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育賽事] 灣區之王 作者 : 磨硯少年 (連載中)

1498 怒吼咆哮

    「耶穌基督！陸恪居然推開了阿布拉汗！上帝上帝上帝！」

    「陸恪的腳步已經混亂了，柯蒂斯-泰勒正在試圖完成擒抱！陸恪！陸恪！陸恪完成傳球！在泰勒即將完成擒抱之前，陸恪搶先出手完成了傳球！這是一記彩虹傳球！傳球方向直接瞄準了……亞利桑那紅雀的端區！」

    「上帝，這是一記四十碼的彩虹傳球！陸恪在兩名防守球員的包夾圍堵之下，連續兩次幾乎就要遭遇擒殺，他卻用自己的雙腳和雙手撕扯出了一個空檔，最後完成了傳球，不可思議，這簡直太不可思議了！」

    「傳球目標是加雷特-塞勒克！」

    「塞勒克突破了皮特森的卡位！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繼阿布拉汗之後，皮特森也被突破了！強強對決之中，亞利桑那紅雀似乎被衛冕冠軍的鐵血氣場震懾到了，皮特森關鍵時刻出現了判斷失誤的狀況，塞勒克已經完成了突破！」

    「傑弗森！皮特森！亞利桑那此時有兩名防守球員正在回追！塞勒克似乎有些追不上了，他的速度已經提升不起來了，哦，舊金山現在真的非常非常想念泰德-吉恩，不知道吉恩現在的傷病情況到底怎麼樣了！」

    「塞勒克！塞勒克飛起來了！皮特森和傑弗森正在試圖完成擒抱，但塞勒克提前一拍跳躍起來嘗試完成接球！」

    「塞勒克！塞勒克！塞勒克接住了橄欖球！啊啊啊！啊啊啊！上帝上帝上帝，啊啊啊！塞勒克接住了橄欖球！塞勒克在端區之中完成了一次不可思議的接球！啊啊啊！塞勒克完成了一次偉大的接球！誰能夠想到！誰能夠想到？在最困難的局面之下，居然是塞勒克站出來了！比賽的轉折再次出現了！」

    「不可思議！」

    「這簡直簡直簡直太不可思議了！」

    「面對泰勒和阿布拉汗兩名防守球員的強勢突破擒殺，舊金山49人在全面被動的情況下，陸恪卻用自己的雙腿跑出了口袋保護範圍，用自己的不屈意志力擺脫了泰勒志在必得的擒抱，又用一次教科書級別的強硬手臂推開了阿布拉汗的正面衝撞，他不僅為自己贏得了一線生機，而且還為球隊贏得了一次傳球機會！」

    「陸恪在身體幾乎就要失去重心的情況下，送出了一記四十碼的彩虹傳球，直接朝著端區飛奔而去！緊接著泰勒就完成了擒抱，但他的擒抱還是來得太遲了，慢了半拍，在陸恪完成傳球之後才完成擒抱！」

    「陸恪在不可能的局面下，爆發出了衛冕冠軍的血性，完成了一次史詩級別的傳球，最後找到了替補近端鋒加雷特-塞勒克，由後者以魚躍式接球的方式完成了一記懸崖邊上的芭蕾，驚險卻優雅地接住了橄欖球！」

    「塞勒克在傑弗森和皮特森的雙重包夾上，以強硬的衝刺姿態贏得了一線生機，最後的飛躍式救球堪稱是2013賽季最精彩也最危險的接球之一！上帝，你能夠相信嗎？這是一位落選球員，而今天這場比賽之前，他從來不曾完成過任何一記接球達陣！上帝，上帝，上帝，這真的太不可思議！衛冕冠軍再次向我們展現出了他們的強硬與堅韌，如此鐵血的戰鬥，真的讓人熱血沸騰！」

    「不要忘記了，這一波進攻，舊金山49人從己方五碼線之上開始，一步一個腳印地把自己從懸崖邊上拉了回來，並且以強硬姿態攻擊到了對手腹地，完成了一次精彩絕倫的進攻！上帝，這一波進攻再次提醒了我，為什麼我們永遠都不能小覷衛冕冠軍！同時，這一波進攻也再次提醒了我，為什麼我是如此如此熱愛橄欖球！」

    「上帝保佑橄欖球！」

    砰！

    伴隨著巨響聲，塞勒克只覺得所有衝撞力從四面八方朝著自己蜂擁而至，來自地面的和來自防守球員的，所有力量全部堆疊在一起，讓他沒有喘息空間，渾身上下每一塊肌肉都正在痛苦地呻吟著，但他腦海裡卻只有一個念頭：保護球權！

    如果在這裡丟掉球權，那麼此前的所有努力都將功虧一簣，他絕對絕對絕對不能辜負陸恪的期望！

    「加雷特，加雷特，嘿，夥計，我們達陣了！我們達陣了！」耳膜之上傳來了博爾丁那瘋狂的嘶吼聲，如同雷鳴一般炸裂開來，這讓塞勒克緩緩甦醒了過來，此時他才慢慢地舒展開自己蜷縮起來的姿態，把懷抱之中的橄欖球展示出來，然後尋找著裁判的身影，似乎正在強調著：

    我控制住了球權，我真的控制住了球權！

    緊接著，塞勒克就看到了裁判做出的達陣手勢，下意識地，他就開始在人群之中尋找著陸恪的身影。

    「啊！」陸恪雙手緊握成拳，正在瘋狂地怒吼咆哮著，「啊！」那雙熠熠生輝的眸子隱藏在頭盔後面綻放出萬丈光芒，如同覺醒的雄獅，朝著塞勒克，朝著進攻組隊友，朝著防守組對手，朝著全場球迷觀眾，朝著整個菲尼克斯大學球場，不管不顧地全面宣洩著情緒，「啊啊啊！」

    壓抑了整整一節比賽，鬱悶了整整一節比賽，進攻組終於在絕境之中重新找到了手感！在這波足足持續了超過六分鐘的漫長進攻中！在這波面對著失誤和黃旗頻頻干擾比賽的進攻中！在這波攻防強強對決的狹路相逢中！衛冕冠軍終於找到了節奏和狀態，以最強硬也最血性的方式，向這片球場宣告了自己的甦醒回歸！

    「你們，準備好了嗎？」

    不由自主地，塞勒克也跟著陸恪一起嘶吼起來，所有壓抑的情緒都全部釋放出來，然後慢了好多好多拍，他才意識到，這是自己職業生涯的第一記接球達陣！第一記！來得如此艱辛，也來得如此巧妙。視線就慢慢地開始滾燙起來。

    透過那模糊的視線，塞勒克揚起了下巴，打量著眼前這片球場，朝著那些咒罵不斷的主場球迷們宣洩著自己的情緒，他這才注意到，整個球場都是一片死寂，似乎短時間內沒有反應過來，甚至就連噓聲都沒有，完全一片安靜。

    「啊啊啊！」

    整個菲尼克斯大學球場都正在迴蕩著舊金山49人進攻組爆髮式的怒吼，肆無忌憚地宣洩著自己的情緒，但主隊球迷卻始終沒有回過神來，似乎正在琢磨著：

    事情到底是怎麼發生的？

    陸恪是如何逃脫柯蒂斯擒抱的？陸恪又是如何把阿布拉汗直接掀翻的？陸恪還是如何在失去重心的狀況下完成彩虹傳球的？塞勒克是如何突破皮特森防守的？塞勒克又是如何在皮特森和傑弗森包夾之下贏得接球空間的？塞勒克還是如何在極限狀況下接住橄欖球的？

    想不通。

    所有的問號全部都想不通，一個環節接著一個環節出現了偏差，開球瞬間，亞利桑那紅雀防守組似乎佔據了絕對上風，全場比賽第三次擒殺馬上就要發生了，但隨後就急轉直下，整個事情的發展脈絡都變得莫名其妙起來，這是怎麼回事？

    從亞利桑那紅雀防守組的球員們到菲尼克斯大學球場的觀眾們，上上下下都遭到了當頭棒喝的沉重打擊。

    明明主隊已經逐漸搶佔了優勢，種種跡象都表明他們正在朝著勝利進發，但客隊卻通過如此精彩絕倫又如此強硬霸道的一波進攻完成了反擊，瞬間就把局面重新扳回均勢；更重要的是，球員的發揮表現已經達到最高水準，甚至是超常發揮了，卻依舊無法阻擋對手，那麼，比賽還應該怎麼繼續進行下去？

    「啊啊啊！」

    即使面對陸恪的耀武揚威，主場球迷似乎也忘記了展開還擊。

    這就是陸恪對比賽的準確閱讀。

    陸恪比任何人都更加清楚地知道，這一波進攻的關鍵作用，對於客隊和主隊來說，都非常非常重要，所以陸恪把自己的狀態瞬間提升到了極致，所有進攻武器全部調動起來，不惜一切代價完成了這一波進攻，然後場面局勢就開始發生了變化。

    終於，足足慢了三拍，菲尼克斯大學球場的觀眾們才總算是從震驚之中回過神來，噓聲和罵聲開始在全場暴動起來，以更加強硬也更加喧鬧的方式，試圖把客隊進攻組的氣焰重新壓下去，但此時已經太遲了，因為特勤組都已經準備登場了，而客隊進攻組的慶祝也已經接近尾聲，顯然他們做過了為主隊提升士氣的最佳良機。

    「六分三十三秒，推進95碼，舊金山49人以一波艱難卻強硬的進攻完成了一記達陣，這使得兩支球隊重新回到了同一起跑線。最後時刻精彩絕倫的一次長傳連線，絕對足以進入賽季最佳時刻的候補行列，衛冕冠軍終於找回了狀態。」

    「現在球場之上的氣氛有些微妙，客場作戰的舊金山49人似乎已經掌握了主動權，不僅僅是進攻組而已，防守組的士氣也快速振作了起來；而坐鎮主場的亞利桑那紅雀還是沒有回過神來，有些困惑，依舊不明白剛剛這一記達陣到底是怎麼丟掉的。」

    「亞利桑那紅雀必須快速打起精神來，我們都知道，舊金山49人非常擅長捕捉機會，如果趁著如此機會就被拉開距離，那麼亞利桑那紅雀想要再次扳回局勢，那就無比困難了。接下來的攻防必須集中注意力才行。」

    「勝負天平的平衡再次發生了變化！」

1499 氣勢逆轉

    競技體育是一項十分值得研究的課題，在許多時候，對峙雙方比拚的不是技術與實力，而是心理與氣勢。

    在緊張狀態下，無法發揮出自身實力，最終導致全場比賽荒腔走板，甚至讓球迷們忍不住那支球隊或者那名球員的狀況，不勝枚舉；在全情投入狀態下，意外爆發出了超出自身水平的實力，以弱勝強地爆出冷門，完成改寫歷史的壯舉，類似情況也數不勝數。

    這也恰恰是競技體育充滿了魅力的原因之一。

    「7：0」，第一節比賽尾聲階段，從特勤組的一次突然爆發最後演變成為主隊的達陣，這也改變了比賽對峙雙方的局面，亞利桑那紅雀球隊上上下下都精神抖擻地投入比賽，對勝利充滿了堅定的信念。

    「7：7」，第二節比賽足足耗時了六分三十三秒，客場作戰的舊金山49人屢次在絕境狀況下爆發出巨大能量，戰勝了一系列困難，最終完成了不可思議的一記達陣，重新將比分拉入均勢，但氣勢卻發生了逆轉。

    儘管舊金山49人僅僅只是扳平了比分，但明眼人都可以看得出來，舊金山49人正在一步步地接管比賽。

    端區前沿五碼線上開始的進攻、多次面臨三檔轉換的困局、泰德-吉恩的意外離場並且足以入選賽季最佳行列的那次驚天接球被吹掉、四分衛遭遇兩名防守球員的包夾卻演變成為聯盟歷史上罕見的一次外線衛被掀翻、最後則是名不見經傳的近端鋒擊敗聯盟頂尖角衛完成極限接球……

    一切的一切，每一個環節都是岌岌可危，稍稍一點點疏忽就可能徹底改變局面，但舊金山49人卻全部咬牙堅持了下來，最最重要的是，陸恪以超級長傳達陣來完成收官，直白而殘暴地向亞利桑那紅雀宣告了長傳武器的強勢回歸，進一步打擊了主隊相對薄弱的安全衛環節，這幾乎已經開始閃耀神聖光芒了，如同神話堪比傳說，似乎就好像不可戰勝的戰神一般，讓人心生凜然。

    氣勢天平，就這樣完成了逆轉。

    誠然，亞利桑那紅雀依舊沒有放棄，不管是同區死敵對手，還是為了爭奪季後賽席位，亦或者是現在場上比分遠遠沒有到失去希望的程度，這都意味著主場作戰的亞利桑那紅雀不可能就這樣輕易地繳械投降；但正如分析評論員所說，經驗更加豐富、意志更加堅韌的衛冕冠軍舊金山49人正在一步一步地掌控比賽。

    首先是舊金山49人進攻組與亞利桑那紅雀防守組的對決。

    撇開主隊防守組今天在戰術博弈層面的創新不說，這支防守組的實力也是值得肯定的，尤其是在地面防守和突襲沖傳兩個方面，總是能夠讓舊金山49人的進攻鋒線苦不堪言，即使是戰術博弈漸漸丟掉了優勢，防守組教練托德-鮑勒斯似乎也意識到了在比賽臨場應變之中想要跟上陸恪的運算能力幾乎是不可能的，這也使得鮑勒斯當機立斷地就回歸基礎，腳踏實地地以硬碰硬來完成防守，依舊能夠讓陸恪警惕所有神經。

    馬庫斯和高爾的地面推進依舊沒有太多見效，尤其是當亞利桑那紅雀放棄了煙霧彈的裝神弄鬼之後，地面防守給予了更多重視，舊金山49人的跑衛群就越發沒有機會了，哈勃不斷更換著肯達爾-亨特和拉邁克爾-詹姆斯上場來改變跑球節奏，卻依舊收效甚微。

    進攻鋒線也屢屢面臨困局，繼第一節的兩次擒殺之後，陸恪又被擒殺了兩次四次擒殺已經創造了本賽季單場最高，不是這條進攻鋒線出現失誤，又或者是配合不對，歸根結底還是硬實力對決的下風，再加上進攻鋒線的五名球員之四都有傷病困擾，想要跟上對手的突襲節奏就變得越發困難起來。

    換而言之，亞利桑那紅雀防守組依舊能夠讓舊金山49人吃盡苦頭。

    但如此比賽方式卻進入了陸恪所熟悉所擅長的模式，以防守閱讀來解讀比賽，以戰術佈局來打開局面，偶爾有必要的時候，以雙腿來跑出傳球空間，這反而是讓陸恪漸漸找回手感，整個進攻的流暢度都比第一節比賽有了質的飛躍。

    即使對面防守組的強度和力度依舊存在著，但陸恪依舊能夠依靠著自己的能力率領進攻組持續推進，從首攻次數到傳球成功率再到推進碼數，全方位都正在重新掌控比賽，似乎一點一點地回到舊金山49人所熟悉的軌道上來。

    遺憾的是，克拉布特裡和洛根今天明顯都不在最佳狀態，路線跑動和機會捕捉都有著明顯的落差，再加上吉恩的受傷立場至今還沒有消息傳回來，陸恪只能更多依靠博爾丁和塞勒克來完成傳球。

    說來可能有些無法相信，但本場比賽發揮最為出色的卻是塞勒克。

    塞勒克現在已經成為了陸恪最為穩定的接球點，雖然受制於自身能力，塞勒克完成接球之後的持續推進能力遠遠無法和其他三名接球球員相媲美，這也制約了陸恪的進攻強度，但至少他能夠完成接球。

    這也意味著，依靠著塞勒克，陸恪的進攻至少能夠繼續進行下去只是，他需要佈局得更加精細、算計得更加繁多，比賽就變得更加複雜起來。僅此而已。

    如此一來，跌跌撞撞地，陸恪率領著進攻組前後五次推進了任意球區域，儘管沒有能夠再次斬獲達陣，但整個進攻的節奏和狀態都已經恢復到了平常水準的百分之七十，這已經是困境之中的最好局面了。

    大衛-阿肯斯完成了其中三次任意球的踢球今天特勤組的狀態始終被主隊壓制著，一次是阿肯斯詭異地丟掉了四十一碼的任意球，他自己都顯得莫名其妙，不知道怎麼就偏離了球門，而且有些離譜；一次則是對方特勤組發起了突襲，拍掉了阿肯斯的罰球，還好舊金山49人特勤組球員搶到了球權，這才避免了進一步的災難。

    其次是亞利桑那紅雀進攻組與舊金山49人防守組的對決。

    卡森-帕爾默的入主讓這支進攻組的傳球進攻逐漸穩定了下來，拉里-菲茲傑拉德和邁克爾-弗洛伊德兩名頂尖外接手的發揮逐漸穩定下來，再加上安德烈-羅伯特茲的偶爾靈光一閃，即使在缺少近端鋒和跑衛的強力支持下，他們也總是能夠完成比賽任務

    至少比西雅圖海鷹進攻組要更加出色。

    但今天帕爾默卻遇到了狀態更加出色的舊金山49人防守組，第一節比賽最後時刻意外丟掉了一記達陣之後，客隊防守組快速站穩了腳跟，並且團結一心地爆發出了巨大能量。

    因為威利斯的因傷缺陣，也因為賈斯汀-史密斯和納渥羅-鮑曼都受到傷病困擾，這也迫使舊金山49人防守組對相關戰術陣型都做出了調整，維克-方吉奧減少了突襲四分衛的次數，增加了施壓沖傳的力度，而後勻出更多力量來協助二線防守，掐斷四分衛的傳球連線。

    有點耳熟？

    亞利桑那紅雀和西雅圖海鷹的防守組都是如此。

    第一節比賽中，亞利桑那紅雀防守組的戰術取得了非常出色的成效，擺明了就欺負舊金山49人地面進攻不給力；而現在，舊金山49人也以彼之道還施彼身，明目張膽地欺負亞利桑那紅雀的跑衛組缺少衝擊力，把更多精力全部放在了壓制帕爾默身上，這也同樣取得了奇效。

    帕爾默的傳球承受著巨大壓力！他的防守閱讀和戰術佈局都始終在面臨嚴峻考驗，這也使得客隊開始搶佔先機。

    其中一波進攻中，帕爾默花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率領著進攻組來到了端區前沿十九碼線，面對二檔六碼的局面，帕爾默果敢冒險地選擇了直接挑戰端區，但他的傳球卻出現了致命失誤，直接被阿爾東完成了抄截。

    是的，阿爾東-史密斯！

    帕爾默當場就膝蓋發軟，抱著頭盔懊惱不已，所有的努力就這樣化為泡影問題就在於，帕爾默沒有面臨太多傳球壓力，抄截的發生完全是他的傳球意圖早早暴露，而視野判斷也出現了嚴重失誤，根本沒有看到後撤防守的阿爾東，只是一心一意試圖連線菲茲傑拉德，結果卻被阿爾東半路上殺出來，輕鬆抄截。

    這完全是帕爾默自己的判斷失誤！不應該出現的低級失誤！

    可以明顯感覺到，舊金山49人防守組在阿爾東、賈斯汀和艾哈邁德等一眾球員的齊心協力努力之下，正在逐漸找到比賽感覺，雖然現在的陣容依舊需要時間磨合，但他們已經走在了正確的軌道上，這就是好消息。

    最終，帕爾默僅僅只是兩次率領球隊進入了任意球區域，並且由自己的踢球手傑-菲力（jay-feely）完成踢球。

    場上比分也就暫時定格於「13：16」，舊金山49人依舊領先一記任意球的優勢。

    從整體局勢來看，舊金山49人已經掌控住了主動權，但阿肯斯的意外兩次錯失任意球，卻讓鄙人依舊處於焦灼狀態，這也為比賽增添了一絲不確定。不過，從雙方攻防狀態來看，現在確實是舊金山49人正在佔據上風。

    比賽就這樣進入了第四節。

1500 一次挑戰

    「亞利桑那紅雀選擇紅旗挑戰，裁判將進行官方回看……」

    此時站在球場之上的是舊金山49人進攻組和亞利桑那紅雀防守組，陸恪剛剛完成了一次三檔十碼局面之下的傳球連線，以十碼短傳找到了中央地帶的洛根，洛根在外線衛馬庫斯-伯納德的糾貼身纏之中完成了一個飛撲式的搶險救球，就地翻滾之後，甩開了伯納德，而後洛根就再次站立起來朝前推進，一鼓作氣地又推進了將近二十碼。

    裁判判定這是一次成功的推進，而布魯斯-阿里安斯則選擇了紅旗挑戰沒有留下機會讓陸恪立刻搶先開球繼續比賽，關鍵時刻，阿里安斯也展現出了自己的比賽智慧，去年的年度最佳教練可絕對不是僥倖，當機立斷地就投擲出了紅旗，迫使裁判不得不中斷了比賽。

    場面有些曖/昧，即使是演播室之中的分析評論員們也沒有能夠第一時間理解阿里安斯的紅旗挑戰，難道是因為洛根完成接球的時候，與伯納德產生了觸碰，繼而形成了死球，所以洛根的後續推進都不能作數？

    經過錄像慢鏡頭回放之後，演播室才明白了阿里安斯的眼睛毒辣。

    最終證明，阿里安斯是正確的

    洛根飛身完成接球的時候，橄欖球是率先觸地的，而後在反彈過程中，洛根才用雙手控制住了橄欖球，形成完成接球的假象；所有一切都發生在翻滾的電光火石之間，就連洛根自己都無法百分百確定橄欖球是否觸地了，但阿里安斯還是豪賭了一把，不經意間就展現出了這位年度最佳教練的殺伐果決。

    吉姆-哈勃是2011賽季的年度最佳教練，而布魯斯-阿里安斯則在2012賽季擊敗了完成全勝賽季的哈勃榮膺年度最佳教練，這場比賽也成為了兩位「年度最佳」教練之間的正面交鋒，從目前的局勢來看，雙方依舊沒有能夠分出高下。

    第四節比賽進行了三分之一，在十分五十四秒的時候，阿里安斯用一次冒險的紅旗挑戰改變了整個場面的局勢：

    如此一來，舊金山49人的三檔十碼沒有能夠轉換成功，進入四檔十碼，被迫棄踢，亞利桑那紅雀再次搶到了進攻權。此時球迷和球員們都沒有意識到，這一次挑戰的重要性，主隊和客隊的焦灼狀況正在悄然發生化學反應。

    今天比賽之中始終沒有能夠找到傳球手感的帕爾默再次率領球隊登場，儘管擁有一條豪華陣容的外接手，但帕爾默也是有苦難言。

    一方面是己方的近端鋒和跑衛無法分擔壓力，進攻戰術的變化打不出來作為西海岸進攻體系的四分衛，帕爾默也是萬分無奈；另一方面則是對方防守鋒線的全力以赴全程都在擠壓他的傳球空間，從數據來看，他沒有遭遇任何擒殺，但超過85%的傳球都是在受壓局面下完成的，帕爾默的傳球準度受到了嚴重影響。

    當然，本場比賽帕爾默自己的狀態也不太理想，防守閱讀和傳球視野屢屢出現失誤，進而導致了傳球風險直線上升。那一次端區之內的抄截，主要責任還是在於帕爾默自己。

    種種原因之下，亞利桑那紅雀的進攻今天可謂是舉步維艱。

    但轉機時刻終於來臨了，紅旗挑戰成功之後，帕爾默再次率領進攻組登場，關鍵時刻之下的注意力開始急速提升，帕爾默的傳球視野明顯清晰了起來，開場就完成了一次二十碼長傳的連線，找到了拉里-菲茲傑拉德完成了二檔十碼的轉換，總算是為主隊進攻找回了些許手感。

    這一次長傳連線成功似乎讓帕爾默的專注力完全集中了起來，恍惚之間再次找到了第一節比賽末尾時段的手感。

    在對面防守組的連續施壓下，帕爾默卻展現出了自己的出色能力傳球準度和長傳突襲本來就應該是他的強項，不要忘記了，他可是曾經的海斯曼得主兼選秀狀元，單純從天賦來說，他比陸恪要優秀得許多。

    重壓局面之下，帕爾默連續完成了四次三檔轉換足足四次！

    換而言之，帕爾默重新登場之後，除了第一次進攻是二檔就拿到了首攻之外，之後的每一次進攻全部都被迫陷入了三檔困局，亞利桑那紅雀的跑衛組遭遇了舊金山49人的嚴厲打擊，這一波進攻裡的地面推進碼數是「-12」碼，不僅沒有能夠取得推進碼數，而且被屢屢被客隊防守組摁倒在進攻開球線後面，損失碼數，這也屢屢讓主隊進攻組陷入了三檔長碼數的困局。

    但是，連續四次面對三檔轉換窘境，帕爾默卻交出了一份百分百轉換成功的完美答卷，其中甚至還出現了兩次疑似四檔數英吋的局面，可是裁判通過現場丈量之後，兩次都宣判亞利桑那紅雀成功完成三檔轉換，而不是四檔數英吋，這也讓主隊的進攻勢頭得以延續。

    如此一來，場上局勢就變得微妙起來了，帕爾默不僅把傳球進攻的局面重新打開，而且還迫使防守組的連續兇猛沖傳全部無功而返，不得不花費更多精力在二線防守之上，攻防雙方的氣勢就在悄然之間重新回到了同一水平線上，這對於比賽局勢來說是至關重要的。

    最終，這檔進攻以一種戲劇性的方式落下了帷幕：

    帕爾默的五碼短傳發力過猛，撞在了拉里-菲茲傑拉德的頭盔上整個傳球準星的控制在防守鋒線的衝撞之下完全丟失，甚至可以說是荒腔走板的，而面臨兩名球員包夾防守的菲茲傑拉德也無法空出雙手來，根本沒有辦法也沒有機會完成接球，橄欖球就直接狠狠地撞在了他的頭盔和肩膀交接處，然後形成反彈。

    反彈之後，橄欖球朝著端區方向滑行過去，安全衛艾瑞克-瑞德有機會完成抄截，但橄欖球的不規則飛行卻滑過了瑞德的雙手手掌，如同漏網之魚一般，鑽了出去；因為瑞德的觸碰而再次稍稍改變飛行軌跡，落在了外接手邁克爾-弗洛伊德的胸膛之中，後者一個條件反射的跳躍式接球，就把橄欖球控制在了雙手裡。

    達陣。

    演播室裡的分析評論員們都徹底傻眼了：這到底是一次什麼樣的達陣？更準確來說，這到底是一波什麼樣的進攻？這才是真正的鋼絲繩索之上的狂舞，亞利桑那紅雀進攻組簡直就在玩火，任何一次偏差都可能直接葬送他們的努力，但偏偏，主隊卻完成了，幸運女神似乎再次站在了菲尼克斯大學球場這邊。

    十五檔進攻，八十碼，七分十秒，亞利桑那紅雀完成了全場比賽自己的第二次傳球達陣，瞬間扭轉了比分落後的局勢，「20：16」，在附加分踢進之後，主隊就反超了比分，在比賽走向尾聲的時候重新領先。

    此時，比賽還剩下三分四十四秒。

    現在，舊金山49人特勤組丟掉的兩記任意球就顯得格外重要了；但回頭抱怨特勤組根本沒有必要，且不說阿肯斯也不希望意外出現，那都是不可控制的，單說比賽進程，與其抱怨之前的失誤不如把所有注意力全部集中在剩餘的比賽之上，三分四十四秒，一切皆有可能，現在就進入焦慮狀態還為時尚早呢。

    緊接著比賽就再次偏離了軌道。

    陸恪再次率領進攻組登場之後，亞利桑那紅雀防守組明顯提升了節奏和強度，這也迫使陸恪在一次跑球和兩次傳球之後就遭遇了三振出局，陷入了四檔五碼的困局。

    其實陸恪的戰術沒有問題，最主要的還是二線攻防之中的失誤問題洛根再次出現了致命黃油手，否則陸恪在二檔進攻的時候就已經拿到首攻了，但轉眼之間就來到了四檔，此時比賽時間已經只剩下兩分四十二秒了，如果現在把球權轉讓給亞利桑那紅雀，那麼對舊金山49人來說局面就非常不利了，於是，哈勃大膽地選擇了四檔強攻。

    四檔五碼。

    陸恪與克拉布特裡的五碼短傳連線，卻遭遇到了皮特森的提前卡位皮特森對於陸恪肩後陰影傳球的能力有著清晰認識，所以他提前卡住了克拉布特裡的位置，迫使克拉布特裡的丟掉了自己的位置，而陸恪的傳球出手速度為了搶時間又卡得特別精準，然後克拉布特裡就這樣錯過了陸恪的傳球。

    四檔轉換失敗。

    意外嗎？

    其實不意外，全場比賽兩支球隊的對峙和僵持都格外激烈，舊金山49人在陸恪的率領下搶佔了上風，但優勢非常非常微弱兩次任意球的錯失就是競爭白熱化的一個縮影，而即使撇開那兩次任意球的錯失不說，舊金山49人的場上局面也遠遠沒有達到全面佔優的高度。

    同時，亞利桑那紅雀為了這場比賽也同樣持續不斷地全力以赴地奮起反擊，這使得場面始終保持著焦灼狀態，他們處於劣勢，但劣勢並不明顯，始終緊咬著牙關在維持著比賽的懸念。一點點失誤，一點點意外，還有一點點運氣，局面的扭轉也就不足為奇了。

    陸恪站在原地，用力咬緊了牙關，鬱悶地磨了磨牙：現在主動權就已經不在他的手上了。

1501 雪上加霜

    當克拉布特裡錯失接球時機的時候，皮特森就知道自己的防守成功了。

    隨後，皮特森就開始朝著進攻組方向瘋狂肆意地咆哮起來，在全場球迷的狂熱助威聲之中，耀武揚威地宣告了自己的存在感。皮特森張開了雙臂，做出了滑翔機俯衝的姿態，在球場空地裡自由翱翔，如同正在壓迫轟炸客隊進攻組一般，嘴裡還不斷發出了嗡嗡的聲響，強勢宣告了自己的強大武力。

    在這場強強對抗中，沒有人可以忽略皮特森的存在，就好像沒有人能夠忽略理查德-謝爾曼的威脅一般。今天比賽中被壓制了將近全場的皮特森，關鍵時刻依舊展現出了自己的彪悍實力，一點點喘息空間就牢牢地把握住了，這也再次證明了帕特里克-皮特森依舊是這支防守組不可替代的靈魂人物。

    皮特森正在向陸恪示威，陸恪知道這一點，他可以清晰地捕捉到皮特森眼中的銳利光芒，強烈而凶狠地正面衝撞過來。但此時，陸恪卻沒有時間理會皮特森，因為他需要整理自己的思緒，比賽還沒有結束。

    「沒有如果。」

    陸恪正在不斷告訴自己，沒有如果，不要假設那些遺憾錯失的機會，不要回想那些不應該出現的失誤，而是鎮定下來思考現在的局面，把所有注意力全部都專注在比賽之上，但這著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錯失四檔轉換之後，亞利桑那紅雀進攻組就可以直接在舊金山49人下場的位置開始進攻，這可是舊金山半場的二十五碼線。

    距離端區僅僅二十五碼，這也意味著，主隊可以穩紮穩打地消耗時間，然後以一記任意球來完成收尾，把客隊逼入絕境，如果可以把時間全部消耗完畢那就更好了；而一旦客隊防守組出現了紕漏，主隊就可以再次伺機完成達陣，真正地提前宣告比賽終結。

    所有的機會全部都掌握在主隊手中。

    伴隨著這一波進攻的錯失，陸恪就已經失去了對比賽的掌控權。

    如果是意志力稍稍不太穩定的球員，此時難免就開始困惑，這場比賽到底是如何發展到這裡的呢？難道自己的球隊不是全場保持領先的一方嗎？但現在的狀況為什麼就失去了控制？進而可能就陷入一個死循環，要麼責備自己，要麼責備隊友，負面情緒就難以擺脫了。

    但陸恪卻不是普通球員。

    客觀來說，他預見到了這場比賽的困難，亞利桑那紅雀絕對不是軟柿子，但實際比賽狀況還是超出了預期，兩支球隊的發揮都沒有達到最佳狀態，反而是在顛簸和混亂之中增添了更多變數，現在的局面想必是雙方主教練都沒有能夠預料到的。情況確實棘手非常。

    對陸恪來說，這依舊不是世界末日。陸恪到底經歷了多少風雨又經歷了多少坎坷才來到了今天的位置，只有他自己知道，即使是更加危險也更加困難的局面，他都不曾動搖也不曾放棄過，現在就更加不會了。

    比賽結果到底是什麼，現在還有兩分三十八秒，還遠遠沒有到下結論的時候，不是嗎？

    想要擊潰陸恪？這是不可能的！

    想要擊敗陸恪？那麼，眼前這支亞利桑那紅雀還必須更加努力更加拚命才行，僅僅只是把陸恪逼迫到懸崖邊上，這依舊是不夠的！

    短暫的心緒紛擾過後，陸恪無視了皮特森的挑釁，帶領著進攻組的隊友們離開球場，把場地讓了出來。

    來到場邊的時候，陸恪卻看到了防守組隊友們正在排排站立，阿爾東、賈斯汀、艾哈邁德等等等等，一張張熟悉的臉孔全部都堅毅而專注地站立著。阿爾東率先舉起了右手，主動朝著陸恪衝跑了過來，一個擊掌、一個拍肩，做完兩個動作之後，他就快速登場了，而後是賈斯汀，再是艾哈邁德……

    短短三個賽季以來，這支球隊似乎已經形成了一種近乎盲目崇拜的信仰：

    關鍵時刻，球隊的十四號總是能夠挺身而出，想方設法地率領球隊走出困境，無論是進攻組還是防守組，亦或者是特勤組，他們只需要跟隨著那個十四號的身影，就能夠堅定不移地朝著勝利持續前行。

    今天也同樣如此。但除了十四號之外，不要忘記了，一支橄欖球隊還有防守組和特勤組，他們需要僅僅團結在一起，成為十四號最強大也最堅定的後盾，為十四號的扭轉局勢創造條件，現在就輪到他們了。

    他們是並肩作戰的戰友，不是嗎？

    阿爾東沒有再多說什麼，腳步堅定而穩重地重新登上了球場，那堅挺的背影迸發出了一股風蕭蕭兮易水寒的悲壯，將整個防守組的所有戰友們都牢牢地團結在一起，不需要語言，甚至不需要眼神，一個動作，他們就能夠相信彼此。

    舊金山49人防守組沒有辜負重任！

    亞利桑那紅雀沒有保守的採用地面進攻來消耗比賽時間，他們依舊試圖完成推進，進一步把對手逼入絕境，以中央地帶的傳球和地面推進的跑球來迫使舊金山49人用掉了全部暫停，這對於客隊來說絕對不是一個好消息，但哈勃的魄力卻得到了豐厚的回報，僅僅只消耗了十七秒時間，客隊防守組就強硬而霸道地完成了三振出局！

    四檔七碼。

    換而言之，面對亞利桑那紅雀全面進攻的勢頭，舊金山49人的強硬防守卻只丟掉了區區三碼而已；同時，三檔進攻只消耗了十七秒，為陸恪的進攻留下了兩分二十一秒的時間，保留了一絲希望的火種。

    幹得漂亮！

    越是危機時刻，衛冕冠軍的氣質就越發凸顯出來！即使站在懸崖邊上，他們也依舊能夠舞動出最曼妙的舞姿！

    但亞利桑那紅雀依舊不可能如此老老實實地把優勢拱手相讓，面對四檔七碼的局面，他們慢慢悠悠地消耗了比賽時間，進入官方報時暫停，等暫停歸來之後，再完成任意球踢球，穩穩當當地踢進了一記三十九碼任意球之後，即時比分已經來到了「23：16」，一記達陣的差距。

    這也意味著，在最後一百二十秒的時間裡，沒有暫停機會，陸恪必須完成一記達陣，比賽才能夠延續下去；而此時亞利桑那紅雀防守組的狀態也已經全面迸發了出來，這就是一次短兵相接的正面對抗。

    扣除任意球踢球時間，扣除開球回攻時間哈勃指揮著特勤組選擇了開球回攻，但回攻效果只能說是一般，當陸恪登場的時候，舊金山49人將從己方半場的十五碼線之上開始進攻，而比賽時間還正在整整一分五十秒。

    但開局就已經不利。

    一檔十碼，陸恪的傳球弧線沒有控制住，口袋保護非常紮實，這為陸恪贏得了足夠的時間，但亞利桑那紅雀防守組明顯改變了戰略，整個二線防守的層次都拉開了，短傳、中傳和長傳全部都覆蓋住，尤其是長傳位置安全衛傑弗森的站位已經遠離進攻鋒線三十五碼以上，全面防止陸恪突襲長傳，這也使得接球球員的跑動空間都進入了天羅地網中，迫使陸恪的傳球需要更加謹慎，避免抄截。

    結果，陸恪的傳球控制還是不夠到位，出手瞬間的力道控制有些失準，最終傳球弧線就直接越過了博爾丁的頭頂，朝著場外飛了出去，直接出界。

    陸恪活動了一下自己的右手臂，那種揮之不去的緊繃感和痠痛感還是在隱隱地影響著傳球手感的控制。

    二檔十碼，亞利桑那紅雀僅僅使用了四人沖傳，卻取得了難以想像的效果，先是在中央部分利用喬納森-古德溫的笨重身體完成隔山打牛，迫使陸恪不得不快速後撤步；緊接著又在右側甩開了艾利克斯-布恩，形成突破，趁著陸恪重心不穩的時候伸手絆倒了他；然後就在陸恪試圖重新站起來完成傳球的時候，兩名球員一左一右地完成了擒殺，甚至製造了掉球。

    整個場面非常混亂，陸恪根本沒有辦法控制重心，如同一葉扁舟在狂風驟雨之中般，時時刻刻都在連續顛覆，這也使得他出現了整個賽季裡的第一次掉球；但不幸之中的萬幸，陸恪及時覆蓋住了橄欖球，沒有丟掉球權，進攻組依舊得以站在場上。

    防守端鋒加萊斯-坎貝爾甚至還挑釁地推了推陸恪的肩膀，嘴裡嘻嘻哈哈地說道，「咦，居然保護住了，不容易，不容易呀。」那輕浮的動作和嘲諷的語氣，正在試圖激怒陸恪，這場比賽的勝利天平正在一點一點發生傾斜。

    此時，舊金山49人的進攻起始位置就推到了端區前沿的三碼線之上，並且需要面對三檔二十二碼的難題。當開球的時候，陸恪的站位已經站到了端區裡，亞利桑那紅雀防守組已經把進攻組壓縮到了退無可退的絕境。

    怎麼辦？此時應該怎麼辦？

    最困難的局面依舊沒有到來

    三檔二十二碼，陸恪在端區之中跳舞起來，對手僅僅用了四人沖傳就讓整個口袋保護變得風聲鶴唳，陸恪利用自己的雙腳持續不斷地調整位置，試圖尋找一線生機，最後傳送出了一記六十碼的超長彩虹傳球，但洛根卻陷入了三名防守球員的包夾之中，他沒有能夠完成接球。

    於是，四檔二十二碼。

1502 退無可退

    四檔二十二碼。

    自從布魯斯-阿里安斯那一次紅旗挑戰之後，主場氣勢就推向了一個全新頂點，亞利桑那紅雀球隊上上下下都爆發出了驚人能量，在激烈對決之中，緊咬住了一口氣，把第四節較量的主動優勢牢牢地掌控在手心裡。

    然後，舊金山49人就站在了一個退無可退的位置上五十五秒，四檔二十二碼，失敗了，那麼整個賽季就在這裡正式畫上句號，沒有其他可能。

    冷靜冷靜冷靜。

    整個場面都顯得有些混亂，陸恪的大腦卻始終保持了冷靜，雖然從紅旗挑戰之後局勢就發生了逆轉，但陸恪卻知道，其實真正的差距依舊在毫釐之間，就好像此前舊金山49人領先了大半場，亞利桑那紅雀卻始終沒有丟掉對抗力度；現在也是如此，亞利桑那紅雀的勝利看似已經觸手可及，舊金山49人卻未必沒有機會。

    不到最後一刻，勝負永遠都存在著懸念！

    怎麼辦？

    這才是陸恪現在腦海裡的唯一想法，但他還沒有來得及細想，亞利桑那紅雀的主教練阿里安斯就要了一個暫停這意味著什麼？

    這意味著，站在勝利的邊緣，似乎已經可以隱隱觸摸到勝利的滾燙溫度，他們就要以連續擊敗西雅圖海鷹和舊金山49人的方式奇蹟般地躋身季後賽了，一切都是那麼近又那麼真，但亞利桑那紅雀卻緊張了，至少阿里安斯緊張了。

    整個演播室之中都是一片安靜，分析評論員們也想不到更加合適的詞彙了，遲疑之間也控制不住緊張起來。

    「現在，我們很大幾率又要看到陸恪挑戰萬福瑪麗了。這就是我所說的，當陸恪站在這支進攻組的指揮官位置上的時候，你永遠都不要忽略他在絕境之中的逆轉能力，他現在已經具備了威懾任何一支防守組的能力！」

    「上帝，裁判漏判了！致命的一次漏判！」正在分析場面的時候，演播室裡播放了剛剛那一檔攻防的錄像回放

    陸恪嘗試以一記六十碼的彩虹傳球尋找到自己最為信任的接球點洛根，但洛根卻陷入了三名防守球員的包圍圈之中，遺憾地錯失了接球；而現在根據錄像回放來看，亞利桑那紅雀的角衛賈斯汀-貝瑟爾出現了非常嚴重的拉人犯規。

    根據聯盟規則規定，當接球球員正在嘗試接球的過程中，防守球員不得以拉拽的方式來阻攔對方嘗試接球，只有在對方與橄欖球發生接觸之後才能夠展開拉拽以及擒抱等動作，否則都將被判惡意破壞接球犯規。

    此次就是如此，在洛根起跳之前，貝瑟爾就從後背抱住了洛根，並且以雙手收攏禁錮住洛根的雙肩，如同摔跤動作一般，箝制住了洛根的手臂和身軀，完全無法動彈，這是一次毫無疑問的拉人犯規，非常明顯！甚至可以看出來，貝瑟爾就是不惜以犯規來完成防守，擺明了沒有在收斂自己的防守動作。

    但……裁判沒有投擲黃旗，就好像集體眼瞎了一般。

    站在場邊的哈勃暴跳如雷，朝著裁判在不斷嘶吼咆哮著，表達自己的抗議；遺憾的是，舊金山49人無法挑戰裁判的判決，一方面是因為他們已經沒有暫停了，無法投擲紅旗；另一方面則是進入兩分鐘官方報時暫停之後，主教練不能紅旗挑戰裁判。

    演播室裡的分析評論員們盡職盡責地發表著自己的觀點，「這是一次非常明顯的犯規，但顯然裁判認為這是合法肢體接觸。可以確定，比賽結束之後，此次判罰將會成為焦點，因為它很有可能成為整場比賽的勝負關鍵，決定了兩支球隊的不同命運。」

    菲尼克斯大學球場內部的所有主場球迷都正在發出噓聲和罵聲，連綿不絕地干擾著舊金山49人的所有進攻戰術佈置，那些震耳欲聾的聲響徹底淹沒了所有聲音，哈勃和其他教練們的抗議全部都消失不見，只能看到他們在面紅耳赤地表達不滿，卻根本聽不到具體的話語內容。

    從口型來看，全部都是粗話。

    連帶著，球場之上的球員也都不由煩躁起來如果沒有犯規，陸恪和洛根是不是就可以連線成功了？尤其是看到陸恪再次按摩自己的右手臂時，那種憤怒就越發抑制不住了，情緒都開始躁動起來。

    然後，視線就重新落在了陸恪身上。

    陸恪沒有喊話，因為他知道此時此刻的喊話效果肯定不好，他甚至就連聲音都傳不出去，又如何鼓舞士氣呢？陸恪始終保持了冷靜與鎮定，那雙沉穩而睿智的眼睛把所有的情緒全部都穩穩當當地隱藏了起來，目光如炬地注視著隊友們，那股由內而外爆發出來的自信，正在一點一點地感染著隊友們

    他們一起經歷了風風雨雨，他們一起面對了艱難險阻，他們一起扛過了重重難關，他們是衛冕冠軍！他們是完美賽季的締造者！他們是聯盟歷史的書寫者！而那所有的榮耀與光環，不是輕而易舉得到的，而是他們一步一步披荊斬棘、過關斬將贏得的，就算他們再次站在了懸崖邊上，那又如何？

    他們，是戰士。

    漸漸地，所有進攻組球員的視線就聚集在了陸恪身上，那些憤怒、那些煩躁、那些緊張全部都凝聚成為了動力，慷慨激昂的旺盛動力。既然已經退無可退，那就放手一搏，現在局面非常非常困難，而他們所需要做的就是相信陸恪。

    ……

    端區前三碼線，四檔二十二碼。多線路進攻，散彈槍陣型。

    陸恪已經直接清空後場了，反正即使在端區裡被擒殺，結果也一樣是輸球，不如真正破釜沉舟地甩開膀子來較量一番，擺明了就做出萬福瑪麗的姿態，就看亞利桑那紅雀防守組到底選擇如何應對了。

    果然，亞利桑那紅雀防守組後撤了可以說老套也可以說死板，但聯盟三十二支球隊應該都是如此，明知道對方即將挑戰萬福瑪麗，這就是華山一條路了，那防守組必然就是前線施壓、後線拉網、中間放空，一百場比賽裡九十九次都是如此選擇，而唯一一次例外還可能因為玩花樣太多而砸到自己。

    老套的另外一種解釋叫做經典。

    現在亞利桑那紅雀防守組的陣型就變得清晰了起來，前線三名防守鋒線，身後三步遠之外則是兩名外線衛，再後面兩步則是兩名線衛和兩名角衛四名球員的站位呈現出水平線式的散開，覆蓋全場，最後兩名安全衛已經退後到二十五碼之外了，整個層次感非常清晰，防守側重點也沒有刻意掩飾，因為他們知道，舊金山49人很難很難有其他花樣了，那麼他們也沒有必要耍花招。

    「攻擊！」

    陸恪僅僅只是調整了一下自己的呼吸，沒有猶豫，隨即就宣佈了開球。

    雙手持球，陸恪視線快速一個橫掃，五名接球球員呈現出五條跑動路線，全面朝著兩側開始直線前衝。

    沒有花招，就是一對一的突破，每一名接球球員對位一名防守球員，然後以自己的絕對實力來形成突破：沒有交叉跑動，也沒有互相拆擋，更沒有戰術配合，似乎就把進攻戰術退化到了大學時代，硬橋硬馬地以身體素質來完成對抗，如此復古又如此簡單的戰術，卻是挑戰萬福瑪麗之時的最好選擇。

    因為長傳戰術很難很難耍花招，對防守組是如此，對進攻組也是如此，依靠個人能力的強勢突破是正面交鋒的最佳方式。

    陸恪沒有任何遲疑地就開始快速後撤步，拉開空間，但問題就在於，他現在就站在端區裡，再後退也沒有位置可以繼續退了，一旦出界那就直接比賽結束，他就如同帶著腳鐐在奔跑般，整個移動空間都受到了限制。

    右扯，急停，回轉，後撤，左移。

    陸恪把自己的口袋腳步技術全部都發揮了出來，試圖在口袋之中為自己贏得更多時間，還有更多空間；然後亞利桑那紅雀防守鋒線就撕破了口袋！

    雖然只有三名防守鋒線對陣進攻鋒線，但進攻鋒線卻有一個軟肋：他們不敢放手對抗，唯恐自己不小心犯規了，而陸恪卻完成了萬福瑪麗連線，卻因為自己的犯規而把陸恪的所有努力全部都毀於一旦，這使得他們也束手束腳起來。

    防守組就是抓住了這個軟肋他們根本就不害怕犯規，甚至可以說是肆無忌憚地在端區前沿橫衝直撞，瞬間就扭轉了人數劣勢，完成突破，正中央的尖峰丹-威廉姆斯（dan-williams）拖拽著自己330磅（150公斤）的笨重身軀，浩浩蕩蕩地突破了口袋，朝著陸恪飛奔而來。

    但陸恪卻提前了兩拍完成轉身，從右側又回到了中間再前往了左側，這讓丹-威廉姆斯的重心轉移變得無比笨拙起來，根本就追不上陸恪。可是，他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種威脅，讓陸恪的口袋處於一種狂風巨浪的顛簸之中。

    陸恪繞過了一個大圈，把丹-威廉姆斯甩在了身後，足足跑出了七碼、八碼，完全站在了左翼的空檔地帶，尋找著傳球目標。

    他需要傳球目標！該死的！他需要一個傳球目標的接應！

1503 忘乎所以

    危機危機危機。

    當危機局面已經完成了十面埋伏的包圍，漸漸也就麻木了，反而能夠全神貫注地專注到比賽之中。

    腳步快速橫向移動，陸恪以輕盈而穩健的腳步在驚濤駭浪之中輕扯出了一個空檔，然後就把鍥而不捨的尖峰丹-威廉姆斯甩在了身後，兩個人的距離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拉大現在的陸恪已經不是新秀賽季那個口袋腳步跌跌撞撞的菜鳥了，然後就可以看見左側的進攻截鋒喬-斯坦利快步迎前，出現在了陸恪和丹-威廉姆斯的中間，攔截住了後者的前衝勢頭，為陸恪的傳球贏得了一個短暫的空間。

    但問題就在於，找不到傳球目標！

    右翼是洛根和馬庫斯；左翼是博爾丁、塞勒克和克拉布特裡。

    經過全場比賽的較量和對決，亞利桑那紅雀也可以明顯察覺到，洛根和克拉布特裡今天都不在最佳狀態，而博爾丁和塞勒克則是相對集中的傳球目標但塞勒克的絕對能力還是有差距，在這種硬碰硬的強力對決中，塞勒克很難搶到優勢，這也使得亞利桑那紅雀防守組的整個力量分部就有針對性起來。

    博爾丁陷入了兩名球員的包夾。

    塞勒克也同樣是兩人左右夾擊。

    其他三名球員則都是一一對位。

    雖然陸恪的腳步已經移動到了左翼，但彩虹傳球的弧線控制卻能夠把右半場納入他的射程範圍之中，如果洛根和馬庫斯能夠撕扯出接球空間的話。

    洛根和皮特森完全糾纏在了一起，皮特森提前半步卡住了洛根的位置，任何長傳連線都需要經過皮特森的半路攔截，而洛根的速度在皮特森面前沒有絕對優勢，這也使得洛根的身影變得若隱若現起來。

    馬庫斯也同樣是如此，阿布拉汗死死地卡住了他的位置，而馬庫斯正在利用自己的身體來形成突破，可是在避免犯規的情況下，阿布拉汗還是能夠佔據著微弱優勢，馬庫斯還需要更多時間完成突破。

    那麼左翼呢？

    沒有空間，沒有空間，還是沒有空間。

    腳步快速移動調整之間，陸恪的視線如同雷達一般地捕捉著任何存在的縫隙，在接球手的位置全面落於下風的局面下，現在陸恪已經沒有選擇，即使沒有傳球線路，他也需要利用自己的弧線控制撕扯出一條線路來。

    橫移。前衝。調整。

    陸恪以小碎步的上步動作完成了蹬地發力，一股力拔山河的力量就從腳跟順著腰部向上半身輸送，手臂拉成了一張滿月圓弓，完美而流暢的傳球動作在手臂快速甩動之中把所有力量都如同鞭子般地甩了出去，最後通過手腕的鞭打力量，全部都附著在橄欖球之上，孤注一擲地傳送出去。

    「嗖！」

    拉弓，射鵰，橄欖球就這樣滑出了一道彩虹弧線，浩浩蕩蕩地穿行過了球場，朝著遠端遠端再遠端奔跑而去。

    瞬間，手臂的緊繃和痠痛感就全部爆發了出來，在全神貫注情況下，什麼弧度什麼控制什麼角度，所有的所有都已經變成了身體的一種慣性，陸恪完全忘記了自己的手臂傷勢，再次回到了新秀賽季時的狀態，如同蠻牛一般不管不顧地衝刺著，竭盡全力撕扯出一線生機，什麼掌控全局什麼保留實力什麼制衡定律全部都不重要，憑藉著一股原始而生猛的野獸本能，在這片球場上為自己贏得一席之地。

    血性，大抵就是如此。

    但陸恪依舊毫不在乎，視線死死地盯緊了橄欖球，看著那條弧線又高又遠、又快又急地朝著球場深處衝了過去，如同一道閃電般，滑過天際，整個蒼穹都變得明亮起來，就連菲尼克斯大學球場那片深沉而濃厚的暗紅色海洋都被劈了開來，彷彿摩西站在了紅海面前，用自己的法杖開闢出了一條道路般。

    ……

    「陸恪！陸恪！陸恪！」

    「陸恪正在轉身！陸恪正在調整！陸恪正在移動！陸恪用自己的口袋腳步再次甩開了亞利桑那紅雀防守組的突襲，現在他為自己贏得了一片傳球空間，但他的傳球目標到底是誰呢？上步！拉臂！傳球！」

    「陸恪傳球出手！」

    「標準的彩虹傳球，整個聯盟都找不到更加標準也更加完美的傳球弧線了，梭子球正在快速旋轉前進著，二十碼線！三十碼線！四十碼線！拋物線終於達到了頂點，上帝！這居然是一次六十五碼的超級長傳，讓人再次想起了陸恪新秀賽季第一場比賽的第一次傳球，這是舊金山49人揚名立萬的成名絕技！」

    「傳球目標是……」

    「等等。等等！等等！不是加雷特-塞勒克，而是邁克爾-克拉布特裡！陸恪居然在如此關鍵時刻把傳球目標定格在了克拉布特裡身上！本場比賽，克拉布特裡的表現甚至可以說是糟糕的，但現在陸恪似乎沒有太多選擇！」

    「克拉布特裡正在擺脫！克拉布特裡對陣貝瑟爾！貝瑟爾對陣克拉布特裡！這絕對是全場比賽最為重要的一次對位；貝瑟爾剛剛防守住了洛根，掐斷了一次六十碼的長傳，那麼這一次的防守結果呢？」

    「上帝，克拉布特裡正在建立優勢，他贏得了半個身位的優勢！」

    克拉布特裡正在衝刺。

    此時，克拉布特裡徹底清空了大腦，不知不覺地進入了一個空靈狀態，腦海裡的唯一想法就是衝刺和突破，那股偏執而專注的力量就如同陸恪一般，毫無保留地釋放出來，全場糟糕透頂的狀態也不重要了，屢次接球錯過時機的失誤也不重要了，唯一重要的就是這次衝刺，他需要利用衝刺來形成突破。

    貝瑟爾正在試圖貼身防守，但克拉布特裡沒有給他機會，一個突然加速前衝的變奏，狠狠地用肩膀撞在了貝瑟爾的肩膀上在身體物理層面的對決上，他絲毫不會害怕貝瑟爾，這名身高與體重都比克拉布特裡小了一圈的角衛，他是一名手感出眾但卡位平平的防守球員，克拉布特裡知道應該如何形成突破。

    砰！

    嗖！

    先是衝撞，而後拐彎，就如同撞在了柱子之後利用反彈力完成轉身一般，這應該是籃球場上的過人技巧，卻在克拉布特裡的出色身體素質掩護之下改良成為了橄欖球版本，發出了更加完美的效果

    貝瑟爾的重心稍稍搖晃了一下，速度和位置都出現了些許偏差，然後克拉布特裡就已經形成了反超。

    半步，僅僅只是半步優勢而已，克拉布特裡依舊沒有完全甩開貝瑟爾，但他絲毫不擔心，改變了自己的跑動路線，朝著內側稍稍收斂了一些角度，然後就在悄無聲息之間把貝瑟爾的離心力漸漸拉大，同時利用自己的速度形成優勢。

    貝瑟爾試圖拉近距離，但他沒有能夠成功。

    前衝！

    這就是克拉布特裡現在腦海裡唯一的想法，當他的視線餘光看到陸恪的傳球方向時，腎上腺素就開始源源不斷地井噴，他的速度也就爆發到了極致，甚至超出了自己的訓練水平，就好像突然之間變成了另外一個人一般，因為他知道，這就是鋼絲繩索之上的狂舞，任何一點點遲疑就可能粉身碎骨。

    他不想要粉身碎骨。

    狂奔！風聲就在耳邊呼呼作響，那呼啦啦、呼啦啦的嘯聲如同海上水妖正在尖叫一般，連帶著耳膜都開始刺痛起來，皮膚表面都可以清晰感受到刀鋒的銳利，但克拉布特裡卻肯定顧不上這些細節了，除了衝刺就是衝刺，似乎靈魂都開始熊熊燃燒起來。

    四十五碼線。

    中場線。

    四十五碼線。

    四十碼線。

    克拉布特裡就這樣全力狂奔，然後做出了一個回頭望月的姿勢，視線之中就可以看到那枚高速旋轉的橄欖球正在放大、快速放大，同時還可以看到視線餘光的左右兩側都出現了暗紅色球衣的身影正在包夾，但克拉布特裡沒有任何恐懼，反而是稍稍降低了重心，把腳步站穩，在持續高速奔跑之中，做出了一個接球手勢。

    「嗖！」

    橄欖球就這樣落在了手心之中，沉穩而紮實，克拉布特裡用盡全身力氣死死地抱住橄欖球，拒絕放手！

    「橄欖球下落！橄欖球正在下落！中場線！四十五碼線！四十碼線！克拉布特裡！克拉布特裡正在調整腳步！克拉布特裡！上帝，克拉布特裡接住了！克拉布特裡完成了接球！貝瑟爾的防守卡位完全被甩開了，這是一次致命失誤！這是一次絕對絕對絕對不應該出現的失誤！貝瑟爾到底是怎麼丟掉自己防守位置的，克拉布特裡直接贏得了一個兩碼的接球空間，這對於陸恪來說，簡直就是敞開大門的機會！」

    「陸恪沒有錯過！」

    「觀眾朋友們，陸恪沒有錯過！面對四檔二十二碼的進攻，陸恪以一記六十五碼的長傳找到了外接手邁克爾-克拉布特裡，本場比賽表現始終低迷的克拉布特裡完成了一次史詩般的接球，現在他們來到了對方半場的三十五碼線！」

    「不可思議！這真的太不可思議了！亞利桑那紅雀防守組到底是中了什麼邪，怎麼可能丟掉這一次傳球防守呢？舊金山49人延續了自己的進攻，上帝，陸恪正在招呼隊友快速列陣，他們要繼續進攻，他們要繼續進攻！」

1504 煙霧重重

    通過視線餘光的捕捉，克拉布特裡就察覺到了自己正在身陷絕境，所以他沒有貪心，一切目標都以完成接球為主。

    全神貫注地控制住身體重心，用雙手和胸膛形成一個小小的網兜，瞄準橄欖球下落方向，順利地完成接球；緊接著就可以感受到三股力量從不同方向朝著自己蜂擁過來，克拉布特裡警告自己絕對不要貪心，下半身的重心也就順勢一倒，將所有防守球員的擒抱全部閃躲過去，倒在了對方半場的三十五碼線上。

    重新站立起來，克拉布特裡卻沒有時間慶祝了，因為舊金山49人已經沒有了暫停，他的接球剛剛落在了場地中，現在比賽時間依舊正在流動，四十五秒……四十秒……就這樣無情地流逝著，他們必須加快速度。

    果然，克拉布特裡立刻就看到陸恪揮舞著手臂快步衝了上來，高聲指揮著進攻組完成列陣，整個進攻節奏都完全提升了起來，根本不管對面防守組列陣情況，完全專注在自己身上，這也迫使防守組球員必須立刻做出判斷立刻完成列陣，即使不修改防守陣型，也必須根據進攻組的站位來完成防守對位，陸恪的快節奏讓防守組手忙腳亂起來，但他們卻絲毫不敢放鬆，因為陸恪是絕對不會放過任何機會的。

    「攻擊！」

    陸恪當即就宣佈了開球，他希望進一步壓縮防守組的預判空間，在防守陣型完全站定之前就發動進攻，緊接著亞利桑那紅雀就利用四人沖傳再次撕破了口袋，甚至更加凶狠，差一點就要抓住腳步沒有來得及後撤的陸恪，幾乎就要形成擒殺，但陸恪卻在千鈞一髮之際擺脫了擒殺危機，再次轉身跑出了口袋。

    「等等。等等！這一次進攻無效，這是一次犯規！上帝！」

    「進攻陣型還沒有完全站定，陸恪就宣佈了開球，無疑，這是一次犯規。」

    「可以看到，陸恪試圖提升進攻節奏，但菲尼克斯大學球場的噪音卻讓他與隊友之間的溝通出現了問題，安匡-博爾丁的站位明顯是錯誤的，這也迫使洛根-紐曼不得不出聲提醒，然後把陸恪的戰術傳達過去，在陸恪開球的時候，紐曼和博爾丁都沒有能夠列陣，這是沒有爭議的犯規，後續所有進攻都不能作數。」

    「這是舊金山49人本場比賽的第二次非法換位。側面就可以看出這場比賽的激烈程度了，同時還可以看出陸恪所率領的這支進攻組，關鍵時刻的表現，比起上賽季來還是有所落差，泰德-吉恩和弗農-戴維斯的不在場，影響非常明顯；洛根-紐曼和邁克爾-克拉布特裡的狀態也不在最佳，更是讓陸恪陷入了困境。」

    「不要忘記了，陸恪自己也正在經受著傷病困擾。」

    「現在就看這一檔進攻了，衛冕冠軍整個賽季的成敗就維繫在這一次進攻上了。」

    演播室裡的判斷和解析都是正確的：黃旗犯規，罰掉五碼，比賽時間不回撥。

    緊接著，陸恪就意識到了自己的操之過急：他沒有察覺到洛根和博爾丁的移動就宣佈開球，這其實是四分衛開球前的觀察出現了紕漏，雖然不是他的百分百責任，但他也必須坦然承認自己出現了失誤。

    其實，即使沒有出現犯規，陸恪的傳球連線也沒有能夠成功。

    逃脫擒殺危機之後，陸恪試圖尋找傳球目標，但在亞利桑那紅雀的嚴防死守中卻格外困難，最終還是將傳球目標鎖定在了洛根身上，因為洛根和克拉布特裡形成了以二對三的對峙局面，互相拆擋之中能夠撕扯出一條空間，也許可以尋找到一線生機。

    洛根確實觸碰到了橄欖球，但沒有能夠完成橄欖球控制，就被破壞了接球，遺憾地以傳球未完成結束。

    所以，犯規其實不是最嚴峻的問題，反正他們都已經站在了退無可退的懸崖邊上；現在最糟糕的部分是比賽時間不回撥，接下來陸恪將面對一檔十五碼的局面，而比賽時間只有剩下十二秒。

    時間時間時間，沒有時間了！

    就連沉浸在自責情緒裡的時間都沒有了，陸恪重重地握了握拳頭，捶了捶自己的大腿，讓注意力重新回到比賽上來，冷靜沉穩地快速佈置戰術，利用死球之後自動獲得的四十秒倒計時時間與隊友們完成溝通，然後就再次列陣。

    「攻擊！」

    陸恪才剛剛宣佈開球，裁判就吹響了哨聲，中斷比賽，不是黃旗犯規，而是亞利桑那紅雀再次要了一個暫停。

    防守組需要喘息時間，也需要調整時間，而此時暫停留著不同也已經沒有意義了，阿里安斯乾脆地就使用了暫停，把比賽節奏放緩下來，這對於亞利桑那紅雀反而是有利的，也許，這是兩個賽季以來，他們再次擊敗舊金山49人的最佳機會不要忘記了，2011賽季，亞利桑那紅雀就曾經是分區內部第一支擊敗舊金山49人的球隊。

    與此同時，菲尼克斯大學球場再次喧鬧起來。

    全場球迷集體高聲歌唱著皇后樂隊的經典曲目「我們讓你搖滾起來（we-will-rock-you）」，全場比賽第一次地，不是咒罵，而是激勵，所有球迷連綿成為一片的擊掌聲和跺腳聲在球場內部浩浩蕩蕩地迴響著，將主場球迷完全凝聚在一起，迸發出了難以想像的力量，距離四年以來再次返回季後賽，他們還有最後十二秒。

    砰砰啪！

    砰砰啪！

    雷霆萬鈞般的聲響激盪起層層音波，似乎就連皮膚表面都開始滾燙起來，但陸恪卻絲毫沒有受到影響。

    快速商量戰術，快速回到球場，快速傳達戰術，快速完成列陣，快速宣佈開球。

    越是危機越是緊張，陸恪就越是全神貫注，他依舊把自己的情緒保持在一個沉穩而專注的狀態層面，所有的注意力全部都傾注在了比賽上，但緊接著意外就出現了，亞利桑那紅雀防守組不要命地採用了六人沖傳戰術！

    本場比賽在第一節比賽裡格外大膽也格外強勢的亞利桑那紅雀防守組，沉寂了大半場比賽之後突然再次祭出了變化，全面壓上的強勢和霸道蠻不講理地就撕開了進攻鋒線的口袋保護，至少三名防守球員成功地擺脫箝制，從不同方向對陸恪完成包抄，場面一度血腥。

    陸恪不斷使用後撤步連連逃離，被迫從對方半場四十碼逃到了己方半場四十碼，卻依舊沒有能夠甩開三名球員的包夾

    歸根結底，陸恪終究不是跑衛，也不是外接手，即使口袋步伐已經完成了蛻變，但想要擺脫三名防守球員的夾擊，依舊還是不夠出色。最終，為了避免擒殺，陸恪只能在危機時刻朝著有球員的方向把橄欖球傳出邊線。

    於是，一檔十五碼變成二檔十五碼，比賽時間只剩下最後五秒。

    正當陸恪準備開球的時候，亞利桑那紅雀又用掉了最後一次暫停，然後比賽過程又重新輪迴了一遍。

    其實亞利桑那紅雀就正在孤注一擲，他們利用暫停來完成防守佈置就好像剛剛這樣，出人意料地打破平衡，不僅成功消耗了比賽時間，而且還把舊金山49人一步一步地逼退懸崖，牢牢地把勝利的主動權掌握在手中。

    重新回到球場之後，亞利桑那紅雀防守組再次改變了站位陣型，但舊金山49人進攻組卻依舊保持了多線路進攻陣型，雙方的變化與不變似乎調換了一個位置，現在反而是陸恪正在變得越來越保守。

    這到底意味著什麼？

    防守閱讀期間，陸恪發現亞利桑那紅雀防守組正在不斷地示威，四名線衛輪番做出了上前突襲的動作，把整個防守前線的壓力都提升到了極致，風聲鶴唳的情況下，似乎正在威脅著陸恪的判斷和選擇，然後防守前線的四名球員都已經站到了距離進攻鋒線只有三碼的空間之內。

    怎麼辦？

    如果亞利桑那紅雀防守組真的利用人數和力量優勢，甩開膀子全力施壓突襲，僅僅依靠五名進攻鋒線根本無法攔截，那麼，怎麼辦？

    還是說，這又是煙霧彈？

    陸恪站直了身體，快速完成了戰術的細微調整，原本站在了左側的馬庫斯移動到了右側，依舊是手槍陣型，但整個陣型的重心卻發生了改變因為右側站著三名接球球員，現在則增加到了四名，而左側只有一名接球球員。

    煙霧彈對煙霧彈。

    陸恪也擺出了一個明顯不正常的進攻陣型，隨後他也沒有理會防守組的變化，當機立斷就宣佈了開球。

    「攻擊！」

    雙手接觸到橄欖球的瞬間，陸恪就知道不妙：一股兇猛的暗紅色巨浪就這樣不講道理地正面衝撞過來。

    七人沖傳！

    亞利桑那紅雀真的拋棄了所有理智，把三名防守鋒線和四名線衛全部派出來，如同驚濤駭浪一般形成了強勢沖傳施壓，幾乎是在接觸的瞬間，他們就以絕對人數優勢將進攻鋒線撕得粉碎，然後陸恪就這樣暴露在了他們的面前。

    強勢！強硬！強悍！

    再次出現了三人破防，陸恪在快速後撤步期間就可以看到自己的盲側、右側和正前方都已經全部失守。

    怎麼辦？

1505 絕處逢生

    七人沖傳！

    在全場比賽最後一檔防守也可能是最關鍵一檔防守，亞利桑那紅雀防守組再次展現出了過人的勇氣和魄力，以七名沖傳佔據了對峙的絕對上風，並且以錯位方式撕開了鋒線的口袋保護，整個過程爆發出了摧枯拉朽的力量

    「砰！」

    「嘶！」

    第一聲是正面衝撞。

    第二聲是強勢突破。

    僅僅兩次身體接觸，舊金山49人的五人進攻鋒線就已經被沖散了，不是他們不夠專注或者不夠強硬，而是因為亞利桑那紅雀防守組以有心算無心，再次以戰術的大膽冒險主動做出變化，取得短兵相接之中的明顯優勢。

    主隊防守組利用人數優勢進而製造出錯位優勢，左右兩側的外線衛以及正中央的尖峰，三名防守球員瞬間抓住了空檔，以蠻不講理的絕對強勢展現出了強硬重錘的力量，就這樣橫掃千軍地粉碎了整個口袋保護的方向。

    陸恪正在快速後撤步的過程中，視野之中就可以清晰看到洶湧的暗紅色熱浪朝著自己正面重拳而來，情況甚至比之前一波攻防還要更加危機也更加險峻，搖搖欲墜的緊繃感正在肆無忌憚地燙傷著陸恪的皮膚。

    後撤步！

    後撤步！

    陸恪的腳步快速從四十五碼線附近退到了中場線附近，渾身每一塊肌肉都正在發出警報，以最快捷也最迅速的方式完成了後退，但防守球員的突襲速度比陸恪的預計還要更快一些

    右側的約翰-阿布拉汗和右側的馬庫斯-伯納德都正在全力衝刺，強硬地推著分別對位的喬-斯坦利和艾利克斯-布恩強勢突進，勢不可擋地把整個口袋都壓縮起來，如同疾風驟雨般席捲而至；正中央的丹-威廉姆斯則速度稍稍慢了一些，卻因為直線距離更加靠近而製造出了最直接的威脅，如同一般鋒利尖刀。

    再後撤步！

    轉眼之間，陸恪的腳步就已經後退到了己方半場四十五碼線之上，但垂直線路之上的前進與後退卻讓陸恪的速度完全落於下風，眼看著丹-威廉姆斯就已經在自己三碼開外的位置，稍稍一點點遲疑就要成為灰熊爪下的食物了。

    停頓。墊步。轉身。

    陸恪對整個口袋的天旋地轉作出了一個判斷，毫不猶豫地選擇轉身，迴避了正在形成突破的布恩與阿布拉汗，選擇了正在重新掌握優勢的斯坦利與伯納德：左轉一百八十度，腳步在原地繞出了一個小弧圈，改變了移動方向。

    伯納德已經丟掉了位置，但丹-威廉姆斯卻依舊緊追不捨，而現在被伯納德糾纏住的斯坦利已經空不出手來拯救陸恪了。

    蹬地！蹬地！蹬地！

    此時陸恪的整個大腦一片空明，腳步絲毫沒有紊亂，身體完成轉身之後就快速朝著自己的左手邊橫向扯動，小腿發力蹬地之間依舊保持了力量與節奏的平衡，口袋腳步輕盈而快速地撕扯出了一條軌道，主動離開口袋。

    此時，整個左翼的空間都已經呈現開放狀態，陸恪沒有盲目地逃亡，一旦眼前整個視野重新打開之後，他就開始調整腳步，用小碎步把身體前衝的慣性平穩下來，在移動的同時依舊沒有放棄尋找傳球線路的核心任務。

    傳球目標！

    他需要一個傳球目標！

    陸恪為了傳球而放慢腳步做出調整，這也使得鍥而不捨的丹-威廉姆斯快速拉近距離，一呼一吸之間就已經可以在視線餘光裡捕捉到那個搖搖晃晃的強壯身軀，正在醞釀著全力一撲，似乎可以輕易地把眼前獵物撕得粉碎。

    小碎步調整。

    陸恪完成身體調整，甚至已經沒有時間上步了，完全使用上半身的扭動力量來帶動快速揮臂的動作，所有力量全部傾注在了手腕之上，瞬間進入渾然忘我狀態，每一塊肌肉的調動似乎都達到了完美狀態，從發力到控制的動作一氣呵成，手臂在空中劃出了一道優美弧線，如同后羿射日般地將橄欖球拋送了出去。

    「嗖！」

    高速旋轉的橄欖球迸發出了一絲破空的聲響，似乎與周圍緊繃到極致的沉悶空氣摩擦出些許火花，然後就點燃了火焰，如同一顆流星般浩浩蕩蕩地劃破天際，以力拔山河的強勢在眼前漫天漫地的暗紅色海洋之中劈出了一道天塹，勢如破竹地朝著端區方向狂奔而去，轟轟驚雷聲響在碧血蒼穹之下肆意翻滾起來。

    橄欖球才剛剛脫離指尖控制，丹-威廉姆斯就已經狠狠地把陸恪擒殺摁倒在地，但後者也意識到自己還是慢了半拍，懊惱地用視線餘光瞥了橄欖球一眼，卻沒有來得及抓住它的尾巴，就看到橄欖球已經飛出了視野。

    ……

    「七人沖傳！」

    「亞利桑那瘋了，亞利桑那真的瘋了！在全場比賽最重要的一次長傳防守中，亞利桑那居然選擇了七人沖傳，把整個後場全部敞開，這絕對是一次瘋狂的防守戰術，而且還是連續第二次採用了突襲沖傳戰術，我也不知道到底應該說這是聰明還是愚蠢！」

    「但絕對是大膽！」

    「這是毋庸置疑的！亞利桑那用一次冒險而大膽的戰術為自己贏得了優勢，現在口袋再次被強勢撕破了！」

    「七人沖傳製造出了絕對優勢，危險！危險！危險！陸恪正在逃跑！危險！陸恪已經完全陷入了包圍圈之中，處處都是埋伏！陸恪！陸恪已經沒有退路了，陸恪以一個轉身甩開了威廉姆斯的沖傳施壓，輕盈而敏捷的口袋腳步真的太漂亮了！陸恪主動離開了口袋！陸恪完成了傳球！威廉姆斯緊接著就完成擒抱，但還是慢了半拍！」

    「傳球出手！」

    「千鈞一髮之際陸恪用自己的雙腿再次跑出了一個空檔，他現在已經沒有其他選擇了，因為比賽時間已經清零，他必須傳球出手，於是，他就傳球出手了！萬福瑪麗！我們再次見到了陸恪挑戰萬福瑪麗！」

    「陸恪！上帝，舊金山49人的十四號傳送出了一記超級彩虹傳球，從整個橄欖球的上升弧度就可以看出他瞄準了端區！這是一記……一記五十五碼的超級長傳！陸恪放手一搏！陸恪再次挑戰萬福瑪麗！」

    「四十碼線！三十碼線！二十碼線！」

    「端區就在眼前了，等等，傳球目標是誰？陸恪的傳球目標到底是誰？這一側似乎根本沒有舊金山的接球球員！現在整個端區的球員對峙似乎有些單薄，進攻球員和防守球員的數量都比想像中要少！等等，出現了！出現了！洛根-紐曼和加雷特-塞勒克！不對，不對，是塞勒克！陸恪的傳球目標選擇了塞勒克！」

    「二對一！」

    「亞利桑那防守球員形成了二對一的防守局面！帕特里克-皮特森和柯蒂斯-泰勒已經提前在端區卡住了位置！現在兩名防守球員對峙一名接球球員，塞勒克正在調整腳步！十碼線！端區線！橄欖球正在快速下墜！」

    「塞勒克！誰能夠想到，加雷特-塞勒克成為了最後的關鍵傳球對象！塞勒克正在調整腳步準備接球！」

    ……

    此時塞勒克正在調整腳步。

    從開球線到端區線，約莫四十碼的直線距離，如果全力衝刺，那也就是五秒左右，但塞勒克卻沒有著急地把所有速度全部爆發出來，完全沒有理會防守球員的提前卡位，而是穩健地小跑過了三十碼線、二十五碼線，而後就開始回頭尋找陸恪。

    整個球場右翼非常臃腫沉重，洛根-紐曼、邁克爾-克拉布特裡、安匡-博爾丁全部都堆積在了那一側，還有推遲了半拍起步的馬庫斯-林奇，足足四名接球球員呈現出階梯式的站位，灑落在右翼的中傳和長傳區域，把所有位置都覆蓋了起來，這也使得亞利桑那紅雀的四名二線防守球員卻都把側重點集中在了那一側

    本來賈斯汀-貝瑟爾留在了左翼盯防塞勒克，但塞勒克的速度始終沒有完全提升起來，在移動過程中，貝瑟爾也重心也逐漸朝著右側傾斜，最終完成了徹底的橫切；反而是皮特森切換了位置，來到了中央地帶。

    此時，亞利桑那紅雀選擇七人沖傳的豪賭就暴露出了軟肋：如果沒有能夠擒殺陸恪，甚至沒有能夠給陸恪製造足夠傳球壓力，而是放任陸恪把橄欖球傳送出來，那麼「四vs五」的二線防守就會讓亞利桑那紅雀防守組陷入被動，因為他們只有兩名角衛加上兩名安全衛的四名球員，人數反而數落於下風。

    豪賭豪賭，就是如此，風險與收益並存，成功了，一了百了；失敗了，可能就……全面崩盤。

    就好像現在。

    四名防守球員需要防守五名接球球員，這也使得人員數量變得捉襟見肘起來，而右翼囤積了大量接球球員，正在進行拆擋配合，這也迫使亞利桑那紅雀沒有選擇地必須把防守力量集中過來，否則就是一場災難。

    貝瑟爾和皮特森交換了防守位置，但即使是皮特森的站位，也依舊潛意識地朝著中央地帶靠近左側，對位舊金山的右側，他還是認為陸恪會把橄欖球傳送到擁有四個接球點的這一側。

    那麼，皮特森的判斷是正確的嗎？

    顯然不是！

    「煙霧彈vs煙霧彈」，進攻組的煙霧彈成功地欺騙住了對手！

1506 以一敵二

    「煙霧彈vs煙霧彈」。

    毋庸置疑，這將成為本場比賽的核心奧義，亞利桑那紅雀防守組與舊金山49人進攻組之間不斷用煙霧彈來迷惑對手，在虛虛實實、真真假假之間不斷調整戰術，將橄欖球的戰術博弈和臨場應變發揮到了極致。

    最後一檔攻防之中更是堪稱經典！亞利桑那紅雀用煙霧彈來掩飾自己的七人沖傳戰術，蠻不講理地就撕開了進攻鋒線的口袋保護；而舊金山49人則用煙霧彈來掩飾陸恪的傳球目標，把所有防守力量全部牽制在了右翼，卻在出手瞬間把橄欖球推送到了自己的左翼，成功地欺騙了所有防守球員的預判。

    雙方都不按常理出牌，而亞利桑那紅雀的豪賭沒有能夠收回成效，那麼舊金山49人呢？

    與整個右翼空間的臃腫相比較，塞勒克所處的左翼空間完全可以稱得上是清閒，從十碼線到三十碼線之間的空間已經被徹底清空，沒有任何防守球員也沒有任何進攻球員，塞勒克就是唯一一名正在閒庭信步的球員，有些突兀地站在了一個不前不後的位置，這也使得他的前衝腳步變得遊刃有餘起來。

    但塞勒克為什麼如此跑動呢？

    跑動方式和跑動路線都著實太異常了，不是嗎？還是說……這也是煙霧彈的組成部分？

    塞勒克不知道什麼煙霧彈不煙霧彈的，他只知道，如果不是陸恪要求如此跑動球門路線，他是絕對不可能這樣做的，尤其還是在全場比賽最重要的一次進攻中，甚至可以說是肩負了整個賽季重量的一次進攻。

    不過，既然陸恪要求了，塞勒克也沒有詢問原因，就這樣嚴格遵守著命令開始跑動了。

    塞勒克始終保持著自己的跑動路線在中央地帶，也就是兩個球門柱之間的區域，然後把身體重心稍稍傾向於左翼，主要在中央地帶的左半部分移動，就這樣不緊不慢地越過了二十五碼線、二十碼線，同時還轉頭尋找著陸恪。

    然後，陸恪傳球了！

    塞勒克所有的注意力全部都集中在了那枚高速旋轉的橄欖球身上，甚至沒有時間注意自己身前的防守組球員到底是什麼局面因為不管什麼局面，他都將竭盡全力地完成接球，哪怕是需要虎口奪食！

    視線就這樣死死地盯著橄欖球，腳步越過了十五碼線之後，突然開始加速，瞬間就穿過了十碼線，快速迫近五碼線，然後視線餘光就捕捉到了站在自己正前方的皮特森，還有正在調整腳步快速靠近的柯蒂斯。

    以一敵二。

    皮特森和柯蒂斯以逸待勞，兩個人已經移動到了橄欖球的落點位置，提前搶佔有利位置，然後柯蒂斯就瞄準了塞勒克、皮特森就瞄準了橄欖球，兩個人默契十足地展開分工合作，不打算留下絲毫空隙，就這樣完成了防守準備。

    對於塞勒克來說，眼前的危險局面根本沒有任何意義，他只是收緊了肌肉，繼續全神貫注地注意著橄欖球，腳步越過端區線之後，他就注意到了橄欖球的快速下墜軌跡，腦海裡全無雜念地一遍又一遍地回放著訓練場上陸恪的長傳控制角度、旋轉、力量、弧線等等等等，腳步順從著身體的本/能做出了小小的調整，然後就這樣輕盈地跳躍了起來，輕舒猿臂，朝著橄欖球的下落軌跡伸出了雙手。

    幾乎同時，皮特森也起跳了，僅僅只是落後了塞勒克四分之一拍，也肉眼來看完全可以說是同一時間，但實際狀況中的四分之一拍卻在發力和加速過程中產生了細微的變化微弱到幾乎不可見的變化卻真實地存在著。

    身體完全舒展、手臂完全繃直、後背完全彎曲，塞勒克的身體曲線就如同一道圓潤飽滿的圓弧般拔地而起，展露出了一絲鋒芒，如同閃電般，輕盈卻快速地朝著橄欖球迫近。

    近了，更近了！

    因為注意力太過專注，也因為神經太過緊繃，以至於時間就這樣陷入了一個靜止的窠臼裡，塞勒克的身體完全停滯在了半空中，就連風聲和喊聲都已經消失停止，整個世界之剩下他和橄欖球的弧線正在靠近。

    然後，視線死角的遠端就出現了一雙紅色手套，正在迫近塞勒克的雙手，如同死神的鐮刀般爆發出了一股殺氣。

    塞勒克用力地咬緊了牙關，指尖繃直到了極致，恍惚之間似乎再次爆發出了一股能量，搶到了八分之一拍乃至於十六分之一拍的優勢，搶在那雙手持續逼近之前，雙手出現在了橄欖球的下墜曲線上，牢牢地、死死地將橄欖球摘了下來。

    如同伸手摘星般。

    抓住！抓住！抓住！

    塞勒克整個身體都在蒼穹之中傲然展翅，如同蒼鷹一般，隱藏的力量毫無保留地全部爆發，就連指尖都開始隱隱作痛，但核心力量卻牢牢地控制住了身體重心，緊接著他就可以感受到那雙手開始破壞自己的持球，而塞勒克毫不示弱地用身體重量和力量往後傾軋了下去，並且瞬間就把雙手收了回來，放在胸前，死死地抱緊了橄欖球。

    拒絕放手！

    皮特森正在用盡全身力氣抓住橄欖球，但稍稍落後的一點點節奏卻讓他丟掉了先機，這使得他的力量完全無法爆發出來。

    緊接著就可以感受到一股重若千鈞的力量朝著自己的身體浩浩蕩蕩地傾軋下來，本來就落在塞勒克身後的皮特森根本沒有還手之力，全面加速地放大了自己的弱勢，根本沒有辦法發力，除了蠻不講理地抓住橄欖球之外，什麼都不能做，這讓皮特森覺得自己像是狂風驟雨裡的一支螞蟻，僅僅抱住了一根枯枝，試圖控制自己的身體，卻沒有想到就連枯枝也跟隨著暴風在一起飛馳，於是他也就徹底失去了所有的控制。

    錯誤估算了塞勒克的起跳時間，以至於柯蒂斯也慢了半拍，儘管他還是全力前衝，試圖用自己的力量破壞塞勒克的重心，但所有一切都發生得太快太快了，柯蒂斯錯過了第一次正面衝撞的最佳機會，然後所有情況就以十倍速的方式在發展，整個場面都已經失去了控制，只能依靠本/能來完成後續防守。

    柯蒂斯的右肩撞在了塞勒克的身上，然後就不管不顧地全力前衝，就如同正在掀翻大象的螞蟻一般，把所有的力量全部都施展了出來，只希望自己能夠撼動那個身軀，但因為力量的失準而使得自己的努力全部都落空了。

    兵荒馬亂！

    七零八落！

    一片狼藉！

    塞勒克只覺得自己如同暴風雨中的一片枯葉，左右兩側傳過來的巨大衝撞力正在互相拉扯撞擊著，就好像把他直接扔到了洗衣機裡翻滾攪拌一般，不同的力量正在劇烈地撕扯著，紅色和白色的混淆讓視線已經徹底失去了判斷能力，就連大腦都陷入了一片混亂，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死死保護住橄欖球，拒絕放手！

    ……

    「十五碼線！十碼線！五碼線！加雷特-塞勒克！塞勒克！塞勒克！上帝，哦，上帝，他完成了接球！他接住了！塞勒克接住了橄欖球！舊金山49人的加雷特-塞勒克完成了接球，他站在端區中央部分接住了橄欖球！」

    「接住了！」

    「塞勒克真的接住了！面對皮特森和泰勒兩名防守球員的包夾圍堵，塞勒克直接在皮特森的頭頂之上完成了這一次不可思議的接球！上帝，哦，上帝！怎麼可能！這到底是怎麼發生的？皮特森在全場比賽乃至於整個賽季最重要的一次防守中沒有能夠卡住位置，甚至丟掉了自己提前完成站位的優勢，在面對面防守中被塞勒克完成了突破，幾乎是虎口奪食式地完成了接球，這足以堪稱是賽季最佳的一次接球！」

    「塞勒克接住了！」

    「裁判舉手示意了！達陣！達陣！觀眾朋友們，這是一記達陣！不可思議，這一切真的真的太不可思議了！陸恪再次完成了萬福瑪麗的達陣！」

    「誰能夠相信？」

    「我是說，誰能夠相信！在2013賽季常規賽最後一場比賽的最後時刻，舊金山49人的十四號四分衛再次展現出了他的大心臟，身陷絕境，他又一次地以萬福瑪麗的傳球連線將球隊從懸崖邊上重新拯救了回來！他成功了，他再次成功了！繼2011賽季國聯決賽之後，也是繼2012賽季超級碗決戰之後，陸恪再次完成了萬福瑪麗！」

    「賽季後半段開始減少長傳比例的陸恪，顯然正在對比賽風格做出調整，但是在這場關係到整個賽季成敗的比賽裡，陸恪再次展現出了自己的信心和力量，以萬福瑪麗的方式向整個聯盟宣告上賽季那支不屈不撓的球隊回來了！」

    「這是一記空中飛行達到了五十五碼的萬福瑪麗，哇哦！陸恪成功了，我現在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亞利桑那紅雀防守組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皮特森正在努力向裁判示意，塞勒克的接球木成功，泰勒已經徹底驚呆了，甚至做不出反應，但裁判卻拒絕了皮特森的抗議，他堅定地舉起了自己的雙手，這是一次達陣！」

    「上帝！」

    「毋庸置疑，這是一記萬福瑪麗達陣！站在懸崖邊上的一次傳球，陸恪找到了球隊的替補近端鋒加雷特-塞勒克，由這名去年的落選新秀完成了接球，他們將比賽重新拉回了同一起跑線上，真的太刺激了！」

    「萬福瑪麗！」

1507 又見加時

    「上帝上帝上帝，還有什麼能夠更加精彩嗎？陸恪再次完成了一記萬福瑪麗，正當所有人都以為奇蹟不可能被創造的時候，陸恪再次挺身而出，告訴每一位質疑者們：奇蹟，永遠都不是不可能被創造的！」

    「只要當陸恪站在這片球場之上，舊金山49人就是永遠都不會放棄的戰神！是的，觀眾朋友們現在正在見證著一位戰神的崛起，從上賽季的不敗光環到本賽季的絕境逆轉，即使面臨重重傷病的嚴峻考驗，陸恪依舊能夠率領著球隊再次振作起來，他們也再次證實了衛冕冠軍的威嚴絕對不會繳械！」

    塞勒克只覺得眼前整個世界都正在劇烈搖晃，所有的紅色混雜著白色和綠色朝著視線一股腦地衝擊過來，支離破碎的顏色讓視野如同打碎的鏡子般折射出光怪陸離的影像，腦袋只感覺到一陣頭暈目眩，所有一切都開始劇烈顛簸起來，最後沒有辦法，他乾脆就閉上眼睛，遁入黑暗，重新尋找著安靜。

    緊接著，數不勝數的吵雜聲就開始由遠及近地快速靠近，在耳膜之上炸裂開來，隱隱約約捕捉到了洛根和克拉布特裡那歡呼咆哮的聲音，塞勒克這才重新睜開眼睛，焦點和焦距重新凝聚，甚至還不等視線完全清晰起來，就忍不住連聲強調到，「我接住了！我接住了！我真的接住了！」

    那焦急而懇切的聲音正在接連不斷地強調著：他成功完成了接球，卻不知道到底是向裁判申訴還是向隊友伸冤，只是一遍又一遍地不斷重複著，微微顫抖的嗓音裡帶著一絲哭腔，唯恐自己搞砸了這一次接球。

    畢竟，他只是一名落選球員，一名替補球員。

    然後塞勒克就看到洛根那張寫滿了狂喜的臉孔朝著自己迅速放大，抓住了自己的頭盔，用近乎咆哮的方式嘶吼著，「達陣！我們達陣了！你完成達陣了！這是一記達陣！達陣！你剛剛完成了一次萬福瑪麗！」

    塞勒克的腦袋有些反應不過來：他？萬福瑪麗？他完成了萬福瑪麗的接球？

    馬庫斯衝了過來；博爾丁也衝了過來；陸陸續續地，還可以看到其他進攻組隊友們全部都瘋狂地衝了過來。

    萬福瑪麗。達陣。這樣的想法才漸漸在腦海裡清晰起來。

    一骨碌地，塞勒克就直接站立了起來，推開了前來慶祝地隊友們，忘乎所以地朝著前方衝了過去，狂喜地朝著陸恪衝刺了過去，但即將來到陸恪面前時，卻又緊急剎車停下了腳步，瞪大了眼睛看著陸恪，「斑比，我接住了！」

    那渴望接受表揚的眼神就如同一個孩子般，仰望著自己的英雄，追隨著偶像的腳步，終於實現了一次小小的成功，然後就忐忑不安地等待著來自榜樣的稱讚，即使是一句「幹得好」都可以讓他飛翔起來。

    此時，陸恪剛剛甩開了丹-威廉姆斯的擒抱，重新站立起來，然後親眼見證了裁判高舉起來的達陣手勢，確定了萬福瑪麗的完成，喜悅和幸福就在胸腔裡漫溢了起來；但他現在已經不是初出茅廬的菜鳥了，他還是快速冷靜了下來，因為他知道，比賽還沒有結束，且不說還有附加分沒有踢，即使附加分命中，他們也只是追平比分而已，依舊不是取得勝利。

    2011賽季國聯決賽從天堂墜入地獄的過程，至今依舊曆歷在目，競技體育的對決，不到最後一刻永遠都不會知道結果，對亞利桑那紅雀是如此，對舊金山49人也是如此，現在雙方僅僅只是重新回到同一起跑線上，進入加時賽之後，那就是一場全新的比賽，陸恪拒絕掉以輕心，更加拒絕自滿和驕傲，現在還沒有到慶祝的時候。

    然後，陸恪就看到了塞勒克。

    看著塞勒克的朝氣蓬勃，就好像看著2011賽季的自己，陸恪比任何人都更加清楚地知道落選球員們站在這樣的舞台上需要付出多少努力。

    「幹得漂亮！」陸恪主動走了上前，給了塞勒克一個大大的擁抱。

    不需要過多語言，一個擁抱就是最好的嘉獎了，而後，陸恪又靠近了塞勒克的耳邊，揚起聲音說道，「加油！我們還有一個加時賽需要完成呢！就讓我們戰鬥到底，再看看到底會發生什麼，怎麼樣？做好準備了嗎？」

    看似平靜樸素的話語卻透露出了強大的自信和堅定，再次點燃了塞勒克的鬥志，滿腔熱血卻不知道應該如何表達，最後只是用力點點頭，對著陸恪嘶吼到，「戰鬥不息！」而後又轉過身對著其他隊友們，高舉著自己手中的橄欖球，忘我地呼喊著，「戰鬥不息！」

    一聲，再一聲。

    漸漸地，舊金山49人的旺盛鬥志就從場上蔓延到了場邊，給予了亞利桑那紅雀迎頭一擊！

    他們幾乎已經觸碰到了勝利的邊緣，指尖甚至可以感受到勝利的滾燙溫度，五秒，僅僅只是距離勝利五秒而已；半碼，只需要再半碼丹-威廉姆斯就可以提前擒殺陸恪，皮特森就可以提前破壞傳球，但那半碼就這樣從指尖滑過，還沒有來得及反應過來，勝利天平就再次回到了均勢狀態。

    亞利桑那紅雀確實有些發懵，他們甚至不知道這一切是怎麼發生的。

    菲尼克斯大學球場響起了一片轟轟烈烈的噓聲，鋪天蓋地地朝著客隊施壓；但此時卻產生了一種錯覺：他們也有些分辨不清楚這些噓聲到底是對著客隊還是對著主隊，那種恍惚感讓紅雀隊的球員們都不知道應該做出什麼反應，一個個都如同行尸走肉般地站在原地。

    因為是官方報時暫停之後的達陣，為了確保比賽公正，裁判們需要進行官方回看，這使得雙方球隊都贏得樂短暫的喘息時間。

    陸恪率領著進攻組回到了場邊，一眼就可以看見正在練習踢球的阿肯斯。

    按照比賽規則規定，雖然舊金山49人最後一次傳球已經消耗了所有比賽時間，現在比賽時間已經清零；但因為進攻組完成了達陣，他們將依舊獲得附加分的踢球機會，如果願意，他們甚至可以挑戰兩分附加分的機會，比賽時間清零也沒有關係。

    此時場上比分是「23：22」，主隊在前。

    剛剛完成達陣的舊金山49人將比分迫近到了一分差距，所有的視線全部都落在了即將完成附加分踢球的雙方特勤組身上。

    亞利桑那紅雀依舊還有機會終結比賽，而舊金山49人則必須踢進附加分才能夠把比分拖入加時賽。

    本場比賽先後錯失了兩次任意球，顯然大衛-阿肯斯的狀態遠遠沒有調整到最佳，延續了本賽季整體狀態下滑的趨勢，但此時所有重任還是再次落在了阿肯斯的肩膀上，這位即將迫近四十歲的傳奇老將，這位本賽季結束之後就正式退役的老將，現在就來到了決定命運的十字路口

    他是否能夠為舊金山49人的季後賽之旅再次贏得一次機會呢？還是就此完成自己職業生涯的最後一次踢球，以失敗收場？

    沒有喊話，也沒有應援，阿肯斯就這樣專心致志地完成踢球練習。

    緊張嗎？當然緊張；但在他的職業生涯裡，他已經經歷過太多太多類似的場面，他知道自己不能胡思亂想，否則就將陷入混亂的思緒裡無法自拔，他必須把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踢球的技術動作上，就好像陸恪一樣。當然，這不容易，但阿肯斯相信自己可以做到！

    阿肯斯永遠都不會忘記上賽季超級碗結束之後，陸恪那張肆意綻放開來的陽光笑容，「大衛，我想你可能要再堅持一個賽季了。」

    堅持，是為了陸恪也是為了自己，是為了勝利也是為了榮耀，阿肯斯知道自己的職業生涯已經完美，他不需要證明自己了，而是真正地為自己也為球隊而戰，現在，球隊需要他挺身而出，那麼他就將完成自己的任務！

    即使是踢球手，也同樣是整支球隊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裁判們終於結束了回看，再次確認了場上判罰的正確性：達陣！這是一次沒有爭議的達陣！現在就輪到雙方特勤組登場了。

    阿肯斯轉頭看向了陸恪，卻發現陸恪根本沒有太多緊張情緒，而是正在和基普、格雷格等人商討著戰術，似乎已經做好了加時賽的準備，這讓阿肯斯的心情稍稍放鬆了些許，收回視線，他也就跟隨著特勤組隊友們登場了。

    列陣，擺球，站位。

    所有一切動作都是熟悉中的模樣，阿肯斯一絲不苟地完成了自己的準備此時亞利桑那紅雀已經沒有暫停了，他的踢球動作不會受到任何干擾，但阿肯斯依舊保持了注意力的高度集中，所有視線都集中在了橄欖球和球門之上。

    開球。

    助跑。

    起腳。

    踢球。

    整個過程行雲流水、一氣呵成，阿肯斯的右腳穩穩當當地踢中了橄欖球的側面，然後橄欖球就這樣劃出了一道小小的弧線，微微有些晃晃悠悠，隱隱地透露出一絲不安，似乎朝著球門的左側球杆飛了過去。

    但就在所有人都以為橄欖球已經偏離軌道的時候，卻快速擦著左側球杆的內側穿行而過，所有一切都以十倍速的方式完成快進，然後橄欖球就落在了球網之上。

    球門裁判高高舉起雙手，做出進球有效的手勢。

    「23：23」，加時賽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