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育賽事] 灣區之王 作者 : 磨硯少年 (連載中)

1258 守候背影

    從陸恪選擇了橄欖球的那一天開始，從陸恪站在了橄欖球賽場的那一天開始，從陸恪接觸這項全新運動項目的那一天開始，他就從來沒有害怕過那些困難與挑戰，規則也好對抗也罷，歧視也好傷病也罷，所有一切荊棘都無法阻止他的前進！

    在這條通往夢想的道路之上，陸恪的每一個腳印都是戰勝了無數坎坷和挫折才落下的，一步一個腳印，踏實而深刻地走到了今天；如果在過去的任何一個時間點裡，陸恪決定退縮，又或者是在動搖的時候停下了腳步，哪怕僅僅只是一次，他也無法來到現在的高度。

    對於其他職業球員來說，nfl道路就是刀山火海的華山一條路；而對於陸恪來說，還要更加艱難十倍乃至百倍，他必須在層層壁壘之中，孤軍奮戰地用自己的身體和意志，硬生生地開闢出一條全新道路。

    但陸恪從來不曾放棄，未來也不會放棄。繳械投降？這從來就不是他的行事作風！

    今天的意外傷病，僅僅只是另外一個難關考驗而已，但陸恪卻擁有將絆腳石轉變成為踏腳石的毅力和信念！前進，前進，再前進！戰鬥，戰鬥，再戰鬥！這就是一段燃燒能量、綻放生機、書寫華章的人生征程！

    陸恪，拒絕留下遺憾！

    江攸寧清楚地明白這一點，同時，這也是她最為自豪最為驕傲的一點。那是她的兒子，永遠在逆水行舟、迎難而上，永遠在堅持不懈、戰鬥不息！

    於是，短暫的情緒爆發洩露了自己的脆弱和擔憂過後，江攸寧就再次挺直了腰桿，恢復了作為母親的堅強，昂首挺胸地面對眼前的困局，柔和的目光之中閃爍著堅毅的光芒，「今天的比賽，贏得漂亮！」

    看著眼前的母親，陸恪的心底流淌過一絲暖流：知道有人時時刻刻都站在自己身後，成為牢不可破的永恆後盾，這是一件非常幸福的事。

    奧斯汀和蒂芙尼也雙雙握緊了拳頭，為陸恪加油鼓勁。

    一不小心，奧斯汀的聲音就有些脫軌，激動地呼喊起來，「朝著衛冕衝刺！」以至於其他人都紛紛發出了「噓」的聲音，示意讓奧斯汀安靜下來這裡是醫院，而且是午夜時分的醫院，儘管這不是住院部，但還是必須考慮到其他值班工作人員的情況，大聲喧嘩顯然不是一個正確選擇。

    奧斯汀緊緊地閉住了嘴巴，就如同有一條拉鏈把唇瓣封了起來一般，那滑稽的模樣讓輕鬆歡快的氣氛在走廊之中湧動著，視線交換之間都可以感受到那股鬆弛下來的愜意和喜悅，在一個非常非常短暫的時間裡，他們可以盡情地享受這場勝利。

    隨後，陸正則和馬丁重新出現在了走廊裡，打斷了他們的「慶祝」。

    陸正則朝著江攸寧點點頭表示了肯定，用眼神暗示著：陸恪的確沒有大礙，不需要太過小心謹慎。

    這是好消息。

    馬丁的出現，在走廊裡引起了一番寒暄客套的騷動，可以清晰地感受到每一個人的關切，「不用擔心，今晚利用冰敷消腫，明天重新回來醫院，再進行第二階段的複查，我們會盡全力確保陸恪能夠接受最好的治療和復健。一切情況都會慢慢好起來的。」

    「現在最重要的就是休息。這是無比漫長的一天，現在已經是午夜了，即使沒有傷病困擾，也已經到了休息的時間了，陸恪必須休息。」此時的馬丁又重新恢復了那熟悉的儒雅姿態，進退得當地展開社交，整個場面都應對自如。

    然後馬丁就捕捉到了陸恪那意味深長的眼神，他輕輕咳嗽了兩聲，給了陸恪一個眼神警告，而後就鎮定地朝著陸正則等人表示了告別，叮囑大家都早點回去休息，緊接著就飄然而去。

    陸恪牢牢地閉上了嘴巴，沒有戳穿馬丁的完美形象。然後他們一行人也準備回家休息了。正如馬丁所說，這是非常非常漫長的一天，現在是時候畫上句號了。

    送走馬丁之後，離開醫院之前，陸恪開口說道，「我想要過去探望一下瑞恩。」

    顯然，現在時間已經是深夜了，不是探望瑞恩的最好時機，也許喬納森已經回家休息，也許醫院已經禁止探訪，也許鮑德溫一家需要自己的時間；但……陸恪真心希望，他能夠親眼再見瑞恩一面，親自護送瑞恩一程，而不是置身於葬禮的熙熙攘攘人群之中，疏遠而陌生。

    探望，不是告別。

    陸恪使用的動詞是正確的，他希望最後探望一次瑞恩。

    陸正則和江攸寧交換了一個視線，不需要陸恪繼續說服，江攸寧就輕輕頜首表示了贊同，而陸正則還關切地詢問到，「需要我們開車載你過去嗎？」

    陸恪的視線朝著坎蒂絲投射了過去；坎蒂絲立刻就心領神會，給予了一個肯定的眼神，而後主動說道，「傑克，安妮，我會開車載陸恪過去，然後再護送他回家。請放心，我會注意的。」

    停頓了一下，坎蒂絲的聲音稍稍有些猶豫，視線在陸恪和陸正則之間來回移動，她也從來沒有處理過這樣的事情，難免有些慌亂，「明天上午，我們……直接在這裡碰面嗎？」她不確定的是，明天是否應該先前往陸恪父母家，還是直接前往醫院？

    「這裡就可以了。」陸正則主動接過了坎蒂絲的話語，視線落在了陸恪和坎蒂絲之間，眼神裡流露出了一絲欣慰，「我們在這裡碰面就可以了。糖糖，辛苦你了。」

    在驅車離開之前，江攸寧給了坎蒂絲一個大大的擁抱。千言萬語在舌尖湧動，卻找不到準確的方式表達，最後全部都化作一個擁抱，輕輕地拍打著坎蒂絲的後背，江攸寧的眼眶再次微微泛紅起來，在坎蒂絲耳邊輕聲說道，「他就交給你了。」

    坎蒂絲可以感覺到胸膛之中流淌著一股汩汩的暖意，羞澀卻堅定地點點頭表示了肯定，「我會照顧好他的。」

    這句話讓江攸寧嘴角浮現出了一抹笑容，再次認認真真打量了一番坎蒂絲，笑意就緩緩沉澱在了眼底深處。這不是完美的一天，卻終究還是以一種積極的方式落下了帷幕。

    隨後，坎蒂絲坐進了駕駛座裡陸恪早就在陸正則和奧斯汀的幫助下，坐進了副駕駛座，輪椅也已經放在了後車廂裡，緊接著她就發動了引擎，離開了停車場。

    從後視鏡裡，陸恪可以看到陸正則和江攸寧等人始終站在原地，就這樣靜靜地目送著他離開的背影，久久不願離去。

    曾經，朱自清在「背影」之中講述父親的厚重和哀傷；現在，父母正在目送著自己的背影，陸恪卻不由好奇，他們的眼中又看到了什麼。

    最終，後方停車場的那些身影從後視鏡裡消失了，汽車就這樣拐入了舊金山的夜色之中。

    陸恪收回了視線，輕盈而靜謐地落在了坎蒂絲的身上；坎蒂絲察覺到了視線的溫度，轉過頭飛快地瞥了陸恪一眼，「怎麼了？有什麼情況需要幫忙嗎？是不是你的安全帶？」

    「糖糖，我只是膝蓋受傷。」陸恪以一種調侃的方式表達自己的抗議。

    坎蒂絲頓時就明白了過來，聲音也稍稍輕快了起來，「抱歉，請原諒我的生疏！你知道，我以前從來不曾照顧過傷員，這是我的辯護藉口。」耳邊傳來了陸恪低低的笑聲，坎蒂絲也不由揚起了自己的聲音，「嘿，我是認真的！也許，從現在開始，我可以考一個資格證，但在那之前，你可能還是需要忍受我一段時間。」

    陸恪輕輕頜首表示了贊同，「這很公平。」停頓片刻，他興致勃勃地詢問到，「剛剛我的媽媽和你說了什麼？」

    坎蒂絲微微張開了嘴巴，「……啊哈！」然後又閉上了嘴巴，神秘兮兮地說道，「這是我們之間的秘密。」

    「秘密？」

    「對，秘密，女人之間的秘密。」坎蒂絲嘴角輕輕上揚起來，眼底閃爍著些許光芒，傲嬌而得意地抬起了下頜，如此動作落在陸恪眼中，不由啞然失笑，卻也無能為力，「那我還能說什麼呢？女人之間的秘密，最好還是保持秘密狀態，就好像潘多拉魔盒一樣，不要輕易打開。」

    「明智的選擇。」坎蒂絲說道。

    稍稍停頓片刻，坎蒂絲用視線餘光打量了陸恪一眼，看著陸恪就這樣安靜而踏實地坐在自己的身邊，燭檯球場的那些喧鬧和緊張全部都拋在了腦後，高高懸起的心臟這才終於能夠完全回落到胸膛之中。

    「你可以光明正大地看，沒有必要偷看。」陸恪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坎蒂絲就如同驚弓之鳥般慌張地收回了視線，還試圖辯解兩句，但隨後就在後視鏡裡看到了自己紅彤彤的臉頰，辯解也就變得徒勞無功起來。

    坎蒂絲挺起胸膛，堂堂正正地看向了陸恪，但視線隨後就變得溫柔起來，那些擔心和恐懼現在才能夠毫無遮擋地表現出來，「無論發生什麼事，我都會和你一起並肩奔跑，我永遠都是你最堅定的支持者，但請好好照顧自己好嗎？當事故發生的時候，我只能站在場邊觀看著，真的很無奈也很無力。我很害怕。」

    樸素的話語卻透露出內心的真摯。

    陸恪伸出左手牽住了坎蒂絲的右手，十指交錯，沒有海誓山盟，也沒有甜言蜜語，只是堅定地說道，「好。」

1259 午夜送別

    午夜時分的街道顯得寬敞而空曠，朦朧的燈光和月光在濃郁夜色之中，潦草地勾勒出一個模糊的城市輪廓，似乎那些建築和光線全部都變得高大起來，車子就如同不小心闖入了巨人國一般的甲殼蟲般快速奔跑著，整個世界都變得與眾不同起來。

    因為沒有交通堵塞，從一間醫院抵達另外一間醫院，僅僅花費了不到十五分鐘。這比想像中快速了許多。

    「糖糖，我想自己進去。」坎蒂絲剛剛把車子在醫院門口停靠完畢，正準備下車幫忙，然後就聽到了陸恪的聲音，這讓她的動作不由微微停頓了片刻。

    坎蒂絲轉過頭看向了陸恪，「你確定？」

    「我確定。」陸恪堅定地說道。

    這段旅程，陸恪希望自己走到瑞恩的身邊。

    坎蒂絲認真想了想，終究還是選擇了相信陸恪的判斷，「我先把輪椅從後車廂拿出來。」

    這是坎蒂絲第一次照顧傷患，她的動作顯得有些笨拙而倉促，輪椅的重量也超出想像，但她卻絲毫沒有動搖，神情專注地忙碌著，額頭微微滲出的汗水打濕了些許碎髮，那張俏麗的面容此時稍顯狼狽，卻綻放出了無與倫比的美麗。

    「怎麼了？」坎蒂絲將輪椅擺放在了副駕駛座的旁邊，然後就看到陸恪那雙明亮的眼睛一動不動地關注著自己，她不明所以地詢問到。

    陸恪沒有說話，只是示意坎蒂絲靠近一些，再靠近一些，眼看著坎蒂絲彎腰靠近過來，陸恪就攬住了坎蒂絲的脖子，在那張紅潤的唇瓣印下了一個深深的烙印，滾燙的氣息在彼此之間糾纏交融著，一直到呼吸幾乎開始急促的時候，這才分開。

    陸恪在坎蒂絲的耳邊輕聲說道，「謝謝。」

    坎蒂絲的耳垂就微微泛紅起來，微不可見地點點頭，而後就扶著陸恪離開副駕駛座，坐在了輪椅之上，她讓開了位置，站在了車門旁邊，指了指旁邊的臨時停車位，「我就在那兒等你，有情況的話，隨時給我電話。」

    陸恪點點頭表示明白，笨拙地推著輪椅，進入了醫院大廳。

    午夜時分的醫院大廳顯得有些空曠，晃晃悠悠的回聲讓一點點瑣碎的動靜都變得明顯起來，空落落地透露出一股落寞和孤寂來，陸恪在空無一人的大廳之中徘徊了片刻，這才找到了電梯所在的方位，但進入電梯之後，思緒才反應過來：

    他根本就不知道瑞恩現在在哪裡。

    以前過來探病的時候，瑞恩都在復健部門；但今晚的情況卻不同，他不可能在復健部門找到瑞恩了。

    想到這一點，那種悲傷的感覺就再次變得真實起來，沉甸甸地壓在胸口，就如同往胃裡塞了一坨冰塊般，持續晃蕩著，陣陣寒意讓五臟六腑都蜷縮起來。

    陸恪不得不重新打開電梯，重新回到大廳，辨別了一下方向，尋找到了值班前台，「晚上好，我是前來探望……朋友的。請問一下，瑞恩-鮑德溫現在在住院部？還是在其他地方？鮑德溫。」

    值班護士滿臉錯愕，思緒有些轉不過彎來率領舊金山49人重新登上超級碗之巔後，現在在這座城市裡，想要不認識陸恪，著實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情，今晚值班的時候，他們還偷偷摸摸地在值班室裡觀看賽季揭幕戰呢。

    「呃……請問，我是說，請問你是他的……」問題下意識地脫口而出之後，值班護士的大腦才慢半拍地轉過彎來，她知道眼前的男人到底是誰，也知道瑞恩-鮑德溫到底是誰，對於今天發生的所有一切，她都再明白不過了，但現在，她卻不知道應該如何處理眼前的狀況。

    「朋友。」陸恪還是認真地回答到，「我們是朋友。希望過來看看他……最後一次。」

    「抱歉。」值班護士依舊有些慌亂，「我是說，我很遺憾你的損失。」緊接著就快速在電腦裡查詢起來，「瑞恩-鮑德溫，他……呃，他現在還在病房裡，暫時還沒有轉移，b棟的1114號病房。」

    「謝謝。」陸恪禮貌地表示了感謝，又推著輪椅走向了電梯。

    值班護士抬起頭注視著陸恪離去的背影，腦袋轉動速度依舊跟不上節奏，她甚至不知道應該通知自己的其他值班同事們，「斑比出現了」；還是應該感嘆於陸恪午夜時分親自過來護送瑞恩最後一程的真誠，就這樣呆愣愣地站在原地，目送著陸恪的背影消失在了電梯門的背後。

    白晃晃的燈光，白晃晃的牆壁，白晃晃的走廊，整個空間裡察覺不到任何人影和聲響，整個世界都陷入了一片死寂，視線之中泛起了一片青白色，如同漣漪般蕩漾開來，似乎時間和空間都失去了意義，只是在沒有盡頭的黑洞長廊裡漫步，輪椅輪子和地面摩擦的聲響沉悶地滾動著，空氣卻依舊沉悶得令人窒息，硬邦邦地根本無法動彈。

    血液的溫度就這樣一點一點降低下來，以至於心臟都開始凍結成冰。

    1114號。

    陸恪尋找到了目標病房，但推動輪椅的動作卻停頓了下來，突然之間就愣住了，「1114號」，拆分開來就是11號和14號，這是陸恪職業生涯的兩個球衣背碼，一個在大學時期，一個在職業球隊時期，現在卻成為了瑞恩告別的最後一站。

    隱隱地，陸恪只覺得鼻頭微微發酸。

    輕輕推開病房房門，一眼就可以看見坐在窗口旁邊的喬納森-鮑德溫。

    喬納森就這樣安靜地坐在椅子上，沒有特別的表情和神態，沐浴在皎潔而清冷的月光之中，身體輪廓投影出一道淺淺的銀色陰影，猶如寂靜的湖面，波光粼粼，捕捉不到任何漣漪的痕跡，就這樣陷入了時間的窠臼裡。

    視線餘光察覺到了病房門口傳來的動態，喬納森抬起頭來，然後就看到出現在眼前的陸恪，但他卻依舊沒有特別的動作，只是朝著陸恪輕輕扯出了一抹笑容可是，他失敗了，嘴角只是無力地勾勒出一個微不可見的弧度，還沒有來得及上揚起來就消失了。

    沒有悲傷，沒有憤怒，也沒有痛苦，但那一股安寧的平靜之中，卻隱隱綽綽地透露出揮之不去的孤單和落寞，那種哀傷和絕望就這樣輕輕地在心臟之上撕扯出一道口子，疼得厲害。

    「嘿，喬納森。我可以進來嗎？」陸恪將輪椅停在了門口，遠遠地詢問到。

    喬納森張了張嘴，還是沒有能夠發出聲音來，只是輕輕點頭表示了同意。

    陸恪推著輪椅進入了病房裡，視線環視一週，然後就落在了左前方靠窗邊的那張床鋪，瑞恩就這樣安詳而平靜地躺著，白色床單還沒有拉起來，就彷彿他只是睡著了而已，一切都沒有變化，只是睡著了。

    陸恪在喬納森的面前停了下來，千言萬語卻尋找不到一個開頭，腦海裡預設過無數種場景和無數種方式，現在卻只剩下一片空白，他突然就意識到，語言是如此蒼白無力，甚至就連一點點溫暖都沒有辦法傳遞。

    「斑比，瑞恩走了。」喬納森終於找到了自己的聲音，就如同在沙漠裡流浪了許久許久，幾乎已經陷入了絕望的旅人，那沙啞的嗓音從丹田深處冒了出來，他就這樣愣愣地看著陸恪，而後又轉頭看向了瑞恩，再次重複到，「瑞恩走了。」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卻沉重得讓人喘不過氣來。

    「瑞恩走了。」

    喬納森就這樣無意識地重複著同一句話，說著說著，淚水就這樣衝破了眼眶的束縛，滾燙滾燙地滑落下來，但他卻彷彿依舊沒有意識到自己的狼狽，聲音依舊平靜地重複著，那雙飽含淚水的眼睛裡已經尋找不到焦點和焦距，似乎靈魂都已經熄滅了光彩。

    「喬納森……」陸恪第一次發現自己的無能為力，任何話語都無法改變現在的狀況，甚至就連一絲一毫的安慰都沒有辦法。

    但陸恪的聲音卻扣動了扳機，打破了喬納森的平靜，然後整個人就這樣崩潰起來，無助而悲傷地坐在原地，失聲痛哭。喬納森，一個堅強尖銳的中年男子，一個頂天立地的強硬漢子，此時卻徹底分崩離析地肆意痛哭起來。

    沒有聲音，只有眼淚，似乎已經失去了聲音，只是無聲地控訴著，但滾燙的眼淚卻怎麼止都止不住，那種撕心裂肺的疼痛讓陸恪都有些於心不忍。

    「喬納森，瑞恩是一名戰士，還記得嗎？他戰鬥到了最後一刻！他還將繼續戰鬥下去，在另外一個賽場上；而現在，我們也需要繼續戰鬥下去，在這一片戰場上。」陸恪的聲音也不知不覺變得沙啞起來，強忍著巨大的悲痛，堅定不移地說道，「喬納森，我會繼續戰鬥下去，相信我，我會繼續戰鬥下去的！」

    喬納森死死地咬住了牙關，不斷點頭，持續點頭，抬起手擦拭著臉頰之上的淚水，但淚水卻怎麼都擦拭不完，雙手抑制不住地微微顫抖起來，「我知道。我知道我知道我知道……」深深地呼吸一口氣，「斑比，你去和瑞恩說再見吧，他會很開心的，你能夠過來送他最後一程。」

    簡單的一句話語，卻消耗了喬納森的所有能量。

    陸恪點點頭表示了明白，推送著輪椅轉過身來，然後就看到了平靜地進入夢鄉的瑞恩。

1260 不是再見

    瑞恩-鮑德溫就這樣安詳而平靜地躺在病床之上，看起來，似乎和上次見面時沒有任何不同，僅僅只是因為時針已經走過了午夜，太過疲倦而陷入了深度睡眠之中，淺淺的呼吸幾乎消失不見，皎潔的月光隱隱約約地勾勒出他的臉部線條，平日裡的朝氣蓬勃在夜深人靜的時候悄悄休息，積蓄著能量等待下一次的爆發。

    一切都太過平靜，以至於沒有真實感。

    陸恪的腦海裡總是不由浮現出那個生機勃勃的瑞恩-鮑德溫，沐浴在璀璨的陽光之下，穿著十四號的紅色主場球衣，臉頰之上描繪著紅色和金色的油彩，眼睛裡綻放出萬丈光芒，高高地揮舞著手臂，朝著他奮力吶喊著，「斑比，我們一起朝著冠軍衝刺，好嗎？」

    那股張揚而肆意的朝氣，灼熱得幾乎就要燙傷皮膚，讓懸掛在蔚藍天空之上的太陽都變得黯然失色起來，奮力地跳躍著、竭力地呼喊著、全力地翻滾著，釋放出生命的所有光華，帶動起了那一片浩浩蕩蕩的金色海洋，將整個燭檯球場都染成了一片耀眼色彩。

    陸恪慌張地閉上了眼睛，在那股酸澀和痛楚衝破意志力的束縛之前，死死地將湧動的情緒壓抑下來，卻終究無法阻止那股悲傷在心底蔓延開來，滿嘴都是苦澀。

    再次睜開眼睛，瑞恩依舊平靜地躺在那兒，一動不動，所有的生機和活力就這樣一點一點抽離了光芒，從七彩的繽紛褪成了灰暗的黑白，最後徹底陷入了一片死寂之中，生命就如同沙礫般從指縫之間溜走，越是用力就越是抓不住。

    瑞恩-鮑德溫走了。

    那個在舊金山49人最低谷時也依舊沒有放棄的瑞恩，那個永遠堅信著舊金山49人是全世界最好球隊的瑞恩，那個總是高呼著「戰鬥不息」的瑞恩，那個即使坐在輪椅之上也拒絕放棄追逐超級碗步伐的瑞恩……

    那個站在心儀女生面前就變得侷促不安的瑞恩，那個在超級碗之夜感動到痛哭流涕的瑞恩，那個沐浴在陽光之下朝著陸恪呼喊「我們一起衛冕吧」的瑞恩，那個在任何時間任何地點都流淌著九人血液的瑞恩……

    他，走了。

    永遠地走了。

    「斑比，今年就是我們最好的年份，對不對？」

    他們一起並肩前行、拔足狂奔，在金色海洋的光彩奪目之中衝向了超級碗的巔峰，那些喜悅和幸福依舊曆歷在目，似乎指尖依舊可以感受到那漫天飛舞的金色紅色紙片；但轉眼之間，他卻永遠地停下了腳步，站在原地，目送著他們持續狂奔，然後就這樣漸行漸遠，突然之間，身邊就再也看不到他的身影了。

    視線落在了瑞恩的身上，依舊是那件熟悉的十四號紅色球衣，屬於陸恪的筆跡依舊若隱若現。

    「致瑞恩-鮑德溫，

    若他們說，誰會在乎又一道光芒熄滅，在漫天億萬繁星之下，它正閃爍？是的，我在乎。

    陸恪。」

    即使是告別離開，他依舊身穿著這間心愛的球衣，因為這就是他存在的證明。

    也許在其他人看來，瑞恩只是一名九人而已，在這座城市擁有著千千萬萬的九人，瑞恩不過是其中微不足道的一員；但在陸恪看來，瑞恩卻是構成無數九人的重要一員，即使是最微弱的一縷星光，他也是漫天星辰裡不可取代的一部分。

    沒有那些渺小星光的存在，又怎麼能夠襯托出那些璀璨星光的輝煌呢？

    更何況，瑞恩不是一名普普通通的九人，他是瑞恩-鮑德溫，他是喚醒了燭檯球場金色海洋的瑞恩-鮑德溫，他是重新定義了現在這支舊金山49人靈魂的瑞恩-鮑德溫，現在，這道光芒在漫天億萬繁星之下，悄然熄滅了。

    是的，陸恪在乎。

    「上帝，這一次你虧大了。」陸恪嘴角勾勒起了一抹大大的笑容，但眼眶裡的淚水卻終究還是沒有能夠抑制住，在眼底深處隱隱打轉著，越是悲傷就越是燦爛，越是痛苦就越是明亮。

    「我告訴你，今年我們的目標是衛冕，而你卻即將錯過這段征程。你會後悔的，後悔到在原地跳腳。因為這一切都將無比精彩，永遠得在球隊歷史上留下濃墨重彩的一頁，比去年超級碗冠軍還要精彩。」

    「怎麼樣？現在是不是就開始後悔了？」

    陸恪抬手擦拭掉眼眶滿溢出來的淚水，輕笑出了聲，「哈。沒有關係，你知道的，我會遵守我的承諾，帶著你的夢想和我的堅持，朝著衛冕的目標持續前進，這一路上的風景，我都會用心記錄下來，然後全部都告訴你。我是一個講故事的高手，怎麼樣，以前沒有發現吧？」

    「戰鬥不息，瑞恩，還記得嗎？這是我們的信仰和信念。以前是，現在是，未來也是。在抵達終點之前，我不會輕易被擊倒的。戰鬥不息。戰鬥不息！」說著說著，陸恪的聲音終究還是沒有能夠抑制住，微微地顫抖了起來。

    戰鬥不息。

    戰鬥不息！

    瑞恩，我們不是說好了嗎？一起並肩作戰！讓我們看看，這一次到底誰能夠堅持到終點！但為什麼你就突然掉隊了呢？這段征程才剛剛開始，你就已經選擇了原地踏步，這可不是我所認識的那個瑞恩-鮑德溫，事情不應該是這樣的！

    「戰鬥不息。」陸恪輕聲呢喃著，卻沒有了往常的激/情四射，而是透露出了濃濃的悲傷，那個點燃了燭檯球場希望的瑞恩，那個讀懂了陸恪內心恐懼的瑞恩，屬於他一個人的戰役，終究還是落下了帷幕。

    陸恪就這樣靜靜地注視著瑞恩，似乎在某一個瞬間，瑞恩就會突然睜開眼睛，然後握緊雙拳振臂高呼，「戰鬥不息！斑比，讓我們一起朝著衛冕衝刺吧！」彷彿眼前所有的一切都只是一個糟糕的惡作劇般，然後他們就可以再次並肩作戰。

    但，什麼都沒有發生，什麼都沒有。

    陸恪的情緒漸漸平復了下來，低聲卻堅定地說道，「瑞恩，我會做到的。」

    這不是結束，也不是再見。屬於瑞恩的旅程，還在繼續；屬於陸恪的故事，還在書寫；屬於舊金山49人的歷史，還在記載……屬於他們的戰鬥，還在上演！

    陸恪重新挺直了腰桿，將臉頰之上的狼狽全部擦拭而去，推著輪椅轉過身，再次看向了坐在旁邊的喬納森，「這不是結束，你知道的，對吧？這場戰鬥還將繼續下去，我們將背負著瑞恩的那一份重量，持續前進。常規賽開始之前，我和瑞恩有過一個約定，我會履行這個承諾的。喬納森，你願意和我們一起繼續走下去嗎？」

    喬納森抬起頭來，注視著眼前的陸恪，前所未有地認真。

    此時，喬納森的腦海才緩緩復甦過來，就是眼前這個男人，重新賦予了球隊希望，也重新賦予了瑞恩希望，在過去兩年時間裡，他們成為了全世界最幸福也最幸運的球迷，就彷彿從暗無天日的歲月之中偷來了兩年時光一般。

    現在還是眼前這個男人，在今天這場艱苦卓絕的揭幕戰裡，帶傷上陣，率領著球隊完成了一場史詩級的逆轉，以這場勝利為瑞恩送別，並且以這場勝利開啟了衛冕之旅，在瑞恩生命的最後光輝裡，希望依舊在閃耀著。

    瑞恩停下了生命的前進腳步，但承載了瑞恩所有靈魂重量的那支球隊卻沒有。

    喬納森內心深處重新點燃了一盞微弱的燭光，散發出一點點溫暖，讓身體肌肉的酥麻感重新變得清晰起來，他試圖說點什麼，卻發現任何語言都變得蒼白無力，根本無法表達出內心情緒的萬分之一。

    喬納森轉頭看向了瑞恩，透過朦朧的淚光描繪著瑞恩的五官輪廓，聲音就這樣自然而然地找到了宣洩口，「戰鬥不息。」

    他說，戰鬥不息。

    這不是結束。這不是終點。這不是再見。

    喬納森緩緩地挺直自己的腰桿，儘管身體肌肉僵硬得如同大理石，每一個細微的動作都消耗著無數精力，但他還是堅強地重新直立了起來，視線正面而坦然地迎向了陸恪，堅定不移地重複著剛才那句話，「戰鬥不息！」

    這場戰鬥，還在繼續。

    喬納森的目光漸漸變得堅毅起來，失去至親的傷口永遠不會消失，但終究會結痂會平復，那些棱角也終究會抹平，然後永遠地留在胸口之上，陪伴著他繼續生命的征程，「斑比，謝謝。」喬納森終於找到了自己的聲音，也找到了自己的思緒，腦海裡蹦出的第一個想法就是如此。

    陸恪受傷了。

    喬納森現在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這一點。

    其實，陸恪完全沒有必要今晚出現，他可以選擇明天或者後天和其他隊友們一起前來醫院，甚至只需要在葬禮之上露面就可以了，因為瑞恩僅僅只是一名球迷而已，非親非故的球迷，芸芸眾生中的普通一員，仁義和禮儀做到了，那就無可指摘了。

    但陸恪還是選擇了今晚第一時間前來醫院，沒有媒體也沒有球迷，自然也就沒有關注，可能全世界都根本不知道這件事，陸恪卻根本不在乎，只是為了一句道別；更何況，陸恪還受傷了，整座城市都知道陸恪受傷了。這一份真摯情誼，不言而喻。

    「我只是為了過來和老朋友道別。」陸恪微笑地說道。

1261 因傷缺席

    道別結束，喬納森護送著陸恪離開病房。

    兩個人都沒有說話，就這樣靜默地並肩前行，朝著電梯走去。儘管沒有對話，但一切都顯得非常自然融洽，絲毫沒有尷尬與生澀。

    緣分著實是一件奇妙的事情。

    當初陸恪接替意外腦震盪的科林-卡佩尼克，最後時刻成為了舊金山49人的救火首發四分衛，無數球迷都不看好陸恪的前景，甚至開始埋怨球隊經理以及制服組不應該貯備三名新秀四分衛，這才使得球隊陷入了如此困境。

    喬納森也是其中一員。

    甚至於，喬納森的反應還要更加激烈一些，持續不斷地唱反調，即使陸恪贏得了幾場比賽的勝利，喬納森也依舊拒絕承認陸恪是一名合格的四分衛，與克里斯-威爾森那一群球迷屢屢發生言語衝突。

    而現在，陸恪和鮑德溫兄弟之間的情誼卻遠遠超過了球員球迷的關係。今晚，陸恪和喬納森一起送走了瑞恩，在這場漫長而艱難的告別中，成為了彼此身邊最堅實也最重要的依靠，並且還將持續下去。

    兩個人的腳步在電梯門口停靠下來，陸恪進入電梯之後，制止了喬納森緊跟的步伐，「我自己下去就可以了。」

    喬納森愣愣地看了看陸恪，卻沒有再堅持，站在電梯門口，看著坐在輪椅之上的陸恪，現在才終於想起這件重要的事情，「斑比，你的傷勢到底怎麼樣？」

    「休戰兩週到四周。」陸恪雲淡風輕地說道，「明天球隊就會公佈官方消息了，不是什麼嚴重的傷勢，我很快就會重新回到訓練場之上了。全新賽季，這才剛剛揚帆，不是嗎？」

    喬納森輕輕頜首表示了贊同，「加油！我們還期待著衛冕呢！」

    「……」陸恪的笑容在嘴角微微停頓了片刻，從瑞恩到喬納森再到九人，這個約定依舊清晰而動人地在耳邊迴響著，而後也重重地點點頭，「是的，我們還期待著一起衛冕呢！」

    電梯門緩緩關閉起來，只留下了一抹喬納森揮手道別的身影。

    重新回到一樓大廳，電梯開門的聲音在空曠的大廳裡迴蕩著，那名值班護士「嚯」地一下就猛地站立了起來，視線緊緊地鎖定在了陸恪身上，有些拘謹有些激動，有些緊張有些亢奮，似乎正在尋找著自己的聲音，想要說點什麼。

    但現在顯然不是最好時機。

    陸恪僅僅只是點頭示意表示了友好之後，緊接著就推動輪椅朝著大門口方向揚長而去；那名值班護士情急之下，也來不及思考了，最後只能是揚聲呼喊了一句，「戰鬥不息！」

    這就是現在的舊金山49人，在每一位球迷、每一位球員的骨子裡，汩汩流淌著戰鬥不息的滾燙血液，即使是對橄欖球沒有任何興趣的路人球迷，他們也依舊能夠感受到這種持續戰鬥的澎湃激/情與熱忱。

    今晚的此時此刻，從一名陌生路人口中聽到這句口號，別具意義。

    陸恪的動作停頓了下來，轉頭迎向了值班護士那飽含期待的視線，嘴角的笑容就輕輕上揚起了一個弧度，所有的悲傷陰霾全部都消融其中，他也回應到，「戰鬥不息。」

    兩個人之間形成了短暫的默契，而後陸恪就再次前行離開了，留在原地的值班護士忍不住就高高舉起雙手，在原地轉圈起來，以這樣的方式來表達著內心的喜悅。

    重新來到戶外，漫天星光似乎悄悄地變得明亮了些許，然後就可以看到坎蒂絲依靠在門柱等待的身影，她站直了身體，雙手放在身後，亭亭玉立地注視著陸恪，沒有說話，但眼神卻早就已經講述了一切：

    她始終都在這裡守候著。

    恍惚之間，陸恪透過坎蒂絲的肩膀，在那片藏藍色的蒼穹之下看到了一片金色海洋，正在肆意地洶湧翻滾著，震耳欲聾的呼喊應援聲由遠及近地拍打過來，最後如同雷鳴一般，在耳膜之上兇猛地敲打著節奏，那面「灣區之王」的旗幟迎風招展，所到之處帶動起了洶湧的人浪，跌宕起伏。

    再仔細看看，卻發現扛著那面旗幟的九人，赫然是瑞恩-鮑德溫。

    他終於徹底擺脫了輪椅的束縛，重新找回了自己身體的掌控權，肆意而張揚地奔跑著，追逐著陽光和狂風的足跡，用力揮舞著手中的旗幟，就彷彿雙手變成了翅膀一般，狂奔到了極致就能夠乘風翱翔，他的臉上綻放出燦爛的笑容，熱情澎湃地呼喊著那句口號。

    戰鬥不息！

    今天開始，屬於他們的征程，將以另外一種方式延續下去。

    一個眨眼，那片無邊無際的金色海洋漸漸消散，夜幕重新平靜了下來，漫天星光灑落在了坎蒂絲的面容之下，在那抹淺淺的微笑之中綻放。

    「走，我們回家。」陸恪揚聲說道。

    「嗯，我們回家。」坎蒂絲揚聲回到。

    ……

    2013年九月五日，週四，nfl的全新賽季正式拉開大幕，揭幕戰由衛冕冠軍舊金山49人坐鎮燭檯球場，連續第二個賽季在常規賽首週對陣綠灣包裝工。

    整場比賽跌宕起伏、懸念四起，陸恪的意外受傷更是讓比賽進程充滿了變數；但最終，陸恪還是帶傷上陣，拖著一條受傷的左腿，率領球隊成功絕地逆轉了阿隆-羅傑斯領軍的綠灣包裝工，迎來了衛冕賽季的開門紅，終場比分定格在了「32：31」之上。

    嚴格來說，比賽對陣雙方都不在自己的最佳狀態，某種程度上影響了對決的精彩程度，但兩位四分衛的巔峰對決依舊為觀眾奉上了一場對攻大戰，讓人連連驚呼過癮，羅傑斯再次證明了自己聯盟頂尖的實力，而陸恪也再次證明了自己絕非曇花一現。

    遺憾的是，陸恪的傷勢依舊是一個未知數，這也為舊金山49人的衛冕賽季蒙上了一層陰影。

    次日，週五。

    舊金山49人第一時間發佈了官方通報，簡單說明了陸恪的傷勢情況，並且表示，「接下來陸恪將休戰兩週到四周，確保傷勢完全恢復之後再次重新回歸賽場。」

    不僅僅是球迷們殷切關注著陸恪的傷勢狀況，所有記者以及其他三十一支球隊都難免投來了關注的目光。

    傷病影響在橄欖球比賽裡是家常便飯，甚至於賽季進行過程裡，一場比賽的一次傷病就可能引發蝴蝶效應，徹底扭轉整支球隊的賽季前景；對於球隊對於對手來說，時時刻刻關注傷病名單的更新，這也是日常工作之一。

    更何況，這次受傷的是新任常規賽mvp兼超級碗mvp。

    緊接著，記者們就把吉姆-哈勃圍堵在了燭台公園的訓練基地門口，儘管球隊已經發佈了官方公告，但作為主教練，哈勃還是不得不第一時間接受採訪。

    「陸恪一切都很好，現在他的表現都在預期之中。傷病已經發生了，這是不可逆轉的，所有人都非常遺憾；但我們現在必須看到積極正面的地方，那就是情況沒有想像中嚴重，沒有真正地傷害到韌帶，現在預計需要兩週到四周時間，我們將給予陸恪足夠的時間慢慢恢復，確保那位率領球隊走向勝利的球隊四分衛能夠完全健康，才允許他再次回到訓練場之上。」

    哈勃儘可能地避免正面提及陸恪的傷病，這也是為了避免對手過多刺探球隊信息，但在允許範圍之內，還是表達了更多積極正面的想法，希望能夠將球隊和球迷安撫下來。

    隨後，記者們就提出了替補四分衛人選的問題，原本以為哈勃會打太極繞圈子，卻沒有想到哈勃乾脆利落地給出了答案，就好像兩年前的常規賽正式揭幕之前，科林-卡佩尼克的意外腦震盪打亂了球隊部署，經過緊急會議的商討，哈勃拍板了一個震驚全聯盟的決定相較而言，今天的決定就顯得簡單了許多。

    「是的，我們已經確定了下場比賽首發四分衛的人選，科林-卡佩尼克將擔任球隊四分衛。下一週的比賽對手絕對不允許我們有任何的輕視和放鬆，明天回歸訓練的時候，科林就將和主力陣容進一步磨合。幸運的是，過去兩個賽季，科林始終在和球隊磨合，我想，我們能夠尋找到正確軌道。」

    命運就是如此形成了輪迴。

    兩年前的常規賽第一週開始之前，卡佩尼克因傷缺陣，陸恪順勢上位；兩年後的常規賽第一週結束之後，陸恪因傷缺席，卡佩尼克則贏得了機會。

    更加有趣的是，陸恪和卡佩尼克接過主力位置之後的第一個對手都是西雅圖海鷹。

    2013賽季常規賽第二周，舊金山49人將北上前往西雅圖，做客世紀鏈球場，挑戰上賽季進步神速的西雅圖海鷹。正如哈勃所說，這絕對是不容忽視的一個對手，現在球隊主力四分衛出現了意外狀況，這也為舊金山49人的備戰蒙上了一層陰影。

    兩年前，陸恪踩著西雅圖海鷹的屍體完成了一鳴驚人的登場；兩年後，現在輪到卡佩尼克閃耀光芒的時刻了。

    除了陸恪的意外傷病之外，舊金山49人即將迎戰強敵之前，還有一件非常悲傷也非常沉重的事情必須面對：

    曾經掀起了金色海洋的瑞恩-鮑德溫，終究還是沒有能夠逃過病魔的控制，遺憾地與世長辭。

1262 專心養傷

    「致親愛的九人們，

    今天在這裡，我們需要與一位球迷、一位摯友、一位戰士告別：瑞恩-鮑德溫。

    我現在依舊記得第一次聽聞這名九人故事的時刻，他的哥哥喬納森在一次產品代言的球迷見面會之上描述了些許輪廓，希望我能夠為他撰寫一些鼓勵的話語，我照做了。但我沒有想到的是，瑞恩卻成為了我職業生涯最重要的組成部分之一。

    他喚醒了我內心深處的昂揚鬥志，他激勵了球隊靈魂深處的不屈戰意，那片浩瀚的金色海洋因為他而開始湧動澎湃起來，我們昂首闊步地並肩作戰，高呼著』戰鬥不息』的口號，朝著勝利的彼岸發起一次又一次的衝擊。

    他的存在，定義了九人的精神。

    經過漫長的堅持與戰鬥，他終於燃燒耗盡了最後一點能量，他不是選擇了繳械投降，而是綻放了生命光芒之後，驕傲而滿足地擁抱了屬於自己的生命終點。但這依舊不是結束。

    『若他們說，誰會在乎又一道光芒熄滅，在漫天億萬繁星之下，它正閃爍？是的，我在乎。』

    這是我當初為瑞恩寫下的字句，現在也依舊如此。即使是最渺小最微弱的一道星光，它也是漫天星辰不可或缺的一部分，瑞恩就是如此，他將永遠地懸掛在燭檯球場的夜空之上，陪伴著我們繼續戰鬥下去。

    戰鬥不息！

    致敬一位永遠拒絕放棄的九人。

    陸恪。」

    這是來自陸恪社交網絡平台的更新。

    平時幾乎銷聲匿跡、專注訓練的陸恪，卻始終是網絡平台之上最受矚目的球員之一，文章發佈之後，立刻就在網絡之上掀起了一股風潮，「戰鬥不息」的話題隨即就躋身了全球熱門趨勢排行榜之中，所有九人們都以自己的方式悼唸著瑞恩的離開。

    推特和照片牆之上更是蔓延起了一片金色海洋，在那無邊無際的璀璨金色之中，瑞恩再次以與眾不同的方式喚醒了九人們骨子裡的昂揚鬥志。

    不僅如此，舊金山49人球隊官方也發佈了正式公告，沉痛悼念這位獨一無二的球迷；並且發出球迷號召，希望大家能夠在常規賽第三週重新回到主場的比賽中，再次重現金色海洋，以此來表達緬懷和致敬。

    對於舊金山49人來說，這的確是非常非常艱難的時刻，先是瑞恩的與世長辭，而後是陸恪的意外受傷，衛冕賽季才剛剛揚帆就蒙上了一層陰影，接下來的賽程沒有任何喘息空間，他們需要更加團結、更加專注，迎接全新難關的挑戰。

    在前往客場挑戰西雅圖海鷹的比賽之前，瑞恩-鮑德溫的葬禮就率先舉行了。

    這是一場小型的私人葬禮，除了家人之外，喬納森僅僅只邀請了一小部分朋友，其中就包括了陸恪。

    陸恪在洛根和馬庫斯等人的陪伴下，作為舊金山49人的球隊代表，出席了葬禮。至於其他球員和球迷，他們將在第三週的主場比賽裡，以球隊的方式悼念瑞恩，這也是對瑞恩九人身份的最好呼應。

    葬禮結束之後，陸恪在墓園門口看到了斯蒂芬-庫裡。

    此時nba的新賽季還沒有開始，就連季前賽都還沒有拉開序幕，庫裡依舊處於休賽期的訓練和調整之中。

    nfl賽季揭幕戰，庫裡在家中觀看了比賽直播，當天晚上就電話詢問了陸恪的狀況，而後第二天就親自趕到舊金山，陪伴陸恪回到醫院複診。過去這幾天時間，庫裡始終陪伴在陸恪身邊，度過傷病侵襲後最為艱難的開始階段。

    去年，庫裡自己就飽受傷病困擾，經歷了整個人生低谷，如果不是陸恪一路陪伴，他也不知道自己能否走出黑暗；現在，對於陸恪的處境和心態，庫裡絕對是感同身受，他以過來人的姿態給予了不少有用意見，畢竟職業球員的親身體驗和醫生的專業意見還是有所區別的。

    庫裡也在持續不斷地安慰陸恪，「不要操之過急，越是傷病就越是需要耐心。調整好心態，大毛病也可能得到順利的治療；反過來，小毛病也可能拖拖拉拉地遲遲無法痊癒。不管怎麼樣，我們都會陪伴在你身邊。」

    今天的葬禮，庫裡不在受邀行列。

    但庫裡還是希望陪同陸恪一起過來，待葬禮結束之後，以個人名義為瑞恩送上一束鮮花，表達自己的敬意。儘管他不曾與瑞恩接觸過，但燭檯球場的紅色海洋和金色海洋，卻切切實實地帶給了庫裡太多太多震撼，繼而改變了他對職業競技體育的諸多看法。

    等待葬禮結束之後，庫裡又稍稍等候了片刻，這才徒步走進了墓園。

    沒有想到，庫裡這一進去就足足消失了三十分鐘。今天的灣區下著細雨，墓園的草地小道變得十分濕滑，陸恪他們不由開始擔心，庫裡是不是扭到了腳踝，亦或者是出現了什麼意外；就在他們胡思亂想的時候，這才看到姍姍來遲的庫裡

    他的腳步看起來沒有問題。

    「怎麼回事？難道是迷路了？」陸恪開口詢問到。

    庫里拉下了黃色雨衣的帽子，擦了擦臉頰之上的雨水，「不是。」他沒有立刻回答，而是左右扭頭看了看，遲疑地說道，「這裡應該不止一個出口入口，你們注意到了嗎？那裡還有其他人在持續走過來，他們都穿著49人的主場球衣。」

    如果庫裡不說，陸恪他們還沒有發現，現在才注意到，道路旁邊陸陸續續有些身穿舊金山49人主場球衣的球迷身影出現不僅僅是紅色球衣而已，幾乎每個人手中都握著一束金色的花朵，或者是金色鬱金香，或者是黃色雛菊，諸如此類。

    「另外兩個入口還有更多球迷，我不知道，看起來至少有五百名六百名的模樣。他們全部都默默地前往瑞恩的墓碑，自發性地排隊，整個隊伍把墓園的小山丘繞了好幾個大彎，然後一個接著一個走上前，為瑞恩鮮花。你知道嗎？那場面看起來真的真的太壯觀了。」

    庫裡的話語依舊在耳邊湧動著，解釋著正在發生的一切，也解釋了剛剛耽誤如此之久的原因。

    陸恪的視線落在了那一個個身影之上，久久沒有說話，然後就可以感受到血液再次開始汩汩沸騰起來，瑞恩的精神和49人的意志已經牢不可破地融為一體，他現在就已經迫不及待地想要重新回到賽場上

    那是他們的戰場！那是他們安身立命、奮力拚搏的戰場！那是他們豐功偉業、自我證明的戰場！那是他們生存和死亡同時發生的戰場！

    但陸恪也知道，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他現在必須冷靜下來，必須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左膝傷勢必須慎重對待，絕對不能掉以輕心，更加不能倉促回歸，為了重新站上那片戰場，也為了恢復全部戰鬥能力，他需要專心養傷，只有這樣才能重新肆意的狂奔。

    短暫的休息是為了更好的爆發。

    陸恪這樣告訴自己。

    「走吧，他們需要完成他們的悼念，而我們需要完成我們的。我們接下來還有很多事情要做。」陸恪拍了拍洛根的肩膀洛根是今天的司機，他掌握著方向盤。

    洛根長長吐出一口氣，「是啊，我們還有很多很多工作需要完成。」

    由替補四分衛掌控比賽，事情絕對沒有那麼簡單；尤其是科林-卡佩尼克和陸恪是風格截然不同的兩位四分衛，這也意味著戰術手冊的安排與選擇都必須發生變化，如果想要延續球隊的跨賽季連勝勢頭，他們還有很多準備工作在等待著。

    洛根啟動了引擎，在綿綿細雨之中，緩緩離開了墓園。路邊可以發現落葉掉落在了淺淺的水窪之中，還沒有染紅或者染黃，卻早早地凋零；此時才剛剛進入九月而已，秋天似乎就已經迫不及待地靠近了。

    ……

    瑞恩-鮑德溫的葬禮當天，九人們自發性地組織前來葬禮，以球迷的方式表示了悼念，足足超過五千名球迷陸陸續續地抵達了墓園，身穿紅色的主場球迷，手持金色或者黃色花束，在肅穆清冷的墓園之中浩浩蕩蕩地鋪陳出了一片金色海洋，陪伴著瑞恩靜靜入眠。

    後來，其他球迷們得知了這一消息，斷斷續續地也前往了墓園，以同樣的方式表示了沉痛的哀悼和紀念，那大片大片的金色海洋似乎從來都不曾凋零一般，就這樣長長久久地傲然盛開，成為了這片安息之地裡最動人也最鮮豔的一抹色彩。

    ……

    數日之後，舊金山49人動身北上前往西雅圖，開啟了本賽季第一場客場征戰的旅程，但陸恪沒有同行前往。

    陸恪現在依舊需要專注自己的左膝傷勢，不要說訓練了，就連站立行走都是被禁止的。即使前往西雅圖，陸恪也只能坐在旁邊乾瞪眼，著實幫不上忙，甚至還可能因為長途奔波而導致傷情出現不確定的變數；那麼。與其如此，不如留在舊金山，好好養傷。

    於是，兩個賽季以來的第一次，陸恪沒有隨隊前往比賽現場。對於球隊和陸恪來說，這都是一次陌生的體驗。

1263 落井下石

    毋庸置疑，西雅圖海鷹是聯盟之中任何人都不可小覷的一位重量級對手！

    自從皮特-卡羅爾接管這支球隊以來，他正在一步一個腳印地按照自己的恢弘藍圖打造出一支鐵血防守軍團，過去三個賽季裡，防守組實力呈現出了三級跳的姿態，上賽季的「轟爆軍團」更是初步闖蕩出了名號，令無數四分衛膽寒，季後賽的分區賽裡，他們就將陸恪逼迫到了極致，激戰過後才遺憾地輸掉了比賽。

    今年休賽期，通過選秀大會和自由市場，皮特-卡羅爾進一步補強了球隊防守組，同時還對進攻組進行了小範圍升級，球隊的紙面實力和預測水平都得到了明顯提升，彰顯出了皮特-卡羅爾對於本賽季的強大野心。

    不少業內專家都紛紛表示，西雅圖海鷹是2013賽季不容忽視的一支潛力股，具備了打亂現有秩序的能力更何況，國聯本來就是一貫的混戰局面，強隊和弱隊之間的實力差距遠遠比想像中要小，勝敗都在毫釐之間。上賽季的舊金山49人以全勝戰績登頂，但本賽季卻不意味著舊金山49人能夠稱王稱霸，恰恰相反，他們將成為眾人靶心，情況和局勢都將截然不同，這都可能成為西雅圖海鷹的機會。

    事實也證明了專家們的猜測。

    季前賽之中，西雅圖海鷹分別對陣聖迭戈閃電、丹佛野馬、綠灣包裝工和奧克蘭突襲者四支球隊，結果海鷹隊輕輕鬆鬆實現了全勝！

    四戰全勝已經是非常可喜的成績了，但更加難能可貴的是，海鷹隊防守組在四場比賽之中展現出了絕佳狀態，死死地將對手進攻組完全掐死，閃電隊、野馬隊和包裝工隊都只得到了十分，而突襲者隊更是只有六分。四場比賽全部都是大比分取勝！

    換而言之，表現最為出色的進攻組也沒有能夠突破海鷹隊防守組的封鎖贏得更多分數，這才是最為駭人的！

    客觀來說，這僅僅只是季前賽的磨合與演練，菲利普-裡弗斯、佩頓-曼寧和阿隆-羅傑斯三位當家四分衛都沒有登場太多時間，但轟爆軍團的優異表現還是迎來了一片驚嘆聲，更加確定了專家們的預測。

    常規賽第一週，西雅圖海鷹前往夏洛特客場挑戰卡羅萊納黑豹。

    這場比賽也吸引了不少矚目現在新生代四分衛之中誕生了「三大跑衛」，卡姆-牛頓、拉塞爾-威爾遜、羅伯特-格里芬三世，另外還可以再加上舊金山49人的替補四分衛科林-卡佩尼克，他們都是跑動四分衛的代表人物，在nfl之中掀起了一股青春風暴；而海鷹隊與黑豹隊的對決，就是卡姆-牛頓和拉塞爾-威爾遜的較量，自然是焦點比賽。

    「12：7」。

    西雅圖海鷹乾脆利落地斬獲了一場「醜陋」的勝利，迎來了賽季開門紅。

    本場比賽，兩名年輕的跑動四分衛都沒有能夠找到最佳狀態，表現陷入低迷，卡姆-牛頓全場比賽更是僅僅傳出了125碼，創造了職業生涯新低，全場表現都無比掙扎；雙方防守組主宰了全場比賽的走勢，這也使得比賽變得沉悶而醜陋，在持續不斷的棄踢、犯規、開球之中消耗了大部分時間。

    最終，防守組更加強硬也更加深厚的西雅圖海鷹，在這場難看的低分交鋒之中笑到了最後。

    儘管比賽過程醜陋不堪，但比賽結果卻是一場勝利，升級版的轟爆軍團也第一次在全美觀眾面前展示了自己的風采，這才是最為重要的事情；更何況，西雅圖海鷹一直以來都是防守勝過進攻的隊伍，這就是他們的贏球方式，無可厚非！

    緊接著常規賽第二周，西雅圖海鷹就回到了主場，坐鎮世紀鏈球場，迎來了同區死敵舊金山49人。

    關於西雅圖海鷹和舊金山49人過去兩個賽季裡的恩恩怨怨著實是一言難盡，所有的所有都落在了「最低消費」的話題標籤之上，每當雙方對決到來的時候，社交網絡平台之上就將出現話題標籤的集體刷屏，如同恥辱般死死地烙印在西雅圖海鷹的上上下下。

    這一次也不例外，從球員到球迷再到教練，兩支球隊的對決永遠都不缺乏火花。

    在這場比賽對決正式拉開帷幕之前，nfl官方撰文表示，「舊金山49人vs西雅圖海鷹」的同區交鋒已經上升成為過去十年時間裡聯盟的最強死敵對手，擊敗了「綠灣包裝工vs芝加哥熊」、「達拉斯牛仔vs紐約巨人」、「匹茲堡鋼人vs巴爾的摩烏鴉」等多組宿敵對手，高居榜首位置！

    這一觀點隨即就得到了廣大球迷和觀眾的支持。

    為了迎接舊金山49人的到來，前任西雅圖海鷹球員肖恩-亞歷山大（shaun-alexander）專門定製了一面十二人旗幟，在比賽當日，正式高高懸掛在了世紀鏈球場的上方，這也宣告了西雅圖海鷹球迷「十二人」的稱呼正式得到了官方認同，並且註冊在案，成為了專屬於他們的稱呼。

    如此舉動，與整個社交網絡之上鋪天蓋地的「最低消費」話題標籤形成了針鋒相對，所有十二人們都面目猙獰地嘶吼咆哮著，他們已經做好了迎戰舊金山49人的準備，而這一次，他們將在世紀鏈球場徹底撕碎對手，並且將「最低消費」的標籤徹底摧毀，洗刷恥辱，重新定義這對同區死敵的勝負關係。

    同區對決從來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世紀鏈球場更是赫赫有名的魔鬼主場，舊金山49人想要全身而退就必須全力以赴，不容許任何差錯；更何況，現在陸恪因傷缺陣，這就使得本場對決充滿了更多不確定因素。

    本來人們期待的是「陸恪vs轟爆軍團」，但現在卻演變成為了「卡佩尼克vs威爾遜」，繼卡姆-牛頓之後，拉塞爾-威爾遜連續第二周迎戰另外一名跑動四分衛科林-卡佩尼克，這也成為了本場比賽的最大看點。

    但沒有想到，這一對決焦點卻引爆了同區死敵之間的導火索，引發了一場「血案」，同區死敵的熊熊火焰在比賽正式開始之前就已經早早點燃。

    十二人在網絡之上發動了惡毒的咒罵攻擊，剛剛開始全部都集中在了卡佩尼克身上，集中朝著這名替補四分衛發起攻擊，但慢慢地，辱罵就演變成為了詛咒，並且一步步地朝著陸恪身上兇猛地攻擊過去。

    有人說，陸恪根本就是炸傷，因為害怕面對轟爆軍團、因為害怕輸掉比賽而假裝受傷而逃避對決。

    有人說，陸恪的傷病是輪迴報應，因為太過得意忘形、太過目中無人而遭受到了懲罰。

    有人說，陸恪的傷病根本就是小事情，他只是為了贏得矚目而誇大其詞，然後博取同情，避免前來世紀鏈球場。

    還有人說，陸恪最好是韌帶撕裂，然後職業生涯徹底報銷，這才是天理昭昭、報應不爽。

    那些惡毒言論越演越烈，鋪天蓋地地在網絡之上蔓延開來，簡直不堪入目，不要說洛根和馬庫斯等人了，就連卡佩尼克都有些看不下去了。

    洛根、馬庫斯、弗農以及其他球員們都第一時間挺身而出，對十二人低劣而粗糙的詛咒手段感到不齒，絲毫沒有體育精神的行為更是醜陋無比，再次讓人想起了去年常規賽第二次對決結束之後的賽場騷亂，十二人的素質令人感到憎惡。

    結果十二人的咒罵越來越難聽，甚至已經波及到了陸恪的家人，乃至於坎蒂絲。

    卡佩尼克也終究沒有忍住，站出來指責對手的如此行徑著實太過低劣；而後拉塞爾-威爾遜也站了出來，吐槽卡佩尼克，「明明內心開心得要死，自己終於可以上場了，結果還要惺惺作態地為別人打抱不平，這才是真正的小丑。」

    卡佩尼克和威爾遜就開始在媒體和社交網絡之上隔空叫囂，事情越演越烈的最後，威爾遜直接發起了挑戰，「眉毛！你敢嗎？輸掉這場比賽的人，就刮掉自己的眉毛！」

    「我賭了（i-am-in）！」卡佩尼克如此回應到。

    這起賭注瞬間就成為了各大媒體以及廣大球迷們的矚目焦點，遠遠比當初查爾斯-戴維斯挑釁陸恪來得更加刺激，因為這是兩名球員之間的直接較量，而且還是發生在不死不休的同區死敵之間，那就更加具有噱頭了。

    整個網絡上鋪天蓋地地都投來了矚目視線。

    「舊金山49人vs西雅圖海鷹」的這場同區死敵對決，就連nfl官方都不得不側目關注，尤其是考慮到兩支球隊現在的狀況，這也使得過去兩個賽季的交鋒記錄都失去了大部分參考價值，實力完全就在伯仲之間，勝負更是難以預料，絕對堪稱是萬眾矚目！

    人人都在期待著一場火花四射的強強對決，但……比賽進程和最終結果卻令人大失所望，而兩名四分衛的表現更是一塌糊塗，場外因素的干擾嚴重影響到了兩名年輕四分衛的發揮和狀態，整場比賽完全淪為了一場災難。

    賽前的火花越是激烈，賽後的失望就越是嚴重。所有中立球迷們都忍不住開始吐槽：這可不是我期待中的比賽！請把陸恪找回來，好嗎？

1264 醜陋對決

    人人都在期待著一場精彩對決！

    過去兩個賽季裡，「舊金山49人vs西雅圖海鷹」著實誕生了太多經典瞬間，儘管在五次對決之中舊金山保持了全勝戰績，但具體到每一場比賽都可以挑選出精彩時刻，而「陸恪vs謝爾曼」的對決逐漸發展到「陸恪vs轟爆軍團」的對抗，更是賦予了這對同區死敵無限火花和無數可能。

    在諸多強強對碰之中，nfl官方之所以選擇了這對死敵作為過去十年的最強對手，顯然不僅僅是因為「最低消費」的話題標籤，而是因為雙方的每一次交鋒都是火花四***彩絕倫，兩支球隊都逼出了對方的最強狀態和最佳水準，讓比賽充滿了無數懸念。

    本場比賽，「卡佩尼克vs威爾遜」的對決話題更是讓期待高高揚起，整個北美都投來了關注的視線。

    但比賽進程和最終結果著實太過醜陋也太過糟糕，以至於讓人怒從心起。

    中立球迷們和分析評論員們所期待的新生代四分衛強強對碰沒有能夠上演，比賽完完全全淪為了一場可怕的失誤大戰，防守組和特勤組再次成為了場上主角，這樣的比賽著實讓人提不起任何興致：

    卡佩尼克和威爾遜兩名四分衛的表現堪稱是一場醒不過來的噩夢。

    卡佩尼克，28傳13中，127碼，沒有達陣，三記抄截，四分衛評分15.02，pff評分-2.0。

    威爾遜，19傳8中，142碼，一記達陣，一記抄截，四分衛評分63.5，pff評分-1.5。

    可怕！可怕至極！

    兩名四分衛的表現都是一場可怕至極的災難，各項技術數據全面崩盤，簡直令人無法直視，卡佩尼克更是奉獻了過去兩年時間裡最糟糕的四分衛評分數字。

    單純從數據來看，威爾遜絕對可以稱得上是全面領先，除了傳球成功率低於卡佩尼克之外，其他各個分項都更加出色，而且還斬獲了一記達陣，表現不至於太過可怕；但具體細化之後就可以發現，威爾遜全場比賽僅僅只有十九次傳球嘗試而已，最終傳球成功率只有42%，這簡直就是第二個蒂姆-蒂博，如此糟糕透頂的傳球數據，對於四分衛來說根本就是一個笑話。

    退一步來說，威爾遜和卡佩尼克都是跑動四分衛，閱讀選項進攻的運用才是他們的殺手鐧，但此項數據上，兩位四分衛的數據也有些令人哭笑不得。

    卡佩尼克，九次持球跑動嘗試，87碼。

    威爾遜，八次持球跑動嘗試，33碼。

    如此數據應該如何解讀呢？

    在舊金山49人一側，卡佩尼克全場比賽都在積極努力，牢牢地把握住了自己職業生涯首次首發登場的機會，希望能夠率隊取得勝利，他始終在努力嘗試傳球、努力嘗試跑球，但傳球精準度的缺失以及進攻戰術的僵化，在細節方面全方位地暴露出了嚴重差距，或直接或間接地導致了球隊的進攻徹底脫節，最終的數據也就只剩下跑球一項能夠閃光了。

    在西雅圖海鷹一側，威爾遜全場比賽幾乎隱形消失，無論是傳球還是跑球都沒有能夠貢獻出太多內容，唯一一記傳球達陣也是來自於休賽期轉會加盟的天才外接手珀西-哈爾文的五十一碼長途奔襲達陣換而言之，威爾遜傳球碼數之上的領先優勢也是來自於珀西-哈爾文的這一次接球。整體來說，威爾遜幾乎沒有發揮出一名四分衛的任何作用。

    兩名跑動四分衛的表現不能一概而論，各有各的姿態，各有各的問題，但可以肯定的是，雙雙在四分衛職責方面大失水準，這也使得進攻組的表現著實讓人不忍直視。

    西雅圖海鷹的所有進攻重量全部都壓在了馬肖恩-林奇身上，開啟野獸模式之後，馬肖恩-林奇一個人就衝跑出了九十八碼，並且斬獲了兩記沖球達陣，憑藉著一己之力支撐起了球隊的進攻以及得分重任，主宰了比賽走向。

    舊金山49人的進攻重任則全部都壓在了科林-卡佩尼克身上，伴隨著他的三次抄截，以及糟糕透頂的傳球準度，整支球隊的進攻也就陷入了癱瘓狀態，即使是八十七跑的地面沖球領跑全隊，也依舊無濟於事。

    一直到此時此刻，人們才真正地意識到陸恪對於這支球隊的重要性又或者換一種說法，舊金山49人進攻組的短板完全暴露了出來。

    關於舊金山49人的快速崛起和強勢登頂，業內業外的普遍言論始終強調著，「哈勃和陸恪是整支球隊的絕對核心。」

    明眼人都可以注意到，主教練和首發四分衛的改變為球隊進攻組注入了無限活力，這也成為了舊金山橫掃聯盟的關鍵；但在這之中，吉姆-哈勃的角色無疑受到了更多重視。

    在橄欖球比賽中，考慮到繁複多變的戰術以及三個不同分組的龐大隊伍，也就注定了主教練的位置是不可取代也不能挑戰的，即使是四分衛，他也只是主教練整個棋局中的一枚棋子；而球隊之所以能夠取得成功，更多還是因為陸恪與哈勃的戰術體系完美地契合在了一起，功勞更多還是屬於哈勃的。

    就好像新英格蘭愛國者一樣，比爾-比利切克與湯姆-佈雷迪形成了完美的契合，鑄就了過去十年表現最為出色的一支球隊；但缺少了佈雷迪的愛國者隊，只要擁有比利切克，就依舊掌握著贏得勝利的鑰匙。

    想當然地，人們也是如此看待舊金山49人的。

    但今天，「巧婦難為無米之炊」的奧義卻呈現在了眾人面前，哈勃依舊是那個哈勃，可是，缺少了陸恪的執行力和領導力之後，整個進攻組頓時就陷入了泥沼之中，舉步維艱、無以為繼；無論是傳球準度還是戰術佈局，無論是防守閱讀還是臨場應變，全場比賽都可以從方方面面感受到陸恪的空缺位置。

    哈勃終究不是比利切克，又或者說，哈勃僅僅只用了兩年時間將舊金山改造完畢，但現在這支球隊依舊不夠成熟，他還是需要自己的四分衛站在場上，精準確切地執行自己的戰術意圖，比賽才能夠進入哈勃的熟悉模式。

    前所未有地，九人們開始想念自己的十四號。

    本場比賽中，儘管威爾遜的表現令人失望，似乎每一位遇到舊金山49人，他就突然陷入了不會打球的困境中，但馬肖恩-林奇的挺身而出和轟爆軍團的優秀表現，卻依舊讓西雅圖海鷹在全場比賽佔據了全面上風。

    而卡佩尼克則沒有能夠力挽狂瀾，舊金山49人進攻組丟掉了最為關鍵的環節之後，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迷茫和困惑；就連防守組的表現都受到了一定程度的影響，地面防守大失水準，成就了野獸模式的風光無限。

    「29：3」。

    這就是終場比分，主隊在前，客隊在後。

    值得一提的是，主隊斬獲的分數之中，十七分都是來自第四節比賽，客隊全面崩盤之後，主隊越戰越勇，以勢如破竹的姿態主宰了最後一節比賽，而丟失了精氣神的客隊全然沒有過去兩個賽季屢屢逆轉取勝的強硬姿態。

    本場比賽結束之後，三個賽季以來，西雅圖海鷹首次擊敗舊金山49人！不僅如此，西雅圖海鷹還打破了舊金山49人跨賽季二十連勝的不敗金身，踩著同區死敵的屍體肆意狂歡慶祝。

    常規賽正式揭幕之前，人們就在熱烈討論著，舊金山49人的跨賽季連勝勢頭到底能夠持續到什麼時候，又能否打破新英格蘭愛國者此前的跨賽季連勝紀錄，但現在，新賽季僅僅進行到第二周，答案就已經揭曉了，人們甚至分辨不清楚到底是興奮佔據了上風，還是遺憾搶佔了先機。

    至少，對於西雅圖海鷹來說，這是值得大肆慶祝的美好時刻！

    正如賽前所說，他們終於打破了兩個賽季以來的「最低消費」魔咒，改變了這對同區死敵的對陣局勢，為2013賽季開了一個好頭；並且，兩場比賽過後，西雅圖海鷹以兩戰全勝的姿態佔據了分區榜首位置。

    國聯西區，變天了。

    根據賽後統計，世紀鏈球場的十二人們再次刷新了自己此前創造的吉尼斯紀錄，全場噪音達到了一個匪夷所思的高度，以彪悍而強勢的姿態宣告了「十二人」正式登上歷史舞台。

    比賽結束之後，社交網絡平台再次掀起了一股風暴。

    十二人和九人之間爆發出了激烈衝突，尤其是當十二人詛咒「陸恪最好永遠都回不到賽場上」的時候，這徹底激怒了九人，他們也爆發出了無數難堪激烈的負面言論，浩浩蕩蕩地引發了一場失去控制的罵戰。

    人心惶惶的九人們，在團結一心、氣勢鼎盛的十二人面前節節敗退，兩個賽季以來第一次完全丟掉了優勢，從場內到場外全面落於下風，切切實實地讓人感受到了那種動盪不安的慌亂感，始終揮之不去，球隊上上下下、裡裡外外都處於忐忑而焦躁的狀態中。

    陸恪因傷缺陣的空位，前所未有地明顯起來。

1265 泯然眾人

    瑞恩-鮑德溫去世。

    陸恪左膝受傷。

    輸給同區死敵。

    跨賽季不敗金身告破。

    丟掉分區榜首。

    這就是舊金山49人全新賽季的開局。披荊斬棘地擊敗綠灣包裝工取得賽季開門紅之後，緊接著球隊就陷入了一片亂局之中，混沌而動盪、不安而焦躁、迷茫而困頓，甚至滋生出了一抹揮之不去的恐懼和擔憂。

    從負面消息到負面情緒的連續衝擊，讓球隊上上下下都處於一種晃晃悠悠的滯空狀態，雙腳接觸不到地面的空虛感始終在心頭縈繞。

    衛冕冠軍的光環漸漸消失，荊棘皇冠的重量漸漸鮮明。

    「與戴皇冠，必承其重」，這句話語的份量正在緩緩發酵，但整支球隊都依舊顯得有些茫然，即使意識到了壓力的存在，卻也不知道應該如何緩解，而常規賽正式揭幕之後，就沒有喘息空間，只能咬緊牙關一路前衝，期待著能夠用一場又一場的勝利重新回到正軌。

    但是……過去九年時間裡，沒有任何一支冠軍球隊能夠完成衛冕，今年的舊金山49人，能夠打破這一魔咒嗎？

    沒有太多調整的時間和空間，常規賽第三週的比賽就如同高速行駛的列車般，呼嘯而至。

    本場比賽正式開始之前，舊金山49人球隊官方在燭檯球場舉辦了致敬瑞恩的悼念儀式，那片璀璨而絢爛的金色海洋再次重現，並且以球場為中心，浩浩蕩蕩地灑滿了整座城市，甚至還更進一步地在整個灣區蔓延開來，似乎大街小巷、左鄰右舍都可以捕捉到一抹金色的影子，或遠或近地連成一片，映襯著清澈透亮的藍天，整個世界都明亮了起來。

    全場球迷以特別的方式向瑞恩表示了道別，不是靜默哀悼，而是奮力歡呼，那一聲接著一聲的「戰鬥不息」，整齊劃一地激盪出了天崩地裂的雷鳴之勢，彷彿可以再次看到瑞恩那堅毅而強大的身影出現在這片球場之上。

    上賽季，他們依靠著這股信念一路登頂超級碗，書寫了奇蹟；本賽季，他們期待著能夠再次喚醒這股信仰，重新回到勝利軌道上，以創造歷史的姿態實現衛冕。懷抱著如此期許，全場呼喊聲驚天動地地鋪陳了開來。

    「戰鬥，不息。」

    遺憾的是，舊金山49人的夢魘依舊沒有能夠清醒過來，他們似乎把自己的勝利球鞋遺忘在了潘多拉魔盒裡，然後手足無措地站在賽場上，如同小丑一般滑稽可笑地倉促迎戰，拙劣的表現讓全場聲嘶力竭的應援都失去了光彩。

    常規賽第三週，主場迎戰印第安納波利斯小馬，「7：27」，輸掉了比賽。

    常規賽第四周，客場挑戰聖路易斯公羊，「23：13」，再次輸掉了比賽。

    事情總是如此，正當人們以為情況已經不能更加糟糕的時候，災難往往就這樣發生了。繼輸給西雅圖海鷹之後，舊金山49人又輸給了聖路易斯公羊。

    在過去兩個賽季裡，舊金山49人在分區內戰之中保持著十一勝一負的傲人戰績僅僅只計算常規賽的交手數據，唯一輸掉的一場比賽就是2011賽季客場對陣亞利桑那紅雀，而面對西雅圖海鷹和聖路易斯公羊都保持了全勝。

    但現在，舊金山49人卻連續輸給了西雅圖海鷹和聖路易斯公羊，分區內部的不敗金身就這樣摧枯拉朽地一瀉千里。

    儘管人們知道，分區內戰始終不敗是幾乎不可能的；儘管人們知道，分區對決總是充滿了無數意外；儘管人們知道，任何一場比賽都存在著失敗和勝利兩種結果……但道理歸道理，輸掉分區對決卻依舊是一件無法接受的事情，所有的理智全部都不作數。

    先輸給新晉崛起的死敵西雅圖海鷹，而後輸給傳統死對頭聖路易斯公羊

    更糟糕的是，西雅圖海鷹過去兩個賽季始終處於上升之勢，每一次交鋒本來就是難解難分；但聖路易斯公羊？雖然說公羊隊一向擅長內戰，但陸恪上位之後，他們就從來沒有在舊金山49人身上討到便宜！

    結果，還是輸了！

    這就是舊金山49人重新復甦以來的最低谷！

    連續輸掉兩場分區內戰之後，九人的士氣都已經站在了懸崖邊上，狂風肆虐之中岌岌可危，似乎隨時都可能崩盤；而更加可怕也更加殘酷的現實就是，球隊現在的戰績僅僅只有一勝三負，一夜之間，他們就再次回到了2011賽季之前的黑暗歲月，習慣了勝利開道的舊金山49人，現在再次陷入了一勝難求的掙扎窠臼裡。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2013賽季的九月賽程全部落下帷幕的時候，衛冕冠軍僅僅取得了一勝三負的戰績，並且迎來了一波三連敗，這是吉姆-哈勃接手球隊以來，舊金山49人第一次面臨三連敗的困局，從風光無限到跌入谷底，不過是眨眼之間的事情。

    從進攻到防守，從實力到士氣，舊金山49人儼然已經泯然眾人！

    每一年常規賽正式揭幕之前，各大新聞媒體的專家們都必然對新賽季做出一個展望預測，他們將根據休賽期各支球隊的動向和狀態，對球隊實力進行分析，進而對季後賽席位和爭冠隊伍進行一個簡單羅列，為新賽季的揭幕預熱。

    今年自然也不例外。

    在新英格蘭愛國者、丹佛野馬、綠灣包裝工和新奧爾良聖徒等大熱球隊之中，舊金山49人赫然在列。

    不少專家都認為，舊金山49人依舊延續了主力陣容，儘管板凳深度遭遇了徹底洗牌，對於賽程後半段的續航能力以及比賽關鍵時刻的底蘊深度都勢必產生影響；但進攻組和防守組都保存了整體陣容輪廓，實力得到了保證

    連續第二個全勝賽季應該是希望渺茫、難於登天，但舊金山49人依舊是國聯西區的頭號熱門種子。尤其是舊金山49人與西雅圖海鷹的分區之爭勢必將會非常精彩。

    但新賽季第一個月的所有比賽結束之後，國聯西區卻是另外一番模樣。

    西雅圖海鷹四戰全勝、保持不敗，高居分區榜首位置。

    亞利桑那紅雀和聖路易斯公羊都是兩勝兩負，因為公羊隊在揭幕戰擊敗了紅雀隊，並且保持分區內戰不敗，於是公羊隊佔據位列分區第二，紅雀隊則暫時排名第三。

    舊金山49人一勝三負，分區墊底。

    如此局勢著實跌破了無數眼鏡碎片。現在的舊金山49人已經不是2011賽季的那匹黑馬了，經過兩個賽季的打磨已經蛻變成為強隊，即使是最大膽最冒險的專業人士比如說查爾斯-戴維斯，也不敢做出如此預測，誰能夠想到衛冕冠軍居然淪落到了如此境地？

    但事實上，這並不能說是破天荒的消息。

    人人都知道，nfl強手如雲，沒有絕對強者也沒有絕對弱者，這使得每一年的比賽都充滿了無數懸念，而衛冕冠軍更是因為多重因素而必須面對更多困難，上賽季表現優秀的球隊也同樣面臨更多的挑戰。

    一個環節的變化或者一個意外的降臨，一次轉會的決策或者一次傷病的影響，這都可能讓nfl球隊在天堂與地獄之間兜兜轉轉幾個來回，跌宕起伏的發展曲線讓過山車都變得小兒科起來，在實力無比接近、競爭格外激烈的國聯就更是如此了。

    舊金山49人不是唯一一支深陷泥潭的球隊。

    縱觀全聯盟三十二支球隊，目前四戰皆墨的球隊有兩支，傑克遜維爾美洲虎和坦帕灣海盜，新賽季以來依舊一勝難求；另外一勝三負的球隊則有五支，華盛頓紅皮、亞特蘭大獵鷹、明尼蘇達維京人、奧克蘭突襲者以及舊金山49人。

    除了奧克蘭突襲者之外，其他四支一勝隊伍全部都是去年的季後賽參與者：華盛頓紅皮憑藉著羅伯特-格里芬三世風光無限、明尼蘇達維京人將綠灣包裝工逼迫的狼狽不堪、亞特蘭大獵鷹更是在國聯決賽與舊金山49人殺得難解難分。

    現在卻淪為了難兄難弟！

    看，這就是nfl。

    另外，還可以再看看舊金山49人的超級碗對手巴爾的摩烏鴉，兩勝兩負。現在他們的處境也著實談不上美妙。

    賽季第一戰之中，巴爾的摩烏鴉坐鎮主場，卻以「23：49」的懸殊比分輸給了丹佛野馬。那場比賽見證了佩頓-曼寧追平歷史記錄的七記傳球達陣，野馬隊進攻組完成了一場酣暢淋漓的屠殺，而烏鴉隊則徹底淪為了背景板，從進攻到防守全面崩盤。

    烏鴉隊的日子也非常艱難。

    當2013賽季第一個月所有比賽落下帷幕的時候，人們不得不正視的一個問題就是：去年季後賽隊伍似乎全部都出現了不同程度的波動，只有四大精英四分衛坐鎮的球隊依舊保持了堅挺，這到底說明了什麼？

    更重要的是，這是不是意味著今年季後賽爭奪戰將全面洗牌

    衛冕冠軍缺席季後賽的案例，在過去九年時間裡出現了三次：2006賽季和2009賽季的匹茲堡鋼人，還有2012賽季的紐約巨人。

    那麼，舊金山49人今年的季後賽前景呢？

1266 等待斑比

    全勝奪冠的完美賽季之後，所有人都可以預料得到，新賽季對於舊金山49人來說勢必將非常非常艱難。

    但作為歷史上唯一一支常規賽十六戰全勝並且最終贏得超級碗的球隊，舊金山49人在過去兩個賽季裡表現出了強大的實力和深厚的底蘊，這也使得專家們在展望衛冕冠軍新賽季前景的時候，還是報以了更多期待。

    現在，新賽季才剛剛過去了短短一個月，人們卻需要開始擔心舊金山49人是不是將無緣季後賽席位？

    畫風轉變著實太快，以至於有些氣喘。

    「柯克，你怎麼看待舊金山49人現在的處境？雖然說，衛冕冠軍的新賽季揭幕開始階段總是格外艱辛，過去十年時間都已經證明了這一點；但一勝三負的賽季開局，形勢對於衛冕冠軍來說著實不容樂觀。」

    福克斯電視台正在錄製最新一期的橄欖球節目，分析評論員柯克-查爾斯頓作為特邀嘉賓出現在了這期節目之中。

    事實上，不僅僅是福克斯電視台，包括espn以及三大公共電視台在內的所有體育節目都紛紛聚焦著舊金山49人的三連敗。三個賽季以來，他們第一次面臨如此困局，整支球隊的精神意志品質都正在面臨著嚴峻考驗。

    正如主持人所說，儘管衛冕冠軍的困難是預料之中的情況，但似乎崩盤還是來得太過迅速也太過兇猛了一些。

    過去兩個賽季時間裡，柯克作為福克斯電視台的專屬解說評論員，轉播舊金山49人的比賽是最為頻繁的，他的經歷也早就不是什麼秘密了：

    他見證了陸恪以替補四分衛身份率領加州大學洛杉磯分校棕熊隊登頂玫瑰碗，而後又跟隨著陸恪的腳步加入聯盟。某種角度來說，他確實是最為瞭解陸恪的解說員之一。

    不僅如此，他後來又連續兩年解說了舊金山49人的所有比賽，見證了吉姆-哈勃、陸恪以及整支球隊的成長，對這支球隊的瞭解也堪稱是聯盟裡的獨一份。這一切都使得他在解說領域之中佔據了特殊地位。

    主持人剛剛提出的問題，其實也是整個聯盟都正在激烈討論的問題，每一位專業人士都在迫不及待地發表自己的觀點和看法，柯克自然也不例外。

    「我們都知道舊金山49人的問題就出現在了進攻組。」柯克以最簡單的方式開篇總結。

    「客觀來說，防守組狀態稍稍有所回落，卻依舊在預期範圍之內，整體表現不至於太過糟糕，傷病和狀態的起伏之下，實力和底蘊仍然能夠躋身聯盟上游，過去四場比賽的整體表現，還是值得肯定的。」

    「但進攻組的表現卻一落千丈，現在在三十二支球隊之中，他們排名第三十，僅僅只是高於傑克遜維爾美洲虎和坦帕灣海盜兩支一勝難求的球隊而已。換而言之，即使在一勝隊伍之中，舊金山49人的進攻表現也是最糟糕的。」

    「這是最為直觀的。至少，進攻組是現在舊金山49人表面問題的集中表現。」

    面對主持人興致勃勃的笑容，柯克攤開了雙手，嘴角也上揚起了一抹弧度，「我也希望提出一些驚世駭俗的新鮮觀點，但……這是橄欖球，不是星際探險。從數據角度就直觀地體現了出來，進攻組確實面臨諸多問題。」

    「過去三場比賽裡，舊金山49人僅僅只收穫了兩記達陣，一記傳球達陣和一記跑球達陣，從推進碼數到首攻檔數，再到口袋保護效率，所有的數據都出現了斷崖式的下滑，這不是我們所熟悉的那支進攻組。這不是一個世紀謎題，如果我們忽略了這些事實，那麼才是不正常的。」

    「的確，這是顯而易見的癥結所在，所有人都能夠看到。但真正的核心問題是，這支進攻組到底發生了什麼？他們又應該如何解決？」主持人一邊點頭一邊插話，以自己的引導來進行節目，內容導向頓時就變得清晰起來。

    柯克輕輕頜首表示了贊同，「是的，我們所有人都必然提出一個問題：在這個過程中，到底發生了什麼？」

    「我們可以簡單粗暴地把所有原因都總結為陸恪的受傷，這是最直接的關鍵。但事情卻不是那麼簡單，陸恪到底為這支球隊帶來了什麼，以至於他的缺席能夠產生如此巨大的連鎖反應？」柯克不疾不徐地來到了今天的正題之上。

    「科林-卡佩尼克非常努力，作為一名跑動四分衛，在閱讀選項進攻之中的出色表現無疑讓人眼前一亮，在過去三場比賽裡，他的持球跑動碼數領跑全隊，比馬庫斯-林奇和弗蘭克-高爾的跑球效率還要更高。這無疑是值得肯定的。」

    「但卡佩尼克的問題就在於防守閱讀和戰術執行上，傳球準度的缺點甚至可以退居其次。面對不同的防守陣型和戰術，卡佩尼克的解讀著實不夠到位，而且執行力和臨場應變的能力都遠遠無法和頂級四分衛相比較。」

    「這使得舊金山49人在開球之前就已經丟掉了優勢，而後進一步將卡佩尼克傳球準度方面的短板放大，繼而導致了整個進攻的癱瘓。」

    柯克的觀點漸漸清晰起來，他的優勢就在於對陸恪的瞭解，獨到的解讀總是能夠帶來如沐春風的感受。

    「過去兩個賽季裡，這支進攻組之所以能夠保持在聯盟前五名的頂尖水平，防守閱讀和戰術執行無疑是至關重要的，開球之前的預判和變化，開球之前的佈局和決策，讓進攻組往往能夠提前搶佔先機；進而為後續的傳球戰術選擇贏得更多空間。」

    「這恰恰是陸恪戰術體系中最為出色的部分。」

    主持人插話說道，「這些都是數據上看不到的。」

    「是的，這些都無法體現在數據上，但可以從陸恪的比賽視頻裡看到。人人都在強調著馮德里克測試，而只有真正觀看了陸恪的比賽，才能夠明白所謂的用腦子打球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在戰術佈局方面，陸恪甚至比佩頓-曼寧展現出了更多能力。整個聯盟裡都可以說是獨一份。」

    柯克絲毫沒有吝嗇自己的稱讚，而主持人卻沒有出聲反駁：

    因為陸恪用實際行動證明了自己配得上這些讚揚！

    「現在，陸恪的受傷打亂了球隊的進攻系統。比賽過程中可以明顯感覺到，卡佩尼克開球之前的閱讀是不夠到位的，丟掉了他們的先機，這也使得舊金山的進攻總是處於一種手忙腳亂的狀態。從進攻鋒線到接球球員再到跑衛，所有戰術空間都遭到了壓縮，每個人都變得倉促起來，相關決策和臨場應變都變得更加緊湊起來，進而破壞了整個進攻節奏。」

    「更進一步地，進攻組與吉姆-哈勃的溝通橋樑也遭到了破壞。」

    「陸恪的戰術選擇、臨場應變以及傳球準度，從細節層面上，方方面面地構建出了一個完整而複雜的進攻體系，這使得哈勃不需要太多計算，就可以將自己的西海岸進攻戰術完全發揮出來。不是卡佩尼克不夠出色，而是哈勃在短時間之內，必須從陸恪轉移到卡佩尼克，這提出了更高要求的挑戰。」

    「簡單來說，陸恪自己就完成了計算和佈局；而卡佩尼克則需要隊友和教練輔佐整個佈局。這是兩種比賽方式，當舊金山已經習慣了陸恪的比賽方式，突然就必須切換到另外一種模式，所有節奏和方式都被徹底打亂，於是就陷入了僵局中。」

    「不是單純四分衛的問題，而是比賽風格轉變之後的適應問題。」

    柯克洋洋灑灑地發表了自己的觀點，坐在旁邊的主持人則是連連點頭表示贊同，但突然，主持人就流露出了一種戲謔的調侃眼神，這讓柯克的話語截斷下來，留給了主持人空間。

    主持人接著說道，「所以，你的意思是，卡佩尼克不應該背鍋？」

    「不，我的意思是，把責任推給卡佩尼克是非常簡單的一件事，但我們應該透過現象看本質。卡佩尼克的表現遠遠低於預期，那是因為陸恪是一位比我們想像中還要更加出色的四分衛。」柯克依舊沒有改變自己對陸恪的推崇，以另外一種方式送上了讚譽。

    主持人輕輕頜首，「過去這三場比賽的確如此，舊金山49人進攻組始終處於一種慌張的狀態，他們甚至無法組織有效的推進。我們必須注意的是，陸恪的比賽作風和領袖氣質也是不可取代的部分，現在舊金山49人的比賽變得簡單而脆弱起來，面臨困境局面，那種必勝的信念似乎消失了。」

    「正是如此。」柯克也緊接著補充到，「陸恪之於這支球隊，不僅僅是一名四分衛而已，同時是教練與進攻組銜接的關鍵紐帶，並且還是整支球隊整合起來的核心靈魂。現在整個舊金山都正在等待著陸恪的回歸。」

    「是的。」主持人長長吐出一口氣，表示了贊同，「事實上，不僅僅是球迷，就連49人自己的球員和教練組都是如此，他們現在一定非常非常想念陸恪。你知道嗎？推特和臉書之上還發起了一個』等待斑比』的話題標籤，現在已經成為了本週最為熱門的話題。」

1267 士氣低迷

    「加油！打起精神來！加油加油加油！」

    「振作起來！戰鬥不息！聽到了嗎？戰鬥不息！」

    「我們是戰士！我們絕對不會輕易放棄！」

    「勝利是屬於我們的！」

    「戰鬥！戰鬥！戰鬥！」

    熙熙攘攘的加油應援聲在燭台公園的訓練基地上空迴蕩著，忠誠而敬業的九人們，即使在工作日，也絕對不會錯過公開訓練課，親自出現在訓練基地現場，以自己的實際行動為球隊和球員鼓勁打氣，期待著球隊能夠重新回到勝利的軌道上。

    克里斯-威爾森就是其中一員，他用力地揮舞著拳頭，激/情澎湃地朝著眼前快速經過的球員們奮力呼喊著，但那些年輕球員們卻一個個低垂著腦袋，視線盯著自己的腳尖，沉悶而壓抑地快步走進了訓練基地，沒有任何回應；只有帕特里克-威利斯、賈斯汀-史密斯等幾位老將，友好地朝著他們點點頭，卻也沒有多說什麼，轉眼就進入了訓練場地。

    不僅僅是球員們，即使是克里斯自己也不例外，呼喊聲的背後總是感覺一陣空虛和慌亂，整個人都顯得無精打采，短短幾分鐘的應援似乎就已經消耗了自己的所有體力和精力。

    沉悶。

    整個氣氛都顯得格外沉悶，不僅僅是球員，球迷們也是如此。

    此時，克里夫-哈特依舊精神抖擻地揮舞著那面「灣區之王」旗幟，在初升的晨曦之中掀起一片金燦燦的陽光，浩浩蕩蕩地迎面飄展著，那豔麗的紅色正在激起一片鮮活的生機，孜孜不倦地呼喚著屬於這支球隊和這片土地的昂揚鬥志。

    但這依舊無濟於事。

    整支球隊上上下下都顯得無比沉悶，球員和球迷都正在竭盡全力地投入訓練、展開比賽、角逐勝利；然而，那種壓抑的困頓感卻始終揮之不去

    就好像炎熱的盛夏午後，房間裡的熱空氣完全凝固在了原地，一動不動，沉悶得讓人幾乎就要窒息，於是乾脆推開了窗戶，卻發現一絲輕風都沒有，只有沒完沒了的知了蟬鳴夾雜在一股濃烈而黏稠的熱浪中，緩緩地爬上皮膚，將毛孔一點一點堵塞起來，那種窒息感不僅沒有緩解，而且還越發明顯起來，即使張開嘴巴，大口大口的呼吸，似乎也依舊捕捉不到氧氣的存在。

    他們都在努力，但收效甚微。

    不僅僅是因為陸恪受傷而導致了主力四分衛更替那麼簡單，更多還是因為陸恪的缺陣也帶走了球隊的那股韌勁和毅力。整個比賽氣質都變得截然不同起來，精神領袖的意義已經超過了戰術和技術層面的重量。

    過去兩個賽季裡，陸恪在這支球隊留下的烙印遠遠超出想像！

    社交網絡平台上，「等待斑比」的話題標籤已經開始蔓延開來，不是因為想念勝利的滋味，而是因為缺少了陸恪的球隊就變得陌生起來，球迷們都開始想念那支即使輸掉比賽也要高高抬起頭顱的球隊。

    「等待斑比」，這似乎已經成為了所有九人們共同的念想。

    這對卡佩尼克不公平，這對其他球員也不公平，但現實就是如此殘酷。缺少了陸恪的舊金山49人依舊贏得了九人們不離不棄的團團擁簇，他們仍然在加油鼓勁、他們仍然在全力應援，可是那種陌生感所帶來的窒息卻揮之不去，以至於開始惶惶不安起來。

    他們前所未有地想念陸恪。

    「呼，呼……」克里夫擦了擦額頭的汗水，表情之中那一貫的亢奮和激動，現在也漸漸地平復了下來，滿臉擔憂地詢問到，「原本以為這周比賽可以稍稍喘口氣，但是現在的訓練狀態，真的沒有問題嗎？德州人可不是一個軟柿子。」

    往常，公開訓練課現場都熱鬧非凡，他們的交談都格外辛苦，必須聲嘶力竭才能夠完成信息的傳達；今天，公開訓練課卻顯得有些沉悶而蕭條，他們完全可以心平氣和地站在原地，以正常音量完成交談。

    方方面面的細節變化，讓內心深處的那種不安感和空虛感一點一點擴大。

    常規賽第五週，舊金山49人將坐鎮主場對陣休斯頓德州人。

    過去兩個賽季裡，這兩支球隊在沉寂多年之後雙雙迎來了爆發，連續兩年殺入季後賽，進攻端和防守端的全面爆發讓他們成為了自己所在分區的絕對霸主，整體發展曲線呈現出了快速上升的勢頭，著實有著諸多相似之處。

    同樣出身於2011年選秀的陸恪和瓦特，分別成為了各自所在球隊的核心人物，陸恪率領的進攻組與瓦特率領的防守組都成為了球隊不斷贏得勝利的關鍵鑰匙；而兩名球員私底下的友好關係，同時也讓兩支球隊的關係頗為親密2011賽季的職業碗，兩支球隊的不少球員就是一起出發前往夏威夷的。

    本來，這應該是上賽季國聯西區冠軍與美聯南區冠軍的強強對決，但本賽季，兩支球隊都雙雙陷入了不同程度的困局，舊金山自然不用多說，而休斯頓也陷入了一定低迷，現在的戰績是兩勝兩負，先是兩連勝而後是兩連敗，他們也急需一場勝利來穩定球隊的局面。

    克里斯沒有說話。

    站在旁邊的傑夫-洛克接過了話頭，「從上賽季開始，我就在期待』陸恪vs瓦特』了，這組對決肯定非常非常好看。但現在……」傑夫自己都沒有察覺到，他發出了一聲嘆息，「瓦特率領的防守組絕對不會手下留情的。他們也需要一場勝利。」

    丹尼-裡斯直接就發出了哀嚎，「不知道斑比什麼時候才能夠回歸。啊啊啊！現在這樣的狀態，真的是太煩人了！」

    克里夫也連連點頭表示贊同，「我現在覺得好像天氣也不太對勁，才扛著旗幟應援一小會，就覺得喘得不行，總覺得夏天還沒有結束似得。」察覺到了諾亞-帕克準備吐槽的眼神，克里斯就主動辯解到，「我知道我知道，一切都是心理作用，我也就是說說。」

    儘管如此，諾亞還是補充了一句，「舊金山的夏天已經結束了，現在是秋天。其實，就連秋天也馬上就要結束了。」

    「斑比！」旁邊突然響起了一個聲音。

    克里夫順口說道，「我知道你想念斑比，我們全部都想念斑比。對了，推特之上』等待斑比』的那個話題標籤，你們看到了嗎……」

    「我是說，斑比出現了！」克里斯打斷了克里夫的話語，揚起聲音說道，他的嗓音忍不住開始微微顫抖起來，「斑比，斑比現在看起來狀態真的不錯！是我的錯覺嗎？等等，誰能告訴我，是不是我的錯覺？為什麼我覺得斑比的左膝好像沒事了。」

    「克里斯！」傑夫忍不住呵斥到，他的聲音也抑制不住地顫抖起來，有些期待又有些排斥，有些興奮又有些恐懼，那種患得患失的心情讓他沒有辦法繼續思考，唯恐克里斯的話語就打破了眼前這個美妙的夢境。

    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

    傑夫現在也忍不住為自己降溫。

    其實，上上週對陣印第安納波利斯小馬的比賽結束之後，那個週二的恢復性訓練課上，陸恪就已經重新回到了訓練場。

    不過，當時陸恪的左膝依舊帶著厚厚的保護，沒有進行帶球訓練，也沒有進行合隊訓練，只是在場地周圍進行簡單的基礎訓練，更多還是以恢復性為主。但整體而言，陸恪的恢復狀態看起來不錯，左膝的影響已經幾乎看不到了，這使得所有九人都開始亢奮起來。

    難道，陸恪即將登場對陣聖路易斯公羊？

    但結果已經知道了滿懷希望的九人們全部都失望了，哈勃經過深思熟慮，最後時刻還是選擇了卡佩尼克，讓陸恪繼續休戰，多一週休息和恢復的時間。

    老實說，這不是一個意外的結果。

    球迷們也希望陸恪能夠好好養傷，不要操之過急，否則在傷病痊癒之前就倉促上場，後果才更加不堪設想；更何況，之前的診斷就說過，陸恪必須休養兩週到四周如果對陣聖路易斯公羊的時候就登場，這也意味著陸恪僅僅休養了兩週，情況還是充滿了諸多未知數。

    安全起見，讓陸恪繼續休息恢復，這是明智的選擇。

    但……道理是道理，失望還是在所難免。尤其是當球隊客場輸給了聖路易斯公羊，連續在分區內戰之中丟掉優勢，這就讓九人們越發低迷沉悶起來。

    今天，陸恪再次出現在了訓練基地。

    此時，出現在眼前的陸恪，穿著簡單的灰色運動服，戴著紅色棒球帽，單肩背著黑色的運動裝備包，渾身上下都透露著一股輕鬆和愉悅，左膝沒有佩戴任何保護措施，行走過程也看不出任何影響，輕快而穩健的前進步伐更是釋放出了積極信號，就好像……徹底痊癒了一般。

    希望就這樣悄悄點燃起來，卻又誠惶誠恐，害怕自己的迫切再次落空，他們著實無法承受第二次的失望了。

    「嘿，早晨好。」遠遠地，陸恪就看到了一張張熟悉的球迷臉孔，面帶笑容地打起了招呼。

    沒有人說話，只是靜靜揮手。

    克里斯只覺得口乾舌燥，吞嚥了一口唾沫，緊張而忐忑地開口詢問到，「斑比，這周的比賽，你會上場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