汗,滿嘴流油。

  葉青青嘟著嘴小聲嚷道:

  “虎哥哥,你又欺負我!”

  黃天虎一拉她的手,柔聲道:

  “青妹妹,我們跟著他們,可不能打草驚蛇,等以後你再找我算帳,反親我一下好了;暫時你就委曲一下,走,我倆結賬下去,來,親熱點!”

  說完樓著葉青青的纖腰,挨著粉臉,像一個花花大少和青樓女子一樣。

  葉青青羞現,但也不好抗拒,紅著臉,也就依了他。小聲道:

  “乘人之危!”

  兩人結了賬,剛找一暗處隱藏起來,那一長一短的兩個老者,跟著就走了出來;四下望瞭望,毫不遲疑,身形一展,朝東邊奔去,身形極快.黃天虎心想:這'地獄神教”果然網絡了許多黑道高手,個個武功都不弱,看來不能大意!

  遙遙望見兩個傢伙,從包袱中,抖出一個黑色披風,穿在身上,背後畫著白色骷髏,分別寫著“15”,“16”字號.

  星月之下,兩人絲毫不敢大意,如一縷青煙,若即若離地尾隨其後。

  約摸一盞茶功夫,便達到一片空闊的柳林,黃天虎和葉青青隱約聽到人語喧嘩,及兵刃相交之聲。

  兩人攜手從一側疾射越過兩位老者,伏在草叢之中.兩位老者毫不知覺,做夢也沒想到,因為天府酒樓無心洩露秘密,卻引來了兩個煞星。

  黃天虎和葉青青身如柳絮,點塵不染,並身伏在草叢中,凝神觀鬥.這時場上打鬥正兇。

  手裡拿著酒葫蘆,身子搖搖晃晃,腳步跟眼蹌蹌的那人,不用說,肯定是“醉仙真人”。

  圍攻他的是七個穿著黑色披風的七厲鬼,進攻有序,遙相呼應,排 的是一個北斗七星陣,斗轉星移,變幻莫測。

  “醉仙真人”看似搖搖晃晃,其實是將至高的“醉中神行”步法用醉態展露出來,表面看步伐極虛,其實下盤極穩,儘管舉上輕閑,但要一時出陣,也頗為困難,葉青青不由暗暗擔心.

  七厲鬼,七般兵器輪番遞出,稍沾即走,嘿嘿怪笑不斷,頗為得意.更為惡毒的是,七厲鬼的黑色衣袖之上,盛有大量的迷魂藥粉,衣袖擺動,藥粉迷漫,在月光下;依稀可見那黃色的薄霧,將醉仙真人罩得人影模糊。

  “醉仙真人”大喝一聲,沖天而起,掌力帶起排大濁浪向七厲鬼頭上瀉落。

  七厲鬼那敢接,除了排名“廣”號的青海紅發頭陀,其餘六魔飄身疾退。

  “醉仙真人”嘴巴一張,一支酒箭向青海紅發頭陀勁射而去。

  葉青青看到這裡,心中大喜,若在平時,早就跳出來叫好。心想:我這三師父運了三昧真火,將聚在腹中的酒精,燒成高溫,達到著物即燃,不燒死你這紅發魔頭才怪。

  果然,那青海紅發頭陀一聲慘叫,原來那酒箭含有雄厚的內力,擊在頭上,疼痛難忍。

  跟著就是青煙冒起,滿頭紅發著人,頭髮“哩略”直響,情急之下,雙手直拍頭部,嚎叫不已。

  雖然頭上火災撲滅,但那焦頭爛額已慘不忍睹。

  其餘六魔駭然驚散,退在一邊。

  就在這時,“地獄神教”那邊滾出一個身如冬瓜,胖似圓球的怪物,隨著嘿嘿笑聲,貼地一彈便到了“醉仙真人”的面前,手裡拿著一把魚骨劍刺向“醉仙真人”。

  “醉仙真人”大驚,身子一晃,斜竄出去,大叫道:

  “肉球劍客,我不和你玩了,你頭上光禿禿的,不好著火!叫我四弟請你喝茶吧!”

  黃天虎和葉青青一看,這肉球劍客,身高不過四尺,頭大腳短腰粗,頭上光禿禿的,寸發不生,模樣之怪,甚是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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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第七章宇內五奇
  更奇的是他身子懸浮空中,忽左忽右,忽上忽下,自由升降,像坐在雲端上的神仙;神情悠雅至極,兩肋生風。使空氣產生浮力,飄然御風而行,停在湯中的半空。

  “地獄神教”那邊的魔頭,一聲驚呼:

  “茶山老祖!”

  下場的就是五奇中的四奇“茶山老祖”!當今武林,除了他,誰還會這手輕功中的絕頂身法“凌空虛步”?

  “茶山老祖”揭開瓷壺蓋,括了兩下“呷”了一口茶,笑道:

  “肉球劍客,你好像不怎麼懂得茶道,喫茶可得等火候,哪像你這樣走上來就打?急猴性,一點品味也沒有。”

  “肉球劍客”昂臉向上,肉泡眼一翻。笑得像一個彌勒佛,說道:

  “喝茶是文人騷客的事,我可是一個粗人,對這行不懂,但拳腳上我倆可以比劃比劃。”

  說完手腕一抖,魚骨劍閃出一道劍幕,向著空中的“茶山老祖”輕削疾刺,快如閃電。

  “茶山老祖”端著茶壺,滿場遊走,並不與他正面交鋒。

  以他一身驚世駭俗的輕功,竟被肉球劍客逼得面帶凜色。

  一聲裂帛之聲,肉球劍客割下了“茶山老祖”的一塊青衫。

  眾人看得眼花級亂,黃天虎也感到駭異,只見一團劍幕裡裹著一個肉球,圍著茶山老祖,滴溜溜語轉不停。急忙之中,還難以看出他劍法中大的漏洞和破綻。

  “茶山老祖”上升下降,自由飄落,肉球在地上翻滾,煞是好看。

  但聞“砰”的一聲,“茶山老祖”以成名的武林絕技“拐腳譚腿”貫注金剛神功踢了肉球劍客一腳。

  只見那肉形怪物,被踢出二丈之遙。

  誰知這傢伙,皮粗肉厚,何況又是踢在他的屁股之上,借下跌之勢,霍然彈回,魚骨劍帶著一條白光,反撲回來,“嘶”的一聲又割下了塊青袍.“茶山老祖”鬥性大起,乾脆扔下長衫,迎著來勢,雙腿交相踢出“砰”“呵”兩聲。

  向球劍客飛得更遠,可彈回來更快,劍式更凌厲。

  這一次,“茶山老祖”早有防備,人間在一邊,一招“怒喝南山”將肉球劍客送去十大多遠。

  肉球劍客身形奇詭這次不成直線彈回,卻成弧形,堵住“茶山老祖”的去路。

  “茶山老祖”竟是挺胸向肉球劍客的魚骨劍上撞去,魚骨劍當胸刺去。

  如果這一劍刺中,豈有命在。

  場上發出一聲驚呼。

  就在生死關頭,暮見草叢中飛出兩條人影。

  黃天虎救人心切,左手一推,“天目神功”何等威力。呼的一聲,將那球形怪物卷飛四五丈之外。

  右手一抄,托著“茶山老祖”斜掠而去,飄然落地。

  葉青青見黃大虎已將師父救出險境,迎著肉球劍客彈回身軀,凌空一劍,當頭擊下。

  “地獄神教”的魔頭,眼見肉球劍客大功告成,無不面露喜色,沒想到救星從天而降,待看清是黃天虎和葉青青,更是感到驚駭不已。

  (看書到讀書論壇http://210.29.4.4/book/club)

  肉球劍客陡見面前一道銀光,一聲怪叫,成弧線向旁邊滾出兩丈余遠,翻身站起。

  滿面驚訝,運目一看,場上多了一對少年男女。

  黃天虎穿著一襲短裝,虎背猿腰,劍眉星目,英姿颯颯,一副旁若無人的氣概。

  葉青青,明眸皓齒,黛眉朱唇,風姿裊裊白裙飄飄,亭亭玉立,好一個絕世佳人。

  柳林里頓時一片肅靜,人們都被黃天虎和葉青青的曠世儀容和絕世神功所震駭。

  那瘦長和矮胖老者夾在人群之中,更是感到心驚肉跳。

  心想:這不是天府酒樓調情的那對情侶嗎?難道是我------兩人心裡一想,不由冷汗泱背,但臉上卻絲毫不敢表露出來。

  葉青青俏立當場,雙眸向兩人掃去,臉上微微一笑,並衝二人點了點頭,意思是說:謝謝你們了。

  兩個魔頭殺人不眨眼,可葉青青的一個輕輕點頭,嚇得他魂飛晚散,心想:這下可玩完了,禍從口出,我倆無意洩露本教秘密,這可是要受極刑的.眾反頭順著葉青青的眼光,一齊盯著瘦長和矮胖兩位老者。

  兩人頓感利刃穿身,臉色煞白,瘦長老者欲蓋彌張,橫豎一死,用劍指著葉青青叫道:

  “嘿嘿,我長白雙雄正要找你兩個小畜生報一劍之仇,沒想到你們兩個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便進來!

  說著長劍一晃,人卻不敢衝出來,只是作了一個虛式。

  葉青青俏目一瞪,心想:咦,我和虎哥哥可從沒見過你,哪有什麼一劍之仇?但思想一轉,即知對方心意,笑道:

  “長白雙雄,你們可不要掩耳盜鈴;大畜牲敢作不敢當,將我倆引到這裡,卻又故意大叫大嚷,我倆還不是對得起你們,你們被虎哥哥抓住後,我倆不但沒嚴刑逼供,反而請你倆喝了一餐酒,哪知你酒後胡言亂語,自己把事精全告訴了我倆!”

  長白雙雄沒想到葉青青反咬一口何況兩人此時酒氣沖天,事情又這麼湊巧,真是跳到黃河也洗不清。

  兩人見眾魔頭目露凶光,更感到背脊發冷,乾脆孤注一擲,瘦長老者咬牙絕望喝道:

  “好惡毒的丫頭!”

  葉青青拱拱手道:

  “承讓,承讓!”

  話聲一落,身形即起,挽出幾道劍花,兩聲慘叫。

  眾魔頭只覺眼前一花,還沒反應過來,葉青青已退回“茶山老祖”身邊。

  這一來一去,只不過彈指之間的事,再回首一看,長白雙雄捂著鮮血淋的耳邊,眾魔頭無不駭憂長白雙煞一人被割下了一隻耳朵!

  這是何等手法,進退如無人之境,別看割下兩人的耳朵,其實比一劍殺了兩人的難度還大,因為割耳朵可以說要勁力運用妙到毫巔,稍有閃失,就把別人的頭或者肩劈了下來,群兄愣了一會兒竟喝起彩來。

  黃天虎露出潔白的虎牙對葉青青讚許的一笑,葉青青秋波流轉報以甜美的微笑。

  黃天虎轉過身,雙掌平伸,神功一吐一收,竟將向球劍客那渾然的身軀引得前後進退。

  肉球劍客人是駭異,但已身不由己,被一股強大的吸力拉到黃天虎的面前,吸力一收,正準備轉身逃走。

  突地覺得左耳一涼;鮮血一濺,一摸,左耳已無,抬頭一看,慘叫一聲,右耳已落在地上。

  黃天虎手上並沒有刀劍之類的兵刃,純粹用手掌的勁風削掉肉球劍客的左耳。

  一般來說,掌風能傷人就算已是內功一流高手,但這掌風如刀,除了失傳數百年的“掌劍”絕學,世上還有誰能為?

  肉球劍客一手摀著耳朵,一手指著黃天虎,肉泡眼裡滿含恐懼的神情道:

  “你,你是天目神尊---的----什麼人?”

  但沒等黃天虎一回答,手一招,大叫:

  “撤!”

  說完一個人掩面狂奔,眾魔頭那裡見過如此怪異的武功,再得聞“天目神尊”之名,駭得緊跟其後,厲嘯連聲,逃之夭夭!

  不一會兒,柳林外傳來兩聲慘叫,想必是長白雙雄已遭毒手。

  “醉仙真人”和“茶山老祖”喝彩道:

  “好!”

  葉青青尼兩位師父稱讚自己的心上人,心裡甜滋滋的,嘴裡一癟道:

  “有什麼了不起!”

  “茶山老祖”端著瓷壺哈哈大笑道:

  “青兒了不起,我們的青兒了不起,一劍割兩耳,而這位少俠只一掌割一耳!”

  葉青青一轉身,拉著“醉仙真人”的胳膊道:

  “青兒不理二師父了。”

  心裡卻滿心歡喜。

  “醉仙真人”撫摸著葉青青的頭,神情甚是慈愛,笑道:

  “青兒,你還沒給師父們介紹這位少俠呢?”

  葉青青紅著臉,對黃天虎嘆道;

  “他自己不會拜見兩位師父,還要我引見,幹嘛那麼大駕子!”

  黃天虎連忙對“茶山老祖”和“醉仙真人”鞠了一躬;行了個大禮,道:

  “晚輩黃天虎拜見兩位前輩!”

  “茶山老祖”笑看看黃天虎說道:

  “我還要謝謝黃少俠的相救之恩!”說完微一曲膝。

  五奇對晚輩曲膝,可還是頭一遭。

  “醉仙真人”笑道:

  “唉,已是一家人了,一家人又何必說兩家話,走,我們先到下面鎮上喝兩杯!”

  “茶山老祖”笑道:

  “你這一生就是為酒所困。”說完搖了搖頭攜著黃天虎的手向山下走去。

  “醉仙真人”呵呵一笑道:

  “今朝有酒今朝醉,為酒所困就對酒當歌,這世間最怕為情所困,難怪人說:怎生一個情字了得。”

  這句話似乎另有所指,黃天虎和葉青青對望一眼,眼神相詢,他(她)愛我嗎?

  “茶山老祖”突然手裡用勁扣住黃天虎的脈門,事出突然,黃天虎雖被扣住,但體內的天目罡勁自然反彈,“茶山老祖”差點把持不住,驚道:

  “黃少俠身上所凝聚至少有三甲子功力,天目神尊是武林一代武學大師,對各門各派的武學瞭如指掌,當年中原武林大會,憑他精妙的一招一舉奪得武林桂冠,以現在黃少俠的功力已高出'天目神尊'不少了,真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啊!”

  “但不知尊者今歸隱何處?”

  “茶山老祖”感嘆歲月磋坨,長江後浪推前浪,一代新人換舊人,感慨不已。

  黃天虎心想:老祖一伸手就探得武功家底,不愧為當今武林的五大奇人之一,但他似乎不知道“天目神尊”歸隱江湖後,再不是以招數的變化而取勝,而是達到更高的境界,以無招勝有招。

  黃天虎笑道:

  “'天目神尊'師父已仙逝了.”

  “醉仙真人”和“茶山老祖”同時“哦”了一聲;神情對“天目神尊”大為尊敬和惋惜。

  說著三人已到了“天府酒樓”,店小二心裡甚是奇怪,這兩個情侶少年剛點的酒菜,沒吃一點,就結賬出去了,現在又回來了,還帶兩個老者,像這樣銀須長飄,快步如風的頤年叟還真是少見。

  四人吃完飯,剛一出大門,突地,發現一個鬚髮如雪,穿著對褂大襟老叟,神色匆匆;從面前掠過。

  黃天虎腳結下一緊,便追了上去,呼道:

  “樓老前輩留步!”

  樓成慶回頭一看,見是黃天虎。不禁大喜說道:

  “黃少俠,沒想到在這裡碰到你,真乃天意!走,咱們上武當,遲則恐怕來不及了!”

  這話,說得無頭無腦,黃天虎面上愕然,樓成慶正準備解釋,看到“茶山老祖”和“醉仙真人”,更是大為驚訝,竟像孩子似的雀躍起來,叫道:

  “好了,好了,兩位老哥也出山,武當之圍可以解了、”

  說完和“茶山老祖”、“醉仙真人”見過禮。

  “茶山老祖”呷了一口茶道:

  (瀟湘子//掃描,aim-9//OCR,瀟湘書院//連載)

  “樓老弟,你從華山趕來,何事這等急迫?武當乃九大門派實力最強者。誰敢在大歲頭上動土,該不會又是'地獄神教'吧?”

  “怎麼不是,而且聽說'陰陽臉'還要親自攻打武當呢,這兩日來,武林已被鬧得天翻地覆,信經縹頭張凡,平紹洪門掌門人方中信,山東天門指孫人傑------均先後遇害,死狀甚慘。”

  黃天虎星目一挑,正待發問,老人家接著道:

  “這樣一來,青城、峨嵋、衡山都已插了'地獄魔教'的骷髏旗,如今,他們又傾全力進犯武當,差不多整個江湖,均己被亂,武當萬一不幸,他們就會直指少林,只要武當和少林發生動搖,舉目天下武林,再難找出與之相抗衡的門派了。”

  五人聽了,無不憂心忡忡。

  忽然,樓成慶指須哈哈大笑道:

  “不過,天從人願,碰到你們四位強援,武當之圍不堪大憂了。”

  黃天虎一拍虎腦道:

  “這'地獄魔教'為害武林,我黃天虎怎坐視不理,這次我們絕不能讓他們陰謀得逞!”

  虎目圓睜,言辭激昂。

  “茶山老祖”道:

  “走,我們前去武當會會史百川,看看他有多大能耐!”

  一行五人過曹峰,渡薪水,第二日就到了武當的重鎮——橫車鎮。

  在這裡,可以經常看到武當道侶們袍袖飄飄,往來其間。

  五人覺得能提前趕到,已是放心,再一望道侶們神態自若,料想尚未發生事故,“醉仙真人”鬆了一口氣,說道:

  “咱們總算先來一步,不妨先找一個酒樓喝上兩杯再說。”

  “茶山老祖”笑道:

  “你這老道,還是三句話不離本行。”

  就在這時,一個銀鬚飄然,貌相情耀,身穿黃色道袍的老道長,從對面遠遠行來。

  沿街道侶們,莫不躬身行禮,足見這位退長在武當地位極高。

  別看他步履安祥,行來卻甚是快捷,徑直走到五人面前。

  黃天虎正感愕然,那位老道長先向他一側的三位長輩稽首行禮,說道:

  “'茶山老祖'、'醉仙真人'、樓施主,數年不見,你們更益精神了,真是老當益壯,得睹五奇和華山掌門風采,我玄性實乃三生有幸!”

  “茶山老祖”這才想起,玄性道長,乃是武當掌門人玄清道長師弟,與玄揚、玄至、王極、玄無、玄燈,稱為武當七劍。

  武當七劍劍術精湛,道行高遠,且著俠名。“茶山老祖”不禁呵呵笑道:

  “我們一行五人千里來到武當,正想一見貴派掌門人,想不到在此與道長邂逅,那太好了!”

  玄性道長不知什麼重大之事連宇內五奇也驚動了,千里來此,要么是來切磋武功,要么是門下弟子不守清規,不由臉顯隔熱之色。

  黃天虎性急,就把“地獄魔教”定於今晚攻打武當一事詳細相告。

  關於“地獄魔教”近月來為禍武林,武當早以知悉,七劍曾請示掌門玄清道長聯合各派高手,前去剿滅.

  一則由於不知“地獄魔教”總壇的位置,二則九大門派之間,內情又極為複雜,一時半刻難以聯合,就不了了之。

  想不到魔頭這麼快就找上門來,玄性道長儘管驚怒無比,但還是有禮節地向五人表示謝意。

  六人展開腳程,登上武當山。

  玄性有心考較兩位名動江湖的武林後輩,一路施展開武當上層絕學八步趕蟬輕功,捷通風飄電閃;

  “茶山老祖”和“醉仙真人”出於禮貌不緊不慢與他並肩而行.黃天虎和葉青青手牽著手,步履翩翩,兩人一路縱聲談笑,跟在後面若即若離,行若無事。

  玄性這才知道,兩人在江湖鬧得不可開支,俠名遠揚,看來傳言不假,並非浪得虛名。

  這其間可就苦了樓成慶,提勁狂奔,超過玄性與兩奇又不行,但如落在兩個小輩後面,則會被人笑話,於是這一路真讓他左右為難。

  越過解劍池,直入紫霄宮,玄性道長囑咐一個道童款待各嘉賓,自己前往金頂謁見掌門師兄,報告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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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第八章喋血淫狐
  老友相見,一番傾談,好不盡性,想到今晚還要對付強故,只好作罷,吩咐各個道觀加強戒備。

  月掛疏桐,繁星滿天,巍巍的武當山上,燈火盡熄,到處一片寂靜,但隱約中可以看到各個觀口都有人影臥伏。

  正當鼓敲三更,只見山下三道藍燄騰空升起,頓時武當道觀銅鐘長響,在寂靜的深夜,更顯得悠遠深長。

  同時,山下的人影如鬼魁般的衝上紫霄宮。

  黃天虎目光如炬,一數只有三十六條人影,心中疑惑,不是說“地獄神教”全力進犯武當嗎?怎麼只有三十六人,難道還有後備力量不成?

  這三十六人清一色地穿著描有白色骷髏的披風,上得山來,心裡頗為吃驚,武當不愧為武林大派,竟有如此高的警覺。

  領頭的是一個面罩黑紗的婦人,身姿甚是娜羅,黃天虎從身形可以判斷出就是“喋血淫狐”白玉媚!

  三十六條黑影剛到解劍池,突然從側面縱出三十六個持劍道士,攔住了去路。

  這三十六個道士皆穿藍袍,全都是武當第二代弟子,演習過三十六路太極劍陣。

  武當太極劍陣是由武當開山祖師張三豐所創,與少林的羅漢陣,華山的七星陣,在武林中無人不知。

  “喋血淫狐”當然知道這劍陣的深奧和厲害,手一揮,三寸六條黑影立即剎住身形。

  略一停頓,七個黃袍道人從七個不同的方位飛射而至。

  看書到讀書論壇http://210.29.4.4/book/club玄性一頓身形,向“喋血淫狐”說道:

  “女施主半夜率眾闖關,不知武當哪裡開罪了女施主,怪玄性一時糊塗,眼拙不識女施主為何門何派,該怎樣稱呼?”

  白玉媚一拉麵罩,秋波橫盪,滿面淫笑嗲聲嗲氣道:

  “我道是誰,原來是玄性道長,難怪認不出我小女子,你亦不要稱我女施主,那多生份,就叫我玉媚,本人現任'地獄神教'的副教主,這次到貴派來有兩個目的。”說著,一雙妙眼淫光閃閃地看著玄性。

  玄性七神一斂,朗聲道:

  “不知白教主有兩個什麼目的?”

  白玉媚嬌笑道:

  “第一呢,是來拜山,第二是要見見玄清道長,我們史教主和他有要事相商。”

  玄性不溫不火道:

  “白教主深更半夜率眾拜山,那倒偏勞你們,至於要見我們掌門可就不巧得很,他正在閉關修煉,這裡的一切全交給我作主了,史教主不知身在何處?有什麼要事可以跟我們七星劍講。”

  白玉媚一聲脆笑道:

  “我們史教主另有他事,沒有親來,這裡就由我暫時代命,特相邀貴派加入我'地獄神教',一起共圖武林霸業。”

  此言一出,群道嘩然,倒不是說話本身,而是白玉媚如此露骨,顯然是有恃無恐.七劍之中,玄極脾氣最為暴躁,怒道:

  “數百年來,我武當乃道家聖地,'地獄聖教'是什麼雞鳴狗盜的東西,更何況是為武林所不齒的魔教,竟大言不慚要我們同流合污!”

  語意鏗鏘有力,厲色辭言。

  白玉媚見臉皮撕破,格格一笑道:

  “我白玉媚也不過是隨便說說,玄極道長干嘛發那麼大火,既然這樣,我們可以先來切磋切磋武技,入教的事等以後再談如何!”

  說完手一揮,說道:

  “我先叫我們'地獄七號'陪武當七劍玩上幾招,這樣該公平吧。”

  白玉媚話音一落,後面有七條人影揮著七件稀奇古怪的兵器向武當七劍分撲而來。

  七條長劍劍影揮揮,各自站好方位,後面跟著的三十六位藍袍道士也跟著連動。

  劍光交映,“地獄七號”被擋在劍陣之外全身而退,竟是沖不過去。

  白玉媚收起媚笑,臉上一寒,心想:這武當可還真是一個勁敵!對站在身於一側的駝背老婦說道:

  “吳護法,你去會會這些牛鼻子老道。”

  駝婦領命而出,頭一擺,竟從頭上垂下一條烏黑的長辮,“茶山老祖”驚道:“'駝背神辮'吳心可也加八了'地獄神教'?”

  駝背神辮頭一晃,只見頭上那根一米多長的烏黑長辮宛了一個辮花,挾著破空之聲,辮梢徑向玄性甩去,當先入陣。

  白玉媚帶著三凶魂、七厲鬼、二十四幽靈人陣混戰。

  玄性道長見長辮帶勁風捲到,舉劍上撩,斜削長辮,誰知長辮如同長了眼睛,一晃偏左辮梢斜帶,竟在他臉上劃出了幾道血痕!

  原來這駝背神辮自小練成神辮之功,那頭上的烏絲極有韌性,刀劍砍削不斷,且十分靈活,神出鬼沒。

  七星無極創陣連環而動,如一片閃耀劍虹的光牆,一波接一波的綿綿滾動。

  白玉媚和駝背老婦,領著三凶七厲、二十四幽靈施展平生所學,仍是不能衝出光牆之外,心裡甚是著急,沒想到剛上武當,就遭遇挫折。

  武當七劍和三十六個二代弟子,各自穿梭遊走,虛空刺劍,每一劍刺出,必有另一到相互照應。

  黃天虎等幾人站在武當極頂平台向下俯看,都不由噴噴稱奇。

  武當和少林乃武林中的泰山北斗,雖有強敵來攻,不到萬不得已,是不希望有旁人相助的,所以幾人暫時作壁上觀,靜觀事態的發展。

  不一會兒,數十個黑衣蒙面人被圍在劍陣之中,陣勢漸漸縮小,三聲慘叫,幽靈三、五、十六號中劍倒地,跟著還有幾個蒙面人受傷,形勢對武當越來越有利。

  黃天虎心想:沒想這次驚而無險,“地獄神教”如此不堪一擊。

  突聽白玉媚一聲嬌喝:

  “動手!”

  同時,三條黑影,沖天而起,在空中身於一旋,那黑色披風裡,立刻灑下無數黃色藥粉,頓時黃煙迷漫,四處飛揚。

  頃刻之間,武當七劍和三十六個二代弟子全都栽倒在地,長劍摔出。

  白玉媚眼露凶光,命令道:

  “殺!給我全部殺死!

  黃天虎沒想到魔頭有這麼歹毒的一著,想必他們自己都已服解藥,所以沒有中毒,一個個凶神惡煞,殘殺那些中毒的道士。

  黃天虎一攜葉青青的手,兩人如鷹擊長空飛撲而下。

  解劍池血流成河,山道上,到處屍橫遍野,真是慘絕人繯。

  黃天虎人未到掌風已到,已有三個幽靈中掌吐血而亡,葉青青長劍出鞘,連斃兩個黑衣蒙面人,群魔大驚,圍攏在白玉媚一側。

  白玉媚見黃天虎突然顯身,臉色一變,媚聲媚氣,眼裡淫光大盛道:

  “原來是黃少俠,有了妹妹-----”

  (*瀟*湘*子*掃描,aim-9*OCR,瀟*湘*書*院*連載)

  突然雙眼看到葉青青,眼簾一垂,把後面的話吞了下去,臉一冷喝道:

  “黃少俠既然與我'地獄神教'為敵,我也就不講什麼情份了。”

  黃天虎心想:你這個蛇蠍婦人喋血淫狐,我黃天虎可與你有什麼情份?

  葉青青只覺得白玉媚看她的眼神很是特別,心一驚,難道這淫婦會攝心術?連忙心神一定,不與她正視,嬌喝一聲:

  “誰與你有情分來著,我正要找你問我燕姐姐的下落,你們將燕姐姐卻到哪裡了?”

  白玉媚怔怔地望著葉青青,她多麼想告訴葉青青,你就是我的女兒,但為了完成稱霸武林大業,怎能感情用事,再說只是生母,從沒哺養一天,她也不會認我,儘管我愧對了你,這已是不得已的事。

  三凶七厲、二十四幽靈,大都見識過黃天虎和葉青青的武功,沒想到在這裡又碰上了,那個還敢逞能出頭,都全神貫注地盯著黃天虎的手,知道他出手傷人,一招制敵,令人防不勝防。

  葉青青見白玉媚像中了魔一樣怔怔的望著自己,以為白玉媚真對她施什麼攝心術,長劍一起,一招“風落九天”直刺白玉媚胸脯。

  白玉媚大驚,顫聲道:

  “你,你”

  劍式凌厲,連忙身板後抑,揮到一格,哪知葉青青這一招是個虛招,但一般人要再次出招,要么輕功了得,要么撤劍再刺。

  但葉青青是運轉手腕,到就像暗中有人操縱一般;劍尖上撩。

  除黃天虎和兩奇,誰還能看得出,由王媚一聲驚呼,只覺咽喉一涼,雙眼一閉,叫道:

  “青兒!”

  以為自己已死,正在這時“當”的一聲,一枚石子將葉青青長劍打偏,割下了白玉媚耳邊的一縷青絲。

  “茶山老祖”滿臉戚然道:

  “罪孽,罪孽,青兒,放了她一條生路吧!”

  葉青青呆若木雞,她倒不是為了長劍被師父石子震開,而是白玉媚的呼喚,一聲“青兒”

  彷彿來自天際,震撼了她的靈魂,那麼親切又那麼遙遠.葉青青回過神,滿臉疑惑道:

  “師父”

  “茶山老祖”淒然道:

  “讓她去吧!”

  白玉媚見自己在陰間走一遭,打個圈又回來,臉色煞白,滿眼怨毒的盯了“茶山老祖”

  一眼,心想:“死鬼,怎麼還不死?”

  黃天虎,玄裴道長,和樓成慶三人連忙救醒中毒還未死的七劍和三十六個二代弟子。

  忽然,武當山下傳來三長兩短,跟著又是一長一短的尖銳嘯聲。

  黃天虎等幾人一聽,懼都心驚不已,這人武功可也是真高,樓成慶聽的心血上湧,不知是敵是友,這麼高的內功!

  正道人士一般不會作出這等怪叫,黃天虎心裡一凜:難道是陰陽臉史百川到了。

  果然,白玉媚聽了這嘯聲,滿臉不解,這樣的嘯聲是“地獄神教”的暗語,音裡是全力撤退。

  白玉媚來不及多想,急喝:

  “撤!”

  話音一落,領頭向嘯聲疾馳而去,黃天虎和葉青青正要追趕,陡然從武當山的側面飛身掠上三十四人。

  從來人的身法,個個都是武林高手。

  黃天虎心想:“這敵人果然還留有後手,不由得暗自擔心。”

  眨眼功夫,一行人已到了跟前,黃天虎凝目一看,喜出望外,飛身撲進一個持著魚竿老頭的懷裡,歡欣叫道:

  “師父!”

  葉青青也奔了過去,扯著“煙波釣叟”袁一鶴的胳膊,像見了親人一樣,甜叫道:

  “袁伯伯!”

  袁一鶴一手拉著黃天虎,一手拉著葉青青,輪番看了一看,笑呵呵道:

  “虎兒長高了,青兒長俏了,幾月不見,你們在江湖上的名頭可不小哇! ”

  “醉仙真人”在一旁笑道:

  “這叫破窯出好瓦,老虎本來就比鶴強嘛!”

  眾人大笑,袁一鶴趕快撇下黃天虎和葉青青去和“醉仙真人”、“茶山老祖”玄裴道長以及樓成慶行禮問好。

  (瀟湘子\\掃描,aim-9\\OCR,瀟湘書院\\連載)

  跟在後面的“五虎拳”掌門齊公正,“六合刀”掌門石慶春,“越峰劍”掌門獨生道長,“醉拳”掌門人王挺亮,“佛山金剛門”掌門人黃浩然,“奇門手”掌門人馮不敬,“鶴形拳”掌門人石生死,“蘭花門”掌門人胡雪梅等俠義門派掌門人也—一上前參見。

  “醉仙真人”突然身子一欺,竟從王挺亮的身上搜出一瓶酒出來,呵呵大笑道:

  “王老弟號稱醉酒居士,可與我投緣得緊,我老遠就聞到你懷裡的'劍南春'的酒香。”

  眾人沒想到“醉仙真人”身法如此之快,從王挺亮身上取出一瓶酒,只不過眨眼間的事,更難得的是,從酒香中分得出是劍南春。

  王挺亮一愕之間,“醉仙真人”已拔開瓶塞大喝幾口,大叫道:

  “王老弟!好酒,好酒!”

  王挺亮陡退酒中之仙,大生親近之感。笑道:

  “要不是這次來得急,我會從家裡扛一大壇送給“真人”。”

  玄裴道長道:

  “酒逢知己千杯少,貧道對各位武林朋友遠道而來,伸出援助之手深表謝意,我們一起上紫霄峰喝上一杯清茶。”

  “茶山老祖”笑容滿面道:

  “清茶?!久聞武當碧螺春泡茶清例可口,可老夫年已過百還從未喝過碧羅春中極品。”

  玄裴笑道:

  “這個不難,只是清茶禮薄而已。”

  玄裴道長吩咐弟子們將中毒受傷的弟子扶到煉丹房解毒療傷,將已殺害的武當弟子抬入大堂,等明天再入棺殮葬,然後帶領群豪進入紫霄宮。

  眾人依次入座,黃天虎和葉青青年紀最小,輩份最低,坐在最下首。

  不一會兒,出來四個道童,手里托著一個盤子,在每人面前各放一個紫砂壺,每個紫砂壺裡放一小撮茶葉,接著又有四個道重每人提看一個熱氣騰騰的長嘴壺,鳳點頭般的一路倒過去,雖然隔了一張桌子,但不偏不倚,不濺不溢,不多不少,頃刻之間每人面前不覺清香撲鼻。

  在座的大都是武林粗人,對品茶一道倒沒什麼大的雅興,但喝上一口,覺得口舌生香,沁人心脾,不由得心曠神恰,沒想到茶中有真味。

  “茶山老祖”興趣大增,呷了一口清茶。笑道:

  “袁老弟,你們從哪裡得到消息,又怎麼一起上的武當山來的?”

  黃天虎也想問師父這句話,但氣氛不許他這小輩人物開口。

  袁一鶴嘆了一聲道:

  “武林不幸群魔四起,'地獄神教'幾乎網絡了武林中的所有魔頭,殘殺武林同道,史百川對以前追擊十邪的正派人物懷恨在心,殺的殺,掠得掠。整個江湖愁雲慘霧,我袁一鶴住在'乳峰山'消息閉塞,直到前一個月,魔教中一行九人找到了'乳峰山'要不是乳峰山群虎解救,我袁一鶴險遭暗算。 ”

  “被我擒住了一個魔頭,一問,才知'地獄神教'已屠殺武林,準備下月進攻武當,心中大急,就轉頭連絡了各大門派,一起奔赴武當救援,沒想到還是遲了一步。”

  眾人皆靜然,對“地獄神教”的暴行無不痛心疾首。

  袁一鶴接著道:

  “'興雲堡'堡主,峨嵋派掌門煙雲師太,八卦門掌門葉青華等都被'地獄神教'抓住,不知現在怎麼樣?”

  說到這裡,袁一鶴忽然側頭向黃天虎問道:

  “虎兒,燕兒不是跟你們一起的嗎?”

  眾人則目向黃天虎望去,大家都不知袁一鶴所說的“燕兒”是誰。

  黃天虎於是將他和葉青青怎樣中了敵人的調虎離山之計,柳紅燕被“地獄神教”抓去的事說了一遍。

  袁一鶴告知眾人,柳紅燕即是武林三大劍客柳正化的女兒。

  群豪憤憤不平,大聲怒罵,史百川這等歹毒,連一個女娃子也不放過。

  玄裴道長站起身來,朗聲說道:

  “千百年來,武林黑白兩道勢不兩立,'地獄魔教'殺戮武林人士,已成武林中的千古罪人,人人可得誅之,幸好我武林正道新人輩出,我提議讓這位黃少俠帶領大家一齊直搗'地獄神教'的魔窟,一舉殲滅魔教,維護武林正義。”

  黃天虎坐在後面,沒想到玄裴道長有此提議,忙站起來說:

  “承受道長錯愛,我黃天虎剛出茅廬,無才無技,難以擔當大任,望各位前輩另先高明,我黃天虎唯馬首是瞻。為武林正義甘當拋灑青春熱血!”

  “茶山老祖”聽了黃天虎的話,頻頻額首,投去讚許的眼神,笑道:

  “黃少俠,你就不要謙虛了,我想當今武林,黃少俠的內力神功已是當之無愧的天下第一,年輕人應該血氣方剛,當仁不讓,勇挑重擔。”——
li60830 發表於 2017-11-18 11:16
第二卷第九章天目罡勁
  黃天虎俊面一紅。神情大窘,見葉青青投來鼓勵的目光,心神一定,心想:滄海橫流,方顯男兒本色!我可不能辜負武林前輩厚望,應該激流勇進,為武林做一件大事業,想到這裡,不由豪氣一生,朗聲道:

  “既然這樣,我黃天虎恭敬不如從命,協助各位前輩殲滅魔教!”

  頓時,群豪歡呼雷動。

  袁一鶴伸出拇指讚道:

  “虎兒,有出息!”

  黃天虎站了起來,向四周抱拳作揖,正準備客套兩句,突然“茶山老祖”端著白色瓷器茶壺,徐徐升起,像是被一片白雲托住,等升到一人高的時候手在壺蓋上一按,只見一條細線向黃天虎激射而出。

  那股茶線如一條白色的細線,熱氣騰騰,帶著破空之聲。

  群豪大嘩,沒想到“茶山老祖”會有如此一招實在大出意外,對他的輕功和內力更是嘆為觀止。

  心想一個人催動內力,將茶水激射而出,沒有深厚的內力是決不能做到,更何況這條條線不粗不細,不散不滿,並有如此驚人的勁道。

  黃天虎更是大驚,頭腦轉動了好幾個念頭,如果避開這一擊,倒不是什麼難事,但後果就是茶水危急旁邊的葉青青,如果用掌風震散,那散水的茶水就會燙著其他的前輩,容不得他多想,茶水已帶著勁風射到面前。

  黃天虎趕緊雙掌迎著茶箭推出,將身上的蓋世神功聚到一點,成直線發出。

  暴地,出現了令人難以置信奇異的一幕,茶箭向後回縮,在“茶山老祖”和黃天虎中間徘徊移動,然後,慢慢地,一寸一寸地向“茶山老祖”推進。

  隨著茶箭的緩慢收縮,“茶山老祖”頭上熱氣蒸騰,最後化作一縷白氣裊裊上升,跟著人也慢慢下降,最後終於站在地上,臉色愈來愈凝重。

  群豪都是武林各派掌門,武功自然都有獨到之處,看到這裡不由得將心提到嗓子眼裡,要知道,這可是武功的最高,最顯示實力的較量。

  紫霄官內一百多人,沒有一點聲響,只聽到“砰砰”的心跳聲。

  黃天虎臉放紅光,大汗淋漓,“茶山老祖”已是汗如雨下,雙腳已踏入磚兩寸多深,心中暗暗叫苦,但又欲罷不休.

  群豪心知肚明,這場內功的較量,顯然黃天虎一伸手就佔了主動權,茶箭的收縮就說明勝負已分。

  要知道“茶山老祖”被武林稱為“宇內五奇”之一,一身功力已達到登峰造極,代表了中原武林的最高境界,沒想到一個武林後輩武功如此登峰超極,驚世駭俗,不由黃天虎佩服得五體投地,這帶頭人非他莫屬,慶幸剛才玄裴道長提議的時候沒有向他發難,否則,在天下群豪面前露醜賣乖,多不好意思。

  黃天虎心裡詫異“茶山老祖”的奇異舉止,這時已是騎虎難下,從“茶山老祖”的為人品性是不會對自己有什麼惡意,這樣下去我不就傷了他?心想,我身上已有四甲子的功力,還沒全使出來,“天目罡勁”收發自如,我何不先把他擊敗,再用綿力穩住他.高手之間比拼內力,最忌分心,黃天虎思想開岔,茶箭立即向他反射吐出。

  黃天虎心神一定,指動“天目罡勁”,茶箭急縮,從壺口鑽入,只見“呼”的一聲,茶壺蓋激射而起,“茶山老祖”身體向後倒去。

  這一變化,群豪大嘩,而玄裴道長,“醉仙真人”,葉青青則驚呼出口.內力的比拼,如果兩人內力相差太多,差的人勢必要受兩倍的內力夾攻,不死也要重創,你說三人怎麼不驚呼出口。

  生死一線之時,“茶山老祖”只感到一股強大的綿力護住自己,身體前傾,竟出乎意料的站住了。

  茶壺蓋從半空中落下,受綿力一托,不偏不料,像是有人用手蓋上一樣。

  無聲的寂靜,群豪大張嘴巴,瞪著眼睛,好半天才回過神,雷聲般的喝起彩來.“茶山老祖”一抹汗珠,呵呵笑道:

  “多謝黃少俠手下留情,並救了比我性命還重要的茶壺,江湖傳言不假,黃少俠武功當之無愧的天下第一,這次我'茶山老祖'可算心服口服了。

  一般的武林高手看不出黃天虎是怎樣的手下留情,更不知道黃天虎是怎樣救了“茶山老祖”的寶貝茶壺。

  但玄裴道長,“醉仙縣人”和一些一等一的武林掌門人都心裡雪亮。

  那股茶話被黃天虎逼退茶壺內,因為內力太厚,茶壺裡壓力驟增,任你是銅打鐵鑄的,更可況是個紫砂所鑄之壺,早應作成碎片,但黃天虎引內力向下,將茶壺蓋沖開,排散內力,如果內力沒有達到收發自如的境地,誰能做到既救人又救壺.玄裴道長和“醉仙真人”都自愧弗如,心裡卻滿心歡喜,對黃天虎的神功內斂的俠義之心暗自喝彩。

  大家這才知道“茶山老祖”的良苦用心,逼著黃天虎施展絕技,服群豪。

  玄裴道長朗聲道:

  “剛才黃少俠的神功絕技果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這般年紀就有如此般曠世絕學,更應該為江湖做一番大事業,我想你就不要再推辭了。”

  群豪無不心悅臣服,紛紛對黃天虎抱拳行禮,如果前一次是耐於玄裴道長和“茶山老祖”、“醉仙真人”的面子,這一次卻是打心眼裡佩服,有感而發。

  於是群豪坐下談論如何對付“地獄神教”的策略,黃天虎虛心傾聽大家的發言,大受啟發,深感自己的江湖閱歷還很欠缺。

  大家一致認為“地獄神教”這次武當受挫不會馬上再生鬧事,為害武林,至少要收斂一些時日,等準備就緒就會舉行更大規模的反撲,或者用其他的陰謀,其目的不外乎達到摧毀江湖正道獨霸天下的險惡用心。

  目前的局勢是敵暗我明,只有靜觀其變,以靜制動,以逸待勞。

  而現在最大的困難是不知“地獄神教”的總壇在哪裡,必須查處“地獄神教”的秘密所在地。

  黃天虎吩咐各派掌門人留意“地獄神教”的一舉一動,只要有什麼消息,就立即向武當山匯報。

  群豪轟然叫好,接著大家又討論了一下聯絡方法和其他的一些閒話,這時道觀古鐘敲了五下,已是五更了。

  群豪遠道而來,都已有些疲倦,玄裴道長吩咐道童領各人去安歇.黃天點剛當大任,心中豪興未盡,竟獨自興奮得睡不著,忽然聽到窗外有一陣細碎的腳步聲。

  來人輕功奇高,如果不在靜夜,黃天虎倒還沒聽出來。

  “難道是青妹!”黃天虎不由心中一喜,趕緊披衣坐起。

  怕驚動了身邊的師父袁一鶴,輕輕打開窗戶,躍了出去。

  誰知剛一躍出,兩枚銀針向自己激射而至,大吃一驚,趕忙嘴一張,咬住了銀針。

  凝神一看,只見一條美妙的身影飛掠而過。

  但不是葉青青。

  因為黃天虎側目一望,見葉青青、“茶山老祖”、“醉仙真人”已站在道觀的房頂上.原來四人都已警覺,所以不約而同的奔了出來,四人微一抬頭。

  從黑影的身段看,是一個女子,只見她格格脆笑道:

  “我知道柳紅燕在哪裡!”

  說完,身形一展,疾風閃電般的向山下飛射而去,如一縷黑煙。

  ---------------------------好快的身法,不知是敵是友。(瀟湘子/掃描,aim-9*OCR,瀟湘書院/連載)

  但她卻告訴黃天虎一個重要的訊息,使他想起柳紅燕既然有了下落,就不管是敵是友,就是龍潭虎穴也得闖一闖,將燕妹救出來。

  但如果別人使詐呢?黃天虎現在身份不同,經過昨晚一番探討,心智一下成熟起來,考慮問題也成熟多了。

  可機會馬上就會稍縱即逝,必須果斷作出決定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黃天虎扭頭對葉青青道:

  “青妹,追上!”

  說完兩人在房頂上一點,身子就暴射而出,向前面的黑影飛樸而去。

  “茶山老祖”和“醉仙真人”相視一笑,攜手回房,高枕而眠,有黃天虎和青兒出手,他倆有什麼不放心的?

  天已微明,淡淡的雲霧帶著絲絲的濕氣。

  前面那女子顯然對這一帶地形極熟,迂現曲折,繞來繞去,但黃天虎和葉青青始終緊咬不放,若即若離跟在後面。

  黑影一晃,轉入了旁邊一條崎嶇小道上,這時天已大亮,那黑衣女子始終不回頭,埋頭疾奔。

  黃天虎邊追,也全身戒備,以防暗算。

  忽然,那黑影一閃,黃天虎和葉青青繞過巨石,前面出現兩條岔道。

  目標已不見了,兩人站在岔道上,那裡還有黑衣女子的影子。

  奇怪,鑽天入地不成。

  黃天虎和葉青青茫然四顧,驚詫不已,眨眼功夫黑衣女子就突然消失了。

  晨風吹來,一陣濃濃的花香,黃天虎抬頭一看,竟被眼前的美景驚呆了。

  只見在雲霧裊繞的山坡上,遍野的桃花如千萬隻紅蝴蝶迎風飛舞,山谷間小溪涓涓,落花飄零,花香滿徑。

  這美景一下子觸動了葉青青的少女情思,情不自禁的將身子靠在黃天虎的懷裡,陶醉在花香之中.

  黃天虎攬住葉青青纖腰,思索道:“以前聽師父講,武林中有一個輕功獨步天下。妖艷淫蕩的桃花仙子秦水靈住在湖北的桃花谷,不知有多少武林後輩毀在她手裡,所以桃花谷成了武林的一大禁地。

  柳紅燕被“地獄神教”劫去,說不定和其他的武林中人一起關在桃花谷裡,正好將他們一起救出。即使不在,也要將桃花谷鬧個天翻地覆,滅掉桃花仙子,叫她以後不要再危害武林。

  主意打定,對葉青青說道:

  “青妹,你從那邊追過去,我從這條道上向前往,然後我們在峰頂會合,誰先發現,誰就用嘯聲告知!”

  葉青青白了他一眼,嘆道:

  “黃大盟主,知道啦!但我要走這條道,憑什麼讓我走那條道。”

  黃天虎心裡一凜,心想:我只是隨便說說,走哪一條道,不是一樣嗎。

  可戀愛中的女孩喜歡莫名其妙的找個理兒,與你較勁,黃天虎怎麼想得通。

  錯愕之間,葉青青已電射而去,黃天虎只好向另一條道上疾馳而去。

  晨霧還十完全散去,濛濛朧朧,桃花夾徑,黃天虎只感到人在仙境一般。

  小路向谷口延伸,越走越窄,突然前面有一道籬笆,籬笆後面立了一塊石碑,石碑成粉紅色,上面娟筆寫的三個大字。

  “桃花谷”

  再往前,竟是一處絕壁,黃天虎心想:小路難道就此中斷了?應該不會,既然有石碑,必是“桃花谷”的入口。

  繞過石碑,絕壁左側果然有一條羊腸小道,只不過在正面難以看出來,於是在絕壁上作了一個記號。

  略一遲疑,蛇遊而進。

  不一會兒,前面出現一條三尺多寬的香徑,香徑前豁然開朗,隱約可見一排紅磚碧瓦的樓閣,掩映在一片桃林之中,宛如人間仙境。

  香徑上,鋪著一層厚厚的紅沙,鮮紅血紅甚是鮮豔。

  兩側盡是奇花奇草,萬紫千紅,異香撲鼻,其中有一種青綠色的三片葉,托著兩瓣粉紅色的桃花,要高出其他花草一頭,特別醒目惹眼,煞是好看.晨風吹來,贏紅香氣,慢慢輕濃,變得濃香入脾。

  黃天虎怔在那裡,他從沒聞過這麼奇特的香味,如葉青青,柳紅燕,白小媚身上的處女香味,叫人欲罷不能。

  怔怔地被這種奇香牽引著往前走。

  突然他有一種要睡的慾望,似乎有一種無邊的疲倦鋪天蓋地的襲過來,倒在大石上,迷迷糊糊的睡著。

  他彷彿睡在皇帝的御床,覺得很香甜,有一種說不出的舒服。

  這是一種快感。

  頭腦中浮現了許多男女之問的艷事,時而是柳紅燕的冰清玉體,時而是葉青青光潔胭體,還有白小媚的交頸合歡—一

  不知過了多久,恍然之間,他覺得身下的那塊大石,變得甚是柔軟,仰臥其上,無比舒服。

  黃天虎極力睜開惺松睡眼,他看到許多美麗的仙女站在他的周圍,自己飄飄忽忽,已在仙境一般。

  漸漸地,他感到淡淡溫馨的氣氛一不時傳來無數少女的嘻嘻笑聲,個個都粉頸紅腮,坦胞露乳。

  他感覺這是一個實實在在的香閨,並不是仙境.一個很笑,跟著一個綠裳少女用嬌媚的聲音道:

  “姐姐,江湖人都傳黃公子不但武功蓋世,而且少年英姿,貌比潘安,果真不假。”

  另一個鶯啼聲道:

  “別心騷難忍,姐姐好不容易將黃公子弄到手,春宵一刻值千金,我們不要打擾姐姐的興致,姐姐心裡可不高興哩。”

  說話的也是一個綠裳少女。

  這時坐在黃天虎身邊一側,穿著紅色,薄如蟬翼的絲織睡衣,黑髮披肩,坦露酥胸玉臂,其他部位隱約可見,貌似蘭春之花,艷麗而又豐滿的少婦。

  黃天虎心智似明似暗,不知身在何處,只覺得全身血脈怦張,小腹以下一片溫熱,猶感異樣。

  只見那紅衣少婦,眼中淫光大盛,偎在黃天虎身邊,聲音柔媚甜潤,充滿勉力,扭動腰肢輕笑道:

  “你們出去,姐姐就不送了!”

  幾聲浪笑,四個穿著綠裳的少女在黃天虎身上摸了一把,魚貫而出。

  黃天虎想翻身坐起,可全身軟綿綿,渾身無力,不由大驚,紅衣少女盈盈淺笑,無盡風騷,無限柔情說道:

  “黃公子,你怎麼這麼不小心,闖進了我們桃花谷,又中了情花之毒,叫姐姐好生愛憐。”說看將黃天虎頭托起,放在自己雙乳之間。

  黃天虎一陣目眩,呢喃道:

  “情花?----情花?-----”他似乎聽到有人給他講過情花,但又不知是何物。

  忽然他記起自己好像是來找一個人的,連忙驚問道:

  “姑娘,燕妹呢?”

  紅裳少婦心中大喜,一個少婦被人稱作姑娘,心裡就像喝了蜜酒,更何況是出自名動江湖,神功蓋世的黃少俠這口,親了黃天虎一口,柔聲道:

  “我就是桃花仙子。黃公子,你就叫我水靈好了。”

  玉手向黃大虎的下身摸去,接著道:

  “有姐姐在你身邊,別想著什麼燕妹,姐姐讓你覺得比燕妹受用一百倍。”

  黃天麻和白小媚初嘗男女風流,曾經一夜雲雨,但那之後,特別是感到葉青青對自己一往情深,兩人出生入死,患難與共,兩心相悅,心里大受感動,一直內疚得很,極力用“天目罡勁”穩住自己的心神。

  秦水靈,江湖人稱桃花仙子,專煉一種邪功,必須吸取男人的陽氣,武功越高越好,所以江湖上不知有多少成名高手神秘失踪,都是被她關在桃花谷,她一身武功更是出神入化,心機百出,焉能看不出黃天虎的心思。

  一邊抓住黃天虎的下部,一邊寫意所吸般說道:“小兄弟,不要多費心思了,你所中的情花之毒,普天之下沒有解藥,只要是男人,任你武功再高,都會中毒生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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