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育賽事] 灣區之王 作者 : 磨硯少年 (連載中)

1268 回歸訓練

    因為訓練時間和訓練內容錯開，也因為傷癒之後的訓練不能著急地上量，今天陸恪是最後一個抵達訓練基地的。

    過去三年時間裡，根據系統的指示，陸恪已經形成了一套自我訓練的固定流程，生物鐘似乎已經建立了循環；現在因為傷病而被迫打破，陸恪著實有些不太習慣。但有趣的是，他卻不由聯想到了第一次前來燭台公園報導的情形。

    那是2011年的休賽期，選秀大會落選之後，陸恪開啟了自己在聯盟中找工作的歷程。經歷了多次被拒絕之後，因為艾利克斯-史密斯的意外受傷，他來到了舊金山，希望能夠通過試訓在這裡找到一個替補的位置，乃至於陪練組也可以。

    那時候，陸恪按照約定時間前來燭台公園的訓練基地，主力球員們已經開始訓練，他和其他試訓者們零零散散地抵達球場，在空曠的更衣室裡更換裝備，經過主要訓練場地前往試訓場地的道路上，可以隱隱約約聽見球場之上的聲音，即使看不到畫面，也可以描繪出那些凶狠衝撞、汗水飛濺的畫面，忍不住就心生嚮往。

    現在也是如此。

    僅僅只是缺席了三週比賽，陸恪卻覺得骨頭開始發癢起來，內心深處迸發的戰鬥渴望充斥著每一個細胞，迫不及待地希望能夠重新站上球場，與自己的隊友們並肩作戰、與全場的九人們共同進退。

    他想念站在球場和訓練場之上的時刻。

    但陸恪還是壓制住了這種渴望和衝動，欲速則不達的道理，他時時刻刻銘記在心；按部就班地更換了球衣，低調地進入訓練場，與正在進行分隊訓練課的隊友們區分開來，獨自一人在場邊開始繞圈慢跑熱身。

    枯燥乏味的恢復性基礎訓練，對於陸恪來說並不陌生。本賽季，雖然系統進入了休眠狀態，但陸恪依舊延續了此前的訓練習慣，每天的訓練任務都安排得滿滿噹噹，基礎訓練也絲毫沒有落下進度。

    以前是為了完成任務、遵循規則；現在更多則是一種本/能，適應訓練適應比賽的本/能，一點一點地、循序漸進地打磨自己的技藝。

    從熱身訓練到恢復訓練，再到基礎傳球訓練。轉眼之間，兩個小時就過去了，但對於陸恪的常規訓練量來說，這才剛剛開始而已。

    在進一步訓練之前，陸恪離開了訓練場，前往醫務室，由隊醫沃爾特-哈德遜對左膝進行了一番簡單檢查，確認無礙之後，這才終於開出了傷病解除警報的通知，並且向隨行而來的基普-克萊斯特宣佈，「斑比可以重新登場比賽了。」

    ……

    訓練場之上，吉姆-哈勃的注意力稍稍有些分散，乾脆就雙臂抱在胸前扮黑塔，將具體的訓練任務交給自己的教練組同事，假裝正在思考戰術佈局，掩飾自己的不安和忐忑，視線餘光始終朝著辦公樓方向飄移，當基普和陸恪的身影重新出現的時候，他第一時間就注意到了。

    哈勃努力保持鎮定，但持續不斷抬起放下的右手手指，卻在看不見的地方洩露出了內心的七上八下。

    他收回了視線，專注於訓練場之上，但眼神的轉動還是忍不住捕捉著基普和陸恪的舉動，然後他就看到基普做出了一個肯定的動作，心情飛躍了起來，右手手指就蜷縮起來，緊握成拳，連帶著牙齦也用力咬了咬，小心翼翼地完成了慶祝，表面上依舊保持了平靜

    又或者說，主教練的鎮定。

    「注意，全部都注意一下。注意力集中過來。接下來進行戰術組合訓練，鮑德溫、魯帕蒂、斯坦利、七十六號戴維斯和布恩；然後紐曼、吉恩、博爾丁、八十五號戴維斯，林奇，你們過去領黃色馬甲，跟著陸恪一組。」

    「然後是防守組……」但防守組主力名單還沒有來得及呼報，球場之上就湧動著一股嗡嗡嗡的議論聲響，視線交錯之間激盪著一股無法壓抑的亢奮和激動，「安靜！安靜！這只是一次戰術訓練，難道你們是第一次參加戰術訓練嗎？全部都保持安靜！不要像一群幼稚園的孩子！」

    哈勃以厲聲呵斥的方式展現出自己的平靜和泰然，似乎剛剛只是宣佈了一個再普通再正常不過的消息，等待嘈雜的議論聲稍稍平復之後，他緊接著宣佈了防守組身穿黃馬甲的人員名單。

    進攻一組對陣防守二組；進攻二組對陣防守一組。

    這是基礎戰術演練的對陣，其中，進攻一組的四分衛是陸恪，進攻二組的四分衛是科林-卡佩尼克，舊金山49人又再次回到了熟悉的模板上。

    卡佩尼克神情複雜地朝著陸恪投去了視線，可以清晰地感受到，整個進攻一組的氣氛都變得歡快而雀躍起來，眉宇之間的神色在輕盈地跳躍著，每位成員都積極而歡快地歡迎著陸恪的回歸，擊掌、擁抱、推搡、玩笑，舉手投足之間的氣氛就已經與眾不同了。

    這是卡佩尼克所沒有能夠享受的待遇。

    卡佩尼克就這樣站在原地，久久沒有移動，他還有不甘，還有遺憾和失落，他還是希望自己能夠贏得更多表現機會，同時也是自我證明機會，三場比賽的時間著實太少太少了，但……在職業聯盟中，現實就是如此殘酷，有些四分衛甚至可能只有一節比賽時間。

    而他的表現始終沒有能夠達到預期，機會就這樣滑過手心，還沒有來得及收攏手指，就已經滑過掌心。不甘和憤怒，那又如何？遺憾和失望，那又如何？在殘酷的競技體育世界裡，這些情緒都是無用的。

    現實就是，他的表現是失敗的，這就是全部了。

    遺憾的落寞僅僅持續了片刻，隨後就漸漸平靜了下來。他比自己的想像還要更快地接受了這個事實。

    過去兩個賽季的朝夕相處，卡佩尼克清楚地知道，陸恪到底多麼努力，陸恪到底多麼出色，而陸恪所取得的成績多麼不可思議。現在，陸恪又重新歸位了，回到了那個他贏得的位置上；而他自己則只能耐心地等待下一次機會的到來。

    收回視線，卡佩尼克轉身朝著進攻二組小跑了過去。

    ……

    陸恪朝著進攻一組小跑了過去，那一張張熟悉臉孔出現在了眼前，他們沒有多說什麼，只是站在原地不斷活動著腳步，眼神殷殷期待地注視著陸恪，眉眼之間和動作之間洋溢出來的激動將聚集在胸腔裡的陰霾漸漸驅散，似乎就連陽光都開始在手臂之上跳躍起來。

    傷病是一件非常非常糟糕的事情，只有真正經歷過之後，才能夠感受到那種沮喪與困頓，身體物理層面上的疼痛與煎熬是第一層，意識精神層面上的頹廢和孤單則是第二層，一層一層的枷鎖就這樣往身上套，慢慢地喘不過氣來。

    眼睜睜地看著隊友們再次上場打拚，但自己卻被困在了復健室裡，乃至病床之上；竭盡全力地投入復健，但身體健康卻沒有辦法隨心所欲，更多時候還是有心無力；賽場廝殺拚搏的熱血沸騰全部都消失殆盡，取而代之的是醫院裡無邊無際的白色與清冷。

    對於職業球員來說，競技體育可以十分複雜卻也可以十分簡單。大部分時候，付出總是能夠得到回報，訓練場之上揮灑的汗水總是能夠轉化成為賽場之上的收穫，即使不是百分百，卻也總是可以看到改變。

    但傷病卻不是如此。它總是蠻不講理地打斷所有計畫，徹底打亂付出和回報的比例。即使是最高明最資深的醫生，對於人類身體依舊充滿了無數未知領域，他們也依舊做不到包治百病，尤其是運動傷病。

    傷病，可以讓所有一切都變得無力起來。

    距離受傷僅僅過去了三週時間，但對於陸恪來說，卻如同三個世紀。

    為了保持專注的注意力，為了避免自怨自艾的窠臼，也為了盡快重新回到賽場，陸恪兩耳不聞窗外事，徹底將自己與球隊隔絕，完完全全百分百地投入到傷病的恢復之中。

    不需要復健的時候，陸恪就認認真真地學習戰術手冊，並且將外掛系統之中的錄像視頻調動出來翻閱；前往醫院復健的時候，陸恪就專心致志地遵循醫囑，投入復健。即使因傷缺陣，但陸恪的時間依舊安排得滿滿噹噹。

    三週時間，無比短暫卻又格外漫長，但傷病情況終究還是一點一點地明朗起來。

    正如馬丁-赫斯基的判斷，得益於陸恪長期堅持下來的瑜伽訓練，肌肉的柔韌度和關節的靈活性都得到了長足提升，遠遠超出了橄欖球運動員的平均水準，甚至已經達到了頂尖，足以和網球或者體操等要求柔韌性更多的職業球員相媲美，身體的協調性和柔韌度都非常出色。

    某種程度上，這減少了陸恪的傷病幾率；同時減少了傷病過後的恢復難度。

    不過，因為陸恪受傷部位是膝蓋，而且還是韌帶，必須小心謹慎，他還是沒有操之過急，一步一個腳印地重新回到訓練場之上。

    今天，陸恪終於正式宣告回歸，所有的陰霾全部都悄然退散消失。

1269 屋漏遭雨

    金色的陽光，藍色的天空，綠色的草地，紅色的球衣……視線裡的所有一切景象都是那麼熟悉又那麼陌生，就連訓練場地之上隨意丟放著還沒有來得及撿起來的橄欖球，還有空氣中瀰漫的汗水氣息，都讓人懷念。

    即使陸恪努力地想要表現泰然，但腳步還是忍不住輕快地跳躍了起來，朝著進攻組的小夥伴們快步迎前。

    不等陸恪完全靠近，洛根與馬庫斯就已經按耐不住自己的激動與亢奮，蹦蹦跳跳地全力衝刺上前，然後高高地跳躍起來，做出了一個騰空飛躍的姿勢，然後就可以看到陸恪機智地舉起了自己的右手，雙方在空中完成了一個擊掌慶祝的動作。

    先是洛根，而後是馬庫斯。

    接力空中擊掌！

    不僅如此，洛根落地之後，又一個迴旋轉身，再次跳躍起來，只見陸恪也跟著跳躍起來，兩個人以背部肌肉互相撞擊了一下，快速反彈回來之後，轉過身，兩個人就默契十足地第二次擊掌，這才結束了一個招呼的流程。

    不需要更多的言語，實際行動就足以說明一切，苦苦地等待了又等待，陸恪終於傷癒歸來了。

    緊接著，其他進攻組隊友們也都紛紛走了過來，臉上的表情都不由自主地明朗了起來，可以明顯地察覺到，籠罩在球隊上空的陰雲正在緩緩消散；過去這段時間，大家都在積極地投入訓練，但僅僅只有訓練，沒有玩笑沒有打趣更沒有起鬨，整支球隊的氣氛都顯得壓抑而沉悶，現在卻正在緩緩消融瓦解。

    安匡-博爾丁的動作稍稍有些遲疑。

    整個進攻一組的陣容裡，他是唯一一個全新加盟的球員，他和陸恪也僅僅只是配合了一場比賽而已，關係遠遠不能說是親密嚴格來說，配合了三場比賽三週訓練的卡佩尼克，反而還要更加熟悉一些。

    如果主動上前的話，是不是就等於在討好首發四分衛了呢？那就簡直太諂媚了！絕對不是他的風格。

    可是……站在進攻一組球員們的外圍，博爾丁只覺得身後的狂風驟起，脊樑之上就浮現出了一片雞皮疙瘩，他無奈地摸了摸鼻子，還是沒有能夠免俗地走了上前；不過，臉上依舊擺出了玩世不恭的表情，拒絕「同流合污」，這是他的最後堅持。

    「確定了嗎？」喬納森-古德溫重重地拍打著陸恪的肩膀，簡單而直接地詢問到。

    確定傷病痊癒了嗎？確定本週可以登場嗎？確定狀態恢復了嗎？確定安然無恙了嗎？

    陸恪露出了一個微笑，「這是計畫。」至於能否成行，這就要看接下來幾天的訓練狀態了，哈勃還是需要觀察一下陸恪的恢復情況，以及傳球手感。

    但這已經足夠。古德溫再次拍打著陸恪的肩膀，「歡迎回來。」

    等待斑比，何止是球迷們呢？整支球隊上上下下也都在等待著斑比的歸來。

    如此說來著實有些不可思議，因為橄欖球運動中，沒有球員是不可取代的，更何況，陸恪接管舊金山49人首發四分衛的位置也才不過區區兩年而已，他遠遠無法達到四大精英四分衛的高度，而且這一距離還不小。

    可是過去三週時間，球隊裡裡外外都可以感受到陸恪缺席所帶來的巨大位置，從戰術層面到精神層面，全部都是如此。他們想念勝利的滋味，更重要的是，他們想念陸恪登場比賽時的那種信念與狀態。

    現在，陸恪終於回來了！

    終於！

    洛根更是絲毫沒有掩飾自己的激動，上躥下跳地歡呼著，「怎麼樣，是不是已經按耐不住登場比賽的衝動了？」

    最近一段時間，因為傷病的緣故，也因為有意識迴避球隊信息的關係，陸恪的訓練始終是單獨分開的。即使上週回歸球隊，陸恪也是愛旁邊單獨開小灶。球員們好奇視線著實不少，但大家都擔心希望越高、失望越大，不由也就諱莫如深。

    洛根隱隱約約地能夠耳聞陸恪的恢復進度，但具體細節就不太清楚了。陸恪自己也沒有主動詢問，因為他經歷過腦震盪的傷病影響，他明白那種無處不在的壓力，旁人的關切或者同情都只是讓壓力更加沉重更加激烈而已，甚至是煩不勝煩的。於是，洛根也在避免給陸恪施壓，只是默默地表示支持和鼓舞。

    現在，陸恪終於確定回歸了，洛根自然是喜出望外。

    「我已經做好準備了。」陸恪那輕描淡寫的語氣之中充滿了篤定和決絕。

    洛根連連點頭表示贊同，「回來就好。回來就好！」然後長長吐出一口氣，「現在球隊的氣氛著實太過壓抑了，情況不容樂觀，就好像拉伸到了極致的彈簧，要麼崩斷，要麼衝擊，無論是哪種都是災難。阿爾東進入非橄欖球受傷的傷病名單了，你聽說了嗎？」

    阿爾東-史密斯。

    「怎麼回事？」在陸恪有意識地屏蔽之下，球隊的所有相關消息完全是一無所知。

    洛根無奈地搖搖頭，「進入/戒/毒/所了。」

    當一件壞事發生的時候，它很可能就會引發一系列的壞事，如同傾倒的多米諾骨牌般，無法阻擋。2013賽季的舊金山49人就是如此，用屋漏偏逢連夜雨來形容整個九月份的賽程，著實是再恰當不過了。

    上週，前往聖路易斯客場挑戰公羊隊的比賽之前，上賽季奉獻了高光表現的天才線衛阿爾東-史密斯再次被警方逮捕。

    事情並不複雜。

    週五，阿爾東前往燭台公園參加正式訓練的途中，捲入了一起交通事故，警方抵達現場後，在問詢事故詳細經過的過程中，察覺到阿爾東的神志不清，經過檢驗，確定不是酒醉駕駛，但血液之中的大/麻/含量嚴重超標，已經達到了影響駕車判斷的程度。

    交通事故也的確是阿爾東的錯誤，他需要承擔全責。

    雖然說藥用/大/麻/在加州並不違法，但因為吸食過多而導致了意識恍惚，並且進一步造成了交通事故，那麼這就是違法的。

    警方當場逮捕了意識不清的阿爾東。隨後，阿爾東的經紀人第一時間繳納了保釋金，以最快速度讓阿爾東離開了拘留所，重新回歸球隊訓練，但負面影響還是不可逆轉地產生了。

    對陣聖路易斯公羊的比賽，阿爾東全場都在夢遊，幾乎隱形，完全沒有任何貢獻。這對於狀態不佳的球隊來說，無疑是是雪上加霜。

    回到舊金山之後，在經紀人半勸阻半強制的要求下，阿爾東主動向球隊表示，自願加入療養院參與到酒精以及/毒/品/成/癮的治療中；特倫特-巴爾克點頭同意了，將阿爾東加入了非橄欖球受傷的傷病名單之中。

    這就是事情的來龍去脈了，並不複雜。

    作為舊金山49人防守組陣中最具天賦的年輕球員，阿爾東正處於職業生涯的快速上升期，去年賽季，阿爾東是全聯盟表現僅次於jj-瓦特的防守組球員，超過了同屆新秀馮-米勒，展現出了自己的絕佳能力，完全具備了開創一片天地的實力。

    阿爾東對於整個防守組的貢獻都是至關重要的，尤其是現在舊金山49人防守組陣中，老將佔據主要部分，小傷小病的影響無處不在，那麼阿爾東的角色就更加不可或缺了；現在，他卻因為非傷病原因而主動缺席又或者說是情非得已的主動缺席，這對於防守組來說無疑是沉重打擊。

    進攻組缺少了陸恪，防守組缺少了阿爾東。

    雖然說，橄欖球是一項集體運動，缺少了誰都能夠繼續運轉；但兩名球員都是關鍵環節，這也使得舊金山49人在新賽季開局的泥潭之中持續深陷，情況越來越嚴峻，就連球迷們的昂揚鬥志都遭受到了正面狙擊。

    下周即將對陣休斯頓德州人，不容有失卻無法輕視的一個對手，球隊上上下下都顯得有些漂浮不定，就如同無根浮萍一般。

    現在，陸恪終於回歸，這對於士氣連連遭受打擊的舊金山49人來說，絕對是一抹撕破陰霾的陽光。

    雖然洛根的話語輕描淡寫，但震撼的強力衝擊還是絲毫不減，陸恪不由微微張開了嘴巴，一時之間也找不到合適的回應話語。

    認真想想，事情早就已經有苗頭了，帕特里克-威利斯感受到了這種危機，陸恪也不例外。

    他們都在試圖幫助阿爾東，但天之驕子的驕傲與自我卻成為了雙方之間的隔閡，讓阿爾東拒絕敞開心扉，更加拒絕低頭拒絕認錯拒絕妥協，陸恪和威利斯的關切反而是引發了更多反彈。

    不等他們進一步溝通交流，阿爾東就已經泥足深陷了；但……這就是競技體育，沐浴在聚光燈之下的關注和面對著激烈競爭的挑戰，壓力無處不在，這也是每個人都必須面對的課題。不少人錯誤地走向歧途，就這樣親手毀掉自己的職業生涯，其中，有些人能夠得到救贖的機會，有些人則就此沉淪。

    現在阿爾東已經意識到了情況的危急，及時止損是一個好主意，接下來，就看他能否走出困境了。

    「呼……」陸恪長長吐出一口氣，「這不是一個容易的賽季，我們早就預料到了。現在，就讓我們先從今天的訓練開始吧。」

1270 好友對決

    伊恩-拉**特：舊金山49人的九十九號阿爾東-史密斯確定進入非橄欖球受傷的傷病名單，將進入療養所接受治療。九月二十四日，阿爾東-史密斯在聖何塞附近發生交通事故，當場被檢測出血液/大/麻/含量超標，遭遇警方逮捕拘留；這是三個月以來，阿爾東-史密斯第二次因為交通事故而被逮捕，上一次是因為酒醉駕駛。

    伊恩-拉**特：內線消息，陸恪已經恢復傳球訓練，並且加入首發陣容的戰術訓練。常規賽第一週因為左膝傷勢而休戰三週的陸恪，現在傷勢恢復狀況好於預期，已經沒有大礙。沒有意外情況的話，陸恪將重新回歸本週比賽首發陣容。在過去三週，替補四分衛科林-卡佩尼克擔任首發的情況下，舊金山49人遭遇三連敗。

    作為業內最為權威也最為靈通的官方記者之一，伊恩-拉**特的消息來源遍佈聯盟三十二支球隊的各個角落，足夠專業也足夠客觀，最重要的是，足夠真實。有時候，甚至球隊官方也願意通過伊恩-拉**特來公佈消息。

    無疑，伊恩的個人推特就是業內最備受矚目的消息平台之一。

    今天，伊恩就在推特之上連續公佈了兩條消息，全部都與衛冕冠軍舊金山49人有關，一條是壞消息，一條則是好消息。

    短短不到三十分鐘，九人們就在推特之上掀起了一股討論狂潮，「等待斑比」的話題標籤立刻就演變成為了「斑比歸來」，浩浩蕩蕩地在推特以及臉書之上蔓延開來，就連照片牆都可以感受到這股洶湧澎湃的熱潮。

    舊金山49人的照片牆官方賬號在今天訓練結束之後，上傳了一張最新照片，赫然是身穿十四號球衣的陸恪站在球場之上練習傳球的身影；同時，下方還撰寫了一段簡單的問題，「十四號，準備戰鬥！#49人vs德州人#等待斑比#斑比歸來」

    這也被廣大球迷認為是官方消息的認可，證實了伊恩推特消息的真實性和正確性。

    剎那間，整個社交網絡平台都陷入了癱瘓。

    對於九人們來說，等待了又等待、緊張了再緊張，他們的核心四分衛終於傷癒歸來，這就是噩夢九月結束之後的最好消息。所有人都迫不及待地開始表示著激動和亢奮，以最高待遇歡迎陸恪的回歸。

    對於中立球迷們來說，吃瓜群眾們的起鬨能力絕對不容小覷，有些是旁觀，有些是吐槽，有些是打趣，有些是嫌棄，有些則是期待……各式各樣的觀點五花八門，沸沸揚揚得好不熱鬧，讓人眼花繚亂。

    但不管如何，「斑比歸來」的話題標籤就迅速躋身了熱門話題排行榜前列，彰顯出了如今陸恪在北美大陸無與倫比的炙手可熱程度，所有視線紛紛聚集了過來，不是夜賽卻勝過夜賽，立刻就讓舊金山49人與休斯頓德州人的對決變得搶手起來。

    「確定歸來了嗎？」

    「確定歸來了。」

    「醫生怎麼說，已經痊癒了？還是說，依舊沒有完全恢復，但可以比賽？」

    「基本痊癒了。哈，jj，老實說，是不是你們教練派你過來刺探軍情的？」

    「啊！抱歉抱歉，我都忘記了，我們下周就要交手，你還是什麼都不要告訴我好了。」

    「但我剛剛都已經說了，怎麼辦？不然，我們現在掛掉電話，然後再重新開始，假裝剛剛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陸恪一本正經地開玩笑，但電話另一端的jj-瓦特卻當真了，發出了「呃」的聲音，似乎正在認真思考陸恪的提案，這讓陸恪忍不住歡快地笑了起來，「放心，即使你刺探了軍情，正式比賽的時候，我也一樣可以輕輕鬆鬆擊敗你的。」

    慢了半拍，瓦特這才回過神來，跟著陸恪的話語一起輕笑了起來。

    「這可是你說的。既然傷癒歸來了，就不要以傷病為藉口，我是絕對不會手下留情的。」瓦特故意板著臉，用無比嚴肅的語氣說道，但絲毫威脅性都沒有，只是甕聲甕氣的語調，透露出一股憨厚老實的味道來。

    陸恪眼底浮現出了一抹笑容，但嘴巴上卻絲毫不顯，「是是是，我知道你是一名非常敬業的職業球員，絕對不會手下留情的。到時候，我就拖著一條腿，和你血戰到底，你最好不要心軟，就連擒殺都做不下去哦。」

    瓦特哧哧地笑了起來，「你最好小心，不要被擒殺到哭鼻子。」

    「那也是載入史冊了。說不定球迷們還會製作一個我哭鼻子的動態圖，然後在網絡之上廣泛傳播開來，我就紅了，以後就不愁吃穿了。」陸恪不僅沒有慌亂，而且還一本正經地繼續說胡話，電話另一端就傳來了瓦特捧腹大笑的聲音。

    得知陸恪傷癒歸來，瓦特真心實意地感到開心，第一時間就致電陸恪，在語音信箱裡留下了關切的話語；後來訓練結束，瓦特又再次撥通了陸恪的電話。

    作為朋友，瓦特希望陸恪能夠盡快痊癒。傷病的痛苦和煎熬，對於每一位職業球員來說都是感同身受的；可以的話，他們比任何人都希望球員們能夠避免傷病困擾，並且擁有一個健康而漫長的職業生涯。

    賽季揭幕戰之上，陸恪意外受傷的時候，瓦特坐在電視機前觀看比賽直播，整顆心臟忍不住就揪了起來，甚至比自己遭遇傷病還要更加擔心；後來看著陸恪帶傷上陣，以不可思議的表現逆轉取勝，瓦特的心情也是一半喜悅一半擔心，五味雜陳，難以用詞彙準確形容。

    可惜，全新賽季已經正式拉開序幕，瓦特緊接著也有比賽任務，沒有辦法親自前往舊金山探望陸恪，只能通過電話轉達了心意，並且通過庫裡探望了陸恪。前所未有地，瓦特希望陸恪能夠盡快痊癒，並且不要受到傷病影響。

    現在，願望終於實現了。陸恪傷癒歸來，籠罩在腦袋之上的陰霾逐漸消散，這絕對是再好不過的消息了。

    作為對手，瓦特希望挑戰強敵，只有強強對碰的勝利滋味才是最美好的，同時才能夠在自己的前進道路上不斷提升持續進步，缺少陸恪的舊金山49人不是完整的，瓦特真心希望能夠與陸恪在正式比賽之中交手。

    許多人都忘記了，瓦特和陸恪在成為朋友之前的第一次碰面，是以對手身份相遇的。那是當年的玫瑰碗，瓦特代表威斯康辛大學獾隊，而陸恪則代表加州大學洛杉磯分校棕熊隊；不過，當時瓦特就已經是備受矚目的頂尖防守大學球員了，陸恪依舊是籍籍無名的小替補，兩個人僅僅只是交手了不到五分鐘而已。

    遺憾的是，獾隊防守組整體實力太弱，無法給予瓦特有效的支持，最終那場比賽成就了陸恪逆轉奪冠的奇蹟。

    後來的故事，所有人都知道了：瓦特以首輪秀身份加入聯盟，陸恪則以落選秀的姿態通過試訓進入聯盟。

    一直以來，瓦特都在期待著與陸恪的再次交手，不是為了洗刷失利的苦澀，而是為了檢驗自己的實力，他希望能夠和陸恪堂堂正正地展開對決，這是利矛與堅盾的對抗，就看臨場發揮誰能夠笑到最後了。

    現在，對決終於能夠如期上演，瓦特自然欣喜非常，因為他擁有了「光明正大地在正式比賽中擊敗陸恪」的機會。

    「怎麼樣，做好遭遇四連敗的準備了嗎？」與平時憨厚而低調的老實形象不同，每當提起比賽的時候，瓦特就由內而外地迸發出了一股霸氣和強勢，話裡話外的鄭重其事，恰恰就是對陸恪的最好尊重和關懷。

    這讓陸恪不由發出了輕笑聲，「請竭盡全力地放馬過來吧！」沒有正面嗆聲，但輕描淡寫的話語中卻透露出了強大的自信，迅速毫不示弱地與瓦特形成了針鋒相對的局面，而後陸恪就輕笑出聲，「最好結果不要太糟糕。」

    儘管瓦特沒有正面詢問陸恪的傷勢恢復情況如何，儘管陸恪沒有詳細交代自己的傷病，但話裡話外的堅定就已經是最好的回應了。

    瓦特正在殷殷期待著與陸恪的對決。

    而陸恪也摩拳擦掌地準備迎接對手。

    不僅僅是瓦特和陸恪，整個聯盟也都紛紛投來了視線，這一對朋友之間的友誼，早就不是什麼秘密，雙方都是2011年新秀，雙方分別是進攻組和防守組領袖，雙方都在過去兩個賽季奉獻了精彩的表現，可以想像，他們之間的對決勢必充滿了諸多話題！

    但因為雙方分別處於美聯和國聯兩個不同的聯合會，只有每四年才能夠交手一次，這也使得每一次的交鋒都更加珍貴也更加難得；而彼此之間的友誼也為這場對決增添了額外色彩。更何況，這場比賽是陸恪傷癒復出的第一場比賽，這就越發值得矚目了！

    值得一提的是，jj-瓦特是2012賽季的年度最佳防守球員，而陸恪則是2012賽季的年度最佳進攻球員。

    到底是瓦特的沖傳與擒殺更加凶狠？還是陸恪的佈局與傳球更加靈動？這場一觸即發的攻防大戰絕對值得期待！

1271 必勝之戰

    休斯頓，德克薩斯州的第一大城，美國第四大城，墨西哥灣沿岸的最大經濟體，在整個北美大陸之中都擁有舉足輕重的位置。

    這座城市以其能源特別是石油、航空工業和運河聞名於世界，休斯頓港是全世界第六大港口、美國最繁忙的港口，財富五百強總部僅次於紐約；同時，休斯頓還是德克薩斯醫療中心的所在地，世界最大和最重要的研究治療機構的集中地。

    值得一提的是，休斯頓是美國二十七個城市人口數量超過一百七十萬的重要大都會地區之中生活消費以及房價最低的。

    休斯頓最為著名的暱稱無疑是「太空城」，就連白宮都如此稱呼，因為它是約翰遜航空中心的所在地，任務監控中心也設置在這裡。因此，「休斯頓」是登月計畫中第一個被呼出的詞彙；在無數關於太空冒險的好萊塢電影裡，「呼叫休斯頓」也是標準台詞。

    無疑，這是一座非常重要也無比繁榮的城市，作為整個西部地區最大球市之一，除了冰球之外的三大職業體育聯盟都在休斯頓擁有一支職業球隊。

    其中，nba的休斯頓火箭無疑是最廣為華夏球迷所熟悉的，因為在2002年的選秀大會上，他們挑選了/姚/明/作為狀元秀，改變了北美四大體育聯盟的歷史。

    在nba之外，mlb的休斯頓太空人也是一支縱橫聯盟的傳統強隊，球隊先在2005年勇奪國家聯盟冠軍，而後在2017年勇奪美國聯盟冠軍並且一鼓作氣贏得了世界大賽冠軍，他們也成為了mlb歷史上唯一一支分別贏得兩個聯合會冠軍的球隊。

    最後就是nfl了。

    在nfl歷史上，曾經擁有一支傳統強隊駐紮在此，休斯頓油人，這是一支球迷遍佈整個德克薩斯州的超級明星隊伍，創建於1959年，1960年正式加入美國橄欖球聯合會，第一年就登頂冠軍，並且在次年完成了衛冕。

    在美聯和國聯合併之前，休斯頓油人是赫赫有名的超級強隊；而1966年，兩大聯合會正式合併宣告進入超級碗時代之後，休斯頓油人依舊是聯盟的傳統強隊，八十年代末到九十年代初，連續七年殺入季後賽。

    遺憾的是，休斯頓油人始終沒有能夠登頂超級碗，甚至在超級碗時代也從來不曾贏得過聯合會冠軍。

    1993年是休斯頓油人的最後輝煌，在那之後，球隊就陷入了漫長的低迷期，面對逐漸冷卻的橄欖球市場，同時新建球場的呼籲也遲遲沒有能夠得到市政廳的響應，這讓球隊老闆巴德-亞當斯（bud-adams）決定將球隊遷往田納西州的納什維爾。

    1997年七月，休斯頓油人正式完成了搬遷手續，從休斯頓油人變成了現在的田納西泰坦；幾乎是同時，休斯頓本地商人鮑勃-麥克納爾（bob-mair）向聯盟遞交了擴軍球隊的申請，卻慘遭否決，因為彼時，聯盟對休斯頓的球市缺乏信心。

    不過，麥克納爾卻始終沒有放棄，他堅持不懈地努力著，希望能夠把職業橄欖球重新帶回休斯頓，這一堅持得到了時任聯盟總裁保羅-塔利亞布的初步認可。

    1998年三月，nfl批准了克利夫蘭擴軍球隊的提案，將聯盟球隊總數增加到了三十一支，為了保持球隊總數平衡，下一支新軍的組建也被提升日程。

    得知消息之後，麥克納爾第一時間就開始行動起來，聯合了休斯頓市政廳官員，攜手前往聯盟官方駐地完成計畫發表，為了爭取成立全新球隊而齊心協力，他們還提出了修建一座可伸縮頂棚的新球場方案這也是當初休斯頓油人出走的重要原因之一。

    但此時，休斯頓卻遇到了強力狙擊同樣處於職業橄欖球空白期的洛杉磯。一手創建了好萊塢頂級霸主創新藝術家經紀公司的邁克爾-奧維茨（michael-ovitz），就是這位狙擊手！

    在此之前，奧維茨在好萊塢已經攀爬到了業內頂尖之中的頂尖，甚至可以說是改變了整個行業的規則，巔峰時期，連續三年當選好萊塢最具影響力的頭號人物。

    1995年，奧維茨認為好萊塢的工作已經沒有任何挑戰性，他決定職業轉型，他前往迪士尼擔任了總裁位置，但後來證明，這是一個致命的錯誤奧維茨與迪士尼時任首席執行官邁克爾-艾斯納（michael-eisner）可謂是一山不容二虎，後者也被稱為是「暴/君」；兩年後，奧維茨被灰溜溜地踢出了迪士尼，同時帶走了一億兩千萬美元的賠償金。

    奧維茨重新回到了好萊塢，用賠償金創建了一家全新經紀公司，重頭開始；但同時，轉型的想法依舊揮之不去。他瞄準了nfl。

    奧維茨通過自己的人脈構建了整個團隊，提出了斥資七億五千萬美元組建橄欖球全新球隊的計畫，並且得到了洛杉磯市政府的大力支持。

    儘管麥克納爾的團隊也得到了休斯頓牛仔秀每年一億五千萬美元的援助，但洛杉磯的巨大市場優勢還是讓休斯頓落於下風；更重要的是，奧維茨的能言善辯和強大人脈，在三十二支球隊之中產生了巨大效應。

    1999年三月，nfl球隊老闆以「29：2」的投票結果，批准了洛杉磯組建新軍的許可。

    但隨後事情卻出現了巨大轉機。奧維茨團隊的準備動作太過遲緩，遲遲沒有能夠跟上進度；改建洛杉磯紀念體育場的方案在資金方面也沒有太多可行性和操作性，這使得聯盟大為不滿，連連發出催促指令，卻依舊沒有能夠取得成效，最終觸怒了聯盟總裁塔利亞布。

    1999年九月，nfl官方通知休斯頓的麥克納爾團隊，邀請他們出席即將在亞特蘭大再次召開的球隊老闆會議。在這次會議上，麥克納爾提出的七億美元建隊方案取得了成功，在投票過程中以「29：0」的絕對優勢通過另外還有兩票棄權。

    休斯頓德州人就此誕生！

    休斯頓的積極主動讓全新球隊方案得以快速推進，短短不到一年時間，球場和球隊都已經陸陸續續完成準備，球隊名稱也通過了決議，在三個不同名字候補之中，「德州人」成功脫穎而出由於德州人是堪薩斯酋長的別名，麥克納爾還專門與酋長隊達成了有關名稱使用問題的協議。

    2001年五月，聯盟正式改組，從五大分區轉變成為四大分區，休斯頓德州人和克利夫蘭布朗加入了全新分區方案，繼而形成了現在的聯盟格局。其中，休斯頓德州人位居美聯南區，與印第安納波利斯小馬、傑克遜維爾美洲虎、遷移改名後的田納西泰坦同處一個分區。

    正如上述所言，休斯頓德州人是一支非常年輕的隊伍，2002年才是他們的第一個正式賽季。年輕球隊和年輕球員一樣，適應nfl的激烈節奏都需要時間，還有化學反應。他們經歷了漫長的建設、推翻、重建、調整，一路緩慢地在聯盟尋找自己的位置。

    2006年，前任丹佛野馬進攻協調員加里-庫比亞克（gary-kubiak）入主休斯頓德州人，擔任主教練；2010年，前任牛仔隊主帥韋德-菲利普斯（wade-philips）接任防守組教練位置；2011年，球隊在選秀大會之上以首輪第十一順位選中了jj-瓦特。

    至此，休斯頓德州人正式完成了所有拼圖。

    2011賽季，球隊抓住了同區死敵印第安納波利斯小馬的低谷期，表現出色，登頂美聯南區，歷史上第一次闖入季後賽；2012賽季，球隊更進一步，進攻組打出了十年最佳水準，防守組依舊延續了水準，瓦特則交出了單賽季最佳表現，連續第二年闖入季後賽。

    現在的這支球隊，攻守平衡，水準穩定，不乏亮點，上賽季的進攻組位列聯盟第八、防守組位列聯盟第十。

    進攻組之中，四分衛馬特-布、外接手安德烈-約翰森（andre-johnson）、跑衛阿德里安-福斯特構建出了鐵三角；防守組之中，角衛喬納森-約瑟夫（johnathan-joseph）、防守端鋒jj-瓦特都是足以改變比賽的明星球員。

    今年休賽期的選秀大會上，休斯頓德州人以首輪第二十七順位選擇了克萊姆森大學的外接手德安德烈-霍普金斯（deandre-hopkins），希望能夠進一步提高進攻組的表現，在新賽季能夠向超級碗發起衝擊。

    休斯頓德州人和舊金山49人的崛起曲線有著太多太多的相似之處，過去兩個賽季的快速崛起成為了；而本賽季，兩支球隊面臨的情況也無比接近。

    美聯南區之中，印第安納波利斯小馬在安德魯-拉克的率領下，整體實力呈現出了上揚曲線，分區內部對決變得越來越激烈；而休斯頓德州人連續兩個賽季的出色表現之後，現有陣容已經完成了磨合，卻也同樣面臨著傷病困擾。

    就好像正在面對西雅圖海鷹衝擊的舊金山49人一般。

    在nfl的激烈競爭之中，撇開衛冕難度不說，連續多個賽季持續進入季後賽也是無比困難的，因為硬工資帽的關係，同區死敵的實力漲跌都不可預測，這也使得每一年的季後賽席位競爭充滿了懸念，四大精英四分衛之所以脫穎而出，根本原因就在於他們的穩定輸出，連續多年能夠率領球隊躋身季後賽，這一點是本-羅斯里斯伯格、伊萊-曼寧、菲利普-裡弗斯等四分衛所做不到的。

    今年超級碗奪冠之後，陸恪也被認為是優秀四分衛，但他還是遠遠稱不上精英，就是因為如此其他暫時不說，至少看看五個賽季能否在常規賽持續高能穩定地輸出，這才具備了挑戰精英的資格。

    舊金山49人是如此；同樣，休斯頓德州人也是如此。

1272 未知因素

    休斯頓德州人和舊金山49人已經連續兩個賽季殺入季後賽，今年同時面臨同區死敵的強烈反彈衝擊，他們能否持續保持高能高效的狀態，連續第三年殺入季後賽，這也是整個聯盟矚目的焦點，同樣也是兩支球隊全力以赴奮鬥的目標。

    衛冕之路無比艱難，但在衛冕之前，再次躋身季後賽的道路也絕對不簡單。

    季前賽中，不同於舊金山49人的掙扎表現，休斯頓德州人的整體表現相對平穩，順利取得了三勝一負的不俗戰績，進攻端和防守端還是延續了過去兩個賽季的整體實力框架，替補板凳深度也比舊金山49人更加完整，這也使得人們對球隊的全新賽季報以了更多期待。

    但新賽季正式揭幕之後，休斯頓德州人的表現卻格外掙扎，或多或少有些令人出乎意料。先後面對聖迭戈閃電和田納西泰坦兩支實力偏弱的球隊，儘管取得了兩場勝利，過程卻難以令人滿意，暴露出了一系列問題。

    揭幕戰客場挑戰聖迭戈閃電，「28：31」，僅僅以一記任意球的微弱優勢擊敗對手；第二周主場迎戰田納西泰坦，雙方常規賽時間戰成「24：24」，只能通過加時賽決定勝負，最終主隊以一記絕殺達陣擊敗了對手，終場比分是「30：24」。

    整體來說，休斯頓德州人的進攻端依舊保持了相對穩定，上賽季打出了職業生涯最佳並且躋身常規賽mvp候補的四分衛表現稍稍有些下滑，但還是穩住了陣腳；但防守端的表現卻有了明顯的滑落，jj-瓦特仍然是賽場之上的最大明星，但缺少對手的幫忙，他也是孤掌難鳴。

    全新賽季揭幕，每一支球隊都面臨著各式各樣的挑戰和難題，比賽起伏都是正常的，專業人士就常常說，新賽季的第一個月無疑是最艱難的，現在休斯頓德州人也正在經歷著如此過程，各個方面都出現了不少問題，這也使得球隊的狀態格外不穩定。

    但不管如何，勝利就是勝利，他們順利地以兩連勝拉開了2013賽季序幕，其中還包括了一場擊敗同區死敵的比賽，還能夠要求更多嗎？

    緊接著第三週面對巴爾的摩烏鴉，休斯頓德州人卻遭受到了當頭一記悶棍，儘管第一節比賽率先取得了達陣，但後續比賽卻在進攻和防守兩端全面啞火，以「9：30」的懸殊比賽，毫無還手之力地輸掉了比賽。

    隨後第四周對陣西雅圖海鷹，噩夢重演，休斯頓德州人再次率先取得了達陣，並且全場保持領先，卻在最後時刻見證了拉塞爾-威爾遜的神奇表現，比分追平至「20：20」，雙方進入加時賽，這也是德州人三週之內第二次進入加時，但這次的勝利女神卻站在了對手那一邊，「20：23」，德州人輸掉了比賽。

    兩連敗！

    從開局兩連勝到之後兩連敗，休斯頓德州人在比賽細節方面暴露出來的短板和缺陷正在一點一點放大。過去兩個賽季，面對硬戰，德州人總是能夠緊咬牙關，在關鍵時刻挺身而出，強勢地取得比賽勝利；但現在卻開始變得不穩定起來。

    這對於休斯頓德州人來說，不是好消息。

    不過，這依舊不是世界末日，賽季以兩勝兩負開局，休斯頓德州人依舊展現出了自己的競爭潛力，球隊現在所需要做的就是，穩定心神、快速調整，然後重新回到勝利的軌道上來，賽季還有足夠的時間讓他們繼續衝擊季後賽。

    「休斯頓德州人vs舊金山49人」，這場比賽就是在如此背景之下登場的。

    一邊是兩連敗之後，急需一場勝利穩定軍心，重新回到衝擊季後賽的軌道之上；一邊則是三連敗之後，深陷囹圄，衛冕之旅已經變得岌岌可危，迫切需要一場勝利及時止損。這場比賽對於兩支球隊來說，意義都遠遠超過了一場勝利而已，甚至可以說是上半賽季的關鍵轉折點。

    正是在如此背景之下，陸恪的傷癒復出就越發顯得難能可貴了，為這場重要對決增添了更多精彩。

    「陸恪vs瓦特」的巔峰對決也染上了一層悲壯。

    上賽季年度最佳進攻球員與上賽季年度最佳防守球員的交手，任何時候都是充滿無數話題性的，但結合現在兩支球隊的處境和兩位球員的狀態，情況就變得微妙起來，沒有人能夠預料比賽的進程與結果。

    業內甚至流傳著一種擔憂：如果陸恪的傷勢並沒有痊癒，而是為了這場勝利強行復出，那麼後續到底會產生什麼影響呢？

    在職業聯盟之中，為了勝利不折手段，任何事情都是可能的。帶傷上陣是常態，為了勝利強制提前復出也屢見不鮮，甚至還有人隱瞞傷病繼續比賽……競技體育和利益至上的碰撞，總是能夠刷新人們的認知底線。

    如此擔憂的出現，也恰恰證明了業內對舊金山49人現狀的擔憂缺少了陸恪就幾乎喪失了競爭力，同時也證明了業內對陸恪的態度轉變他們開始真正地重視陸恪的絕對實力，只是，傷癒復出的陸恪到底還能夠表現出來多少實力呢？

    雖然說陸恪從來就不是依靠身體打球的四分衛，大腦才是他的核心武器；但舊金山49人進攻組現在的一團亂象卻不容忽視，常規賽第一週的磕磕絆絆至今依舊曆歷在目，後續三週連連觸地的表現更是一片混亂，在隊友無法提供更多幫助的情況下，陸恪的處境將越來越困難。

    陸恪是一名優秀球員，但橄欖球是一項需要五十三人大名單才能夠完成的運動。

    對於這場焦點對決，到底誰能夠觸底反彈，整個聯盟也熙熙攘攘地展開了熱議。

    espn的「聯盟之內」無疑是首當其衝的焦點熱門節目！

    「儘管遭遇了兩連敗，但我們必須注意到，上一場對決西雅圖的時候，休斯頓戰鬥到了最後時刻，最終僅僅只是輸了一記任意球而已。這意味著什麼？休斯頓現在的狀態確實出現了起伏，面臨的困難局面遠遠超過了過去兩年，但他們依舊具備了強強對抗的能力！兩連敗遠遠沒有看起來那麼糟糕！他們的配置依舊合理……」

    「吧啦吧啦吧啦，又是那些老一套的陳詞濫調！休斯頓四分衛馬特-布的狀態下滑，你們看不到；休斯頓防守組無法形成有效組織，以至於jj-瓦特難有作為，你們也看不到！現在這支球隊，進攻端和防守端的均衡性已經被打破了……」

    「那麼舊金山的狀態就安然無恙了嗎？進攻鋒線的口袋保護已經跌落聯盟下游，接球團隊表現更是一落千丈，即使陸恪回歸，他也不是萬能的救世主！更不要說防守組前線強度的全面下滑了！阿爾東-史密斯的缺席是致命打擊！現在整個防守組的老化程度都已經暴露出了短板……」

    「你們根本就沒有明白陸恪對於進攻組的意義！他的判斷、他的意識和他的佈局，那是吉姆-哈勃都無法取代的核心作用，只要他站在場上，進攻組就能夠搶佔先機，這才是改變整個局面的關鍵鑰匙！單純以數據來評判四分衛，那是最愚蠢的行為！」

    「但陸恪現在才剛剛傷癒復出，他在受壓情況下的傳球表現，誰能夠保證？依靠大腦打球的四分衛，聯盟之中的前例也不只是陸恪一個！其他不說，2011年的同屆新秀布萊恩-加博特就是最好證明，他的馮德里克測試分數僅次於陸恪，但他過去兩個賽季的表現確實一場災難！為什麼？因為他無法在受壓之下完成傳球！每次口袋被衝破的時候，他就慌張得不行，無法作出準確判斷，甚至還會放棄傳球，那麼頭腦再聰明也沒有任何用處！馮德里克測試就是無用之物！」

    「陸恪已經證明了馮德里克測試的權威性！看看上賽季的表現，他的臨場應變能力又誰能夠追得上？即使是佈雷迪或者大曼寧，他們的巔峰狀態也不見得能夠展現出如此能量！」

    「所以你的意思是，陸恪已經比佈雷迪和大曼寧更加出色了？荒謬！簡直荒謬！什麼時候橄欖球成為了一項智力運動了？我怎麼不知道？」

    每一年關於馮德里克測試的爭論都存在，尤其是陸恪橫空出世的這兩年，以絕對優秀的表現證明了馮德里克測試滿分的意義遠遠超出了想像。自然而然地，選秀大會之上，三十二支球隊都不能免俗地關注測試評分。但為什麼至今為止只有一個陸恪脫穎而出呢？

    原因很簡單，比賽過程中是始終處於動態對抗之中的，當四分衛在口袋受壓的情況下，是否能夠冷靜判斷？當四分衛連續遭遇擒殺之後，是否還敢長時間持球並且展開觀察完成傳球？當四分衛陷入貓鼠追逐戰的時候，是否能夠捕捉到傳球線路，避免持球過長而遭遇擒殺？

    面對混亂局面的冷靜和鎮定，這是馮德里克測試所無法探知的領域；同時也是馮德里克測試始終無法成為評判四分衛優秀與否核心標準的重要原因。

    「停！停！怎麼討論著討論著，就開始跑題了呢？我們現在說的不是馮德里克測試，而是舊金山和休斯頓！重回正題，正題！」

1273 恍若隔世

    聲音，聲音，還是聲音。

    整個「聯盟之內」的攝影棚之中充滿了無數聲音，嘰嘰喳喳的聲響持續不斷地在耳邊縈繞著，整個世界就如同傳統菜市場一般，陷入了聲音陷阱裡，無處不在的話語讓人應接不暇。

    爭論著爭論著，話題似乎就偏離了原本的軌道，絮絮叨叨地爭論著馮德里克測試的權威參考價值，如果不是旁邊其他分析評論員及時懸崖勒馬，重新將討論話題拉回了正軌，恐怕歪樓的走向就要一去不復返了。

    但現在重新回到正題之上，大家還是陷入了誰都無法說服誰的窠臼之中。

    「現在說的是舊金山對陣休斯頓。」

    「對，舊金山對陣休斯頓！我的意思是，陸恪現在也必須面對運動戰的衝擊！左膝傷勢剛剛恢復之後，誰能夠保證他在受壓情況下，依舊冷靜地作出正確判斷？」

    「陸恪的受傷部位是韌帶，所有運動機能裡最為脆弱的環節之一，多少運動員韌帶損傷之後就再也無法恢復的？又有多少運動員恢復之後就再也找不回最佳狀態的？陸恪在比賽過程中是否會顧忌到自己的傷勢？又或者是因為傷勢而變得束手束腳起來？這都是無法預料的情況！即使是陸恪自己都不能保證！生理傷勢對於心理製造的創傷？誰能夠保證？」

    「現在對於舊金山最糟糕的問題就在於，沒有人知道陸恪進入實戰之後，他還能夠發揮出多少功力！這是不確定的，沒有人知道，就連陸恪自己都不知道！這樣的舊金山，可能復甦回暖，也可能假如更可怕的深淵！這才是最大的不確定因素！」

    「相較而言，休斯頓才是綜合實力佔據上風的一方！」

    即使是鐵桿支持陸恪的史賓塞-拉爾森也無法反駁。

    時至今日，沒有人會質疑陸恪的實力；但競技體育的不確定因素著實太多太多，一朝強者不意味著能夠長久強勢下去。這是所有職業球員都必須面對的事實。而集體項目的不確定因素則伴隨著人數的增加而變得越發無法琢磨起來。

    「聯盟之內」的激烈爭論也很大程度上來自於此。

    主持人愛德華-鮑文幾乎沒有辦法插話，十名分析評論員之間的辯論與爭執滔滔不絕、洋洋灑灑地湧動著，根本尋找不到任何空隙，就連嘉賓自己說話都必須揚起嗓音、梗著脖子，如同街頭吵架一般，才能夠爭取到些許空間發表自己的觀點。

    整個錄影棚現場就如同引爆的火山般，轟隆隆的聲響不絕於耳，完全停不下來。

    今年休賽期，聯盟公佈了新賽季賽程，舊金山49人與休斯頓德州人兩隻季後賽隊伍的這場對決也被認為是焦點戰之一，尤其是陸恪與瓦特的矛盾大戰更是牽動人心！

    但新賽季才剛剛開始一個月，兩支球隊卻陷入了不同程度的麻煩之中，形勢與局面都發生了巨大變化，比賽的焦點也不可避免地產生了轉移，而比賽的勝負關鍵因素也不可避免地產生了更多意外干擾。

    」聯盟之內」熱火朝天的爭論，證明了萬眾聚焦的熱門，也證明了勝負焦灼的現狀。

    儘管史賓塞不願意承認，但陣容齊整的休斯頓德州人，在過去四場比賽裡展現出來的實力和表現確實具有更多競爭力；而丟失了化學效應的舊金山49人需要面對更多不確定因素。不是絕對實力的差距，而是相對情況的優劣。

    換而言之，休斯頓德州人還是佔據了更多贏面。

    「聯盟之內」的分析評論員們也證實了這一猜想，「7：3」，休斯頓德州人贏得了七票，被普遍認為是贏面佔優的一方。

    史賓塞依舊選擇了舊金山49人，「你們可以說這是我的執念。但過去兩個賽季以來，陸恪的表現卻給了我如此信心在困境之中，他是絕對不會輕易繳械投降的。是，舊金山和陸恪現在的困難局面我全部都知道，但我相信陸恪不會讓球隊陷入四連敗窘境的！」

    每一個人都知道，三連敗和四連敗的區別。雖然現在賽季才剛剛開始，季後賽席位依舊充滿了無數可能；但如果舊金山49人遭遇四連敗，這可能就直接輸掉了所有的精氣神，面對來勢洶洶的西雅圖海鷹，國聯西區的季後賽形勢就將對舊金山49人越來越不妙！

    站在懸崖邊上，陸恪勢必將發起奮力反擊。

    這就是史賓塞的信念，與其說是相信舊金山49人的實力，不如說是相信陸恪的意志品質，他還是認為舊金山49人將取勝。某種角度來說，這也是無數九人和中立球迷的想法，單純地相信著陸恪能夠率領他們走出困境。陸恪之於他們來說，已經超越了球員層面的意義，具備了更多的可能。

    這是動力，也是壓力。

    「更何況，舊金山還有一個利好，他們將坐鎮主場迎戰對手。」史賓塞補充說明到。

    坐鎮燭檯球場，這也許是舊金山49人當前無數困局之中為數不多的積極因素之一了。雖然對陣印第安納波利斯小馬的那場比賽，打破了燭檯球場兩個賽季以來的主場不敗金身，繼當初輸給亞利桑那紅雀之後，舊金山49人在哈勃和陸恪的麾下，第二次輸掉了主場比賽，但毋庸置疑，這裡依舊是聯盟最為強勢的主場之一！

    每一位九人都摩拳擦掌地做好了全力以赴的準備！

    ……

    十月四日，週日。比賽日。

    克里斯-威爾森早早地抵達了燭檯球場，初秋的陽光顯得格外明媚而璀璨，青翠的山林在湛藍的天空之下勾勒出連綿起伏的山巒，清爽的空氣撲面而來，連帶著腳步都變得輕快起來，他有預感，今天是一個好日子。

    「嘿，克里斯！早上好！」

    「夥計，應援圍巾真不錯，這是經典紀念款吧！」

    「上，九人，上！」

    「我們是九人！我們是戰士！」

    「啊啊啊！戰鬥！戰鬥！」

    還沒有離開停車場，耳邊就縈繞著熙熙攘攘的呼喊和嘶吼聲，熱鬧澎湃的景像在角角落落裡翻滾著。

    兩個中年男人正在口沫橫飛地爭論著「安匡-博爾丁的表現到底值不值得轉會高工資」的話語，面紅耳赤的模樣毫不退讓，梗著脖子捲起了袖子，就如同鬥牛般，幾乎就要頂撞起來；旁邊不遠處的一個父親把年幼的兒子架在了脖子上，登高望遠，嘴裡絮絮叨叨地說道，「這就是我們的球隊！」孩子那張懵懂的臉龐之上閃爍著亢奮的神采，細細打量著眼前的紅色海洋。

    身材火爆的啦啦隊隊員們正在不遠處揮舞著手中的金色應援棒，積極主動地分發給每一位球迷，並且解釋今天以金色應援的原因；不遠處一群年輕人正在團團圍繞著，放聲歌唱著自己為陸恪編寫的應援歌曲，自成一派地自得其樂；一名中年女性高高舉起手中的兩杯咖啡，手提包從手腕滑到了手肘處，晃晃悠悠搖擺著，她嘴裡還在不斷呼喊著自己丈夫的名字，嘟囔地抱怨著。

    整個燭台公園都洋溢在一片喧鬧之中，似乎整座城市的所有人都傾巢而出，熙熙攘攘地齊聚一堂，期待著今天這場比賽，

    就在此時，身後緩緩行駛來了一輛老爺車，在洶湧人海之中緩緩前往，音響裡播放著震耳欲聾的嘻哈音樂，坐在副駕駛座裡的龐克少年從窗口探出樂上半身，高高舉起了自己繡滿了刺青的大花臂，一邊敲打著車頂，一邊忘我地呼喊著，「九人！九人！」

    原本沉浸在自己世界裡的人們立刻就轉移了注意力，紛紛投來了視線，暫時忘記了自己，全部都搖身一變成為了九人，集體高高舉起了雙手，跟著一起呼喊到，「九人！」

    那層層疊疊的呼喊聲如同炸彈般，在整個燭台公園蔓延了開來，越來越多人陸陸續續地跟著呼喊起來。

    「九人！」

    克里斯也沒有按耐住自己的情緒，激動地舉起雙手，眼神裡閃爍著激動亢奮的光芒，持續轉頭看著四周，似乎在尋找著小夥伴，然後就可以在角角落落裡找到數不勝數的志同道合之人，那鋪天蓋地的呼喊在耳膜之上瘋狂地激盪著，就連心臟都變得滾燙滾燙起來。

    「九人！」

    克里斯瘋狂地咆哮著，久違地，再次感受到了血液沸騰的激動。

    過去這段時間，他們依舊在努力著堅持著加油著，竭盡全力地為球隊應援，希望他們能夠在困難局面之中持續前行，因為他們是九人，戰鬥不息的九人；但這著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那種壓抑和沉悶始終揮之不去，不安的空虛感更是讓人慌亂。

    但今天，那些壓抑和苦悶正在悄然化為烏有，比賽甚至還沒有開始，那種亢奮和激動就已經在皮膚表面舞動起來了。籠罩在頭頂之上的陰霾正在一點一點消失，希望的光芒逐漸顯露出原本的模樣。

    比起勝利更加重要的是，陸恪回來了！球隊的靈魂終於回來了！短短三週，卻恍若隔世！

    即使只是在腦海裡想想而已，克里斯就忍不住激動地開始顫抖起來，於是呼喊聲就越發高亢越發激昂起來。一聲，再一聲，然後嘴角的笑容就肆意地綻放開來。

1274 重返賽場

    「克里斯，克里斯！」

    正當克里斯正在忘乎所以的歡呼吶喊之際，肩膀傳來了重重的拍打，同時耳邊就傳來了大聲而亢奮的呼喊，轉過頭去，克里斯就看到了傑夫-洛克和內特-錢德勒等等一行人的身影，不需要過多言語，他們互相朝著彼此吶喊，「九人」，這就是打招呼的最好方式。

    傑夫和內特等人也都紛紛跳躍起來，一個個跟著瘋狂地嘶吼咆哮起來，似乎就連身體都變得輕盈了許多，旋轉跳躍之間，將每一個細胞裡的喜悅和幸福都漫溢了出來，與全場球迷融為一體，群起沸騰地歡迎著比賽日的到來。

    不過三週而已，卻是恍若隔世，今天開始，重獲新生。

    「咦，你也準備了！」傑夫指著克里斯手中地金色應援圍巾，臉上綻放出了一個大大的笑容，而後讓開了位置，指了指自己身後的其他小夥伴們，紛紛顯露出了自己的金色圍巾。

    這是自發性的舉動，沒有提前商量，更沒有官方公告，但所有九人們都默契十足地帶上了自己的金色應援物件。

    儘管今天是主場比賽，這是屬於紅色海洋的經典時刻，他們都期待著主隊能夠在耀眼的紅色海洋之中重新回到勝利的軌道之上；但比起紅色來說，這場比賽卻更加適合金色，因為這是瑞恩-鮑德溫去世之後，陸恪受傷之後，回歸的首場比賽。

    歷經磨難之後，披荊斬棘之後，飽受煎熬之後，每一位九人都堅定不移地相信著，他們能夠重新站立起來，再次面向更加狂暴的急風驟雨，就如同當初的瑞恩一樣，現在的陸恪也能夠再次勇敢地強勢出擊！

    是時候讓金色海洋重現燭台公園了。

    沒有提前安排，沒有互相暗示，但九人們還是自發地攜帶了金色物件。克里斯和傑夫不是僅有這樣做的九人，那抹金色，正在燭台公園蔓延開來。

    不一樣了，氣氛終究還是不一樣。那種不同，讓每一位九人都亢奮得想要尖叫！

    ……

    「我們是九人！我們是戰士！」

    整齊劃一的呼喊聲在球隊大巴之外呼喊響動著，轉頭放眼望去，那無邊無際的紅色海洋如同滔滔江水般雷聲轟鳴地朝著前方奔騰而去，劇烈而凶狠的鳴響在空氣裡激盪著，讓人忍不住開始熱血沸騰起來；夾雜其中的金色宛若灑落湖面的陽光般，泛起了粼粼波光，整個世界的線條和輪廓都變得柔和起來。

    陸恪的視線微微一凝，緊繃的神情線條不由柔和了起來。

    休戰三週，嚴格來說，遠遠沒有想像中那麼可怕，陸恪更是把所有注意力都投入了學習之中，負面情緒的影響已經降低到了最小，完全跳脫了自怨自艾的窠臼，就這樣堅定不移地持續朝前狂奔，拒絕停止腳步。

    看似漫長的三週時間，轉瞬即逝。

    但此時此刻，重新回到燭檯球場，重新看到紅色海洋，激情澎湃的亢奮讓渾身上下的每一個細胞都開始咆哮起來，以至於身體都開始微微顫抖，那種戰鬥的渴望正在肆意地嘶吼著，這才讓陸恪意識到，他真的真的格外想念上場戰鬥的時刻，哪怕僅僅只是間隔了三週，那種迫切也還是抑制不住。

    過去三週，越是平靜，壓抑得就越是深沉；此時爆發出來之後，就越是洶湧。

    「斑比。」洛根用肩膀撞了撞陸恪，然後也不說話，就是朝著陸恪擠眉弄眼。

    陸恪一臉淡定地說道，「你是面部神經失調，還是眼角發癢忍不住抽搐？」

    洛根也不介意，再次用肩膀撞了陸恪一下，笑嘻嘻地說道，「看到了嗎？整座城市都在等待著你的回歸，怎麼樣？激動嗎？有沒有感覺到來自全世界的愛戴？今天這場比賽，我們必須全力以赴才行！」

    說著說著，洛根就開始摩拳擦掌起來，陸恪眉毛微微一揚，「你的意思是，如果球迷不支持你，你就不努力了？還是說，過去幾場比賽，你都沒有竭盡全力？」

    本來以為洛根會慌張，沒有想到他卻挺直了脊樑，理所當然地說道，「我的確在用力用心比賽，但傳球傳不到位、傳球空檔看不到，我還能怎麼辦？」這是在吐槽卡佩尼克了，「更何況，球迷們一個個提不起精神，我們在球場之上跳芭蕾舞他們也不捧場吶，我還能怎麼辦？」

    明明是歪理，但陸恪也沒有辦法反駁，只能是啞然失笑，「看來，今天我確實是壓力山大，需要好好表現才行。」

    「不要太激動了，發力過猛，不小心把對手打花了，jj也不好受。」洛根還在那裡持續朝著陸恪擠眉弄眼，讓人忍俊不禁。

    球隊大巴在全場洶湧人潮的擁簇之下，緩緩進入了球場通道。

    陸恪走下了大巴，背著自己的隨身裝備包，跟隨著隊友們的腳步，朝著更衣室方向走了過去。

    「斑比！看看這兒！」

    「斑比，重新回到賽場上，感受如何？」

    「斑比，你和jj對於這場比賽溝通過嗎？」

    「斑比，你的傷勢還有影響嗎？」

    「斑比，對於這場比賽有什麼期待？」

    「斑比！斑比！斑比！」

    此起彼伏的記者提問聲不絕於耳，陸恪缺席了週三的官方媒體日，吉姆-哈勃也始終在為陸恪減壓，一直到週五才通過官方公告正式宣佈陸恪將首發登場，這也使得陸恪和記者之間始終沒有正面交流的機會，確保陸恪能夠百分百地投入比賽準備之中。

    今天比賽即將開鑼了，記者們卻依舊沒有好好採訪過陸恪，此時自然是不願意錯過如此天賜良機的。

    但陸恪的腳步卻根本沒有停頓，戴著耳機，將所有噪音全部都隔絕在外，專心致志地朝前邁開了腳步。一直到正前方的工作人員連連揮手，將陸恪的腳步阻攔了下來，陸恪不明所以地抬起頭望了過去，然後工作人員示意了一下左側。

    轉過頭去，陸恪就看到了球隊官方攝影師站在了球員通道的內側，將鏡頭對準了陸恪，揚聲喊道，「看向鏡頭！很好，非常好！」不等陸恪反應過來，對方就直接點點頭，「拍照結束了，你可以繼續前往更衣室準備比賽了。」

    陸恪一臉懵逼：這就結束了？

    笑容隨即就上揚起來，輕輕搖了搖頭，朝著更衣室地方向持續前進。

    約莫十分鐘之後，舊金山49人的照片牆官方賬號就發佈了一系列照片，名為「比賽日」，記錄了主力人氣球員們進入更衣室時刻的側寫剪影，其中陸恪的照片無疑是最為特殊，在轉過頭的剎那記錄下了瞬間的朝氣和生機。

    此時此刻，人們再次想起了陸恪「斑比」的外號。

    雖然最初來源是因為「陸」的姓氏，在華裔移民群體之中嬉笑怒罵地調侃了起來；但對於美國人來說，他們卻無法理解「陸」這個梗，只是想當然地認為，一方面是因為陸恪的身材相對薄弱，無法適應橄欖球的激烈對抗，如同進入叢林的小鹿斑比一般，另一方面則是因為陸恪的亞裔臉孔著實無法分辨年齡，完全就是娃娃臉，看起來與高中生沒有太多區別。

    這次的照片上傳之後，網友們再次驚嘆起來。

    「斑比還是一個孩子呀！那滿滿的少年氣息撲面而來！」

    「再次看到青春朝氣的斑比真好，但他確定大學畢業了嗎？」

    「斑比果然是斑比，少年氣十足！」

    「小鹿斑比，現在終於明白這個外號的來源了。」

    「斑比衝呀！」

    陸恪的朝氣蓬勃似乎為球隊和球迷再次注入了勃勃生機，整支球隊上上下下斗重新煥發出了全新生命力。暫時遺忘了三連敗的低谷，暫時遺忘了球隊的種種麻煩，暫時遺忘了衛冕之路的巨大壓力，期待滿滿地迎接本週的挑戰。

    這樣的舊金山49人確實是久違了，精神力量就是這樣一種奇妙而難以捉摸的東西，明明看不見也摸不著，卻往往能夠帶來意想不到的驚喜。

    從球隊大巴前往更衣室的路途不過短短數百米，熟悉之中帶著些許陌生，這讓陸恪想起了當初第一次作為首發四分衛抵達燭檯球場的心情，又是期待又是緊張，又是雀躍又是忐忑，又是亢奮又是慌亂，最最重要的還是激情澎湃，終於可以踏上球場、終於可以打上比賽、終於可以大展拳腳的激動。

    進入職業聯盟僅僅兩年時間，漸漸地，每一週的比賽已經形成了固定的流程，所有一切都演變成為一種本能，習以為常之後也就變得理所當然起來。

    但傷病的侵襲卻讓他重新意識到：這不是理所當然的！

    競技體育的每一場比賽都必須全神貫注、全力以赴，任何一點點鬆懈，就可能在激烈競爭中被拋下，等反應過來時，想要再次追趕上其他人的強度和節奏，就必須花費十倍乃至百倍的努力。即使沒有傷病，對手也絕對不會放鬆警惕。

    再回頭看看蘭迪-莫斯和阿爾東-史密斯兩位天之驕子的職業生涯發展曲線，今天的重回賽場就越發難能可貴起來。

    陸恪走得非常認真也非常專注，這一段普普通通的道路，卻走得異常堅定。

1275 特別活動

    因傷缺席三週，這不是一個多麼誇張的事情，就連陸恪自己都以為，重新回到賽場也就如同一個短暫假期之後的歸來般，但真正進入燭檯球場的剎那，那股迫切與渴望、那股激動與熱忱卻一股腦地爆發出來，感慨和驚嘆就不由滋生了出來，猝不及防，陸恪也有些意外。

    而陸恪不是唯一一個心生感慨的人。

    克里斯-威爾森大步大步地衝進了球場看台，雖然過去這些年的每一場主場比賽，他始終不曾缺席，對於燭檯球場的一草一木都著實再熟悉不過了，但今天再次來到球場，卻隱隱覺得所有一切都不同起來，就連陽光都更加燦爛、天空都更加遼闊起來，一切都是全新的，充滿了希望。

    然後克里斯就看到了坎蒂絲-斯瓦內普爾。

    超級碗的驚天一吻之後，人人都知道，坎蒂絲是陸恪的女友，這已經成為了公眾新聞。

    按照常理來說，坎蒂絲應該前往貴賓包廂觀看比賽，不是因為耍大牌，而是因為群眾的八卦精神和起鬨能力是毋庸置疑的。如果坎蒂絲出現在人群裡，勢必將引發轟動的連鎖效應，估計在球場裡將舉步維艱，甚至可能引發騷亂，繼而引發意外事故。前往包廂，雖然稍顯疏遠，卻是出於安全考量的正確選擇。

    但坎蒂絲沒有。

    賽季揭幕戰時，坎蒂絲就再次現身觀眾看台，一如既往地加入了全場狂歡的行列，反而是他們這些熟悉的球迷們在瞎操心，擔心坎蒂絲的安危。

    「斑比是這支球隊的一員，我也是。球隊的一員不應該坐在貴賓室裡觀看比賽，而應該坐在球場看台上，就如同每一位九人般。「

    這是坎蒂絲的原話。

    在球迷之中引發了廣泛討論，輕而易舉地贏得了所有九人們的支持和歡迎。坎蒂絲以自己的實際行動表達了自己的堅持；而九人們也以實際行動表達了對坎蒂絲的擁護。

    「糖糖，加油！」

    「糖糖，必勝！」

    「糖糖，擊掌！」

    幾乎每一位看到坎蒂絲的球迷都會表示自己的支持與愛戴，而坎蒂絲也絲毫沒有架子，以最燦爛的笑容給予回應。

    此時此刻也是如此，坎蒂絲高高舉起了自己的右手，與其他球迷互相擊掌，大聲而熱情地呼喊到，「上，九人！上！」

    陽光之下，坎蒂絲的笑顏肆意綻放，甚至讓世界都黯然失色起來。

    「糖糖！」克里斯也主動迎了上前，然後就看到了坎蒂絲那明媚的笑容，「嘿，克里斯，哦，傑夫、丹尼、內特，你們現在才到嗎？我們剛剛還在討論著，你們怎麼遲遲沒有露面。」熱情自如的神態就如同老朋友見面一般，帶著些許熟稔和親切，眼底深處還閃爍著打趣的光芒。

    克里斯也不由撓了撓頭，「昨晚激動得睡不著，今天就直接睡過頭了。」

    那憨厚老實的模樣讓所有人都集體哄笑了起來。

    坎蒂絲只是玩笑而已，沒有咄咄逼人地揪著小辮子不放，只是眼底閃爍著惡作劇的光芒，讓人想起陸恪的模樣，「沒事沒事，我一會向斑比告狀，說你們遲到了，然後把粗活重活都讓我來幹，傑克和安妮都生氣了。」

    克里斯直接就招架不住了，瞠目結舌地看著坎蒂絲，一時之間也不知道應該如何回覆。

    坎蒂絲撲哧一下就展露了笑顏，「既然已經來遲了，那就趕快去幫忙吧！我們今天準備給斑比一個驚喜，你們沒有忘記吧？李他們已經在南面看台忙碌了，你們趕快過去北面看台，諾亞和克里夫已經到那兒了。」

    李末年。諾亞-帕克。克里夫-哈特。全部都是熟悉的老面孔，今天一個不漏地出現在了燭檯球場現場。

    克里斯連連點頭表示了同意，愣愣得說道，「好，好好。」而後朝前飛快地邁開腳步。

    傑夫卻拉住了克里斯的腳步，滿眼期待又難掩緊張地詢問道，「斑比，狀態怎麼樣？」

    坎蒂絲微微抿了抿嘴角，眉眼飛揚起來，顧盼生輝的光暈在陽光之下綻放開來，「我對斑比充滿了信心，你們呢？」

    傑夫認真想了想，而後也握緊了拳頭，「我也是！因為我們是戰士，對嗎？戰鬥不息！」然後就招呼著小夥伴們，一邊奔跑著一邊呼喊著「戰鬥不息」，那咆哮聲一路引發了一片又一片的回應，如同盛夏時光裡激起了一片陽光的午後般，美好得讓人沉醉。

    坎蒂絲的視線看著那一片紅色海洋連綿起伏地朝著遠處延伸，彷彿可以在天際邊捕捉到閃耀著光芒的亞特蘭蒂斯一般，他們只需要齊心協力地肆意狂奔，就可以到達彼岸。

    陸恪受傷，坎蒂絲比任何人都更加擔心，但她不會脆弱無助，更加不會哭哭啼啼，因為無論是什麼困難橫亙在面前，她都將堅定地站在陸恪身邊，和他一起並肩作戰，無論是翻山越嶺還是刀山火海，她都不會害怕和恐懼，齊心協力地衝破阻礙、戰勝困難。

    收回視線，坎蒂絲再次看向了正前方，朝著持續不斷進入球場的球迷們，展露出了那抹標誌性的燦爛笑容，「嘿，歡迎來到燭檯球場！戰鬥不息！」

    ……

    球員通道入口是一個風口，整個燭檯球場的所有狂風都聚集在一起，肆意而洶湧地蜂擁過來，在耳膜之上擊打出獵獵聲響，激盪出一種風蕭蕭兮易水寒的壯烈和滄桑，然後大片大片的紅色就一股腦地捲進了眼簾裡，如同熊熊烈火般絢爛地燃燒著，彷彿點燃了整個世界。

    陸恪微微有些緊張。

    意識到這一點之後，陸恪不由輕笑了起來，即使是2011賽季首次登上NFL賽場的時候，內心的緊張和侷促也不太明顯，他似乎在骨子裡就喜歡這樣的大場面，越是盛大越是恢弘，就越是亢奮越是享受。

    但今天，他卻緊張了。

    經過傷病之後，他更加珍惜自己來之不易的職業生涯，也更加重視自己剛剛起步的職業生涯，不是說以前不夠熱愛，而是經歷低谷與黑暗洗禮過後的蛻變，事情開始變得越發清晰明確起來——

    他真正地意識到了自己的熱愛與渴望，熱愛著這項運動，渴望著再次戰鬥；他真正地感受到了內心的湧動，只有當雙腳站在那片賽場之上的時候，他才能真正地感受到自己……活著。

    握了握拳頭，他彷彿再次回到了那個冬天，在全場的歡呼和吶喊聲之中，他懵懵懂懂、跌跌撞撞地走上了玫瑰碗的賽場，倉促之間作為替補上陣，然後就這樣開啟了自己的職業生涯，從那一天開始，橄欖球就成為了他血液之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斑比！」遠處傳來了哈勃的呼喚聲，指了指正前方，示意了一下，「這是專屬你的時刻。」

    平時，整支球隊都是一起登場的；但今天，哈勃卻示意陸恪單獨率先登場，享受來自全場的歡呼和掌聲，這是至高無上的榮耀！

    「斑比，加油」「上，斑比」「好好享受」……

    其他隊友們的聲響在耳邊此起彼伏地響起，在灼熱的矚目視線之中，陸恪朝著正前方跑動了起來，越跑越快、越跑越猛，就這樣忘乎所以地朝前狂奔，一頭撞進了那團耀眼的光芒之中，撕開了舊金山49人官方旗幟的阻攔，衝破了黑暗的束縛，沐浴在了金色陽光之下。

    「啊！」陸恪整個人高高地跳躍起來，用力地捶打著自己的胸膛，傷病期間積蓄的能量全部都酣暢淋漓地爆發了出來，癲狂而肆意地嘶吼著，「啊！啊啊啊！」那驚天動地的呼喊聲在洶湧激盪著，如同沉睡巨龍終於甦醒過來一般，喚醒了燭檯球場的靈魂！

    終於，他終於再次站在了燭檯球場的舞台之上，雙腳感受到的踏實感油然而生，就連呼吸感受到的凜冽空氣都是如此熟悉，不需要任何言語，也不需要多餘鼓勁，他就已經進入了戰鬥狀態，隨時隨地都可以投入比賽！

    三週的等待，三週的苦悶，三週的專注，三週的空白……所有的所有在這一刻都化作了迫切的渴望，如同火山一般源源不斷的井噴出來，然後伴隨著咆哮著一起炸裂。

    但，陸恪卻感受到了自己喊聲的回應正在湧動著，在偌大的燭檯球場之中悠悠蕩蕩地持續激盪著。這有些不太正常。

    抬起頭，陸恪就可以看到眼前那片無邊無際的紅色海洋，沉靜而安寧地緩緩流淌著，那股祥和靜謐沒有絲毫聲響，隱隱透露出一股強大的力量，卻隱藏在水面底下，不曾展現猙獰。

    寂靜。

    顯然，這不是用來形容燭檯球場紅色海洋的最佳詞彙，但此時此刻，卻是最恰當也最準備的詞彙。

    陸恪微微有些愣神：這是怎麼回事？

    遠遠地就可以看見，一個英姿颯爽的身影，站在了南面看台的最前方，她穿著一件紅色的主場球衣，衣服下襬束縛了起來，纖細的腰肢和修長的雙腿勾勒出了完美的比例，一頭柔順而燦爛的金色長發束成了高高的馬尾辮，展現出一股男孩子氣的勃發生機。

    儘管因為距離太遠而看不清楚面容五官，但陸恪還是一眼就認出了她來：坎蒂絲-斯瓦內普爾。

    這是……怎麼回事？

1276 旗幟飄揚

    坎蒂絲站在了球場看台南面的最前方，右手手持一把鮮豔的紅色旗幟，注意到了球員通道之中出現了陸恪的身影之後，她就用雙手將旗幟扛了起來，那健美勻稱的手臂線條立刻就緊繃起來，用力地左右揮舞搖擺著旗幟。

    那面旗幟就這樣浩浩蕩蕩地迎風招展起來，赫然是「灣區之王」的旗幟，在金色陽光之下完全鋪陳開來，一抹亮色如同吹拂過湖面的微風，漾起了陣陣漣漪，並且層層疊疊地朝著全場的海面蔓延了開來。

    緊接著，北面看台之上，另外一面「灣區之王」旗幟也迎風招展起來，看樣子應該是克里夫-哈特的身影，他有力而強壯地將旗幟揮舞地呼呼作響，與對面的坎蒂絲是兩種風格，卻同樣洋溢著勃勃生機，喚醒了全場紅色海洋。

    兩面旗幟，一南一北，雙雙下達了指令，然後就可以看到球場看台最前方的內圈裡，每間隔一段距離就站著一名九人，團團將整個球場內圈圍繞了起來；他們同時高高舉起了自己的雙手，而後全場紅色海洋也就集體站立了起來。

    「啪！」

    內圈的九人們跟隨著兩面旗幟搖擺的動作開始擊掌起來，緊接著全場紅色海洋就跟隨著這些領隊人的動作，同時擊掌起來。

    聲音稍稍有些微弱，而且還有些參差不齊，在燭檯球場的偌大空間裡顯得有些稀稀拉拉，捲入狂風之後似乎就這樣消失不見了，但全場球迷卻沒有笑場也沒有走神，依舊全神貫注地注視著自己正前方的領隊。

    安靜，依舊是安靜。

    第一次擊掌之後，全場保持了鴉雀無聲的安靜，放任剛剛那些前後不一致的掌聲雜音在空氣裡緩緩消散，就這樣僵硬地保持著高舉雙手的動作，神情肅穆、聚精會神地注視著站在球員通道之外的陸恪。

    一秒，兩秒……五秒。

    足足等待了五秒時間，第二次擊掌聲才再次響了起來，「啪！」但這一次的掌聲卻明顯地整齊了起來，全場七萬名球迷的掌聲聲響凝聚成為一股繩，瞬間就迸發出了雷鳴般的迴響，在燭檯球場之中迴蕩起來。

    然後，再次等待。這次可能約莫是四秒，但整體來說，每一次掌聲的間隔時間都正在一點一點地縮短，這使得掌聲激起的氣浪就一點一點地洶湧；在層層推進的節奏之中，全場掌聲的契合度一點一點地攀升，這也使得掌聲的音量與震動一點一點地加重，如同驚濤駭浪般，層層疊疊地演變成為海嘯。

    「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

    擊掌聲越來越密集、越來越密集，最後演變成為疾風驟雨式的連環擊掌，製造出了暴雨來襲的狂暴與兇猛，那股節節攀升的氣勢持續不斷地挑戰新高，在燭檯球場之中連續轟鳴著，轟鳴聲震盪出了回音，繼而與下一波轟鳴聲重疊在一起，疊加出成倍成倍的音浪，將那股慷慨激昂的聲勢推向一個不可思議的高度。

    轟轟轟！

    轟轟轟！

    轟轟轟！

    整個腦海之中都激盪著那雷鳴般的震動，從腳尖到指尖，從心臟到靈魂，從身體到意識，裡裡外外全部都開始微微顫抖起來，悄然地消失在這一片浩瀚的紅色海洋之中，全場七萬觀眾徹底融為一體。

    戰鬥不息的熱血開始汩汩沸騰起來，昂揚鬥志迸發出了難以想像的能量，無形的聲勢正在化作有形的攻擊，如同一記重拳，狠狠地捶向地面，在灣區之中激盪出天崩地裂式的海嘯雷鳴，喚醒每一位九人內心深處的戰意！

    目瞪口呆！瞠目結舌！

    抬頭仰望這片耀眼而洶湧的紅色海洋，內心深處不由就滋生出了一股頂禮膜拜的衝動，只能是匍匐在巨人腳邊瑟瑟發抖，就連抬頭對視的勇氣都被徹底摧毀，更不要說平起平坐的對抗了，個體的渺小在此時此刻完全爆發出來。

    所有的話語都變得蒼白無力。

    正當人們以為，這就是巔峰的時候，坎蒂絲和克里夫的旗幟再次變換了節奏，然後全場掌聲就漸漸地、漸漸地開始放慢放緩下來，卻依舊沒有消失，讓人不由就聯想起了架子鼓——在掀起另外一股風暴之前，以鼓槌輕輕擊打吊嚓，通過那如同雨點般密集的嚓聲來醞釀出更加瘋狂也更加殘暴的鼓點。

    慢了，更慢了。

    當掌聲節奏慢到了一定程度之後，整個韻律都發生了變化，然後呼喊就爆發了出來，與掌聲契合在了一起，形成一股全新的風暴。

    「斑比！啪啪！」

    「斑比！啪啪！」

    「斑比！啪啪！」

    一聲呼喊，兩聲鼓掌；一聲嘶吼，兩聲擊打。那整齊劃一的應援浩浩蕩蕩地連成一片，鋪天蓋地地宣洩下來，即使是尼加拉瓜大瀑布的轟鳴聲都顯得黯然失色，整個燭檯球場之中的激盪與共鳴讓血液的流動和呼吸的節奏也都渾然融為一體。

    輕輕地，那股節奏共振開始在肌肉之中甦醒；卻重重地，讓身體不由自主地開始擊打著相同的節奏韻律。

    陸恪站在了原地，不可思議地注視著眼前這一幕，就如同當年玫瑰碗決戰的時刻一般，全場歡呼聲之中，他再次登場，完成了加州大學洛杉磯分校棕熊隊的最後一波進攻，率隊完成了不可思議的逆轉，即使到現在，閉上雙眼，依舊可以清晰地聽到那股呼喊聲在迴蕩著。

    時光，真的重現了。

    JJ-瓦特也站在了球員通道之中，靜靜地，就這樣靜靜地傾聽著全場的應援，那遙遠卻清晰的記憶就再次喚醒，「那是誰」，當年玫瑰碗之上，瓦特內心的唯一想法就是如此，一個無名小卒怎麼可能引發如此聲援？但自己對那名四分衛的唯一印象就是替補球員，賽季收官之戰上僅僅登場了一節比賽，卻創造了奇蹟，可是，就是這樣一名替補球員怎麼能夠引發全場歡呼呢？

    時過境遷，一切似乎都變得順理成章起來。

    今天，昨日重現了，屬於斑比的時刻，再次響徹了燭檯球場的上空。

    但瓦特卻沒有憤怒或者激動，他真心地為陸恪感到開心，同時，他也握緊拳頭做好了準備，越是艱難的比賽就越是需要全力以赴，他已經準備好在燭檯球場帶走一場勝利了。此時此刻的加油助威，只會讓他更加動力十足。

    陸恪仰起頭來，注視著眼前這一片盛況，嘴角的笑容輕輕上揚起來，胸腔深處的幸福漣漪開始一點一點擴散。

    但這依舊不是結束。

    全場紅色海洋還是翻滾起來，然後就可以看到南面看台浮現出了點點金色光芒，一點一點閃耀地匯聚起來，最後演變成為了一隻憨態可掬的小鹿斑比形象；點點金光如同灑落在紅色海洋表面的陽光，從小鹿斑比身上掠過，閃爍前行，越過了大半球場，繞到了北面看到，如同星光一般兜兜轉轉地閃爍著，而後形成了一個單詞，「斑比（BAMBi）」，與南面看台交相輝映。

    那點點金色在持續閃耀著，撲閃撲閃，最後就如同漣漪般散了開來，將全場紅色海洋一點一點地染成了金色，完全蛻變成為金色海洋，就連碧海藍天都已經失去了色彩，整個世界的角角落落全部都充斥著這片金色，此刻的燭檯球場真正點亮了那抹燭光。

    站在球場看台北面的喬納森-鮑德溫展露出了一個大大的笑容，但滾燙的淚水卻終究還是沒有能夠忍住，掙脫了眼眶的束縛滑落下來。

    他再次感受到了瑞恩的存在，瑞恩就生活在這片球場之上，與千千萬萬九人並肩而立、並肩作戰，儘管從物理層面來說，瑞恩已經死亡了；但從精神層面來說，瑞恩的靈魂碎片卻永永遠遠地儲存在了這片金色海洋之中，再次喚醒了球隊「戰鬥不息」的堅韌內核。

    「瑞恩，你看到了嗎？」

    自從瑞恩去世之後，喬納森始終不敢涉足燭檯球場，不是因為陸恪的傷病，而是因為他的內心恐懼，他害怕自己觸景生情，他害怕重新面對瑞恩，但陸恪的傷癒回歸，讓他不得不重新正視這片球場，猶豫和躊躇之間，他終究還是前來了燭檯球場。

    視線落在了陸恪的身上，喬納森的情緒再次決堤。悲傷有之，但苦澀和哀痛之後的堅韌，卻讓他慢慢地挺直了腰桿，真正地重新站立了起來，因為他知道，瑞恩一直都在。

    「斑比！啪啪！」

    從紅色海洋到金色海洋，如此恢弘如此壯麗又如此美好，即使是大自然的壯闊都無法激盪起如此磅礴的氣勢，陸恪就這樣靜靜地站在原地，專心致志、目不轉睛地注視著眼前這片美輪美奐的盛世景象，然後淚水就緩緩地模糊了視線，是幸福也是苦澀，是激動也是哀傷。

    他再次看到了瑞恩。

    他也再次看到了自己。

    重新踏上這片土地這座球場，那股精神依舊在倔強而肆意地滋長著，那個靈魂依舊在堅強而熱忱地戰鬥著，始終不曾離開。他知道，他都知道，這是屬於他的時刻，這是屬於瑞恩的時刻，這也是屬於九人的時刻。

    上帝，他是如此熱愛著這座球場的一草一木、人山人海。

1277 世界中心

    此時此刻，站在燭檯球場的中心，就彷彿站在世界的中心，只需要舉起雙臂，就能夠在那股金色海洋的風暴之中感受到生命的重量，沉甸甸、金燦燦，斑斕的色彩讓視線裡的所有一切都變得黯然失色起來，然後輕輕踮起腳尖，就可以展翅翱翔。

    這是屬於他的時刻。

    陸恪嘴角的笑容輕輕飛揚了起來，澎湃的激情在血管裡汩汩作響，如同戰鼓一般聲勢滔天地響動起來，他知道自己已經做好了準備，再次登場展開戰鬥的準備，「戰鬥不息！」雙手緊握成拳，重重地為自己加油鼓勁。

    然後，他高高地舉起了自己的雙手，朝著全場觀眾送上了自己的掌聲，飽含熱淚地放任那一片金色在眼底氤氳閃耀，又是狼狽又是感動。

    「啊啊啊！」

    「啊啊啊！」

    「啊啊啊！」

    全場應援聲響就演變成了尖叫呼喊，僅僅只是最簡單的嘶吼而已，卻將全場聲浪推向了一個全新的高度，任何詞彙都不足以形容眼前那橫掃千軍、石破天驚的聲浪，從耳朵到心臟激起了一層一層的震撼與共鳴。

    喬納森-鮑德溫一眼就捕捉到了陸恪手腕之上的金色護腕，他知道，他就知道，瑞恩始終都不曾也不會離開，陸恪將背負著屬於他們的約定，一個人肩負起兩個人的重量，朝著夢想的終點繼續前進。陸恪，從來都不曾放棄。

    滾燙滾燙的淚水從眼底流入了心底，笑容終於肆意地綻放了開來，自從瑞恩去世之後，他第一次真心實意地綻放出了發自內心的笑容，悲傷和苦澀悄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希望，溫暖而明亮的希望，再次點亮了眉宇之間的那抹光芒。

    然後，喬納森也忘我地加入了呼喊的行列，「啊！」喊著喊著，笑容就肆意地飛揚起來，忍不住就連連呼喊著，「啊啊啊！」胸腔裡淤積的所有情緒全部都完成釋放。

    ……

    每一位九人都知道，從這一場比賽之後，陸恪始終都帶著他的專屬金色護腕，每一場比賽都是如此，不曾拿下，後來已經演變成為了他的獨特標誌。

    熟悉的老球迷們都知道這個金色手腕的意義，但許多後來成為舊金山49人球迷的新人們卻無從得知，他們只是想當然地認為，那就是陸恪的個人喜好而已——也許陸恪就是喜歡金色呢？

    但漸漸地、漸漸地，伴隨著時間的推進和友誼的結交，他們聽說了那個久遠久遠的故事，這才知道在那個金色護腕之上、在這座燭檯球場之中，曾經發生了許多許多故事，卻正在成為傳說。

    ……

    站在球員通道之中，帕特里克-威利斯轉過身來，耳邊依舊響動著那山呼海嘯般的嘶吼，他就這樣注視著眼前的隊友們，那一張張臉孔之上重新迸發出了亢奮激動的光芒，戰鬥的力量、勝利的希望再次傲然綻放，從精神到狀態都煥然一新，沒有人可以例外。

    威利斯握緊了右手拳頭，高高舉起，朝著隊友們嘶吼到，「這是斑比的時刻！這也是我們的時刻！讓我們走到外面，撕碎每一個站在面前的對手！碾壓他們！碾壓！啊！」

    「啊！」壓抑許久許久的情緒終於找到了宣洩口，所有球員們都按耐不住地咆哮起來，熱血沸騰的衝動讓他們開始紛紛跳躍起來，躍躍欲試的動作已經蓄勢待發。

    不僅僅是球員，基普-克萊斯特第一個就忍不住自己的衝動，也加入了球員的行列，忘乎所以地吼叫起來，短短三週時間，他們真的壓抑了太多太多，現在終於找到了爆發時刻，於是就毫無保留地釋放了出來。

    其他教練員們看到了基普的忘我和瘋狂，最後一點矜持也都徹底拋棄——在如此盛況如此熱浪之中，沒有人可以置身事外，就連哈勃都加入了基普的行列，一個個如同精力過剩的高中生青少年一般，激動地跟著呼喊起來。

    「啊啊啊！」

    球員通道里也激盪著相同的嘶吼，在相對狹窄的空間裡層層疊疊地迴響著，心神激盪，然後就看到威利斯揮舞著右手，作出了一個「發動」的動作，所有球員和教練們就如同脫閘猛虎般，凶狠而殘暴地衝了出去，那一聲聲咆哮與全場球迷融為一體，迸發出了更加強大的力量。

    科林-卡佩尼克也忍不住熱淚盈眶地呼喊起來，跟隨著隊伍衝出了球員通道之後，遠遠地就看到了轉過身來正面迎接他們的陸恪。

    陸恪高高舉起了自己的右手，與每一位隊友們擊掌慶祝；每一位球員都調整著自己的方向，朝著陸恪衝了過去，那激情澎湃的吼叫互相激盪互相共鳴，激情就如同火山般噴薄而出。

    卡佩尼克也沒有停頓腳步，腦袋發熱，不管不顧地就衝了過去，高高躍起，擊打了陸恪的右手，然後就聽到陸恪忘我地咆哮著，「戰鬥！」

    連帶著卡佩尼克也不由自主地跟著改變了口號，「戰鬥！」

    一個接著一個，所有隊友和教練們都齊聲吶喊著，那一聲聲呼喊連成了一片，然後看台之上的球迷們也陸陸續續察覺到了那股聲浪，一個個面紅耳赤、青筋爆突地跟著呼喊了起來，那聲「戰鬥」很快就響徹雲霄。

    卡佩尼克停下了腳步，再次回頭望向了陸恪，內心的情感五味雜陳，一時之間卻找不到一個準確的詞彙形容。他從來就不喜歡陸恪，因為兩個人的開局就充滿了負面能量，在那以後的交鋒和競爭更是沒有讓情況好轉，只是一步一步地滑向深淵。

    儘管後來因為種種原因，他選擇了與陸恪和平共處，為了球隊也為了自己，但內心深處，他始終認為是陸恪偷走了自己的職業生涯——如果他沒有受傷的話，如果他能夠有足夠時間學習戰術手冊的話，如果最初幾場比賽陸恪缺少了一點運氣的話……那麼現在情況就將截然不同，他才是那個應該站在燭檯球場之上的男人。

    一直到今天。

    他第一次開始不確定起來，他第一次開始意識到，這一切不是運氣或者偶然，而是陸恪一步一個腳印爭取到的成就，全場的應援全場的震撼全場的喜悅，那都是屬於陸恪的。在這片球場之上，陸恪才是真正的國王！

    有些狼狽地收回視線，卡佩尼克轉過身，快步加入了隊友的行列。他會努力他會爭取他會竭盡全力，他會依靠自己的實力來爭取首發位置，堂堂正正地戰勝陸恪贏回屬於自己的職業生涯！進入聯盟三個賽季以來，他第一次真正地挺直了腰桿。

    與此同時，燭檯球場，正式進入戰鬥狀態！

    ……

    「觀眾朋友們，觀眾朋友們……」

    柯克的聲音不由再次哽咽，有感慨也有感動，即使親眼目睹了全程，那種不可思議的湧動情緒依舊在胸膛裡激盪著。

    今天這場對決不是夜賽，由福克斯電視台負責轉播，柯克和泰迪的搭檔主持解說，但比賽還沒有開始，他們卻見證了整個聯盟歷史上最特別的一次傷癒復出，感受到了燭檯球場的熱情與瘋狂，如此景象足以讓每一位感受都感同身受。

    柯克之所以如此激動，更多還是因為他見證了陸恪的一路奇蹟，他比任何人都更加清楚地明白眼前這一片金色海洋到底是如何誕生的，就連他自己都沒有意識到，陸恪的傷病所帶來的擔憂和失落是如此洶湧澎湃。

    深呼吸一口氣，柯克才再次堅定地說道，「我們現在正在舊金山的燭檯球場，全場九人們正在映最特別的方式歡迎他們的四分衛回歸賽場。短短兩個賽季，陸恪卻在這片球場創造了太多太多的歷史，他用自己的表現征服了這座城市，他用自己的魅力贏得了尊重，眼前這片金色海洋讓人再次感受到了橄欖球的無與倫比！」

    「這場比賽之所以特別，不僅在於陸恪的傷癒復出，還在於瑞恩-鮑德溫，那名罹患了肌萎縮側索硬化症的九人，他在賽季揭幕戰舊金山對陣綠灣的比賽中不幸地與世長辭，陸恪帶傷重新回到了球場，並且率隊贏下了比賽，在那之後，陸恪休戰三週，球隊也遭遇了三連敗，現在，陸恪終於再次回到了燭檯球場，戴著屬於瑞恩的金色護腕，率領球隊吹響了戰鬥的號角！」

    「眼前這片金色海洋是獻給陸恪的回歸禮物，同時也是獻給瑞恩的崇高致敬。在這支球隊、在這片球場，我們看到了體育精神的力量，我們也看到了偶像榜樣的偉大，這是一支令人傾佩也令人嚮往的城市。陸恪，這名年僅二十四歲的華裔四分衛，重新喚醒了這座球場的靈魂，就如同當年喬-蒙塔納和史蒂夫-揚所創造的輝煌一般。」

    「語言已經變得無力，我們只需要安靜下來，靜靜感受那股力量。這就是最美好的旋律。」

    柯克長長地吐出一口氣，滿眶熱淚就再次滑落了下來，轉過頭，然後就看到了泰迪那一臉的打趣，笑呵呵地注視著他，卻什麼都沒有說，只是將桌面之上的抽紙盒朝著柯克推了推。

    在這一刻，他們每一個人都是九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