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生活] 電影教師 作者：青城無忌 (已完結)

第990章 政治

　　現場氣氛緊張到了極致，最佳女主角獎的頭號種子和二號種子，詹妮弗－勞倫斯和斯嘉麗－約翰遜都在笑，可她們的笑容非常的僵硬，看上去簡直像肉毒桿菌打多了似的。

　　「獲得最佳女主角是……」讓－杜雅爾丹打開頒獎名單，看了一眼上面的名字，大聲念道：「斯嘉麗－約翰遜！」

　　在聽到讓－杜雅爾丹念出獲獎者名字的瞬間，斯嘉麗－約翰遜一陣眩暈，腦子一片空白。如果不是馬特－達蒙他們衝著她又是鼓掌，又是尖叫，她都不敢相信這一切是真的。一股巨大都喜悅席捲了她的全身，淚水瞬間湧上了眼眶，然後辟哩啪啦的往下掉。

　　在杜比劇院的另外一邊，哈維輕輕歎了口氣，這次自己實在太大意了。以前他憑借英國票多次在奧斯上演大逆轉，以為憑以往的關係，英國評委這次肯定會繼續支持他。可他忘了《烏雲背後的幸福線》故事太美國，英國評委根本就不是特別待見。而《未來啟示錄》是古典與現代結合的史詩，英國人特別好這一口，再加上《視與聽》幫這張然搖旗吶喊，最終栽在了英國票上。

　　詹妮弗－勞倫斯臉黑得快滴出水來，自己拿下了廣播影片人協會、拿下了金球獎，還拿下了演員工會的影后，最後竟然還是輸了！自己陪哈維那頭豬睡了那麼多次，最後竟然還是輸了！

　　斯嘉麗－約翰遜和劇組成員擁抱後，擦了擦眼淚走上舞台，從讓－杜雅爾丹手中接過獎盃。她握著沉甸甸的獎盃，看著台下神情各異的臉，眼淚又流了下來：「這太瘋狂了！謝謝學院！謝謝馬特－達蒙，你是最理想的對手戲演員，謝謝羅伯特－德尼羅，你教會我我很多，沒有你們，我無法拿到這個獎。感謝劇組所有工作人員！還有我的團隊！感謝頂峰娛樂！」

　　斯嘉麗－約翰遜停了下來，看看台下，沒有看到張然的身影：「我最想感謝的是張然導演，非常感謝你挑選了我，感謝你把艾米麗這個角色交給我。我要感謝我的父母，是你們教導我萬事皆有可能，雖然我做夢都沒想到我能拿到這個！感謝所有走進電影院觀看這部電影的觀眾，謝謝你們的支持！」

　　全場掌聲如雷，嘉賓們奉上了熱烈的掌聲。很多人眼中斯嘉麗－約翰遜是典型的花瓶，除了《迷失東京》就沒有特別亮眼的表演，但這次她在《未來啟示錄》中的表現讓人心服口服，完全把艾米麗這個角色演活了。

　　接下來，在最佳男主角較量中，丹尼爾－戴－劉易斯毫不意外的戰勝了所有對手。馬特達蒙在《未來啟示錄》中的表演很不錯，如果在其他年份，他很有可能拿下影帝桂冠。但丹尼爾－戴－劉易斯在《林肯》中的表演實在太強大了，入魂入骨，可以說是人擋殺人、神擋殺神的存在，最終丹尼爾－戴－劉易斯成為了奧斯卡歷史上第一位三次獲得最佳男主角的演員。

　　在最佳男主角獎頒出後，就剩下最後的大獎，最佳影片獎了，頒發這個獎項的是著名演員傑克－尼克爾森。傑克－尼克爾森、羅伯特－德尼羅、阿爾－帕西諾、以及達斯汀－霍夫曼在70年代被譽為好萊塢四大天才演員，到如今他們都已經功成名就，每個人手中都至少有一尊奧斯卡影帝的獎盃。其中傑克－尼克爾森獲得過兩屆奧斯卡影帝，一屆奧斯卡最佳男配角，是第一位三次獲得奧斯卡表演獎的男演員。

　　傑克－尼克爾森來到舞台中央露出他標誌性的壞笑：「非常感謝，你們應該沒有人注意到，一直以來最佳影片都是由個人頒發，大概是不希望看到我這樣人跑來搗亂，像是吐槽座位順序、服裝、化妝以及髮型之類的……」

　　現場觀眾一陣大笑，其實大家最喜歡看的就是這個，就喜歡看明星之間的互相吐槽。可惜的是奧斯卡上的吐槽往往很溫和，要是像脫口秀那樣，來點狠的才有意思。

　　待笑聲停止，傑克－尼克爾森繼續道：「不管如何，今晚我非常榮幸的為大家在這裡來自白宮的直播……」台下一陣騷動，嘉賓們搞不清楚他是在開玩笑，還是真的。不容大家回過神來，傑克尼克爾森直接宣佈道：「美國第一夫人，米歇爾－奧巴馬！」

　　話音剛落，傑克－尼克爾森身後的大屏幕亮起，出現在大屏幕上的是白宮的某個房間，米歇爾－奧巴馬在一群身著正裝男女的簇擁下，面對鏡頭微笑。

　　米歇爾的現身出乎很多人的意料，在場嘉賓們簡直驚呆了。畢竟奧斯卡頒獎禮是娛樂場合，正常情況下第一夫人是不會出現在奧斯卡頒獎禮的，這會讓人覺得很輕佻。

　　當然，在歷史上也不是沒有第一家庭的成員出現在奧斯卡頒獎禮，1941年的奧斯卡頒獎典禮上，時任美國總統羅斯福在白宮通過廣播發表了6分鐘的演講，向積極參與反法西斯戰爭的好萊塢表示敬意。1980年，時任美國總統裡根現身奧斯卡，因為他本人曾在好萊塢闖蕩過。不過米歇爾－奧巴馬跟羅斯福和裡根不一樣，她跟奧斯卡完全不搭界，她的出現讓幾乎所有人都感到意外，引得全場尖叫連連。

　　張然輕輕搖了搖頭，米歇爾出現基本上就意味著《未來啟示錄》與最佳影片無緣了。在奧斯卡之前，就有很多媒體抨擊本屆奧斯卡政治意味太濃，現在連美國第一夫人都出來了，政治意味就更濃了，那獲獎的肯定不會是《未來啟示錄》這部被部分保守派認為是反美電影的影片了。

　　米歇爾的髮型看起來不怎麼樣，顯得村姑氣十足，不過她的演講很不錯，應該是做了充分準備的，顯得十分熟練：：「各位，歡迎來到白宮，我非常高興能夠和傑克一同介紹這些優秀的入圍影片，並且再此我還要頌揚那些振奮了我們精神，開闊了我們的眼界，以及把我們帶到從未想像過的地方的影片。今年是令人激動的電影之年，我要祝賀所有優秀的提名影片……」米歇爾慷慨激昂地講了兩分多鐘，最後道：「現在讓把現場交還給你，傑克，為我們宣佈提名名單。」

　　傑克－尼克爾森重新上台，面對著台下觀眾笑道：「沒人會說這是搗亂吧？」台下一陣笑聲，誰敢說第一夫人是來搗亂的呢！傑克尼克爾森笑著道：「我們來回顧一下獲得提名的九部傑出影片……」

　　旁白響起：「逃離德黑蘭！」與此同時，大屏幕上出現了電影《逃離德黑蘭》的片段。現場掌聲尖叫聲響成一片，《逃離德黑蘭》正在用這種方式顯示自己的存在。

　　旁白再次響起：「未來啟示錄！」在聲音響起的同時，《未來啟示錄》的畫面出現在觀眾眼前，正是古上校決定刺殺諾頓十三之前的對話。亞當斯看著古說：「你改變了我。上校。我腦子裡就有你的碎片，我還會把傳給我的兒子。父母給予下一代的基因是遺傳，傳授的思想也是遺傳。」古頓時笑了：「謝謝，小子。我沒有遺憾，更沒有放棄的理由了。」

　　幾句簡單的對白，卻讓《未來啟示錄》當初帶給大家的感到與激動重現，於是，現場響起了震耳欲聾的掌聲和尖叫聲。其聲勢之高，彷彿會把整個杜比劇院都震塌。

　　聽到這震耳欲聾的喊聲和尖叫聲，《逃離德黑蘭》劇組的主創們臉色微變，《未來啟示錄》太受歡迎了，《逃離德黑蘭》能不能贏真的很難說。

　　九部提名影片介紹完畢，米歇爾再次出現在大屏幕上，手裡拿著一個信封道：「現在萬眾期待的時刻到了！獲獎的電影是……」她拆開信封，打開獲獎名單，沒有絲毫猶豫，直接宣佈：「逃離德黑蘭！」

　　話音剛落，整個現場響起了一片驚天動地的歡呼聲，《逃離德黑蘭》的支持者都站了起來，又是鼓掌又是尖叫。《逃離德黑蘭》劇組簡直跟瘋了似的，本－阿弗萊克和喬治－克魯尼他們完全不顧自己的形象，瘋狂的擁抱在一起，擁吼聲發洩著自己的激動情緒。

　　世紀巔峰演播室裡，烏爾善直接就罵上了：「去他麼的奧斯卡，《未來啟示錄》竟然輸給了《逃離德黑蘭》，評委簡直瞎眼了！」罵過之後他才想起這是直播，趕緊道：「藝術輸給了政治，《未來啟示錄》輸給了《逃離德黑蘭》！不過這沒什麼，沒拿到最佳影片不是《未來啟示錄》的損失，而是奧斯卡的恥辱。很多偉大的電影都沒有拿到奧斯卡最佳影片，《公民凱恩》、《迷魂記》、《2001漫遊太空》，今天《未來啟示錄》成為了他們中的一員！」

　　李少虹也是一聲歎息：「這個結果在意料中，《逃離德黑蘭》講的是好萊塢救人，裡面的英雄是好萊塢。把這個獎給《逃離德黑蘭》等於是給了好萊塢很高的名譽，等於承認了好萊塢挽救了美國。」

　　李安心裡很為張然可惜，這麼好的電影都沒有拿到最佳影片！他知道《未來啟示錄》錯失奧斯卡不光因為是科幻片，不光因為張然是中國人，更最重要的一點是，在《逃離德黑蘭》中好萊塢對化解危機起到了重大作用。好萊塢一向以標榜英雄主義，而《逃離德黑蘭》講的是好萊塢靠著一部假冒的電影救出在伊朗被困的大使館人員，英雄就是好萊塢自己人，他們能不給這部表揚自己的電影投票嗎？

　　張然輕輕呼了口氣，忽然想起上一輩子，李安憑借《斷背山》和《少年派》兩次拿下奧斯卡最佳導演，卻兩次與最佳影片獎擦肩而過。沒想到自己重複了李安的歷史，兩次拿下最佳導演獎，兩次與最佳影片擦肩而過。

　　不過張然並沒有感到太失望，《未來啟示錄》沒有拿到最佳影片不是壞事，《未來啟示錄》不需要奧斯卡的加持，就像《星球大戰》不需要奧斯卡來增加光輝。《未來啟示錄》錯失最佳影片，在評委們心裡就會覺得對張然有所虧欠。等到未來張然真正衝奧的時候，很多評委出於補償心裡，就會把票投給張然。

第991章 誆騙

　　第八十五屆奧斯卡終於落下帷幕，《未來啟示錄》無疑是整個夜晚最大的贏家，獲得了最佳導演、最佳女主角在內的六個獎項；而《逃離德黑蘭》僅僅獲得了最佳剪輯，以及最佳影片兩個獎項，是奧斯卡歷史上獲得獎項最少的最佳影片之一；李安的《少年派》僅僅獲得了最佳原創配樂一個獎，斯皮爾伯格的《林肯》情況稍好，獲得了最佳男主角和最佳藝術指導兩個獎項。

　　在隨後的慶功宴上，萊昂納多、湯姆克魯斯等眾多的明星，以及各大電影公司的高層紛紛向張然道賀，並表示自己十分喜歡《未來啟示錄》。由於道賀的人太多，張然跟上次參加奧斯卡一樣，根本時間吃東西。

　　奧斯卡晚宴結束之後，張然與《未來啟示錄》劇組，以及《逃離德黑蘭》劇組來到了希爾頓酒店，參加頂峰娛樂的慶祝派對。在這個隆重而精彩的派對之夜，著名歌手蕾哈娜作為特邀嘉賓前來助興，獻上了精彩絕倫的表演。此外派對還邀請了時尚圈的眾多超模、歌手、名媛、設計師等名流出席。

　　《未來啟示錄》拿到了六項大獎，整個劇組都格外開心，斯嘉麗－約翰遜甚至跑上舞台給大家獻唱了一首《今夜無人入睡》。《逃離德黑蘭》只獲得了最佳音響效果一個獎項，但劇組成員還是玩得很開心。比如傑西卡－查斯坦，在她看來，只要不輸給詹妮弗－勞倫斯，不輸給哈維那個賤人，輸給誰都沒關係。

　　張然正跟頂峰娛樂CEO羅伯－弗雷曼坐在一起閒聊，馬特－達蒙走了過來：「張先生，一會兒有一個我和朋友搞的派對，我特別希望你能夠參加這個派對。基本上都是我的好朋友，就是本，還有喬治－克魯尼他們。他們都是你的影迷，都想認識你！」

　　美國娛樂圈跟國內差不多，有很多小圈子。馬特－達蒙跟本－阿弗萊克、馬克－沃爾伯格等一幫人基本上都是來自波士頓的，而且抱團比較厲害，因此又被稱為波士頓幫。最近幾年隨著馬特－達蒙等人在好萊塢大紅大紫，並擁有了一定的話語權，波士頓幫的影響就越發大了。

　　張然對馬特－達蒙印象不錯，但對本－阿弗萊克和喬治－克魯尼印象比較一般，更重要的是《未來啟示錄》剛剛輸給了本－阿弗萊克和喬治－克魯尼製作的《逃離德黑蘭》，他現在也沒心情見他們：「你們波士頓幫聚會，我去幹什麼？還是算了吧！」

　　馬特達蒙見張然拒絕，趕緊道：「他們都特別崇拜你，一直想要跟你見面，跟你聊聊，只是一直沒有合適的機會。這次搞派對的時候，他們就希望我能把你請到派對上。就是見面聊聊，不會耽擱你太多時間的。」

　　張然見馬特－達蒙都把話說到這種程度，不好再拒絕，覺得去逛一下，隨便聊幾句閃人就是了，也耽誤不了什麼，便道：「好吧，那我就去看看吧！」

　　半個小時之後，張然和馬特達蒙來到了比弗利山莊的一棟別墅。別墅前的停車場停著二三十輛頂級跑車，藍寶堅尼，阿斯頓馬丁，帕加尼……顯然今天到場的都是有錢的大富豪。

　　張然戴上馬特達蒙準備的面具，並穿上了古羅馬的托加長袍。據馬特－達蒙介紹，今天晚上這個派對的主題是羅馬，所有人都將扮成羅馬人。

　　別墅門口，馬特達蒙遞過邀請卡後，保安看了看，然後打開了大門。

　　走進別墅便是大廳，三三兩兩的男女聚在一起，或坐或站，男的都穿著古羅馬的托加長袍，女的都穿著穿的白色斯托拉長袍。不只嘉賓如初，在場侍者也是一身羅馬裝束。所有人都帶著面具，不是那種遮住整張臉的面具，而是只遮住半邊臉的舞會面具。

　　馬特達蒙找了張空桌子，請張然坐下，然後告訴張然，他去找本－阿弗萊克他們。張然端起酒杯慢悠悠地喝著，同時打量了一下四周。這些男女手裡都端著酒杯輕聲交談著，偶爾會發出一兩聲清脆的笑聲。

　　一個年輕女人走過來，在張然的面前坐下，問道：「你是一個人嗎？」

　　張然看女人一眼，只露了下半張臉，看不出是誰，但他感覺應該是見過的，可能是哪個女演員。像這種娛樂圈的派對，要嘛是來拉關係的，要嘛來找樂子的。大家都帶著面具，完全不用顧忌負，一夜之後，誰都不認識誰。

　　不管眼前的女人是哪種目的，張然都毫無興致，聳聳肩膀道：「不，我是和朋友一起來的，他很快就會回來的！」

　　女人輕笑一聲：「是的，我看到你的朋友了。我說的是女伴，參加這個派對沒有女伴是不行的。既然你沒有女伴，那我做你的女伴，你不想一個人度過這個夜晚吧？」

　　張然看著女人冷冷地道：「你知道我是誰？」

　　女子輕笑道：「這很重要嗎？我根本不關心你是誰，我只是想跟你聊聊。」

　　張然心想如果你真是想跟我聊聊，你絕對不會這麼說的，因為我認為你有其他的企圖，正常人聽到別人這天懷疑自己肯定會生氣，但是你沒有。要不知道我是誰就有鬼了！」他聳聳肩膀道：「那好吧，不知道你對電影有興趣嗎？」女人道：「是的，我喜歡電影。」張然嘴角出來一絲笑意：「我挺喜歡戈達爾的《電影史》，等到將來我也打算拍一部電影，叫《電影史》。你知道戈達爾《電影史》嗎？這部電影可有意思了……」

　　張然滔滔不絕的講起來，戈達爾的《電影史》是一部紀錄片，晦澀難懂的畫面和旁白對普通觀眾來說，簡直就跟天書似的，但這部電影在歐美知識界和評論界有著極高的評價，融匯了文學、音樂、哲學、繪畫、現代史等眾多的元素，而張然講的也是這些。

　　那女人那裡聽得懂，就跟聽唐僧唸經似的，只聽得頭昏腦漲。她在心裡叫苦不迭，這傢伙是GAy吧，美人在前，竟然不談情不談性，盡扯什麼狗屁藝術，簡直心理變態！但她又不能走，而且還要裝出聽懂了的樣子，面對微笑，還要時不時點頭，要多辛苦有多辛苦。

　　就在此時，馬特達蒙領著一位大腹便便的中年胖子走過來。胖子衝張然舉了舉杯子道：「好久不見，沒有打攪你談情說愛吧？」

　　張然一愣，雖然帶著面具，但這肥胖都身材，滿是鬍渣的下巴，還有這聲音，不是哈維是誰！他看了馬特－達蒙一眼，意識到自己被騙了，想見自己的不是波士頓幫，而是哈維。馬特達蒙的成名作《心靈捕手》就是哈維投資並發行的，這是一部橫掃各大獎項的電影，馬特－達蒙和本－阿弗萊克正是憑借這部電影在好萊塢嶄露頭角的，所以，馬特－達蒙、本－阿弗萊克跟哈維關係一直不錯。這是奧斯卡的公關大戰中，哈維用盡各種手段抹黑《未來啟示錄》以及其他競爭對手，但他始終沒有黑馬特－達蒙，也沒有黑本－阿弗萊克的《逃離德黑蘭》。

　　張然看了馬特－達蒙一眼，舉起杯子喝了一口，又看著哈維，淡淡地道：「你把我誆到這裡做什麼，不會是怪我搶想好的獎盃，準備打我一頓出氣吧？！」

　　哈維在張然的對面坐下，他這一坐，那個戴面具都女人就起身坐在了張然的旁邊。張然沒有搭理她，冷冷的看著哈維。

　　哈維攤了攤手，道：「當然不是，我可是文明人！」聽到這話張然差點沒噴了，誰不知道你哈維是老流氓，什麼時候變文明人了？哈維繼續道：「我能從別人手中奪過獎盃，別人當然也可以從我手中奪。我找你是想跟你和解，其實我們並沒有多大的仇對吧？我是曾經暗算過你，但你並沒有吃虧，吃虧的是我。不但失去了米拉麥克斯，而是丟掉了《華氏911》。」

　　張然淡淡道：「可現在你站在我最大的敵人一邊！」

　　哈維就道：「站在萬噠那邊是個錯誤，萬噠和王建林非常有錢，但他們根本不懂電影。可能你不知道，他們要拍《魔獸》、拍怪獸電影，還準備把各種中國故事搬上大銀幕，比如在長城上打怪獸，全都是超級大片，簡直瘋了。王建林和萬噠不懂電影，也不懂美國觀眾，開口閉口五千年的歷史，總以為美國觀眾會對這些感興趣。但事實上是，絕大部分人不感興趣。我覺得他們會像當初索尼併購哥倫比亞那樣，在未來幾年後會帶來巨額的虧損！索尼很強大，能夠扛過哥倫比亞帶來的巨額虧損。但萬噠的實力跟當初的索尼比，差得太遠了，搞不好會拖垮整個公司。」

　　哈維是對的，美國人是非常自大的，在他們看來美國的影視作品就是世界上最好的，對其他國家和地區的影視作品根本就不感興趣。呂克貝鬆是非常看不上好萊塢，但他的歐羅巴影業拍攝的電影，卻大量使用美國演員，而且全部都是英語片；張然在美國的名氣那麼大，《一個人張燈結綵》評論界都吹上天了，還拿到了奧斯卡最佳導演獎，票房也僅僅只有一千多萬。萬噠的做法就是在自取滅亡。

　　不過萬噠現在也沒有別的選擇了，世紀巔峰不給萬噠供片，不但對萬噠萬噠院線造成了巨大的衝擊，而且已經開始威脅到萬噠廣場的安危了。萬噠能夠高速崛起靠的就是萬噠廣場，通過廣場投資低價拿地，周邊開發住宅回籠資金，養自持物業。

　　最近兩年受新型商業、電商衝擊、人力和租賃成本的侵蝕，整個百貨業都不景氣，萬噠的情況也不好。而世紀巔峰拒絕向萬噠供片，不但讓萬噠的院線遭受了重大損失，而且對餐飲，以及其他門店都造成了很多的衝擊，不少地方的萬噠廣場出現巨額虧損。

　　如果這個情況得不到扭轉，萬噠廣場這個牌子就砸了，那整個萬噠的根基就被動搖了。在這種情況下，萬噠沒有選擇，只能拚命生產電影，來填補世紀巔峰不供片帶來的空缺，吸引更多的顧客走進萬噠。

　　這些話張然肯定不會說，他對哈維來找自己的目的很是懷疑：「你把我誆到這裡來不會是為了說這些吧？」

第992章 大開眼界

　　哈維沒有回答張然的問題，呵呵笑道：「你知道去年臨安奇幻電影節期間攻擊售票系統，以及用你的名義黑掉總局官網和聯網系統都是誰嗎？」

　　張然知道是萬噠做的，但是他沒有證據，目光閃了閃，道：「哦，你知道？」

　　哈維微微點頭道：「是王建林的兒子找人做的，他通過暗網阿爾法灣找到了一個叫影子刺客的賞金黑客組織，整個攻擊就是由影子刺客發動的！」

　　張然點了點頭，原來是這樣。世紀巔峰追查過這件事，最後查到了一家空殼公司，而且這家空殼公司是用王中壘、王中君兄弟名義辦的。張然對此非常懷疑，王家兄弟現在的日子本來就不好過，哪有那麼多錢請頂級黑客出手，很可能有人栽贓嫁禍。現在看來果然沒錯！

　　王思衝看起來是個混吃等死的二代，沒想到做事挺有一套的！不過既然知道他是在哪個網站下的單，請的是哪個黑客組織出手，那事情就簡單了！

　　哈維看著張然道：「我知道你和萬噠有無法化解的大仇，知道你想徹底打垮萬噠，我可以助你一臂之力。有我在暗中相助，萬噠在電影上都虧損會更加嚴重！」

　　張然不置可否地道：「你想要什麼？」

　　哈維喝了一口酒道：「打垮萬噠所得的好處，我要分一份，此外頂峰娛樂與韋恩斯坦影業進行合作，比如漫威超級英雄中的一些三線角色，可以拿一兩個給我們來做。獅門不就拿到了上氣嘛！」

　　哈維這話聽起來合情合理，如果是其他人，張然可能就答應了。但哈維坑過張然一次，張然怎麼可能輕易相信他。張然沒有說話，心裡盤算著各種可能，權衡著期中的利弊。

　　就在此時，一陣激昂的音樂響起，現場一陣騷動。哈維和馬特－達蒙對視一臉，都露出了燦爛的笑容。

　　哈維看著張然，笑吟吟地道：「合作的事不著急，你可以慢慢考慮。好戲開始了，今晚真正的派對就要開始了！」

　　張然有些詫異，真正派對要開始了，什麼意思？他抬起頭，順著眾人的目光看過去。一個身材高大，戴著金色面具的男子和一個穿著白色長袍的女子，在六個羅馬士兵裝束男子的護衛下，緩緩走來，走到了別墅中央的檯子上。

　　男子站在舞台中央，大聲道：「我是蓋烏斯－尤利烏斯－愷撒，羅馬共和國獨裁官！」他指著身邊的女人道：「這是克利奧帕特拉！」他看著台下眾人：「而你們是我英勇的將軍們！在剛剛結束的戰役中，我們擊敗了埃及人！現在是歡慶勝利的時候了，是舉杯痛飲的時候了！」說到這裡，他舉起右手「哇嗚哇嗚」的叫喊著。

　　在場的男人們都舉起右手「哇嗚哇嗚」地叫喊，彷彿真的是一群戰鬥完畢，歡慶勝利的將軍。張然看著台上扮演凱撒的男子，超過1米9的身高，還有這聲音，應該是本－阿弗萊克沒錯。如果把奧斯卡比作一場戰爭，獲得最佳影片的他們，確實是贏得了戰爭的勝利。本－阿弗萊克是《逃離德黑蘭》的導演兼製片人，由他扮演凱撒是沒錯的。

　　待眾人的歡呼聲停止，台上的本－阿弗萊克又大聲道：「是尋歡作樂的時候了！將軍們，開始享樂吧！」

　　張然本來以為會跳舞，但接下來的一切簡直讓他瞠目結舌。站在本－阿弗萊克身邊，扮演克利奧帕特拉的女人什麼也不說，直接就把身上的白色長袍脫了，而她裡面竟然什麼都沒有穿。本－阿弗萊克一把將女人拉進懷裡，摟著她開始吻起來。張然本來以為扮演克利奧帕特拉的是本－阿弗萊克的老婆詹妮弗－加納，現在看來肯定不是，沒有哪個正常男人會讓自己老婆在這麼多男人面前一絲不掛。

　　再看四周，在場的女人們都把身上的長袍脫了，有些穿著一條小內褲，有些則什麼都沒有穿，滿場都是白花花的胸部，白花花身體，晃得人直眼暈。這些女人有的直接跟身邊的男人擁吻在一起，有的則挽著身邊男人的胳膊往樓上走，至於上樓幹什麼，只要不是傻子都知道。

　　眼前的場景讓張然想起了丁度巴拉斯的《卡裡古拉》，想起了《香水－殺手的故事》，想起了庫布里克的《大開眼戒》，這次他真是大開眼界了。

　　張然一開始就覺得派對氛圍有點怪怪的，現在終於意識到這是什麼派對了！沒錯，這就是傳說中的面具狂歡派對！

　　美國人喜歡舉辦派對，派對形式也是五花八門。除了正常的派對以外，還有各種不一樣的派對，比如換裝派對，打扮成鬼怪、各種電影人物的造型；比如睡衣派對，每位參加者都穿睡衣入場；比如泳裝派對，所有人都穿泳裝；比如奇葩的天體派對，所有人都不穿衣服，一絲不掛，受自由奔放的感覺。

　　面具狂歡派對跟這些派對不同，是情色派對，也就是傳說中的群P派對。這種派對在好萊塢司空見慣，每年奧斯卡之後都有人組織。有些是俱樂部組織的，有些是私人組織的，內容就跟庫布里克電影《大開眼戒》呈現的類似，男女戴著面具，自由交歡。當然，這種派對不是想參加就能參加的，參與者都經過嚴格挑選。

　　據說不少好萊塢的知名演員都是面具狂歡派對的常客，比如萊昂納多，還有為數不少的女演員為了尋求刺激也會加入其中；甚至一些開放婚姻的夫妻會結伴而來，然後在派對上各玩各的。據說格溫妮絲－帕特洛曾經和男朋友一起參加過，聚會上兩人各玩各的，沒多久就分手了……

　　張然一直覺得奇怪，哈維這廝從好萊塢各大電影公司手中搶走了不少獎項，一直在動好萊塢六大的鍋裡的菜，而且哈維各種破事一籮筐，六大要搞他很容易，但好萊塢六大偏偏沒有搞他，反而讓他在好萊塢混得風生水起，這實在不合邏輯，現在全明白了！

　　中國有個四大鐵的民謠，「一起扛過槍，一起同過窗，一起分過髒，一起嫖過娼」，認為這幾種關係最靠得住。哈維之所以不倒，應該就是因為眼前的一切，他跟好萊塢很多人一起玩過群p。曝光哈維的性醜聞，等於把自己的醜聞給爆出去了。這些人不但不會在這件事上搞哈維，在關鍵時刻還會拉他一把。

　　張然也明白哈維為什麼會讓馬特－達蒙把自己誆騙這裡來了，蕾雅－賽杜在《衛報》上的爆料讓哈維感到恐懼了。哈維破事實在太多，性騷擾、強姦都幹過，這些受害者都被他使手段封了口；而且哈維美國眾多報紙的金主，每年衝奧期間會投放大量的廣告，這些報紙會站在哈維一邊，不願意看他倒下；再加上好萊塢各個電影公司的高層跟哈維是一條繩上的螞蚱，所以，一般人就是知道哈維的破事也拿他沒辦法。

　　但頂峰娛樂不同，頂峰娛樂現在已經是好萊塢七大之一，以頂峰娛樂的財力和影響力讓其中的一些受害人站出來是完全有可能的；世紀巔峰旗下不光有電影，還有手機、服裝、玩具、飾品等產品，每年在廣告上花的錢高達數十億美元，世紀巔峰才是各大媒體真正的大金主。如果世紀巔峰要搞哈維，各大媒體絕對不會有絲毫猶豫，一定會第一時間站在世紀巔峰一邊。就算這些媒體兩不相幫，張然手中還有Fly，這才是現在全球最大的媒體。如果張然和世紀巔峰真的要搞哈維，絕對可以讓他身敗名裂。

　　對哈維來說，要化解這種風險，最好的解決辦法就是將張然拉下水。你張然都跟我一起玩群P了，大家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你還能拿女人的事搞我嗎？

　　「將軍，我們開始吧！」張然身邊的女人撫媚的將手指，在張然的胸口輕輕劃過，曖昧地說道。

　　張然看了女人一眼，她跟其他人一樣脫掉了長袍，露出雄偉高聳的雙峰，下面穿著黑色的小內褲，小麥色的肌膚在燈光的照映上，褶褶生輝，顯得分外誘人。不過張然不是腦子裡只有液體的生物，明知道是個坑，還會往裡跳。他看女人的的目光沒有絲毫熱情，跟南極的冰塊一樣冰冷：「我不是你的將軍，我對你們的遊戲也不感興趣！」

　　旁邊的馬特－達蒙見張然語氣不善，趕緊道：「如果她不合你胃口，你可以找自己喜歡的類型，這個派對是完全自由的。」

　　聽到這話，張然更是怒從心起，盯著馬特－達蒙冷笑著道：「我把你當成朋友，相信你，而你卻這麼對我的！好！很好！」

　　馬特－達蒙眼中閃過一絲羞愧，如果有別的選擇，他當然不想這麼做。張然這樣的人物是他絕對不願得罪的，但同樣的，他也不敢得罪哈維：「實在抱歉，但我真的沒有惡意！」他自己都不信，又道：「我也是沒有辦法。其實這沒有什麼，就是玩玩而已，就是一個派對！」

　　張然冷笑一聲：「只是一個派對，你以為這只是派對？如果你真這麼以為，那你是蠢！如果你不是這麼認為的，那你是壞！參與這種事，我看你是又蠢又壞！」

　　馬特－達蒙低頭不語，他知道自己把張然得罪死了。張然能量有多大，他非常清楚，但他沒有辦法。如果有其他選擇他肯定不會這麼做，但誰讓自己有把柄在哈維手上呢！得罪了張然，頂多是讓自己前途受阻，但哈維卻可以讓自己身敗名裂。

　　如果哈維直接找張然合作，張然未必不會同意，但現在絕對不可能，一個想抓自己把柄的人太危險了！他看向哈維，冷冷地道：「哈維，我對你的破事不感興趣，只要你不把髒手伸向我的學生和朋友，我才懶得管你！不要再來煩我，否則我就真不客氣了！言盡於此，你好自為之吧！」說完這話，張然看也不看在場的男男女女，揚長而去！

　　哈維看著張然的背影，神色晦暗陰鷙，眼裡凶狠的光芒讓人不寒而慄。他抬起右手，一巴掌扇在女人的臉上，把她的面具都打掉了：「真是廢物，讓你勾引個男人都做不到，你還能做什麼？」

第993章 陰魂不散

　　從別墅出來，張然上上了汽車，示意保鏢趕緊離開。保鏢見張然臉色很難看，沒有多問，發動汽車飛快開出了別墅區。

　　汽車開了幾分鐘，一直閉目沉思的張然睜開眼，掏出手機，撥打白雲飛的電話。

　　按哈維說法，去年電影售票系統、以及總局官網和聯網系統遭到黑客攻擊，是王思衝在暗網上找賞金黑客做的。登陸暗網一般採用的是洋蔥路由器，很難追查，又涉及到黑客組織，必須請最頂級的高手出手才行。

　　在日常生活中，我們在網路世界中接觸到的大部分信息都是可以被搜索引擎找到的，比如每天發生的各種新聞，淘寶商店裡的各種商品信息等。但是這些信息不過是互聯網海量信息中很小的一部分，大約占比在4%左右。剩下絕大部分信息屬於深層網路信息，又叫深網，這些信息無法利用谷歌、百度等搜素引擎搜到，比如各個企業的內網，比如郵箱裡的郵件，比如朋友圈裡的照片等等。

　　在深網之中，還有很小一部分被稱作暗網。這些信息或者網站被有意的保護起來，只能使用特殊的工具才能進去，普通人無法接觸。正是因為具有極強的隱蔽性，暗網成了一個沒有監管的黑色地帶。大量的非法內容在這裡滋生，成為毒.品販賣、槍支走私、兒童.色.情交易等各種違法活動的集散地。

　　美劇《紙牌屋》第二季中，女記者佐伊被男主角弗蘭克謀殺，她的男友盧卡斯為了調查已經當上副總統的弗蘭克，尋找黑客幫忙挖掘弗蘭克不為人知的秘密，這個過程就是在暗網中完成的。當然，暗網也不像網路傳說的那麼可怕，很多暗網的傳說都是臆想出來的地攤文學，跟百慕大三角之類的傳說差不多。

　　電話撥通之後，張然直接道：「小白，幫我個忙，去年6月份，臨安奇幻電影節的時候，我們的電影售票系統，以及總局的官網和聯網系統遭到黑客攻擊，這事你應該知道吧？我剛剛接到消息是王建林的兒子通過暗網阿爾法灣僱傭賞金黑客影子刺客，由影子刺客發動襲擊的。我需要他們交易的證據，能不能幫我找出來！」

　　白雲飛知道去年世紀巔峰以及總局被黑的事，只是沒想到對方是通過暗網僱傭的賞金黑客幹的，就道：「暗網是通過多重代理實現加密，代理節點遍佈世界，追蹤比較困難，而事情過得太久，都快一年了，我不敢保證能夠查出來，只能說盡力而為！」

　　張然知道這事有難度，如果暗網那麼好追蹤的話，絲綢之路、阿爾法灣這些網站早被警方掃平了：「我知道追查非常困難，就是想試一下，真查不出來就算了！這件事就麻煩你了，有空請你吃飯！」

　　白雲飛笑道：「吃飯就算了，有空給我介紹女朋友吧，你認識的美女多！」

　　張然就道：「你換女朋友比換衣服還勤，還需要我介紹嗎？」他突然笑起來：「你亞洲女孩找過了，歐洲女孩找過了，美洲女孩找過了，大洋洲女孩找過了，那我給你介紹個非洲美女吧，頂級黑鑽石，這樣你也算是泡遍了五大洲了！」

　　白雲飛笑罵道：「滾蛋，你才找非洲黑鑽石！」

　　回到酒店，已經十二點過了。張然本來想給張婧初打電話，問問孕檢的結果怎麼樣。但現在臨安應該是下午三點，正是檢查的時候，還是等到四點過再打吧！

　　張然準備去洗澡，手機突然響了。是條短信，斯嘉麗－約翰遜發來的。他點開一看，眉頭就皺了下，裡面是一張自拍的裸照。張然想起塞思－麥克法蘭在《咪咪之歌》中唱道「斯嘉麗－約翰遜的在手機裡」，還真在手機裡，這不都發到我的手機裡來了。

　　張然不是第一次收到女演員發來的裸照，在國內的時候經常會有一些女演員把裸照發到他的手機或者郵箱裡，擺出各種誘惑的姿勢，並表示：「張導，你看我行嗎？我很想演XX。」

　　最開始張然非常憤怒，找潛規則都找到我頭上來了，你以為我是什麼人，但遇到的次數多了，他也就看淡了。馬克思曾經說過，如果有100％的利潤，資本家們會鋌而走險；如果有200％的利潤，資本家們會藐視法律；如果有300％的利潤，那麼資本家們便會踐踏世間的一切！資本家如此，普通人又何嘗不是。娛樂圈誘惑太大，對那些想要一夜成名的小演員小模特來說，身體就是通往星光大道最好的捷徑。

　　這種事情過去有，現在有，未來還會有，根本不可能杜絕！

　　不過斯嘉麗－約翰遜不是沒有出頭的小明星，怎麼把裸照發我手機上來了？

　　張然懶得想這個問題，像平常收到裸照那樣，直接按下刪除。他將手機扔在床上，往浴室走去。剛走兩步，手機又響了。他只能重新拿起電話，是斯嘉麗－約翰遜的電話，他皺了皺眉，接通了電話：「你好！」

　　斯嘉麗－約翰遜小心問道：「張先生，剛才我是不是發了一張照片給你？」

　　張然心想你自己發的還不知道嗎，就道：「是的。」

　　斯嘉麗－約翰遜「啊」的驚呼一聲，忙不迭地道：「實在抱歉，我剛才在浴室自拍，一不小心點到發送了。還好發到你這裡了，要是發到其他人那裡就糟糕了。嚇死我了！」

　　張然不知道斯嘉麗－約翰遜是真不小心發的，還是故意發的，但這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表明自己的態度，輕笑道：「我猜你就是發錯了，照片已經刪掉了。我可不敢留在手機裡，要是我妻子看到手機裡有漂亮姑娘的裸照，肯定會生氣的，我不想她生氣。」

　　斯嘉麗－約翰遜不是初出茅廬的小白，作為一個閱男無數的老江湖，怎麼可能聽不出張然的意思。別人態度鮮明，再說就自討沒趣了。她笑著道：「刪掉就好，刪掉我就放心了！時間不早了，那我就不打攪你休息了！」

　　「好的，晚安！」掛掉電話後，張然把手機扔到床上，走進了浴室。

　　洗完澡，從浴室出來，張然打開電視機，看起電視來。快一點的時候，他拿起手機，準備給張婧初打電話。他正準備撥號，手機響了。看著上面的號碼，張然不禁一笑，接起了電話：「老婆，檢查回來了，情況怎麼樣？」

　　張婧初顯得非常輕鬆：「一切正常，醫生說，胎心跳動比較穩定，情況很好。上周做的唐氏篩查結果出來了，單子上的三項數據都顯示屬於低危人群，沒什麼問題。我們寶寶很健康。」說完，她問道：「你們的慶祝派對結束了嗎？」

　　張然躺在床上道：「早結束了，我回來快一個小時了。正準備給你打電話，沒想到你先打過來了。」

　　張婧初輕笑道：「這叫心有靈犀。」她關心地問道：「你吃飯沒有？奧斯卡晚宴，還有後面的派對都沒法好好吃東西，你讓餐廳給你送點吃的吧，不要餓著了，身體要緊的！」

　　聽張婧初這麼一說，張然還真覺得有些餓了：「我一會兒給餐廳打電話。」

　　跟張婧初聊了幾分鐘，張然結束了通話，然後打電話叫餐廳，讓他們送夜宵過來。

　　這天晚上張然做個特別奇怪的夢，在夢裡他遇到了庫布里克、丁度－巴拉斯、以及湯姆－提克威。他們三個對張然說，我們的電影裡都有群P的戲，張然，你怎麼能不拍呢？張然說，我拍這種戲不是找禁嘛！湯姆－提克威說，你可以拍英語片啊，拍英語片就不會被禁了。張然說，我對這種戲不感興趣。庫布里克說，你要挖掘人性！丁度巴拉斯說，人體是最美的。張然還是不同意。庫布里克就說，那我們來打麻將吧，要是輸了，你就必須拍！於是，四個人便一起打麻將。

　　牌摸起來後，張然發現自己竟然是暗七對，心中大喜，這手氣也太好了。只是這高興沒持續幾秒鐘。他摸起來一張兩萬，然後打了出去。庫布里克大笑著拿起二萬，高聲宣佈：「胡了！」他看著張然得意洋洋地道：「我很期待你的群P戲！」

　　張然心裡一陣鬱悶，然後就醒了。他從床上坐起來，看了下時間，馬上要六點了。他想起夢中的情形不禁覺得好笑，遇到庫布里克自己不跟他討論鏡頭、討論視聽語言，竟然扯群P，未免暴殄天物！

　　洗漱之後，張然打開電腦，看起新聞來。全球無數媒體都在為《未來啟示錄》叫屈，認為《未來啟示錄》輸給《逃離德黑蘭》是天大的冤案。《紐約時報》直接表示：「如果《逃離德黑蘭》今年沒有獲得奧斯卡獎，那麼以阿弗萊克的水準，倒還值得肯定；但《逃離德黑蘭》戰勝《未來啟示錄》則讓阿弗萊克成了笑話。」

　　與媒體的冷嘲熱諷不同，網友對《逃離德黑蘭》可以說是一片罵聲，罵得要多難聽有多難聽，甚至有激進的網友開始燒本－阿弗萊克主演電影的DVD，以及海報。

　　一直看到七點半，張然來到酒店二樓的餐廳吃早餐。餐廳裡的客人並不多，只是零星坐了幾桌，客人都穿著名貴的西裝或者套裝，顯然都是精英人士。

　　張然在靠窗的一個四人餐桌落座，這裡可以看到外面的街景。服務員走過來，問張然要吃什麼。張然要了牛奶、麵包和煎雞蛋。服務員再次回來時，帶來了牛奶和麵包，還有一疊的嶄新報紙。張然沒有急著吃東西，拿起最新的《洛杉磯時報》翻看起來。

　　在距離張然座位不遠的地方，坐著一個年輕的女子，上身穿了米色針織衫，裡面套著一件白色的修身長裙，繫著一根黑色腰帶。整個服裝的搭配十分出色，不但讓人身材盡顯，同時帶著一股溫婉的氣質，吸引了不少男士的目光。唯一讓人不解的是，明明是在室內，她卻依然戴著墨鏡。從張然進來，女人就在暗暗觀察張然。

　　好一陣後，女人端著餐盤走過來，在張然對面坐下。

　　張然見有人在對面落座，抬頭看了一眼。這一看之下，他的眉頭就皺了起來，臉也沉下來，這不是昨天派對上那個女人嘛，真是陰魂不散啊！

第994章 交易

　　女人見張然冷冷地盯著自己，衝他笑了一下，道：「張先生，我想跟你談談！」

　　張然冷冷地道：「我跟你沒什麼好談的！」

　　女人咬了咬嘴唇，把墨鏡取掉，露出一張精緻漂亮的臉，不過遺憾的是此時臉上帶著明顯的淤青，整個眼圈都是黑的，像是給人打的。張然認出這女人是誰了，艾梅柏－希爾德，一個好萊塢三線小明星。張然之所以知道她，是因為她在去年從凡妮莎－帕拉迪絲手中搶走了約翰尼－德普。

　　張然有些詫異，你有約翰尼－德普這樣的巨星男友，不好好守著男友好好過日子，竟然參加哈維他們的面具狂歡派對？這也太亂來了吧！難道昨晚德普也在現場？

　　艾梅柏神情憂傷，眼淚吧嗒吧嗒的往下掉，楚楚可憐地道：「張先生，這是哈維打的。昨天晚上你走了之後，他認為我沒有用心勾引你，就打了我一頓。而且他放話了，要毀掉我的事業。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他權力那麼大，一定會給我使絆子。我不知道該怎麼辦，但我知道他怕你。我就來找你了，只有你能幫我！」

　　張然露出一絲譏諷的微笑，只有我能幫你？怎麼幫你？跟你睡一覺，讓你回去告訴哈維，勾引成功了？他冷冷地道：「抱歉，我對你和哈維的事毫無興趣。不過打女人是很惡劣的行為，我建議你報警，或者告訴你的男朋友也可以，他會幫你的！」

　　艾梅柏盯著張然看了兩秒鐘，趴在桌子上嗚嗚地哭，哭得肩膀一聳一聳地。她的哭聲並不大，不過還是引起了周圍不少男士的注意，不少人向這邊望過來。

　　張然沒有搭理艾梅柏，也沒有理其他人異樣的目光，切了一塊麵包，放進了嘴裡，悠閒地吃起來，彷彿一切與他無關。

　　艾梅柏哭了兩分鐘，見張然根本不搭理自己，便坐直身體，擦了擦眼淚，鬱悶地道：「你這個人真是一點都不紳士！」

　　張然端起牛奶喝了一口，淡淡地道：「你找的特效化妝師水平不怎麼樣，就這麼哭一下，臉上的傷妝竟然花了，你應該找個好一點的特效化妝師。」

　　艾梅柏吃了一驚，伸手摸了摸臉上的傷妝，然後看看手指，上面沒有顏料。她意識到事情不對，傷妝怎麼可能輕易花掉。抬頭去看張然，她看到張然嘴角那一抹譏諷似的微笑，便什麼都明白了。

　　艾梅柏心想，自己被哈維吃得死死的，但哈維卻非常怕這個人，這樣厲害的人物，自己的小花招怎麼可能奏效嘛！她決定實話實說：「張先生，不是我不報警，而是不敢報警。你可能不知道，參加昨天派對的人，除了演員、好萊塢高層，還有政界人物。這些人不是我能夠招惹的，我真要把事情捅出來，可能死於非命都不知道。」

　　張然相信艾梅柏說的是真的，哈維跟政界人士有往來，給不少的政客捐出過款。這些資金絕大多數流向了民主黨的大佬，包括克林頓夫婦和奧巴馬。哈維還多次舉辦捐款會，為克林頓和奧巴馬兩口子站台。政客中色鬼不少，比如克林頓就是有名的色鬼，商界人士利用女人拉攏克林頓根本不是新聞。哈維牽線搭橋，讓政界人物睡明星根本不是什麼稀奇的事。

　　艾梅柏歎了口氣，繼續道：「至於告訴約翰，我能怎麼說啊？說我去參加***，按哈維的要求去勾引男人，沒有成功，結果被惱羞成怒的哈維打了？我要說出來，恐怕約翰非但不會幫我，反而會在第一時間跟我分手。」

　　張然點了點頭，這種事情，正常男人沒有哪個能夠忍受。他突然想起一個問題，艾梅柏是蕾絲邊，甚至被喻為好萊塢圈裡「最美的蕾絲邊」。在跟德普交往之後，很多媒體大為感歎，說德普魅力非凡，無論什麼女性，即使是標榜喜歡同性的女性，都能被他扳直，現在看來恐怕並非如此，就道：「你是為了擺脫哈維才德普好上的？」

　　艾梅柏－希爾德沒有迴避，直接承認了：「是的，我想擺脫哈維的糾纏，同時又不想影響我的事業，我沒有別的辦法，只能找個強大的男人作為依靠。在拍攝《朗姆酒日記》的時候我遇到了約翰。他是超級巨星，在好萊塢有強大的人脈，如果他能夠成為我的男友，那哈維就不敢在騷擾我了。於是，我使了一些手段，把他給迷住了。」

　　張然明白哈維為什麼讓艾梅柏參加派對了，她本來是哈維的獵物，卻想要通過德普擺脫哈維的控制，哈維是在報復她；不過他有個地方不明白：「你是德普的女朋友，哈維應該不敢騷擾你才是，你怎麼會答應哈維，參加那種派對？」

　　艾梅柏苦笑道：「張先生，你小看哈維的膽子了。格溫妮絲－帕特洛出身演藝世家，還是斯皮爾伯格的教女，他照樣騷擾。就在上周，他找到我，讓我參加這個派對，讓我在派對上勾引你。我不同意。他就威脅我，說要把他和我的一切告訴德普，甚至說要把我的各種黑材料公佈於眾，讓我名譽掃地。我沒有別的選擇，只能答應他。」

　　張然凝視著艾梅柏的眼睛：「既然哈維那麼可怕，手裡掌握著你的各種黑料，你還敢把這些告訴我，不怕哈維把黑料公之於眾嗎？」

　　艾梅柏咬了咬嘴唇，堅定地道：「這些黑料會影響我的前途，但我相信張先生聽完我的爆料不會不管我的。張先生和頂峰娛樂能夠克里斯汀－斯圖爾特、把西爾莎－羅南捧成大明星，自然也能夠把我捧紅！」

　　張然記得約翰尼－德普跟凡妮莎－帕拉迪絲在生活了14年，而且有孩子；可在認識艾梅柏之後，德普立刻拋棄了凡妮莎－帕拉迪絲；張然記得德普是不婚主義者，跟凡妮莎－帕拉迪絲一直沒有結婚，但在張然重生那一年，德普卻跟艾梅柏訂婚了。

　　當時張然就覺得這個女人不簡單，如今一見，果然是個厲害角色。

　　對張然來說，哈維就像一塊狗皮膏藥，對張然構不成什麼威脅，卻能時不時的噁心他一把。如果張然答應艾梅柏的請求，就握住了哈維的把柄。從此以後，哈維就不敢噁心張然了。

　　張然看著艾梅柏，淡淡道：「把你知道的告訴我！」

　　艾梅柏心頭一喜，知道自己賭贏了，她沉吟了下，決定從自己的經歷說起：「我第一次見哈維是在2008年，見面的地方是在酒店的餐廳。聊了一陣後，哈維提議到他下榻房間談演出機會。我沒有多想，答應了。一開始他談的都是工作，說我形象很好，會很有前途的，希望我可以參與他們公司的電影。然後他轉移話題，問我願不願意替全裸的他按摩。我拒絕了。然後他要求我幫他擦乳液，他說如果這個忙都不幫，那他不可能捧我。我有些矛盾，安慰自己只是幫他擦乳液，又不是上床，就半推半就地做了。」

　　說到這裡，艾梅柏看了張然一眼，繼續道：「隨後哈維得寸進尺，先對我毛手毛腳，然後將我的短裙掀起，要給我口.交。哈維說，如果你想當演員，必須願意去做這種事。他還說，他和妮可－基德曼和格溫妮絲－帕特洛都睡過，讓我看看她們現在的成就。哈維體型龐大，我怎麼反抗都無效，而且他的話對我有很大誘惑，只好就範。後來，我跟哈維上過幾次床，他也推薦我出演了一些電影。就我所知，他用相同的手法騷擾過很多女演員，有些他得逞了，有些沒能得逞。」

　　張然點點頭道：「繼續說。」

　　艾梅柏道：「哈維說，很多著名女演員都和他睡過，這樣才能在電影裡獲得角色，贏得奧斯卡。我不知道這些是真的，還是哈維在吹牛，不過珍妮弗－勞倫斯應該是和他睡過。昨天晚上哈維跟本－阿弗萊克他們聊天的時候說，珍妮弗－勞倫斯先是跟傑克－尼克爾森睡了一覺，希望傑克－尼克爾森幫她拓展事業，然後傑克－尼克爾森就把她推薦給了哈維。」

　　珍妮弗－勞倫斯跟哈維睡過，這根本不是新聞。不過張然沒想到她是先跟傑克－尼克爾森睡了之後，被推薦給哈維的，這關係真夠亂的！

　　艾梅柏繼續道：「哈維手下有個叫法布里齊奧－隆巴多的義大利人，這個人表面上是哈維公司的僱員，實際上是專門雇來幫哈維處理對女人需求的，說白了就是高級皮條客……」

　　艾梅柏講了差不多一個半小時，把她知道的各種信息都說了，沒有絲毫的隱瞞。

　　聽完艾梅柏的講述，張然緩緩地道：「你會得到想要的。不過你要答應我一個條件，如果有一天，需要你指證哈維，你必須站出來發聲！」

　　艾梅柏想也沒想就答應的，她對哈維是恨之入骨，如果有人將哈維打倒在地，她一定會衝過去，在哈維身上踩一百腳。

　　送走艾梅柏，張然開車前往頂峰娛樂。在途中，他接到了馬特－達蒙的電話。馬特－達蒙先為昨天晚上都事向張然道了歉，然後表示希望能夠邀請張然共進晚餐。張然冷淡地拒絕了，他告訴馬特－達蒙，事情已經過去了，他不想再提，但他也不想再見到馬特－達蒙。

　　兩天之後，張然準備回國。就在他準備登機的時候，電話突然響了。張然掏出來一看，是白雲飛打來的，心想不會這麼快就把王思衝找賞金黑客的證據挖出來了吧，就連忙接了起來。

　　電話接通，還沒等張然說話，就傳來白雲飛焦急的聲音：「喂，張然，你現在在哪裡？我有很重要都事找你！」

　　張然回答道：「在機場，正準備回國，出什麼事了？」

　　白雲飛的聲音很焦急：「我們在暗網上發現了非常可怕的東西，可能會改變整個互聯網的格局。我在電話裡沒法說，我們必須盡快碰個頭，商量對策！」

　　張然聽到這話一驚，到底發現什麼了，竟然會改變互聯網格局，他知道白雲飛不是開玩笑，肯定發現什麼了不得的東西，馬上道：「我馬上讓飛行員改變航線，等我到了聖布魯諾之後，再給你打電話！」

第995章 秘密文件

　　「到底出什麼事了？」張然見白雲飛和邁克－所羅門神情凝重無比，開口問道。

　　張然接到白雲飛的電話之後，就讓飛行員調整航線，直飛聖布魯諾。到了聖布魯諾，他立刻驅車趕往Fly總部，跟白雲飛和邁克－所羅門見面。

　　白雲飛呼了口氣，道：「在接到你的電話之後，我從公司抽了幾個熟悉暗網的工程師，追查在阿爾法灣下單信息，我們很快查找到了王思衝的電腦。」

　　張然一愣，登陸暗網一般都是用Tor瀏覽器登陸，不會留下痕跡，沒想到白雲飛他們這麼快就查出來了：「你們太厲害了！」

　　白雲飛解釋道：「是這樣的，我們公司有個小子以前在阿爾法灣下單買東西，結果被騙了。他氣憤難平，用了幾個月的時間將阿爾法灣的服務器找了出來，並破了防禦，找到了騙子的信息。在他的協助下，我們輕鬆在阿爾法灣拿到了想要的信息。如果王思衝用的是Tor英文版登陸，基本上沒法查，但他用的是中文版，裡面有後門，而且他使用了VPN，國內的VPN也是有後門的，會記錄你在電腦上的操作，我們輕鬆查到了王思衝的電腦，找到了相關記錄。不過我們在追蹤影子刺客的過程中，無意發現了一些令人震驚的東西。」

　　說到這裡，白雲飛在鍵盤上敲了一下：「這是一個國家安全局（NSA）僱員寫的秘密日記，在日記裡我們發現了一個驚人的秘密，從2007年開始NSA開始實施一項絕密的電子監聽計劃，監聽對像包括任何在美國以外地區使用參與計劃公司服務的客戶，或是任何與國外人士通信的美國公民。監聽內容電子郵件、視頻和語音交談、影片、照片、VoIP交談內容、檔案傳輸、登入通知，以及社交網路細節。」

　　張然一愣，這是稜鏡計劃，難道是斯諾登的日記，他定睛一看，只見日記裡寫道：「昨天，國家情報總監詹姆斯－克萊珀對參議院的一個委員會稱，NSA沒有故意搜集數百萬美國人的信息。我在報紙上看到這條新聞，跟同事說，你能相信這些屁話嗎？可他們對詹姆斯－克萊珀的言論毫不在意。這太可怕了，就像溫水煮青蛙，你接觸到一點邪惡，一點違規，一點失信，傷害了一點公眾利益。但隨著時間的推移，這種惡習會逐漸放大，等你在這種環境中生活10年、20年，你就會見怪不怪了。那時，你會認為一切都是正常的……」

　　讀了幾頁日記，張然確信這是斯諾登的日記沒錯。斯諾登是個理想主義者，從小接受自由民主的理念長大，在他眼中美國是自由民主的燈塔。但在加入NSA之後，他發現事情根本就不像他想像的那樣，他看到了美軍和CIA的無人機悄無聲息地把活生生的人，炸成遍地的屍塊；看到NSA對民眾進行大規模監控；看到NSA會定期把原始的私人通訊信息發送給以色列情報機構。這一切，讓他的信念受到了極大的衝擊，讓他無比痛苦。於是，他將內心的掙扎都寫了出來，並放在暗網中，隱藏起來。

　　斯諾登認為美國現在處在懸崖邊上，拯救美國的辦法就是，將此事公之於眾，避免政府繼續濫用職權。奧巴馬上台讓他感到了希望，但不久之後，他失望了，奧巴馬並沒有遵守競選時的諾言。於是，他開始秘密收集NSA的文件，並將這些文件隱藏在暗網中，同時開始著手準備曝光稜鏡計劃。

　　張然問道：「你們找到他保存在暗網上的文件了？」

　　白雲飛微微點頭道：「找到了。事情比想像的還要可怕，微軟、雅虎、谷歌和蘋果等9家公司都參與了稜鏡計劃，NSA情報分析人員可直接從這幾家公司調取用戶數據，通過音頻、視頻、電郵、文件和連接日志等信息，跟蹤用戶的一舉一動。Fly沒有參與這個計劃，因為我們本身就是被監控對象，特別是你和我，是重點監控對象，因為我們是中國人。」

　　為了Fly的發展，白雲飛加入了美籍，但在美國政府的眼中，他依然是可疑對象，是不被信任的。他呼了口氣道：「NSA有專門的團隊對我們的電話、郵件進行分析，這個待遇堪比他們監控的國家領導。你說，我們是該哭，還是該笑呢！」

　　張然對美國政府監控自己，沒有感到意外。畢竟自己在美國有這麼多投資，有這麼大的影響，而自己不是美國人，美國政府肯定會有所防範。只是沒想到白雲飛都加入美籍了，還是美國政府的重點監控對象。不過仔細一想也不奇怪，加入美國籍不等於屁股坐在美國那邊，Fly影響那麼大，美國政府肯定要搞清楚Fly的掌控者屁股是不是坐在美國這邊的。

　　張然想了想，自己沒有多少把柄可以讓美國政府抓，就道：「他們監控到什麼東西了嗎？」

　　白雲飛咬了咬道：「你比我好多了，你在國內，通訊使用的是中國的電信運營商。中國電信公司的主幹網大部分用的是華為，不像美國和歐洲很多用的是思科，裡面帶有後門，能夠源源不斷地將海量信息發送給NSA。不過你只要打國際長途或者衛星電話，就逃不過他們的監控，而且NSA還入侵了中國主要的電信公司，你的通話記錄、以及短信被他們截獲了不少。」白雲飛用鼠標點開一份文件，道：「你自己看吧！」

　　出現在電腦顯示屏上的是NSA的一份分析報告，是對張然的分析，包括張然的家庭、社會關係、以及理念等等。NSA認為張然在美國待了很多年，對美國是有好感的，但骨子裡是個民族主義者，如果中美發生衝突，他一定會堅定的站在中國一邊。

　　美國不光在監控張然，整個世紀巔峰都是他們的監控對象。根據文件顯示，在2010年，NSA為世紀巔峰安排了一個特別小組，並展開了一項代號為「射中巨頭」行動。整個行動是在白宮情報協調員、中央情報局和聯邦調查局的介入下實施的。行動小組成功滲透進了世紀巔峰在北平公司總部的服務器，並複製了超過2500個客戶的資料和工程師使用的內部培訓文件，包括張然和吳瑞德的郵件，以及世紀巔峰股東的信息。

　　這些文件讓張然趕緊毛骨悚然，沒想到美國政府對自己、對世紀巔峰監控到了這種程度，忍不住道：「太可怕了，真的太可怕了！」

　　白雲飛苦笑著道：「你比我好多了，我交往過的女朋友中，竟然有政府派來的女特工，那才叫可怕！」

　　張然一愣，難怪白雲飛臉色這麼難看，睡在身邊的人竟然是特工，如果美國政府真要對白雲飛做什麼，他早就變成一具屍體了。張然本來想開玩笑，問白雲飛睡女特工什麼感覺，但現在不是開玩笑的時候，就道：「你們的想法是什麼，打算怎麼辦？」

　　白雲飛對NSA對自己的監控非常惱火，直接道：「我們跟文件的主人聯繫，通過Fly將所有文件都曝光，讓政府為他們的行為付出代價。」

　　邁克－所羅門比較冷靜：「憲法第四和第五修正案、世界人權宣言第12條，以及眾多法規和條約都明令禁止這樣大規模的監控，曝光稜鏡計劃是對的。不過文件的主人本來就打算曝光，我們沒有必要捲入其中，還是靜觀其變為好。」

　　張然想了想，緩緩地道：「不捲入這件事是不可能的，稜鏡計劃一旦曝光，微軟、雅虎、谷歌和蘋果等公司都會受到波及，Fly沒有參與稜鏡計劃，將成為整個事件最大的受益者。按照陰謀論的慣常邏輯，誰受益最大誰嫌疑也就最大，我們肯定會成為部分人的懷疑對象。反正都會被懷疑，不如爭取到更多的利益。我的看法是這樣，利用這些文件搞些小動作，但不要深度參與。」

　　白雲飛和邁克－所羅門聽到這話，眉頭都皺了起來。

　　張然沒有在意他們的臉色，繼續道：「在斯諾登自己看來他是個愛國者，不會洩露太多機密，也不會洩露微軟、谷歌等公司參與稜鏡計劃的具體內容。到時候谷歌他們肯定會抵賴，說我們沒有參與。由於沒有證據，谷歌他們受到的衝擊有限。等到谷歌他們抵賴時，我們把證據發給阿桑奇，讓維基解密曝光。我們通過暗網把文件發給阿桑奇，應該不會留下痕跡。」

　　邁克－所羅門想了想，覺得張然的話有道理：「我覺得這樣最好。」

　　白雲飛有點不甘心，要是將全部文件都曝光，絕對可以讓美國政府灰頭土臉，不過他也明白張然的話是對的，最終理智戰勝了憤怒：「你們是對的，我太感情用事了。那我們討論一下，具體該如何操作吧！」

　　在接下的三個月裡，張然基本上都在家裡陪老婆。不過在陪老婆之餘，他也在暗中佈置。稜鏡門曝光，將會改變全世界對網路安全的關注重點，人們開始重新審視網路安全問題，各國政府也會採取不同措施，以期增強各自的網路安保能力。

　　中國在過去一直採取內部網路物理隔離系統，政府部門以為很安全。稜鏡門會將遮羞布悉數扯掉，讓國家意識到中國的網路安全如同玻璃人，看似華麗，實則脆弱。上一世在稜鏡門曝光後，國內運營商紛紛替換思科的設備，蘋果等設備也被排除在政府代購名單之外。

　　張然要做的是在稜鏡門的基礎上，把火燒向谷歌，將安卓擠出中國。上一世，在稜鏡門曝光後，安卓系統的安全性遭到了質疑，但由於國內沒有能夠頂替安卓的系統，只能任由安卓繼續統治中國手機市場。現在情況不同了，世紀巔峰手中的鳳凰系統完全可以替代安卓。

　　6月5日，英國《衛報》發佈報導稱，NSA有一項代號為稜鏡的秘密項目，要求電信巨頭威瑞森公司必須每天上交數百萬用戶的通話記錄。6日，美國《華盛頓郵報》披露，過去6年間，NSA和FBI通過進入微軟、谷歌、蘋果、雅虎等九大網路巨頭的服務器，監控美國公民的電子郵件、聊天記錄、視頻及照片等秘密資料。

　　兩則報導一出，全球輿論為之嘩然，稜鏡門正式爆發。

第996章 稜鏡門

　　稜鏡計劃曝光，引發了世界各國網友的震驚，美國網友對此更是一片罵聲。

　　「NSA以國家安全為藉口濫用職權，他們怎麼能保護我們呢？我們需要讓守法的人來接管安全局，而不僅僅是內部的行動和調查。」

　　「就算給他們一天的時間，恐怕NSA也解釋不清對美國人的過度監視。美國人對自己的同胞進行間諜活動，這無疑將成為美國歷史上的一大悲劇，這簡直都可以寫成小說了。」

　　「我想到了《1984》，我們的一舉一動都在政府的監控下，這太可怕了！」

　　面對媒體和民眾的譴責，美國總統奧巴馬很快進行回應，公開承認了稜鏡計劃，不過他表示：「這一項目不針對美國公民或在美國的人，目的在於反恐和保障美國人安全，而且經過國會授權，並置於美國外國情報監視法庭的監管之下。」他還辯稱：「你不能在擁有100%安全的情況下同時擁有100%隱私、100%便利。」

　　美國國家安全局局長詹姆斯－克拉珀表示：「只有在美國以外的非美國人，才是監視的對象。監視行動曾接受嚴格的法律審查，為的是將意外得到的美國人信息的獲取、保留和傳播最小化。2001年以來，稜鏡等美國秘密監控項目協助粉碎了50多起恐怖陰謀，包括一起企圖在紐約證交所製造爆炸的計劃。」

　　各國媒體和網民對稜鏡計劃一片罵聲，但各國政府對此卻保持了沉默，都在靜觀其變。不過很快各國政府坐不住了，隨著稜鏡門的進一步發酵，各國政府，包括美國盟友發現，他們也是美國政府的監控對象。

　　根據斯諾登公佈的文件顯示NSA曾對包括歐盟、法國、墨西哥和巴西在內的35個組織和國家領導人的電話實施監聽。其中包括德國總理默克爾、巴西總統羅塞夫等人，NSA甚至在2006到2012年間對三任法國總統實施竊聽，希拉克、薩科齊和奧朗德全部中招。

　　這下各國元首坐不住了，尤其是美國的盟友，我們可是盟友，你竟然監控我，說好的信任呢？先是德國總理默克爾親自打電話給奧巴馬，要求解釋；緊接著，法國總統府發佈公報說，美國的這類行為是不能接受的。緊接著法國外長緊急召見上任不久的美國駐法國大使，對美國提出明確要求。隨後墨西哥政府曾發表聲明譴責美國對墨前總統卡爾德隆的監控行為。另一位被監聽的國家領導人巴西總統羅塞夫還以取消訪美表示抗議。

　　各國元首的抗議聲還沒停止，歐盟又捲了進來。根據德國《明鏡週刊》爆料，NSA對歐盟駐華盛頓外交使團和駐聯合國的辦事機構大樓進行監聽，包括監聽會議錄音、人員談話及電話通話、竊取電腦文件、監視電子郵件內容等。有關建築裡安裝了微型麥克風。美國情報機構還對位於布魯塞爾的歐盟總部利普修斯大樓內的通信設備進行實時監聽。

　　這下歐盟也坐不住了，歐盟各國官員紛紛痛批美國。德國司法部長施納倫博格表示：「美國竟然將歐盟視作敵人，這實在令人難以想像，簡直就是冷戰再現。」盧森堡外交大臣阿塞爾伯恩說：「歐盟的外交官不是恐怖分子，美國必須立即停止監聽。」

　　歐洲議會主席馬丁－舒爾茨也對此事表示震驚：「我們還需要更詳細的信息，如果這是真的，這是一個大醜聞，這將嚴重衝擊美歐關係。」歐洲議會對外關係委員會主席布羅克也批評說：「這讓人無法容忍！美國曾號稱是自由的土地，現在已經完全背棄這種稱謂。」

　　稜鏡計劃曝光不僅讓奧巴馬政府顏面掃地，那些名列稜鏡計劃中的網路公司也大有成為過街老鼠的趨勢，成為一些國家高度警惕的對象。

　　谷歌向來喜歡標榜「不作惡」，在安全信賴上做足功夫，而稜鏡門讓這一精心營造的公關形象毀於一旦。法國和西班牙率先在歐洲發起攻勢，責令谷歌修正其收集用戶數據的政策。

　　法國數據保護監管機構國家信息自由委員會（CNIL）表示，谷歌違反了法國的法律，並給它三個月的期限，責令它修正上述政策，否則將被處以高達15萬歐元的罰款。CNIL主席伊莎貝爾－皮埃羅坦說：「到7月底，加入特別工作組的所有政府將會對谷歌採取強制行動。」

　　西班牙數據保護局表示：「由於谷歌觸犯了西班牙法律，如果谷歌不能澄清它利用這些數據的用途，將被處以4萬到30萬歐元的罰款。」

　　德國數據保護監管機構的發言人說：「谷歌即將於下週末在德國一家法院的聽證會上接受就此指控的質詢。」

　　就在歐洲國家紛紛對谷歌喊打之時，維基解密創始人阿桑奇也通過視頻在第19屆國際電子藝術研討會上表示：「谷歌其實是美國政府的爪牙，它能辦到CIA辦不到的事情。」同時阿桑奇還指出：「谷歌創意部門負責人賈里德－科恩是前兩任國務卿希拉里－克林頓和康多莉扎－賴斯的顧問，這絕不是個巧合。」

　　谷歌終於坐不住了，民眾的質疑以及各國政府揮舞著的大棒已經嚴重影響到公司商業利益，於是他們展開公關攻勢，希望借此挽回影響。谷歌首席法律顧問德拉蒙德在接受《衛報》採訪時辯解：「谷歌不是NAS的同謀，也沒有讓後者進入服務器；谷歌是在《衛報》曝光後，才知道稜鏡計劃存在。谷歌敦促各國政府用法律規範個人數據的收集，讓全世界用戶都能放心地使用互聯網。」

　　然而，谷歌的辯解沒人信服，大家都把谷歌的辯解當成笑話看。

　　2010 年，谷歌退出中國時大肆宣揚公司「不作惡」的信條，稱將會與監察用戶信息的中國政府永不妥協。就在稜鏡門爆發前幾天，谷歌執行董事長施密特在股東大會上還信誓旦旦的表示，谷歌不會重返中國市場，因為受夠了監控用戶這類事情。

　　現在稜鏡計劃曝光，谷歌在 2009 年時便加入了稜鏡項目，向美國政府提供服務器後門，以美國國家安全的名義，幫助美國政府監控互聯網數據。

　　中國網友對谷歌的兩面派行為是冷嘲熱諷：「既然谷歌因為不想作惡才離開中國市場，那這次是不是應該信守自己的核心價值，退出美國市場呢？」

　　「受夠了審查的谷歌居然沒毅然決然的退出美國市場！太讓人失望了。」

　　當然相信谷歌是白蓮花，為谷歌辯解的精英也不少，畢竟民主的監控那能叫監控嗎，反正都是中國的錯：「一幫可憐蟲，美國政府監控是為了美國人民的安全，而雞國監控則是為了襠的統治防老百姓反的。」

　　「美國把黑暗放在背後，一旦曝光全球嘩然，中國把黑暗放在桌面，我是青皮我怕誰！」

　　谷歌的麻煩遠遠沒有結束， BluEBox SECuRiTy 實驗室的安全研究人員公佈了他們的一項發現，安卓有一個已經存在四年的漏洞，黑客無需破壞用於認證的加密簽名便能夠修改一款應用的APK。換句話說，惡意軟件將可以允許黑客遠程獲取受感染設備的信息並控制其功能，比如通話和信息等等，這些全都不會被設備用戶、谷歌或是應用開發者注意。

　　這一發現讓稜鏡門這把火開始燒向安卓，漏洞已經存在4年，谷歌卻一直沒有修改，很可能是故意設下的後門，知道後門的黑客，就可以隨意修改全球各地，不同地區的主流應用，然後盜取信息，而這些行為幾乎不被發現，因為簽名完全一樣。

　　兩天之後，維基解密公佈了一批文件，這些文件涉及到九大美國公司參與稜鏡計劃集體詳細內容。這次曝光的文件連Fly也牽扯其中，Fly沒有參與稜鏡門，但美國政府有時候會要求Fly提供某個賬號的電子郵件或IP地址。有時候Fly會拒絕，但如果對方是拿著法院調令來的，Fly還是會提供信息的。

　　本來Fly因為沒有參與稜鏡計劃，而受到了各國網友的追捧，但現在大家發現，Fly還是會把個人信息洩露給美國政府，不少網友表示自己很失望。

　　面對網友的質疑，白雲飛表示：「美國政府機構和安全機構在短短的半年時間內，向Fly索要了數百次的用戶數據，包括近千名美國地區Fly用戶和設備的信息。Fly法律部門均對每項索要的要求進行嚴格的審核，最終只向美國政府提交了很少一部分信息。」同時白雲飛還表示：「從今年下半年開始，Fly將會發佈透明度報告，公佈政府要求提供用戶信息，政府要求撤銷信息，以及版權人要求刪除侵權內容。」

　　其實維基解密公佈的文件就是白雲飛提供的，本來可以刪掉關於Fly的內容，但白雲飛非凡沒有刪除，反而把Fly的內容放在了整個文件的最前面。網友在看這些文件的時候，最先看到的就是Fly內容。

　　之所以這麼做，Fly是希望通過自污來自保，按照正常邏輯沒有哪家公司會爆自己的黑料。維基解密公佈的文件將Fly捲入了稜鏡門中，不管是美國政府，還是陰謀論者，都不會想到資料是Fly提供的。

　　Fly捲了稜鏡門，並受到了部分網友的質疑，但並不是大家關注的重點，畢竟Fly的那點事跟微軟、谷歌他們的所作所為比起來，根本不算事。維基解密公佈的文件中谷歌的黑料最多，而安卓也理所當然的捲入了稜鏡門。

　　根據維基解密提供都文件顯示， NSA的程序員將一段NSA所編寫的代碼提交給谷歌，並放入了安卓系統。幾乎所有搭載安卓系統的手機、平板以及其他設備，都含有NSA所編寫的這段代碼。這段代碼本身並沒有監控性，不能直接監控手機，也不會保存手機裡的信息，而是留了一個權限，可以加載第三方監控的代碼，通過代碼進行監控工作。這段代碼不會輕易被發現，就算被發現，也只會被認為是系統漏洞，而且是很輕微的系統漏洞。

　　安卓系統中帶有NSA所編寫的代碼曝光後，在全球範圍內掀起了驚天波瀾。很多人都在問一個問題，我的手機安全嗎，安卓系統安全嗎？

　　正如張然所希望的那樣，稜鏡門這把火徹底將安卓點燃了！

第997章 會議

　　維基解密公佈的文件表明國內互聯網信息安全不堪一擊，引發人們對於信息安全以及公民隱私保護類話題的熱議，同時也引起人們對國產操作系統的關注，很多人都在問，國產操作系統在哪裡？

　　其實國內不是沒有自己的操作系統，比如深度、比如紅旗。在很長一段時間內，國家對國產操作系統的研發工作充滿熱忱，早在2003年就與東瀛、韓國正式結盟開發制定Linux統一標準；2004年在微軟的壟斷質疑聲中，國信辦、科技部、信產部等聯手籌辦了Linux高峰論壇，獲得了英特爾、惠普等國際大廠贊助；在政府支持下，當年聯相在其商用電腦中首次預裝了中科紅旗操作系統。國家燒了很多錢，但最終沒有一個得到市場認可。

　　7月3號，張然飛到北平，參加工信.部的信息安全會議。張然本來不想參加，張婧初懷孕8個月，他希望陪在張婧初身邊。但工信.部老大親自給張然打電話，讓他一定要參加會議，他推脫不過，只能前往北平。

　　參加這次會議的除了張然外，還有中華聯酷米等幾家手機廠商，三大電信運營商，以及一些計算機方面的專家。

　　工信.部老大神情凝重地道：「到今年6月，安卓已佔到國內市場的84.4%，其他系統中，塞班僅餘2%，蘋果iOS占8.6%，國產操作系統中鳳凰比較突出，占4.6%。現在國內的移動操作系統對安卓系統存在嚴重路徑依賴，企業普遍都是在安卓基礎上進行深度優化與開發，安卓現在是開源的，但其核心技術和技術路線受到谷歌的嚴格控制，我們的操作系統研發企業時刻面臨谷歌的商業歧視，如延遲代碼共享時間、通過商業協議制約終端企業等。」

　　聽到這裡張然點了點頭，世紀巔峰收購摩托羅拉之後，摩托羅拉手機的系統還是以安卓為主，但谷歌向摩托羅拉提供代碼的時間要比三星、HTC等公司晚一兩個月。這個對摩托羅拉影響特別大，晚一兩個月拿到代碼，就意味著摩托羅拉的產品比其他手機手機要晚一兩個月上市。同樣配置的產品，你比別人晚一兩個上市，就意味著在競爭中處於不利地位。

　　在這種情況下，摩托羅拉開始全面轉向鳳凰系統，但由於鳳凰的生態系統非常薄弱，摩托羅拉推出的鳳凰系統手機在市場上反響不佳，從去年6月到今年6月，一年的時間，摩托羅拉手機業務虧了11億美元。為了減少虧損，同時也為了獲得更多的資金進行營銷，哈斯廷斯以23億美元的價格，將摩托羅拉的機頂盒業務賣掉了。

　　工信部老大繼續道：「這些年國家在扶持國產系統上做了很多努力，也投了大量資金，但幾乎沒有取得什麼成果。這個實在太難了。但再難都要做，現在我們國內所有信息化設備的操作系統都掌握在少數的幾家西方公司手中，稜鏡門已經證明，國外操作系統中存在缺陷和後門。國家對這個事是高度重視，接下來國家會成立專門的網路安全和信息化領導小組，由一號首長親自掛帥。一號首長說，沒有網路安全就沒有國家安全！真的是這樣，相信大家還記得前幾年，美國通過震網病毒對伊朗核設施進行攻擊的事，這就是血的教訓！」

　　美國通過震網病毒襲擊伊朗核設施的事在場眾人都聽說過。美國在知道伊朗的核計劃之後，通過周密計劃，設計了一種叫震網的蠕蟲病毒，對伊朗核設施的終端發動了攻擊。整個攻擊過程如同科幻電影：由於被病毒感染，監控錄像被篡改。監控人員看到的是正常畫面，而實際上離心機在失控情況下不斷加速而最終損毀，最終導致伊朗數千台離心機損毀。俄羅斯常駐北約代表羅戈津稱，病毒給伊朗布什爾核電站造成嚴重影響，導致放射性物質洩漏，危害不亞於切爾諾貝利核電站事故。

　　在老大講完之後，與會專家開始發言。輪到工程院院士倪光楠時，他激動地道：「國內的大系統、大單位一般不缺錢，他們給外國跨國公司一個訂單就可能是幾十億元，毫不心疼，叫他們用價格低的國產軟硬件反而覺得掉價，還怕出問題要負責任。中國過去的潛規則是用進口的出問題不負責任，用了國產軟硬件，出問題要承擔責任。但稜鏡門告訴我們，外國的系統和硬件不可信。

　　前些年，國家扶植了很多自主操作系統，但都沒有扶植起來。一個是沒有生態系統，另一個就是我們的東西確實不如人家。但現在我們有鳳凰系統，這個系統非常先進，比如卡片式後台，這些是IOS和安卓都沒有的。多少年來，國家一直希望有一個自主的操作系統，現在我們有了，國家一定要大力扶持。當務之急是打造自主可控的生態系統，在移動互聯網領域爭取一席之地，否則就會重蹈PC產業覆轍……」

　　看著情緒略顯激動的老頭子，張然心裡有些感慨，抬眼看了看不遠處的楊沅慶。

　　說到倪光楠，很多人都會想到柳傳智和聯相。因為聯相起家靠都是倪光楠主持研發的，可以高效輸入漢字的聯相漢卡。漢卡利潤很高，在前三年就為公司創造了1200多萬元利潤。在聯相漢卡的10年壽命期中，總共銷售出16萬套，利稅上億元。

　　1994年倪光楠主持開發了聯相的程控交換機，而在幾個月前華為已經研製出了自己的程控交換機。不過華為的程控交換機性能不如聯相，在這一年，聯相在程控交換機上的收入是華為的6倍。不過就在這一年，聯相內部出現貿工技和技工貿之爭。

　　作為科學家，倪光楠希望聯相以技術為先導確立優勢，要求進行計算機芯片研發。但柳傳智認為企業最重要的是賺錢，他認為聯相的重心是營銷和開發市場。兩人因為理念發生了激烈的衝突。最終柳傳智擠走了想走技術路線的總工程師倪光楠，並下馬了聯相所有自主研發項目。從那以來，聯相再沒也有投入過核心技術研發，安心了做起電腦組裝生意。

　　在倪柳相爭的時代，華為根本沒法與聯相比，但二十年過去了，現在的聯相跟華為已經不是一個層次的對手。現在聯相雖然是全球最大的PC生廠商，但根本就是個組裝公司，沒有核心技術，而華為已經是美國都非常忌憚的行業巨頭。

　　如果聯相當初走的是倪光楠的技術研發路線，也許今天的聯相的成就不會輸給華為。

　　在張然看來，聯相是活生生的教訓，對一個企業來說，掌握核心技術實在太重要了。只要掌握了核心技術，在競爭中才能處於有利位置。做手機系統很難，但再難也要做，不做手機系統世紀巔峰就沒有未來！

　　正想著，張然突然聽到有人叫自己，抬頭一看，見工信.部老大笑吟吟的看著自己說道：「國產系統不少，PC系統，手機系統都有，但真正有希望做起來，有希望取代外國系統的就只有鳳凰，我們都想聽聽你這個鳳凰掌門人的看法！」

　　張然想了想，緩緩地道：「我們最初的想法是這樣，安卓已經很成熟，直接和安卓較量不現實，不如先抓住某個群體的喜好，迅速搶佔市場。我們把目標定為年輕女性這個龐大的群體，主打拍照。因為她們對手機應用要求不是特別高，主要刷微博、看電視劇、在淘寶上買東西，這些鳳凰系統都支持，能夠滿足她們的需要，再加上我們的手機性價比高，肯定能夠迅速打開局面。我們本來以為用一年的時間，能夠將鳳凰系統的市場佔有率提升到10%。現在看來，還是太樂觀了，最終只有4.6%。安卓系統已經非常成熟，而且有比較完善的生態圈，想要破局非常困難，比我們想像的還要難。

　　手機聯盟的其他廠商，華為、中興他們也推出了多款鳳凰系統的手機，但市場反響都不是特別好，主要還是生態系統太薄弱。這也使得用戶量偏少，很多開發者不願意開發鳳凰系統的應用，而用戶則因為缺乏應用而不願意選擇基於鳳凰系統的手機，運營商也不願意推搭載鳳凰系統的手機。這就走進了一個惡性循環。

　　鳳凰系統要想真正活下來，要達到兩條線，第一條線是市場佔有率要達到10%，只有達到這條線，市場這隻無形的手才能指揮眾多的開發者共建生態系統；第二線市場佔有率必須達到20%，只有達到這條線才能構建完善的生態系統，才能真正活下來。

　　按照現在的態勢，要達到20%的佔有率幾乎是不可能的。稜鏡門給了我們一個機會，現在大家要求開發自己的操作系統，保障國民隱私的呼聲越來越高。不過我們面臨的嚴峻形勢並沒有改變，現在大家都在喊國產系統，但很多人只是喊喊，但在選擇手機的時候，還是會選安卓，因為應用更多，要達到20%的市場佔有率依然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如果兩年之內鳳凰市場佔有率衝不起，後面就再也不可能衝起來了。鳳凰會就跟黑莓、以及其他系統那樣，在安卓的攻勢下市場逐步萎縮，慢慢走向死亡。所以，我們要國家層面的支持！」

　　工信.部老大看著張然，問道：「你希望什麼樣的支持？」

　　張然吐出兩個字：「公平！」

　　工信.部老大一愣：「公平？」

　　張然點了點頭道：「是的，就是公平！」他轉頭看向三大運營商的老總，緩緩地道：「鳳凰不是IOS那樣劃時代的產品，和安卓的用戶體驗差不多，在這種情況下要想搶佔市場，只能靠硬件的性價比，而硬件成本是相同的，要做出性價比，只能打價格戰，要嘛自己出錢高額補貼，要嘛由運營商進行補貼。安卓能夠迅速成長起來，就得益於運營商的力挺。移動、電信和聯通三大運營商每年對手機有幾百億的補貼，去年超過700億，這些補貼主要流向了蘋果和三星，而蘋果和三星的補貼比例要遠遠高於國產手機。我們不奢求運營商向我們傾斜，只要能夠一視同仁就可以了！」

第998章 只打安卓

　　工信.部老大聽到三大運營商的補貼主要流向了蘋果三星有些詫異：「還有這樣的事？」

　　張然也不怕得罪三大運營商，直接道：「就拿蘋果來說，電信提供的針對iPhone 6的補貼以話費返送形式進行，可以實現0元購機，5288元購機款可全部變成話費，每月用戶可以199元消費獲得399元套餐服務，相當於運營商補助達50%左右。聯通提供的0元購機兩年合約套餐中，用戶如選用76元套餐，運營商月度補貼率近66%。

　　除了實際的資金補貼外，還有運營商通過贈送流量等方式，補貼價值甚至高達機器零售價的143%。比如移動合約機套餐中，4G套餐從58元到388元不等，用戶承諾在網時間即可獲得雙倍套餐內流量、每月獲贈話費。以58元套餐為例，用戶承諾在網2年，便可獲得運營商贈送價值總額960元；388元檔位套餐2年贈送2780元，補貼總額相當於手機價格的143%。

　　根據報告顯示，三星手機運營商補貼率平均為84%，而蘋果分別為80%。也就是說，這兩家手機品牌前期成本的七八成是由運營商補貼的。國產手機的手機話費補貼比率則遠低於蘋果三星，拿小米來說，以聯通公佈的小米3為例，0元購機後用戶每月享受補貼82元，可選擇入網296元到596元合約機，相當於運營商補貼為每月的14%到27%，遠低於對iPhone的補貼比例；對華為新款機型補貼比率最高也僅為30%。」

　　有張然這個不怕死的挑頭，其他人也紛紛把矛頭指向三大運營商。倪光楠直接道：「這種行為是在為外資品牌輸血，是對國產品牌的擠壓。如果民企這麼做，可以理解，但你們是國企啊，你們是在拿國家的錢補貼外資品牌！這不對啊！」

　　另一個院士也道：「鼓勵國產是全球慣例，韓國政府通信委員會在iPhone 5上市初命令禁止SK電信、韓國電信KT以補貼iPhone來吸引用戶，否則將受處罰。國家應該要求運營商降低國外品牌補貼，加大對國產高端手機的補貼扶持力度。把對國外巨頭的補貼轉移過來支持民族產業發展，讓補貼惠及自主品牌。同時，國家應該加強對國產手機的政府採購力度，充分發揮國產品牌的本土優勢。」

　　中興總裁不滿地道：「我們和三星、蘋果本來就處於競爭激烈狀態，現在份額和利潤壓力還是比較大的，我們不贊成對三星、蘋果進行高額補貼。」

　　華為的老總任正非表示：「三星在成立的初期獲得了韓國政府在包括資金補貼、市場保護等方面的支持，這才有了三星的崛起。在運營商主導的市場，消費者更關注套餐的資費檔位和品牌。補貼比率大小對售賣的結果影響非常大，運營商資高額補貼外國品牌對國產手機影響是很大的，不利於國產品牌的發展。」

　　見眾人把矛頭指向自己，三大運營商坐不住了：「並不是我們傾向外國品牌，而是蘋果和三星特別受消費者歡迎，很多消費者是沒有蘋果和三星就不買。我們對蘋果三星的補貼確實高，但蘋果和三星能夠給我們帶來一批高端客戶。我們的補貼雖然比較高，但他們每個月的消費也高。」

　　「如果有其他的選擇，難道我們會不選嗎？以前我們簽合約機，都是手機廠商主動跟我們談，因為我們手裡有渠道。但蘋果不一樣，消費者就認這個。聯通最先拿下蘋果，很快就拿下了一批高端用戶。等到我們移動再去談的時候，蘋果就提了各種要求。說實話，我以前還沒受過這個氣，但消費者就認蘋果，為了爭取用戶，我也只能捏著鼻子認了。這是市場的選擇，不是我們想這樣的！」

　　「國產手機的補貼確實不如蘋果三星高，但最近兩年國產手機能夠強勢崛起，還是得感謝我們，如果不是我們進行補貼，國內的手機市場增長絕對不會如此迅速，中華聯酷幾個手機品牌的發展也不會如此迅速。去年中華酷聯在國內市場的手機銷量有百分之五十以上都是通過我們銷售的，現在出來指責我們不支持國產，真的很不公平！」

　　張然知道三大運營商說的是真的，心平氣和地道：「我把這個問題提出來，並沒有責怪你們運營商的意思，畢竟在商言商。蘋果和三星手機對用戶的吸引力大，對蘋果和三星的補貼更高是可以理解的。但現在我們在講國家安全，講如何才能將自主系統扶持起來，這個確實離不開運營商的支持。蘋果咱們不說，因為他的系統是封閉的，不是我們最大的對手，我們真正的對手是安卓。作為安卓最大的支持者，三星其實也不希望安卓一家獨大，否則有被谷歌卡脖子的危險，所以三星一直沒有放棄做操作系統的努力，從LiMo、Bada到Tizen，非常執著。

　　三星手機在國內的市場佔有率非常最高，根據數據顯示，6月份手機銷量三星占23.6%。如果運營商取消對安卓的補貼，對三星來說，那收入就少了100多億，更重要的是，消費者購買三星手機會貴很多，銷量必然大幅下滑。在這種情況下，三星還有別的選擇嗎？如果他在中國市場不推出鳳凰手機，那市場份額一定會被我們慢慢蠶食，然後被擠出中國，所以，他在中國一定會將自己的手機系統換成鳳凰！只要三星搞定，這事就成了！」

　　倪光南眼睛亮了，在場專家眼睛亮了，手機廠商眼睛亮了，工信.部老大眼睛也亮了，大家都強烈的意識到這件事能成！

　　張然看向工信.部老大，豎起兩根手指頭，胸有成竹地道：「當初安卓能夠崛起，得益於全球電信運營商的力挺，如今只要三大運營商力挺鳳凰，我不敢說兩年能徹底將安卓趕出中國，但讓鳳凰系統佔到50%以上，讓國內移動互聯網出現實質性的變化，我還是敢說的！」

　　工信部老大微微頷首，不打蘋果，只打安卓，確實是條好計策。如果連蘋果一起打，美國政府肯定會施壓。但將打擊對像對準安卓，主要打擊的是三星，是韓國企業，美國政府不好說什麼。就算美國政府跳出來，中國也可以頂回去，你安卓系統植入了NSA的代碼，開有後門，證據確鑿，中國必須保障自己的信息安全！

　　工信.部老大心裡非常支持張然這一提議，不過作為上級主管部門，他不能干涉企業經營，沒辦法直接要求三大運營商取消對安卓的補貼，轉而支持鳳凰。這事只能向上反應，把事情捅到國.務院，由國.資委出文件。

　　會議結束之後，張然回臨安陪老婆去了，繼續過他的悠閒日子。稜鏡門還在繼續，而國家也在圍繞信息安全進行緊鑼密鼓的佈局。

　　7月17號，公.安部與世紀巔峰取得聯繫，國內還沒有一款能滿足警員工作需求、具備信息安全保護功能的手機。公.安部希望世紀巔峰與公安部第一研究所聯合研發一款針對警員的系統，能夠通過硬件安全增強方式實現安全引導，防止系統被刷機；同時能夠核實時主動防禦技術，實現對操作系統破解、越獄的有效防止。

　　7月25號，中央政府採購網發佈信息，在2013年中.央國家機關政府採購協議供貨商名單中，除了微軟的Windows系統外，國產操作系統所佔的比例明顯增大。個人操作系統的名單中，有深度、SPGnux、中標麒麟、中科方德、優麒麟、微軟、龍鑫、以及鳳凰8家，鳳凰系統以唯一移動操作系統的身份入圍。

　　8月7號，彭博社發表了《三大運營商取消安卓補貼》的文章。彭博社援引知情人士的話報導，中國要求三大國有移動運營商取消對安卓系統手機的補貼，同時對鳳凰系統進行扶持。最近兩個月隨著稜鏡門的爆發，中國政府採取了一系列措施限制對國外技術的依賴，現在正在評估國有銀行對IBM高端服務器的依賴是否威脅國家金融安全。

　　彭博社這篇文章出來後，被各大媒體轉載，各大網路媒體也紛紛報導。關於自主系統、關於信息安全的問題再次推到了討論的頂峰。

　　很多網友登陸三大運營商的官網後發現，運營商針對安卓系統手機的補貼還在進行，三星手機「0元購機」的活動並沒有取消。不過變化還是有的，三大運營商官網首頁推薦的手機全部換成了鳳凰系統的手機，而且這些手機補貼比例有了大幅度提升，比以前划算多了。

　　《北平日報》的記者在對三大運營商採訪後，發表了《運營商將取消安卓補貼，手機市場格局生變》的文章。文章確認了三大運營商將取消對安卓補貼的事實，同時指出，目前各運營商紛紛清理庫存，接下來將力推搭載鳳凰系統的手機。

　　這則消息出來後，原三星大中華區移動通信事業部總裁李鎮仲被緊急調回韓國總部，原三星電子大中華區執行副總裁王彤出任總裁。新上任的王彤立刻拜訪運營商，希望運營商繼續對三星進行補貼。在三大運營商那裡得到明確回答後，王彤很快拜訪了世紀巔峰。

　　8月18號，三星宣佈將在今年年底在中國推出多款搭載鳳凰系統的手機。該公司發言人還表示：「三星推出鳳凰手機是為了滿足消費者多樣化的需求。這並不表明公司會放棄安卓。」

　　臨安的一棟別墅中，張然放下手中的報紙，露出了滿意的笑容。他摸著張婧初的肚皮，和裡面的小傢伙輕聲說著話，講手機系統，講自己的計劃。他得意地道：「寶寶，咱們國家從十多年前開始，就有人想搞自主操作系統，無數人為之努力，最終都折戟沉沙。這次老爸推的鳳凰系統應該是成了。怎麼樣，老爸厲害吧？

　　張婧初幸福地笑著：「寶寶才多大啊，哪能聽懂你說的這些！」

　　就在這時，張然感覺到肚子裡的胎兒動了一下，鼓掌大笑：「寶寶動了！寶寶動了！你說寶寶聽不懂，寶寶抗議了呢！我家寶寶多聰明啊，怎麼可能不懂嘛！」

　　張婧初笑道：「才不是呢，寶寶是覺得你太自戀，受不了你，想踢你一腳！」

第999章 烏爾繕上門

　　中國三大運營商去年對手機的補貼超過700億，今年的補貼應該會更高，現在這筆巨額資金的一大半將砸在了鳳凰系統上。張然相信只要連砸兩年，鳳凰系統絕對可以取代安卓在中國的地位。

　　在海外市場，全球三十多家大型電信運營商都力挺鳳凰系統，對世紀巔峰旗下的摩托羅拉和Palm手機也有高額補貼，但這兩個牌子的手機在海外市場還是不怎麼賣得動。最初世紀巔峰以為單純是系統的的原因，由於谷歌不支持鳳凰系統，沒有推出針對鳳凰系統的APP，谷歌的東西在鳳凰系統中不能使用，所以，用戶不願意選搭載了鳳凰系統的手機。

　　不過摩托羅拉調研之後發現並非如此，除了谷歌不支持鳳凰系統，APP少之外，很重要一點是手機店的店員根本不推摩托羅拉和Palm手機，甚至有顧客進手機店來買摩托羅拉或者Palm手機，他們反而會勸阻，讓顧客買其他牌子的手機。

　　因為摩托羅拉手機成本高，Palm的手機利潤薄，店員獲得的提成很少。賣一台摩托羅拉銷售商賺400，導購提40，賣一台Palm銷售商賺150，導購提15塊；而賣一台4000塊的三星手機，銷售商能賺800，導購提80；賣一台2000元的三星手機，銷售商賺300，導購提30。在這種情況下，導購肯定樂於推薦其他品牌的手機。

　　根據摩托羅拉的調研數據顯示，在購買手機的用戶中，59%的人聽從了導購的建議，選擇了導購推薦的手機。

　　在搞清楚這點之後，世紀巔峰搞了一個「5000萬補貼計劃」，計劃在海外市場補貼5000萬台以上的手機，每出售一台Palm手機返300給銷售商，每出售一台摩托羅拉手機返600給銷售商。

　　整個補貼計劃的補貼金額將超過40億美元，非常昂貴。一般公司燒不起這個錢，但世紀巔峰燒得起，現在世紀巔峰估值已經超過1500億，負債大幅度降低；而且在幾個月前哈斯廷斯把摩托羅拉的機頂盒業務賣掉了，賣了23億，手裡有足夠的資金來燒。

　　在張然看來，燒這筆錢非常必要，只要能夠在全球範圍內拿到20%以上的市場份額，打造出生態圈，不要說40億美元，就是400億也值。

　　就在國內三大電信運營商提高對鳳凰系統補貼比例的同時，海外市場針對摩托羅拉和Palm的補貼行動也開始了，而且效果非常明顯。

　　紐約的一家手機店，一個小伙子對導購道：「把這台三星Note 3給我看看！」

　　「這是三星Note 3，你拿好！」導購取出樣機遞給小伙子，然後若無其事地道，「三星Note 3是一款不錯的手機，頂級配置，性能出色，而且配備了USB 3.0接口，傳輸速度更快。不過我覺得你還可以試試這款摩托羅拉飛行者，這款手機配置跟Note 3一樣，價格也差不多。不過飛行者採用的是金屬機身，而三星採用的是依然塑料外殼。」

　　說到這裡導購看了一眼小伙子，問道：「你是奈飛的用戶嗎？」

　　小伙子回道：「是的，我用奈飛好幾年了！」

　　導購聽到這話就笑了：「你是奈飛的用戶應該知道，在奈飛上看電影、看轉播比其他網站清晰度更高，因為他們有世界上最好的圖形技術。這種技術也用到了摩托羅拉手機上，摩托羅拉飛行者跟三星Note 3都是5.7寸屏，分辨率都是1028，但摩托羅拉的畫面明顯要好一些。除此之外，購買摩托羅拉手機，會贈送6個月的奈飛會員！」

　　小伙子有些心動，但又有些猶豫：「聽起來好像不錯，不過摩托羅拉用的是鳳凰系統，谷歌沒有推出針對鳳凰系統的應用，其他應用也少，用起來會很不方便。」

　　摩托羅拉不管配置、設計、還是性能更方面都是頂級的，如果是安卓機，受追捧程度絕對不會比Note 3差，不會像現在這樣反響平平。不過最近兩個月，由於安卓系統被保持植入了NSA的代碼這件事曝光，來買摩托羅拉的人開始增多，稜鏡計劃也成為導購們推薦摩托羅拉的殺手鐧。

　　導購沒有辯解，笑著道：「應用確實少了些，但現在鳳凰系統的用戶在逐漸增多，很多原來不支持鳳凰系統的網站、遊戲最近都推出了鳳凰版的APP。鳳凰系統雖然應用少了點，但比較安全啊！你沒聽斯諾登說嗎？ NSA僱員會在搜索個人數據時得到大量的裸照，如果他們覺得有興趣，就會把裸照在辦公室僱員之間傳來傳去，嘿，比爾你看這個扭的胸不錯！湯姆你看這女妞好騷！難道你希望女朋友的裸照被一群男人傳來傳去的點評嗎？」

　　小伙子經常和女朋友互傳裸照，想到一群男人對著女朋友的裸照指指點點，他腦袋搖地跟撥浪鼓似的：「絕不！把摩托羅拉手機給我看看！」

　　導購臉上的笑容越發燦爛了：「好的，請稍等！」

　　巴黎的一家手機店裡，導購正滔滔不絕的向一位姑娘推薦摩托羅拉手機。

　　姑娘有些猶豫：「摩托羅拉的系統不好用，沒有谷歌應用，沒有谷歌地圖，不能使用離線地圖，我是路癡，沒有地圖會很不方便。」

　　導購馬上道：「就在上周Fly完成了對諾基亞Here地圖的收購，Here地圖可不比谷歌地圖差，支持離線地圖，Here地圖已經推出針對鳳凰系統的APP了，你根本不需要擔心地圖的問題。」

　　印度新德裡的一家手機裡，一個導購正在狂吹手裡的Palm手機，將Palm吹成了拳打蘋果、腳踩三星的神機。導購點開奈飛印度的頁面，點開了一部阿爾米汗的電影，道：「買Palm手機可以在網上免費看電影，阿米爾汗、沙魯克汗他們的電影都有，可以跟他們一起跳舞！」

　　話還沒說完，手機中的阿米爾汗就已經跳了起來。導購將手機對著顧客：「讓我們也跳起來吧！來跳起來！」說完，他就跟著音樂舞動起來。

　　顧客見導購跳起來，也跟著跳了起來，然後整個手機店的人都載歌載舞地跳了起來。

　　至於買手機，先跳完再說吧！

　　張然最近心情特別好，每天就是看看新聞，然後陪老婆孩子說話，非常輕鬆；而事業也非常順利，摩托羅拉和Palm全球的銷量在急速攀升。同時張然又有一些緊張，因為張婧初的預產期越來越近了。

　　這天張然接到了烏爾繕的電話，說他和劉慈欣想要上門拜訪，問會不會打擾張然。張然聽到烏爾繕和劉慈欣想要上門，知道肯定是《未來啟示錄》續集《全頻帶阻塞干擾》的事，就讓他們過來。

　　沒多久劉慈欣和烏爾繕到了。烏爾繕和劉慈欣見張婧初也在，就趕緊向她問好，問情況怎麼樣。張然招手叫來傭人，給烏爾繕他們倒了茶。

　　張然沒有拐彎抹角，直接問道：「你們兩個上門應該是電影籌備遇到麻煩了，說說怎麼回事吧！」

　　烏爾繕衝劉慈欣一笑，然後無奈地道：「我們選角遇到了麻煩，主要是莊宇和林雲兩個角色，我們面試了幾千人，基本上把國內的演員都篩選了一遍，就找不到合適的演員！」

　　從去年夏天《未來啟示錄》上映到現在，《全頻帶阻塞干擾》的籌備工作一直在緊鑼密鼓的進行中。《全頻帶阻塞干擾》劇本改了大半年時間，改了好幾稿，到五月份張然拍板說可以了，後面的工作才開始推進，主要是選角工作。

　　電影《全頻帶阻塞干擾》和小說相比有一些變化，但變化並不大，主要對師長這條線進行了豐富。小說主要是莊宇、林雲，以及十號首長三條線，師長在廊坊阻擊戰的時候才出現；而在電影裡莊宇和師長兩條線是最重要的，師長這條線主要講人工智能對軍隊帶來的影響；莊宇這條線講理想，師長這條線講現實。

　　兩年前，張然跟程龍談過，希望程龍出演十號首長。《全頻帶阻塞幹》成本太高，而且是華語片，海外市場很難賣，需要有巨星撐場。現在華人明星在海外唯一能算巨星的就只有程龍，因此張然希望他能夠出演。不過在《全頻帶阻塞干擾》劇本完成之後，大家一致認定程龍出演師長這個角色更合適，於是，師長這個角色換成了程龍，十號首長換成了李雪建。

　　莊宇和林雲兩個角色必須找青年演員來出演，於是烏爾繕帶著劇組展開了秘密的選角工作。本來以為很快就可以搞定，沒想到折騰了將近五個月，演員始終定不下來。

　　張然問道：「怎麼回事？」

　　烏爾繕解釋道：「我們面試了很多演員，可以說國內的青年演員，我們基本上都面試了一遍，其中有很多演員形象和氣質都不錯，演技也可以。但是讓他們換上服裝，說莊宇和林雲的台詞就不行，總是感覺不對，不是我們要的人物，總是覺得少了點什麼。這個不是演技的問題，像黃軒他們演技都特別好，但給人的感覺就是不對。我們導演組討論之後認為不是演技的問題，而是他的眼睛裡總是缺少了些什麼。」

　　張然聽到這裡頓時明白了：「信仰！」

　　「還是張老師厲害，一眼進看出問題了！」烏爾繕拍了張然一記馬屁，繼續道，「就是信仰！我們折騰了很久才明白這個問題。有一天，我問一個演員，你相信你所扮演的角色嗎？你相信世界上有這麼一類人，他們會為自己的信仰付出一切甚至自己的生命嗎？那個演員說我相信。但我知道他說謊了，這個時候我才明白，面試的演員眼中缺的是信仰。莊宇和林雲是理想主義者，是那種為了理想不惜一切包括自己生命的人，你的內心沒有理想沒有信念是演不出來的！」

　　張然點頭道：「確實如此，有些東西是演不出來的！」

　　烏爾繕歎了口氣道：「現在社會很煩躁，有理想有信念的青年演員幾乎沒有。不要看很多演員把理想把信念掛在嘴上，但只是說說而已，心裡想的是怎麼才能紅怎麼才能賺錢。這兩個角色實在太難選了！」說到這裡烏爾繕看了劉慈欣一眼，道：「就在我們一籌莫展的時候，大劉對我說，為什麼不讓你和師娘試試！我一想，對啊，我怎麼把這茬給忘了！你和師娘就是最合適的人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