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育賽事] 灣區之王 作者 : 磨硯少年 (連載中)

 
V123210 2017-12-2 22:28:34 發表於 遊戲競技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785 947174
V123210 發表於 2019-7-24 22:54
灣區之王 1648 挑撥離間


    海天交接之處隱隱透露出一抹鮮亮的橙紅色,一點一點地暈染著漆黑如墨的天空,緩緩地氤氳出一抹妖/豔的孔雀藍,就如同染料滴入清水之中一般,如煙似霧地繚繞開來,然後不經意間抹出一片絢爛,隱隱可以感受到晨曦即將衝破束縛綻放萬丈光芒的躁動在凜冽空氣底下湧動著,萬籟俱寂卻又喧囂在即。

    阿爾東-史密斯的眼睛微微有些發酸,終究還是不太習慣如此早起,總覺得睡眠不足,眼睛似乎就要睜不開了,忍不住地想要重新閉眼,一小會兒,就再一小會兒,如同漿糊般的腦袋也是一團混沌得無法思考。

    緊閉眼睛地站在陽台上,幾乎就要站著睡著了,但阿爾東腦海深處就冒出了一個掙扎抗議的微弱聲音,「醒醒。醒醒!」他還是強迫自己深呼吸一口氣,凜冽的冷空氣一股腦地灌入肺部,清新涼爽,身體就不由打了一個冷顫,大腦的混沌就逐漸變得清晰起來,舉起雙手伸了一個懶腰,然後就轉身開始準備出門。

    他從來不曾清晨五點起床,也從來不曾晚上十點前入睡,更不曾主動在休息日加練,但萬事終究還是要有第一次的,昨晚和今晨,他做到了,這是一次嘗試,也是一次突破,他希望能夠成為一個開始。

    他知道,這只是微不足道的一小步,但至少是一個開始。此前兩個月,他已經漸漸養成了一套良好的訓練習慣,但全部都是在陸恪要求之下做出的被動改變;今天則不同,儘管是休息日,他還是選擇主動改變。

    昨天對著卡羅萊納黑豹的比賽,他們以創造歷史記錄的大比分輕鬆取勝,所有人都沉浸在勝利的喜悅之中,但阿爾東的心情也稍稍有些不同,他有些失落也有些遺憾,同時,還有些對自己的憤怒與不滿。

    因為華萊士的場外混亂嚴重干擾了注意力,他的思緒始終有些紛雜,即使在比賽之中也沒有能夠百分百投入,全場表現偶有亮點但整體只能說是中規中矩,沒有犯錯已經是萬幸,終究沒有能夠幫上忙。

    兜兜轉轉之間,似乎又重新回到了原點

    過去半年時間總是如此:變壞,變好;再復發,再努力恢復;然後……又一夜清零,他就彷彿被困在了詛咒的時間窠臼裡,反反覆覆地不斷重蹈覆轍,一遍又一遍地在輪迴地獄裡飽受煎熬,無法擺脫。

    他不能也不想這樣。

    看看賈斯汀-史密斯,看看納渥羅-鮑曼,看看艾哈邁德-布魯克斯,看看陸恪,看看站在球場之上浴血奮戰的那群戰友們……他開始痛恨自己那個懦弱膽怯、愚蠢笨拙的自己。是時候了,他應該長大了。

    他已經不是孩子了。

    他需要學會為自己的人生負責,他需要為整個防守組乃至整支球隊負責,他還需要為那些鍥而不捨伸出援手的戰友們負責……他需要自己挺身而出,否則,事情就永遠不會改變,兜兜轉轉地最後終究還是會回到原點。

    職業聯盟就如同奔騰不息地湍急河流般,不進則退。殘酷冷血的商業體育世界,不會為了任何一名球員而停下腳步;而競爭激烈的職業球員們,也無法為了區區一名隊友而犧牲整支球隊,他們終究需要學會繼續前進。

    除了他自己,沒有人能夠真正幫助他,陸恪一直在細心地幫助他重回軌道,也一直在耐心地等待著他破繭成蝶,但如果他自己沒有發生本質的轉變,那麼陸恪也無能為力。陸恪和其他隊友們已經幫助他邁開了九十九步,最艱難單也最痛苦的部分都已經結束了,現在距離終點只剩下最後一小步,而這一步,他必須依靠自己完成,否則,所有一切都將再次回到原點,這個輪迴永遠都不會結束。

    他需要自己成長起來。

    他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麼做,但他知道陸恪是怎麼做的,所以,他所需要的只是追隨著陸恪的腳步持續前進,這就足夠了。

    這不容易,但他不會退縮。

    收拾好裝備,阿爾東轉身離開了屋子,朝著大門方向走了過去,雖然沒有必要放輕腳步,因為屋子空間足夠大,腳步聲根本不會影響到二樓的休息,但他還是輕手輕腳地放輕了腳步,當他看到華萊士的時候,他才意識到,內心深處,他還是存在著僥倖的逃避心理,潛意識地抗拒與華萊士的正面對峙。

    但終究還是碰面了。

    阿爾東的腳步微微停頓了一下,二十多年的習慣似乎已經成為了身體的一部分,肌肉仍然記得內心深處的反應,一時半會也沒有辦法完全戒掉;但這一次,他沒有落荒而逃,趁著腳步停頓下來也就乾脆站在了原地,抬頭挺胸地迎向了華萊士的視線,坦然地準備迎接即將到來的一切。

    「喲,兄弟,你還沒有睡覺嗎?」華萊士的腳步有些站不穩,微微踉蹌的輕浮腳步透露出他的濃濃醉意,迷濛的雙眼更是看不到焦點和焦距,只剩下模糊的一片,消融在那片還沒有開始退散的濃郁夜色中。

    顯然,華萊士剛剛經歷了一場通宵派對,現在才剛剛返回;而阿爾東卻已經做好了開啟全新一天的準備。

    「昨晚真是帶勁兒,你沒有出現,那太遺憾了,你知道嗎?戴爾那傢伙……」華萊士含糊不清地講述著昨晚的趣事,但咬字不清、斷斷續續的話語卻很難捕捉到完整的語句,至少在清醒狀態下無法溝通。

    看著眼前的華萊士,再想想昨晚賽場上的隊友,阿爾東前所未有的冷靜,「aj,我決定了,我選擇球隊。」

    華萊士卻依舊在嘟囔著昨晚的風流韻事,根本沒有聽清楚,「什麼?你說什麼?」

    如果是以前,即使是一週前,阿爾東也會轉身逃跑,他只想如同鴕鳥一般,暫時把問題留在原地,假裝事情都會好起來的;但今天,阿爾東卻發現自己變得前所未有的堅定和勇敢,站在原地沒有絲毫動搖。

    眼前的華萊士,只是讓他覺得傷心,卻沒有遺憾與扼腕,也沒有害怕和恐懼,更沒有愧疚和遷就。

    「我說,我選擇球隊。」阿爾東再次平靜地說道。

    華萊士愣住了,呆若木雞地注視著阿爾東,似乎不太理解這句話的意思,身體動作和面部表情全部都僵硬住了,就好像木頭人一般,死死地注視著阿爾東,但眼神裡沒有厲色和怒火,更多還是不解。

    阿爾東再次解釋到,「你讓我做選擇,我現在做出了選擇,我選擇了球隊……」

    「滾開,你的意思是,你選擇了那個無恥小人。」華萊士發現自己衝動之下就把心聲說出來了,他現在應該仍然在假裝友好,不能隨便與陸恪為敵,連忙改口,「兄弟,我不是這個意思,你知道,我只是喝醉了,說話沒有遮攔,你知道我的,我從來都是如此,沒有惡意,完全沒有惡意。」

    阿爾東卻發現自己一點都不意外,他搖了搖頭,「沒有關係,這不重要,我知道你的意思,我選擇了球隊,我選擇了斑比,我選擇了職業生涯,我選擇了橄欖球,不管什麼說法都可以,結果都是一樣的。」

    「為什麼?」華萊士的宿醉瞬間清醒了大半,似乎被丟進了寒冰刺骨的游泳池一般,不經意間就洩漏出了怒火,但他及時緊握住了雙拳,控制自己的情緒,重新展露笑容,仍然在假裝友好

    自從上次撕破臉之後,他就是使用這一招重新回到阿爾東身邊的,他現在還不能露餡,他依舊需要假裝自己才是無辜善良的那一個,「我是說這也太意外了,我以為我們已經達成共識了,我尊重你的選擇,我尊重你的工作,我也尊重斑比的專業,我不會幹涉你的職業生涯,我只是做你的好朋友……我!我已經這樣做了,不是嗎?你還想要怎麼樣?你還想要我怎麼做才能夠滿意?」

    華萊士真的著急了,因為這樣的阿爾東是從來都不曾見過的。

    站在眼前的阿爾東是如此陌生,夜色包裹著他的身影,面部五官有些模糊,根本看不清楚具體的表情細節,但那雙眼睛裡卻沒有任何情緒波動,他不再慌亂、不再愧疚、也不再怯懦,就這樣堂堂正正地站在原地,似乎不為所動一般,冷靜而沉穩的情緒就這樣冰冷地斬斷了所有可能。

    這讓華萊士聯想起了陸恪。

    雖然他不知道怎麼回事,雖然他此時恨不得咬斷陸恪的脖子肯定又是陸恪再次背後煽風點火,否則阿爾東怎麼可能突然就暴走了呢?所有事情不是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嗎?怎麼毫無預警地又來這一出呢?既然陸恪不仁,就不要責怪他不義!但是,現在陸恪可以暫時放在一旁,他需要讓阿爾東冷靜下來。

    這一點,他不需要擔心,因為這是他最擅長的。從小到大都是如此,阿爾東從來沒有脫離他的掌控!

    上一次陸恪挑撥離間,他成功度過了危機,他依舊是阿爾東身邊最重要的一員;而這一次也會是如此。等他騙過了阿爾東之後,再慢慢找陸恪算賬,那個該死的陰險小人,除了在背後捅刀之外還會什麼?

    真是不要臉!
V123210 發表於 2019-7-24 22:54
1649 不仁不義

    深呼吸,再次深呼吸,華萊士強迫自己冷靜下來,陸恪的事情可以秋後算賬,他現在需要專注在阿爾東身上。

    眼前的阿爾東著實太過陌生,但他們已經認識彼此一輩子了,即使阿爾東再怎麼改變,也依舊逃不出他的掌心。

    此時不能強硬爆發,否則過去這段時間的所有努力都將付諸東流,他只能假裝委屈:因為阿爾東是耳根子最軟的,永遠都無法抗拒情感的羈絆,就好像一個孩子般,總是天真地相信著他,無條件地相信。

    「告訴我,我應該怎麼做!」華萊士流露出了鬱悶的表情,雙手牢牢抓住了頭髮,表達自己的鬱悶和傷心。

    「我在努力,我正在努力,你難道看不到嗎?為了不影響你的備戰,我已經取消了派對,即使想要參加派對,我也離開這裡遠遠的,你知道戴爾他們是怎麼嘲笑我的嗎?他們都說我被你拋棄趕出去了,但我不這樣認為,這只是一點點代價而已,為了你,我什麼都可以做,這一點點小事又算什麼呢?根本不是你要求的,我自發性就這樣做了,為什麼?因為我們是兄弟!比血緣關係還要緊密的兄弟!」

    「為了不影響你的休息;我甚至不敢半夜回來,而是在外面待到天明,這才偷偷摸摸地回來。我介意嗎?我抱怨嗎?我不滿嗎?不,當然不!因為這都是為了我的兄弟,為了他事業!如此小事有什麼不能做的?即使你讓我在家裡戒菸戒酒,我都沒有問題!我現在就可以把酒窖和酒櫃裡的所有酒精全部帶走,一點都不剩下,把家裡變成一個療養院!所有人走進這裡都禁止觸碰任何酒精相關的物品!」

    「為了你,我有什麼不能做?」

    「我專程向斑比道歉,即使他直接當面羞辱了我,我也不介意,我有告訴你嗎?我有向你抱怨過嗎?哪怕一句?沒有!因為我堅信著這一切都是值得的!所有的所有都是為了你!只要你能夠成就一番事業,那麼所有都是值得的!就算你讓我去舔斑比的鞋底,我也會毫不猶豫地這樣做,你還要我怎麼樣?」

    「告訴我!啊!告訴我!我正在努力,我正在竭盡全力,你不能就這樣否決我,這不公平!」

    華萊士聲淚俱下地控訴著,悲傷而絕望,字裡行間流露出為了阿爾東赴湯蹈火在所不辭的堅決和無畏。

    但……阿爾東無動於衷。

    從小到大,這是第一次雖然之前他也感受到了,但一切都沒有今天清晰透徹,他真正看到了華萊士的自私自利,前所未有地明確,明明是華萊士一己之私的選擇,卻可以舌燦蓮花地演變成為另外一番模樣,然後把所有責任全部都轉嫁到他的身上,讓他感動,也讓他內疚,讓他徹底無法逃脫。

    他不知道華萊士到底是怎麼做到的,就如同變戲法一般,他說不出一個所以然,辯論與爭執也從來不是他的強項,但他卻能夠看透華萊士的真正目的,心如明鏡一般,這讓阿爾東感覺到了一陣荒謬。

    原來,這就是他們「友誼」的真實面目嗎?

    「我需要你離斑比遠一點,我需要你離其他球員和球隊遠一點,我需要你離球場遠一點,最好永遠都不會出現。」阿爾東冷靜地說道,這真的真的不容易,他的聲音都在微微顫抖,但他還是沒有退縮:

    阿爾東,你需要長大了。

    腦海裡再次回想起昨晚比賽的那些畫面,阿爾東不由握緊了拳頭,挺直腰桿,勇敢地堅定自己的態度。

    華萊士太過意外也太過震驚,以至於不知道應該怎麼回應,只是錯愕地看著阿爾東,就如同正在打量一個完全陌生人:眼前這個傢伙到底是誰,他幾乎想要懷疑夜色之中的那個身影是不是陸恪假扮的。

    「我做的還不夠嗎?你為什麼要這樣對我趕盡殺絕?阿爾東!內疚看看我是誰,aj-華萊士!我可是aj-華萊士!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徹底掐斷了我的所有努力?啊?你知道自己正在犯下什麼錯誤嗎?」

    華萊士終於再也無法壓抑自己的怒火了,什麼委曲求全、什麼從長計議、什麼步步為營全部都已經拋在了腦後,唯一的想法就是想要爆發,朝著阿爾東全部爆發出來。

    「草!阿爾東,是不是斑比指使你這樣做的?我不想要隨隨便便懷疑他,但這不是你!這絕對不是你!如果不是他……我!你!你絕對不可能這樣!他為什麼就不能安分一些呢?他為什麼就不能接受自己失敗的事實呢?他是一個局外人,他始終就是一個局外人,卻總是想要掌控一切,如同小丑般!」

    「他為什麼就不能讓我們自己來處理事情呢?他為什麼要對我趕盡殺絕?他希望什麼?啊?你來告訴我,他到底期待什麼結果?我真的跪下向他道歉嗎?還是讓我在大庭廣眾之下向他低頭?他就是一個無恥小人!你怎麼可以相信他?啊?你認識他多久,你又認識了我多久?你怎麼可以選擇相信他?」

    華萊士就如同汩汩沸騰的水壺一般,滾燙滾燙的熱水正在翻滾著,甚至從壺口漫溢出來,飛濺到四處都是,卻依舊無法安靜下來,持續翻滾不停的熱水似乎隨時都會炸裂開來一般,正在釋放著無窮能量。

    站在原地的阿爾東忽然感受到了一股悲傷,因為他意識到,腦海深處的一小部分記憶就這樣徹底死亡了。

    屬於童年的真摯情感就這樣消散了。也許,華萊士的出發點依舊是純粹而真誠的;但成年世界的利益卻漸漸讓事情偏離了軌道,然後就變得扭曲而糾結起來,他們自己也不知道事情到底是怎麼發展到這一步的,只是在某一天的某個瞬間,就這樣長大了。然後……他們就再也回不去了。

    「有些人,認識了一生卻依舊看不透;而有些人,才剛剛碰面就已經心靈相通,用時間來衡量友情是最簡單卻也最愚蠢的辦法。」阿爾如此回應到,這讓華萊士直接就愣住了,完全沒有想到阿爾東居然會說出如此睿智的話語。

    阿爾東自己都沒有意識到,他的嘴角輕輕上揚了起來,有些荒唐也有些悲傷無形之中,他正在模仿陸恪的神態和語氣。

    但華萊士瞬間就感受到了,「這是斑比說的,對吧?這是他告訴你的,然後讓你徹底把我甩到一邊,對吧?」

    阿爾東覺得有些可笑:華萊士話語裡所指責的「斑比」,完完全全就是他自己內心深處的投影,其實根本和陸恪沒有任何關係,他所譴責的每一個舉動、每一個態度、每一個想法,全部都是他自己腦海裡的折射。

    也許,這就是陸恪所說的「什麼樣的人就能夠看到什麼樣的世界」,阿爾東現在終於可以理解這句話的意思了。

    「阿爾東,你知道你現在多麼可笑嗎?我正在努力配合你,我始終在委曲求全,但在你的眼中卻沒有任何價值!當你高高在上批判我的時候,不要忘記了,你和我一樣,我們都是從貧民窟走出來的貨色,你也沒有多少高貴!我們都是一樣的!你不是斑比,你永遠都無法成為斑比,你的骨子裡還是和我一樣的人!如果我是垃圾,那麼你也是!不要假裝自己已經改變了,你依舊是那個躲在垃圾箱後面哭泣的膽小鬼!」

    華萊士已經口不擇言,腦海裡的所有話語全部一股腦地傾倒出來,死死地抓住求生繩索,拒絕放手。

    阿爾東有些於心不忍,他終究還是心軟。

    腦海的記憶不由就再次回到了童年時代,那些不堪而破碎的過去又再次湧上心頭:

    兒時瘦弱矮小的他似乎遠遠落後於同齡人,始終沒有發育長大,隔壁那條街的小混混們總是把他追趕的抱頭鼠竄,最後倉皇地逃到教堂後面的那條小巷子裡,躲在垃圾桶後面瑟瑟發抖,因為恐懼也因為憋屈還因為憤怒,他抱著膝蓋自己向自己發火,埋怨著自己的不爭氣,忍不住就偷偷哭泣起來。

    他甚至不敢回家,因為那群小混混們是不會善罷甘休的,如果他不上交自己的午餐費,他們就不會離開。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放學之後,或者第二天上學之前,他們總是能夠在家門口堵住他。

    他不知道應該怎麼辦,他甚至無法鼓起勇氣對抗那些小混混們,因為他們都一個個都比他更加高大強壯,還因為他們的領頭人有一把手/槍。每次被搶走午餐費之後,當其他同學用餐的時候,他就只能躲在衛生間裡餓肚子,卻不敢告訴母親。

    如果不是華萊士的話,他可能永遠都躲在那個垃圾桶後面;如果不是華萊士把那個領頭人的手/槍偷了過來,他可能永遠都無法吃飽午餐;如果不是華萊士拍拍他的肩膀,讓他挺直腰桿,他可能永遠都無法走出來。

    這些,他知道,他全部都記得,仍然沒有忘記;但他也知道,他們是時候長大了。

    但這一次,他沒有放任自己的情緒佔據上風,經過這數個月的起起伏伏,他終於確定了自己的目標,他也終於成為了一名真正的九人,他不想要再回到過去。

    他喜歡現在的自己。
V123210 發表於 2019-7-28 12:21
灣區之王 1650 卸下包袱


    「……不要假裝自己已經改變了,你依舊是那個躲在垃圾箱後面哭泣的膽小鬼!」華萊士的話語再次狠狠擊中了阿爾東。

    他們之間太過瞭解彼此,根本不需要思考,那些攻擊的武器就能夠層出不窮,然後狠狠擊中對方的弱點。更重要的是,華萊士始終是他們之間掌握主動權的那一方,阿爾東從來都不知道應該如何展開反擊。

    但這一次卻不同了。華萊士依舊生活在過去,而阿爾東已經決定走向未來,他不會再讓華萊士禁錮著自己。

    他們都應該長大了。

    「至少,我不會在背後使用陰謀詭計。肯達爾-詹納是怎麼回事?你為什麼要試圖製造把柄威脅斑比?如果不是斑比機智,那麼現在斑比就要深陷醜聞無法自拔了,這樣做,你有什麼好處?你試圖毀掉斑比?還是試圖毀掉我?你難道不知道,我們的球隊,如果沒有斑比,那就是一盤散沙。你不知道,你永遠都不知道,因為你始終拒絕承認,斑比就是比你家更加出色的那個超級英雄!你這個膽小鬼。」

    阿爾東終於也爆發出來了,當他的腳步被逼迫到了角落時,他也終於展開了反擊,把內心深處所有的情緒全部都釋放了出來。

    如果華萊士不仁,那麼就不要責怪他不義。即使是現在,阿爾東依舊不敢相信,華萊士真的那樣做了。

    從上週到現在,阿爾東始終沒有與華萊士對峙,他不敢也不想,他只是想當然地把事情丟在了旁邊。現在他才知道,其實他害怕真相揭曉,然後證實陸恪的說法是正確的,更進一步,其實他內心深處知道陸恪是正確的,但他沒有勇氣也沒有膽量面對現實,於是就這樣放任自己在困擾中再次迷失。

    然後,昨晚的比賽就這樣發生了。他痛恨那樣懦弱而膽怯的自己,更加痛恨那樣一次又一次辜負隊友信任的自己,他覺得那樣的自己太可怕了,如果球隊選擇了拋棄他,他也無話可說因為換位思考,他也想拋棄那樣的自己。

    於是,他終於站在了華萊士面前,終於打開了潘多拉魔盒,因為他已經做好了面對真相也面對自己的準備。

    阿爾東的話語讓華萊士節節敗退,簡直不敢相信,劇烈震動的瞳孔洩露了內心的慌亂,過去整整一週時間都沒有發生任何異常,華萊士還以為事情就這樣平復了,他再次成功逃過一劫,然後他就選擇性地把那些記憶全部都埋藏起來,假裝不曾發生過,沒有想到卻在自己最沒有防備的時候撞擊過來。

    說話,說話!現在就快些說點什麼!說話!

    腦海裡的聲音正在嘶吼吶喊著,此前,他不是已經構思好了所有說辭嗎?當陸恪戳穿之後,他不就已經準備好了嗎?他可以把所有的責任都推卸到肯達爾-詹納身上!他可以指責陸恪完全就是在信口雌黃!他可以假裝自己也是受害者!他有著無數方法可以逃脫指責,根本就不用擔心!他不是已經做好萬全準備了嗎?

    可是,為什麼現在一點聲音都發不出來?

    那因為酒精而變得遲鈍的大腦更是沒有幫不上忙,華萊士猝不及防地遭遇了嚴重打擊,他努力張開嘴巴,卻始終沒有能夠發出聲音,然後終於擠出了一些支離破碎的話語。

    「我!沒有!不是!他!不是!說謊!不是!我……他……不是,不是不是不是!」

    華萊士根本不知道自己正在說些什麼,亂成一團的大腦完全無法組織起來,語無倫次的聲音就如同滿地碎片一般,散落得到處都是,那笨拙而慌亂的模樣讓他越發憤怒起來對自己的驚慌失措不滿,卻在憤怒之中陷入了進一步的惡性循環,最後就如同傻子一般,支支吾吾地說出毫無意義的否認。

    看著這樣的華萊士,阿爾東的怒火卻熊熊燃燒起來,「說點什麼!你倒是說點什麼!告訴我這一切都是虛假的!告訴我這一切都是斑比虛構出來的!告訴我這一切都是誤會!告訴我這一切都是斑比卑劣的陰謀詭計!告訴我你根本什麼都不曾做過!告訴我你依舊是我認識的那個華萊士!快點告訴我!」

    阿爾東的爆發讓華萊士徹底愣住了,就這樣呆呆地站在原地,一點聲音都發不出來。

    「否認,快點否認!只要你說不是!我就相信!我就願意相信你!我就帶著你前往燭台公園,和斑比當面對質!問問他,為什麼要誣陷你!為什麼要針對你!為什麼他就不能接受我的家人!為什麼他就不能為我的職業生涯著想!為什麼他就不能像小時候那樣一心一意支持著我追逐夢想!為什麼他就不能學會放手!為什麼他就不能真心實意地為我感到開心!為什麼他就不能把那些貪婪收斂起來?為什麼他不能接受我現在也擁有了成就偉大的可能?為什麼他一定要把我重新拉回泥沼之中腐爛?」

    「為什麼?告訴我!為什麼!」

    說著說著,話語就從控訴演變成為了嘶吼,賓語就從陸恪演變成為了華萊士,那一句接著一句的質問,沉甸甸地砸砸華萊士的胸口,然後讓他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哪怕一點點聲音都不行,徹底啞口無言。

    「說點什麼!aj,說點什麼!你不是最擅長說話的嗎?你不是最擅長告訴我應該怎麼做的嗎?你不是最擅長用話語來操控我嗎?現在就是時候了,說點什麼,哪怕是謊話,你也說點什麼,告訴我為什麼!」

    華萊士站在原地一言不發,甚至就連張嘴的動作都已經放棄了,他悄悄地移開了視線,不敢直視阿爾東的眼神,即使如此,卻依舊可以感受到那灼熱的目光正在拷問著他的靈魂,而他仍然無法做出反應。

    記憶深處,終究有些東西開始腐爛了,又或者說,早就已經開始腐爛了,只是他們都視而不見地假裝不曾發生,等待正視的時候,事情卻已經不可挽回了。

    如果是以前,阿爾東只怕早早就落荒而逃了,唯恐華萊士再次開口,然後就可以輕而易舉地說服自己,他根本沒有辦法正視華萊士的眼睛;但今天,阿爾東卻靜靜地站在原地,耐心等待著華萊士的回答:

    如果華萊士可以回答的話。

    但遺憾的是,華萊士沒有說話,甚至沒有直視阿爾東的眼睛,就這樣狼狽地避開了眼神,就好像是一座沉默的雕像。

    那種沉默,如同鋒利的刀刃一般,一點一點挖掉記憶深處的腐爛,傷痕纍纍的疤痕底下就變得鮮血淋漓起來,靈魂深處的疼痛讓尖叫聲都全部消失在了喉嚨裡,但所有惡臭的來源還是逐漸被根除,直到顯露出森森白骨。

    阿爾東閉上了自己的眼睛,他終究還是做不到無動於衷,即使自己親手斬斷了所有羈絆,雙手卻依舊在微微顫抖著,他用力地握緊了拳頭,然後緩緩地挺直了腰桿,居高臨下地朝著華萊士投去了視線,兩個人的位置就這樣悄無聲息地發生了變化。

    阿爾東試圖說點什麼,卻發現語言都是蒼白的,他的腦海裡也想不出任何話語,最終只能是平靜地說道,「不要做任何事(do-nothing)。」簡短的兩個詞語,卻飽含了太多太多內容,也斬釘截鐵地在兩個人之間劃清了界線,重新定義了這段友誼。

    如果華萊士願意就此安分,那麼他們依舊是朋友;但如果華萊士不願意,那麼阿爾東也就在今天徹底埋葬那段友誼。

    有些事情,回不去就是回不去了。

    說完之後,阿爾東就再次邁開了腳步,一步一個腳印,堅定不移地朝前走去,不是落荒而逃也不是驚慌失措更加不是牽線木偶,而是依靠他自己的力量,堂堂正正地走過去,他就這樣擦過了華萊士的肩膀,朝著大門方向走了過去。

    「阿爾東……」.

    華萊士試圖說點什麼,他依舊憤怒、他依舊懊惱、他依舊暴躁,即使是現在,他依舊不想要認輸,他仍然在嘗試反抗;但聲音就這樣卡在了喉嚨裡,所有的話語都堵塞在了腦海裡,沒有任何聲響,就連一句招呼都喊不出來,只是在喉嚨深處打轉著而已。

    大門推開。

    大門關上。

    阿爾東就這樣離開了,一陣寒風從門口方向席捲過來,然後華萊士就感覺到胃部一陣翻江倒海的洶湧,他根本沒有辦法控制也沒有辦法抵抗,雙手支撐著膝蓋,就開始大口大口地嘔吐起來,因為太過兇猛也太過突然,膝蓋就不由一軟,最後乾脆直接跪在了地上,昏天暗地地嘔吐著,似乎就連膽汁都要吐出來了。

    背後的事情就全部留在了身後,阿爾東沒有回頭,只是當腳步來到自己的座駕旁邊時,他不由轉身回頭望向了大門他不敢相信,自己做到了,居然真的做到了,他終於勇敢地站在華萊士面前表達自己的想法,而不是依附在華萊士的陰影之下如同影子一般,他終究還是找到了屬於自己的一片天地。

    但沒有想像中的煎熬和痛苦,也沒有期待中的輕鬆和喜悅,那錯綜複雜的想法一時半會也尋找不到準確的詞彙來表達;唯一可以肯定的是,肩膀之上的枷鎖終於可以解開了,他終於可以卸下沉重包袱了。
V123210 發表於 2019-7-28 12:21
灣區之王 1651 默默努力


    靜靜地注視著眼前這棟寧靜而沉默的別墅,就如同一隻蟄伏在黑暗之中的巨獸般,默默地張開血盆大口,牢牢地控制住了他的所有,他曾經以為自己永遠都無法擺脫束縛本賽季之前他甚至不曾想過擺脫。

    就好像陸恪和洛根、馬庫斯上次的拜訪一般,他把自己藏在了游泳池底下,明知道自己的身影已經完全暴露,卻依舊掩耳盜鈴地躲藏著,假裝維持現狀就是做好的選擇,卻不知道自己正在逐漸滑向深淵。

    又或者說,即使知道也假裝不知道。

    但現在,他做到了,他終於做到了,勇敢地站立起來面對華萊士,也面對自己內心深處的那些恐懼。

    這也意味著……從今天開始,他就再也沒有理由懈怠或者放棄了,不是嗎?以前,他可以把所有藉口全部都推給華萊士,假裝與自己無關,就如同陸恪當初所說一樣,所有過錯都是別人的;但現在,他就必須自己承擔那些責任與重擔了,如果做不好,那麼就是他自己親手毀掉了未來的無數可能。

    不過,他還是先不要思考「失敗」了之後怎麼辦,而是從訓練開始,跟上球隊的進度,不要成為拖後腿的那個麻煩!

    「加油!」阿爾東暗暗握拳為自己加油打氣,然後就打開了車門,正準備上車的時候,天際邊傳來了一聲輕輕的「撕拉」聲,轉過頭去,然後就看到了

    璀璨的橘紅色陽光如同滾燙岩漿一般從海天交接之處宣洩而下,萬丈光芒蠻橫強勢地將漆黑夜幕撕扯成為無數碎片,那漫天漫地的墨黑就彷彿滾滾巨浪一般快速撤退,耀眼而明亮的橘紅色趕浪般地鋪陳了開來,那一片紅色由濃轉淡地塗抹開來,就這樣一點一點地蛻變成為金色,夜幕,就這樣結束了。

    那萬里無雲的天空清澈見底,輕盈透亮的淺藍色瞬間打開了視野,彷彿一眼就能夠看到世界的盡頭,無形之間,微微堵塞的胸膛也就暢通了起來,連帶著眼神裡的光芒也被點亮,忍不住就想要擁抱這片金色。

    太陽,終於升起。

    ……

    抵達燭台花園的時候,薄霧縈繞的訓練基地依舊是一片安靜祥和,隱隱約約可以聽到鳥兒的叫聲、可以聞到玫瑰的花香,金色陽光沒有遮擋地灑落下來,讓視線裡的綠色都變得鮮嫩起來,有種愛麗絲夢遊仙境的感覺,就好像自己偷偷來到了一個沒有人發現的秘境,難以抑制的亢奮和雀躍就油然而生。

    現在阿爾東模模糊糊地可以感受到陸恪的心情了,破曉時分的訓練基地擁有著一股令人慷慨激昂的勃勃生機,心情不由自主就雀躍了起來,就連腳步都跟著一起輕盈了起來,那種特別滋味著實難以忘懷。

    誰知道呢,阿爾東居然也有一天會迎著第一縷晨曦來到訓練基地,而且還是沒有任何主動邀請或者要求的情況下,這著實是難得一見的風景;但意外的是,阿爾東非常享受其中,又重新找回了高中時期熱衷於橄欖球的那種怦然心動,他也完全沒有預料到如此反應。

    今天是週一,官方休息日,為了全力備戰本週週末即將開鑼的聯合會決賽,所有球員都迎來了難得的放鬆調整時間,正所謂磨刀不誤砍柴工,就是這個道理,於是,整個燭台公園的訓練基地都格外安靜。

    但阿爾東還是專程前來訓練基地進行恢復訓練。

    昨天的比賽中,舊金山49人的整條線衛群都發揮非常出色,他們先後製造了三次球權轉換,並且完成了精彩的地面防守,可謂是勝利過程中不可或缺的組成部分;但阿爾東卻不認為自己盡到了足夠責任。

    他需要更加專注、更加努力、更加投入,否則,即使以身份登場國聯決賽,他也無法為球隊的勝利盡一份力。

    可以簡單地認為,西雅圖海鷹的比賽風格與卡羅萊納黑豹有著諸多相似之處,而且還是加強版加升級版其中,拉塞爾-威爾遜領銜的進攻組比卡姆-牛頓更加強勢也更多多變,拉塞爾自己就具備了一手不俗的傳球功底之外,地面進攻的綜合實力也更勝一籌,這也意味著,前場的爭奪將更加激烈。

    他需要盡快跟上隊友的腳步,絕對不能成為國聯決賽的薄弱環節。

    阿爾東知道自己必須加快速度,所以他強迫自己早起前往訓練基地,按照原計畫,他準備展開熱身恢復訓練,然後花費時間觀看昨晚比賽的錄像,提前準備功課,仔細總結一下得失;但阿爾東沒有預料到自己居然如此享受,甚至隱隱有些喜歡上的清晨破曉時分的訓練基地,就好像……就好像迫不及待地投入訓練一般。

    這真的久違了。

    自從十二年級以來,他就再也沒有喜歡過訓練了,因為他知道自己是天才,他擁有別人所不具備的天賦,根本不需要過度辛苦訓練就可以達到目標,於是他開始肆意地享受鮮花與掌聲,而忘記了最初走上球場的那份悸動和雀躍。直到現在。

    這可以算是一個意外收穫嗎?

    以前他總是無法理解陸恪,怎麼可能有人如此熱愛訓練?不是神經不正常,就是性格詭異,總是讓人無法理解;但現在,他終於能夠讀懂陸恪的想法了,甚至隱隱產生共鳴:終獲還是性格決定命運。

    阿爾東隨即就意識到,他似乎沉浸在自我感動中了,如果陸恪在這裡,他肯定會吐槽,「請直接上器械,好嗎?」

    阿爾東也沒有再過多停留,前往更衣室更換了服裝,然後就按部就班地開始熱身訓練。

    短短一個月的時間,阿爾東已經逐漸適應陸恪的訓練強度了不包括戰術手冊和比賽錄像的學習部分,他也終於明白長年累月的堅持是多麼困難,不知不覺地,整支球隊裡裡外外都正在適應著陸恪的訓練態度,球員們或多或少都受到了些許影響。

    也許,這就是榜樣的力量和領袖的魅力。

    似乎是因為內心終於把華萊士的事情放下了,也可能是因為過去一個月的堅持終於適應了早起訓練的強度,不管如何,阿爾東的腳步和身體都輕盈了起來,整個熱身運動的質量和效果都有了明顯提升。

    有條不紊地結束了熱身訓練,阿爾東就感到厭倦和疲憊了不是因為訓練,而是因為單獨訓練,缺少隊友的陪伴與同行,單獨訓練就顯得枯燥乏味起來,更像是一場自己與自己的戰鬥,意志力稍稍薄弱一些就可能動搖;而對於超過十年都沒有獨自訓練習慣的阿爾東來說,這就是一場煎熬了。

    絕對沒有表面看上去那麼美。

    但阿爾東總算是沒有放棄,堅持完成了整套熱身訓練,然後朝著球隊大樓走去,準備觀看比賽錄像,腦海裡則正在思考著,自己是否應該拉著陸恪一起訓練,避免枯燥乏味的訓練氛圍就讓自己半途而廢。

    遠遠地,寧靜清冷的薄霧之中隱隱傳來了引擎的響動與輪胎的摩擦,這讓阿爾東的腳步不由稍稍停頓了片刻,朝著聲音來源望了過去:難道是陸恪?

    如果真的是陸恪,他就可以送上一個小小的驚喜了,這應該是他有史以來第一次比陸恪更早抵達訓練場。

    聲音來源方向卻空無一人,阿爾東沒有捕捉到任何人影,那些瑣碎聲響也重新平復下來,似乎什麼都不曾發生過,就在阿爾東幾乎以為那只是自己的錯覺時,一個模糊身影緩緩地從鋼筋水泥建築物拐角處走了出來,因為薄霧還未完全消散的關係,居然產生了一種「寂靜嶺」的既視感,有些意外。

    其實薄霧並不濃厚,只是因為陽光被阻擋在了建築物後面,清晨的昏暗光線讓霧氣就變得越發朦朧起來,那若隱若現的身影也就根本看不清楚,就連面容也都隱藏在了昏暗之中,居然產生了一種「無頭殭屍」的錯覺。

    「誰?」

    阿爾東揚聲呼喚到,他的聲音在空曠的訓練基地傳送了出去,「誰在那兒?」隱隱有些回音,而且沒有得到回應。

    此時他才想起來,自己是獨自一人在訓練基地,就連基地的日常維護工作人員似乎都不在視線範圍之內,他也不確定現在求救的話,其他人是否能夠及時趕到,內心深處居然產生了一種毛骨悚然的既視感,阿爾東摸了摸手臂表面的雞皮疙瘩,熱氣騰騰的汗水居然就開始冷卻下來,不由打了一個冷顫。

    「……誰?」阿爾東忍不住再次呼喚了一聲,自己都沒有察覺到,聲音微微有些顫抖,「嘿!這不好笑,斑比?是斑比吧?這一點都不好笑,萬聖節已經過去三個月了,不要隨便開玩笑,這真的不有趣。」

    牙齒開始互相打架,那種顫慄感讓整個脊樑骨都緊繃起來,以至於阿爾東就開始往後倒退了幾步,握緊拳頭擺起了一個自由搏擊的起手式,雖然他根本不知道對陣「鬼魂」的時候,自由搏擊是否能夠派上用場,但此時也已經顧不上了,什麼時間思考,只能是下意識地拉開架勢。

    不管是否有用,防禦姿態總是要做的。
V123210 發表於 2019-7-28 12:22
灣區之王 1652 終迎喜訊

    「呃哈!」

    阿爾東擺出了自由搏擊的起手式,並且發出了類似於李小龍式的怪叫聲。

    此時,也顧不上是否協調、是否有效、又是否違和了,所有壓箱底的保命手段都先擺上台來再說,拉開架勢、保持緊繃,卻又擔心自己的「膽怯」被暴露出來,以後可能就會成為球隊裡茶餘飯後的談資了,於是不得不假裝自己非常放鬆自如,「要不要來打一場?啊?什麼陰謀詭計,這不是我的風格,也不應該是你的風格吧,我們就直接來對陣一場,怎麼樣?」

    阿爾東一個人就已經「表演」了完整的一齣戲,不需要對手戲演員就可以起承轉合地完成整場獨角戲。

    儘管阿爾東架勢十足,但虛張聲勢的模樣就好像肥皂泡一般,一戳就破。

    「哈,如果真的是斑比,本來不是惡作劇,他現在也可以把你嚇得半死了。」一個低沉的嗓音衝破了束縛,面對面地傳了過來。

    一個身影輪廓就緩緩地清晰起來,然後,持續攀升的太陽越過了建築物的阻礙,一縷金色陽光灑落下來,所有薄霧瞬間全部消散,這就可以看到那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了眼前。所有的神秘與恐懼都煙消雲散。

    阿爾東摀住了自己的胸膛,因為驚嚇而心臟狂跳不止,第一反應不是喜悅,而是鬆弛,長長地吐出了一口氣:

    還好不是鬼魂。

    那反應讓來人歡快地大笑了起來,「哈哈,我怎麼從來都不知道,你居然如此膽小?上帝,你現在最好對我好一點,否則我就告訴斑比,明年萬聖節的時候,你可就要遭殃了,你應該會成為球隊的祭品吧。你應該慶幸,出現在這裡的不是斑比或者大喬,一不小心,他們可能就真的把你嚇到昏過去。」

    「帕特里克!」阿爾東攤開雙手,故意擺出了一幅坦然堅強的模樣,「我怎麼可能會害怕什麼鬼魂之類的呢?我只是以為……呃,以為有小偷,你知道,我正在想著,到底應該如何制服小偷,僅此而已。」說完,阿爾東還故意拍了拍雙手,表示剛剛的對峙狀況只是小菜一碟而已,但額頭之上滲透出來的汗水卻洩露了他的真實想法。

    出現在阿爾東視線範圍之內的,赫然是舊金山49人防守組隊長,帕特里克-威利斯!

    此時,威利斯已經擺脫了輪椅和枴杖的束縛,用自己的雙腿朝著阿爾東邁步,雖然整個行走速度沒有提升起來,略顯緩慢,但腳步也沒有磕磕絆絆,似乎看不出來什麼一樣,只是步頻稍稍低了一點。

    「小偷?」威利斯臉上浮現出了一個大大的笑容,「這位先生,你覺得,我看起來像小偷嗎?我覺得我們需要好好談談。」

    但阿爾東卻沒有時間理會威利斯的笑話,讓狂跳不止的心臟逐漸恢復常態,耍活寶的模樣也收斂了起來,只是認認真真地打量著威利斯,尤其是他的膝蓋和腳步,「帕特里克……你……完全恢復了?我是說,你可以登場比賽了?還是說,你依舊需要一點時間休養?」

    阿爾東有些結巴,但總算是把句子說完整了。

    威利斯敞開雙手做了一個展示動作,落落大方地站在了阿爾東面前,接受「檢閱」,然後自信滿滿地說道,「你們遵守了約定,現在輪到我了。你應該知道我的,我是非常信守承諾的,我怎麼可能讓你們失望呢?」

    「……你是說……你……」阿爾東的眼睛逐漸明亮了起來,那股發自內心深處的喜悅就這樣炸裂了開來。

    威利斯點點頭給予了確認,「是的,醫生已經通過了檢查,給予了我上場通行證,雖然今天還需要接受沃爾特的二次檢查,確保沒有什麼意外;但我現在感覺不錯,我覺得,週末應該可以登場比賽。」

    阿爾東說不出話來。

    威利斯不由再次給予了肯定,「我是說,我應該可以上場了,雖然可能不能完成全場……但比賽已經沒有問題了……你的表情……上帝!耶穌基督!你到底在幹什麼?上帝,我真的真的不擅長處理這樣的場面。」

    威利斯的話語還沒有說完,就看到阿爾東直接蹲了下去,如同迷路的孩子一般,失聲嚎啕大哭起來,似乎準備把所有的委屈和鬱悶全部都宣洩出來,哭得非常傷心,根本沒有辦法控制,這讓威利斯也無比錯愕。

    他主動走了上前,拍了拍阿爾東的肩膀,「嘿,夥計,這是好事,為什麼你的表現好像是一件糟糕的事一樣?我不開心,我現在非常不開心。」

    阿爾東又是點頭又是搖頭,支支吾吾地試圖說點什麼,卻終究還是沒有能夠說出來,只是哭得停不下來。

    威利斯也是一陣心酸,他知道,他都知道,阿爾東的錯雜情緒到底意味著什麼,自責、內疚和傷心,喜悅、幸福和開心,好的和壞的,所有的所有都洶湧而上,於是情緒就這樣決堤了,根本無法控制。

    連帶著,威利斯的眼眶也微微濕潤了起來,短短兩個月的艱辛與辛酸,一股腦地湧上心頭,五味雜陳也尋找不到一個準確的詞彙來形容;但他還是快速抬手擦掉了濕潤,在淚水凝聚起來之前恢復了平靜,輕輕拍了拍阿爾東的腦袋。

    「如果你現在正在擔心自己的首發位置,那麼我會非常失望的。」威利斯試圖用一個玩笑來緩衝局面。

    卻沒有想到,這一句話讓阿爾東哭得越發厲害了,似乎還有些委屈,對於威利斯的冤枉和誤解表示不滿。

    威利斯只能撓頭,哭笑不得地說道,「你確定一下,現場是不是只有我一個人,否則以後想要滅口的話,工程比較大,我覺得,以你的智商可能完成不了。千萬不要讓進攻組那群咋咋呼呼的傢伙們知道這一幕,我們防守組的偉岸形象可能就要葬送在你的手上了。等等,你是不是把我的戲份全部搶光了?」

    這不是常規的阿爾東,同樣也不是常規的威利斯。

    平時,威利斯不是一個喜歡說話的個性,不要說笑話了,就連日常對話也都是以實用性和效率性為主,如果把威利斯和喬-斯坦利擺放在一起,那絕對是更衣室裡的一大奇觀:一個是言簡意賅一個是廢話連篇,而發生在他們之間的對話,基本就是一個不說一個說,對於兩個人來說都是一種煎熬。

    但今天,威利斯卻難得一見地開起了玩笑,而且一說就是一串。不正常的威利斯,對上不正常的阿爾東顯然,在過去的這個賽季裡,他們都經歷了太多太多,情緒和心態也都發生了無數變化。

    阿爾東被威利斯罕見的幽默嚇到了,不僅沒有捧腹大笑,而且還滿臉錯愕地抬起頭朝著威利斯望了過去,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然後就開始懷疑站在自己面前的是不是帶著威利斯面具的克隆人。

    威利斯也稍稍有些窘迫。偶爾開開玩笑,即使他自己也不太適應,就好像有螞蟻在後背爬,忍不住就彆扭起來;現在阿爾東居然不捧場,還用如此視線注視著自己,這就讓威利斯越發拘謹難受起來。

    他不由打開了肩膀,活動了一下後背肌肉,表情收斂起來,掩飾著自己剛剛玩笑的痕跡既然不好笑的話,那就假裝沒有發生過吧,然後硬邦邦地吐槽到,「你的模樣看起來就好像是一場徹頭徹尾的災難,趕快整理整理,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你今天化了大濃妝呢,純天然的小丑裝束。」

    阿爾東也是莫名其妙:剛剛還在感動呢,怎麼突然就被攻擊了?

    威利斯輕輕咳嗽了兩聲,清了清嗓子,朝著阿爾東伸出右手,將阿爾東拉了起來,「發洩完畢之後,我們就需要振作起來了。」

    語重心長的口吻,這才是威利斯習慣的風格套路,阿爾東的情緒也漸漸穩定了下來失聲痛哭的崩潰與決堤,把所有負面情緒全部釋放出來,整個人都變得輕鬆了起來;但回過神後,就開始不自在了,簡直不敢相信自己剛剛真的那樣做了,恨不得把那一段記憶全部抹去。

    「斑比一個人堅持得好辛苦,他需要我們的幫助。」

    威利斯的話語讓阿爾東稍稍回神,這才意識到,即使是受傷休養期間,威利斯也始終不曾錯過舊金山49人的任何比賽,對於球隊的現狀瞭如指掌,看似風光無限的表面之下,其實是精疲力盡的崩潰前夕他們真的就是依靠著一口雞血在堅持。

    還好,現在威利斯終於回歸了!這對於防守組來說、對於整支球隊來說,都是一個喜訊!

    「我已經準備好了。現在,我就已經迫不及待地想要重新登場了,放心,我會盡快跟上你們的腳步,和大家一起並肩作戰,跟隨著斑比一起完成我們的承諾。你呢?你準備好了嗎?如果沒有準備好的話,今天可以再休息調整一下,放心,時間還來得及。」

    威利斯沒有多說什麼,但阿爾東注視著威利斯的視線,卻能夠解讀出來:威利斯也注意到昨晚比賽之中,阿爾東的狀態不穩定了,再加上剛剛的情緒崩潰,威利斯也察覺到了異常,但威利斯沒有過多詢問阿爾東的私事,只是拋出了這樣一句話,那堅毅的視線讓阿爾東再次尋找到了熟悉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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灣區之王 1653 陸續回歸


    「你呢?你準備好了嗎?」

    阿爾東抬頭迎向了威利斯的視線,然後就在那雙眼睛裡看到了熊熊燃燒的鬥志兩個月的病痛折磨並沒有消磨掉他的意志,而是讓他積蓄了足夠的力量,等待著爆發,這讓阿爾東也不由豪氣萬丈地握緊了拳頭。

    「暫時還沒有。」阿爾東坦然地說道,從昨晚夜賽的表現來看,他的確沒有,「但是我會跟上球隊進度的。這也是我今天提前來到球場的原因,我不能再繼續拖後腿,不是嗎?我會讓自己在比賽到來之前完成準備的。」

    如此實誠的話語讓威利斯也不由輕笑了起來,輕輕頜首表示了讚賞,「看來,這段時間你也學到了不少東西。」

    在威利斯受傷之前,阿爾東是絕對不可能如此謙虛低調的某種角度來說,阿爾東和蘭迪-莫斯都是天之驕子,他們都有著不可一世的傲骨,只是呈現出來的方式有所不同罷了。

    在加盟舊金山49人之前,蘭迪已經在聯盟縱橫多年,卻始終沒有改掉自己的臭脾氣,一直到那次意外衝突之後才爆發出來,一舉奠定了球隊全勝奪冠的基礎;阿爾東加入聯盟三個賽季,今年經過一系列的磕磕絆絆,也總算是在跌跌撞撞之中完成了蛻變,比起蘭迪來說,阿爾東的成長就要來的早了許多。

    「那就讓我們開始吧。」威利斯也不由躍躍欲試起來,「我現在還有不少進度需要追趕呢。」

    阿爾東卻還是稍稍有些遲疑,視線再次朝著威利斯的膝蓋投去,「你確定嗎?」

    威利斯立刻就明白了過來,韌帶的傷病終究是沒有辦法完全恢復的,它將陪伴著威利斯的整個漫長人生,即使退役之後也仍然存在影響;而現在僅僅只是短短兩個月時間,這不足以讓威利斯完全恢復戰鬥力,即使順利站在賽場上,他的狀態與實力也是一個大大的問號。

    「放心,我會一步一步跟上來的。」威利斯的職業生涯更加漫長,他也經歷了更多傷病,他知道自己不能操之過急雖然那種雀躍的心情還是難以壓抑,但他還是會節制地調整腳步,避免自己的急躁和迫切毀掉此前的所有努力。

    威利斯暗暗地告訴自己:遭受韌帶傷病兩個月之後,他就能夠重新站在賽場上,這本身就是一場勝利;現在,他應該做的就是,一步一個腳印地重新找回那個曾經的自己,錯過了國聯決賽也不要著急,還有超級碗呢,不是嗎?

    沒有再繼續多說什麼,拍了拍阿爾東的肩膀,威利斯就朝著訓練場方向走了過去:

    在隊醫沃爾特進行二次檢查之前,他不能隨隨便便地訓練,否則此時此刻再出現問題,那麼這個賽季就再也沒有挽回的機會了。小心,小心,再小心……他一遍又一遍地告誡自己,強制性地讓胸腔裡快速跳動的心臟平復下來。

    但是……

    他的雙腳終於再次憑藉自己的力量踏上了這片訓練場,感覺真好。

    阿爾東沒有立刻離開,而是轉過身注視著威利斯的背影,隱隱有些擔憂也有些期待,目送著威利斯走進了訓練場:

    威利斯並沒有開始正規訓練或者熱身訓練,只是如同散步一般地在場地內部繞圈,唯一的不同就是,他不是前進、而是倒退,以後撤步的方式緩緩地繞圈,腳步動作與身體平衡稍顯笨拙,似乎還是在擔心著膝蓋的傷病,以至於有些太過小心了。但是,他的表情卻異常專注,就好像這是非常重要的一項訓練。

    在威利斯和陸恪的身上,阿爾東可以看到相似的東西那種對於訓練的一絲不苟,即使是最簡單最基礎的日常訓練,也同樣全情投入地完成,以前他總覺得那是一種無用的偏執,但現在他卻細細品味出了不同。

    這次,阿爾東沒有再繼續停留,轉身朝著辦公大樓方向走了過去,他也有自己的訓練任務需要完成。

    ……

    當陸恪抵達燭台公園的時候,午後的太陽已經攀爬到了頭頂之上,肆無忌憚地籠罩著整個西邊的海岸線,在深藍大海的表面上泛起粼粼波光,在蕭蕭寒風之中帶來了一絲暖意,嚴冬暖陽並不毒辣炎熱,反而氤氳著一股懶洋洋的氣息,讓人忍不住想要躺在公園草地上,靜靜地享受一個下午的悠閒時光。

    今天是休息日,沒有訓練安排,但國聯決賽已經近在咫尺,陸恪也仍然以自己的方式備戰著即將到來的關鍵比賽。

    整個上午,按部就班地完成了日常的基礎熱身訓練之後,陸恪就待在家中,開始研究西雅圖海鷹的比賽錄像:

    整條防守鋒線乃至於防守前線的技術特點和戰術組合。

    人人都知道西雅圖海鷹的「轟爆軍團」主宰了二線防守,就連德魯-布里斯都沒有能夠在他們手中搶到便宜。陸恪觀看了兩遍那場分區賽的比賽錄像,可以明顯感覺到,西雅圖海鷹整個防守節奏和強度都得到了提升,進入季後賽之後,他們把所有能量全部釋放出來,如同疾風驟雨,讓德魯-布里斯喘不過氣來。

    單純以傳球準度而論,陸恪和布里斯不相上下、互有優劣,而在實際比賽過程中,傳球準度必須結合整個進攻組與防守組的對抗來看待,不能單獨而論,這也是橄欖球集體屬性的最直接體現之一。

    西雅圖海鷹防守組能夠把布里斯逼迫到狼狽不堪,這也意味著,他們也做好了面對陸恪的萬全準備。

    在橄欖球運動中,整個進攻體系是三維立體的,環環相扣,一個環節出現偏差就需要另外一個環節給予彌補,同樣,一個環節出現失誤而導致另外一個環節也跟著失誤,那麼進攻的流暢度就將卡殼。

    國聯的兩場分區賽就是最好的案例:舊金山49人防守組掐死了卡羅萊納黑豹的口袋保護,屢屢撕破口袋完成突襲衝撞,乃至於擒殺,全場比賽幾乎沒有讓卡姆-牛頓好好地站在口袋之中完成傳球觀察;而西雅圖海鷹防守組也同樣如此,一次又一次地迫使德魯-布里斯在口袋中跳舞,進而影響傳球選擇。

    如果這還不夠直觀,那麼2011賽季,巴爾的摩烏鴉強勢擊敗舊金山49人,單場比賽防守組完成了八記擒殺,根本就沒有給陸恪太多觀察機會和傳球空間,這就是最好的範例。

    接下來的國聯決賽,舊金山49人與西雅圖海鷹的對陣交鋒也同樣如此。

    雖然說,轟爆軍團的巨大威脅是陸恪必須直面的挑戰,但在挑戰來臨之前,陸恪必須面對防守前線的施壓。

    從常規賽兩支球隊主客場的兩場交鋒來看,西雅圖海鷹的防守前線具備了全場持續施壓的強悍能力,他們能夠時時刻刻都讓舊金山49人傷痕纍纍的進攻鋒線保持緊繃,並且隨時都可能直接衝破口袋。

    此時,陸恪的防守閱讀就變得至關重要起來,他必須能夠提前閱讀對方的防守側重點,進而為自己的進攻鋒線做出提前佈置,搶佔先機又或者說,抹平劣勢,因為單純以硬實力來說,西雅圖海鷹防守組的能力確實是在舊金山49人進攻組之上,這是毫無疑問的,而進攻組的唯一變數就在四分衛身上。

    於是,陸恪就開始反反覆覆地研究西雅圖海鷹防守前線的戰術策略,從常規賽到季後賽,皮特-卡羅爾的整體戰術沒有太多改變,畢竟他們始終打的就是實力球,依靠硬實力來完成碾壓,戰術變化只是錦上添花而已;儘管如此,但卡羅爾還是稍稍做出了一些調整,球員配置和戰術選擇也有些變化。

    整整一個上午的時間,陸恪都在研究對方防守前線的地面防守和沖傳施壓,雖然所有戰術變化都可以看懂,但隱藏其中的脈絡和規律卻還是存在著諸多疑問,歸根結底,他是進攻組出身,對於防守的理論只能算是瞭解皮毛而已,關於防守的問題,還是需要詢問防守的專家。

    按照原計畫,陸恪沒有準備前來燭台公園,而是全天候都在家觀看比賽錄像;但是,遇到了問題之後,他就改變計畫了,決定前來訓練基地,和防守組教練一起研究比賽錄像,真正地吃透卡羅爾的防守戰術變化。

    午飯過後,陸恪就驅車來到了訓練基地。

    頂著暖暖的金色陽光走向辦公大樓,還沒有來得及進入一樓,就可以看到醫務室方向走來了一個身影,這讓陸恪的腳步不由停了下來,主動揮手打起了招呼,「嘿,夥計,怎麼樣,順利通過檢查了嗎?」

    對方比劃了一個「ok」的手勢,展露出了一個大大的笑容,「希望這一次,我能夠完成聯合會決賽的整場比賽。怎麼樣,做好準備向我傳球了嗎?」

    來人是泰德-吉恩。

    在對陣亞利桑那紅雀的生死戰受傷之後,經過兩週休養,吉恩也終於宣告返回球隊名單,可以正式登場!

    陸恪給了吉恩一個大大的擁抱,「這句話應該顛倒一下主語和賓語的順序,怎麼樣,你做好準備接住我的傳球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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灣區之王 1654 陣容齊整


    「……怎麼樣,你做好準備接住我的傳球了嗎?」陸恪給了吉恩一個大大的擁抱,笑容滿面地調侃到。

    他正準備鬆開懷抱的時候,卻發現吉恩依舊緊緊地擁抱著他,似乎依依不捨地拒絕鬆開,這讓陸恪開口調侃道,「我知道我是萬人迷,但遺憾的是,我已經有糖糖了,不能接受你的告白。我們仍然是朋友。」

    原本吉恩還稍稍有些感慨,錯綜複雜的心情無法準確形容,現在全部都被破壞了,忍俊不禁直接就笑了起來,「果然,你還是和以前一樣,一段時間沒有聽到你的冷笑話,反而是有些想念。」吉恩鬆開了懷抱,一點點傷感也轉化成為了笑容,「我只是在擔心,重新歸隊,不知道是否還能夠找到我的位置。」

    吉恩的擔心是客觀存在的。

    陸恪是一位戰術博弈型四分衛,時時刻刻都在根據自己的情況、球隊的情況和對手的情況調整戰術,在吉恩缺陣的這段時間裡,他也仍然找到了延續進攻的辦法:

    加雷特-塞勒克現在已經穩穩佔據了球隊二號近端鋒的位置,結束腦震盪傷停歸來的弗農-戴維斯也暫時沒有能夠回到首發;邁克爾-克拉布特裡和安匡-博爾丁的配合也漸漸找到了感覺,穩穩佔據首發外接手的位置。

    吉恩傷癒復出之後,舊金山49人原本捉襟見肘的接球陣容,突然就變得人滿為患起來。到底應該如何排列組合,這也將是接下來國聯決賽的重要問題。對於陸恪來說,他擁有了更多選擇,自然是更加自由的;但對於接球團隊本身來說,他們卻需要競爭上崗,激烈的內部競爭讓他們必須更加緊繃起來。

    「泰德,與其在這裡擔心首發位置或者比賽表現,不如向主教練展示一下,你依舊是深遠打擊路線的不二人選。」陸恪面帶微笑,誠懇地給出了自己的意見,「你應該知道,在你的特長領域,我們球隊中是沒有人能夠擊敗你的。」

    過去幾場比賽裡,陸恪習慣性地想念吉恩,吉恩在場上的作用,絕對不僅是長傳目標而已,同時還是深遠區域的不定時炸彈

    經過三個賽季的打拚,各支球隊早就摸透了吉恩的特點與風格,如果陸恪選擇長傳,吉恩必然是頭號選擇,這也意味著,只要吉恩在場,後場的安全衛就不要掉以輕心;而只要陸恪長傳,吉恩就必然成為重點防守對象。陸恪完全可以充分利用這兩點,即使不以吉恩作為傳球目標,整個戰術佈局也可以變得靈活多變起來。

    簡單來說,吉恩的戰術作用甚至超過了他的自身接球能力,就好像洛根一樣。

    現在最大的問題還是在於吉恩的狀態恢復程度,除了垂直打擊能力之外,路線扯動、戰機捕捉以及跑動拆擋等等比賽解讀能力,到底恢復了幾成,這都是至關重要的,這也將決定吉恩在進攻戰術體系中的位置。

    對戰西雅圖海鷹,陸恪迫切地需要吉恩回歸球隊,但前提是,吉恩的節奏和狀態必須跟上球隊步伐。

    歸根結底,還是需要實力說話。

    傷癒歸來後,需要重新尋找到比賽節奏,這絕對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陸恪自己就一清二楚,有時候甚至可能永遠都找不到了;但這卻是每一位職業球員都必須面對的艱難挑戰,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

    現在,輪到吉恩了三年內的第二次逆水行舟,難度成倍成倍增長!

    吉恩細細地打量著陸恪,高高懸起的心臟緩緩地回到了胸腔裡,那些迷茫與徬徨、那些忐忑與無助,不知不覺就沉澱了下來:陸恪依舊是那個陸恪,球隊也依舊是那個球隊,所有一切都是熟悉的模樣,在他因傷缺陣的期間,球隊沒有變天,內心的緊繃不由就徐徐地鬆了下來,連帶著表情都放鬆了許多。

    雖然陸恪沒有說什麼心靈雞湯,也沒有講什麼鼓勵加油,但吉恩卻感受到了一陣踏實感,笑容就再次上揚了起來,「來來來,你說,我準備對位理查德-謝爾曼?還是凱姆-錢塞勒?只要你說,我都沒有問題。」

    「如此態度是一個積極信號。不過,今天沒有辦法告訴你答案了,我正在看西雅圖防守前線的比賽錄像,等到研究轟爆軍團的時候才能輪到你登場。」陸恪笑盈盈地說道,「不過,你可以和外接手小組先開會,我們到時候看看,到底會發生什麼。」陸恪和吉恩一路走向了電梯,「你已經開始帶球訓練了嗎?」

    「是的,上週就開始了。不過,手感非常一般,於是又重新回到游泳池做拋接球……」吉恩和陸恪就這樣邊走邊說,進入了辦公大樓,朝著球員的會議室樓層方向上升。

    「叮。」

    電梯抵達,才走出來就可以聽到走廊裡嘻嘻哈哈的聲響在迴蕩著,就好像以前中學下課時分的走廊一般,聊天的打鬧的玩球的吃東西的發呆的學習的……各式各樣的人群都有,透露出一股勃勃生機。

    休息日的會議室也依舊熱鬧不已,少了一些備戰期間的拘謹和緊張,室內室外都顯得更加放鬆也更加隨意,球員的身影散落在視線的不同角落裡,腦海裡不由就浮現出高中下課休息時間的操場走廊。

    「嘿,斑比!」

    球員們紛紛和陸恪打起了招呼,然後依靠在線衛組會議室門口的喬-斯坦利就咋咋唬唬地開始嚷嚷起來,「難得難得,斑比居然現在才出現,看來是躲在溫柔鄉里享受美好時光,這才捨不得跑來訓練基地。」

    斯坦利當然是在開玩笑,陸恪也以笑話的方式給予了回應。

    「當然,我是一個居家男人,不像你,故意離開家,就是為了躲避家裡的母老虎,顯然臥室的私生活不太順利。」信手拈來的一句調侃反駁,頓時就讓周圍所有人都開始吼吼吼地起鬨起來,陸恪輕輕鬆鬆就可以讓斯坦利變得狼狽不堪起來。

    斯坦利連連搖頭擺手表示自己的無奈和無辜,此時卻已經百口莫辯,最後只能是舉手投降,「我錯了,斑比,天行者,我錯了,我不應該隨隨便便地挑釁,是我輕浮了,都是因為我們的防守組隊長歸來了,我顯然有些頭腦發熱了。」

    「帕特里克歸隊了?」吉恩瞪大眼睛發出了驚喜的歡呼聲。雖然他是進攻組成員,但漸漸已經養成了習慣,如果每場比賽看不到三名隊長站在場上,就總覺得怪怪的。

    「泰德!哇哦,泰德也歸隊了!」斯坦利此時才注意到吉恩,做出了無比浮誇的表情,「現在我們的進攻武器就要形成完整體了?這是不是三個月以來的第一次?武器全部裝備完畢,哇塞,水鳥隊可是要警惕起來了。」

    水鳥隊,這是舊金山49人球隊內部對西雅圖海鷹的暱稱,另外兩個同區死敵則分別是紅鳥和綿羊。

    吉恩撓了撓頭,不知道應該怎麼回應。

    在一片起鬨聲之中,還是陸恪開口幫助解圍,「帕特里克的狀態怎麼樣?」又把話題重新拉回了軌道。

    陸恪沒有表現出驚訝和意外,因為吉普-克萊斯特早早就已經知會過了,威利斯和吉恩本週都可以順利回歸。

    撇開競技狀態如何暫時不說,但起起伏伏了大半個賽季之後,舊金山49人終於擁有了一個完整團隊,五十三人大名單總算是都解除了封印狀態,至少從精神層面來說,他們現在已經做好了全力以赴的準備,士氣也達到了一個全新高點。

    這可以算是續了一管雞血嗎?

    「你可以直接當面詢問我。」威利斯從線衛組辦公室裡走了出來,健康的臉色和明亮的眼神彰顯出了不俗的狀態。

    雖然知道威利斯即將回歸球隊,但親眼所見終究還是有所不同的。

    上次對陣坦帕灣海盜那場比賽的時候,威利斯被擔架扛著下場,那張大汗淋漓的臉頰之上幾乎看不到任何血色,蒼白而虛弱的面容似乎正在肉眼可見地分崩離析,劇烈的疼痛讓眉宇之間呈現出深深的溝壑,但威利斯還是露出了一個大大的笑容,儘管笑容因為痛楚而變得猙獰起來,他還是沒有忘記職責的交接:

    「嘿,斑比,衛冕征程的剩下部分,可能需要你和大衛一起率領球隊走下去了,我可能就要遺憾缺席了。」

    那一刻的絕望,隱藏在笑容背後,卻越發苦澀而哀傷,久久地停留在陸恪的腦海裡,始終揮之不去。

    一直到現在。

    再次看到健康完整的威利斯,再次看到高大強壯的威利斯,陸恪內心深處隱藏的那一縷不為人知的不安也就悄悄平復了下來,他對著威利斯露出了一個笑容,主動走了上前,給了威利斯一個歡迎的擁抱,「還記得嗎?九人說,你永遠不會獨行。歡迎回歸球隊。」

    如此平淡樸實的一句話,卻差一點就讓威利斯土崩瓦解他清楚地知道,為了走到聯合會決賽這一步,陸恪和其他隊友們到底付出了多少努力,他們終究沒有拋下任何一位隊友,咬牙堅持到了舊金山49人的完成體。

    「幹得漂亮。」威利斯拍了拍陸恪的肩膀,「現在開始,輪到我們一起努力了,還記得嗎?我們還有一個承諾等待完成呢。」
V123210 發表於 2019-7-28 12:22
灣區之王 1655 神秘兮兮

    泰德-吉恩回歸了,帕特里克-威利斯也回歸了……在即將對陣賽季最強對手之前,舊金山49人也終於找到了最強狀態,儘管依舊飽受著大大小小的傷病困擾,但球員清單總算是沒有再出現缺席之人了。

    「不公平!我回歸的時候,怎麼就沒有如此待遇?怎麼,你們是無視我對球隊的貢獻嗎?還是你們覺得,我的更衣室人緣太糟糕了?這不公平!我要抗議!我要向所有人表達強烈抗議!你們無視了我!」

    走廊之中響起了平地驚雷,嗡嗡作響地表達了自己的不滿和鬱悶,這讓陸恪和威利斯雙雙鬆開了彼此,順著聲音望了過去,然後就看到了正在發小孩脾氣的弗農-戴維斯,那暴躁的表情似乎非常受傷。

    其實,弗農在兩週前季後賽正式開鑼的時候就已經回歸球隊了,腦震盪的禁賽已經解除,平安歸來。不過,弗農沒有能夠立刻回歸陣容塞勒克的出色表現讓他依舊牢牢佔據了一個席位,而弗農的競技狀態則稍顯低迷,還是需要時間調整和適應。一直到分區賽,弗農才在下半場登場。

    「我也是球隊的一員,不是嗎?」

    弗農似乎正在開玩笑,又似乎不是開玩笑,那真真假假的模樣讓人根本無從判斷,陸恪和威利斯交換了一個視線,最後還是威利斯給了陸恪一個眼神,而後主動朝著弗農走了過去:

    雖然弗農是進攻組成員,按道理應該歸陸恪管理;但因為艾利克斯-史密斯的關係,弗農和陸恪始終都不能算是「朋友」,僅僅只是在隊友層面上更加親近一些,私交平平,反而是威利斯和弗農私底下更加熟悉一些。

    威利斯還專門給了陸恪一個眼神,似乎在說:這次問題我來解決,晚飯由你請客。

    陸恪也報以了一個吐槽眼神,彷彿正在回應:先解決問題再說,小心陰溝裡翻船。

    威利斯翻了一個白眼給予還擊。

    然後,威利斯就朝著弗農走了過去,「拜託,夥計,這絕對不是什麼歡迎派對,只是大家都湊巧在走廊聊天而已,你還不知道大家嗎?休息日來到球隊,都是被斑比逼迫的……」站在後面的陸恪表示渾身中箭,「大家都想方設法地逃避戰術會議,然後,事情就變成這樣了,大家就像歡迎你一樣歡迎我。」

    停頓了一下,隨即又補充說道,「還有泰德。」威利斯還朝著吉恩露出了一個抱歉的笑容,似乎在說:抱歉,把你忘記了。

    可是,不等威利斯和吉恩完成視線交流,威利斯的身體動作就直接僵硬住了

    因為弗農把威利斯推開了,臉上還流露出了嫌棄的表情,絲毫沒有掩飾自己的排斥,這頓時讓威利斯愣住了:

    怎麼回事?到底發生了什麼?難道弗農真的準備翻臉?沒有任何預警?就這樣直接撕破臉?可是……為什麼?僅僅只是為了一場根本就不存在的歡迎儀式?在他因傷缺席的數週時間裡發生了什麼?

    威利斯以為弗農只是在開玩笑,所以也以輕盈簡單的方式來化解,但結果弗農卻認真了,以至於威利斯也措手不及。

    「上當了吧!」

    就在威利斯愣神的時間,弗農那嚴肅認真的表情就突然綻放了開來,渾身上下都洋溢著歡快和幸福的笑容,得意洋洋地拍了拍威利斯的肩膀,「歡迎回歸球隊,怎麼樣,這個歡迎儀式,你還喜歡嗎?」

    此時威利斯怎麼可能還反應不過來呢?他不由緊緊咬住了牙齒,死死地盯住弗農。

    遠處就傳來了陸恪的聲音,「跑,阿甘,跑!」

    弗農停頓了一下,然後轉身就跑,整個走廊裡的哄笑聲集體爆發出來,好不熱鬧。

    週一休息日,舊金山49人的訓練基地依舊是一片歡聲笑語。

    不管聯合會決賽的輸贏如何,2013賽季都正在悄然接近尾聲,經過漫長而艱苦的四個多月,整支球隊上上下下的所有人都已經精疲力竭,精力和體力都正在承受著巨大考驗,稍稍一點點鬆懈又或者是微微一些些壓力,都可能觸動敏感的神經,然後全面爆發出來,至於結果也就沒有人能夠預測了。

    舊金山49人經歷了整個賽季的起起伏伏,也同樣面臨著嚴峻考驗,但傷員們的陸陸續續回歸還是為球隊注入了一劑強心針,在雞血燃料即將消耗殆盡的時候,又補充了能量,朝著賽季終點全速狂奔。

    暫且把賽季結局放在一旁,面對任何一位對手,他們都會全力以赴,力爭不要讓自己留下任何遺憾,無論勝利還是失敗,最終都能夠挺起胸膛地說,「我不後悔」,因為自己已經竭盡全力地放手一搏。

    這就已經足夠。

    ……

    經歷了一整個下午的戰術會議,腦袋之中塞滿了無數信息,各式各樣的路線組合讓人有些頭暈腦脹。

    即使是陸恪也不例外,現在可以感受到腦袋沉甸甸得幾乎無法正常運轉,就好像思路被堵塞住了一般,更何況是其他人呢?會議室裡哀嚎遍野,一張張臉孔都流露出生無可戀的表情,場面有些搞笑。

    「今天會議就到此為止吧,我先離開,你們自己看看,是否繼續。」陸恪開口說道,然後整條防守鋒線的所有球員都按耐不住地開始鬼哭狼嚎起來,用渾身的力量來表達自己的喜悅和幸福,終於結束了。

    「我現在終於知道進攻組為什麼那麼可憐了。」

    「上帝,我必須向大喬道歉,他之前和我吐槽戰術會議就是一種折磨,我還不相信,覺得他大驚小怪。」

    「信息量太大,我現在不想說話。」

    這應該是防守組球員們第一次接受陸恪式「戰術會議」的四小時密集轟炸,高頻率高密度高強度的討論模式簡直讓人生不如死,鯨吞式的信息量真的吃不消;但在會議過程中,甚至就連抱怨的縫隙都沒有,全程狂轟亂炸,稍稍走神片刻就跟不上進度,絕對堪稱極致考驗。

    現在防守組球員們終於明白,自己的進攻組為什麼能夠展示出如此變化多端的西海岸進攻體繫了那些精彩絕倫的戰術全部都是千錘百煉的成果,在鮮血和汗水之中鑄就出來的精華,怎麼可能不精彩呢?

    陸恪輕輕搖了搖頭,眼底閃爍著笑意,「不然,明天再來一次?」

    「不,不不。」

    「不用不用。」

    「我們自己就可以,真的,我們可以。」

    所有球員都連連擺手失聲否認,那齊心協力的模樣讓陸恪歡快地大笑了起來,「不用擔心,明天就要開始折磨進攻組了,我的時間有限。」

    賈斯汀-史密斯環顧一圈,看著所有人都鬆了一口氣的模樣,自己也忍俊不禁,「斑比,平時你在進攻組的話,戰術會議不是都到晚飯時間之後嗎?今天怎麼如此早就結束了?我們今晚都沒有其他安排,不然,再繼續兩個小時?」

    瞬間,整個會議室裡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那驚慌失措的恐懼表情著實太好笑了。

    陸恪沒有忍住,嘴角和眼底都是笑意,「我今天晚上約了朋友吃飯,大學同學聚會,久違地外出就餐一次,隱隱有些期待。」

    然後,會議室裡就響起了重重的吐氣聲,因為太過明顯,以至於有種荒謬感,大家都忍不住直接笑了起來。

    陸恪也沒有再過多停留,「你們現在就可以呼吸了,等待下一次鋒線會議再見咯,到時候,我會把所有約定都推掉,確保我們能夠好好享受一段美妙而漫長的時光,我保證!」說完,也沒有理會房間裡心碎的聲音,轉身就快步離開了。

    從防守鋒線的會議室來到近端鋒的會議室,陸恪敲了敲門,探頭進去呼喚到,「洛根,再不出發我們就要遲到了。」

    「哦,哦,來了來了。」洛根也手忙腳亂地站了起來,朝著其他近端鋒們揮手打了一個招呼,「我走啦!」

    比起防守鋒線來說,近端鋒會議室的氣氛就顯得輕鬆愜意了許多,弗農和塞勒克都坐在電腦面前忙碌著,沒有特別說什麼,以至於陸恪都忍不住開始懷疑,「他們是不是在玩遊戲?」

    「哈哈,我們也沒有那麼不務正業,好嗎?」洛根爽朗地大笑了起來,跟著陸恪一起朝著電梯方向走了過去,「對了,你知道傑伊到底有什麼事情要說嗎?神秘兮兮的,我問了他幾次,他都不願意透露。」

    今晚的聚會,其實是傑伊-福克斯發起的,他專門邀請陸恪和洛根空出一個晚上來,大學好友們聚集在一起吃一頓晚餐,然後,他還有一些特別的事情需要宣佈;但具體是什麼事情,傑伊卻始終保持了神秘,拒絕開口。

    陸恪沒有說話,緊接著洛根就嗅出了異常,「等等,你知道?咦,你真的知道?這不公平!我怎麼問他,他都不說,但你怎麼就知道了?傑伊這傢伙,一會見面我要和他決鬥!你知道,對吧?你是不是知道?」

    被洛根糾纏得不行,陸恪無奈地搖搖頭,「我不知道,傑伊什麼都沒說,我只是自己猜測,之前感覺到了一些蛛絲馬跡。」

    「什麼?什麼事情?為什麼我一點感覺都沒有?」洛根依舊是滿頭問號。

    陸恪知道讓洛根閉嘴的唯一辦法就是解答好奇,「我不確定,具體情況還是需要見面之後再詢問傑伊,但我覺得,可能與艾米莉-普沃有關。」

    「艾米莉-普沃?誰?」
V123210 發表於 2019-7-28 12:23
1656 突發狀況

    抵達餐廳的時候,夜幕已經降臨,華燈初上的舊金山泛著斑斕的色彩,蕭蕭寒風的肆虐讓大街小巷都披上了一層清冷,即使偶爾可以看到行人正在來來往往,他們也都拉起風衣外套遮擋住自己的臉孔,行色匆匆地快速行走著,似乎正在孜孜不倦地尋找一個可以駐足停留的室內環境,貪戀著奶黃色光暈裡的一絲溫暖。

    「傑伊約的是幾點?八點半?我們應該沒有遲到吧?」洛根將車子停靠在了餐廳門口,視線尋找著自己的手機,試圖確認一下時間。

    「還有一刻鐘。」陸恪是非常守時的個性,在賽季中間難得有一次朋友聚會,他自然不會冒冒然地遲到,離開燭台公園的時候就提前計算了時間,包括路途的堵車時間也考量了進去,最終確保能夠提前到場。

    洛根卻是一個隨意閒散的個性,「還有一刻鐘?那我們可以喝一杯開胃酒,稍稍放鬆放鬆。今晚就不喝紅酒了,一杯雪莉酒就好。」停車、熄火、下車,洛根和陸恪閒聊著,「傑伊怎麼預約了一間法國餐廳,還要求我們穿正裝,真是麻煩,我就連賽後新聞發佈會都不穿正裝,感覺好像偷了我爸爸的衣服。」

    絮絮叨叨的抱怨聲之中,洛根將車鑰匙交給了泊車小弟,然後跟上陸恪的腳步,拾階而上朝著餐廳走去。

    「我聽阿爾東說,這間法國餐廳才剛剛開了不滿一年,主廚是從米其林三星餐廳挖角過來的,在開業那段火爆時間裡,必須提前四個月預約才行,現在沒有那麼誇張了,但也依舊是城裡最難預定的餐廳之一,估計,傑伊是想要給艾米莉一個驚喜吧?」陸恪對這些不太瞭解,論起吃喝玩樂,阿爾東就要專業多了。

    洛根卻依舊不太確定,「我不太明白,傑伊是希望我們給艾米莉一個驚喜?我還以為,他只是單純希望老朋友聚會聊天一下呢,那我們需不需要準備禮物什麼的?為什麼我覺得怪怪的,你的猜測靠譜嗎?」

    「不靠譜。」陸恪乾脆利落地回答到,「反正不管有什麼意外,我覺得,只要把你賣了,就沒有問題了。」

    洛根滿頭都是黑線。

    說話間,陸恪和洛根就已經來到了餐廳門口,推門進入接待處,接待員就露出了一個淺淺的笑容,「歡迎光臨『季節(saison)』,請問有什麼我能夠幫助你?」

    「我朋友預約了今晚八點三十的位置,福克斯。」陸恪禮貌地說道,轉頭看向正在彆扭地調整西裝的洛根,沒有忍住笑容,「嘿,泰山,現在還是不太適應嗎?」

    洛根以一記白眼做出了回應。

    「先生。」接待員甜美溫柔的聲音介入進來,微笑地對著陸恪說道,「抱歉,我們的系統裡,沒有一位福克斯先生的預約,請問,你是否需要再次確認一下呢?」

    陸恪和洛根都有些意外,這顯然是沒有預料到的情況,洛根更加沉不住氣一些,「怎麼會呢?難道傑伊是故意開玩笑的?請再確認一下好嗎?傑伊-福克斯。」後半句話是對接待員說的,煩躁之中還是保持了禮貌,然後又對著陸恪嘟囔著,「那我這套西裝不是白穿了?真是麻煩,還不如到酒吧裡喝一杯啤酒呢。」

    陸恪也不明所以,只是他更加耐心一些,再次得到了接待員的確認之後,他也沒有慌亂,「我們先給傑伊打一個電話吧,看看是不是我們找錯地方,又或者出現了什麼意外。」

    不等陸恪撥通電話,餐廳大門就再次被推開了。

    「歡迎光臨『季節』。」接待員的聲音再次成為了背景音,然後就看到傑伊滿頭大汗的狼狽模樣出現在了眼前。

    「傑伊!」洛根率先呼喊起來,「到底是怎麼回事?怎麼這裡沒有預約?今天神秘兮兮的到底是為了什麼呀?」

    洛根微微有些急切,他不喜歡懸念或者驚喜這件事,總覺得自己被蒙在鼓裡,迫切地渴望找到一個答案;此時終於看到了傑伊,所有疑問都可以解答了,洛根卻就越發迫切起來,但現在傑伊沒有時間解答。

    傑伊快速朝著陸恪和洛根點頭示意了一下,隨後就快步上前與接待員交談起來,「我剛剛電話詢問了一下,他們說的確是完成預約了,你可以再查詢一下嗎?」傑伊和接待員低聲交流起來,顯然事情有些複雜。

    陸恪和洛根就這樣被晾在旁邊約莫兩分鐘三分鐘,現場的場面稍顯混亂。不過,他們都是老朋友了,自然不會介意如此小事。

    交流完畢,傑伊最終也還是沒有能夠成功,垂頭喪氣地轉過身來,對著兩位好友流露出了一個苦澀的笑容。

    「抱歉。」傑伊用力撓了撓頭,「我明明已經提前預約了,通過一個中間機構,但不知道為什麼最終沒有約上。」

    「啊?為什麼?」洛根無法理解,「預約現在也如此麻煩了嗎?」

    「不不,只是這裡。」傑伊連連擺手解釋到,「這裡現在還是熱門,至少需要提前一個月,我上週才預約,根本就約不到位置,所以這才找了專門的中間機構……啊!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真是一場災難!」

    洛根還是不太明白,「為什麼其他人需要提前一個月預約,而這個中間機構卻能夠插隊呢?難道他可以把其他人擠掉嗎?還有,為什麼一定要在這裡吃飯呢?隨隨便便找一間餐廳就可以了,我們之間還介意那麼多嗎?等等,還是說……」

    洛根還想要繼續說些什麼,但陸恪眼看著討論已經偏離了軌道,於是就搶險打斷了,「傑伊,洛根說的有道理,我們必須在這裡進餐嗎?如果是,我們就詢問一下,是否還有其他解決辦法,確定結果之後,也能夠立刻思考代替方案。」

    離開大學環境之後的社會生活,事情往往在不經意間發生諸多變化。

    一種可能,陸恪猜對了,事情的確與艾米莉有關,傑伊希望能夠在高級餐廳完成夙願;還有一種可能,陸恪猜錯了,根本和艾米莉無關,傑伊預約這間餐廳只是為了陸恪和洛根這應該是畢業之後,他們三個人第一次正經碰面吃飯,就好像同學會一般,陸恪和洛根已經功成名就,傑伊也不希望太過寒酸。

    當然,這只是兩種猜測,其他還有無數可能也許傑伊只是單純覺得這間餐廳非常美味,希望介紹給陸恪和洛根,這也是有可能的;但不管如何,現在解決問題才是當務之急,於是,陸恪就簡單做出了總結。

    傑伊現在顯然有些意外,腦海的思緒好事沒有轉過彎來,想當然地點點頭,「如果可以在這裡的話……」

    陸恪點點頭表示明白,主動朝著接待員走了過去,「抱歉我們在這裡製造了一些小混亂。如果我們沒有預約,今晚在這裡用餐,還有其他辦法嗎?」

    「先生……」接待員的表情微微有些為難,但沒有多說什麼,先看了看陸恪,又轉頭看了看洛根和傑伊,最後視線再次落在了陸恪身上,「陸先生,請允許我詢問一下我們的值班經理,看看我們是否有解決辦法。」

    接待員快速轉身離開了,洛根靠了過來,撞了撞陸恪的肩膀,「陸先生?看來,事情可能有轉機哦。」

    陸恪沒有自我介紹,但對方依舊識別出了陸恪,這顯然是一個積極信號。

    僅僅等待了片刻,接待員在另外一名西裝革履的紳士陪同下,就再次出現了,那位男人帶著禮燦爛而禮貌的笑容,「歡迎光臨『季節』,陸先生,紐曼先生,還有福克斯先生。我是餐廳經理,讓-皮埃爾(jean-pierre)。」他的腳步在陸恪面前停了下來,友好地握了握手,「抱歉剛剛的小騷亂,這是我們的失禮,陸先生能夠光臨我們餐廳,這是我們的榮幸。請問,你們是幾位?」

    傑伊察覺到了陸恪的視線,立刻回答到,「四位。」

    聽到這句話,洛根站在陸恪的背後,用手肘撞了撞陸恪的後背,似乎在說:居然真的還有第四個人!

    讓-皮埃爾輕輕頜首,接著做起了介紹,「我們現在在靠窗還有一個四人餐桌,可以欣賞到不遠處的山景,但如果你們希望保證私密性,在後花園也還有一個四人餐桌,不知道你們需要安排哪個位置呢?」

    不僅有位置,而且還有選項!

    洛根的想法比較直白,脫口而出,「可是剛剛不是說沒有位置嗎?」

    讓-皮埃爾也不慌張,「我們總是願意為尊貴的客人預留座位,否則像陸先生這樣的客人專程前來餐廳,卻敗興而歸,這就是我們的失禮了。我們誠摯地希望,能夠為你們提供最好的服務,陸先生率領著我們再次進入國聯決賽,那場分區賽真是精彩紛呈。」

    剎那間,所有視線全部都落在了陸恪身上,以至於陸恪都有些微微緊張起來。

    曾經耳聞過不少,「臉孔就是名片」,那些好萊塢巨星和社會名流們,根本不需要預約就能夠享受貴賓待遇;沒有想到,陸恪居然也有享受特權的一天,這讓始終沉浸在訓練場上的陸恪也微微有些拘謹。

    陸恪環視了一圈,開了一個小小的玩笑,「現在,我終於知道我們在賽場上的奮力拚搏到底是為了什麼。」

    眾人都紛紛輕笑了起來,讓-皮埃爾朝著旁邊讓出了位置,笑容滿面地做出了一個邀請的動作,「這邊請!」
V123210 發表於 2019-8-1 06:55
灣區之王 1657 社會名流

    讓-皮埃爾在前面帶路,陸恪卻沒有立刻跟上,而是對著接待員露出了一個笑容,「謝謝。」對方始終盡職盡責地完成自己的工作,面對陸恪的進一步需求時,臨場的靈活應變提供瞭解決方案,無疑需要好好感謝。

    正準備讓開位置的接待員有些意外,看著陸恪那張燦爛的笑容,微微有些拘謹,「不用,這只是我的工作。」然後她也握緊了拳頭,做了一個加油的動作,略顯激動地說道,「九人,戰鬥不息!我們是冠軍!」

    陸恪歡快地笑了起來,低頭瞥了一眼接待員的銘牌,「安妮,你拯救了我們的夜晚,我們國聯決賽見!」

    那低沉而溫柔的嗓音,剎那間讓安妮的臉頰飛上了兩朵紅暈,尖叫聲差一點就要喊出來了,好不容易控制住了情緒,目送著陸恪一行人跟隨讓-皮埃爾進入了餐廳,然後她終於再也壓抑不住,雙手緊握成拳,在原地又是打轉又是跳躍,激動的情緒正在汩汩沸騰著,腦海裡的唯一想法就是:

    「斑比好帥!啊啊啊!啊啊啊!我要愛上斑比了!」

    安妮第一時間就在推特之上發佈了自己雀躍到爆炸的心情,滾燙滾燙的臉頰更多洩漏了此時內心的洶湧,以至於整個晚上都處於一種飄飄然的狀態,似乎整個世界都明亮了起來:原來這就是幸福的味道。

    後來,安妮在推特上洋洋灑灑地撰寫了整個事情的來龍去脈,試圖把自己的喜悅和幸福分享給全世界,卻意外在社交網絡上引發了熱議,羨慕和嫉妒的聲音不絕於耳。不過,這又是另外一個故事了。

    ……

    「這裡的位置,你們還滿意嗎?」讓-皮埃爾帶領著陸恪一行人來到了後花園,終究還是希望保持一點私密。

    陸恪轉頭看向了傑伊,這讓傑伊慌張起來,「當然!當然!這簡直再好不過了。完美!我沒有任何意見。」從預約失敗到貴賓位置,這簡直是天差地別地待遇,他怎麼可能挑剔呢?

    讓-皮埃爾禮貌地後退了半步,「那麼,祝願用餐愉快。」最後,他還對著陸恪和洛根表示了一下加油,「分區賽真的太精彩了,聯合會決賽也繼續加油!整個灣區所有居民都為你們應援,我們永遠是球隊最堅實的後盾,永不獨行,還記得嗎?」

    有些意外!「永不獨行」,這是威利斯確定韌帶損傷而必須缺陣之後,九人們自發性地前往醫院迎接威利斯時,拉起的橫幅口號,表達了所有球迷們都堅定不移陪伴著威利斯走過艱難的決心;後來又演變成為美國銀行球場騷亂過後,陸恪在推特上發佈的「一個都不能少」,彰顯了球員們與球迷並肩而行的信念。

    對於普羅大眾們,他們只是圍觀熱鬧而已,即使知道這些新聞,但細節也只有真正的鐵桿球迷才會關注。

    讓-皮埃爾轉身離開之後,洛根不由拍了拍陸恪的胸膛,笑呵呵地說道,「現在看來,你已經完全是超級大明星了,不錯嘛!」

    因為拍得太用力,陸恪的胸膛砰砰作響,這讓他翻了一個白眼,「你應該不是嫉妒吧?然後試圖謀殺球隊四分衛?」

    傑伊的緊張和慌亂依舊沒有完全平復下來,剛剛的意外狀況完全是預料之外的,他剛想摻合德調侃兩句,卻沒有想到,隔壁桌的一位先生沒有忍住站了起來,大步大步地走了過來,「抱歉,打擾一下,我只是想確認一下,你就是斑比,對吧?我是說,舊金山的四分衛。」

    陸恪也有些意外,但經過此前的小插曲,現在已經鎮定了下來,他也不由露出了一個玩味的笑容,「是的,我是,請問有什麼不對嗎?」

    「不,不不,沒有什麼不對勁。」來人歡快地笑了起來,「我是紐約尼克斯的球迷,平時很少很少觀看橄欖球,但今年的超級碗就在紐約舉行,所以偶爾看了看新聞,我就覺得你非常眼熟,沒有想到真的是你。請問,我們可以握手一下嗎?我知道這有些失禮,但我的上司是一位超級橄欖球愛好者,他的主隊是紐約巨人,但他也經常提起你的名字。」

    「上司?請問你的職業是……?」陸恪有些好奇。

    「哈,我就是你們所說的華爾街之狼,我在證券所上班。」來人約莫四十多歲,西裝筆挺,完全看不出任何狂熱球迷的痕跡,即使在享用晚餐也依舊是一副正在工作的模樣,但談話內容卻讓人大跌眼鏡。

    「噢,確實意外。」陸恪流露出了驚訝的表情,「請向你的上司轉達我的祝福,希望下賽季我們可以擁有和紐約巨人交手的機會。」陸恪伸出了右手,與對方握了握手,然後禮貌地說道,「需要轉達一些證據什麼的嗎?我是說,對你的上司,證實你的故事。」

    「如果不會打擾的話,簽名就再好不過了。」來人露出了燦爛的笑容。

    「當然!」陸恪找到了餐廳的紙巾,並且接過了對方遞過來的簽字筆,在紙巾上留下了一句話語和自己的簽名,最後詢問到,「請問你上司的姓名是……?」

    「霍華德!」

    得到答案後,陸恪快速完成了簽名,而後看向了洛根,主動介紹道,「你是籃球迷,可能對橄欖球不太瞭解,這位是聯盟第一近端鋒,同時也是我的頭號傳球目標,相信我,霍華德應該會證實我的說辭。」

    來人也立刻禮貌地說道,「看來,我還有很多東西需要學習,請問,你可以為我的上司完成一個簽名嗎?」然後他還打趣了一句,「我覺得,這對我的升職計畫應該有所幫助,你能夠伸出援手就再好不過了。」

    洛根也爽快地在紙巾背面完成了簽名,然後來人又把視線投向了傑伊,顯然他也不確定這是不是另外一位橄欖球球員,傑伊連忙擺手,「我只是一個普通人,霍華德不會認識我的,我們還是跳過這一步吧。」

    傑伊的話語讓眾人集體哄笑起來。

    來人終究還是轉身離開了,沒有再繼續打擾陸恪等人用餐,他帶著餐巾回到了自己的座位,這才有機會閱讀餐巾上的字樣:

    「致霍華德,祝願擁有一個美好的生活。洛根-紐曼。」

    「致霍華德,期待能夠在紐約的世界之巔再次奉獻精彩對決,鑄就經典。陸恪。」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就讓人忍不住對陸恪產生更多好奇。不是洛根說錯了什麼,只是相比陸恪來說,洛根就稍顯規矩了一些;而陸恪的話語卻透露出了捨我其誰的霸氣,是向紐約巨人也向霍華德那樣的球迷發出了邀約,同時也是向今年的超級碗發起了挑戰,一句話卻透露了多重意思,顯得意蘊深遠。

    最後加上漢字的簽名,陸恪更是展現出了自己的底蘊。

    隱隱地,讓人不由開始期待起來,即使是路人也開始變成球迷了。

    ……

    「哇哦,就連華爾街都攻略了?」洛根不敢置信地看著陸恪,忍不住就驚嘆連連,沒心沒肺的樣子絲毫不在意,枉費陸恪剛剛還在擔心洛根備受冷漠會不會傷心。

    此時傑伊終於有機會說話了,「現在斑比已經是聯盟第一人了,我是說,品牌價值評估和市場影響力,簡單來說,斑比的每場比賽討論熱度都可以達到十分,而現在排名第二的轟爆軍團也只能拿到六分而已,第三的則是佩頓-曼寧,算五分。這只是一個簡單的類比而已,但實際上就是聯盟整體市場反饋的體現。」

    不要說洛根了,就連陸恪都滿臉驚訝地投去了視線。

    始終活躍在新聞媒體第一線的傑伊卻是滿臉的理所當然,「現在在北美地區,陸恪的品牌價值已經開始趕超勒布朗-詹姆斯、羅傑-費德勒、邁克爾-菲利普斯(mihael-philips)和賽琳娜-威廉姆斯(serena-williams)了,目前暫時落後勒布朗-詹姆斯,佔據第二,但如果斑比今年能夠再次殺入超級碗,甚至衛冕,北美第一人也不是一個妄想。」

    洛根直接就驚呆了,忍不住發出了「哇哦」的聲音。

    作為當事人,陸恪反而是沒有太多實感所謂的「品牌價值」,真的很難評價衡量,「傑伊,老實交代,你是不是有事情想要求我?所以現在就開始阿諛奉承了?我必須提前說好,我的品牌價值現在非常昂貴,請記得提前預約,還有準備好現金。」

    傑伊立刻就歡快地笑了起來,連連擺手,正準備否認,但隨即想想,卻又意識到,自己似乎真的有事情想要請求陸恪和洛根,然後表情就停頓住了。

    「啊,不會真的就這樣猜中了吧?」陸恪第一時間就捕捉到了傑伊的表情變化。

    傑伊沒有說話,笑容微微有些尷尬生澀。

    洛根也來了精神,抬手扒拉著傑伊的肩膀,把他掰了過來,迫不及待地追問到,「是不是和艾米莉有關?就是以前我們學校校報的主編,那個艾米莉?」

    艾米莉-普沃,洛根幾乎已經忘記這個名字了,但陸恪卻沒有,因為當初首次登場之後,艾米莉就是第一個採訪他的「記者」;還因為後來進入聯盟之後,因為傑伊的關係,陸恪和艾米莉曾經碰面過數次。如果不是陸恪提醒,洛根根本就不知道是誰即使是現在,洛根也沒有辦法把名字和臉孔對上號。

    這次,輪到傑伊驚訝了,「咦,你怎麼知道的?我以為這是一個秘密,我還想著,到底應該怎麼告訴你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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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庭堅-如果一天沒有看書,在鏡子看到自己就會覺得討厭自己另一句是說;三日不讀書,便覺言語無味也是說;如果三天不念書,說出來的話便失了水準都是說人要多讀書,增加自己的智慧以及內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