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玄幻] 武逆焚天 作者:瘋橘子(連載中)

 
regn13 2017-11-30 00:32:29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615 65018
regn13 發表於 2017-11-30 06: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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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左風已經大踏步的走了出去,而他那瘦肖的背影也徹底被屍傀那龐大的身軀遮擋,可是他剛剛表現出的那種不卑不亢的神態,應深深的烙印在了在場諸人的眼中。

    這大廳之中除了林城主之外,其他人都是第一次見到左風,而這個少年留給他們的印象,大家說句心裡話,還是非常佩服的。

    一名初出茅廬的十六歲少年,雖然從身材上看已經勉強可以算是青年人,但是外貌上看去這明顯還只是一名少年而已。雖然修為並不如何起眼,但是那種敢於直面所有強者的氣勢,卻不得不讓在場的所有人刮目相看。

    林城主算是在場這些人中最瞭解左風的,當初素顏的強勢和左風的沉默寡言形成了鮮明對比。這少年人給他的第一印象是沉穩,遠遠超過所有同齡人的沉穩,只是當初林城主將之歸結為了一種軟弱。

    可事實證明自己當初看走了眼,這少年人表現出來的實力和水平,讓他不得不對其作出重新評估。可是這一次再見到左風後,老者發現他已經根本看不透左風,這不僅僅是因為左風從刺殺中成功逃脫,而是對方表現出來的一切都讓他有種摸不清對方虛實的感覺。

    從一開始就沒有開口說半句話的青團團長青灼血,似乎在左風離去之後就變得沉靜了下來。至於剛才左風進來的時候,他表現出的那股氣勢,看起來更像是要給左風一種巨大的壓力,看看這少年會有什麼反應。

    而現在的他更像是在體味著之前左風的種種表現,就好像一名美食家在細細品味自己烹飪過的食物一般。

    那名花大姐卻是在場眾人中,臉色最為難看的一個,他臉上的表情忽明忽暗,時不時的還會抬頭看一看已經空空蕩蕩的大門。如果說那青團團長是通過細微的外表變化品評一個人,那麼這花大姐卻是要深入許多。

    他的媚功即使在同階武者之中,也很少會有失效的時候,可這一次偏偏在這個她認為是毛頭小子的面前毫無效果,這對她的自信已經造成不小的打擊。也讓她不得不重新品評這名少年,而且她隱隱有種感覺,就是對方很可能是自己首次遇到的剋星。

    那兩名矮胖的中年人,在左風離去之後就相互交換了一個眼神,彼此之間都從各自的眼中看到了一絲失望的情緒。彷彿之前林城主的提議,對於這兩個更加重要,如果左風答應讓林城主派人護送,他們會更樂見於此。

    在這些人心中各自盤算的同時,左風已經案首闊步的走出了大廳,此時廣場上已經恢復了之前的熱鬧。原本那些注意左風的人,也都各自繼續著之前的話題或者交易。見到左風走出來,有的人會不自覺的多看兩眼,但大部分人卻並沒有太過在意。

    左風走到台階邊緣之時,便停住了腳步,站在這裡視野也更加開闊一些,不僅他能夠清楚看到廣場內的所有人,同時廣場內的人也可以清楚的看到他。

    視線在人群中掃過,最後左風就停留在了不遠處的段月瑤處。之前那三名青年此時依舊圍在其身旁,其中一人還在侃侃而談,好似講到什麼得意之事。段月瑤雖然做出傾聽之狀,但注意力卻似乎一直放在左風這邊。

    此時見到左風朝自己望來,兩人間的目光一接觸,段月瑤便立刻會意,微微欠身施禮後說了幾句什麼,就自顧自的轉身朝著左風走來。

    站在左風身後的琥珀說道:「你有話要和她說,不如我先回客棧等你。」

    左風目光轉向著身後的大廳望了一眼,低聲說道:「你到大門的位置等我,但千萬不要走遠,敵人接下來會有什麼行動我們還不清楚,這個時候千萬不要分開行動。」

    琥珀輕輕點了點頭,就邁步向著廣場外的大門處走去,在和段月瑤擦身而過的同時,二人輕聲交談了幾句就各自分了開來。

    左風此時已經緩步走下了台階,站在台階上方實在太過顯眼,兩人在台階下方碰到一起後也不多言,段月瑤徑直帶著左風向著廣場邊緣走去。

    雖然在場的大部分人並不認識左風,但卻似乎對於段月瑤還是瞭解的,看到這貌若天仙般的美女竟然主動找上左風,各種羨慕,嫉妒的眼神齊齊射了過來。

    段月瑤邊行邊笑著說道:「似乎你這傢伙不論走到哪裡都會成為焦點,我是不是該恭喜你,又一次成功逃過一劫呢。」

    左風的目光在周圍掃過,發現近處並沒有什麼人,便壓低了聲音說道:「段小姐看來早就知道了他們的行動,以咱們的交情為何昨天不提醒一下我呢?」

    這番話左風並沒有表現出絲毫的不滿,只是以一種極為好奇的心態主動詢問對方而已。

    段月瑤轉頭深深的看了左風一眼,接著露出了一個俏皮的笑容。這種女兒家的嬌態,讓左風看到之後都不自禁的心神一蕩,暗呼這丫頭實在厲害,只是一顰一笑間就有著扣人心弦的姿態,若是她懂得媚功,恐怕天底下沒有幾個人能夠接下來。

    當然左風也知道對方並沒有施展什麼媚功,這單純只是對方那傾國傾城的容顏自然流露出的表情所產生的效果罷了。

    段月瑤笑著搖了搖頭,開口說道:「對方的行動我哪裡能夠知曉,如果我真的清楚他們的行動,恐怕你現在也不會站在這裡與我這樣交談了。看,你的敵人好像又多了幾個。」

    說道最後之時,段月瑤的目光就向著她剛才站立的位置飄去,正瞧見不遠處剛剛和段月瑤交談的三人,目光不善的望著自己。

    左風心中暗嘆了一口氣,剛才段月瑤離開幾個人時,他們就已經用這種凶狠的目光看向自己,只不過此時這三人目光中的嫉妒之意更濃了幾分罷了。

    搖了搖頭,左風繼續開口說道:「好像和段小姐走得太近,就會伴隨著這些麻煩,不過若是能夠平安離開禿山城,這點點麻煩也就不算什麼了。」

    段月瑤一雙美目緊盯著說話時的左風,好像在觀察他這番話究竟還有沒有其他用意在一樣。好一會兒才,輕聲說道:「如果換做其他人,定然認為公子已經改變主意,想要投在我藥門之下尋求庇護。可是我卻明白,公子定然是會拒絕我當初的請求。」

    稍微頓了頓,繼續道:「不過公子現在應該已經看清了形勢,連對方的大部分實力都瞭解了一些才對。而且剛剛那番話,我也聽出了公子並沒有信心可以安全離開,這樣我就更加好奇你還有什麼手段能夠使用。」

    對於這段月瑤的心智左風早有領教,自己隨隨便便的幾句話,就能夠讓對方看出許多東西。如果可以的話左風真的不願意和對方聊得太多,因為那樣只會讓自己的底牌暴露出來更多而已,但現在在這禿山城之內,他也只能夠看看能不能和這段月瑤合作了。

    實際上左風心中還是隱隱感到有一絲生機,但就像段月瑤說的那樣,他心中並沒有百分之百的信心,所以才會在此時找到段月瑤來幫忙。

    剛剛的那番話自然不用左風回答,她似乎也知道左風不會透露出太多,但依舊面帶笑容的看著左風,似乎在等待著左風的開口一般。

    見到對方這副樣子,左風感到自己的每一個想法,似乎都在對方的預料之中。那種感覺當然不好受,只是還好現在雙方並沒有走到敵對的位置。若是自己真的和藥門徹底翻臉,那這段月瑤恐怕將會是自己第一個要動手擊殺的人,因為她實在是太過可怕的一個對手。

    略一沉吟,左風就開口說道:「我想跟段小姐打個商量,一會兒我想邀請你的弟弟到我哪裡討論一下煉藥方面的心得,不知道你是否能夠答允。」

    似乎有些感到意外的看著左風,段月瑤顯然沒有想到左風會有如此請求。左風見此情況,心中多少還是有一些暗爽的,至少自己這個想法是段月瑤沒有想到的。

    如果說段月瑤都沒有猜到自己的這個想法,那麼敵人自然就更加不可能猜測得到了。

    不大一會兒,段月瑤就撇嘴說道:「既然你邀請的是我弟弟,那你當然應該找他來商量,至於答不答應當然要看他自己的意願了。」

    好像對於沒有猜到左風的想法有些不滿,段月瑤此時露出的神態更像是小女孩耍脾氣的樣子。對方此時表現的態度雖然不好,但是左風卻是心中一鬆,這說明對方由始至終對自己並沒有什麼敵意,只是抱著單純的拉攏結交的心態。

    微微一笑,這才說道:「我知道令弟的脾氣,如果是煉藥方面的事情,他自然會有極大的興趣。不過若是你這個做姐姐的不同意,我相信他就算再不情願,也一定會按照你的意思拒絕我的。」

    一雙美目在左風臉上掃視了數遍,這才笑著說道:「算你這傢伙還算識相,那麼既然你說是打個商量,那麼你的要求提出來了,現在是否該換我提出要求了呢?」

    心中不禁一陣苦笑,心中暗道。

    『這丫頭果然不是省油的燈』。
regn13 發表於 2017-11-30 06: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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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左風長長吐出一口氣,臉上不自覺的露出了一絲苦惱的神色,連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何會在此時此地突然真情流露。

    也許是因為這段月瑤表現出來的狀態,雖然對方心機深重,卻並沒有表現出絲毫的惡意吧。

    心中這樣想著的同時,左風兀自開口說道:「就知道段小姐必不會輕易放過我,我這要求也算不得太高,就是因此也非要拉我加入貴門不可麼?」

    看到左風露出如此神情,一直默默觀察中的段月瑤微微一笑說道:「難道沈公子的命便是小事了不成,我看著點小忙,對於沈公子可絕對算得上是天大的忙了。」

    看著對面這精明的讓人有些恐懼的丫頭那得意的笑容,左風感覺自己的後牙都有些微微發癢。可最後只能忍下來,好言說道:「雖然我提議大家打個商量,可你這不是在趁火打劫一般嘛。」

    雖然口中這樣說著,但其實左風的心中已經有些打退堂鼓的意思。

    看今早的架勢,敵人已經務求要置自己於死地,甚至表現出來的狀態是那種毫無顧忌的樣子。就像之前左風料想的那樣,這些人最忌憚的無非是素顏的身份,可現在素顏已經離開了自己和琥珀,敵人也就不需要有太多的顧忌。

    剛進城的那一晚,行動之時他們還偷偷摸摸在夜間行動。可是剛才他們就已經在光天化日之下展開刺殺,這說明敵人不僅僅是沒有了顧忌,而且非常心切要將自己除掉。

    既然是著急將自己殺死,左風能夠想到的只有一個原因,就是不讓自己參加這次的禿山城賽選。可是自己安然出現在這裡,已經足以說明自己沒有任何損傷,而且打定了主意要參加明日的賽選大會。

    那麼眼下敵人只有一條路可走,那就是在今晚殺掉自己,只要明天賽選的會場自己不出現,到時候也不會再有人留意自己。可是明天的賽選自己若真的出現,那時候各方勢力也都會關注自己,料想他們也不敢再對自己動手了。

    如此一來今晚將會是非常難以度過的一夜,所以左風思之再三也只想到了這個辦法來應付。雖然這個辦法沒有多聰明,但在眼前的情況下卻是非常有效。看段氏姐弟的情況他就明白,這兩人的背景絕對是非常強悍的,如果將段暇傾請到自己那裡,這一晚也算是能夠平穩度過了。

    當然左風還有另外的考慮,就像段月瑤猜想的那樣,左風也不認為自己真的會被對方輕易殺死,只是在這件事情上左風沒有太多的信心而已。

    他明白段月瑤正是看中此點,才會在這個時候開出如此條件。可是自己若真的答應加入藥門,只會讓自己在玄武的情況變得更複雜,康家到時候會用什麼態度對待自己還是未知之數,而自己也不可能現在就跟段月瑤提出向藥駝子討解藥的事情。

    一來這樣只會暴露自己更多的秘密,另外對方知道了自己的痛腳,日後更是能夠吧自己牢牢的把持在手裡。就是因為如此多的原因,左風最後還是不能夠輕易答應進入藥門的請求。

    此時的段月瑤用一副似笑非笑的目光盯著自己,這讓左風心中多少有些憋悶,但想來想去也真的沒有什麼太過完全的辦法。最後只能夠暗下決心,一會兒離開這裡後,就立刻帶著琥珀逃出城去。

    「哎」。

    左風第二次長長嘆了一口氣,這是兩人交談後他第二次發出無奈的嘆息。可是這個聲音剛剛發出的同時,段月瑤卻是笑著擺手說道:「既然是打個商量,當然是有商有量,怎麼會沒有其他條件呢。」

    心中一震,左風忍不住抬頭向段月瑤看去,這丫頭剛才明顯是在試探自己的底線。而且估計她早已經做好打算,當自己第二次嘆氣後便應該是要放棄談判的時候。這種漫天要價落地還錢的方法,左風倒也不是沒有遇到過,可是能夠將別人心裡把握的如此清晰,一般人真就算想學也學不來的。

    心中暗自苦笑,打從認識這丫頭開始,好像所有事情都被對方壓著一頭。不論自己有什麼思路和想法,都好像被對方事先猜到了一般。而且對方的各種算計,也都好像是在針對自己制定出來的一樣。

    嘴角微微有些抽搐,勉強開口說道:「看來段小姐應該早就想好了條件,你也就不要再買關子了,把你那深思熟慮的計畫快說出來聽聽吧。」

    段月瑤淺淺一笑,卻是目光忽然向著左風身後飄去,悠然說道:「你帶著的這個大傢伙,應該是屍傀吧。」

    對於這女子的聰明,左風似乎已經感到有些麻木,扭頭向著身後看了一眼,屍傀渾身上下包裹的嚴嚴實實,但還是一眼就被這段月瑤給看了出來。

    「如果這個就是你的條件,那麼我回答你的問題,你答應讓段暇去我哪裡住上一夜。」

    左風的話音還沒落下,段月瑤就搶先說道:「少臭美了,快告訴我猜的對不對。我就告訴你如何看出來的,這條件應該還是公平的。」

    對方開出的條件讓左風難以拒絕,剛才在大廳之中那麼多的人都沒有看出來的屍傀,竟然讓這丫頭一眼就看了出來,說實話,左風還真的很好奇對方是如何看出來的。

    見到左風輕輕點頭,表示段月瑤猜的沒錯,同時也是同意了剛才她提出的建議。段月瑤展顏一笑,說道:「其實你操控這屍傀的時候多少還是有些漏洞,就是他的動作會和你自身的行動有些類似。雖然你刻意的讓其步調與你自己完全不同,但是還是會有一些細節上能夠讓人看出端倪來。」

    雖然表面上看不出任何表情變化,但左風心中卻是不禁一驚。這段月瑤說的這一點對他非常重要,而且細細想來除了在戰鬥之外,這屍傀的行動自己還真的沒有特別注意過,若是有像段月瑤這般細心之人,定然也同樣能夠看出這是一具屍傀。

    將這一點暗暗記在心中,左風再次開口道:「既然段小姐對這屍傀如此有興趣,那不如我將他送給你,這樣的條件來換取應該說得過去吧。」

    段月瑤毫不猶豫的說道:「當然說不過去了,這屍傀必須要有控屍之法才能夠運用。雖然我不大瞭解,但想來控屍之法必然還會有其他的苛刻要求,這樣的屍傀對我沒有任何的用處,還是留給你自己吧。」

    這一點早就在左風的預料之內,對方既然能夠看出屍傀來,想必對於屍傀的瞭解應該也不會少。他也只是想要試一試罷了,心中卻並沒有想要將這屍傀送出去的打算,聽到對方拒絕也並不介意。

    段月瑤瞪了左風一眼,似乎看出了這提議只是在試探自己而已,然後才開口說道:「我的條件很簡單,就是日後你要答應我的一個要求。用現在你的要求,換將來一個我的要求,這樣也算得上是公平,同時也不需要你加入藥門?」

    左風差點驚呼出聲,好在話到了口邊之時硬是壓低了聲音說道:「什麼!你這要求也算得上是公平,難道你的要求是讓我自殺我也同意,或者說讓我卻完成一些不可能的事情,那跟要我自殺也沒有什麼太大的區別了吧。」

    「自殺,自殺,你腦子裡面都在想些什麼,誰會那麼無聊的變著方法的要你的命。我的要求肯定不會超出你的能力範圍,同時也不會違背一般江湖上的道德底線,這樣說來你應該放心了吧。」

    段月瑤沒好氣的白了左風一眼,撅著小嘴連聲說道。原本是發脾氣的模樣,可若是外人看去彷彿兩人正在打情罵俏一般。連遠處幾個正巧望過來的青年,目光都立刻被段月瑤吸引住。

    聽了對方如此說,左風倒是暗暗鬆了一口氣,以他對這女子的瞭解,此時不獅子大開口才是怪事。可對方反而說出了這樣一個條件,而且這個條件簡直好的讓他沒有辦法拒絕。

    同時左風有不自居的想到了一個可能,似乎這段月瑤在第二次跟自己提出邀請加入藥門的時候,就已經有了現在的想法。只是那個時候自己的拒絕應該也在她的預料之中,不過她的這個條件一直沒有提出來,彷彿是在等待一個契機。

    或者說是在等待自己打到某種條件,如果真的有著樣一個條件的話,那就是自己能夠在敵人的圍殺之中活下來。

    照這樣看來,自己離開禿山鎮之後的圍殺,來到禿山城之後的兩次事情對方都應該很清楚。甚至自己之前那一晚,巧妙的避開敵人的偷襲她也應該知道。

    如果自己所猜的都是真的,那這段月瑤的心機之深沉恐怕還要重新估計一下。

    在左風思考這些的時候,段月瑤已經揮手召喚她的弟弟段暇。這少年倒是非常聽姐姐的話,看到段月瑤揮手,立刻就腳步輕快的朝這邊跑了過來。
regn13 發表於 2017-11-30 06: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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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段暇起初之時速度還很快,但發現還有左風帶著一名大個子也在此地時,他的腳步就不自覺得放緩下來,同時用好奇的目光觀察起了左風和身後的屍傀。

    段暇也曾經見過左風幾人,不過那時候並沒有這屍傀跟在身邊,現在忽然出現的這龐大身影也自然讓他有些心中不解起來。

    可是這段暇終究還是只對煉藥最感興趣,當走到近前之時,已經不再去關注左風和屍傀。有些不解的開口說道:「姐姐你如此急著叫我過來,難道是有什麼吩咐,我那邊可剛剛討論到重要地方。」

    伸手將弟弟頭頂的汗漬擦拭掉,這才開口說道:「記得出來時告訴過你的事情吧,一些不該提起的,沒有一時興起說溜了嘴吧。」

    段暇的腦袋搖的如撥浪鼓一般,急忙說道:「怎麼會能,就算記不得師父的警告,也不會忘記老姐你說過的話。那些你特別叮囑過的事情,我半個字都未曾提起呢。」

    接著向身後剛才跑來的方向瞪了一眼,掐著腰繼續道:「哼,這幫傢伙明顯在套我的話,還是我機靈,就跟他們一直在討論一些古方上的問題。這幫傢伙真是不行,幾句話就被我說的啞口無言起來,還在那裡硬裝能夠聽懂的模樣。」

    雖然左風和段月瑤都沒有開口,但是卻同時心中嘆息了一聲。這少年也的確是孩童心性,那些人估計就是要讓這段暇這樣侃侃而談,他們也能夠從中學到許多的知識,只不過這種方法對待段暇也的確是有些卑鄙了些。

    悠悠呼了口氣,段月瑤就柔聲說道:「記得姐姐曾經告誡過你,逢人之說三分話。而且不要將你的學問拿出來顯示,他們這是故意要偷學你的煉藥心得和體悟。」

    聽到姐姐如此說,段暇終於露出了恍然之色,忍不住再次回頭向著來的方向狠狠瞪了一眼。這才轉過臉,衝著姐姐尷尬一笑說道:「左右這次也都說了,下次我注意就是。」

    看著自己弟弟這副孩童模樣,段月瑤也是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左風雖然站在一邊默默觀察,但是卻能夠感受到這段月瑤對待弟弟之時好像換做另一個人,如果說她在外人面前表現出的是深沉、老練的心機,那麼在這段暇面前就是一半嚴父,一半慈母的摸一個。

    眼前的一幕不知在某一刻,忽然之間好似觸動了左風心底非常柔軟的一處地方。他彷彿看到自己當初和妹妹生活在一起的天添。假如天添還在身邊,自己定然會比段月瑤對待她弟弟還要呵護用心的多。

    可是現在妹妹早已不知身在何處,是否因為她的特殊體質受盡苦楚,自己這個做哥哥的卻不能夠做什麼,心中不禁感到又塊東西堵在喉嚨處。

    細心的段月瑤很快就察覺到了左風的神色有異,好像此時的左風忽然變得落落寡歡,而且眼神之中彷彿透出一股心灰意冷之意,這還是他首次在左風這裡看到這種神色。

    不禁微微一呆,但隨後她就開口和弟弟說道:「今晚這沈公子邀請你到他那裡住上一晚,而且還想和你討論一下煉藥方面的心得。」

    開始聽說要去左風這裡過一晚,段暇還滿臉的不解之色,但是當聽說對方要和自己討論其煉藥心得時,就禁不住一聲歡呼原地跳起老高,頓時引得周圍數人向這邊側目望來。

    直到段月瑤狠狠的瞪了自己的弟弟一眼,他才趕忙收止了那怪異的舉動,雖然此時他做出咽口之狀,但眼神之中卻已經露出了興奮之色。

    看著段暇這副樣子,左風心中不禁發笑,剛才段月瑤還在反覆讓段暇注意,逢人不可言盡,這才一轉眼段暇就給忘在了腦後。

    對於段暇的這種心性,左風打從心底裡感到喜愛,這種喜愛並非只是對那種單純無害的性格感到親切,也是對於這少年的一種認可。

    不論是武者要是藥師,如果能夠專心一致的去努力,無論是誰見到都會感到十分欽佩,而且這種心無旁騖集中一點的專研,將來的前途也必定無可限量。

    而且根據左風的觀察,這段暇的心智其實造比其姐也所差不多,只是全部的心神都放在煉藥上,這才會顯出這種不諳世事的單純。試想一下,在這種年紀就擁有這般煉藥本領,在左風的經歷中這還是第一次見到。

    相比之下,左風如果沒有那些特殊經歷,機緣巧合之下擁有了念力,恐怕煉藥方面也遠不及這段暇。

    好像想起了什麼,段暇忽然開口問道:「老姐,你一向不是最反對我和其他人走得太近,這次怎麼又會同意讓我和沈兄弟徹夜討論煉藥。」

    面對弟弟的段月瑤顯出極有耐心,緩緩說道:「凡事自然都會有個例外,既然我同意你跟沈公子前去,當然不會害你的,你難道不願意?」

    段暇趕忙擺手說道:「不是不是,我當然極為願意。」接著好像又想起了什麼,猛的轉頭說道:「難道沈公子願意將你那控火神技教給我,那可真是太好了。」

    段月瑤也巧笑嫣然的望向左風,淡淡說道:「那就要看沈公子的了,如果你動用你的所有手段,估計沈公子應該也不會拒絕才對。」

    這一次段月瑤沒有絲毫的掩飾,從其臉上的神色就可以看出,那絕對是一種幸災樂禍的模樣。雖然他現在還不清楚段暇會有什麼手段,可是他卻本能的感到了一些不妥。轉頭向段暇看去,這原本毫無城府的少年,此時正用曖昧的眼神向自己砸了眨眼,看得左風渾身一激靈,汗毛也跟著全部豎立了起來。

    如果說左風現在有一個稍差點的辦法,都會斷然的拒絕自己的這個提議。段月瑤剛才還顯得有些躊躇,可是現在看來她那個時候就似乎已經打好了此時的主意,左風悲催的發現自己又一次被人給算計了。

    沒有等左風多說什麼,段暇就已經快速靠近過來,好似情人般一把抱住左風的胳膊,搖晃著說道:「既然都已經說好了,那我們這就趕快走吧,這裡實在是太沒意思了。」

    左風在心裡嘀咕著,『你這傢伙剛剛還玩的很爽的模樣,這才一轉頭就說這裡很沒意思,這變化也真是太大了』。心中雖然這樣想著,身子已經被段暇拉著向大門外走去。

    原本注意這邊動靜的許多人,發現竟然是段暇拉著左風離開,嫉妒的眼神就立刻被疑惑所代替。段月瑤看著二人的離開,卻沒有再多說半個字,不過看她的樣子似乎想到了什麼有趣的事情,臉上不自覺的露出了一絲笑意。這笑容若是被左風看到,定然又會感到一陣心寒。

    在琥珀早就已經等得心焦之時,卻見到左風一臉不情願的被人從城主府的大門內拉了出來。這種情況他還是第一次見到,好奇心大起之下,定睛向著左風身旁的人望去,卻看到一名身材瘦小的少年人。

    如果單從修為上來說,就算有幾十名這等修為的少年人,也休想能夠拉動左風半步,可見此時左風雖然心有不願卻也是莫可奈何。這少年那人琥珀當然是認識的,只不過從來沒有機會深入接觸過罷了。

    左風二人出得大門之外,段暇一眼就瞧見了站在門外如門神一般的琥珀,開口就說道:「原來琥珀哥也在這裡,正好大家可以一塊回去,也省的沈公子到處去找你了。」

    他並不知道二人是之前約好,還以為是巧合碰到的。琥珀一臉的不解的看著這個自來熟的少年,最後又看向了一臉無奈的左風,顯然這其中也有著一些隱情是自己不知道的。

    三人一傀就這樣走在了街上,偶爾會有人側目看向走在左風後發的屍傀,反而是左風三人不太受到別人的注意。

    一路上段暇彷彿被打了雞血般,熱情的介紹著自己又研究明白了幾種藥材的功效,同時對於某種古方的搭配有何心得。這些東西左風倒還是能夠聽進去,可是旁邊的琥珀卻完全如同在聽另外一種語言般,幾乎連一句都沒有聽懂。

    出了左風之外並沒有人發覺到,在他們不遠處的一處房頂之上,一身黑衣的身影時隱時現,彷彿在觀察他們幾個人的動向。

    左風並沒有開腔提醒,因為他不想讓身邊這不諳世事的少年被徹底牽連進來,雖然利用了對方來避開敵人的襲擊,但是他還是希望儘量不讓段暇被牽涉的太深。

    其次就是這名跟蹤者,始終在轉換位置觀察著幾人,卻沒有露出人和的殺氣,這也是左風沒有提醒琥珀的原因。另外敵人這番舉動也說明了一點,自己原本的料想並沒有錯,敵人對於這段家確實有所顧忌,自己招來的這護身符也確實好用。

    當然這一節相信段月瑤也想到了,不然也不會允許自己的弟弟以身犯險。不過左風也打定了主意,今晚如果真的也偶意外情況發生,也絕不能讓段暇出任何的危險。
regn13 發表於 2017-11-30 06: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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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左風三人無驚無險的回到了客棧,相比與昨晚,整個客棧似乎變得冷清了許多。不過這些也都在情理之中,左風進入客棧的第一晚就發生了那麼大的變故,許多武者被吸引來調查也都是正常反應。

    可是這之後所有事情都突然平息了下來,好像之前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般。這也讓許多人漸漸對這件事失去了興趣,離開這裡也都屬於正常反應。

    人有的時候就是這樣,當事情發生之後會一股腦的跟風行動,大家當然都抱著希望能撿便宜的心裡。可是當這一陣風氣過去,大家又會一股腦的撤走,唯恐落在後面會發生什麼不好的事情一般。

    左風對此已經有些司空見慣,望著空蕩蕩的客棧一層大廳,隨便找了一個位置坐了下來。客棧的夥計百無聊賴之間,正看到左風坐在一張檯子上衝自己打招呼,便急忙從櫃檯後面跑了出來。

    對於左風和琥珀這小二已經非常熟悉,可是和他們坐在一起的少年,卻是臉生的很。不過他一個夥計自然也不敢多問什麼,就好像之前來的是兩男一女,結果早上的時候突然變成三個男人,現在又一下子變成四個男人,他也只能心中暗自嘀咕而已。

    左風隨便點了幾種吃食,琥珀和段暇似乎對吃的並不太挑剔,而且左風並沒有提出其他的要求,只是希望能夠盡快端上來。

    結果左風帝國來的數枚銀幣後,夥計便立刻快速的離開到後面吩咐廚子準備。

    不知道段暇是否有些餓了,還是因為之前話說的有些太多,此時反而變得安靜了許多。而琥珀本來就不喜歡和陌生人聊天,此時段暇在身邊他就更不願多說半個字。

    左風無聊的四處看去,見到整個大廳之中算上他們也只有三桌客人。就在左風無聊的準備將目光收回來的時候,忽然見到門口處一道倩影出現,這女子身材極為高挑,看年紀也就二十多歲的樣子。

    從外表看上去,女子也算得上是清麗可人,雖然及不上段月瑤那般禍國殃民的姿色,但是也絕對及得上素顏那種水平。左風並非那種色鬼,只是略微掃了一眼就立刻將目光收了回來。

    看上去左風只是好奇的看到這女子,可左風的心中卻不知為何,對這剛剛出現的少女有一種極為熟悉的感覺。琥珀是那種時刻保持警惕的人,當然也在少女出現的第一時間看過去,不過見這女子並沒有什麼特別,也就將目光收了回來。

    此時段暇在這裡,左風雖然心中非常留意這女子,但也不好開口多說什麼。不然這口沒遮攔的段暇,指不定還會說出什麼來。

    雖然只是短暫的掃了一眼,但左風的觀察何等敏銳,幾乎將這剛剛出現女子的整個外觀都刻印在腦海中。他可以肯定這女子的臉自己絕對沒有見到過,可是對方卻能夠給自己極為熟悉的感覺。

    苦思半晌左風也沒有想出一點頭緒,最後只能無奈的暫時將之放到一旁。

    那女子似乎對在場的所有人都並不在意,自顧自的找到一處角落坐下。小二此時已經從後面轉出來,看到了有客人進來,趕忙跑了過去。

    「小姐請問要吃點什麼,還是打算在這裡住一晚。今天我們這裡正好騰出了不少的房間,頂層的上房也有幾個留下來的。」

    小二一邊熱情的擦拭著面前本就極為乾淨的桌面,同時不斷的介紹著店裡的情況。

    那女子似乎猶豫了一會兒,這才開口說道:「不知道下面的房間是否還有空著的,我不習慣住在太高的地方。」

    小二明顯一愣,左風心中也是一動後認真聽著。因為左風和小二的想法一樣,這女子的打扮絕對不是普通人家,即使不是素雅那種視錢財如糞土的世家子弟,但也絕對不是那種小門小戶出來的。

    這樣的女子一般情況都不會願意住在魚龍混雜的低等客房,尤其是這女子還是孤身一人,另外這女子的修為看上去也只有煉骨中期的樣子。

    這種修為雖然算不得有多麼厲害,但是也不足以讓她沒有任何忌憚才對。

    小二猶豫了一下後,就開口說道:「二層和三層也都有空房間,不知道小姐想要住在那一層,我這就先著人為小姐準備一下。」

    那小姐直接就點出了要住在二層,同時還隨便點了兩樣吃食,小二應了一聲就轉身走開。一邊走的時候,嘴裡還不斷的小聲嘀咕著。

    時間不大左風這一桌的飯菜就已經端了上來,三人自然都不會客氣,各自都放開了肚皮大吃起來。現在時間也就是中午時分,左風原本還想著下午帶著這個護身符到處逛逛,有段暇在身邊他倒是不太擔心安全問題。

    可是不知道為什麼,這女子出現之後他卻不想再有任何行動,只想著安靜的留在客棧裡。

    左風三人吃的差不多時,那女子的飯菜也端了上來。左風隨意的看了一眼,發現那女子吃東西時動作很緩慢,視乎並沒有什麼太想吃的東西。這種方式讓左風更是起疑,她不餓卻又點了吃食,坐在這裡給左風的感覺好像在監視著自己一般。

    想到這些之時,左風心中不禁微微一動,忽然想到這個女子會不會就是敵人派過來監視自己的。可是仔細想了想又覺得這不太可能。剛才監視自己的人雖然沒有清楚看到,卻能夠感覺到對方的修為至少接近淬筋中期。

    可是眼前這女子的修為只有煉骨中期而已,兩者之間足足相差了一整階,而且今天早上的刺殺之後,敵人雖然沒有看出左風的真正修為,但是應該也瞭解,派這種煉骨中期的人監視自己就是一個玩笑。

    一時之間左風感到自己進入到了一個死胡同,原本左風認為自己的才智遠非一般人呢可比,但現在他卻感到自己還是缺少歷練。

    如果將現在的自己換成是段月瑤,相信她絕對會考慮出更多的可能,再從這種種的可能之中挑選出最可信的一個。但是自己能夠想到的可能實在少的可憐,而且這些所謂的可能,都不需要自己太過深思就能夠徹底推翻。

    實際上左風倒並不是感到自己真的不行,實際上越是遇到這種逆境,反而會更加刺激他動腦思考。而且周圍的環境越是險惡,反而也會激發他卻本身的鬥志。左風便是屬於那種愈挫愈勇,遇強則強的性格之人。

    當初他面對雁城幫派的追殺,不僅將那幾個人成功解決掉,同時也讓他在跟蹤潛蹤方面有了巨大的進步。後來和金山山的山賊,奉天皇朝陰團的人交鋒之中,左風自身不僅有了很大進步,甚至將陰團一個重要小隊都葬送在了天屏山脈外圍。

    連左風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是,他在才智上不如段月瑤,總的來說是因為他的經歷還是太少了一些,而且對於人情世故和人性的把握不如對方看得透徹。可這些也都是有原因的,因為她生在大世家之中,有了先天的條件和後天的培養,自然會比左風更瞭解人情世故。

    可左風卻是生在山裡,十三歲之前的左風除了村子裡的人,幾乎都沒有見到過外面的人是什麼樣子。

    他也是經過了這兩年不到的時間,在種種事情之中學會了觀察和判斷,學會了推理和決斷,能夠走到今天這種水平,實際上左風的才智造比段月瑤並沒有差太多。

    不過左風為人也算是灑脫,既然想不明白,他也不會刻意去鑽牛角尖。他現在選擇留在客棧之中,這樣也能夠儘量減少給敵人所乘的機會,以不變應萬變,也是現在最佳的策略。

    做多錯多,做少錯少,不做反而是最明智的選擇。他相信雖然現在還沒有搞明白這女子到底怎麼回事,但敵人若是不動他沒有辦法,可敵人一旦動手,他也就有了窺視一切的可能。

    想明白了這些,左風悠閒的靠在了椅背上,好像吃飽了飯準備休息一般。琥珀一直留心觀察這左風的變化,剛剛還看到左風一臉沉重的模樣,可是一轉頭卻又發現他露出了釋懷的模樣。

    段暇沒心沒肺吃著桌上的飯菜,可能在座的所有人,只有他吃的最為痛快。看到左風吃完,他將嘴裡的一堆東西嚥下去,說道:「你就吃這麼一點東西啊,那剩下的東西豈不是要浪費了。哦,對了,你的這位大個子朋友怎麼不吃飯,他的食量應該很驚人才對吧。」

    左風心中微微一動,卻是笑著說道:「他最近實在是太胖了一些,若是這麼胖下去,以後和人動手也會有問題。所以最近他都吃的很少,一天只吃兩餐而已。」

    雖然口中這樣說著,左風想著的卻是,這姐弟二人好像是故意來提醒自己的一般。段月瑤先告訴了自己,這屍傀的動作上自己在掌控時有問題。弟弟段暇現在又告訴自己,這屍傀不吃不喝,如果有心人也定然會察覺出一些問題來。
regn13 發表於 2017-11-30 06: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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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完飯後,左風三人便返回了二層的房間。琥珀在上樓的時候,還有意無意的回頭看了一眼,那位剛剛來到的美女食客。她好像正在品嚐桌上的食物,卻不是真的要填飽肚子。

    左風輕聲提醒了一句,琥珀也是明白人,知道左風之前也在注意這女子,只是一直默默關注不想讓對方引起警覺而已。琥珀也趕忙將目光收回來,他原本只是留意這名剛剛來到的女子,現在已經能夠肯定這女子定然有問題,不然左風也不會如此謹慎。

    段暇對於這些事情毫不在意,對於這裡發生的事情他像沒有任何的覺察一般,老神在在的跟在一旁走上了二層的走廊。

    三人徑直來到了左風所在的房間,因為這是走廊盡頭的最後的房間,這個房間可以說是讓外人來窺視最難的。而且左風也特別留意過,想要竊聽和窺視這種房間,少數人絕對無法辦到,而發動的人太多只會是一個笑話,因為那等有高度左風他們在完全監視自己。

    左風三人進入房間之後,段暇就環顧四周說道:「沈公子還真是很節儉,這裡大小簡直就是一個正常更衣間的大小嘛。」

    知道對方身份不低,而且是那種從來不會為錢發愁的人,這樣的房間估計他一生都沒有住過。而且他也是那種心直口快的性格,想到什麼就說什麼,根本不會考慮別人的感受。

    當然這樣的方式左風反而很喜歡,至少不用像面對他姐姐那種事事小心,處處提防的緊張狀態。

    琥珀從進入房間之後,就一直盯著左風,卻沒有開口說什麼。左風知道因為段暇在場,讓他有所顧忌,雖然心中有很多想法,但是他不敢如此讓段暇知曉太多事情。

    左風略一沉吟,就笑著說道:「今晚這裡應該不會有什麼事,所以你不用太過擔心。」

    說著左風就像段暇那邊掃了一眼,琥珀立刻會意,到此刻他才明白為何左風要將這少年帶回來。不自覺的看了一眼此時還在不斷打量房間的琥珀,他似乎對於兩人間的對話,沒有任何的興趣。

    心中不禁佩服左風考慮的周詳,有了這少年和他們在一起,也的確不用再擔心敵人敢用強硬的手段。

    輕輕點了點頭,琥珀再次說道:「雖然如此還是要多小心一些,最怕是那幫傢伙狗急跳牆,看今天的架勢,他們應該是鐵了心要對付你。」

    此時段暇終於收回了目光,向著左風看來。他們二人本以為段暇對他們的交談產生興趣,這少年卻開口說道:「你的那控火技藝到底是如何使用的,快告訴我吧,這段時間我苦思許久,也找不出一個所以然來。」

    兩人現在都有點哭笑不得的感覺,這段暇不僅對周圍發生的事不關心,連剛才琥珀所說左風可能有危險也毫不在意。左風也明白,這段暇恐怕長這麼大也從來沒有遇到什麼危險,對於危險這個概念似乎都沒有。

    左風知道不讓這小子滿意,他一定會吵嚷著離去,那自己的全盤計畫將會落空。如果是段暇要求離開,自己不光是欠了段月瑤未來會提出的一個條件,甚至今晚還有生命之憂。

    他也是非常佩服段月瑤,因為當初段月瑤只是同意段暇跟自己走,卻並沒有嚴令他留在這裡過夜。這種方式擺明了,是讓左風必須做到讓他的弟弟滿意,實際上這樣就等於是需要左風今晚必須滿足段暇的一切條件。

    雖然明知道這會是一個棘手的麻煩,但看眼下這般情況,左風除了接受外也在沒有了其他選擇。

    無奈的點了點頭,左風轉頭和琥珀說道:「你安心回防休息,養精蓄銳以應付其他事情。今晚應該能夠平穩度過,只需要多留意一下周圍的動靜。不過大事倒也不會發生,就是一些雜七雜八的人多留意一下就可以了。」

    琥珀輕輕點了點頭,轉身就向著房間外走去,對於左風的判斷他向來信服。左風剛才的話看似含糊,但實際上已經說的很清楚了,眼下除了要注意敵人的探子外,不需要理會其他事情。

    而且那探子也應該掀不起風浪,那麼他就只需要養精蓄銳應付其他事情就可以了。後面的話左風沒有說完,但他已經明白左風擔心的究竟是什麼,那就是明天賽選結束之後可能會有意想不到的變故。

    看著琥珀推門走出了房間,左風這才轉過來看向段暇,緩緩說道:「不知道你為何會對我的控火之法如此上心,不過我看你的控火技藝也是非常了得,何必要再學習其他的技巧呢。」

    終於談到了段暇所感興趣的事情上,他整個人似乎都忽然之間好像變了一個模樣,神態極為嚴肅的說道:「這控火技藝不光會對煉藥術有所幫助,更重要的是對提高精神力幫助更多,你也知道我們這些煉藥師全賴精神力提高才能有這番成績。」

    他所指的當然是賽選上的成績,那成天豪的控火水平雖然及不上段氏姐弟,但已經算得上是出類拔萃。這種水平按說在達到郡城級別的賽選前,都應該是無往不利的結果,可是卻遇到了左風這個之前完全沒有想到的狠人。

    對於煉藥之人來說,這控火如同練武之人的武技一般,會讓本身實力有巨大的提高,試想這樣的技藝有那個人會不眼紅,更何況是這個對煉藥如此著魔的段暇。

    心中微微嘆了口氣,左風知道這個話題肯定是繞不開了,可是自己怎樣也無法讓段暇擁有念力,如此一來左風反而不知所措起來。

    他本想藉故將這一節矇混過去,可是段暇就死咬著這控火技不放,讓左風也是無計可施。

    略微沉吟了一會兒,左風就從懷中掏出了一枚炎晶。對於煉藥師來說,炎晶就像平常人眼中的米飯般平常,可是段暇現在看著左風取出炎晶,立刻就聯想起了當日曾經施展過的控火技藝。

    激動的舔了舔嘴唇,有些激動的看了一眼左風,那意思就是在催促左風盡快講解。可左風卻是一言未發,只是自顧自的將靈力由手掌散發出去,瞬間左風持著眼睛的手掌就瞬間燃燒了起來。

    見到這一幕,段暇似乎被嚇到了一般,不自禁的向後挪了挪身體,不敢相信的看著左風的手掌,同時留意左風表情的變化。

    要知道這炎晶雖然是通過吸收靈力,釋放出炎晶之內的火能,可是這火焰要比真正的火焰更加熾熱,不然大家也不會利用炎晶火焰來進行煉藥。

    可是炎晶大多是通過藥爐或者藥鼎來使用,在這個過程中炎晶在容器內可以將火焰的威能徹底發揮,同時也不用擔心會對煉藥者造成任何的傷害。

    可即使如此段暇也沒有見過,有人能夠這般使用炎晶,那樣的高溫即使是藥爐都會瞬間被熱力覆蓋,何況現在左風的手掌只是血肉之軀。

    但是隨著火焰的不斷升騰,段暇不自居的猛吸了口氣,瞳孔更是微微收縮了一下。因為他看到了左風的手掌竟然在火焰之中完好無損,如果說這火焰會對身體造成傷害,幾乎在瞬間就可以讓左風的手掌變成焦黑色。

    而且段暇之所以能夠看到左風手掌沒有事情,正是因為此時火焰已經聚攏起來,並不像開始燃燒起來時將他整個手掌覆蓋起來。

    此時的左風雙目一瞬不移的盯著掌中的火焰,這種使用炎晶方式他之前也從未試過,但是經過上次在禿山鎮比試控火之後,他隱隱感到自己的念力應該可以做到這一步。

    念力可以操控著火焰的大小和形態,而且運用得當時也可以獲得隔絕其熱量的效果。這些道理上雖然說得通,但是沒有念力的藥師幾乎都需要藥爐和藥鼎的輔助才能夠辦到。

    之前左風曾經仔細研究過藥爐和藥鼎,之所以藥師能夠通過藥爐和藥鼎煉藥,就是因為藥爐和藥鼎可以將藥師的精神力轉化成,一種接近於念力的存在,從而讓藥師控制火焰進行煉製。

    之後藥尋也給左風解釋過一些,就是藥爐和藥鼎在製作過程中,會用特殊材料將符文刻畫在其內,精神力也就是通過這些符文得到轉化。對於符文左風還並不甚瞭解,但是若是按這個邏輯來判斷,那麼只要是念力應該也可以達到藥爐之內操控火焰的效果。

    這一切在炎晶火焰燃燒而起的同時,就已經得到了證實。念力包裹著自己的手掌,將火焰都隔絕在了外面。雖然在燃燒的開始階段,左風被灼熱的火焰烤的生疼,但卻不是不能忍受的。

    接著念力向外推擠,將火焰一點點聚集在自己的手掌之中。最後這火焰緩緩的聚攏成為一團火苗,中心處一顆暗紅色的晶石,正是那顆提供火焰的炎晶。

    段暇直到此刻才從震驚之中略微回過神來,手掌緩緩抬起指著左風手中的火焰,用顫抖的聲音說道:「這,這如何能夠辦到,太不過可思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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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刻的段暇注意力完全放在了左風的手掌中,確切的說是左風手掌中的火焰上。他也是煉藥方面的天才,而且在煉藥上的水準也並不比左風差多少。

    他一眼就看出了這火焰的不同凡響,一般火焰呈現橘紅之色。可是左風掌中的火焰,隨著慢慢聚攏為一小團之後,就開始漸漸變成了刺目的刺紅顏色。以段暇的經驗立刻就判斷出,此時火焰的能量定然極為龐大。

    這些當然只是他的初步判斷,究竟是否真的如他的判斷那樣,也只有嘗試過後才能更加的肯定。

    在段暇全神觀察火焰的時候,沒有注意到左風此時臉上露出了一絲欣喜之色。如果說原本他只是有一些設想而已,那麼現在卻是真正的試驗成功。在這之前他沒有絲毫的把握,只是感到可以這樣操控火焰,前提是自己的念力修為有所提高。

    若是換了上次禿山鎮的賽選時,左風是決計無法做到眼前這模樣的,可是經過了昨晚念力的大幅提升後,現在倒是也能夠達到他滿意的效果了。

    「這,這難道就是你的控火技藝,可是怎麼看都不太像啊!我怎麼絲毫感受不到火焰中的靈力運轉,反而讓我的腦海中感到有些驚顫。」

    看著看著,段暇不自禁的脫口說道。他這個人沒有太深的心機,可是感覺卻十分敏銳,很快就捕捉到了一絲靈感。而且他是那種想到什麼就直接說出來的性格,根本也不考慮點破這些會不會給自己帶來麻煩。

    如果說換做其他人,也許左風現在都需要考慮殺人滅口了,段暇這樣說明顯是看出了自己的一些秘密。

    段暇的控火技藝雖然很不錯,但那完全是一種中規中矩的方式。用自身的靈氣為主體,將精神力融入靈力中操控火焰。可左風所使用的根本不是控火技藝,他只使用了少部分靈氣,大部分都是依靠念力來操控火焰的變化。

    左風也沒有想到對方會如此敏銳,或者說是對方的精神力十分不俗。一般人即使精神修為不錯,但也是需要通過一定的接觸才能夠有所感覺,可是段暇分明距離火焰還有一尺多遠的距離,卻能夠隱約捕捉到一些情況。

    雖然左風在動用這技巧前,心中已經有了一些計畫,可是被對方看出了門道後,心下大驚的同時也趕忙將念力再次凝聚了一些。之前他是沒有信心,在操控火焰聚攏在一起的時候,他將一部分念力釋放在外,以防火焰失控的時候保護自身不被灼燒。

    此時發現段暇能夠感覺到,自己幅散在身體周圍的念力,他也只好將念力凝聚起來,從而減少念力在周圍的流動。

    如此一來段暇,立刻又露出了不解之色,有些茫然的說道:「難道是我的錯覺,剛才感到的精神力好像根本沒有存在。」

    他哪裡曉得左風能夠如此自如的控制念力,而且這念力和他自身的精神力雖同根同源,卻還是有著不小的差異。現在他感受不到念力,也就立刻懷疑起剛剛自己的判斷了。

    不過這個人生性非常跳脫,想不明白的事情很快就放下來,望著眼前的火焰搓著手說道:「沈大哥,不知道可否讓我嘗試一下這火焰的威力。」

    左風皺眉看了對方一眼,不明白他要如何來試驗火焰的威力。反而沒有注意到,之前一直稱呼自己沈公子,沈兄弟的段暇,在此時忽然改口稱呼他「大哥」了。

    在段暇的眼中喜怒哀樂完全都表現在外,見到左風有這般能耐,立刻心悅誠服的吧對方喚成「大哥」。若是段月瑤在此,就能夠明白自己這個弟弟,是真的對左風產生了由衷的欽佩之情。

    雖然不清楚他想如何探測火焰的威力,但左風也並不覺得這樣做有何不妥,所有略微沉吟了一下後就立刻點頭同意了下來。實際上他也不敢考慮的太久,因為如此控制火焰,即使對於現在的他來說也有著一定的負擔。短時間內尚還可勉強支撐,卻勢難長時間保持火焰當下這種形態。

    得到了左風的同意,段暇的臉上的興奮之情也更加濃了幾分,望向那火焰的目光也隱隱帶著期盼之情。輕輕舔了舔有些干澀的嘴唇,此時火焰雖然灼燒不到他們兩人,但現在他們周圍的空氣已經急速升溫,空氣中的水分也被蒸發的點滴不剩。

    不過段暇更在意的是,現在火焰中心的溫度究竟達到什麼水平。閃爍著興奮的目光,段暇快速的從從懷中取出了一枚細細的長針。左風一眼就看出了這是古法混藥之前,用來處理一些特殊藥材時所使用到的。

    古法混藥的時候,因為不是用提煉的方式將藥材精華萃取出來,而是通過多重繁瑣的步驟來處理藥材,這樣也必須要保持藥材原本的一些特性。這個時候一些譬如花蕊,果核之類的藥材,就需要用到這種細針來進行處理。

    在藥材處理加工的過程中,一般是不允許用手輕易觸碰的,當然經過了燻蒸和晾曬等步驟處理後的藥材是可以的,但在這之前需要儘量保證藥材的純正性。比如有些鮮花在盛開前將其採摘下來,用這細針將其中的花蕊挑出,然後再加以處理混合到其他藥材中使用,細針也是在這個時候發揮功效的。

    左風手邊也有一枚這樣的細針,只不過左風也在研修刺穴之法,所以他自己的細針功用自然要多出許多。左風看出來的不僅僅是這細針的功用,同樣以他作為煉器師的眼光,也看出了這細針的材料和煉製手法也有著一定水平,並非一般街面上可隨處買到的品質。

    段暇取出長針之後,稍微一猶豫,接著又將一柄好似小鉗子般的器物取出來,輕輕的夾在針尾部分,這才將細針緩緩送入到了火焰中。

    銀白色的細針,在進入火焰的瞬間表面就開始變紅,而且這代表溫度極好的紅色,還在順著細針緩緩向上蔓延。如果此刻段暇是用手抓著細針,恐怕他的手指都已經被高溫灼傷了。

    偷眼看了一下身旁的段暇,此時這少年的神情已經完全轉變,那一臉的嚴肅和認真,加上由內而外散發出的沉穩和從容,讓左風幾乎有種錯覺。眼前的少年和自己剛剛帶回來的,完全就是兩個人。

    當然這只是左風的一種感覺而已,對於段暇此刻的狀態,左風還是打心底裡感到佩服的,也只有這樣的人才能夠專心一致向著煉藥的最高境界進發。原本打定了主意不將自身任何東西教給對方,但現在左風已經有些動搖起來。

    在看到此刻的這個少年的時候,左風彷彿好像忽然能夠感受到一些,當初藥尋初遇自己時候的情景。也許藥尋當初也被自己的一些地方所打動,不在意任何師徒名分,就全心全意的訓練起自己來。

    『如果可以的話,還是將我的一些心得體會告訴這小子吧。只要不涉及到我的一些隱秘,在安全的範圍內,幫幫他也不算是什麼壞事。』

    心中這樣想著的時候,那根細針已經再次發生變化。因為長針此時通體都變成橘紅色,好像快要和火焰融為一體一般。段暇的目光微微一縮,身體不自覺的向著火焰再次靠近了一些,雖然從他的表情上看上去對於這火焰有些恐懼,但是身體卻因為好奇不由自主的往前靠近了一些。

    此時段暇的小臉上已經因為高溫變得通紅,臉頰上的汗水也是撲朔朔的直往下掉,他本人好像卻沒有任何的發覺一般。

    「火焰稍微傾斜一些!」

    段暇沉聲說道,這聲音嚴肅而認真。如果換做旁人可能會因為這命令而不滿,可左風卻知道段暇此時完全沉浸在眼前的事物,對於周圍的其他事情已經不管不顧了。

    而且左風也是反應迅速,手掌向著一邊挪了挪,火焰卻依舊停留在了原地位置。就在左風手掌挪開後不久,那已經變成橙紅色的細針,就開始漸漸軟化了下來,就彷彿一根冰針遇熱變成了水一般。

    之前左風也感到自己的這個火焰威力不小,可究竟達到什麼程度,連他自己都沒有多少概念。可是段暇的這次嘗試,卻實實在在的讓他明白了,現在手中的這火焰溫度有多麼可怕。

    這細針煉製的過程應該也不容易,可是在這麼短的時間裡,能夠讓這細針徹底融化掉,就說明現在火焰的溫度,遠遠高於當初煉製細針時器鼎之內的溫度。這樣一想想,左風都不自覺的有些心顫起來。

    如果這火焰一旦有些失控,那自己和段暇哪裡還有活命的機會。

    就在左風這樣想著的時候,忽然間手中的火焰輕輕震顫了一下,緊接著一絲灼熱的火苗從掌中竄了出來。

    「小心!」

    畢竟火焰外面包裹著自己的念力,所以左風也在第一時間有所察覺。他及時將段暇拉到一旁,這才免去了段暇被火焰焚身的危險。可是危險卻名沒有過去,因為在這次震盪之後,手中的這團火焰彷彿變得極不穩定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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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段暇手中的細針終於耐不住高溫的鍛燒,由原本極為堅硬的狀態,漸漸融化了開來。由針尖極為細小的部分開始扭曲變形,最後變成一顆赤紅色的液體滴落下來。落在原本僵硬無比的地板上後,發出了「滋滋」聲響。

    兩人眼中的興奮之色還未退去,火焰卻突然之間有了新的變化。

    火焰的變化是左風事先沒有想到的,而且之前沒有任何的預兆。前一刻段暇還在嘗試著用火焰溶解掉,可是轉眼之間火焰就忽然變得極不穩定起來。

    這種變化剛剛一出現,左風就留意到原本手中如平靜湖水般的火焰,就猛然間好似掀起驚濤駭浪一般。而且無論左風如何動用念力來穩定,這種趨於狂暴的變化都沒有絲毫緩解,這讓左風也是心驚不已。

    幸好左風反應一等一的迅捷,察覺到火焰從一側有些許洩露,就急忙將傻呆呆看著火焰的段暇拉走。不然就是這看似微笑的一絲火苗,就有可能瞬間將段暇的臉燒焦。

    剛剛躲過滅頂之災的段暇,此時卻好似還沒有回過味來,依舊滿臉興奮和期盼之色的望著左風手中的火苗。

    可他卻不知道左風此時的尷尬,因為在察覺到火焰有所變化的時候,左風就已經將靈力全部收了回來。可是炎晶釋放的火能卻是有增無減,甚至燃燒的速度還在不斷的加快。

    如果說開始之時左風還沒有搞清楚狀況,那麼他現在就已經知道了危險的降臨。手中這團火焰,看似只有嬰兒拳頭大小,可是其中的高溫能量卻近乎於一枚炎晶火雷的三分之二威力,這還是左風保守的估計。

    若是火焰徹底失控爆炸開來,那麼自己和段暇根本都不必逃跑,這房間內的一切恐怕都將化為烏有,甚至隔壁房間中的琥珀也會受到波及。

    人急智生之下,左風快速的朝著窗口奔了過去,直到這一刻段暇似乎才回過味來。左風的速度如何迅捷,只是眨眼之間就已經來到窗邊,一手將窗戶推開,另一隻手將掌中的那團火焰狠狠的丟了出去。

    左風知道當火焰離手的瞬間也是最為危險的,可眼下他自己也沒有其他選擇。全部的念力都送入掌心,努力讓火焰在此時儘量保持穩定。可事與願違,火焰的躁動絲毫都沒有減弱,但卻依舊還是離手飛了出去。

    直到此刻左風才猛然想起,自己此刻的念力最多也就能夠離開自己身體的五尺範圍。一旦失去了念力的包裹,那麼此時不穩定的火焰必然會爆炸開來。段暇也許會沒有事情,可自己距離如此近,想要全身而退幾乎是不可能的了。

    腦中靈光一閃,這個時候左風根本沒有任何可以猶豫的,因為火團已經開始離手飛出。左風雙目猛的瞪圓,將身上能夠調動的大部分靈氣都一股腦的送了出來,瞬間向著手中的火團擠壓而去。

    靈氣離題釋放幾乎是煉氣期武者的招牌,左風只有區區煉骨期頂峰,按理來說他根本就不可能將靈氣送出體外。可是在這一剎那,不知怎地靈氣卻好像能夠擺脫身體的束縛,猛然間衝出了左風的身體將火團嚴密的包裹起來。

    這個時候左風已經沒有時間卻思考自己是如何辦到的,緊接著他的身體就猛地向後倒躍而回。身體平平向後飛退之中,那火團卻是在左風的目光之中漸漸變小,這並非是火焰真的變小,而是因為它和左風距離被迅速拉遠。

    即使如此火焰的變化,依舊一字不落的被左風所觀察到。那團火焰在離開左風五尺之後,並沒有立刻爆炸開來,左風心中也不自覺的暗鬆了一口氣。可是左風一口長氣還未吐盡,那團火焰就猛地一顫向內收縮而去。

    「嘭」

    一聲低沉的悶響,在此時聽起來彷彿某人放了一個悶屁。聲音雖小,可眼前的景象卻是讓左風忍不住心中一顫。

    巨大的火焰瞬間升騰而起,秋日的午後太陽本就落得早,此時天色已經漸漸昏暗下來。可是在火團爆炸開來的瞬間,整天天空都彷彿被點亮了起來,從左風這裡看去,好似一個小太陽出現在窗外不遠處一樣。

    頓時整個客棧和客棧周圍就傳來了無數的驚叫聲,左風卻哪裡管得了那麼多,他此刻才心有餘悸的檢查了一下周身,見自己並沒有什麼損傷後這才稍微安心了一點。

    「沈,沈大哥,你,你這到底是什麼技藝,怎麼看著完全不像是煉藥用的控火術呢?」

    與剛剛的危險相比,段暇似乎對於那火球在煉藥上的用途更感興趣,此刻有些結結巴巴的說道,因為受驚的緣故,他說話時的聲音也顫抖了起來。

    壓下心中的震驚之情,外面的聲音立刻也傳入到了左風的耳中。

    「這是誰啊,大白天的就在放煙火。」

    「城中平時不都嚴禁菸火麼,搞出火災了可怎麼辦。」

    「剛才我見到好像是從遠山客棧那裡出現的火光,難道是客棧又有事情發生了?」

    「不要多管閒事,這客棧最近是非太多,小心給我們招惹到麻煩。」

    下面的聲音漸漸變得微小起來,似乎對於遠山客棧的事情,大家都不願多談及。左風聽著也是心中無奈,他當然也不希望搞出如此大的動靜,可事情發展到這種時候,也不是他能夠預料得到的。

    剛才可以說自己和段暇的小命,已經到了閻王殿打了個轉,自己甚至已經有半隻腳踏入了死地。好在他吉人天相,在最關鍵的時候讓靈氣透體而出,不然的話現在恐怕已經變作焦屍了。

    想到這裡,左風下意識的調動了一下所剩不多的靈力,嘗試著向剛才那般送出體外。可是一番嘗試下來,靈氣最多就是達到皮膚表面,就是死活不肯離開他的身體擴散出去。

    『這是怎麼回事,剛剛明明是將靈氣送了出去,而且還是將自身的六七層靈力一次性釋放,並且自己也能夠感覺到靈力離體之後依然受到自己的掌控,直到爆炸發生後這感覺才漸漸消散的。』

    左風心中不解起來,如果不是剛才靈氣有了變化,他將很難有命活下來。而且就算他的念力可以釋放的更遠,他也不敢用念力來包裹火焰,因為一旦發生爆炸時念力受到損傷,那也將會對他的念海造成無法想像的破壞。

    見到左風一直沉默不語,段暇初始時還有耐性的等在一旁,可過了一會兒就忍不住開口道:「沈大哥,你倒是說話啊,這控火技藝到底屬於什麼?」

    低嘆了一口氣,左風知道現在也不是深思熟慮的時候,身邊這小鬼也不會輕易放過自己的。猶豫了一下後,左風極為慎重的說道:「段暇小弟,這件事情對我非常重要,請你一定要替我保密,不然的話我恐怕會有大麻煩。」

    段暇聽完之後,神色微微一變,偷偷摸摸的向四周看了看,這才說道:「沈大哥請放心,這件事情我一定會替你保密。」

    左芬心中暗笑,這小子雖然口上這樣說,但對他的姐姐就絕不會保密。不過這其中雖然涉及到自己的隱秘,好在段暇對這些也不太瞭解。

    左風再次開口說道:「其實這控火之法,是當初我的師尊根據我特殊體質所傳授。因為我的腦海之中存在兩股精神力量,所以這種控火之法必須要配合我這種體質才能夠施展,其他人就算得到這控火技藝也是無法使用。」

    這番話是左風原本想出籟的說詞,如果不給對方一個說法,以段暇的性格絕不會甘心。必定會刨根問底的弄出個所以然,所以還必須要有讓對方無法追問下去的利用。

    想到這些的時候,左風腦海中就浮現出了一名傀靈門的內門弟子,就是當初控制那鎮門屍傀的青年。這青年腦中擁有兩個獨立的精神力,如果發展得當他將能夠有不錯的發展,可惜自幼就被傀重發現,陰差陽錯下被利用來操控那鎮門屍傀。

    雖然當初左風殺死對方的時候沒有考慮太多,不過現在卻忽然想起了這個人的特殊體質。雖然左風不知道是否真的有這種,為特殊體質的人準備的技法,但是若真的擁有此法,那必定也不怕別人學去。

    這就是左風在回到客棧之前時想到的辦法,他原本想要讓對方見識一下非常詭異的控火之法,卻沒有想到竟然搞得如此恐怖。

    段暇聽到這些也是不免露出了失望的情緒,左風見對方如此,也是心中有些不好意思。自己將對方弄過來,當做自己的護身符來使用,現在若是不讓對方有些收穫的確有些說不過去。

    心中一動,左風就伸手掏出了一本小冊子。小冊子上的字寫得有些歪歪斜斜,看起來非常的潦草。不過段暇卻是在看到之後就不禁眼前一亮,衝口說道:「符文」。

    左風笑著點了點頭,說道:「我想你對這東西應該很感興趣,不如我們一起參詳一下這東西吧。」

    臉上雖然掛著笑意,但心中卻是嘆了口氣,看來今晚應該別想有個安穩覺睡了。
regn13 發表於 2017-11-30 06: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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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段暇剛看了兩頁,就禁不住雙目放光露出燦爛的笑意,可以看出來這少年才算得上是真的熱愛煉藥。凡是與煉藥有關的一切事物,他都會發自真心的喜愛,那種熱情讓左風都自嘆不如。

    似乎想起了什麼,段暇忍不住抬頭說道:「沒想到沈大哥竟然是特異體質,記得師父提起過特異體質的事情,他說雙精神力之人絕對萬中無一,這樣的人想要修煉非常困難,可一旦成功晉陞下去,將來必定是風雲人物。」

    左風自己本身就不是什麼雙精神力之人,對於段暇的話他並沒有太大的興趣,可是緊接著段暇所講也立刻讓他來了精神。

    只見段暇很隨便的繼續道:「據說咱們玄武帝國的那位大能,藥駝子,就是擁有雙精神力之人,也是因此他的成就才會如此之高。哎,沈大哥你怎麼了,有在聽我說話麼?」

    段暇還在說著話的時候,就察覺到了左風的神色漸漸發生了變化,到最後終於忍不住開口問道。因為當段暇提到了藥駝子時,就一下子觸動了左風敏感的神經。對於藥駝子的事情他所知甚少,沒想到在這裡竟然還能夠聽到關於這個人秘人的信息。

    略一猶豫,左風就急忙問道:「難道你師父和這藥駝子很熟嗎,他還跟你提起過哪些關於藥駝子的事情?」

    段暇不解的盯著對方,好半晌後才尷尬的說道:「原來沈大哥竟然對藥駝子這麼感興趣,不過也難怪你們兩人有同樣的天賦,自然應該向他多請教一下。可是這我可真的幫不上忙了,我師父也是當初聽他一位好友偶然提起來的,連他自己也沒有親眼見過藥駝子,所以也根本拉不上關係。」

    如此情況左風早就猜到了一些,只是現在聽段暇娓娓道來,讓他剛剛升起的一絲希望幻滅罷了。無奈的點了點頭,他明白藥駝子的事情只能看接下來的發展,和賽選是否能夠順利走到最後了。

    段暇這個時候將注意力再次轉到了手中的冊子上,興奮的說道:「沒想到沈大哥竟然有將符文介紹如此精細的書籍,不過這種符文類的東西大多都是鐫刻在古籍中,而且基本也都是隻言片語的講解。」

    說著他就不自覺的將手中的冊子來回翻轉了一下,不解的說道:「可是我手中的這冊子,竟然看起來還如此新,上面竟然還是系統的介紹出了符文的一些特點,你還真的是讓我刮目相看嘍。」

    眼下左風當然不能夠說出這是自己所寫的,不然以段暇的性格定然會一直追問下去,這符文詳解到底從何而來。當初安伯在離去的時候,左風曾經也抄寫了一部分,大約是原本全書的一半。

    而此時段暇手中所拿著的只有原本的十分之一而已,這符文詳解左風現在已經知道其珍貴的價值,如此一來他當然不敢露出太多。這倒並非是左風小氣的不肯多拿出來一些,其實他也是從二人安全的角度來判斷的。

    這符文詳解有多大的誘惑力,左風當然十分清楚,相信即使這樣一點點內容的小冊子流傳出去,都會讓江湖上的人打破頭來爭奪。況且左風最近也沒有太多閒暇,眼前這小冊子也是他好容易抽時間抄寫下來的。

    雖然只有這樣一點點,但看段暇此時的模樣,就能夠知道眼前這本不起眼的小冊子,其實已經是相當貴重的物品了。

    段暇當然不可能知道他現在手中的內容只是一點點,他臉上掛滿了興奮之情,再次低頭鑽研起手中的那本冊子。見到這一幕左風也不再做聲,他一直以來也沒有時間仔細研究符文,但是關於開篇的介紹他還是認真閱讀過數遍。

    他的記憶力很不俗,所以即使有些地方他還沒有弄懂,但依舊還是將這些強記硬背了下來。段暇現在看到的那一小部分,左風現在幾乎已經能夠倒背如流。

    段暇雙目微微眯起,似乎一邊在觀閱一邊在思考和回憶些什麼。對此左風也是不去打擾,看了一眼外面的天空,不知不覺中天色已經漸漸暗淡了下來。之前因為那場恐怖的爆炸所造成的騷動,現在已經徹底的平息了下來。

    左風悠然走出了房間,推門而出的瞬間,他感覺到眼角目光難以企及的地方似乎有東西動了動,可是當左風的目光轉過去時,眼中卻只剩下空空蕩蕩的一條走廊。

    一般人的視線範圍都很有限,即使左風這樣觀察敏銳者,也只是比常人所看的範圍更寬一些而已。但是人的眼睛卻非常奇特,雖然兩邊眼角目光無法達到的地方看不清事物,一旦有什麼東西在這個範圍內移動,修為高深者便會立刻有所感應。

    雖然左風的修為算不得高,但是他的感官絕對敏銳。也許換了有些人,可能會當成是自己的錯覺。可左風已經不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所以他幾乎敢肯定,剛剛絕對不是自己眼花了。

    裝出了一副不以為意的表情,就像剛剛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般,左風神態悠然的走到了廊道另一頭的階梯旁。站在這裡已經能夠將一層的情況一覽無餘,下面零散的坐了幾桌客人,有的在埋頭吃飯,有的人在相互交談。

    小二原本在半睡半醒的趴在櫃檯後面,看到左風站在二層的樓梯口,他知機的站了起來,快步跑到了樓梯下方,搓著手說道:「客官不知道有什麼需要?」

    此時這遠山客棧幾乎站在了風口浪尖,原本住在這裡的人一部分已經離開,而剛剛那詭異的火團爆炸後,又有一些人退房離開。此時這客棧的夥計,最害怕的就是左風有什麼不滿意的地方準備離開。

    看到夥計如此表情,左風淡然一笑說道:「給我和我的朋友準備一下晚餐,至於吃什麼,就按照中午那一頓準備就可以。我們也不準備下樓來吃,送到我房間去就可以了。」

    那伙計一聽左風是要吃飯,不自覺的暗送了一口氣,隨後也覺得自己有些失態,趕忙尷尬一笑說道:「小的這就去為你準備,您稍等片刻就可以了。」

    輕輕點了點頭,左風轉身就向自己的房間走去,看上去似乎並沒有任何讓他在意的事情。但是他凌厲的目光卻是向著旁邊的去往三層的樓梯掃過,嘴角微微的勾了起來。

    他的感官十分敏銳,看上去他好似無意間在樓梯口停留片刻,實際上他卻已經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雖然十分微弱,但一股淡淡的幽香已經傳入他的鼻中,只單從這幽香之中他就已經能夠判斷出這絕對是女子留下。

    中午見到的那名神秘女子容顏,此時已經浮現在了左風的腦海中。

    剛剛定然這女子在此停留了一陣,不然也不會有香味留下。估計他本人也不會察覺,左風也故意沒有停留太長時間,看上去他沒有任何不自然的表情。

    當左風返回房間之後,發現段暇眉正眉頭緊鎖的盯著手中的小冊子,初始時左風還暗自點頭,這符文的深奧難懂絕對算得上是專門用來燒腦的存在。可是再多看兩眼後,差點忍不住大笑出聲,這表情像極了前幾日琥珀便秘時拉不出屎的模樣。

    強忍著沒有大笑出聲,但這樣左風已經忍的非常難受,甚至感到肚腹之間都有些疼痛。好在這個時候段暇的注意力完全放在手中的冊子,根本連左風走進房間都沒有注意到。

    本來左風忍的還很難受,但很快他的表情就嚴肅了起來。因為段暇口中兀自在嘟囔著什麼,原本左風以為是這個傢伙在胡言亂語,可是聽了一陣後就發覺他發出的聲音有著一定的規律,好似某種特殊的語言。

    房間之中的氣氛非常詭異,那種好似吟唱的聲音自段暇的口中發出,片刻之後左風就好像有所明悟一般。這符文詳解的內容,有一部分他結合自己對精神傳遞藥方的瞭解,還是能夠看懂一些,可是有一部分他始終都沒有搞明白。

    就是在介紹符文的使用中,涉及到了信息傳遞的方式,他始終沒有搞懂如何能夠通過聲音發出信息。

    就在此時,外面響起了輕微的敲門聲,將兩人從這安靜的氣氛中拉了出來。左風心中一陣警惕,他知道剛才因為全身心的在傾聽和思考,段暇發出那段玄奧的地哼聲,讓他連有人接近房間都沒有察覺到。

    好在外面響起的聲音是夥計送飯來的,左風開門直接從夥計手中拿過一部分飯菜,然後吩咐他將剩餘的送到隔壁去。

    當左風轉身回來的時候,段暇已經再次認真專研起來。笑著搖了搖頭,左風將飯菜靜靜的放在了桌面上,心中一動就轉身走到了門口。

    這一次屍傀跟著左風來到了房門外,他的房間和琥珀房間中間的位置。屍傀此時好像門神護衛般,挺立在了走廊之中,做完這一切左風才滿意的回到房間之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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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左風反身回到房間中的時候,發覺段暇已經自顧自的開始吃起飯菜來。這小子倒也有趣,聞到了飯菜香味就自己主動拿過來享用,更不理會周圍是什麼情況。

    若是這飯菜中左風動了手腳,包保這傢伙第一時間就會中獎。可是就在段暇吃飯的過程中,他的雙目也是一瞬沒有離開過那本小冊子,上面的內容彷彿將他的目光給黏住了一般。

    看著他胡亂向口中塞入東西的樣子,左風心中也不覺間升起了一絲笑意。這種感覺彷彿和少時的玩伴在一塊,那並不是說彼此之間關係融洽到那種程度,只是和段暇在一塊的時候讓他可以不用像面對其他人般處處提防小心。

    兩人就這樣靜默的吃著飯,左風倒是風捲殘雲的將飯快速吃完,段暇目光完全被冊子吸引,有一搭沒一搭的將桌上的飯菜胡亂塞入口中。

    即使這樣功夫不大,段暇也終於將飯菜吃完。桌上的一片狼藉左風也懶得理會,他也沒有打算讓夥計來為他們二人收拾掉,他的注意力已經再次轉向了段暇口中斷斷續續的低吟聲。

    如果換了其他內容的冊子,現在用的時間已經夠段暇看個十幾二十遍了,可實際上他現在連一遍還沒有看完。這說明段暇有許多地方需要仔細推敲,而且書中的內容也引起了他本身的許多想法,所以閱讀的時候才會如此緩慢。

    雖然左風心中非常的好奇,但是他也明白現在絕不是打擾對方的時候,也只能靜坐在一旁不去打擾。好在這本小冊子一拿出來,段暇也徹底不再去理會什麼控火技藝,不然再追問下去左風也怕自己有些地方說漏。

    畢竟自己本身並不具備雙精神力,而聽這段暇所說,他的師父好像還對各種特意體質有些研究。一旦再和他將這個話題進行下去,自己出現紕漏的可能也非常大。他可不希望段暇對自己太過好奇,畢竟擁有念力的這件事情,這個世界上除了逆風就無人知道了。

    又等了片刻,段暇終於緩緩的將自己的目光從冊子上收了回來,當他這一次看向左風的時候,目光之中已經充滿了興奮和感激之情。

    「沈大哥,這本小冊子是否不完全,上面詳註的雖然深奧難懂,但是我還是可以勉強看得懂。不過我覺得後面的內容漸漸開始變得深奧難明起來,可是又突然斷去,實在太過可惜。」

    這段暇的一番話,讓左風不禁再次對這個小傢伙產生了欽佩之情,同時也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測,他的確能夠看得懂書中的內容。而且他所說的並不是追問後面的內容是否沒有交給他,而是感嘆自己看不到太過可惜。

    這種純粹的赤子之心,也是深深的觸動了左風。在他少年時期,也是這般專心一致的嚮往著武道的最高峰。可後來發生的事情卻徹底改變了他的軌跡,村子的滅亡讓他看到了世界最殘酷的一面,同時也明白自己就是一隻可憐的井底之蛙。

    沒有實力,不要說想保護自己最重要的親人,就連自己的生命也保護不了。

    而隨著左風經歷的越來越多,接觸的各色事情和人也漸漸多起來。他對於人性和機謀等事情,也有了一個全新的認識。他明白想要抗爭下去,不僅僅要依靠強勁的實力,也需要靠機敏的頭腦。所以他處處被段月瑤逼落下風的時候,才會特別感到心中不忿。

    左風略微猶豫了一瞬後,就開口說道:「段暇公子,看來你現在對於這冊子應該瞭解的差不多了,可是我卻有一些地方不明,不知道是否能夠為我解惑。」

    段暇稍微愣了愣,但立刻就露出了燦爛的笑容,緩緩道:「沈大哥不用如此客氣,直接叫我小暇就可以了。其實有些地方我也不太明白,還想向你請教呢。」

    聽到段暇如此說,左風也是錯愕的盯著對方,兩人陷入短暫後,忽然就放聲大笑了起來。其實左段兩人的年紀都並不太大,在一般人的眼中他們就是少年人。之前相交不深時相互間還保持了一定的距離,可是相處了一段時間後都不約而同生出惺惺相惜的感覺。

    兩人大笑了好一會兒,這才漸漸止住了笑聲。段暇首先開口說道:「沈大哥不知道你有什麼地方是不明的,先說出來讓我聽聽,若是我們不明白的地方不重疊,大家還能夠一起研究一下。」

    點頭表示同意,其實左風心中也是如此想的,而且左風最少還能有一些把握。剛剛段暇低吟的那些怪異發聲,正是自己最不明白的部分。現在兩人相處的已經如此融洽,有什麼問題自然也可以坦然說出來。

    「剛剛我見你在看的時候,口中唸唸有詞的嘟囔著什麼。之前我在看這些內容的時候,也發現有些地方始終搞不清楚,每次研究到那一部分的時候我都有些感到非常吃力。」

    左風的話還沒有說完,段暇就已經笑著打斷他說道:「這部分並非深奧難懂,只是你不瞭解古語的用法。實際上這些符文也都是存在於遠古的歲月之中,如果不真的瞭解清楚,也的確會有巨大的障礙。雖然一些地方在使用時不受影響,但是還是會有所限制。」

    這些即使段暇不說,左風也已經猜到了一個大概。即使他現在沒有將符文弄的太明白,卻依然能夠繼續勉強研究下去,只不過他也清楚這種一知半解的狀態,也定然會對以後使用的效果造成影響。

    段暇並沒有故意賣關子,而是稍微整理了一下思緒,就繼續介紹道:「這符文的使用上自成一個體系,但是符文每一個都有自己獨特的發音,這種發音也是具有無上妙用,不過我還沒有搞明白究竟有何妙用。」

    這段暇絲毫不做作,自己懂的地方就直接告訴左風,不明白的地方也坦然直言相告。看到段暇笑著撓頭,一副不太好意思的樣子,左風也只能無奈的點了點頭。

    忽然想起了什麼,段暇猛的瞪著左風說道:「不知道沈大哥對於法印可有所瞭解?」

    左風先是一愣,不知道他話中是什麼意思,但還是說道:「只是瞭解一點點皮毛,不過現在也搞不清楚,不過這法印不是與修煉時的功法有關麼。」

    聽作風如此說,段暇的目光之中不禁露出了羨慕之色,這才解釋道:「我也是聽我的師父提起過,一些傳說中存在的功法和武技都會涉及到法印。而且按照我師父的說法,這法印和符文之間本身就有著密不可分的聯繫。可惜我一心專研煉藥之術,更是無緣得窺那傳說只能夠的法印。」

    左風當然聽出了他的想法,可是自己對於法印的瞭解也的確不多,而且那法印還是涉及到了自身融魂功。這套功法太貴神秘,左風也不想對外人透露的太多,一時之間陷入到了為難的境地。

    可是看著段暇這副模樣,自己若不給對方一個好好的解釋,他也絕不會將曉得的那些關於符文的事情告訴自己。

    心中一動,左風就忽然兩手緩緩合攏,接著兩根拇指觸碰在一起,其他八根手指交叉到一起向掌內彎曲。緊接著雙掌再次一變,進而形成了第二個,第三個手印。直到第五個手印做出來後,左風這才緩緩將雙手收回,看向已經呆了的段暇。

    好半晌,段暇才緩緩舒出一口氣來,驚嘆的說道:「這果然是傳說中的手印,沒想到沈大哥竟然真的懂得,雖然我無法修習,但是只讓我看上一看就已經很滿足了。」

    今次輪到左風有些不解起來,疑惑的問道:「你剛剛不是說對於手印並不瞭解,為何又能肯定我剛才施展的真的手印,而不是胡亂編出來騙你的。」

    段暇神秘的笑了笑,這才說道:「其實我們藥門之中也有一些關於符文的介紹,不過那些都是刻印在一些遠古碑文中。那些碑文原本也不是專門介紹符文的,只是在介紹一些人生平經歷的時候提到了一些內容而已。」

    左風立刻聯想起最早在山賊巢穴內獲得的「大陸逸聞」,其中確實提到過一些先輩高人,在死前會將自己平生的經歷刻印在特殊的石碑上,留給後人瞻仰。同時也不禁暗自慶幸,沒有隨便用一些假貨拿出來糊弄對方。

    段暇繼續說道:「這些碑文我們也是經過歷代先輩的整理,才得到了一些關於符文的介紹。不過就是這麼一點,也讓我們這些後人受益匪淺。其中一個碑文之中,曾經出現過你剛才起手的那一種手印。我們原本也不敢肯定,剛才看到你將手印連續施展出來,我這才幾乎敢肯定當初見到碑文上的圖案就是手印。」

    似乎因為得到了讓段暇滿意的答案,他這個時候也將視線轉向手中的小冊子上,指著其中一個玄奧難明的符號,口中弟弟的發出了一個近乎於牛叫的「哞」音。
regn13 發表於 2017-11-30 06: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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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次段暇並非是在口中呢喃,而是為了給左風進行講解,所以他讀出那符號的時候聲音比原本大了數倍。

    這聲音入耳的瞬間,左風整個人就渾身一震,彷彿那聲音有著某種魔力一般,從他的耳道直接就竄入到了腦海之中。彷彿原本一些難以明察的東西,在這一刻完全的聯繫在了一起。

    這種變化非常突兀,甚至沒有給左風任何的準備。他修煉融魂功的時候,有一半幾乎是渾渾噩噩的摸索著前進。這種步調並非有多快,只是相比於一般武者的修煉速度要快上許多。

    可是左風畢竟身身在其中之人,他能夠感到自己的修煉速度並沒有達到最快,可問題究竟出在哪裡他也一直想不清楚。可是段暇這一次將符文的讀音念出來後,他一下子彷彿被人點醒了一般,終於感到自己能夠在融魂功原本的基礎上再進一層。

    當然現在可不是讓他修煉的時候,因為段暇的手指已經輕輕的向著兩行字後面的有一個符文指去,同時口中發出了一聲類似鳥鳴般的怪聲。左風現在哪裡還有心思去細想功法上的事情,將自己全部的心神都放在了符文讀音上面。

    這些符文的讀音有點像大自然中存在的各種聲音,但是仔細辨別又好像從來沒有聽過。而且如果正常的交談,完全不可能會發出這樣的聲音來,所以這些也不可能是有人偶然發現的。

    段暇極為認真的將他所瞭解的一些符文法印,一個個的朗聲讀了出來,知道將最後一頁讀完才再次抬起頭來。

    看了看左風,段暇說道:「我先將這些讀音說一遍,這次我讀你跟著學,這樣幾遍下來應該酒能夠記得七七八八了。」

    卻發現左風笑著搖頭道:「一遍已經足以,這些讀音我都已經記在了腦海中。」

    用看怪物般的目光看向左風,段暇用驚嘆的口氣說道:「沈大哥的記憶堪稱恐怖,我自認為在藥門中算得上是記憶驚人者,不過即使這樣我依然無法和你相比。不過這些符文的讀音都很難,我們不如再重複一遍吧。」

    笑著擺了擺手,左風很自信的說道:「放心,如果我沒有記清,絕對會讓你幫忙在念一遍來聽聽。我現在已經肯定,你剛剛度過的那些符文我已經全部記住。」

    其實左風沒有說的是,這些符文的發音彷彿有著一種特殊能力,左風聽過一遍後就好似刻印在了腦海中,現在就算是他想要將其忘記都辦不到。

    段暇忍不住再次深深注視了左風一般,這才開口說道:「那這一次可就輪到沈大哥幫我解釋一番了,因為對於符文的瞭解我也算不得入門。至少在使用上,我就有一些不明白的地方。雖然在藥門中的一些長老懂得,可是那必須要為門裡做過大貢獻,才能夠得到藥門長老的傳授。」

    說完之後就擺出了一副無奈的表情,同時雙目期盼的望著左風。

    對方雖然說的很寬泛,但左風心思縝密,立刻就明白了段暇想要詢問的是什麼。他本身對於煉藥非常感興趣,同時也非常喜歡研究古方,當然對於精神傳遞類的藥方很有興趣。

    左風自己雖然並沒有親身製作過那類藥方,但是大概的原理在研究完符文的一些妙用後,也已經有了一些心得。

    當下也不藏私的將自己說知道的講了出來,只是在講的過程之中不斷對照冊子中的內容述說。

    如果單論悟性來說左風可能會略勝這段暇一籌,可是在煉藥方面,段暇卻表現出了更好的天分,左風猜想這應該也與他專心一致有關。

    有些晦澀難懂的地方,左風當時也是思考了一段時間才有所明悟,可這段暇卻是每每聽到這些地方後,略微一思索就明白了一個大概。更重要的是這段暇能夠結合自身所學,偶爾之間提出一些自己的想法。

    每每到了這個時候,左風也會受到他的影響,將思路不自覺的轉向了段暇提出的問題。

    這樣一來二去下來,兩人反而不像是在單純的講解和接受,更像是一同專研製作藥方的方法。只是現在兩人都苦於沒有隨身帶著材料,不然兩人可能會立刻動手進行嘗試。

    段暇也數次提出了要回去找段月瑤,因為在乃姐處就有煉製藥方的材料。雖然段月瑤並不懂得如何製作藥方,可是她本身也是對製作藥方興趣很濃,一些材料平時都特別的收集過。

    可是左風哪裡會讓他離開,雖然他也很想現在就動手製作一張簡單的藥方來看看,可是放這護身符離開,哪怕時間很短也會有極大的風險。

    另外現在想離開客棧也有不小的麻煩,此時已經是深夜,雖然左風並不知道具體時間,但可以肯定的是定然子時已過。他已經記不清楚外面多久之前,就已經聽不到什麼聲息了,只是偶爾會有整齊的腳步聲經過,那是城衛軍在城內巡邏。

    不過當熱烈的討論再次開始後,段暇也就沒有閒情在考慮其他,而是專注於符文的研究和探討之中。

    左風抄錄下來的這一部分內容,主要是符文的初等介紹和使用。而恰恰是這開頭部分的內容,正是對於製作藥方最需要的那一部分。之後的內容雖然也同樣是關於符文的,但涉及到的內容卻是以功法,武技,以及一些器品以上的煉製有關。

    那種東西左風現在也沒有機會更深的研究,但是這第一部分的內容卻是全書的重中之重,如果說這部分有什麼沒有搞懂的地方,接下來想要繼續研究將會非常困難。

    現在這段暇的出現無形之中反而幫了左風,兩人現在不能夠單純說誰在幫助誰,相互間的專研切磋能幫助雙方同樣收益。

    如果深究下去,段暇這專門研究煉藥術的人,這第一部分的內容對他也是最有效果的。左風相信雖然短短時間的切磋討論,卻已經足夠段暇製作出一份最初等的藥方,即使沒有念力也是可以辦到的。

    當兩人將整本冊子吃的差不多時,左風和段暇同時齊聲大呼「好累」。這符文可以說是大陸存在的最為神秘的存在,雖然懂得和能夠使用符文的人並不是沒有,可每一個都必定是驚才絕豔之輩,而且也定然擁有不俗的身份背景。

    之所以精神傳遞的藥方如此貴重,藥方製作材料非常珍貴是一部分,能夠製作藥方的人就更加難以尋到。而且可以製作出精神傳遞藥方的人,每一個都是有著不俗的煉藥能力,這樣的人自然願意在煉藥上加以磨練,反而對製作藥方沒有太大的興趣,所以好的精神傳遞藥方都屬於有價無市。

    兩人終於也可以略微喘了口氣,左風整個人也放鬆下來。他揉著太陽穴斜靠在了椅背處,身體和精神力完全放鬆下來。

    忽然之前,左風感到一種十分不好的預感,那種感覺是在他精神完全放鬆時出現的。這並非是他感到了某種危險的降臨,而是因為他覺得周圍的環境讓他有種時分不妥的感覺。

    段暇這沒心沒肺的小子,此刻精神完全放鬆了下來後,竟然伏在桌面上很快就沉沉睡了過去。左風哪裡有心情去理會他,他現在腦中快速的思索,同時感官也完全放開來,感受周圍所有能夠收集到的信息。

    下一刻,左風的雙目微微一凝,身體幾乎是從座椅上彈了起來,接著就推門衝了出去。段暇此時口水已經緩緩流了下來,根本沒有注意到左風奪門而出。

    幾乎是一腳將隔壁房間的房門踢了開來,這房間之中空空蕩蕩沒有半個人影,本應該在這房間之中休息的琥珀,此時早已經不見了蹤影。

    雖然之前左風在和段暇一直專心研究符文,可是他相信以自己的警覺性,這房間內若發生過打鬥是絕對不會遺漏的。可這邊明顯沒有發生過打鬥,房間內的痕跡就可以看出。

    左風眉頭打皺的看了一圈,這已經是這個房間之內無辜丟失的第二個人。可是左風感到第一個在這裡失蹤的素顏,雖然十分詭異,卻讓左風沒有現在這樣擔心。

    琥珀雖然也幾乎以同樣的方式失蹤,可左風卻隱隱的嗅到了一絲危險的氣息。

    「不對,這哪裡是什麼危險的氣息,這是淡淡的香味。」

    左風鼻子微微抽動了一下,房間內的味道一般人可能不會發現,但他卻能夠有所覺察。左風雙目微微轉動了幾圈,忽然之間就想起了這味道曾經在樓梯處聞到過。那神秘的女子倩影立刻從他的腦中浮現,接著左風毫不停留的推門跑出去。

    根本也不管此時已經是深夜,左風幾乎三兩步就來到了走廊的盡頭,縱身一躍就從二樓跳了下去,現在他連走樓梯的興趣都沒有了。

    來到櫃檯後方的小房間,左風快步走進去一把將夥計從熟睡之中拉了起來。那伙計還沒有醒過來,就已經被左風從房間之中脫了出來,此時夥計已經驚醒過來,卻嚇得張口結舌說不出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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