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玄幻] 武逆焚天 作者:瘋橘子(連載中)

 
regn13 2017-11-30 00:32:29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615 65010
regn13 發表於 2017-11-30 05: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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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著前面的三道黑衣身影,左風心中不自覺的嘆了口氣。

    今晚的行動前半段可以說完全按早左風的意願發展,甚至得到的戰果遠超左風的意料,這也讓他之前也好生興奮了一陣。

    可是當左風翻牆追趕出來的時候,敵人卻沒有按照左風的猜測來行動。

    起先左風認為敵人既然遇到如此大的變故,加上後面眾多武者追趕而來,必然會選擇分散逃離的辦法。因為這他們這些人每一個單獨拿出來,都有淬筋期的實力,這樣水平的武者一心逃走也是很難將其留下的。

    客棧的這群人雖然追趕出來,但是他們卻並不知曉哪個人才是這群黑衣人的頭領,而看到這些人分散逃離的之後,也就會因為抓不到重點人物而不得不放棄。

    可是這一次黑衣人的選擇卻是超出了左風的意料,他們翻牆之後開始還是緊湊的跟在一起。然而當左風悄悄跟上來的時候,卻發現這些人雖然是分散開了,卻只是分散成了兩組三人小隊。

    如此一來左風想要再偷偷下手幹掉一個人的目的也宣告失敗,不過即使如此左風仍然不甘心。他一路尾隨而來的時候,故意將納晶和儲晶中盜取來的物品,故意散落在道路的周圍,看上去更像是倉促間逃跑時散落出來的。

    這樣做一來可以讓這些人偷竊物品的罪名做實,再者也可以讓那些帶著怒火追過來的武者不會跟丟了目標。

    林城主帶領的三人小組,選擇從大路逃走,左風只是稍微留下一點線索,那些武者就輕鬆跟了過去。不過憑他們的實力想要將林城主三人留下,還是有不小的困難,而且他們應手的武器也都被左風偷了去,大部分人到現在還用的是不知道屬於誰的武器在戰鬥。

    不過有一利也就必有一弊,想要將這裡的水攪渾,將這些外力都一併借用過來,左風不得不將這些人徹底激怒。想要做到這一點,偷走這些人的武器,是能夠完成這些目標最好也最快捷的手段了。

    但這也必然會大大的消減這些武者的戰鬥力,如此一來兩邊戰鬥之時也必然是黑衣人更佔便宜。一方是只需要全身而退即可,另一方還沒有搞清楚怎麼個情況,並且沒有平日裡用慣了的趁手武器,這才能夠讓黑衣人能夠全身而退。

    就在左風緊跟著這些人想要找個時間下手的時候,突然前方火把的光芒閃爍而起,無數的人影好似突然從地底冒出來了一般衝出來。

    這些火光和人影出現之時,左風沒有絲毫的意外,之時有些不甘心的低嘆了一聲。不過他還是當機立斷的掉頭離開,那些黑衣人見到這些持著火把的城衛之時沒有任何的慌亂,依然是從容的逃了開去。

    和左風之前猜的一樣,敵人果然會讓城衛前來配合。只不過原本這個後手是用來對付左風等人若是漏網時使用,現在卻是幫助掩護這些人順利撤離此地。

    當左風轉身朝另一個方向掉頭離開的時候,身後風聲也緊跟著響起,十多名武者快速的飛掠而去,絲毫不顧及那些火把光芒直撲黑衣人。

    這些人確如左風所料那般,對於所謂的林城城主毫無顧忌,因為他們對於城內的戒嚴令毫不放在眼中。不過這樣的結果也是林城主希望見到的,因為這樣他的城衛就更加又藉口出手攔阻這些人。

    這些城衛雖然修為大多在強體後期和煉骨期初期和中期,但是他們的人數眾多,這樣一來倒是能夠短暫的阻攔住這些武者。而他們所爭取的這些時間,也足夠那些黑衣人順利逃脫後面敵人的追蹤了。

    林城主三人的逃跑雖然左風沒有看到,但是他卻能夠想到,有林城主坐鎮之下應該也可以順利逃掉。現在來說今晚的行動也應算是告一段落,左風可以說處處佔著上風,讓林城主手下的黑衣人茫然不知的著了左風的道。

    雖然多少還是有些不甘心,但對於現在的左風來說,只能夠佔時先返回客棧去。那邊現在非常的混亂,不過事後林城主定然也會派人過來查探,搞清楚這邊到底發生了什麼情況。

    更重要的是林城主要搞清楚,左風等人到底去了哪裡,為何在上房半個人影也沒有看到。今晚他們準備充足信誓旦旦而來,結果卻是死的死,傷的傷鎩羽而歸,林城主應該不會稀里糊塗的讓這事過去。

    而且既然他能夠制定出這樣的計策,說明這林城主的城府和心機都很深沉。事後發現竟然死掉了三個人,恐怕也會猜到是有人暗中搞鬼,那樣一來就更不可能默默吃下這個啞巴虧。

    當左風掉頭準備離開的時候,卻是忽然之間又有了新的想法。略微思索一番,就低聲自語道:「既然已經如此混亂了,那我也就索性讓事情變得更加混亂起來吧。」

    這樣說完,左風就忽然掉頭,所選擇的方向並非是返回客棧的路徑。只是這一次左風行動的時候將身形隱藏的更好了一些,他所選擇的也都是一些看上去像是客棧一類的建築而去。

    左風之前為了盡快提高那些武者的戰鬥力,故意先將武器都丟了出去,現在他手頭剩下的大部分都是偷來的金銀財物和一些書籍藥散等。這次他就是將其他剩下的東西丟出去,只不過這一次丟掉的東西故意都放在了一些顯眼的地方。

    並不是只將東西丟在街上就算完事,左風還一邊移動之中,一邊大聲呼喊:「盜賊如成了,盜賊入城搶掠財物了。」

    這樣喊了幾句,雖然看到許多客棧都有了動靜,一些武者模樣的人紛紛施展身法現身在牆頭,可是這樣帶來的震撼依然沒有達到左風預期的效果。

    腦海中的靈光閃過,左風忽然之間就咧嘴乾笑了兩聲。若是有熟悉他的人在此,就會明白左風如此的笑容,就是代表了他現在腦中必然是有壞主意冒出頭來。

    果然,左風笑容收斂之後,就再次大聲喊道:「城衛與盜賊合夥劫掠,大家快合力將他們制服啊,已經有許多人被他們殺掉了。」

    此時的禿山城之中,參加賽選藥子的人有許多,自然各個家族和勢力派出的武者也是眾多。這些武者平日裡都是為家族和所在勢力出生入死,哪裡真的會被這禿山城的城衛給震懾住。

    不過他們也並非是傻瓜,怎麼可能單憑有人胡喊亂叫,就將這當成事實,畢竟城衛和盜匪聯合劫掠這種事情實在太過駭人聽聞一些。

    左風卻並不擔心這事情不做實,因為現在遠山客棧最先衝出來的那群武者,已經和城衛的人交上了手。那些人可都是帶著怒火出手,城衛有所損傷也是必然的,這樣後來的人看到也就會有了五六分相信。

    最後就是左風丟在街上的財和物,這些東西都是武者所有,有且是那些隨身藥散,有的品質極為不低。藥散和武器一樣都是武者的命根子,關鍵時候可以起到保命之效,這樣的東西武者又怎麼會讓其輕易離身。

    當他們看到這些東西的時候,也就更加相信剛才左風喊得話是事實了。

    此時原本漆黑寂靜的禿山城裡,突然之間就有著點點燈光亮起,一處處建築都被燈火所點亮,整個禿山城彷彿都被喚醒了一般。

    若是有心之人在高出就能夠看到,一道瘦肖的身影四處亂竄,選擇的都是一些還在漆黑沉寂中的建築。而它每到一處,那裡的燈火也必然會被其點亮,而隨後一群群武者衝出來,迅速的加入到了混亂的人流之中。

    有的武者在四處找尋自己丟失的物品,有的人在搜索目標想要渾水摸魚。最先來到大街上的人看到地上的東西,就立刻收了起來,有的人來的晚了什麼都沒有得到,就開始向著了魔般四處找尋。

    一時之間武者和城衛在多處交手,甚至有的武者會趁亂殺掉城衛和其他武者,掠奪他人身上的東西。

    當左風返回遠山客棧的時候,整個禿山城已經完全陷入到了一片混亂之中。本來是遠山客棧開始的混亂,如同病毒一般的蔓延了開來,現在整個禿山城都已經變得熱鬧起來。

    大多數武者還算冷靜,只是出來四處觀察打探,可是還是有一些武者被貪婪之心矇蔽,在這混亂的夜晚開始了殺戮和掠奪。左風表情陰沉的看著這些,今晚的亂局可以說都是由他一手促成的,可是他卻沒有想到會發展成如今這番局面。

    雖然他的目的是越亂越好,可是現在的結果也還是讓他多少有一些後悔。畢竟有些武者只是出來看看熱鬧,結果卻是無緣無故的死在了這裡。

    這和當初在天屏山脈時不同,那個時候左風讓野獸和陰團的武者展開戰鬥,那時候一邊是冷血的野獸,另一邊是跟自己仇深似海的敵人。

    但是眼前這些人跟自己可以說毫無瓜葛,左風還是無法做到將這些無辜人生命的消亡視若無睹。但事情到了現在,即使他這個挑起之人也是無可奈何,只能夠任由其繼續這樣發展下去。

    「還好特別交代了素顏和琥珀不要出來,不然這樣的亂局裡,淬筋初期的武者都可能會殞命。」

    左風面色有些陰沉的自語了一句,隨後就飛身向著二層自己所在的房間而去。
regn13 發表於 2017-11-30 05:47

    左風雖然是悄悄返回的客棧,但此時的遠山客棧恐怕算得上是全鎮之中最亂的一處地方了。

    畢竟這裡才是混亂的根源所在,第一批暴怒的武者正是從這裡衝出去,追尋黑衣人的身影尋晦氣。如果當時左風將四樓的一些家族精英暗中殺掉幾人,恐怕現在會變得更加熱鬧,那些發起飆來的武者還不知道會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

    這些派出來保護家族精英的武者,他們中大部分的性命都是和這些家族精英聯繫在了一起,一旦這些精英子弟死去,他們也必然會被按照一些規矩處決掉。

    雖然這樣一來左風想要的效果會變得更好,但是這畢竟要犧牲幾個無辜者的生命。雖然左風對於敵人可以毫不留情的擊殺,但是左風畢竟不是野獸,無法真的視無辜者的生命如草芥。

    此時整個遠山客棧的人都醒了過來,大部分人都已經明白髮生了什麼,當然還有小部分人不明所以的四處打聽。可是現在留在客棧的人,哪裡會有閒情去給不知情者多做解釋。

    當左風翻落牆頭的時候立刻就被兩名武者給攔住了去路,左風對此絲毫也不感到意外。此時的遠山客棧裡裡外外都是武者,甚至房頂上都有武者把守,這裡儼然好似一座堡壘般防禦森嚴。

    對面兩名武者的實力只有煉骨中期,可是他們看到左風只有煉骨初期,顯然也沒有將左風放在眼中。

    其中一人看了眼身邊的同伴,小聲說道:「這傢伙實力稀鬆,應該不可能是今晚的那伙盜匪,聽說那伙盜匪之中實力最弱的一個,都達到了淬筋期二級。」

    另一名武者目光嚴肅的看著左風,卻是緩緩說道:「還是小心點為好,剛才還有傳言說盜匪是和城衛聯合起來搞事,城主都不知道能不能夠拖得掉關係,所以我們還是小心一點為好。」

    最先開口的那名武者,點頭表示同意。兩人說話時都故意壓低了聲音,以為這樣一來左風就不知道他們之間的對話了,可他們說的每一個字都清晰無誤的落在了左風的耳中。

    對此左風絲毫不感到意外,這些人一夜之間所有值錢點的家當都被人偷竊一空,換過是誰都要謹慎一些。況且這裡現在已經在武者的嚴密監視之下,燈火通明之中左風想要偷偷返回房間也是根本做不到。

    那最先開口的武者,此時走前兩步上下打量起左風,好一會兒才說道:「小兄弟如此修為難道也是去捉拿盜匪了不成,你是住在這間客棧之中的人麼?」

    對於賣弄前武者略顯凌厲的目光,左風心中一片坦然,這樣的武者對於他根本造不成絲毫的壓力。但他卻不得不裝出一副誠惶誠恐的模樣,聲音之中卻是隱隱帶著怒火說道:「我身上的東西被偷了去,那裡面有我家傳的功法和武技,還有一些隨身的錢財都被偷了去,我當然要去找尋了。」

    對面的兩名武者臉上帶著笑意互望了一眼,左風能夠看出兩人眼中帶著嘲笑之意,想來對於左風所謂的家當和錢財絲毫都沒有放在眼中,認為他這樣一個小武者哪裡會有什麼值錢的東西。

    被人小看已經不是第一天發生在左風身上,扮豬吃老虎正是他最擅長的一件事,所以對於這些人的小覷他絲毫也不放在心上,反而還有種暗自竊喜的味道。

    這一次左風沒有等對方提問,而是首先開口說道:「我是今天才住進來的,為的是參加過兩天的賽選藥子,我就住在二層的最末一個房間之中。」

    兩名武者聽到左風說是參加賽選藥子的選手,都不禁露出了錯愕之色。雖然能夠突破鎮選的人實力都算不得多高,可是面前的少年卻也只有十六七的模樣,如此年紀就能夠晉陞來參加鎮城級別的賽選藥子,那將來的法陣也絕對是不可限量的。

    如此一來二人對於左風的修為也是有些暗讚之意,畢竟能夠在這般年紀煉藥就已經有所小成,而且修為還能夠達到煉骨期一級,這份天資已經算得上不俗了。

    可是當左風說到自己住在二層的最後一間房時,兩人又不約而同的露出了輕視之意。兩人的這番變化都看在了左風眼中,他雖然沒有做聲,但是也忍不住心中有一番感慨。

    世人皆是如此,喜歡因為一些細枝末節的發現來評判整個人,當然這也不排除他們心中的嫉妒在作怪。左風如此天資不讓他們嫉妒才是奇怪,現在見到左風身家背景如此寒酸,只能夠住的起二層的房間,反而讓他們有些暗喜。

    最先開口的武者看上去年紀稍微輕一些,此時又對左風升起了輕視之心,故意上下打量了左風數眼,這才說道:「剛才你說是今晚才投宿在客棧的吧,可是你今晚才住進來,怎麼就會有盜匪前來,你不會是盜匪的內應吧。」

    這武者的話讓他的同伴聽了都不禁眉頭一皺,他這質問左風的根據完全站不住腳,況且這群盜匪哪裡需要安排這樣一個少年做內應,而且還事參加賽選藥子的選手,這也有些太不合情理一些。

    可是兩人畢竟是一起的,他雖然覺得不妥,卻也沒有出言阻止。左風心中雖然有些不爽,但在這裡還真的不好發作,這兩人自己沒有放在眼裡,可是一旦動手必定會成為眾矢之的,就是自己故意隱藏修為,就會讓人感到懷疑。

    尷尬的笑了笑,左風似乎有些侷促的說道:「這位大哥說的是哪裡話,我這樣一個小人物怎麼會與盜匪攀上關係,您這是開玩笑了。而且我今晚也丟了東西,這不還要四處找尋不是。」

    話到此處本該放棄的武者,卻反而更加來了精神,冷笑的看著左風說道:「就是因為你這樣的一個小人物,不會讓別人注意到,才是最有可能作為內應之人。」

    說到這裡他稍微頓了頓,這武者可能也是發現自己的理由說的有些牽強,可是眼珠轉動了一圈後,就忽然接口道:「還有你在二層為何也會丟東西,據說丟東西的就是三層和四層的房間而已。」

    這番話倒是讓左風心中不禁「咯噔」一沉,自己剛才返回來的時候本來以為隨便糊弄幾句就算完事,沒想到會有人這樣故意為難自己。這理由是臨時想出來的,也的確有些禁不起推敲,也怪不得會真的被對面的武者抓住痛腳。

    對面沒有怎麼開過口的武者,此時也是面色嚴肅的轉身看向左風,因為他此時也覺得自己的同伴說的有理,想要看看左風如何來解釋。

    雖然心中有點鬱悶,但左風倒也不怕對方真的把自己如何,畢竟對方無憑無據,就索性兩手一攤的說道:「我又不是盜匪,如何知道他們為何獨獨在二層偷了我們房間的物品,這你應該直接去詢問盜匪才對。」

    本來隨便詢問一下的兩名武者,聽到左風如此回答眼神就立刻凌厲起來,因為左風這般回答,已經表現出沒有將兩人當做一回事。而武者最重要的就是尊嚴,尤其是被比自己修為低的武者無視,兩人也變得更加憤怒了一些。

    就在雙方劍拔弩張之際,突然一個身影從一旁插入了進來,立刻將這裡的火藥味沖淡了幾分。

    來人正是之前負責招呼左風的夥計,此時這伙計還有些睡眼惺忪的模樣,臉上卻是帶著一如既往的笑容來到雙方之間。

    先是給雙方之人都做了個揖,然後才開口說道:「三位都是小店的貴客,今晚的事情還沒有弄清楚,大家也都是住在一起的客人,希望你們雙方消消火,可不要在這裡動手才好。」

    那一直盯著左風不放的武者,冷冷的「哼」了一聲,然後就將自己的懷疑說給了夥計聽。自然是因為左風身在二層,怎麼會有物品被偷走,分明是盜匪派過來的眼線。

    夥計聽完之後反而微微一笑,解釋道:「聽說今晚盜匪是從巷子那個方向潛入進來的,而這位沈小哥的房間正是靠著那條小巷。盜匪嘛,當然是不會放過任何值錢的東西,既然路過了沈小哥的房間,也就順手將東西取走,這也是很正常的。」

    聽了這伙計的解釋,連左風都恨不得拍手叫好,連他都沒有想出來的說辭,對方竟然隨隨便便就給出了一個合理的解釋。

    那名話很少的武者微微點了點頭,明顯對於夥計的解釋感到了信服。可是另一名武者卻是狠狠的瞪了左風一眼,不屑的說道:「他能夠有什麼值錢的東西,這群盜匪來的時候都是挑選客棧四層和三層的有錢之人下手,這小子身上怎麼會有東西讓盜匪看得上眼的。」

    這看似隨意的一句話,卻讓左風心中一動,暗叫了聲「不好」。果然那伙計接下來就說道:「這位沈小哥可是通過鎮裡面的賽選晉級上來的,你們可不要小看他。」

    不敢讓夥計說完,左風就急忙開口說道:「只是僥倖晉陞上來的罷了,多少還是有些運氣的成分。」

    左風不得不打斷對方的話,因為這伙計接下來必然會說自己和城主關係不一般,那樣一來恐怕事情反而會弄巧成拙。
regn13 發表於 2017-11-30 05: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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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左風這般突然跳出來將夥計的話打斷,對面兩名武者都眉頭打皺露出不滿之色。原本已經消失的疑慮,卻是再次在心中滋生了出來。

    雖然明知道會有這種結果,但左風卻不得不用這麼蹩腳的方式將夥計的話打斷。因為接下來夥計必然會說,自己本來應該住在四層城主留給他的房間,有這樣背景的人身上的值錢物件絕不會少,遭到盜賊的光顧也就沒有什麼可以外的。

    這番話無疑會讓左風陷入更加尷尬的境地,而這也是左風自己一手造成的。本來這件事並沒有和城主聯繫到了一起,正是因為他身為局內之人瞭解內情,為了打擊對方將事情先出來,這才把城衛勾結盜賊的情況散播出去。

    如此城主和盜賊的關係也就開始變得曖昧起來,雖然沒有任何的證據直接指向城主和城衛,但是現在城裡的人大多不明所以。在這種情況下,傳言有的時候比事實會更讓人覺得可信,但同樣在這個時候與城主扯上關係也絕對不是明智之選。

    基於這個原因左風當機立斷,果斷的將夥計的話打斷,雖然看起來非常讓人懷疑,但是總比直接成為重要懷疑對象要好的多。

    這兩名武者開始也沒有將左風太當一回事,但現在他們卻不想輕易放過左風。究其原因主要也是因為左風表現出來的實力太弱,哪怕他們有任何一點懷疑,都可以完全將左風咬住不放。

    看到兩人表情的變化,左風已經感到事情不妙,若是再將其他武者引過來,那他也會陷入更多的麻煩之中。

    「沈公子,今晚外面不太平,我想還是留在房間裡比較好一些。」

    清朗的聲音響起,將在場四個人的注意力都拉了過去。夥計雖然被打斷的話語,卻並沒有絲毫的不滿,只是隱隱覺得左風好像在故意隱瞞什麼。此事有人突然出現,也將他的注意力完全吸引了過去。

    一而再,再而三的有人出來打斷,這兩名武者不滿的情緒也越多起來,可是當兩人扭頭看向說話之人時,卻是同時愣在了原地。

    左風卻是心中叫好,轉頭看向了這剛剛來到之人,故作無奈之狀搖頭道:「我本來也是去碰碰運氣,不過都是些身外之物,反正人沒有事也就算事萬幸了。而且聽說今晚的盜賊實力都很不錯,所以我也不敢在外面停留的太久。」

    順著左風的目光看去,正好能夠瞧見琥珀一臉恭謹之色的模樣。這琥珀平時就是家族的親信武者,此時表現出來的恭謹模樣倒絲毫不像在演戲。

    之前還在為難左風的兩名武者,此時卻是不禁心中暗驚。因為他們兩人都看出了這剛剛來到的青年,修為已經達到了煉骨期的頂峰,而且他所散發出來的氣息隱隱給二人一種危險的感覺。

    這是那種久經戰陣的武者才擁有的氣勢,有如此一名護衛在身邊,他們自然不再敢小覷左風的身份背景,更不要說為難左風了。

    他們相信若是眼前青年人要殺他們兩人,可能也舉手之間就可輕易辦到。哪裡還敢繼續留難,趕忙賠笑說道:「原來是沈公子,我們二人也是心急抓到盜匪這才多說了些廢話。既然都是誤會,還望沈公子不要跟我二人計較才是。」

    兩人變臉倒是極快,這讓一旁的夥計都感到自愧不如。左風哪裡會跟這兩個人計較,只是隨意的擺了擺手,就邁步向著琥珀走了過去。兩名武者趕忙閃身,讓左風從二人身邊走了過去。

    夥計見這裡的麻煩已經解決,當然不會在此多留。今晚他們客棧雖然沒有丟失什麼物品,可是剛剛那一番激戰之後,還是讓客棧之中的好多物品損壞,若不是因為眼前少年和城主有些關係,他才不會在如此忙碌的時候過來幫助解圍。

    現在見到左風已經沒有什麼問題,夥計自然也是說了一番客套之言,就快速的離開了這裡。

    左風沒有多說什麼,而是徑直的從琥珀身邊走過去。琥珀也不做聲,默默的跟在了左風身後,一副下人的模樣而去。

    那兩名武者到了此時才稍微鬆了口氣,因為從琥珀來到之後,他們就感覺對方視乎在用自身的氣勢壓著自己二人。雖然這讓他們二人很不舒服,但是剛才自己兩人也的確是留難過對方的公子,他這樣威嚇倒也挑不出什麼理。

    「你怎麼來了,不是讓你留在房間之中不要出來麼?不過若不是你出現,恐怕我還少不得有一些麻煩。」

    二人轉上樓梯之時,左風看四下無人這才小聲詢問道,語氣之中卻沒有任何的責怪之意。

    琥珀搖頭道:「我也猜到你有辦法對付那些人,沒想到你卻將事情搞得這麼大。不過我也不是偶然出來的,而是特意出來找尋你的。」

    左風微微一愣轉頭看向琥珀,腳下依舊是一停不停的向著二層最裡面的房間走去,偏頭疑惑的問道:「不是特意出來尋我,難道是有什麼事情發生不成?」

    琥珀此時面色更顯陰沉了幾分,估計剛才有外人在場,他不想讓人看出自己心事重重的樣子,所以之言也是在極力掩飾。此時走廊裡只有左風和琥珀二人,他自然也不需要再有任何的掩飾。

    「四層有所響動的時候,我其實就有所覺察,只是不知道你是在何時離開的房間。」

    琥珀說完之時,左風默默的點了點頭。憑藉琥珀的能力,心有定見之下能夠發覺四層的聲響也沒有什麼意外的。而左風也知道他想要說的重點應該不在這裡,便沒有做聲耐心的聽下去。

    琥珀再次開口說道:「原本我按照你的吩咐留在房間,可是當樓上從響動變成嘈雜的時候,我就知道你應該已經開始了行動。」

    左風依然沒有多說其他,只是低低的「嗯」了一聲。琥珀不知道來龍去脈,所以才會有這種猜測。其實在客棧四層鬧翻天的時候,左風在樓上的行動早就已經結束,而那個時候左風已經來到了後院,估計已經殺掉了第一名黑衣人了。

    不過這些也都是些無關緊要的事情,左風也就沒有去說出來,而是目光炯炯的看著琥珀示意他將話說完。

    琥珀人不住嘆了口氣,說道:「原本我也打算按照你的吩咐留在房裡,可是我感覺隔壁房間靜的太過詭異,我也是擔心素顏小姐的安全,就忍不住去看了一眼。」

    說到此處,琥珀也站定了腳步,此時兩人剛好來到了素顏的門外。順著琥珀的目光看去,正看到素顏虛掩著的房門,左風心中一動,立刻伸手向房門推去。

    房門應手而開沒有任何阻滯,舉目向屋中看去,裡面空空蕩蕩哪裡還有素顏的身影,甚至連素顏的隨身包裹都不見了蹤影。

    見到這一幕,左風已經明白琥珀的臉色為何變得如此難看。他這次從新郡城開始就派來跟在素顏身旁,雖然也是讓他幫助行動,實際上最重要的任務,應該是為了保證素顏的安全。

    可是現在素顏不知所蹤,琥珀覺得自己難辭其咎回去不好交代,心情自然極差。左風反而沒有琥珀的那些顧慮,倒是要更加冷靜許多。

    琥珀還想要說什麼,左風確實擺手示意他不要出聲。左風靜靜的側耳傾聽了一會兒,除了聽到討論今晚盜賊的談話聲,就是各種雜亂的腳步聲在客棧中進進出出。

    此時左風才緩緩點頭,讓琥珀可以繼續說了。琥珀低嘆了一聲,說道:「我從四樓有聲音發出來之後,就已經徹底的清醒了過來。我可以肯定從那之後,素顏的房間中沒有任何聲音傳來,所以……」

    左風微微點了點頭,卻是沒有多說其他,而是在房間中四處觀瞧起來。首先他看了一下床鋪,被縟都完好的擺放在了那裡,可以看出是有人刻意整理過的樣子。接著又看了一下桌上的飯菜,依舊保持著最後吃剩時的樣子。

    那些飯菜都是素顏走的時候帶過來的,卻沒有看到左風送給他的兩瓶忘憂醉。最後左風才轉過身來,朝著門口走去,指著上面斷了的門栓說道:「原來就是這個樣子麼?」

    琥珀搖頭說道:「我來的時候房門緊閉,門是從內部拴好的,我情急之下用力將門栓震斷了。」

    聽到琥珀如此說,左風反而是鬆了口氣,繼續問道:「也就是說出了這房門是你用蠻力破開的之外,其他的所有東西都沒有動過,依舊保持了原本的模樣是麼?」

    琥珀不明白為何左風臉上的神色有所緩和,但還是立刻點了點頭。左風沒有再說什麼,而是抬頭看先了這房間僅有的一扇窗子,跟著就快步走了過去。在窗子內外仔細的檢查了一番,略微沉思了片刻就轉身離開了房間。

    琥珀雖然不明所以,心中又十分好奇,可是他也知道這隔壁還有一個房間住著陌生人,實在不宜在這裡說的太多,所以也就沒有多問快步跟著左風走了出來。

    看著一臉焦急模樣的琥珀,左風卻是微微一笑說道:「不用太過擔心,素顏應該沒有什麼問題。」
regn13 發表於 2017-11-30 05: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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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琥珀一臉不解之色的跟在左風身後返回了房間,此時房間之內安靜的氣氛與外界的吵雜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左風沒有急著回答琥珀的問題,而是隨手拉過一把椅子放在窗邊的位置,順著開了兩指寬的縫隙向外看了看,這才緩緩將頭轉過來。

    見到琥珀一臉焦急的模樣,左風這才說道:「琥珀哥怎麼會如此不自信,以素顏的機警恐怕煉氣期一下的武者沒有來到近前,素顏就已經會有所發覺。你沒有感到任何異常,只能說明素顏並沒有和人發生過搏鬥,更準確的來說他是自願離去的。」

    琥珀急忙問道:「自願離開的!他為何要離開我們?」

    左風搖頭道:「這個我暫時就不太清楚了,這丫頭鬼心眼如此多,誰知道她又在獨自計畫著些什麼事情?」

    就在二人交談之時,就看一批批的武者返回了客棧,隨後又會有以一批批的人離開客棧。這樣車水馬龍的情況,看起來比白天還要熱鬧許多。

    像左風之前說的那樣,他也不清楚素顏究竟去了哪裡,也不知道素顏接下來想要做些什麼,只是他對於素顏沒有任何的擔心。左風的目光在返回的眾多武者臉上掃過,雖然這些人離去的時候都帶著滿腔的怒火,可是回來的時候卻是各不相同。

    有的人連上洋溢著喜悅,有的人帶著滿臉的懊惱,還有的人臉色陰沉如欲滴下水來了一樣。

    那些臉上帶著興奮之色的武者,左風可以想像他們本身定然收穫不小,估計不是將自己丟失的東西尋回,就是獲得了更大的好處。左風今晚蒐集來又散落出去的武器不少於百件,金幣和銀幣加起來也有有著上萬之資,還有功法、武技和藥散等物品更是不計其數。

    如此龐大數量的東西,左風當然不可能有精力和時間將每個人的東西擺放在一起。如此多的東西基本上是隨隨便便就丟棄掉了,自然也不可能有人將自己丟失的東西原封不動的找尋回來,況且這些人玩命追出去,就是為了要獲得更多的好處。

    所以那些實力雄厚又率先出手的武者,幾乎都獲得了比自己丟失時還要多的好處。可是有人得到的多,自然也就有人得到的少,那麼吃虧的人心情又怎麼會好呢。

    忙碌了一晚,看到別人滿載而歸拿著許多的好處,這些人心裡如何能夠平衡。眼前這些人不論是滿載而歸,還是空手而回者,眼神之中卻閃爍著同樣的兩個字,貪婪。

    本來左風是想將事情徹底攪亂,而他採取的方法就是用「利益」二字,這兩個字在如此混亂的夜晚,必將能夠催發出使人意外的效果,左風本來對此有著很濃的興趣。

    在左風看來,借由這次的事情,能夠更準確和透徹的觀察到人性貪婪的一面,對自己來說無疑是增長見聞的好機會。有的時候正是因為左風的閱歷尚淺,有的時候在揣摩人性的時候會有所偏差,才會偶爾被那些老狐狸給算計。

    可是此次親身經歷過這次的事情後,左風感到人性的複雜,絕不會是一朝一夕就可以研究明白的。在面對不同的情況時,人們會選擇不同的方式來應對,而個體上的差異,也會對事情的整體走向產生影響。

    就比方說左風本是創造了這個舞台的人,而在事情剛開始發展的階段,他一個人也在其中起到了推波助瀾的作用。使原本已經激化的矛盾變得更為突出,而且還將許多原本不在局中的人都牽扯了進來。

    事情在這個時候也是慢慢發生了轉變,一些心懷貪念之人在四處搜尋物品的時候,應該是和其他人因為爭搶物品發生了激烈的戰鬥。所以現在返回來的人,遠遠要高於當下離開客棧的人數。

    一些自認為實力不夠,也沒有信心在外面有所收穫的人,乾脆選擇了留在客棧之中。這些人心中的貪念絲毫不必其他人少,但是在面對生命這個嚴肅的問題時,他們還是會冷靜的做出判斷。

    而一些實力不俗之輩,基本上修為達到煉骨後期以上的武者,卻是會選擇再次出發。這些人心中也明白此時出去也尋找不到什麼去盜匪遺落的東西,他們出去的主要目的是為了搶掠其他武者。

    這一下追剿盜匪的行動,慢慢轉變成了全城範圍內的互相劫掠行動。這些人可以給任意人扣上一定叫做「盜匪」的帽子,對其他武者展開無情的搶奪,這種變化是左風始料未及的。

    原本城主和城衛已經牽涉進來,但通過事情的緩慢發展,城衛似乎又慢慢的被排除在了事件之外。

    看著一臉若無其事端坐窗邊的左風,琥珀從他的身上看到了一種強大的自信之感。雖然只是錯覺,但是在剛才左風在說素顏失蹤的時候,他似乎感到了一種淡漠生死的味道。

    這種感覺只是剎那之間而已,他也不明白自己為何會有這種感覺,而他明明知道左風是關心著素顏的安危。不然左風既然能夠推知素顏是自願離去,依舊選擇了在他的房間之中認真勘察了一遍。

    只是剛剛左風那種氣質讓他生出那種淡漠生死的感覺,所以他才會在那一瞬間感到左風沒有任何的感情。

    實際上就左風視線落在外面那些武者身上的時候,他的精神上其實處在一種游離狀態,或者說處在一種感悟天地哲理的玄妙境界之中。也是因此琥珀才感覺到了左風對於生命的無視,那倒並非左風無視了素顏的生命。

    就在剛剛那種感悟之中,左風不僅淡漠的看待素顏的生命,窗外那些忙碌的武者生命,甚至連他自己的生命也同樣淡然看待。

    那就好像自己存在於一個更高的層次,看待著眼前的一切那般。就在剛剛左風彷彿向回到了自己念海中的那片意念空間,在那裡所有的山川河流一切的一切都是他所創造的,假如真的有生命產生,他會像剛剛看待素顏和眼前武者一樣,去看待那些生命。

    可是這種感悟並非左風第一次產生,不過前幾次他有所感悟的時候,都是自身的精神力或者念力在突破某一階段時才會產生。而這一次,他完全是處在一種受到外界所見所聞的干擾,這才不由自主的產生了自身的領悟。

    而且在感悟的時候,他本身也處在一種極為矛盾的碰撞中。因為他在漠視生命的同時,實際上也是在漠視著自己,因為他本身也是這些眾多生命之中的一個。

    如果說在感悟中的時候,他整個人都跳脫了出來,但實際上他又清楚的明白自己就處在這芸芸眾生之中。精神上雖然能夠俯視這片存在多少萬年的大地,自身卻也是這片大陸上的一部分。

    這種既跳脫又融合在其中的感覺,讓左風感到十分的不舒服,雖然這番感悟對於左風來說非常重要。

    當左風從這番感悟之中清醒過來的時候,天色已經開始漸漸轉明,他甚至都不清楚時間為何會過得如此飛快。扭過頭去並沒有看到琥珀的身影,自己清楚的記得和琥珀的交談還是片刻之前的事情。

    可是左風當然不會真的認為就過去了片刻而已,只是自己一直沉浸在感悟中,對於事件的概念已經完全失去了判斷。

    並沒有擔心琥珀,當左風從感悟之中退出來的時候,就已經清楚的聽到了隔壁房間內傳來粗重的呼吸聲。也不知道琥珀昨晚在這裡賠了自己多久,估計後來也是看出了左風狀態上是進入了一種深層次的修煉,這才為了不打攪左風選著離開。

    實際上左風昨晚的那番感悟,是許多武者萌妹以求的狀態。究竟帶來了多大的好處,左風還沒有完全清除,只是當他從那種感悟中退出來的時候,左風感到自己腦海中的念力已經壯大了幾分。

    雖然這種壯大隻有幾分,但是念力修養的提升,從來就不會是一朝一夕就辦到。能夠在一夜之間就讓念力有所提升,恐怕任何煉神期超級強者聽到,都會講口水流滿地。

    除了念力的提升之外,左風似乎感受到了念海之中有著一片空間的存在。這是以前左風從來沒有感受過的存在,或者說之前這片空間一直存在,只是他沒有發覺到而已。

    在感受到這片空間存在的同時,左風就已經猜到了那片空間究竟是什麼了,意念空間。

    這「意念空間」實際上是左風為其取的名字,只是他覺得這個名字很貼切而已。之前他不知道如何進入,只是通過這次的感悟,似乎抓到了一點其中的竅門。

    左風也不清楚這意念空間究竟屬於什麼樣的存在,因為他從沒有聽藥尋和幻生這樣的煉神期強者提到過,在各類他閱讀過的書籍中也從沒有發現這種空間的存在。

    但是左風隱隱感覺到,這片空間絕不簡單,甚至和這片大陸都有著一種莫名的聯繫。這些之時他的一種猜測罷了,卻沒有任何的根據和道理。

    左風還在靜靜的感受自身變化的時候,突然之間外界的響動傳來,將他從自身的思緒之中拉了回來。
regn13 發表於 2017-11-30 05: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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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左風從自身精神領域的感悟中退出來的時候,天色已經開始轉亮。

    經過一夜的忙碌,客棧也終於開始變得稍微安靜了一些,尤其是這二層,似乎像是存在於被人遺忘的角落。

    本來這裡就與昨晚發生的意外沒有太大的關係,住在二層的人更是沒有資格和膽量去參加昨晚那場搶奪。 所以從琥珀和左風二人深夜返回之後,這客棧二層就成了一處與整間客棧有些格格不入的存在。

    可此時一陣腳步聲將左風的思緒拉了回來,如果是普通的腳步聲,根本就不會引起左風的注意,可是這忽然出現的腳步聲卻是立刻引起了左風的警覺。

    這腳步聲幾乎很難聽到任何聲息,就算是左風這樣敏銳的耳朵,都很難分辨出那細微的聲響就是腳步落地的聲響。可即使如此左風仍然能夠肯定,走廊裡就是一名武者的腳步聲,而且對方還是個中高手。

    而且左風猜測對方應該有些心緒不寧,不然以這個人的修為和能力,根本不可能被自己所察覺,恐怕對方走到門口都不一定會感覺得到。

    微不可查得聲息緩緩接近而來,對方似乎沒有任何得猶豫,而是徑直朝著自己這邊而來。腳步聲只是到了琥珀的房門外時稍微停頓了一下,好像在那裡猶豫了片刻。

    此時一個身材高瘦鬚髮皆白的身影已經浮現在腦海之中,「林城主」三個字幾乎衝口而出,但是左風還是壓抑下了這個衝動。這樣高調的喊破自己已經知道對方到來,還猜到了對方的身份,對自己十分不利,左風最終還是放棄了這哥衝動。

    片刻之後,左風的房門便被人敲響,左風故意稍坐停頓,這才緩緩開口說道:「進來吧,門沒有栓。」

    左風故意如此隨意的說話,就是讓對方認為自己把屋外竅門者當做了客棧的夥計。

    房門被緩緩推了開來,左風故意沒有轉頭去看,目光依舊落在窗外的客棧院落中。口中淡淡的說道:「是早飯準備好了吧,去隔壁將我的那位朋友喊過來吧。」

    左風說話的時候語氣平和沒有任何的情緒波動,但是他卻能夠感到一雙劣獵的目光正在緊盯自己,讓他有一種芒刺在背的彆扭感覺。他知道對方正在密切的觀察著自己的一舉一動,若是被對方看出任何問題,在這裡直接動手都不是沒有可能的事情。

    能夠感受到對反的氣息在緩緩提升,那種如弓弦拉滿對準自己的危險感覺一直縈繞心頭。可是始終這樣背對著對方,恐怕時間一長更加會讓對方察覺到問題。

    想到這些,左風暗自微微咬了咬牙,表情上立刻變成微微不滿之色的緩緩轉過來,口中說道:「我的話你難道沒有聽到不成,不是交代了你過去喊我的朋友起來了麼。呃,竟然是城主大人,失禮,失禮!」

    本來一臉的不滿之色,卻是在看到對方之後,立刻變成了尷尬至極的笑容。

    「沒想到竟然是林城主大駕光臨,我這還惦記著今天抽空前去拜訪您,怎麼也該晚輩前往拜訪才是呀,快請裡面坐。」

    在左風剛剛轉身的剎那,對方那雙如刀子的目光中隱隱帶著一股殺機。左風覺得自己沒有猜錯,若是一個應對不好,對方真的有可能會要了自己的性命。

    好在左風果斷的轉身,讓對方沒有機會將心中的殺伐之氣醞釀下去。左風的表現還算得上自然,因為這是他剛剛在心中演練過數遍的結果,自認為還是能夠勉強在這老狐狸面前矇混過去的。

    林城主雖然臉上的殺意收斂,但是身體中的氣息卻還兀自鼓蕩不休。這些左風自然能夠敏銳的察覺到,對方到了此時此刻仍然沒有失去殺掉自己之心。

    稍微猶豫了一下,左風裝出了恍然之色,說道:「瞧城主大人彷彿餘怒未消的樣子,想來城主定然是因為我們幾人沒有按您的安排入住上房的緣故。我也是考慮之前在禿山鎮有些放肆,所以到了這裡更是不敢太過不講規矩。

    城主給我們預定了上房那是對晚輩的愛護,可晚輩卻不能厚著臉皮前去,還望城主大人不要與我們幾個後生晚輩多做計較才是。」

    這番話左風倒是說的大方得體,既將自己等人沒有入住上房的事情首先提出來,同時也用這種方式將雙方之間的尷尬氣氛緩了一點。

    林城主稍微猶豫了一會兒,接著就點了點頭邁步向房間之內走去。左風雖然表情上依舊掛著恭謹的微笑,但心中卻是長長的呼出了一口氣。

    兩人表面上雖然都顯得極為平靜,但實際上剛才平靜的外表之下卻是暗潮湧動,左風清楚自己若是一個應付不好,便是舟覆人亡的危險。林城主由來到這裡的一刻,彷彿就堅信著是自己暗中搞鬼,同時還有著要不惜一切抹除自己的決心。

    可是不知道為何,這份決心卻是在關鍵的時候產生了動搖。如果以左風對他的判斷,是絕不應該如此拖泥帶水下不了決斷。雖然左風極力去掩飾自己的嫌疑,但是任誰來看昨晚的情況,左風都應該在其中扮演了重要的角色才對。

    雖然沒有什麼實質性的八柄在手,可是以林城主還有昨晚那些人的實力,只是懷疑就大可以直接大開殺戒不理會其他。可是現在對方明顯沒有大小懷疑,可是又願意跟自己止息干戈,這就讓左風有些摸不著頭腦了。

    此刻的左風對林城主反而有些莫不清楚,不是因為對方太狡猾,反而是因為對方太好糊弄。既然情況對自己很有利,左風當然也不會多說其他,而是繼續微笑著招呼林城主到屋內坐下來,同時自己動手給對方倒了一碗水。

    以晚輩之理將水奉上,笑著說道:「晚輩這裡並未什麼茶水,更是沒有什麼好招待的,就用這碗水表達一下我的謝意,多謝城主大人替我們打點房間。雖然我們沒有入住,但是這份心意還是領情了,希望前輩勿要怪晚輩幾個做事不周。」

    雖然雙方現在已經是敵非友,但既然還沒有到撕破臉皮的一步,左風自然也願意將功夫做足。尤其是在這裡說幾句無關痛癢的話,對於左風來說更是沒有任何的負擔。

    林城主雙目虛眯,看著推倒手邊來的水,又忍不住再次打量了左風數眼,稍微猶豫了一瞬後這才端起碗來狠狠喝了一大口。如果單純從他的臉色來看,彷彿那碗中的不是水而是久,甚至連酒都不像,更像是一晚毒藥。

    左風心中當然清楚,昨晚那一役這老頭子可謂賠了夫人又折兵。派過來的手下被自己做掉三分之一,而且剩下的人也不知道是否都活著離開,至少以左風所知,就有幾人受了不輕的傷才對。

    除此之外連城衛都受到了影響,這些具體情況左風雖然還不清楚,但是想一想都會讓他心中暗爽。有人開心自然就會有人鬱悶,對面這林姓老者就是最鬱悶的一個,但他面對左風還必須要裝出一副無所謂的模樣,好像任何事都與自己無關。

    更重要的事,這林城主現在還要裝出大人大量的模樣,擺了擺手,笑著說道:「小友不喜歡住在我安排的上房,當然也有選擇的權利,這個老夫又怎麼會多怪罪呢。」

    稍微頓了頓,繼續說道:「其實我和禿山鎮的高鎮長也是老交情,禿山鎮的事情也只是一場誤會。這次為你們準備房間,也是希望做個和事老,讓你們和搞鎮長盡去前嫌。」

    瞧著對方到了此時還在死撐著,左風心中更是有些忍俊不禁之感,表面上自然不會有任何變化。裝傻般說道:「哪裡來的什麼誤會?只是賽選的時候有一點波折罷了,這樣的事情我又怎麼會怪罪鎮長他老人家呢,還請林城主放心。」

    林城主重重點了點頭,此時他低下頭去不讓左風看到表情的變化。心中卻是暗自罵道,『小波折,你口中這小小波折,幾乎已經將禿山鎮洗劫了一空,所有值錢的物件都當做賭資的賠付讓你們搜刮了一空。』

    心中自語著說道,同時他也忍不住想起了昨晚自己的損失,這位平時處事冷靜的老者,也忍不住渾身顫抖了一下。

    他如果不是有太多的顧忌,現在恐怕就會直接一掌將眼前這少年拍死,哪裡還會與他在這裡多廢話。

    在心中暗嘆了口氣,林城主再次換上笑臉,緩緩開口道:「我此次前來就是想看看,昨晚沈公子休息的可好,這遠山客棧在我禿山城也算得上數一數二,沒想到公子第一次前來就會找到這裡。」

    這番話顯然是有套左風話的意味,左風卻是毫不猶豫的回答道:「我的那位好兄弟曾經來過這裡幾次,所以對這裡還算有些瞭解。他像我推薦的這遠山客棧,本來覺得環境還算不錯,可是昨晚睡的卻是不太好,外面喊打喊殺又要抓『盜匪』,攪的我一夜都沒怎麼休息過。」

    林城主眼角微微跳動了一下,左風看似無意間的話,卻正好觸動了他緊繃的神經。不過林城主的臉色也只是稍微有了些變化,隨即就立刻恢復了平靜。
regn13 發表於 2017-11-30 05:49

    左風的話看起來好像有著挑釁的意味,但是林城主仔細想了想,也是不得不將火壓下去。昨晚如此大的動靜,若是左風沒有聽到那才是應該使人懷疑的事情,現在左風既然表示自己聽到了昨晚的騷亂,反倒顯得他對此事坦然看待。

    如此一來林城主雖然心中有火,可是對於左風的懷疑之心反而稍去了幾分。

    林城主所想的,左風自然也是經過了考慮,所以才會冒險如此來說。目的既然是讓對方打消疑慮,那做戲當然也要做全套,不然的話即使一時能夠矇混過關,那對方事後反映過來,依舊會來找自己的麻煩。

    現在自己要參加藥子的賽選,至少要在這禿山城中停留超過三天以上。在這麼長的一大段時間內,任何突發情況都有可能發生,所以左風也不得不小心應付任何的細節。

    林城主臉色緩和了幾分之後,就向著四周看了一眼,似無意間說道:「沈公子看來還沒有吃過早飯,不如就讓我來做東,邀請幾位到我城主府中用餐可好?」

    對方如此盛意拳拳的邀請,左風卻是稍微猶豫了一下說道:「眼下客棧之中就只有我和我的兄弟兩人,而且一餐早飯隨便對付一口便可,就不到府上叨擾了。」

    林城主這次一反常態的沒有多說什麼,之前的話好像只是客氣之言而已。微微點了點頭,便站起身來說道:「如此一來,老頭子我也不在這裡打擾你用早飯了。昨晚城裡的確發生了一些事情,我還要急著返回去處理,如此就先告辭了。」

    剛剛林城主說出邀請的時候,左風認為對方應該還是沒有打消對付自己等人的念頭。將自己等人弄進府中,必然還有後手來對付自己。可是自己隨便的拒絕一句後,對方竟然就這麼輕易的放棄了。

    雖然左風有點想不通,但總是覺得自己好像隱隱抓住了什麼關鍵之處,可是一時之間還有些想不通。

    林城主倒絲毫沒有廢話,說完之後就轉身向外而去,看來在這裡一刻也不想多留。這些左風當然也能夠理解,禿山城中昨晚發生了這樣大的事情,盜匪進城肆虐這可不是小事情,估計他也要給方方面面的人一個交代。

    這個時候他硬抽出時間來這裡反而有些露了痕跡,此時離開倒反而顯得很正常了。左風恭謹的跟在身後,說道:「晚輩送城主大人出門。」

    林城主卻是擺了擺手,邁步就走了出去,同時擺了擺手說道:「公子就不要客氣了,大家以後還有很多機會可以常來常往,就用如此局於俗理了。」

    說完就急匆匆的離開了這裡,直到對方的背影消失在二層的走廊,左風這才暗暗鬆了一口氣。剛才的情況也算得上非常危險,一旦動起手來,對方淬筋期六級的實力,自己還真的沒有把握能夠對付。

    就算自己能夠勉強逃離這裡,可隔壁屋子中還睡著一個琥珀。到時候自己離開了這裡,琥珀可就不會有那麼幸運了。

    恰在此時,匆匆的開門關門聲響起,一臉焦急之色的琥珀從隔壁房間「沖」了過來,一進門就大聲說道:「剛剛你倆的交談我都聽得清清楚楚,這老傢伙絕對沒安好心。」

    話音剛剛落下,左風就忽然睜大了雙眼,手掌在腿上重重拍了一記,狠狠說道:「媽的,我終於知道這老狐狸為何沒有動手,原來根本不是打消了對我的懷疑。」

    對左風的話琥珀好像沒有聽懂一般,伸手在後腦上抓了幾下,不解的說道:「既然他對你還有很深的懷疑,那直接動手就是了,哪裡還用跟你如此的廢話。」

    此時左風心情大好,舒服的靠在椅背上,緩緩說道:「本來我也是有點想不明白,這老傢伙來的時候帶著一身的殺氣,好像在見到我的時候就準備直接動手。可是一番交談之後,他好像又放棄了原本的打算,我開始也以為是自己的應對得當。」

    說到這裡,左風緩緩抬頭看了琥珀一眼,這才繼續道:「當你出現的時候,才終於提醒了我,原來他放過我倆,原因竟然是因為素顏不在這裡的之故。」

    稍微猶豫了一瞬,琥珀就開口說道:「難道是因為他忌憚素顏的背景,所以才最終放棄了對付我們。可是他既然忌憚素顏,為何還要過來呢?」

    左風此時已經想明了一切,從容說道:「他之所以過來自然是要將我們一網打盡,可是他沒有料到的是素顏並不在這裡。我也是因為你說我和他的交談你聽得清清楚楚,才想明白了這些的。

    既然以你的修為都可以聽清這邊的情況,那麼以這老傢伙的修為,自然也能夠聽清隔壁房間裡只有一個人在。現在我們三人分散開,反而比聚在一起要安全,因為一旦漏掉了任何一人,那幾即使殺掉另外兩人也只會將事情弄巧成拙。」

    這樣一番解釋後,琥珀也終於明白過來,苦笑著說道:「沒想到素顏的消失,竟然能夠幫助我們化險為夷,這個還真的讓人想不到。」

    左風點了點頭說道:「在沒有找到素顏的下落之前,那老狐狸應該不會輕舉妄動,所以我們最好能夠在他之前找到素顏。而且……」

    話到最後左風有些猶豫不決起來,琥珀忍不住問道「而且什麼?」

    搖了搖頭,左風說道:「可能是我多心了,我總感覺昨晚的計畫並非出自這老狐狸,因為這老狐狸的行事風格,和昨晚的行動似乎有一些不同之處。我也說不出個所以然,最多也只是心中有些懷疑罷了。」

    琥珀搖頭說道:「你昨晚都親眼見到了那老頭子,他當然是這件事的策劃,這個應該不會有錯的。」

    點了點頭,左風說道:「也可能是我多心了吧,算了我們還是盡快將肚子填飽,再想想接下來該如何做了。」

    其實琥珀早在半夜的時候就感到有些飢腸轆轆,昨晚的飯菜太過單調,而且是左風先吃完後又被素顏端走了大半,輪到他的時候就剩下了一小部分。此時聽左風提到早飯,早就等不及的琥珀轉身就衝出門去。

    左風似笑非笑的看著琥珀離開,思緒卻仍舊停留在剛才和林城主之間的交談。因為左風總有一種感覺,就是對方事先確實是想通了一些東西,而且也如昨天晚上一般制定了一定的策略而來。

    只是今早的情況有些特殊,林城主剛剛來到不久就發現失去了素顏的蹤跡,也是因此讓他有些陣腳大亂,一時之間不知道接下來該如何處理。這和昨晚又有些區別,因為昨晚是直到最後,他們才曉得左風幾人根本不在預料的房間之中。

    可是昨晚林城主行動和應變的步驟左風都從旁觀察過,雖說不能就由此將林城主看透,但對於林城主的行事風格也能多少有一些瞭解。可是今早林城主來了之後,雖然也可以說對方老奸巨猾,但那也只是與其年齡相符的程度而已,和昨晚的林城主還是多少能夠看出些差別。

    這些左風只是隱隱的感覺到而已,雖然感到昨晚和今早的兩個林城主有所差別,但究竟差在哪裡又無法真的用語言表達出來。也正是基於這個原因,他剛才在和琥珀訴說的時候,對方根本就沒有聽明白自己所說。

    琥珀比左風想像中的速度還要快,正在他思考的時候,琥珀已經端著香噴噴的飯菜飛奔而回。這一次只有他們兩個大男人,琥珀將飯菜放在桌上後就立刻開動,素顏不在身邊的時候他和左風之間現在更像是朋友一些了。

    左風微笑的看著琥珀狼吞虎嚥的失態樣,苦笑著搖了搖頭,彷彿那些煩惱也都可以將之暫時拋開,抓過一塊乾糧就那樣大嚼起來。

    兩人將桌上的食物風捲殘雲般的消滅一空,當然大部分都歸到了琥珀的肚腸之中。

    吃完了早飯,琥珀和左風就將隨身物品收拾了一下從客棧走了出來。在這裡住宿的人,只要交足了房錢,出入都是可以隨意的不需要和店家打招呼。而且因為昨晚的事情之後,不要說客棧不會理會客人,現在根本就沒有精力去管其他事情。

    有些丟失了物品,又沒有能力去找回的武者,現在正在死纏著客棧的老闆和夥計不放。兩人一走一過就聽到櫃檯邊大聲叫嚷的聲音,說的也無非是客棧和倒飛合謀盜取了他們的東西,也有的說是客棧有推卸不了的責任。

    這些人大多實力一般,昨晚只有損失毫無收穫,現在拉著客棧的人不放,就是想無理取鬧的折騰一番,縮小一點自己的損失。看得出來這些人也知道客棧跟此時無關,只是自私的心思在作怪,才讓這些人繼續糾纏客棧之人。

    左琥兩人對視了一眼,都從對方的眼神中看出了一絲苦笑意味,不過這裡的事情與他二人沒有什麼關係,他們也自然不可能主動牽涉其中。

    沉默不語的走出了客棧,琥珀倒還好一些,左風的表情卻顯得有些壓抑,半晌都沒有吱一聲。
regn13 發表於 2017-11-30 05:50

    街上一副極為繁華熱鬧的模樣,不過仔細看去卻並非表面那樣簡單。

    以左風的敏銳,一踏足熱鬧的大街上,就感到了周圍的氣氛和眼神都不對勁。因為街道上的武者比平時多要多出許多,而且許多帶有敵意的目光在四處搜尋,只是在看到左風和琥珀之後,目光絲毫都沒有在左風身上多做停留,反而是在琥珀那裡會多觀察片刻。

    如此情況不只是左風,琥珀也同樣有所警覺。留意到沒有人關注他們時,琥珀湊過來小聲說道:「街上的武者似乎比平時要多,而且這些人一個個殺氣騰騰,似乎帶著衝天怒火一般。」

    「嗯,這幫傢伙不是東西被偷了,就是自己的東西被搶了,現在當然不會有什麼好心情。」左風苦笑著搖了搖頭,此時他反倒是很同情這些武者。

    這一下琥珀反而有些迷糊起來,不解的問道:「昨晚不是……,怎麼會有人被搶劫。」

    在這人多而雜的大街上,雖然明知道沒有人在刻意偷聽講話,但是琥珀依舊還是小心的詢問。他不敢說出是左風將眾人的東西盜走,只好在說到那關鍵處時就直接掠了過去。

    他的話雖然沒有說的清楚,但左風卻已經明白了他的意思,笑著說道:「丟東西的其實只是一小部分人,而大部分人都是因為在昨晚的混亂中,自己隨身的東西被其他武者搶掠。

    而且有的武者雖然自身實力不俗,可是遇到成群出來的武者,也只能眼看著自己的東西被奪走。也正是因為昨晚的混亂,所以才搞成現在這樣滿街都是劍拔弩張的模樣。」

    琥珀想不到其中竟然還有如此多的事情,他也是昨夜在後院遇到左風後,才聽左風簡單的提了提他的行動。可是因為太過倉促所以左風也說的不清楚。此刻聽完之後,琥珀也是心中不禁多少有些感慨。

    在他看來昨夜左風只是在平靜的水潭之中丟下了一顆石子,可是沒有想到就是這樣小小一枚石子,竟然掀起了如此大的風浪。這就是江湖,這就是武者生存的世界,有的時候看似一件小事情,有的時候在人心之中貪婪念頭的驅使下,就會產生巨大的反應。

    此時此刻琥珀的心中所想到的東西,與昨夜左風開始考慮的東西大同小異。只是左風能夠站在更高的角度看待整件事情,或者說他已經用超脫人類本身的目光卻看待,這片大陸上的眾多生靈。

    正是因為兩人所看待問題的角度有所偏差,所以相同的問題兩人的感悟也各有不同。琥珀可能更多的是感慨和告誡自身,左風卻能夠由此聯繫到這片大陸和子身的關係。

    這樣的差別導致的結果就是,琥珀只是長長的嘆了口氣,就算是將整件事情消化完畢。轉頭看向左風,開口問道:「既然你都知道街上現在如此混亂,為何又要在這個時候上街,難道我們這樣就能夠找到素顏?」

    琥珀有些不敢相信的看著左風,他對於左風的判斷沒有懷疑,只是心中有些不解。琥珀本身是那種好奇心很重的人,只是他的身份一直壓抑了他的這種個性。現在素顏不在身邊,沒有了這個小話嘮詢問,有疑問當然也只能靠自己開口了。

    左風沒有絲毫的不耐煩,笑著說道:「素顏既然是自己離開的,恐怕真的不是太容易就能夠找到的,我這次出來主要是想調查一下,昨晚那些黑衣人究竟是什麼來歷。」

    「什麼來歷,不是城主府派出來的人麼?」琥珀不解的嘀咕了一句,但隨後就立刻警惕的觀察起四周。不得不承認琥珀在警惕方面,絲毫也不必左風弱上多少。

    雖然左風沒有觀察四周,但同樣也時刻在留意著四周圍的動靜。兩人雖然都沒有多說,但是二人都感覺得到,他們確實被人嚴密的監視著一舉一動。

    收回目光的左風,看了眼琥珀說道:「昨晚的那些黑衣人我猜想應該不屬於城主,若是按照素顏的介紹,這裡只是一座鎮城而已。一座鎮城城主的手下,都能夠有如此多的高手歸附,這也有些太不合常理。」

    琥珀點頭說道:「照你這麼說也的確是說得通,那些黑衣人的身份的確有待考證,那麼……」

    左風接著說道:「所以目前情況下,先調查清楚那些人的來歷,對我們來說對我們會更加有利。他們基於什麼原因給這城主賣命,同時為何又會不顧危險的來招惹我們,動我們還好說,可是我們之中可是有素顏這位素家之人的存在。

    同時也要清楚的瞭解敵人的實力究竟如何,若果只有昨晚那幾個人倒還好說,可是如果還有其他的高手沒有顯露出來,我們兩個就需要多加小心一些了。如果情勢真的到了危機關頭,恐怕也只能暫時選擇放棄這次的賽選了。」

    「這怎麼可以!」聽說左風要放棄這次的賽選藥子比賽,琥珀有些著急的說道,他是清楚這次賽選藥子對於左風的重要性的有數幾人中的一個。

    左風擺了擺了擺手示意他不用多說,他自己又何嘗願意放棄這次的賽選,那恐怕是搞到解藥的唯一途徑。可是事情發展到現在階段,已經不是左風的意願和努力就能夠左右得了得,而且他也不願意讓琥珀陪著自己犯險。

    「不如我們找個地方坐坐,這附近有沒有什麼比較不錯的酒樓茶肆。」

    聽到左風這個提議,琥珀摸了摸肚子說道:「不是剛剛才吃完早餐麼,你難道剛才沒有吃飽不成?」

    對於琥珀有此一問左風本感到有些意外,但是稍微思考了一番,旋即也就露出了恍然之色。不過對於琥珀的疑問他卻並不想多解釋,而是邁步向著街上走去。

    琥珀早已習慣左風這種故弄玄虛的模樣,有的時候琥珀甚至會認為這左風不是一個少年,而是在那副皮囊之下盛裝了一個老頭子的內心。

    快步追到了左風身旁,左風說道:「這禿山城也算是遠近數百里內唯一鎮城,尤其是緊挨著葉玄江的主要支流,所以這裡來往客商也不在少數。所以這裡的酒樓茶肆都算有些規模,當然最好的要數賈家樓和鳴莊樓兩家了。

    兩家酒樓都在城內最繁華的地段,由這裡往直行二百多步左轉進入最寬的那條街,到時候你一眼就能夠看出那兩家酒樓了。」

    左風輕輕點著頭舉步向前走去,在經過一條街道的時候,忍不住偏頭向裡面擁擠的人群中看了一眼。一道略顯熟悉的優美倩影出現人群之中,可是因為接到裡的人流眾多,那道身影只是驚鴻一現便失去了蹤影。

    好奇的指了指這條街,左風扭頭詢問道:「這條街有什麼特別之處,為何會如此熱鬧?」

    順著左風所指的方向望了一眼,琥珀隨後就笑著說道:「這裡一般是買賣貨物的地方,附近的山民挖到了藥材可以在這條街上出售,有的客商途經這裡會進來瞧瞧,有的時候還真的會遇到一些品質上層的藥材。

    這條街上的商舖大多也是買賣與藥材有關的物品,此處已經是臨山郡之內,藥材的產量遠高於其他地方,所以來這裡購買的人也會很多。同事這裡面關於煉藥方面的書籍和器具等也是有出售的,不過價格嘛卻是比一些大城要高出不少了。」

    聽著琥珀的訴說,左風的腳步卻絲毫沒有停下來,只是聽到後來的時候心中有些疑惑,忍不住問道:「為何這裡物品的價格會比那些大城高,這有點不太合乎常理吧?」

    琥珀臉上的神色有些不太自然,猶豫了一下才說道:「的確是不太和琥常理,雖然玄武帝國以煉藥聞名大陸,但是在這裡學習煉藥同樣是一件奢侈的事情。大些大城,主城,郡城有著數不勝數的世家和派系。

    因為他們的存在,所有的貨品都會向這些地方集中。這樣反而會讓那些地方的價格不斷下降,而這樣偏遠的地方,因為各種物品資源都很稀缺,所以價格自然而然就水漲船高。

    在這樣偏遠的地方,有實力的家族可以不在乎價格上的差異,而且他們也能夠派人到數百里上千里外去購買。可是一些小家族卻只能在當地勉強話高價購買,這樣一來那些小家族就更加難以培養出人才來了。」

    這番話中帶著些許的怒火,左風估計琥珀原來的家族也曾經面臨過這樣的問題,所以提起這些來會更加觸碰到他敏感的神經。

    對於玄武帝國內的各種現象,左風也覺得沒有什麼太過值得在意的地方,畢竟這和自己沒有太大的關係。不過按照琥珀所說,這裡不應該如此繁華才對,可是現在這裡卻是熱鬧的有些異乎尋常。

    如果說這裡沒有什麼好東西出售,怎麼會將剛才自己看到的那位女子吸引而來,說明這裡還是有些東西能夠吸引到她。

    想到這些左風也開始對這條街產生了興趣,不過她現在首先要探聽一些信息,所以就將這個念頭暫時壓在了心理。
regn13 發表於 2017-11-30 05: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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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晚我走出客棧就拾到了一柄短矛,這短矛一看就是由精鐵配合幾種貴重金屬打造而成,那絕對是百里挑一的好東西。」

    「除了這個還弄到其他什麼東西了沒有?」

    「其他東西!你還真敢想,若不是我果斷返回客棧,就那柄短矛也必然保不住。後來的人好似發了瘋一般,見到人就是從上到下洗劫一空,稍有遲疑不是死就是傷,那場面真是……」

    距離左風二人最近的一桌,交談聲也是最為清楚的,兩人交談到此處時也都收口不願說下去,顯然對昨晚的事情還有些心有餘悸。

    昨夜的事情琥珀大多都是聽左風述說的,他開始聽到響動的時候沒有出去,後來也只是在附近找尋了一下素雅的下落。現在聽來琥珀也不禁露出了震驚之色,同時抬頭向著左風望去,卻正瞧見左風對自己輕輕點了點頭,示意二人說的都是真的。

    雖然此刻琥珀什麼都沒說,但心中已經成型許久的固有思想終於產生了動搖。雖然只是幾句閒聊,但經過了左風的證實,卻已經讓琥珀瞭解了部分昨晚的情況,如此推想這閒談之中也的確是有些門道在其中。

    再次緩緩眯起雙眼,將聽覺發揮出最大的潛力。這一次琥珀心中沒有了懷疑,用心聆聽起來,更是能夠收聽到更多交談的聲音。

    「聽說沒有,昨晚的盜賊聽說和城衛有所聯繫,這是在太過駭人聽聞了一些吧。」

    「城衛,哼,城衛哪裡有如此大的能力,又有那個城衛敢如此大膽聯合盜匪,難道是不想活了不成。」

    「你難道說的是林……」

    「噓,噤聲!你難道不想活了不成,這種話怎可宣之於口,你若想死可千萬不要拉著我一塊。」

    當提到一些敏感的人和事情時,有的人會選擇將聲音壓得極低,害怕周圍有人能夠聽到。也有更加謹慎的人,選擇直接閉口不言,甚至不許身邊的人將話題進行下去。

    知道在兩人之間的交談中,再也無法得到更多有用的情報,琥珀也只能將注意再次轉向其他的方向。

    看起來琥珀好像在專注於某一桌人的閒聊,實際上在他所關注的那一點周圍的幾桌人的說話,他也同樣清楚的聽在了耳中。只不過這些人的內容若是不涉及到自己關心的問題,他也會直接將這些信息忽略掉罷了。

    當然這也與他的精神力等其他身體情況有關,左風就的注意覆蓋的地方相比於琥珀就要大上許多,甚至整件酒樓都在左風的嚴密關注下,可以說任何的風吹草豆都不會有所遺漏。

    片刻之後還是夥計的聲音將琥珀從專注偷聽之中拉了回來,他一睜開眼就看到左風正似笑非笑的看著自己。

    「二位看看這兩道小菜可還算滿意,今日天氣有些微寒,我已經將酒給二位溫過。如果有什麼吩咐就請儘管說,如果沒有小的這就退下了,二位還請慢用。」

    這一次夥計比第一回要恭敬了一些,當然他說話之時也是看著琥珀在說的。在他看來琥珀現在擺出的款絕對是大家族風範,不然哪裡會雙目似閉似睜的讓人摸不透的模樣。

    琥珀也不願意和這伙計多廢話,之時隨意的「嗯」了一聲,然後就不再言語了。那名夥計顯得有些沒去,微微躬身向後倒退了幾步就轉身走了開去。

    琥珀這才壓低了聲音說道:「兄弟這方面還真是厲害,竟然曉得用這種好辦法得到情報。這樣一來不僅省卻了許多麻煩,而且還能夠聽到四面八方彙總過來的情報,你是怎麼發現如此好辦法的?」

    琥珀此時開口之時還是不免流露出興奮之情,對於他來說眼下彷彿發現了新大陸一般。

    左風卻是隨意的品嚐了一口菜,這才緩緩說道:「其實這並非什麼特備的方法,而大多數小家族都需要如此獲得情報。那些情報站不要說覆蓋一個郡,就是覆蓋一座主城的周圍都需要不菲的資金。

    你和素顏都利用慣了這些資源,當然會覺得情報站彙總來的信息既方便有好用,而探聽情報雖然伴隨了一定的危險,但也同樣是極為準確的,如此一來忽略了這種最簡單的方法也屬正常。」

    其實在說著這番話的時候,左風所想的是自己所在的左家村進入雁城後,兩眼一抹黑的在那裡混進。沒有什麼人真心實意的幫助自己等人,想要獲得情報就只能靠村子裡機敏些的孩子,四處去打探出來。

    看到琥珀若有所思的神色,左風已經知道對方完全接受了自己的這個方法。微微一笑就繼續說道:「當然這個方法也是有他的弊端存在,最主要的弊端就是信息量太過龐大,泥沙俱下中不免攜帶了許多無用的東西,所以從中挑出有用的就變得有些困難。」

    見琥珀臉色平靜的點頭同意,說明他已經想到了這個弊端,對於琥珀願意動腦思考這一點,左風還是感到很滿意的。

    略微一頓,左風就繼續說道:「另一個缺點,就是這些消息每一個都惟妙惟肖好似真的一般,但是這其中也不免摻雜進入一些敵人的煙幕。因為我們能夠在這裡獲得消息,有心之人就會在這樣的地方釋放些假消息來掩人耳目。」

    這一回琥珀才終於顯露出了恍然之色,他也終於明白為何如此簡單快捷的辦法,像自己所在的大世家卻不會用。

    琥珀抬起頭用欽佩的目光看著左風,緩緩說道:「虧得你如此年紀就能夠掌握這種獲得情報的方法,不過這樣四處打聽獲得的消息中南面會有許多的假消息,這樣的消息只會給彙總信息的人造成巨大的工作量。

    而一些底層的情報人並沒有太高的分辨能力,所以很容易將一些假消息給彙總進去報上。這樣一來原本希望依靠情報佔得的先機,反而會容易被敵人所利用來擾亂自己的視線。」

    兩人之間交流探討的節奏非常快,這邊左風才剛剛說完,那邊琥珀已經開始動起腦筋來思索其中的各種弊端。

    左風輕輕點頭,說道:「你說的也的確是弊端中的一種,也是為何大世家不採用這種方式的主要原因。

    因為財力和人力都很雄厚的家族,可以將人手大面積撒出去,不僅可以得到情報,也可以將這些情報一一加以印證。所以在情報站內獲得的情報,除了註明「不能肯定」的之外,所有的信息基本都是準確無誤的。

    當一些小家族沒有這種手段的時候,就必須改換思路,用最快捷也是最省錢的辦法獲得情報。不過這就需要在獲得情報之初,就能夠通過各種細節來做出判斷,這些情報是否真實,是否能夠被自己所用。」

    當左風在講述這些的時候,顯露出來的是異常的自信,那是一種對自己所說有過深思熟慮思考才會表現出來的狀態。

    而左風也的確是真的仔細研究過,那還是在他離開葉林途經混亂之地的時候,特別留意到的這個問題。

    當初在雁城的時候,只是因為資源稀缺又沒有其他的勢力可以利用,所有的情報來源都需要自己來獲得,經過思考才最終敲定了左厚等人四處打探情報。那個時候的情報就主要來源於四處偷聽武者交談,和秘密跟蹤一些人的行蹤,再由此做出相應的推斷。

    那個時候左風的理解尚還在一種雛形階段,可是當他到了巒城之後,林林種種的消息如雪片般出現在周圍,使人難以辨別真假。正是因為左風本身就是身在局中之人,到那個時候他才能清楚葉林利用情報對付情報的方法。

    也是有了這個啟發,之後左風才認真的對此做過一番研究,也就是他剛剛跟琥珀所解釋的那一番話。琥珀想到的那些弊端,左風自然早就已經考慮過,只是他考慮的要更加多一分。

    整理了一下思緒,左風就繼續說道:「在一些限定的條件下,例如我們現在這樣沒有其他情報來源可以利用的條件下,又不能隨意的四處探查,那麼這種『道聽途說』的情報獲得方法,就顯得尤為重要了起來。

    而且現在這樣的情報獲得並不會通過其他人的主觀彙總思考,而是完完全全的由我們來蒐集。」

    琥珀有些不解的問道:「我們現在這樣不也是在主觀的蒐集彙總,那和你說的又有什麼區別呢?」

    笑看著琥珀,左風毫不猶豫的說道:「當然有區別,而且區別還非常的大。所有的消息由我們自己來探聽,而且這些人都是怎麼聽來的就會怎麼訴說出來,即使裡面有自己的一些看法,我們在這裡都可以聽得清楚明白。

    試想想若是有人將所有消息都彙總在一起,而他的主管上又有了自己的臆斷,這樣難免會對我們進行誤導,這如何能夠沒有區別。」

    此時琥珀終於露出了恍然之色,同時目光在周圍的十多張桌台上掃過,眼中的喜色不禁緩緩擴大起來。放眼望去,這些四處匯聚而來的武者,彷彿就像一個個不要錢的情報展現在眼前一樣,這是他以前從來都不敢想的一件事情。
regn13 發表於 2017-11-30 05: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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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態的轉變讓琥珀變得精神也愈加集中,雖然在同左風進行著交流,但他也仍然在專心收聽著周圍的一切信息。

    分心二用之下對左風的影響更小,只是此時的左風無法將整個大廳的所有信息接收到而已。

    見到琥珀已經全部明白,左風也就沒有再多說其他,兩人也幾乎不約而同的陷入了沉默,同時開始專注的接收各方而來的消息。

    旁人看去這兩人雖然顯得有點詭異,但卻也並不是那麼扎眼,只是和大廳之中的熱鬧氛圍有些格格不入。當然在全神偷聽其他人講話的琥珀,好型一根木樁般戳在那裡一動不動。

    左風卻是要自然一些,時不時的會夾起一口菜緩緩放入口中,看起來一副極為悠閒的模樣。

    大約半個時辰之後,琥珀的眼神漸漸有了焦點,視線轉向左風說道:「收穫還真的是不小,沒想到我第一次來偷聽情報,就能夠有這樣的收穫,看來以後獨自行動的時候我也應該多採用這種方法才好,不僅省時省力而且還沒有什麼危險伴隨。」

    左風不急不緩的再次夾起一口菜放入口中,這才笑著說道:「你難道認為這方法就這般好用不成?」

    「難道不是?」琥珀有些疑惑的問道,而且他不明白之前左風可是不停地在介紹,這種獲取情報的諸多好處。

    緩緩搖了搖頭,左風略一沉吟才說道:「因為昨晚發生的事情實在太大,而且加上這事情的風波還沒有過去,同時我們所在的這間酒樓還是武者所聚集的地方。這一切的條件都配合在了一起,才能夠有眼前這般好的局面,你難道認為每天都會有這麼好的事情發生不成。」

    琥珀也是聰明之人,略一思索就立刻會意露出了恍然之色,不過很快還是顯出笑容說道:「還是數你的看法最是獨到,這樣一來我們也至少能夠鎖定一夥人了,僱傭軍團。」

    「僱傭軍團」四字一出口,左風整個人的神色都微微有了些變化,好像整個人也開始變得陰冷下來。

    琥珀所說的消息,左風自然也同樣聽到了,而且左風所聽到的信息量絕對要比琥珀多出數倍不止。所以兩人現在都深深的明白「僱傭軍團」應該就是昨晚的那群黑衣人。

    左風原本就猜測那些黑衣人應該不是城主府的人,所以他昨晚在擊殺那幾人後,就故意將他們的屍體留在了現場。雖然左風認不出這些人的來歷,但是這些武者都是常年在此地或周圍混跡者,就算不能夠全認識,但能夠認出幾個人也是不足為怪。

    正如左風當時預料的那樣,這些黑衣人的身份果然暴露了出來,只是左風還不清楚這僱傭軍團究竟屬於什麼勢力。不過他到並不會急著去打聽,以內對面琥珀那從容淡定的模樣,已經讓他多少明白了一些什麼。

    他們二人雖然坐在中間,但是因為本身修為和警惕性都很高,所以倒是不用擔心有人偷聽了他二人的講話。尤其是作風,這段時間也在不斷留意進入酒樓的每一個人,不過好在沒有什麼人是值得多加注意的。

    既然沒有了打擾,兩人當然也可以從容的進行交談。不過還是左風首先輕輕點頭,示意琥珀現在的情況可以隨意說話。這才開口詢問道:「對於那些僱傭軍團,你是否有些瞭解。」

    琥珀點頭說道:「雖然算不上非常瞭解,但是也大概的知道一些。」

    隨後略作沉吟後,這才緩緩繼續說道:「其實僱傭軍團從古自今一直都有,所以我說我對於此有些瞭解。可是這種瞭解還是有所侷限,因為僱傭軍團實際上是分為了兩大類,其中又細分成了很多種。」

    聽到琥珀如此說,左風不禁睜大了雙眼,因為單是聽琥珀介紹這僱傭軍團,他就已經瞭解其中定然有著不少的內容。但此時也不需要他胡亂的猜測,顯然琥珀接下來就打算將自己所知道的詳家介紹一番。

    琥珀伸手拿起桌上的酒,好像口渴了一般喝了大口,隨後就顯露出了一副極為痛苦的表情。搖了搖頭嘆息著說道:「喝過你的那種『忘憂醉』,原本這讓我覺得堪稱人間美味的酒,現在也如同在飲尿一般。」

    對於琥珀的誇讚,左風苦笑著搖了搖頭,說道:「這個時候你還有心情來評判酒的優劣,你覺得我到現在還會因此而樂不可支麼。」

    琥珀也是緊跟著露出了苦笑,說道:「還真的是忘記了你這傢伙的性格,不過我卻沒有要吹捧的意思,那番誇讚的確是發自肺腑。好了好了,我這就開始解釋好了。」

    見到左風已經露出了不耐煩的樣子,琥珀也是做出舉手投降之狀,接著將面前的酒壺和酒杯像一旁挪了挪。看樣子是真的不打算再多喝一口,由此也可知他說的話並非是刻意恭維。

    清了清嗓子,琥珀這才緩緩說道:「玄武帝國以藥材聞名,而一些世家為了獲取藥材刻意捨得下血本,有且是像我們康家這類以煉藥聞名的家族。可是大部分的家族都會將資金投放進培養煉藥人才上,就算是單純的武者也都在精不在多,所以實力不錯的武者一個家族也就那些。」

    左風輕輕點了點頭,琥珀正是康家花費不菲培養起來的族內武者,而向他這樣的武者也的確並不是太多,據之前所說就那麼十多名而已。

    稍微頓了頓,琥珀這才繼續說道:「可是進入靈藥山脈是一件非常危險的事情,哪怕是在靈藥山脈的外圍地區,同樣會有遭遇到魔獸的可能,這樣一來不論有多少人手都是不夠用的。

    所以就有了一些武者集合在一起的組織出現,當然也有針對這種需求,有一些家族專門培養大批的武者,為那些需要的世家提供服務。只是帝國對於武者還是有所管理的,不論一個世家或者是一方勢力,武者的數量達到某種程度都會遭到打壓。

    不過之後慢慢的就出現了一種以僱傭形式為主的勢力,而且並沒有受到帝國的打壓。本來這是不可能的一件事情,可是因為這些武者都在帝國有了登記,而且偶爾還會為帝國所服務,這樣一來僱傭軍團就慢慢的壯大了起來。」

    左風一直凝神細聽,在琥珀講到此處之時,左風不禁皺眉說道:「若是如此說,那豈不是昨晚的黑衣人會很容易的查出他們的來歷,為何這些人在討論的時候,好像還是處在一知半解的階段。」

    琥珀微微一笑說道:「那是因為現在的僱傭軍團已經分化成了各種勢力,而且有些僱傭軍團是屬於隱伏在暗處,並沒有按照帝國的規定登記在冊。只是因為這樣的軍團並沒有太大的氣候,所以帝國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這一番介紹讓左風不禁豁然開朗,剛剛在偷聽情報時候的一些疑問,現在也都差不多明白了。

    同時左風心中也不禁感慨,這玄武帝國確實非常的特殊,雖然帝國的管理制度與葉林有些相似,但實際上內種的差異還是非常大的。

    就拿這個僱傭軍團來說,雖然葉林帝國之內也有一些類似的組織,但是都不會有任何的氣候。尤其是在一些城主和郡守管轄之下,根本也不會讓這樣的勢力做大,因為那樣只會讓自己的地方變得更加難以管理。

    可是這玄武帝國卻很特殊,即使在玄武帝國內大部分藥材都是屬於珍貴的資源。正是因為這類資源的珍貴,所以才衍生出了這僱傭軍團來。

    略作停頓後,琥珀就再次說道:「實際上現在的僱傭軍團已經分為了很多種類,有的是專門負責幫助保護運送貨物,有的可以幫助小家族討債,甚至還有的僱傭軍會接受一些暗殺和刺探情報的委託。

    因此我剛才才說僱傭軍團的種類細分下來實在太多,現在雖然知道了這夥人是僱傭軍團,但是卻根本不清楚他們的來歷和其他相關的信息。」

    左風卻是略一停頓,就開口說道:「刺軍」。

    琥珀稍微一愣,就急忙說道:「你說的是這個僱傭軍團的名稱,應該沒錯,這是帝國之內許多僱傭軍團會用到的一種代號。不過我剛剛卻沒有聽到,你是如何知曉的。」

    左風微微一笑,目光向著酒樓比較偏遠的一處角落飄過去,那邊正有三名武者模樣的人在低聲交談著。

    琥珀順著左風的目光望過去,隨後不禁詫異的說道:「如此遠的距離還是低聲交談,這樣你都能夠聽得到,你這傢伙也太過變態了一些吧。」

    對於琥珀的震驚左風沒有顯出不自然的表情,反而是微笑的說道:「既然已經知道了一些線索,那麼接下來的調查也會有了一個目標。」

    左風沒有說,自己何止能夠清楚的聽到那邊三人的交談,就是三人的心跳變化,都可以一絲不漏的聽到。只有擁有如此恐怖的感官,才能夠完整的收集情報,也只有左風這樣的人才能夠做到如此完美。

    所以琥珀即使明白了之前左風說的一切理論,可是在探聽情報上他卻是造比左風差了一大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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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除了聽說那『刺軍』之外,是否還聽到了其他的信息?」琥珀在佩服之餘,開口繼續詢問了起來。

    略微整理了一下思路後,左風這才說道:「據說昨晚發現的屍體一共有三人,其中有兩人能夠辨認出,是這附近的刺軍僱傭軍團夥成員,另外一人就沒有了什麼線索,而外圈的許多人大多數也都是在討論這個不知身份者的來歷。」

    琥珀沉思了片刻,然後才緩緩說道:「這『刺軍』應該屬於陽團,而另外一個人我猜想多半是屬於『陰團』之人。」

    此話一出口,左風整個人都變了一個模樣,伸手就抓住了琥珀的手腕,聲音有些急促的問道:「陰團,你說的是陰團,怎麼會是陰團來著,難道是來自奉天皇朝的人不成。」

    陰團,彷彿向一根刺般始終紮在左風的心頭,當聽到琥珀說出「陰團」二字時,他就感到腦際當中一片轟鳴。由於左風太過激動,這一次絲毫都沒有壓抑住自己的情緒和聲音,立刻就引起了周圍幾桌人的注意。

    可當這些人發現剛剛大聲呼喊之人,只是一名十六七歲的煉骨初期武者時,也就不再理會左風二人了。琥珀一臉不解的看著左風,不明白他為何會也偶這麼大的反應,自己剛才說的內容應該也不會觸及到什麼敏感問題上才對。

    左風也發覺到了自己有些失態,急忙拉起了琥珀同時隨手丟出了三枚金幣就像向外走去。琥珀沒有絲毫的反抗,滿臉疑惑的跟著向外走去,雖然心中多少有些不解,但他也明白左風如此失態定然也是有原因的。

    夥計見到二人離開急忙趕過來,當發現桌上放著三枚金幣後,也就沒有理會他們二人。

    走出酒樓之後,左風先是目光在人群之中快速掃過,在沒有發覺到有人跟蹤窺探後,這才開口詢問道:「剛剛你提到的陰團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我以前只知道奉天皇朝有一個組織被成為陰團,這二者是否有什麼關係。」

    學著左風的樣子看了一圈四周情況,琥珀這才轉回頭疑惑的說道:「奉天皇朝的事情我倒是不太清楚,甚至為家族辦事也只是到過奉天皇朝的邊境兩次而已,對他們那邊的組織更是不太清楚。

    我剛才說的『陰團』只是一個統稱,是僱傭軍團的兩種分類。陽團大多數都是全部實力記錄在冊,當然這些陽團之中也會有一部分隱藏實力,但是因為他們完全暴漏在帝國的視線之中,所以即使有部分隱藏實力也會很有限。

    不過陰團卻是那種行蹤詭秘的組織,當然他們也屬於僱傭軍團,只不過這些陰團所從事的勾當大多不可見人。一旦他們的行動暴漏,也絕不會牽涉到他們僱主,這是陰團的最大好處,也是他們生存的基本法則。」

    聽了這番介紹後,左風的臉上不禁浮現出了一抹失望情緒,聲音低沉的說道:「也就是說你口中的陰團,只是玄武帝國的某個小組織而已,實力可能都及不上傀靈門和血狼幫這樣的組織?」

    琥珀笑著說道:「這是當然,血狼幫和傀靈門能夠在三方帝國的交匯處生存,同時能夠在混亂之地如此魚龍混雜的地方佔據一席之地,其實力當然不容小覷。不然他們怎麼敢公然與們康家為敵,這是一般陰團僱傭軍團完全無法達到的實力。」

    聽到這裡左風失望的情緒已經寫滿臉上,同時邁步向著街上走去,不知為何他現在已經有些意興闌珊的感覺。

    找尋妹妹這件事他雖然沒有提起過,但是卻始終盤桓在心中最重要的位置,每每遇到有任何相關的線索,他都會毫不猶豫的追查一番。可是事實卻總是這般無情,每一次都如今天這般,剛剛升起一絲希望就會很快破滅掉。

    他有的時候真的有些懷疑,是否當初自己所推論的方向就是錯誤的,根本與那消失的「陰團」沒有什麼關係。

    這種想法在他的腦中已經反覆思考過無數回,同樣也是經歷過反覆的推敲。當初毀滅他們家園的「陰團」,來到葉林帝國的目的可能與當初藤肖雲取走的石磙有關係,也可能與兩國之間的交鋒有關係,卻根本想不到與自己的妹妹有何關係。

    但是雁城之中的天地異象之後,事情就開始發生了巨大的變化,尤其是在玄武帝國和安雄都在偷偷計畫的時候,陰團卻是忽然之間無聲無息的消失了蹤影。雖然這也符合陰團的一貫作風,但是左風卻感到嫌疑最大的應該就是這貨奉天皇朝來的「陰團」。

    安雄已經能夠徹底排除嫌疑,而當初葉林之所以大張旗鼓的在追查自己,也應該是妹妹沒有落在葉林帝國的手中。那林琅雖然也有嫌疑,但是若他真的成功也不可能有統領府的那一幕發生。

    如此一來剩下值得懷疑的人,也就是那神秘的「陰團」組織。

    看到左風一副非常沮喪的模樣,琥珀略一思考就開口說道:「我雖然只聽到了一點點消息,我想你應該聽到了更多的消息,怎麼也不跟兄弟分享一下子呢。」

    琥珀的話將左風從自己的思緒之中拉了回來,雖然很不想在現在開口多說什麼,但是他明白自己如此沮喪下去也毫無任何幫助。

    輕輕的嘆了口氣,左風就開口說道:「昨晚黑衣人一共死了三人,這個消息非常的準確,因為所有的武者都幾乎肯定了這個信息。」

    實際上這三人都是死在了左風手裡,也許後來的武者若是抱著血戰到底的想法,多少也有可能留下一兩個人。可是這些家族僱傭或是豢養的武者,他們多年來都是聽命行事,尤其是只想著自保之下,哪裡還有可能將對方硬留下來。

    不過即使這樣,客棧中的那些武者勝在人數上佔優,所以那些黑衣人雖然能逃得性命,但負傷卻是在所難免的。

    稍微頓了頓,左風就繼續說道:「昨夜城衛和眾多武者也發成了幾次衝突,不過後來城主出現才將騷亂平息下來,可即使如此全城也幾乎是鬧到天亮才漸漸平息下來。」

    琥珀輕輕點了點頭,他也明白為何左風會選擇在這個時候出來打探情報。因為此時正是騷亂剛剛平息,所有武者都在對昨夜的事情交換情報,他們兩人憑藉過人的感官,就只是坐在那裡從旁得利而已。

    看到左風向著來時的路上走去,琥珀疑惑的問道:「難道現在就回去了不成,現在天色好像還很早吧。」

    左風看了眼前方,緩緩說道:「這點情報自然遠遠不夠,不過在去搞情報之前,我還是想先去一個地方逛逛。」

    雖然不知道琥珀說的是哪裡,但是琥珀卻是沒有多問就緊跟在左風身後向前走去。此時街道上依舊是串流不惜的人潮在四處湧動,只不過現在街上的你比之前要顯得平靜了一些。

    兩人之前上街的時候,街上的行人顯出了一股難以名狀的躁動,似乎人群之中隱隱帶著一種不安的氣氛。

    不過左琥二人都並不感到奇怪,在這城內發生如此大的變故,對於城主和城衛已經失去了信任,自然會讓所有人的情緒變得很躁動。

    可是現在一上午都還算是很平靜,城中之人的情緒自然也開始漸漸平靜了許多。

    兩人步行了約半刻鐘就來到了一處街角位置,向前仍然是寬闊的大街,而左轉就是一條熱鬧的偏街。這裡正是左風和琥珀來之前看到的哪一條小街。

    剛剛左風也是在這裡看到一道熟悉的倩影,不過現在左風來到這裡倒不是為了那女子,是他剛剛路過這裡的時候腦海中就冒出了進來瞧瞧的想法。

    一個略顯破落的木製牌樓矗立街口位置,第一次路過這裡的左風匆匆一瞥根本沒有發現。此時抬頭能夠看到牌樓上方工整的寫著「跳蚤街市」四個顯得有些拘謹的字。

    因為風雨侵蝕的緣故,這牌樓和上面的字已經看不出原本是何顏色,只能夠從上面的刻痕辨認出上面的字跡。

    琥珀有些不解的看了看左風,他沒想到左風會願意到這種地方閒逛,略一猶豫就開口說道:「這裡出售的東西大多品質不好,而且經常會有人用一些殘次品和假藥材到這裡交易。不如我們再往前繼續走,這主街盡頭有十多家比較好的商舖,也許那裡會有你看得上眼的貨品也說不定。」

    在對方說話之時,左風雖然有些心不在焉,但依舊還是耐著性子將話聽完。當琥珀說完後向自己投來詢問的目光之時,左風卻是故作神秘的沖對方微微一笑,接著就舉步向著街市內走去。

    琥珀心中雖充滿了疑惑,但還是快步跟了上去,直到兩人走過第三處擺攤賣貨的地點時,琥珀的臉色也開始微微有了變化。

    不自禁的拉住了前面的左風,臉上滿是疑惑的問道:「這裡我以前也來過兩趟,這裡的東西究竟有多差我沒有准,可是有多好我卻心中有數,今天,今天……。」

    一邊說著琥珀一邊隨手向著身邊不遠的幾個擺著的地攤指了指,後面的話卻是無論如何也說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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