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育賽事] 灣區之王 作者 : 磨硯少年 (連載中)

1538 傷兵滿營

    「觀眾朋友們，歡迎重新回到』聯盟之內』，我是愛德華-鮑文。」

    廣告時間結束之後，攝像機鏡頭就再次回到了主持人的身上，短短一句話就完成了銜接，他左右轉頭看向兩側圍繞著圓桌坐開的十名分析評論員，接著說道。

    「本週，NFL季後賽即將正式打響。在此前的節目裡，我們已經討論分析了外卡賽的其中三組對陣形勢，現在還剩下最後一組：綠灣包裝工對陣舊金山49人。所以，對於這場比賽，大家有什麼看法呢？」

    愛德華簡單明了地切入了話題重點，但眼前的分析評論員們卻互相交換了視線，誰都不願意率先開口，這讓愛德華笑了起來，「哈，這可不是我所期待的畫面，我以為，大家都會爭先恐後地發表觀點呢，我還需要擔心場面失去控制呢。麗茲，你有什麼看法？」

    被點名的是伊麗莎白-尼爾森（elizabeth-Nelson），本賽季全新加入節目的分析評論員，她被公認是阿隆-羅傑斯的支持者，新生代四分衛之中則認為安德魯-拉克和拉塞爾-威爾遜的比賽風格具有更多發展可能，另外，她對陸恪說不上追捧卻也是頗為肯定。

    「哇哦，愛德華，感謝把最困難也最棘手的難題第一個拋給我。」伊麗莎白以一種反諷的方式打趣了一番，讓在場其他分析評論員們都哄笑了起來，但伊麗莎白也沒有怯場，挺直了腰桿，「這是首輪外卡賽之中最受矚目也最值得期待的一場比賽，關於這點，我想，大家都沒有異議。」

    所有人都紛紛點頭給予了肯定。

    「同樣，這也應該是實力最為接近、結果最難預測的一場比賽。」伊麗莎白接著說道，「現在兩支球隊都正在面臨著嚴峻的傷病困擾，尤其是兩位四分衛——羅傑斯的肩傷才傷癒復出，從對陣芝加哥的比賽就可以看得出來，他距離自己最佳傳球狀態還是有明顯的差距，甚至讓人懷疑，是不是為了爭奪季後賽位置，羅傑斯強行復出，這也為季後賽前景帶來了諸多不確定因素。」

    「同樣，陸恪的臂傷和膝傷也是客觀存在的——」

    伊麗莎白的話語沒有能夠說完，愛德華就滿臉好奇地打斷了她的話語，「你確定嗎？陸恪正在面臨著傷病問題？」

    緊接著旁邊還有幾位分析評論員也都紛紛表示了同意：「陸恪的狀態上佳」「陸恪幾乎憑藉著自己一個人的力量就擊敗了亞利桑那」「你觀看了上場比賽的直播嗎」「你確定你知道自己說的是哪個四分衛嗎他上場比賽的四分衛評分可是130分」「你確定自己沒有說錯嗎」……

    他們以這樣一種質疑的方式來表達自己的觀點。

    面對集體攻擊，伊麗莎白轉頭看向了史賓賽-拉爾森，「嘿，夥計，你不準備為天行者說一句公道話嗎？」

    伊麗莎白只是偏愛羅傑斯而已，對於其他四分衛也都保持了相對客觀的態度；但史賓賽過去兩個賽季以來都沒有掩飾自己對陸恪的偏心，甚至有些盲目地相信著陸恪，他也被譽為是「聯盟之內」最堅定不移的「陸恪吹」。

    史賓賽哧哧地笑了起來，「你現在應對得很好，不是嗎？」然後就看到伊麗莎白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史賓賽沒有再保持沉默，主動加入了話題，「我知道麗茲的意思，」「麗茲」是伊麗莎白的簡稱，節目組裡所有人都如此稱呼她。

    「過去幾場比賽裡，陸恪奉獻了極其精彩的表現，四分衛評分也證明了這一點，這使得人們忽略了他的傷病困擾。」史賓賽不愧是最為瞭解陸恪的解說員之一，整個思路非常清晰。

    「事實上，從比賽數據就可以看出不同了，短傳與長傳的比例、閱讀防守的時間、自己持球跑動的次數、對兩名跑衛的輪換使用……諸如此類等等，整個戰術佈局與上賽季相比，發生了變化。」

    「可以明顯感覺到，手臂傷勢所帶來的影響比我們想像的都還要更加嚴重，這也迫使陸恪不得不改變比賽戰術，這是我們所熟悉的陸恪，卻不是熟悉的比賽方式。不少人都認為陸恪的比賽風格正在逐漸成熟，但真正原因還是傷病所帶來的不得已轉變。」

    「但陸恪最令人佩服的地方也就在這裡：比賽智慧！還有臨場應變！他總是能夠根據自己的狀況和球隊的狀態來調整戰術，最大限度地削弱傷病所帶來的負面影響，進而完成比賽，甚至爭取到勝利。」史賓賽的話語讓現場眾人都陷入深思。

    伊麗莎白頜首表示了肯定，主動接過了話頭，「過去兩個賽季裡，我們都清楚地看到了作為一名用頭腦打球的四分衛，陸恪到底能夠爆發出什麼能量；而本賽季，面臨嚴重的傷病困擾，陸恪再次展現出了自己的智慧，這才是他最為令人佩服的地方。僅僅就這一方面來說，我認為陸恪現在已經達到了聯盟頂尖。」

    愛德華發出了嘖嘖稱奇的聲音，這也恰恰是「聯盟之內」的魅力所在，十種不同觀點在同一個空間裡發生碰撞，「怎麼，沒有人準備反駁嗎？我知道，陸恪的比賽風格可不是每個人都喜歡的。」

    伊麗莎白再次截斷了愛德華的話語，「現在的焦點不是』我們是否喜歡陸恪』，我只是客觀表述了一個事實，如果想要反駁，之後可以繼續，但我們可以先把焦點放在重點之上嗎？」

    愛德華舉手表示投降。

    伊麗莎白這才接著說道，「重新回到這場外卡賽上，兩位四分衛都正在面臨著不同程度的傷病問題，除此之外，兩支球隊的進攻組和防守組也都面臨著嚴重的傷病困擾，這不僅影響到了雙方的比賽狀態，甚至就連雙方主教練的排兵佈陣都充滿了諸多不確定因素，現在哈勃和麥卡錫應該都正在頭疼首發陣容的選擇。」

    「我們都沒有辦法準確預測賽場之上到底會出現什麼意外，這也是大家都保留了意見、沒有搶先發表意見的原因，顯然，情況還是處於不確定的狀態，那麼，就讓我先開頭吧。」

    伊麗莎白的明朗讓其他嘉賓們都紛紛輕笑了起來，頜首表示了贊同，她也沒有再繼續遲疑，爽快地說出了自己的選擇，「我投綠灣一票。」

    攝影棚裡立刻就響起了一片輕笑聲，似乎大家都預料到了伊麗莎白的如此選擇。

    但伊麗莎白卻堂堂正正地擺了擺手，「誤會，你們誤會了，我不是因為支持羅傑斯才做出如此選擇的，我們可以把視線重新回到常規賽最後一場比賽，綠灣和舊金山兩支球隊面對生死戰的表現都出現了劇烈起伏，雙雙險勝，但顯然，綠灣現在的狀態更勝一籌。」

    「要知道，綠灣的對手芝加哥，本賽季可是擊敗了辛辛那提、匹茲堡、巴爾的摩、達拉斯以及巨人等多支實力強勁的球隊，這也意味著……」伊麗莎白的話語沒有能夠說完，坐在斜對面的亨利-傑米森（Henry-Jamison）就出聲打斷了。

    「不對，不對！按照你的如此說法，舊金山的對手亞利桑那實力更加強勁，它不僅是最為接近外卡的球隊，而且還在前一週比賽中擊敗了頭號種子西雅圖，那麼，舊金山卻能夠纏鬥到最後，並且取勝，那麼舊金山的狀態就應該……」

    亨利強有力地表達著自己的觀點，卻也沒有能夠說完，伊麗莎白接著說道，「不不不，我的意思是，芝加哥本賽季的對手全部都是具備季後賽席位希望卻又稍稍差了些許的球隊，這也意味著每一次交鋒的比賽強度都更勝一籌，芝加哥能夠取勝，這都是硬戰……」

    「等等，等等，我們現在已經偏離了主題。」史賓賽把亨利和伊麗莎白的話語全部攔截，然後抬手把視線全部都抓了過來，「重點是綠灣和舊金山！不是亞利桑那和芝加哥，好嗎？」簡潔明了的一句話就讓其他人都紛紛點頭，伊麗莎白還想要再解釋兩句，但史賓賽卻堅定地搖搖頭表示否定。

    而後，史賓賽就發表了自己的觀點，「我理解伊麗莎白的意思，對於舊金山和綠灣來說，不定因素著實太多了，兩支球隊都必須依靠臨場發揮來決定比賽走向——當然，所有比賽都是如此，這說了等於沒說。」

    「哈哈」，演播室裡所有人集體哄笑起來，剛剛稍顯緊繃的氣氛就因為史賓賽而放鬆了下來。

    「對於這次的選擇，我也已經一番掙扎，因為我知道這兩名四分衛都具備著以自己的能力扭轉比賽的能力，說不定我們就要見證萬福瑪麗的場景了。」史賓賽的語氣依舊保持了輕鬆，但心態難免還是有些緊張，「但最後，我還是選擇舊金山。」

    「誒！」

    「無趣無趣。」

    「說了等於沒說。」

    一片吐槽聲就起鬨起來，所有人都做出了嫌棄的表情，伊麗莎白也哧哧地笑了起來，有點幸災樂禍的模樣。

    史賓賽也沒有辯解，而是靜靜等待大家安靜下來，然後這才解釋到，「我和麗茲的觀點其實是一致的。我認為舊金山現在的狀態更勝一籌。」

    「很好，現在大家都開始憑感覺猜了，怎麼覺得有點像是買樂透？」愛德華見縫插針地說道，所有分析評論員們集體哄笑起來，儘管沒有了針鋒相對的尖銳和鋒芒，但節目依舊保持了別樣風格，製造出了另外的觀看價值，「怎麼樣，現在還有人需要詢問一下水晶球或者塔羅牌嗎？我可以馬上就安排起來。」

    全場集體哄笑，伊麗莎白和史賓賽兩個人渾身都是箭。

1539 左右為難

    舊金山49人，還是綠灣包裝工？

    伊麗莎白選擇了綠灣。

    史賓賽選擇了舊金山。

    兩個人都沒有跳脫自己的舒適領域，而且給出了相似的理由，但伊麗莎白的判斷標準是兩支球隊最後一場比賽的對手——在史賓賽看來，如此判斷依據著實太過主觀了，因為每一場比賽都是不同的，性質和屬性都將產生諸多不同，一支能夠擊敗西雅圖海鷹的球隊卻不代表就一定能夠擊敗舊金山49人。

    雖然理由相似，但史賓賽有著自己的想法，「重新回到我們剛剛談起的話題：陸恪是一位比賽智慧和臨場應變能力非常出色的四分衛，他的比賽解讀能力可以改變整個局勢……」

    眼看著周圍的騷動就要壓制不住了，尤其是蠢蠢欲動的伊麗莎白，史賓賽立刻說道，「我不是否認羅傑斯的能力，我們都同意，羅傑斯也是一位非常出色的四分衛，羅傑斯和陸恪一樣具備了左右勝負的能力，在這一點上我們已經達成了共識。」

    儘管史賓賽做出瞭解釋，但伊麗莎白還是沒有忍住，「那麼，你剛才的那番話就是在強調，陸恪比羅傑斯更加出色？所以舊金山能夠取勝？」

    「首先，這不是我的意思。」史賓賽不慌不忙地說道，「橄欖球是一項集體運動，我們必須注意四分衛與整個團隊的合作方式。在綠灣，真正擁有戰術佈置權的是麥克-麥卡錫，即使是羅傑斯，關鍵時刻的戰術也必須由麥卡錫來決定，這也意味著羅傑斯的判斷和理解需要經過麥卡錫的二次解讀才能夠轉化成為場上戰術。」

    其實，在新英格蘭愛國者和新奧爾良聖徒也都是如此，這是主教練的權威，聯盟之中只有很少很少的情況是由進攻組教練或者防守組教練喊戰術。

    當然，每支球隊之間還是有著細微區別。在新奧爾良，所有進攻戰術都是圍繞德魯-布里斯展開佈置的，甚至有人調侃說主教練肖恩-佩頓就是在故意讓布里斯刷數據，這也使得布里斯擁有更多主動權；在新英格蘭，比爾-比利切克則沒有任何特殊待遇，一切都可以為了勝利做出妥協，佈雷迪也不例外。

    「在舊金山，吉姆-哈勃同樣擁有戰術佈置權，但區別就在於，他願意相信陸恪的獵人嗅覺，很多時候，他敢於把戰術主動權交給陸恪，由陸恪來完成佈局和執行，這也將陸恪比賽智慧發揮到了最大，在最為關鍵的時刻，這樣的細節往往能夠成為決定比賽的轉折點。」

    史賓賽提出了一個非常有趣的觀點，就連伊麗莎白都不由認真思考起來，同時史賓賽還提出了更多證據來證明自己的觀點，「過去兩個賽季裡，兩支球隊的交鋒都是毫釐之差，而笑到最後的都是舊金山49人，我不是說，過往戰績就可以決定比賽結果，但側面也說明了，在兩支球隊和兩位四分衛都非常接近的時候，年輕的舊金山是更加敢於放手一搏的那方。」

    全部觀點發表完畢之後，史賓賽又接著補充道，「其次，我確實認為陸恪是比羅傑斯更加出色的四分衛。」

    轟！

    這一句話頓時就點燃了火藥桶，所有人都爭先恐後地表示了反駁。

    「怎麼可能？羅傑斯絕對更加出色！」

    「陸恪的穩定性還是無法和羅傑斯相比較。」

    「羅傑斯的綜合能力還是更加出色。」

    「兩個人最多也只是實力接近，怎麼可以說陸恪比羅傑斯更加出色呢？」

    「這真的太荒謬了！陸恪才進入聯盟幾個賽季？羅傑斯又進入聯盟幾個賽季？兩個人的持續輸出能力根本沒有辦法做比較！」

    「陸恪的確出色！但比羅傑斯更加出色？我表示懷疑！」

    嘰嘰喳喳的爭論聲和抗議聲不絕於耳，幾乎所有都是反對聲，甚至是咒罵聲，面紅耳赤的口沫飛濺之中，整個攝影棚就如同火山噴發一般，炙熱而湧動的空氣在皮膚表面翻滾著，幾乎就要燙傷手臂了。

    如此場景，史賓賽早就已經預料到了，以陸恪現在的資歷來說，還是不足以撼動四大精英四分衛的位置，即使是最為年輕的羅傑斯，他也是在進入聯盟五年之後才得到如此認可的，他冒然拋出了這樣斬釘截鐵的言論，勢必引發強烈的抗議和反對。正是因為如此，所以史賓賽沒有在話題的最開頭回答伊麗莎白的提問，而是放在表述完所有觀點之後。

    就史賓賽個人而言，他認為陸恪的表現確實足以躋身精英四分衛行列，唯一欠缺的只是時間而已。

    爭論正在越演越烈，愛德華不得不挺身而出，「重新回到話題來，嘿！夥計們，讓我們重新把焦點放在本場比賽的勝負上！伊麗莎白支持綠灣，史賓賽支持舊金山，那麼其他人呢？你們有想法的話，現在就可以說出來了！」

    剎那間，所有嘈雜聲全部停頓下來，攝影棚就陷入了一種尷尬的沉默中，面面相覷之間，似乎沒有人願意貿然開口。

    愛德華聳了聳肩，「居然能夠讓所有人都成為啞巴，哇哦，陸恪和羅傑斯的威力果然非同小可。」

    站在攝像機範圍之外的工作人員們集體哄笑了起來。

    在座的分析評論員們互相交換了一個視線，不由就陷入了一個哭笑不得的窘境中，最後還是亨利揮了揮手，乾脆利落地說道，「即使是曼寧對陣佈雷迪也不至於如此難選，不管如何，最終總是會誕生一個勝利者的，也只有一位勝利者！我認為綠灣能夠取得最後的勝利！」

    亨利率先做出了表率，緊接著解釋道，「當然，傷病是兩支球隊都必須面對的難題，但就目前而言，綠灣的陣容更加齊整，核心球員在常規賽最後一週前成功歸隊，這也使得他們具備了更強的競爭力。」

    「本賽季，綠灣的戰績始終處於顛簸起伏的狀態，最大原因就在於羅傑斯等一系列主力球員的因傷缺陣，不要忘記了，在羅傑斯受傷之前，他們的戰績是五勝兩負，絕對是聯盟最具競爭力的球隊之一；現在，那支熟悉的球隊回來了！」亨利做出了總結，「他們完全有理由再次成為超級碗的熱門球隊。」

    但亨利的話音還沒有落下，旁邊的反對聲就冒了出來，「我選擇舊金山！季後賽開始之前，舊金山的傷病情況也有了緩解，尤其是進攻組，包括弗農-戴維斯在內的一眾球員們都將歸隊，激活之後就可以出戰了。哈勃和陸恪總是能夠找到解決辦法，我相信舊金山是贏面更高的一方。」

    不同觀點之間，緊接著又出現了另外一個觀察視角，「剛剛提到了一個細節，年輕的舊金山是更加敢於放手一搏的隊伍。但我們現在所討論的是季後賽——僅僅憑藉著一股衝勁是絕對不可能打破桎梏僵局的，為什麼辛辛那提猛虎始終季後賽難求一勝？心理因素是一方面，經驗的欠缺所造成的枷鎖則是另一方面。」

    如此觀點立刻就得到了伊麗莎白的認可，「此前綠灣和舊金山的兩次交手都發生在常規賽，而且全部都是常規賽第一週？年輕氣盛的舊金山咬牙贏下了比賽，朝氣蓬勃的狀態確實成為了左右比賽的關鍵；但這是雙方的首次季後賽交鋒，情況勢必有所不同……」

    「你是不是要說，季後賽之中，綠灣的經驗將成為左右比賽走向的關鍵？」史賓賽立刻就明白了伊麗莎白的意思，「首先，季後賽經驗方面，舊金山也絕對不會弱勢，不要忘記了，舊金山可是衛冕冠軍，而且過去兩個賽季已經完成了五場季後賽，陸恪和羅傑斯是站在同一個水平線上的；其次，雙方的實力對比層面，經驗的影響微乎其微，兩支球隊都不是因為季後賽就束手束腳的隊伍，這不是我們需要考慮的焦點。」

    「不不，我們必須意識到，季後賽的交鋒和對決是截然不同的，即使是湯姆-佈雷迪和佩頓-曼寧這樣縱橫聯盟超過十年的』老傢伙』們，季後賽也同樣是需要謹慎對待的，現在羅傑斯和陸恪也不能例外……」

    絮絮叨叨的爭論還沒有來得及展開，緊接著斜對面又殺出了一個新鮮視角。

    「現在所有觀點都圍繞著傷病和狀態展開，臨場發揮將成為左右比賽的關鍵，甚至還討論到了季後賽的經驗問題，但我個人的觀點稍稍有些不同，這些全部都是輔助因素，真正決定比賽的依舊是球隊實力，而從硬實力來說，舊金山佔優，衛冕冠軍展現出了足夠實力，在西雅圖、新奧爾良和卡羅萊納之外，他們是國聯最具威脅的隊伍，擊敗綠灣晉級下一輪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這一句話出來之後就頓時捅了馬蜂窩，就如同剛剛強調「陸恪比羅傑斯更加優秀」一般，現在說「舊金山比綠灣實力更強」也同樣充滿了爭議——

    此前所有的爭論基礎都是建立在「兩支球隊的實力和狀態都相差無幾」之上的，這似乎也已經成為了共識；但現在居然有人破壞了「君子協議」，直接以實力決勝負？這確定不是鬧場嗎？所有分析評論員集體炸鍋！

1540 商業互吹

    「聯盟之內」的攝影棚之內充滿了濃濃的火藥味，分分鐘炸毛的化學反應讓現場所有人都始終保持著緊繃狀態，一個話題、一句話語、一個表述、乃至於一個語調都可能把爭論的激烈程度推上一個新的台階。

    上一秒，眾人還在爭論著季後賽經驗問題；下一秒，全場就集體炸鍋地爭論著兩支球隊絕對實力到底孰勝孰劣。

    「難道本賽季揭幕戰的對決就這樣被忘記了？綠灣是佔據上風的一方，即使正面對抗舊金山，綠灣也絕對不落下風！」

    「但贏下揭幕戰的卻是舊金山！而且陸恪還缺席了兩節多比賽！」

    「球隊綜合實力層面，舊金山無疑是更加被看好的一方，撇開進攻組不說，防守組的強勁實力足以成為扭轉比賽的關鍵！」

    「不不不，所有人都低估綠灣的實力了，好嗎？這可是三個賽季裡持續高強度輸出的隊伍，他們可不僅僅只有一個阿隆-羅傑斯！」

    「難道舊金山就不是了嗎？連續三個賽季躋身季後賽的國聯隊伍，只有舊金山和綠灣好嗎？還有全勝賽季的強勢就這樣被遺忘了嗎？那才是一年前的事情而已！」

    「對對對，全勝賽季！不要忘記了，這恰恰是舊金山的短板！剛剛結束全勝賽季，球隊所面臨的傷病和狀態挑戰都是非常嚴峻的，看看第十七周的對決就知道了，他們的精神和身體都已經達到了極限，狀態起伏非常明顯，季後賽的強度隨時都可能擊垮球隊！」

    「但只要陸恪坐鎮，這支球隊的精神意志就是最為堅韌的——過去三個賽季裡，比分落後情況下的翻盤勝率，舊金山49人是最高的，統領全聯盟！第四節的逆轉比賽更是鑄就了無數經典，他們可沒有那麼容易崩潰！」

    「賽季揭幕戰擊敗綠灣，舊金山也具備了在季後賽擊敗綠灣的可能，精神意志和比賽經驗絕對不可能成為舊金山的絆腳石。三個賽季以來，陸恪創造了太多奇蹟，我認為陸恪具備了改寫不可能的能力！」

    「綠灣的綜合實力才是更加穩定的！我們正在討論的是可能成為新世紀第二個十年最具統治力的一支球隊，好嗎？」

    「你確定嗎？綠灣的防守組可是始終沒有能夠真正強硬起來！」

    ……

    「靜靜！靜靜！」在一片喧鬧聲之中，愛德華地嗓子都已經發疼了，還是沒有能夠控制住失控的場面，著實有些駭人，最後還是導播掐斷了錄製，用廣播喇叭整理了秩序，愛德華這才重新找到了自己的聲音，「難道大家都忽略了一件事嗎？」

    什麼事？

    「天氣。」愛德華說出了一個詞。

    就如同新英格蘭愛國者的吉列球場一樣，綠灣包裝工的藍堡球場也是聯盟天氣最為惡劣的球場之一，每年冬天，除了布法羅比爾之外，藍堡球場和吉列球場都是聯盟最寒冷的球場之一，大雨大雪天氣也是家常便飯。所以，季後賽擁有主場優勢的新英格蘭愛國者和綠灣包裝工確實能夠擁有些許優勢。

    比如佩頓-曼寧就是典型代表，他需要控制橄欖球弧線和落點，也需要長傳與短傳的結合來打開局面，比起短傳能力獨步天下的湯姆-佈雷迪來說，大曼寧受到天氣影響更加明顯，甚至聯盟內部都常常吐槽他，「不擅長冬天作戰，所以季後賽勝率總是偏低。」

    陸恪，他也同樣是技術型口袋四分衛，天氣的負面影響絕對不能輕易忽略，這也勢必將成為比賽不可忽略的重要因素。

    轟！

    愛德華很快就意識到，自己點燃了另外一個火藥桶，整個演播室的討論再次爆炸開來。

    「我認為陸恪已經證明了自己在寒冷天氣之中的作戰能力！」

    「但沒有在藍堡球場！舊金山兩次擊敗綠灣，全部都是在九月初，現在已經進入一月了，陸恪在藍堡球場勢必面臨更加嚴峻的挑戰。」

    「還記得『雞湯之戰』嗎？陸恪絕對不會害怕冬天裡的雪地作戰！注意！我們剛剛才討論了陸恪的比賽適應能力和臨場應變能力！」

    「綠灣可不是舊金山！」

    「綠灣的惡劣天氣，羅傑斯也同樣不可避免受影響，我覺得這對雙方都是公平的！」

    「陸恪的傳球必然受到嚴峻影響！那可是綠灣！」

    「那麼，我們現在是不是還要看看天氣預報了？我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天氣預報也成為預測比賽的一部分了？陸恪和羅傑斯的能力都非常出眾，天氣的負面影響必然最小化，這根本就不是我們討論的重點！」

    「怎麼就不是了？」

    爭議！爭議！還是爭議！

    熙熙攘攘的爭吵根本停不下來，誰都無法說服對方，尤其是無法預料的天氣因素可能成為攪局的關鍵，本來就已經難分難捨的局面就更加混亂了起來——就連同陣營的支持者之間也秉持著稍顯不同的觀點，每一位分析評論員都在堅持自己的意見，側面就可以說明：

    兩支球隊之間，實力太過接近、狀態太過接近，甚至就連面臨的困局也都太過接近，這也使得比賽勝負完全不可能斬釘截鐵地落下結論，所有的選擇都只能是「一家之言」而已，這也使得「聯盟之內」的爭論完完全全爆發到了極致，寸步不讓的爭辯與討論更是將節目的熱潮推向了巔峰！

    但不管如何，每個人都必須選出一名勝利者：因為這是單場淘汰的季後賽。

    最終，舊金山49人贏得了五票，綠灣包裝工贏得了五票，真正的平分秋色——

    分析評論員們終究還是沒有能夠分出高低，真正地詮釋了左右為難、不相上下的困局，然後就再次回到了最初的觀點：

    臨場發揮將決定比賽結果。說了等於沒說。

    而對於中立球迷來說也是如此，兩支球隊的強強交鋒無疑是外卡賽輪次中最具看點也最難預測的一場比賽，甚至有球迷將這場比賽稱為「提前上演的國聯決賽」，主要還是因為對陣雙方的強大影響力——

    「陸恪VS羅傑斯」，這是潛在精英四分衛與真正精英四分衛的對決，同時也是聯盟史上最高薪的季後賽生死戰，在國聯和美聯的諸多新老對決之中，這絕對堪稱是最值得關注的比賽，可能也就僅次於「曼寧VS佈雷迪」了，但這場對決卻不是在國聯決賽舞台發生，而是外卡賽就早早上演，確實是有種重磅對決提前登場的即視感。

    不管如何，這也意味著比賽將非常好看；最重要的是，結果也將充滿懸念，僅僅只是腦補，就足以亢奮到忍不住尖叫了。

    作為對陣雙方的球隊球迷們就更是如此了，從週三新聞發佈會開始，源源不絕的加油助威聲就已經蔓延了開來。

    但事實上，舊金山49人和綠灣包裝工之間的關係十分友好，陸恪對綠灣青睞有加，而羅傑斯的曾經第一志願是舊金山，兩位四分衛不能算是親密朋友卻也是關係友好，社交網絡之上就多次互動調侃。

    2012賽季揭幕戰，陸恪在藍堡球場表達了自己對這片球場的喜愛，比賽結束之後還與當地球迷進行了簡短交流；2013賽季揭幕戰，羅傑斯得知瑞恩-鮑德溫的去世，他主動率領球隊留下，加入了主隊的行列，在燭檯球場護送了這位忠實球迷最後一程。

    儘管舊金山49人連續兩個賽季都擊敗了綠灣包裝工，但兩支球隊的關係卻始終不曾改變，反而是越來越熟悉起來。

    人人都知道，這場外卡賽是生死之戰，兩支球隊都付出了無數努力才走到這裡，他們都不希望自己的腳步就此停下，這就是一場刺刀見紅的交鋒；但兩支球隊之間的氛圍卻完完全全沒有任何劍拔弩張的姿態。

    「當然，我認為綠灣才是勝利的熱門，他們擁有一大群令人嫉妒的球員，埃迪-雷西、喬迪-尼爾森、蘭道爾-科布、克雷-馬修斯、麥克-丹尼爾斯（Mike-Daniels）……等等等等，老實說，我不能再細選數下去了，否則教練都要懷疑我的忠誠了；但我會竭盡全力製造冷門的。」週三的官方新聞日之上，陸恪接受採訪時如此說道。

    另一邊，羅傑斯也正在接受採訪，「我絕對不承認陸恪是一位比我更出色的球員，但他的確擁有一支狀態更好的隊伍，目前他們信心十足，而且狀態也正在逐漸達到最佳，我認為舊金山可以取得勝利。但站在舞台上，我還是會全力以赴地為球迷奉上一場精彩的比賽，這就是我的首要目標，表現更好的球隊會贏得最後的勝利。」

    「是的！我比阿隆優秀。」當記者試圖挑釁陸恪的時候，陸恪居然堂堂正正地說出了記者所期待的肯定答覆，但隨後話鋒一轉，內容就變了另外一個模樣，「我是說，面對記者的時候。你們看到他接受採訪的表情了嗎？那真的是太僵硬了，我都想哭了。」

    「什麼？沒有這回事！」羅傑斯得知陸恪對自己的「指責」時如此說道，「我現在面對記者……我的處理……挺好。我覺得……自然，對，我非常自然。」沉默兩秒，羅傑斯補充說道，「我覺得我比陸恪帥氣，這是肯定答案，不接受反駁。」

    「哈。」陸恪以嘲諷的方式做出了回答，「我保留意見，不然，休賽期找個機會，我們一起出演『單身漢（Bachelor）』，看看女嘉賓到底會選擇誰。」

    「哈哈哈哈哈。」羅傑斯捧腹大笑，「到底是誰給了他如此勇氣？」隨後，羅傑斯就以無比嚴肅認真的姿態看向了記者，「那麼就這樣定了！我接受挑戰。」

1541 和氣融融

    事情的發展脈絡似乎有些不太對勁，陸恪和羅傑斯，在週三的球隊官方媒體日之上，雙雙接受採訪，一個在舊金山一個在綠灣，但兩名球員的隔空喊話卻通過記者們的實時提問更新，奇妙地契合在了一起，默契十足地製造出了和氣融融的景象，讓人忍俊不禁。

    這……這情況不太對勁吧？為什麼感覺怪怪的？

    不是因為兩個人的一唱一和，而是因為兩個人之間根本沒有任何火藥味！這不應該是互不相讓的生死對決嗎？這不應該是火藥味十足的搏命交鋒嗎？這不應該是咬緊牙關的強硬死磕嗎？

    現在到底是什麼鬼！什麼鬼！

    記者們表示：坑爹！

    他們才不要看什麼「商業互吹」，這真的是太無聊了！他們要看撕逼他們要看對罵他們要看鬥毆他們要看浴血奮戰，他們要看兩名四分衛面紅耳赤地恨不得掐死對方！現在這樣的八點檔愛情肥皂劇真的太無聊了，好嗎？就連小學生都不看了！

    白眼就是唯一回應。

    但事實上，不僅僅是陸恪和羅傑斯，兩支球隊其他球員們也都紛紛表示了友好，溫馨融洽的氣氛著實讓人適應不良，這還是外卡賽的交鋒嗎？

    「綠灣是值得尊敬的球隊，我們需要拿出全部實力來迎戰對手。」

    「衛冕冠軍依舊具有強大實力，他們是被看好的一方，我們會努力拚搏，看看最後能否爭取到一線奇蹟。」

    「我觀看了他們對陣芝加哥的比賽，不僅僅是羅傑斯，他們的防守組和進攻組都展現出了優秀的競技狀態。」

    「我們唯一的優勢可能就是主場了，但大家都知道，舊金山才是實力更加出色的隊伍，我完全尊敬他們。」

    「我喜歡藍堡球場，那裡有著最可愛的球迷。」

    「我們歡迎九人前來綠灣觀看比賽，雖然藍堡球場可能沒有球票了，但我們隊伍酒吧隨時都敞開懷抱歡迎朋友的到來。」

    這……如此和氣融融的景象讓媒體記者們完全束手無策，就連想要挑撥離間地故意製造出一些騷動，結果也在社交網絡上被球迷們直接戳破——

    現在死忠球迷之間都已經是一派和樂融融的景象，互相表示了尊重，也互相表示在勝利面前將全力以赴，絲毫沒有火藥味，看起來完全就是互相謙虛互相禮讓互相尊敬的氛圍，以至於那些試圖挑撥離間、煽風點火的話語都變成了「豬八戒照鏡子：裡外不是人」，那麼，記者還能夠怎麼辦呢？

    選擇死亡。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兩支球隊的球迷都集體失心瘋了？

    NFL進入單場淘汰制的季後賽階段，每一場比賽都是生死決鬥，任何一點點仁慈和寬容都可能成為葬送整個比賽的轉折點——

    無論是球隊，還是球員，亦或者是球迷，他們都迫切地渴望著自己所屬的隊伍，能夠在季後賽的道路上一步一個腳印地持續前進，朝著冠軍也朝著榮耀全力突進，謙虛和友好可以贏得人心，卻無法贏得勝利。

    即使不是同區死敵，即使不是國家德比，每一場對決也勢必都是火花四射，因為每一次站在球場之上都可能是本賽季的最後一次，每一支球隊都是站在鋼絲繩索上前進，那種恨不得殺死對方的殺伐果決才是淘汰賽中最為激動人心的部分，「贏得勝利的不是實力更強的一方，而是更加渴望的一方」，這是真理。

    本週將在外卡賽之中交手的舊金山49人和綠灣包裝工，彼此之間卻展現出了一片謙遜禮讓、和樂融融的景象，這也讓所有新聞媒體都大跌眼鏡，甚至可以說是失望透頂；而且，不僅僅是陸恪和羅傑斯之間，也不僅僅是球員之間，就連如同火藥桶一般的忠誠球迷也不例外，那種友好的氛圍正在持續蔓延中。

    可是，為什麼呢？

    難道這兩支球隊都不渴望贏得勝利嗎？難道他們還要把勝利拱手讓給對方嗎？難道狼群突然就變成了綿羊嗎？

    當然不是。

    勝利，人人都渴望，人人也都拚搏；但球場之外的人身攻擊和肆意謾罵，從來都不是贏取勝利的最佳手段。

    兩支球隊的球迷都表示了相同的觀點：

    經歷了一個傷病困擾的賽季，對手依舊在低谷和困難之中找到了勝利的鑰匙，最終成功殺入季後賽，這是值得尊敬的一段旅程，作為球迷，他們自己就親身經歷過其中的坎坷與波折，比任何人都更加瞭解對手付出了多少努力，這也使得兩支球隊之間擁有了同病相憐的默契；外卡賽的對決也都是站在懸崖邊上的放手一搏，對彼此的勇氣與士氣，他們都展現出了足夠的尊重。

    但事實上，真正讓兩支球隊產生默契的事情，還要追溯到本賽季的揭幕之戰——

    經歷瑞恩-鮑德溫的遺憾離世，陸恪忍受著傷病疼痛再次走上了賽場，以莫大的毅力完成比賽贏得勝利。

    對於球隊和大部分球迷來說，這其實是非常非常不負責任的行為，因為陸恪必須對整支球隊也對所有球迷負責，陸恪也必須對他自己的職業生涯負責，他不能如此任性地衝動行事，熱血青春是日本漫畫裡的橋段，卻不應該出現在現實生活裡。

    但綠灣球迷卻是例外。

    整個小鎮子的居民們，世世代代奉獻了自己的所有熱情與忠誠給一支球隊，唯一一支球隊。他們希望這支球隊是有血有肉的、有情感有羈絆的，而不是徹底淪為勝利和利益的糾結體，冷冰冰的一點溫度都沒有。

    他們知道陸恪的行為是不正確的，但他們卻深深地被陸恪的義氣所打動，那一份堅毅卻壯烈的承諾足以打動每一位綠灣球迷的心——因為瑞恩-鮑德溫和他們一樣，把自己的所有生命都奉獻給了這支球隊，也許站在賽場之上，他的貢獻也就只有那顆跳動的心臟，但那已經是他的全部，綻放所有光芒之後就什麼都不剩下了。

    比賽結束之後，陸恪沒有慶祝勝利，他拖著自己的傷腿回到了球場上，招呼著隊友們，還有全場球迷們，用那片璀璨奪目的紅色海洋為瑞恩送行，那短短的沉默卻比任何時候都更加強有力地喚醒了心跳節奏。

    綠灣球迷們不喜歡失敗——甚至可以說是痛恨失敗，在失敗面前，即使是他們自己的球員也毫不猶豫地破口大罵；但那一天的那一刻，所有綠灣球迷們卻如同自己的球隊一般，用右手捂著心臟跳動的位置，向瑞恩致以最崇高的敬意。

    身為一名忠貞而狂熱的球迷，瑞恩與他們同在。無論是綠灣還是舊金山，他們都是一群為了橄欖球如痴如醉的普通球迷，沒有區別。

    除此之外，前一個賽季的對決之中，陸恪的友善和親切在藍堡球場留下了深刻印象，這也奠定了基礎，這也使得綠灣球迷們對舊金山49人多了一份同理心，那種感同身受的共鳴讓兩支球隊拉近了距離。

    機緣巧合也好，陰差陽錯也罷，一切的一切都使得兩支球隊建立起了羈絆聯繫，所有球迷們都保持了理智，沒有在媒體的挑釁下或者淘汰賽的刺激下，衝動地破口謾罵，反而是越發地堅定了自己的取勝意志！

    外卡賽對決，兩支球隊將首次展開正面生死決戰，只有勝利者才能夠昂首挺近下一輪，兩支球隊都將全力以赴地爭取勝利，絕對不會因為與對手的「友好關係」而手軟——恰恰相反，對對手的最大尊重永遠都是來自於賽場之上的全力以赴，以自己的最強實力正面擊敗對手，給予對手最崇高的待遇。

    兩支球隊都將竭盡全力地擊敗對手！

    但關於勝負關於比賽的那些事，就留在賽場之上解決，完全沒有必要通過嘴巴上的互相謾罵來激化矛盾，兩支球隊通過堂堂正正的較量來擊敗對方，發揮更加出色的那支隊伍將贏得勝利，這就是最好方式。

    就是如此簡單，於是，兩支球隊的所有球迷們都沒有在社交網絡之上打嘴仗，甚至還展現出了其樂融融的景象：

    「舊金山實力非常出色，但笑到最後的肯定是綠灣。」

    「綠灣是值得尊敬的對手，這就是我們為什麼會擊敗他們的原因。」

    「陸恪和舊金山證明了衛冕冠軍依舊是最值得矚目的球隊，但我們依舊具有擊敗對手的實力，我們絕對不會手軟。」

    「沒有人可以小覷綠灣，千萬不要因為常規賽戰績就輕視他們，舊金山將打起精神，以最高規格迎戰對手，勝利最終會是屬於我們的！」

    「賽場之上堂堂正正地較量一番！」

    「我們會證明自己絕對是配得上勝利的一方！」

    與其他三場外卡賽的撕逼衝突不同，這一場外卡賽的網絡語言一派平和融洽，那場面也堪稱是一大奇景，但對於兩支球隊的球迷們來說，互相追捧也是互相尊重，因為他們都清楚地知道對手到底具備了什麼能量，任何一點輕視都是對自己的奚落。

    當舊金山49人正式抵達綠灣的藍堡球場適應場地的時候，主場球迷們更是以非常特殊的方式表示了自己的歡迎：

    歡迎自己最尊重的對手登場！

1542 再臨藍堡

    「斑比斑比，快看！你看見了嗎？那條！哈哈哈哈！」洛根坐在球隊大巴的座位上，透過窗戶看到了外面那熙熙攘攘的景象，意外驚喜著實不少，忍不住就用肩膀撞擊正在閉目養神的陸恪，開始大呼小叫起來，「『斑比，放心，我們會擊敗你的，溫柔地』，哈哈！』溫柔地』，這標語的冷幽默真是太有趣了。」

    每每抵達客場作戰的時候，總是可以看到主場球迷想方設法地「歡迎」客隊球員，咒罵、挑剔、奚落、嘲諷、吐槽等等等等，千奇百怪、無所不有，包括燭檯球場也都是如此，絞盡腦汁地試圖給客隊展示下馬威，強硬而強勢地宣告自己才是這片球場的主人，這似乎已經成為了各大職業聯盟的一種慣例。

    越是同區死敵，「歡迎」手段就越是激烈

    看看西雅圖海鷹與舊金山49人過去三個賽季裡的六場對決場面就知道了，無論是燭檯球場還是世紀鏈球場，對於客隊來說都是地獄級別，每分每秒都是煎熬，輸球不輸陣，與比賽勝負無關，主場聲勢一定要到位。

    今天也是如此！

    面對季後賽的單場淘汰制，綠灣包裝工的球迷們也必須充分利用自己的主場優勢，儘可能地為舊金山49人施加壓力；但認真看看那些標語的內容，事情就再次開始變得微妙起來了：這是……打情罵俏嗎？

    陸恪被洛根喚醒了，他揉了揉眼睛，轉頭透過窗戶望了過去，然後就看到了綠灣球迷們身著綠色球衣，浩浩蕩蕩地鋪陳開來，如同茂密而廣袤的原始森林一般，將整個綠灣小鎮的街道都圍堵得水洩不通。

    如果是亞利桑那紅雀或者西雅圖海鷹的主場，舊金山49人的球隊大巴司機就會在力所能及範圍之內，儘可能把車速提升起來，盡快讓球員們進入更衣室，避免讓球員們過多暴露在主場球迷的惡意挑釁之下。

    而今天，球隊大巴司機則慢慢悠悠地把車速放緩了下來，即使正前方一路通暢，也沒有著急前進，球員們可以清晰地看到窗外那些球迷身影，紛紛都把臉頰貼在窗戶上，樂不可支地注視著如此「夾道歡迎」。

    場面有些喜感。

    「斑比，輸球不要哭鼻子。」

    「抱歉，夥計，勝利不屬於你的啦！」

    「強者交鋒！勇者勝！」

    「我們尊重九人，所以我們必須擊敗舊金山！」

    「歡迎拜訪藍堡球場，但勝利還是留在這裡吧！」

    「瑞恩-鮑德溫與我們同在！」

    千奇百怪的應援招牌在眼前鋪陳開來，各式各樣的標語讓人眼花繚亂，但更重要的是，高高舉起標語的那些球迷們，用笑容迎接舊金山49人的到來，用眼神宣告綠灣包裝工對勝利的堅定，空氣之中隱隱可以感受到大戰來臨之前的緊繃，卻沒有敵對和仇視的情緒，反而是滋生出了一種惺惺相惜的氣場。

    不知不覺地，嘴角也跟著上揚起來，然後就熱血沸騰起來，那種渴望站在球場之上以正面交鋒一決勝負的鬥志正在揚起頭顱，將競技體育的核心奧義詮釋得淋漓盡致，似乎可以隱隱地聽見號角正在響起！

    陸恪喜歡藍堡球場的氛圍，因為這裡能夠讓他想起燭檯球場看，改變正在悄無聲息地根植進入血液。

    曾經，陸恪夢想著能夠站在蘭堡球場之上，代表綠灣包裝工出戰；現在，他依舊喜歡著綠灣包裝工這支球隊和這些球迷，但他卻是不折不扣的一名九人，從血液到靈魂都是忠貞不二的九人，每個細胞都留下了屬於舊金山49人和燭檯球場的烙印。

    藍堡球場依舊是陸恪最喜歡的球場之一，更多是因為它能夠喚醒內心深處關於燭檯球場的美好回憶，那些歡呼、那些支持、那些熱情、那些堅毅和那些時刻，所有的所有都包含在球迷們的目光裡，匯聚在一起，讓整座球場都散發著神聖的光芒。

    這是三個賽季以來，舊金山49人首次在客場出征季後賽，因為西雅圖海鷹在最後一場比賽擊敗了聖路易斯公羊，這也使得舊金山49人遺憾地落到了「五號種子」席位，進而丟掉了主場優勢，無形之中，為季後賽的艱難前景增添了更多不確定因素。

    藍堡球場顯然不是一個輕易善待客隊的主場，球迷狂熱和寒冷天氣都讓這裡成為了聯盟赫赫有名的魔鬼主場，進入一月的季後賽之後，綠灣的寒潮更是讓每一支在此作戰的球隊都必須面臨嚴峻考驗。

    常規賽和季後賽的氛圍、強度、心態、狀態等等本來就有所不同，主客場的差異更是進一步放大了這種「不同」，這也為比賽增添了諸多不確定因素。現在，舊金山49人就將首次接受季後賽的客場考驗；同時，第一次考驗就即將發生在寒冬凜冽的藍堡球場，對陸恪來說，這似乎不是一個好消息。

    看看綠灣球迷們的標語就知道了：

    「斑比，小心感冒。」

    不僅陸恪看到了這一條標語，克拉布特裡和阿爾東他們也都看到了，一個個都紛紛朝著陸恪跑了過來，幸災樂禍地說道，「斑比，你是不是被綠灣球迷調/戲了？」

    然後，球隊大巴裡的球員們就集體哄笑起來。

    陸恪無語地翻了一個白眼，對著阿爾東說道，「這是進攻組大巴，你一個防守組的間諜混雜在這裡，又是怎麼回事？」

    阿爾東立刻舉起雙手表示投降，「冤枉！絕對冤枉！我是被姨夫和螃蟹綁架過來的，好嗎？我是受害者！」

    緊接著周圍就響起了一片吐槽聲，阿爾東四面楚歌。

    「斑比，祈禱你不要在綠灣這片森林裡迷路！」

    一個招牌標語進入了陸恪的視線之內，他不由微微愣了愣，隨後才反應過來「綠灣森林」到底是什麼意思，噗嗤一下就笑了起來，綠灣球迷們的吐槽梗真是高級冷幽默，顯然，非常符合陸恪的興趣取向。

    他喜歡。

    ……

    球隊大巴在全場綠灣球迷的特殊歡迎之下，緩緩停靠在了藍堡球場球員通道門口，然後舊金山49人的球員們就陸陸續續進入球場，準備適應場地。

    進入場地的時候，綠灣包裝工的訓練剛剛結束，可以看到球員們三三兩兩地正在離開，兩支球隊就這樣交錯在了一起，大家都紛紛打起了招呼，即使不算熟稔，還是能夠說上兩句話，然後陸恪就看到了羅傑斯。

    滿頭大汗的羅傑斯似乎陷入了自己的思緒中，沒有和隊友們並肩而行，獨自一人地走著，手裡還在持續晃動著自己的頭盔，看起來就好像剛剛放學的中學生一般，揮舞著自己的書包，吊兒郎當地走回家。

    但羅傑斯還是注意到了陸恪，他收回了思緒，嘴角露出了一個淺笑，主動迎了上前，給了陸恪一個擁抱，「適應場地？你們確定沒有早到嗎？等等，還是說，你準備過來偷窺我們的戰術？這就不厚道了。」

    在陸恪面前，羅傑斯總是喜歡開玩笑，因為陸恪也是如此，「偷窺戰術也不是選擇今天，今天就是一點熱身，能夠看到什麼？還是說，你的傷病沒有痊癒，擔心我們提前識破了？」

    一來一往的吐槽讓旁邊路過的球員紛紛流露出了滿臉嫌棄，此起彼伏地調侃著，「開個房間，你們兩個，真是不忍直視！」

    「準備好了嗎？」羅傑斯沒有理會旁邊的聲音，笑盈盈地看著陸恪，「一月的綠灣可不是九月的舊金山，提前告訴你，這兩天一直在降溫，好像天氣預報說，一股寒潮正在侵襲過來，還不知道降溫會到什麼程度，你最好提前做好準備，今天好好適應一下場地。到時候，我們可以堂堂正正地來一場交鋒，不要輸球了，卻怪我沒有提前通知你，然後把所有責任都推到天氣上。」

    「哈。哈。」陸恪乾笑了兩聲，「最好是這樣，如果得到了天氣的幫助卻還是沒有能夠贏球，那你們可就糟糕了，到底應該責怪什麼呢？」陸恪微微停頓了一下，抬起了下巴，以一種傲嬌的表情開口說道，「因為對手實力太強？」

    這是……王婆賣瓜自賣自誇嗎？

    羅傑斯連連搖頭，「真的沒有想到，你是這樣的斑比，什麼時候膨脹到如此程度了？小心就好像水氣球一樣，一戳就爆了。」

    「水氣球在綠灣難道不應該是凍結成冰嗎？」陸恪順勢接著說道。

    羅傑斯連忙抬手抱緊了自己，還誇張地搓了搓手臂，「你的笑話真的是越來越冷了，我都已經接不住了。小心以後沒朋友。」

    「我以為，冷笑話與綠灣是完美契合。」陸恪依舊我行我素。

    羅傑斯用自己的頭盔捶了捶陸恪的肩膀，「再見。我們還是不要說話了，否則綠灣的天氣沒有能夠讓我警惕，你的冷笑話就要讓我直接無法上場了。」

    兩個人也沒有再多說什麼，眼神示意了一下，就這樣交錯而過，羅傑斯朝著更衣室前進，而陸恪則上場準備熱身。顯然，放鬆的心態和投入的狀態都標誌著，兩名四分衛都已經做好了全力以赴的準備，場下是朋友、場上是對手，他們都已經準備好爭取勝利了。

    伴隨著時間的流逝，羅傑斯的話語得到了驗證又或者說，天氣預報終於準確了一次，綠灣遭遇了寒潮侵襲，溫度直線下降，然後……下雪了。

1543 鵝毛大雪

    「……此時坐在廣播前的聽眾朋友們，到底多少人是在室內，又有多少人是正在室外辛勤地工作呢？綠灣已經連續下雪超過十八個小時了，現在積雪正在越來越厚，室外體感溫度還在持續性地下跌，藍堡球場的場地狀況正在變得越來越惡劣，這也讓人們開始為明天即將拉開大幕的外卡賽表示擔憂，不確定比賽到底會受到多少影響，但顯然，觀賞性必然大打折扣，這絕對不是球迷們希望看到的。」

    「但是現在就有一個好消息，鵝毛大雪正在漸漸停止，根據天氣預報所說，下午應該就會徹底停止了；而明天的天氣則是多雲有風，雖然我們也不知道天氣預報的準確度到底有多少，不過我們還是可以抱著一點希望，積極正面地等待著明天的到來。當然，今天就有兩場外卡賽率先開打，季後賽來了……」

    滋滋滋。

    廣播電台裡傳來了主持人的聲音。今天，2013賽季的季後賽正式登場，整個北美地區的視線都聚焦了過來；雖然綠灣包裝工與舊金山49人的比賽是明天，但各個體育頻道以及體育新聞節目的主持人都還是忍不住分出一些關心給這場比賽，綠灣的糟糕天氣很有可能成為這場萬眾期待的比賽的攪局者。

    撇開寒冷天氣之下的手感問題，即使是阿隆-羅傑斯，即使是湯姆-佈雷迪，傳球進攻都必然受到影響。

    更為準確來說，應該是每一位四分衛，每一位橄欖球球員，在大雨大雪天氣之下，在高原環境之下，他們的比賽狀態都不可避免地受到影響因為他們終究還是人類，這些不可抗拒的環境因素對每個人都是公平的，最後就看誰能夠更快地適應環境、適應變化，誰能夠更快地做出調整、做出改變。

    這也是比賽的一部分。

    可以預見，惡劣天氣對於比賽觀賞性的破壞是毀滅性的：在大雨或者暴雪天氣裡，傳球進攻將面臨嚴峻干擾，主教練將不得不更多倚重地面進攻，然後把更多重心放在防守組身上，通過防守組來打開局面。

    其實，如果天氣狀況格外惡劣，那麼舊金山49人反而能夠稍稍佔優因為他們的防守組比綠灣包裝工更加具有實力；但同時，綠灣包裝工更加出色的地面進攻也能夠製造威脅。可是，這兩支球隊真正的矚目焦點都在四分衛身上

    陸恪和羅傑斯的長傳能力以及路線佈局能力都是聯盟頂尖，傳球進攻的針尖對麥芒才是全場比賽最大看點；如果傳球進攻因為天氣狀況而被箝制，這絕對是一次嚴重損失，比賽觀賞性的損失不是一點半點。

    現在，包括球迷，包括分析評論員，包括羅傑-古德爾為首的聯盟高層，所有人都在看綠灣的臉色，暗暗祈禱著：天公作美，天公作美，請上帝務必務必讓天氣重新放晴起來，否則，這場比賽真的將失色不少。

    「……又開始下雪了。」

    陸恪站在了酒店的落地窗面前，打開窗戶，一陣寒風捲著雪花就撲進了屋子裡，然後躺在隔壁床鋪上刷美劇「太平洋戰爭」的洛根就鬼哭狼嚎起來，「斑比！冷！冷死了！上帝！你就不擔心我感冒嗎？心靈受創傷就罷了，現在就連身體還要受煎熬？你留著一點精力，明天好好打比賽，你現在折騰我做什麼？」

    陸恪根本沒有回頭，對著手機聽筒輕笑了起來，「不用擔心他，他就是故意的，天氣哪裡有那麼誇張。」

    電話另一端的坎蒂絲忍不住就哧哧地笑了起來，「還是需要注意一點。綠灣的氣溫偏低，我聽說已經接近零度了，習慣了室內暖氣，突然感受到外面冷空氣，溫差自然明顯，那應該比紐約要誇張多了。」

    美國的溫度計量單位是華氏度，而不是攝氏度。三十二華氏度就等於零攝氏度；那麼現在氣溫接近零華氏度，以攝氏度標準來看，就已經是零下狀態了，室內外的溫差確實非常明顯，體感最為直接。

    季後賽即將正式打響，坎蒂絲卻因為工作關係不得不留在紐約，沒有辦法親自前來綠灣現場觀戰；不過，坎蒂絲還是時時刻刻牽掛著陸恪的狀態，尤其是綠灣的天氣狀況令人擔憂，眼看著明天就要正式比賽了，她專門估算了時間，等待陸恪晚上的戰術準備會議結束之後，這才撥通了陸恪的手機。

    坎蒂絲的計算是準確的，陸恪和進攻組的戰術會議才結束，隊友們還沒有來得及離開，電話就響了。

    在一片起鬨打趣和吐槽之中，陸恪接起了電話，他正好需要讓大腦放鬆放鬆；於是，陸恪把隊友們都趕出了自己的房間，讓大家都準備休息睡覺，他則和坎蒂絲閒聊了起來說著說著，陸恪就注意到，放晴了整個下午之後，雪花居然再次飄落了下來，而此時已經是深夜十點出頭了，看樣子，這場雪可能還要持續一會。

    「居然又下雪了，如此持續下雪的話，場地會不會全部都是積雪？還是說，積雪演變為冰面，或者是融雪變成泥潭？」坎蒂絲還是抑制不住自己的擔憂，嘴巴上沒有明說，實際上還是擔心陸恪的膝蓋。

    陸恪卻是非常放鬆，「不用擔心，聯盟對於雪仗非常有經驗，看看布法羅就知道了，幾乎每年都會遇到一場兩場，無論是積雪還是融雪，他們都知道怎麼保證比賽順利而安全地進行，這不會是問題。」

    坎蒂絲輕輕吐出了一口氣，沒有把擔憂表現出來，因為她知道，現在陸恪所肩負的壓力已經夠多了，她不需要給陸恪再增加更多負擔，而是因為相信陸恪，這就足夠了，「希望這場雪不要持續太久。」

    「如果持續下雪的話，那麼我可能就要首次面臨雪戰了。」陸恪的心態還是保持放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絕對不要因為自己無法改變的狀況而擔憂，而是因為把所有注意力都放在自己身上，這才是正確的。

    坎蒂絲遲疑了一聲，「我記得前年在舊金山不就是有一場二十多年來的大雪嗎？」

    赫赫有名的「雞湯之戰」就是那場比賽，「當時只是下了一點小雪而已，燭檯球場裡沒有看到太多積雪。今天可不一樣，現在綠灣看起來就好像是冰雪王國一樣，不是紐約的模樣，而是』魔戒』裡面的仙境。」陸恪伸手接住了一片雪花，甚至可以清晰地看到雪花的形狀，這在舊金山是絕對不可能的事情，「所以，如果真的迎來一場雪戰，你說，那種感覺會不會像坐在溫泉裡欣賞著雪山包圍自己的情形？」

    陸恪的腦洞真是……坎蒂絲腦補一下之後，沒有忍住就直接笑了起來，「你的意思是，你們準備打赤膊上演』內/衣/碗』？」

    然後兩個人就雙雙大笑起來。

    躺在床鋪上的洛根身無可戀：有人可以過來救救他嗎？他覺得自己現在身心受創情況嚴重，可能需要救護車拯救一下。

    ……

    當清晨第一縷陽光觸碰到綠灣的塔樓尖頂，小鎮的喧囂就慢慢甦醒了過來，然後人們就欣喜地發現：

    雪，停了。

    雖然天空依舊陰霾，層層疊疊的雲層讓陽光如同躲迷藏一般地在四處探索著，整座小鎮都顯得陰鬱而深沉；但沒有雪也沒有雨，天空終於沒有任何水汽往下飄落，儘管源源不斷吹拂過來的冷風依舊如同刀子一般，果露在外的皮膚可以感受到那持續不斷地肆虐和蹂/躪，事實上，氣溫反而是稍稍回暖些許，體感溫度也正在緩慢回升，這絕對是一個好消息。

    如果下午能夠出太陽的話，那就更美好了！

    今天是週日，官方比賽日，同時也是綠灣的官方休息日無論什麼時候，只要是比賽日就是休息日，這是綠灣的傳統，更何況是季後賽呢？

    雖然不用工作，但整座小鎮的居民還是早早起床，所有居民們都開始盛裝打扮，就是為了迎接今天這場外卡賽前往藍堡球場、前往小鎮酒吧、前往朋友家中，這就是屬於綠灣獨一無二的狂歡節，整個鎮子都以最高規格的待遇來迎接這一天的到來。

    綠灣包裝工的球場管理員也在辛勤地工作著，他們需要為今天這場外卡賽清掃出一個乾淨而齊整的場地，懷抱著見證一場載入史冊的精彩對決的心情，為兩支球隊收拾出一個完美的舞台，送上自己最崇高的敬意。

    這座人口勉強超過十萬門檻的小鎮子，此刻洋溢著勃勃生機，每一位居民臉上都洋溢著幸福雀躍的笑容，街頭碰面的招呼都帶著輕快，一個眼神一個點頭又或者一個口哨，那種憧憬嚮往的快樂就在凜冽的空氣之中蔓延開來，似乎就連感恩節和聖誕節都沒有如此隆重盛大。

    外卡賽，即將打響，還有什麼事情能夠比它更加值得慶祝嗎？顯然沒有！

    就在昨天，聯盟的外卡賽已經先戰兩場，激烈廝殺的最後決出了兩位勝利者；現在，另外兩場比賽就即將登場，綠灣已經做好了戰鬥的準備！就讓戰鼓敲響、戰火點燃，用嘶吼和咆哮來歡迎他們的季後賽對手！

1544 雪仗登場

    「觀眾朋友們，觀眾朋友們，歡迎收看福克斯電視台，我們現在所處位置是威斯康辛州的藍堡球場，現場直播即將開始的季後賽首輪爭奪：國聯四號種子綠灣包裝工坐鎮主場迎戰國聯五號種子舊金山49人，這將是2013賽季季後賽首輪的最後一場外卡賽，同時也是四場外卡賽之中最具懸念也最具觀賞性的一場交鋒！」

    今年，nfl的季後賽轉播權掌握在了福克斯電視台手中，這也使得泰迪-威廉姆斯和柯克-查爾斯頓得以來到了藍堡球場，為球迷觀眾現場直播解說這場比賽；福克斯電視台邀請到的解說嘉賓依舊是熟悉的托尼-艾克曼這位達拉斯牛仔的三屆超級碗冠軍名宿，現在已經成功轉職成為了福克斯的一名專業解說嘉賓。

    此時，比賽正式開始的時間正在逐漸靠近，三位嘉賓針對本場比賽展開了全方位解讀，作為直播方，節目需要保持中立觀點，他們從各個方面對兩支球隊進行了針對性的優劣勢分析，為中立球迷們打開一個「欣賞比賽」的專業視角，然後期待著一場精彩絕倫的巔峰對決，這就是競技體育最美好的時光了。

    「綠灣的寒冷天氣正在成為本場比賽的不確定因素。」雖然坐在演播室之中，但通過魚缸式的玻璃卻可以清晰看到藍堡球場的狀況，柯克正在為電視機前的觀眾傳遞現場的直接感受，「過去四十八小時的持續降雪在上午已經停止，儘管天空依舊沒有放晴，至少雨雪已經消失不見了，這也確保了足夠的能見度。」

    泰迪點點頭表示了贊同，又進一步作出了解釋，「真正的問題來自於氣溫，現在的室外溫度達到了五華氏度（零下十五攝氏度）；同時，藍堡球場正在面對著大風的影響，現在風速應該維持在四級到五級之間，根據天氣預報顯示，風速存在著持續變大的可能，這也使得戶外體感溫度已經接近零下十華氏度（零下二十三攝氏度），這已經成為了兩支球隊都必須面對的干擾因素，顯然正在成為攪局者。」

    「根據聯盟官方記錄，這是歷史上氣溫最低的一場季後賽。」柯克補充說明到。

    然後就可以看到泰迪和艾克曼都流露出了驚訝的神情，艾克曼詢問到，「真的嗎？我還以為狐狸堡或者布法羅有更低氣溫的比賽。」

    「常規賽，有的；季後賽，沒有。」柯克瞥了一眼電腦屏幕上的官方記錄，「根據記錄，狐狸堡近年來的季後賽始終沒有出現過嚴重降溫的寒潮干擾，至少沒有出現室溫五華氏度、體感零下十華氏度這樣的嚴峻天氣，今天，我們就將見證歷史。」

    「我猜，陸恪的每一場比賽都是創造歷史，連續三年闖入季後賽的新秀四分衛？在我記憶之中好像沒有，羅斯里斯伯格做到過嗎？」艾克曼正在活躍著氣氛，認認真真地回想了一下。

    泰迪緊接著就給出了答案，「不，羅斯里斯伯格在二年級超級碗奪冠，但隨後一年，2006年就缺席了季後賽；佈雷迪也同樣是如此，新秀賽季是替補，二年級超級碗奪冠，但緊接著2002年也缺席了季後賽。真正的記錄保持著是喬-弗拉科，2008年進入聯盟之後，他率領著巴爾的摩烏鴉連續五年殺入季後賽，遺憾的是，這一記錄在今年被中斷了。」

    艾克曼輕輕頜首，「對，弗拉科和巴爾的摩最近幾年的磨合無疑是非常出色的，但巴爾的摩的真正領袖是雷-劉易斯，在弗拉科之前，憑藉著防守組的優異表現，他們就已經先後多次進入季後賽行列，伴隨著劉易斯的退役，今年巴爾的摩的表現也無法令人滿意。」

    「而陸恪在舊金山展現出了卓越的領導能力，他和哈勃的合作無疑碰撞出了火花，不僅將舊金山時隔八年重新帶回季後賽，而且還連續三年殺入季後賽，陸恪現在已經成為了這支球隊當之無愧的領袖，這絕對是無與倫比的一段征程。」艾克曼毫不掩飾自己的敬佩。

    「哇哦，我們現在已經開始擁有傾向性了嗎？」泰迪打趣地說道。

    艾克曼笑呵呵地連連擺手，「不，不不，我只是在強調，這確實是一場值得期待的表現，陸恪與羅傑斯，再加上布里斯，這三位對手很有可能將成為國聯接下來五年到十年的主旋律對決，我們現在有幸看到陸恪與羅傑斯的首次季後賽對決，確實是非常令人興奮！」

    「我保持懷疑態度，我不確定』歷史上最冷的季後賽』到底是好事還是壞事……」柯克以一種調侃的語氣說道。

    艾克曼再次大笑起來，連連點頭表示了肯定，「的確。這場比賽對於兩位四分衛來說，都是嚴峻考驗。因為氣溫的關係，橄欖球的皮革將變得格外僵硬，甚至有些打滑，傳球手感的控制將非常困難。」這位名人堂四分衛有著第一手的直觀體驗。

    「目前來看，對陸恪的影響稍稍大一些，但陸恪已經用三個賽季的表現證明了自己，任何嚴峻挑戰都不是問題；更何況，陸恪和羅傑斯都是以長傳見長的四分衛，天氣影響是公平的，他們都必須調整自己的進攻戰術體系。」艾克曼接著解釋到。

    泰迪順勢接過話頭，「所以，臨場發揮將決定一切？」一切就再次回到原點：所有討論說了都等於沒說。

    柯克和艾克曼同時笑了起來，「是的，臨場發揮將決定一切。」而後，艾克曼補充了一句，「現在來看，佔據主場優勢的綠灣包裝工可能稍稍佔據一點優勢，畢竟，他們已經在如此惡劣的天氣裡適應了更長時間。」

    「相較於四季如春的舊金山灣區來說，這裡簡直就是窮山惡水！」泰迪的一句吐槽立刻就讓柯克和艾克曼噓聲起來，泰迪連忙解釋，「綠灣的居民，綠灣的球迷，我絕對沒有針對綠灣的意思，我只是在評論天氣，天氣！」

    ……

    演播室的討論熱火朝天，藍堡球場的氣溫則如墜冰窖。

    此時，球場已經清理乾淨，草坪與場地已經恢復正常，如果不是球場四周還堆積著沒有來得及運走的雪堆，如果不是球場頂部依舊可以看到積雪和冰柱，似乎根本就感覺不到這座小鎮曾經飄落了鵝毛大雪，讓人不得不欽佩球場管理員的高效，因為此時球場之外的停車場和綠灣的大街小巷都依舊有著厚厚積雪

    淹沒過腳踝的積雪。但一腳用力踩下去，卻沒有辦法完全探測到地面，因為最底下的一層積雪已經逐漸疊加成為冰塊。

    如此大雪，在短短不到六個小時時間裡，球場管理員就已經清理完畢，並且完成了排水，讓藍堡球場為比賽做好了準備，高強度高效率的工作確實令人欽佩！

    雖然此時球場的比賽區域已經看不到任何積雪，但寒冷刺骨的天氣依舊在方方面面提醒著每一位球員：

    這是一場「雪仗」。

    凜冽的微風如同刀片一般在皮膚表面肆虐而過，乾燥的皮膚不由微微發緊，然後就可以感受到牛毛細針般的刺痛感輕輕拉扯著每一寸皮膚；久而久之，那種微微的痛感就開始變得麻木，神經失去了感觸，只有發紅的鼻頭和僵硬的腳趾在不斷提醒著主人：寒冷預警。

    但還能怎麼辦呢？裹著羽絨服也依舊無法抵禦寒冷的魔法攻擊，無處不在的微風似乎總是能夠找到縫隙突破層層防禦展開攻擊，就連脖子都開始變得僵硬起來，想要把腦袋縮進羽絨服的領子裡尋求保暖，這才發現如此困難，最後只能不斷跳躍著，讓血液循環起來。

    這可不是好消息。

    體感溫度零下十華氏度，真是方方面面都可以感受到來自大自然的不友好信息，呼呼風聲似乎正在咆哮著，「別出門！別出門！別出門！」

    僵硬的肌肉、僵硬的腳趾、僵硬的手指……陸恪正在藍堡球場之內一絲不苟地展開熱身，此時他已經脫掉了羽絨服，身著比賽服裝，慢慢地讓身體適應戶外的寒冷天氣，如果無法讓僵硬的身體舒展開來，且不說傳球控制這樣的精細活了，可能就連普通的衝撞都會製造受傷，這是必須避免的情況。

    但刺骨寒風卻沒有讓這個過程變得輕鬆。唯一的好消息就是，即使是主場作戰的綠灣包裝工也必須面對天氣的干擾，如此惡劣的天氣在綠灣也已經有些年沒有出現了，這也一定程度地縮小了主客場差距。

    當賽前熱身結束比賽準備就緒的時候，陸恪的額頭之上已經隱隱滲出了汗水本賽季因為傷病的緣故，陸恪開始增加熱身的花樣和力度，這使得身體更加柔韌，能夠適應更多變化，今天的熱身狀況遠遠比新秀賽季的「雞湯之戰」要好多了。

    然後，比賽就開始了。

    綠灣包裝工在投擲硬幣之中贏得了球權，他們選擇了率先進攻，然後舊金山49人特勤組就正式登場開球。

    「啊啊啊！」

    「啊啊啊！」

    整個藍堡球場的噪音就開始逐漸攀升起來，以最熱情也最喧鬧的方式為這場萬眾矚目的外卡賽揭開了序幕！

1545 開場意外

    「2013賽季第四場外卡賽，綠灣包裝工對陣舊金山49人，比賽即將開始。」

    「這場比賽，無數球迷都已經等待太久太久了。在常規賽的年終排名榜單之中，舊金山49人進攻組排名第七，而綠灣包裝工進攻組則位居第九，兩支進攻組的排名都比過去兩個賽季有著明顯的滑落，甚至落後於芝加哥熊、達拉斯牛仔等沒有進入季後賽的隊伍。」

    「但絕對沒有人可以小覷這兩支進攻組，陸恪和阿隆-羅傑斯的對陣堪稱是聯盟最值得期待的交鋒之一。」

    「另外，舊金山49人防守組在整個聯盟排名第五，依舊保持了一個相對高強度的表現，但回落勢頭還是比較明顯；綠灣包裝工防守組經歷了上賽季的高光時刻，本賽季再次回到原地，聯盟僅僅排名二十五。」

    「單純從排名數據來看，這兩支球隊的狀態都出現了不同程度的回落，而舊金山49人應該是本場比賽全面佔優的一方，但實際情況卻稍稍有些不同，傷病影響和陣容不齊整的主觀客觀因素讓他們的賽季發揮都出現了起伏，無法真實體現球隊實力。進入賽季末之後，陣容逐漸恢復齊整的兩支球隊都展現出了』以弱勝強』的能力，以實際行動證明了自己依舊是冠軍的強有力爭奪者，排名僅僅只是參考而已。」

    「本場比賽，臨場發揮更加出色的那支球隊無疑將會佔據上風，但在比賽結束哨聲吹響之前，勝負始終充滿懸念，沒有人能夠斷言逆轉是否會出現，這也讓比賽變得更加值得期待起來。」

    「猜硬幣環節中，綠灣包裝工贏得了球權，羅傑斯率領著進攻組正式登場！」

    開賽的第一次開球回攻，綠灣包裝工選擇了回攻但回攻質量卻著實一般，跌跌撞撞地來到了二十碼線，然後就被舊金山49人特勤組完全了攔截，最終綠灣包裝工還是如同安全接球一般，從己方二十碼線開始進攻。

    藍堡球場的氣溫著實太低，即使全場綠灣球迷都正在竭盡全力地歡呼吶喊，但場上雙方球員還是持續不斷呵氣，似乎就連呼吸都可以感受到空氣的凜冽和乾燥，皮膚表面的雞皮疙瘩忍不住就開始紛紛往外跳；雙雙完成列陣的兩條鋒線球員，頭頂之上開始蒸騰著若隱若現的蒸汽，在燈火通明的光線之下氤氳繚繞著。

    站在球場上，羅傑斯擺出了一個傳統跑球陣型：

    以「i」陣型站位輔佐二乘以二陣型，但稍稍做出變形，左右兩翼的內側接球球員都朝內壓縮了自己的站位空間，與進攻鋒線兩端的進攻截鋒並肩而戰，於是五人鋒線就變成了七人鋒線，再加上羅傑斯緊跟在中鋒身後，把整個地面跑球陣型完全凝聚起來。

    同時，左右兩翼的外側球員則雙雙朝著外側推移了數步，拉開距離，呈現出一個「兩翼齊飛」的均衡對稱站位；這兩名球員的站位，進而與垂直站立在羅傑斯身後的跑衛形成了一個等邊三角形，從上而下進行俯視，就可以感受到整個進攻陣型的均衡之美。

    首先，這是一個標準跑球陣型；其次，這是一個加強口袋保護版本的跑球陣型。方方面面都正在透露著綠灣選擇地面進攻的戰術意圖。

    這並不奇怪，就如同今年第二場倫敦碗一樣，發生在暴雨過後的潮濕環境中，兩支球隊都理所當然地增加了地面進攻比例，這是一個理所當然的選擇。

    更重要的是，綠灣包裝工的主教練麥克-麥卡錫是一個戰術思維相對拘謹的風格只是相對而言。

    麥卡錫非常注重傳跑平衡，往往還是希望能夠先通過地面進攻強硬地打開局面，縮短首攻需要完成的碼數；而後利用傳球來製造大碼數推進，在一進一退、一緊一鬆、一拉一扯的戰術變化之間破壞防守組的站位和節奏。

    這是非常奏效的進攻節奏控制，可以看出他出身西海岸進攻體系的痕跡與烙印。但為什麼說麥卡錫相對拘謹呢？主要就是因為地面進攻的侷限性，也可以說，對跑衛個人能力的依賴性。

    一旦一檔或者二檔的地面進攻效率低於預期，麥卡錫的傳球戰術就立刻暴露出短板，還是不夠多變也不夠大膽又或者說，不夠狡猾，更多時候需要依賴羅傑斯的個人能力打開局面，但如果外接手出現失誤，又或者是進攻鋒線的口袋保護崩盤，再或者是羅傑斯個人狀態波動，那麼麥卡錫就會找不到解決辦法。

    本賽季，在羅傑斯缺席了多場比賽的狀況下，綠灣包裝工的進攻組依舊能夠排名第九，最大原因就在於年度最佳進攻新秀埃迪-雷西的加盟這是一位跑衛，這位年輕跑衛可謂是2013賽季的最大發現之一，如同猛獸一般的強硬跑球風格往往能夠在強強碰撞之中爆發出巨大能量，以自己的能力完成推進。

    得益於雷西的優秀表現，麥卡錫的戰術佈局也就變得多變多樣起來。揭幕戰對決中，那是新秀雷西的首場職業比賽，他的表現就已經非常不俗了，卻還是沒有能夠爆發出真正的能量；現在外卡賽的再次對決，雷西已經完全成長起來，成為了進攻組的另外一個重要支柱，這也成為了比賽的重要轉折點。

    現在，比賽剛剛開場，因為天氣原因，羅傑斯的傳球手感必然還需要一點時間熱身，麥卡錫選擇用雷西來進行地面進攻，這著實是再正常不夠的選擇了，甚至可以說是符合麥卡錫一貫風格的選擇。

    那麼，舊金山49人防守組到底是如何應對的呢？

    三名防守鋒線與兩名外線衛羅列在最前側，與進攻鋒線隔著楚河漢界針鋒相對，呈現出了強力沖傳的姿態；兩名內線衛落後了至少五碼，站位稍稍錯開，一前一後一左一右地盯緊了羅傑斯的身側，不管雷西從哪個方向衝出來，他們都能夠立刻完成盯防。

    兩名角衛分別對位外側的兩名接球球員，但站位齊齊拉開，與鋒線對峙的陣線至少有六碼到七碼的距離；最後是兩名安全衛則站到了十碼開外的位置，可是站位卻非常講究，分別對準了綠灣包裝工站在內側的兩名接球球員，與前線的沖傳姿態形成對比，擺出了對位防守的姿態，完成了整個防守站位的佈局。

    「你有張良計，我有過牆梯」，舊金山49人防守組也將自己地面防守和前線沖傳的優勢強硬突顯了出來；而相對薄弱的二線防守則以對位盯防開局，在寒冷天氣之下，傳球防守能夠稍稍搶回些許優勢。

    「攻擊！」

    在全場歡呼應援聲之中，羅傑斯宣佈了開球，然後就可以看出雙方戰術部署的區別

    綠灣包裝工出人意料卻在情理之中地選擇了傳球進攻，無論是站在內側假裝進攻鋒線的接球球員，還是站在外側拉開距離的接球球員，四名球員全部都前衝了出去，做出了接球準備。

    舊金山49人則堅定不移地選擇了突襲沖傳，五人沖傳的架勢絲毫沒有收到對方進攻鋒線的站位干擾，猛虎下山般地前衝了出去，反而利用進攻組兩側接球球員前衝之後留下的空檔，瞬間就把進攻鋒線的口袋保護衝破了。

    更加奇妙的對位出現在了下一秒：雷西越過了羅傑斯，從鋒線中央躥了出去，準備在短傳區域完成接應，而負責對位防守的不是兩名內線衛他們注意到了雷西沒有持球的打算後，立刻就雙雙後撤協助短傳防守，然後舊金山49人的尖峰格倫-多塞（glenn-dorsey）就拋棄了對面的中鋒而轉頭掐住了雷西的位置。

    這是一個非常大膽的錯位防守，因為尖峰的身體笨重，缺乏靈活性，更多時候還是如同樁子一般抵擋住對面中鋒以及進攻護鋒的衝擊；但現在，尖峰多塞卻一個錯步就攔截在了雷西前衝的道路之上。

    雷西是一名推土機風格的跑衛，尋常的線衛或者防守端鋒想要快速完成防守，幾乎就是不可能的事；但多塞卻是例外，因為他就是一堵牆，然後一堵牆就橫亙在了雷西的推土道路上，兩個人就正面碰撞在了一起，多塞反而是能夠揚長避短。

    等等，難道多塞從一開始就瞄準了雷西？而兩名內線衛則是煙霧彈？如果真的是這樣，那麼防守組對於綠灣包裝工的進攻套路真的是研究得非常非常透徹。

    即使缺少了多塞，舊金山49人防守組依靠著兩名外線衛和兩名防守端鋒依舊撕開了對面那條脆弱的進攻鋒線，瞬間就蠻不講理地朝著羅傑斯衝刺了過去不管對方是準備地面進攻還是傳球進攻，客隊都做好了打算，將突襲沖傳戰術執行到底，絲毫沒有收到綠灣包裝工煙霧彈的迷惑，這也使得防守組稍稍佔據了上風。

    羅傑斯立刻感受到了強烈危機，他快速持球從自己的右側跑出口袋，靈活而輕盈的腳步瞬間就甩開了兩條鋒線球員的糾纏，但緊接著羅傑斯的視線餘光就注意到了阿爾東-史密斯那不依不撓的敏捷身影，居然鍥而不捨地就追擊了過來。

    危險！

1546 如此開局

    進攻鋒線口袋保護被撕破，羅傑斯敏銳地捕捉到了危機，當機立斷就選擇了主動跑出口袋，視線快速觀察起來。

    因為進攻球員和防守球員的站位都聚集在短傳、中傳區域按照原計畫，綠灣包裝工準備利用短傳連接把節奏提升起來，減少失誤的情況下，主要注重進攻的流暢度，但現在，進攻的站位卻掐斷了羅傑斯自己持球跑動的空間，於是，傳球成為了唯一選擇。

    羅傑斯的視線覆蓋全場，一邊跑動一邊觀察，希望能夠盡快完成傳球，這也使得他的移動腳步沒有完全提速，甩開雙方對峙區域之後，緊接著就調整著腳步試圖完成傳球，卻沒有想到，阿爾東的回追速度之快超出想像

    準確來說，應該是羅傑斯的進攻截鋒沒有能夠糾纏住阿爾東。阿爾東眼看著羅傑斯主動離開了口袋，立刻就甩開了對方的糾纏，然後朝著羅傑斯全力衝刺了過去；同時，還有另外一名防守端鋒托尼-傑羅德-埃迪也亦步亦趨地跟著衝了過來，兩個人一前一後地衝刺著，再加上快速回防的兩名進攻鋒線球員，頓時就出現了四名球員朝著羅傑斯撲了過來，如同一個驚濤颶浪般，劈頭蓋臉地就砸了過去。

    羅傑斯不得不開始閃避，但為了避免自己的腳步突破開球線，他只能選擇持續橫向移動，然後左側的傳球線路就被全部掐斷，只能在右側尋找著傳球目標。

    混亂！

    一片混亂！

    羅傑斯快速交叉步橫向移動，但眼看著阿爾東就爆發出了難以置信的能量，一馬當先地朝著羅傑斯飛撲了過去，這也迫使羅傑斯在對方把自己撞出邊線之前，快速一個甩鞭動作，以不規則的手勢，把橄欖球拋出了一個小弧線，朝著十五碼開外的方向飛了過去。

    幾乎是在橄欖球脫手的動作，阿爾東就已經沉肩撞了過來，直接就把羅傑斯撞出了邊線，連續前滾翻地滾進了舊金山49人的進攻組球員堆之中，洛根、馬庫斯等人手忙腳亂地把羅傑斯的前衝勢頭攔截了下來，保護著羅傑斯，避免他受傷。

    那麼，橄欖球呢？

    ……

    慌亂之中，橄欖球朝著綠灣包裝工右翼的外接手詹姆斯-瓊斯飛躍了過去

    詹姆斯-瓊斯和自己的外接手隊友傑瑞特-博伊金（jarrett-boykin）攜手出現在了右翼，但博伊金內側外撇的跑動路線被角衛卡羅爾-羅傑斯死死地糾纏住了。

    明顯可以察覺到博伊金此時已經丟掉了位置，甚至丟掉了站位，卡羅爾正在推搡衝撞地把博伊金的腳步朝著出界方向送，眼看著博伊金已經搖搖欲墜即將失去重心，顯然已經不適合成為緊急傳球對象，於是，羅傑斯越過了博伊金和卡羅爾，選擇了瓊斯。

    瓊斯越過了卡羅爾的站位之後，朝著深遠區域前衝，然後就可以看到安全衛艾瑞克-瑞德快速進行對位盯防的腳步；同時，內線衛邁克爾-威霍特慢了半拍也開始快速回追，兩名防守球員一前一後地對著瓊斯形成包圍圈。

    更糟糕的是，視線餘光還可以看到威霍特身後出現了另外兩名防守球員繞過了位置，斜線切到深遠區域，形成二次包圍，如同洋蔥一般，把防守陣型一圈一圈地往外擴散開來，大片大片的白色形成了一股視覺衝擊力。

    急停急轉。

    瓊斯利用自己的身體優勢快速完成了轉身，試圖甩開瑞德，但沒有想到瑞德卻直接正面衝撞了過來這似乎是一個意外，兩個人的腳底下都有些打滑，草坪比起平時還是略顯濕滑，然後兩個人的重心都出現了搖晃。

    就是這一點點時間差，威霍特已經追趕了上來，但他沒有冒然上步卡位，而是攔截在了羅傑斯和瓊斯之間的通道上，試圖跳躍起來破壞傳球，一方面是干擾羅傑斯的傳球視線，另一方面則是迫使羅傑斯把傳球弧線抬高，這能夠給防守球員提供更多貼身防守的時間。

    此時，羅傑斯傳球了！

    威霍特高高地跳躍起來，但羅傑斯的傳球弧線明顯得到了控制，即使是在千鈞一髮的困難局面依舊沒有忘記觀察與控制，橄欖球就這樣輕盈地越過了威霍特的攔截範圍，朝著後方更加深遠的位置落了過去。

    瓊斯的視線被威霍特阻擋住了，他只能看到些許模糊的影響，他快速站立起來，朝著自己的左側橫向移動，試圖和羅傑斯重新連線；緊接著就看到站在自己左側的瑞德已經提前一步完成了站立和移動，下一秒，瑞德就高高跳躍了起來。

    「怎麼回事？」

    瓊斯的腦海裡充滿了問號，因為威霍特橫亙在自己的面前，他只能捕捉到破碎模糊的影像在快速湧動著，但問號還沒有來得及完整冒出來，他就找到答案了

    瑞德就站在瓊斯斜前方半步遠的地方，伸手攔住了羅傑斯與瓊斯的連線傳球，一攔一拍，然後橄欖球的前衝勢頭就硬生生地被掐斷，在反作用力之下折射了回去，勾勒出了一個快速下墜的小弧線。

    瓊斯正準備擒抱瑞德，然後就看到橄欖球朝著威霍特的懷抱裡鑽了過去。

    威霍特雙腳才剛剛落地，甚至沒有來得及站穩，也沒有來得及調整，只是條件反射地做出了接球動作，就這樣把橄欖球攬入了懷抱中。

    ……

    「羅傑斯正在用自己的雙腳爭取時間和空間！羅傑斯！羅傑斯！羅傑斯在即將遭遇擒殺的危機情況下，傳送出了橄欖球！」

    「傳球！」

    「攔截！抄截！上帝！瑞德在橄欖球下墜曲線的軌道上攔截住了橄欖球，然後橄欖球折射出一條弧線，直接鑽到了威霍特的懷抱中，威霍特完成了抄截！上帝！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威霍特的重心沒有能夠調整過來，他現在面向著自己的半場，他正在試圖展開回攻！」

    「威霍特！威霍特繞過了瓊斯的站位，朝著中央區域橫向切入，整個場面無比混亂！威霍特正在尋找空檔！綠灣包裝工的進攻組陣腳大亂，他們甚至沒有辦法形成有效包圍圈，威霍特依舊沒有放棄回攻！」

    「等等，朗立功了！誰能夠想到，居然是進攻護鋒tj-朗（tj-lang）立功了！朗在中央地帶攔截住了威霍特，迫使威霍特直接倒地，最後的位置定格在了綠灣半場的四十碼線之上！終究沒有讓威霍特繼續回攻下去！」

    「意外！這絕對是一個意外！威霍特，這名2011年的落選新秀，在過去兩個賽季裡始終沒有任何存在感，所有比賽都以特勤組身份登場，表現中規中矩；但本賽季，先後因為主力傷病情況而作為替補登場，他的表現卻屢屢帶來驚喜。外卡賽之中，作為舊金山49人防守組隊長帕特里克-威利斯的替補，威霍特以一記抄截開場！精彩，這真的太精彩了！」

    「當然，在威霍特之前，他的隊友們就已經製造出了足夠的聲勢，這一次抄截的功臣還應該計算上阿爾東-史密斯和艾瑞克-瑞德，以及整個防守組！舊金山49人的防守組完成了一次出色的工作，完完全全壓制住了綠灣包裝工！」

    「讓我們再回看一下這一波攻防，顯然，舊金山49人從開球的第一瞬間就已經製造出了足夠的壓力，迫使羅傑斯不得不主動離開口袋，而舊金山49人的後續防守跟進速度非常快速，把羅傑斯的所有傳球線路都掐死，這使得羅傑斯犯下了一個錯誤！」

    「這是一次錯誤的傳球選擇！」

    「慌亂之中，羅傑斯沒有辦法做出清晰的判斷，他只是想著能夠尋找到空檔，完成傳球，但對場上位置的判斷卻不太準確，儘管他對傳球弧線做出了控制，但最終的抄截還是沒有太多難度，這絕對不是我們所想像的開場。」

    「本賽季，羅傑斯依舊是失誤控制率最低的球員之一，首發九場比賽，十七記達陣，另外還有六記抄截。雖然比起前兩個賽季來說，數據還是有所上升；但羅傑斯對於場面形勢的判斷依舊是聯盟頂尖，他總是能夠找到辦法避免失誤。顯然，這場比賽的開局階段，天氣影響和季後賽因素等等都正在製造更多困難，全場比賽第一次傳球就送出了抄截，情況比想像得還要更加嚴峻。」

    「現在，舊金山49人贏得了一個對方半場四十碼開始的進攻機會，接下來就看陸恪的全場比賽第一波進攻了。」

    ……

    藍堡球場之內發出了懊惱的嘆息聲，沒有人希望以一記被抄截開場，更何況，他們面對的是一個非常強大的對手，現在的情況確實非常糟糕，重新站立起來回到場地之內的羅傑斯也忍不住有些懊惱，狠狠地摘下了頭盔的固定帶，對著自己發脾氣，對於自己剛剛的表現十分不滿，綠灣的士氣稍稍有些低迷。

    與此同時，威霍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居然完成了抄截，對著瑞德和阿爾東等人瞪圓了眼睛，滿臉都是疑惑：我抄截了？我真的抄截了嗎？我居然真的抄截了！而且還是抄截羅傑斯！上帝，這太不可思議了！

    對於客場作戰的舊金山49人來說，這絕對是惡劣天氣之下的難得好消息。如此開局，他們自己也沒有料想到。

1547 不急不躁

    始終以低失誤率保持平穩狀態的羅傑斯卻在外卡賽的開場第一次傳球就遭遇了抄截，如此開局絕對是雙方球隊都萬萬沒有想到的，然後陸恪就贏得了從對方半場四十碼線上開始進攻的機會。

    陸恪知道，這是無比難得的機會；但身經百戰的陸恪也知道，越是面對機會越是需要冷靜，天氣的影響和季後賽的氛圍都是不容忽視的干擾因素羅傑斯的失誤就或多或少地可以看出其中的影響，如果陸恪掉以輕心的話，在「雪仗」天氣中，再次拱手交出球權也不是什麼不可思議的事。

    於是，陸恪不急不躁地走上了球場，將胸膛裡那顆因為季後賽和藍堡球場而狂跳不已的心臟努力平復了下去。

    他需要把注意力集中在比賽之上。

    上賽季，綠灣包裝工防守組爆發出了驚人的能量，多名球員都奉獻了職業生涯最佳賽季，成為了聯盟之中不可小覷的一股力量；但本賽季，先後經歷了人員的流失和傷病的困擾，這支防守組卻被打回原形。

    聯盟三十二支隊伍裡，防守組僅僅排名第二十五，其中，傳球防守位列第二十四，地面防守位列第二十五。

    傳奇安全衛查爾斯-伍德森的轉會離開無疑是一大損失，克雷-馬修斯、摩根-博內特、山姆-謝爾德斯等主力球員全部都遭遇了不同程度的傷病困擾，各自缺席了多場比賽，雖然本場外卡賽的首發陣容裡，他們都已經全部回歸，但傷病影響還是讓他們本賽季的發揮集體出現了下滑，對於防守組的影響是全方位的。

    現在眼前的這支防守組，沖傳依舊具備了一定衝擊力，但整體施壓力度相對薄弱，不僅影響了地面防守，繼而也沒有能夠為二線防守減緩壓力而損失了查爾斯-伍德森之後的二線防守不得不重新洗牌，本賽季表現也相對中庸，缺少亮眼時刻。

    但如果因為對手防守組只是聯盟排名第二十五，就想要高枕無憂地輕取對手，那就幾乎等於是自尋死路這裡是競爭激烈的nfl，這裡還是刺刀見紅的國聯，任何一點點自大和驕傲都可能成為滑鐵盧的開端。

    有趣的是，舊金山49人擺出了一模一樣的陣型和綠灣包裝工開場第一波進攻的陣型如出一轍：

    五名進攻鋒線加上兩名近端鋒，七名球員羅列成為一排，只有中鋒稍稍單箭頭突出，其他六名球員集體落後小半步；兩名外接手如同雙翼一般，分別站在左右兩側水平方向七碼、八碼開外的橫向位置。

    四分衛緊貼著中鋒站位，跑衛與四分衛垂直站立，形成「i」型站位。整個陣型形成一個標準的等邊三角形，完美黃金對稱的站位如同教科書一般標準，恍惚之間讓人以為著是用量尺丈量出來的站位。

    如果要說差異，最明顯的差異有兩處：第一，綠灣包裝工選擇了三外接手站位，而舊金山49人則選擇了雙近端鋒，順帶一提，因為腦震盪而缺席六場比賽回歸主力陣容的弗農-戴維斯，本場比賽沒有首發，依舊是洛根-紐曼與加雷特-塞勒克首發，弗農將作為輪換球員登場；第二，首發跑衛弗蘭克-高爾與陸恪之間的距離不是四碼，而是足足七碼，把整個陣型的長度與深度如同拉弓一般拉到了圓滿。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呢？

    綠灣包裝工和舊金山49人第一波進攻居然選擇了一模一樣的陣型，這到底是巧合，還是有意而為之？

    更重要的是，哈勃擺出了如此陣型，那麼，他們選擇地面進攻，還是傳球進攻呢？

    從綠灣包裝工的防守組站位就可以看出賽前準備的差異了：

    三名防守鋒線和兩名外線衛站在最前列，與進攻鋒線形成對峙；兩名內線衛則落後了約莫三碼到四碼左右，站在中央地帶，與四分衛、跑衛的位置形成對應。

    兩名角衛幾乎與防守鋒線的站位保持平行，但他們的站位則一左一右地對準了兩名外側的外接手，形成對位貼身防守；兩名安全衛的站位則推後再推後，距離楚河漢界已經超過十五碼了，一前一後地移動著腳步，做出了隨時可能上步的姿態，但只要任務還是在防備著陸恪以閃電戰的方式突然襲擊長傳。

    經過常規賽最後幾週比賽的檢驗，綠灣包裝工已經意識到了，陸恪的長傳攻擊變得更加隱蔽也更加突然，但威力絲毫沒有減弱，這對於二線防守相對薄弱的主隊防守組來說，他們不得不投入更多兵力防範於未然。

    正當所有人都以為陸恪即將準備宣佈開球的時候，他站直身體呼喊了兩句口號，改變了進攻戰術。

    什麼？開場第一波進攻就開始改變口號？難道不是應該按照賽前佈置進行嗎？這又到底是怎麼回事？

    因為太過意外，就連演播室裡的托尼-艾克曼都不由輕笑了起來，「難怪現在大家都在討論陸恪的比賽哲學，他對比賽脈絡的把握確實和其他四分衛不同，其實，就我個人來說，我非常非常期待著陸恪和佩頓-曼寧的交手，兩名球員都是防守閱讀和臨場應變最為頂尖的類型，他們的對攻大戰必然與眾不同。」

    站在右翼內側的洛根朝著左翼橫向移動起來，然後就可以看到與洛根對位的外線衛邁克-尼爾也跟著移動起來；但沒有想到，洛根腳步來到陸恪身後，一個緊急剎車，又繞了回去，重新站在了右翼內側。

    尼爾愣了愣，還是條件反射地跟著洛根重新站了回去。

    只要是稍稍懂球的球迷都知道，綠灣包裝工對位防守的戰術被識破了不僅僅是因為尼爾對位盯防洛根，還因為尼爾的防守目標鎖定了洛根，這也意味著，綠灣包裝工在防守前線羅列五名球員試圖製造出沖傳施壓陣型的假象，被陸恪識破了。

    結論就是，綠灣包裝工的防守戰術不是前場施壓，而是傳球的對位防守。整個戰術佈置就被陸恪完全識破。

    其實，綠灣和舊金山第一波攻防都面對著同樣的情況，但羅傑斯就沒有改變戰術，與其說是羅傑斯的防守閱讀沒有到位，不如說是麥卡錫對於賽前的進攻戰術信心十足，確定自己的戰術選擇是正確的，這才沒有給羅傑斯臨場調整的動力。

    不僅僅是麥卡錫，包括哈勃在內的所有教練想法應該都是類似的，賽前戰術準備已經足夠充分到位，最開始的攻防戰術都是經過無數總結之後確定下來的，按照計畫執行才是最佳選擇；但區別就在於，哈勃更加大膽也更加冒險，陸恪在首波進攻就修改戰術，哈勃卻愣是什麼反對意見都沒有提出，就這樣聽之任之估計大部分教練都會連連搖頭，驚呼哈勃「心太大」。

    但球場之中的陸恪，卻沒有給綠灣包裝工留下任何反悔或者調整的機會，確定洛根的站位落定之後就立刻宣佈了開球。

    「攻擊！」

    陸恪從喬納森-古德溫手中接過橄欖球，轉身朝後移動了兩步，沒有猶豫地就將橄欖球交遞給了高爾。

    陸恪選擇了跑球既然綠灣包裝工的防守戰術側重於傳球，那麼陸恪也沒有必要做出假傳真跑的動作掩護，第一時間就完成交遞，試圖把地面進攻的力量提升起來，這也是選擇高爾而不是馬庫斯首發的原因。

    在如此寒冷的天氣裡，地面進攻的節奏與力度是整個進攻的重心，必須保持穩定。

    一如所料，因為陸恪開球節奏銜接得非常流暢，綠灣包裝工的防守戰術沒有能夠及時地完成調整，球員們還是下意識地根據既定戰術移動，這也使得雙方在前線的對決中，舊金山49人稍稍地佔據了上風。

    高爾成功地從古德溫和魯帕蒂之間尋覓到了一條縫隙，側身衝了出去；但綠灣包裝工的兩名內線衛aj-霍克和布拉德-瓊斯沒有丟掉注意力，死死地盯住了高爾的腳步，以一個關門的動作把高爾的地面推進攔截了下來。

    高爾成功推進了四碼。

    雖然沒有能夠製造出大碼數推進，但開場表現還是穩穩地邁出了第一步。

    二檔六碼。

    舊金山49人擺出了多線路進攻陣型，右側囤積了三名接球球員；但陸恪和高爾的站位卻依舊是傾向於地面推進的「i」陣型，把整個進攻陣型混合起來，打亂了防守球員的判斷。

    開球之後，綠灣包裝工僅僅使用了四人沖傳策略，主要戰術還是側重於傳球防守，將賽前準備方案堅持到底。

    兩名角衛、兩名安全衛和一名外線衛全部快速後撤，除了一名安全衛單獨綴在後場伺機而動之外，其他四名球員分別一一形成對位防守，貼身對上了舊金山49人的四名接球球員；而兩名內線衛確定了陸恪沒有把橄欖球交給高爾之後，他們也散落開來，覆蓋住了中央地帶的短傳區域，相繼投入傳球防守。

    舊金山49人的進攻鋒線為陸恪贏得了一個紮實的口袋保護，這讓他擁有足夠的時間進行傳球線路觀察。

    不要著急。不要著急！陸恪的口袋腳步穩穩當當移動的同時，觀察視線成功覆蓋全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