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典仙俠] 蜀山五台教主 作者:紫郢 (已完成)

 
li60830 2017-12-16 17:57:47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622 43295
li60830 發表於 2017-12-18 12:56
074 鬥劍·子母陰魂
在泰山派的湘江五俠中,木雞木尊者數世之前曾有一位好友,名叫陶寒沫,乃是唐初時候的地仙,在閩浙交界的大廈嶺裡面留下一部《古大南經》並二十多件法寶,兵解轉世,這一世仍然出生在一家姓陶的人家裡,一出生便趕上瘟疫,整個村子只剩下他一人生還,正趕上樂三官來招魂煉法,看見這孩子天賦異禀,將其收於門下。

恰巧因恆山派召富和常鶴勾結外人叛教,裘芷仙和申若蘭齊至大廈嶺,李厚心系若蘭,跟羅鷺尾隨而至,斬了妖人黎成、黎紹,並楊森,引來獨角靈官樂三官,眾人大殺一場,湘江五俠趕來相助,樂三官也使傳音發牌向就在附近收集瘟疫之氣的鐵姝求救。

最終李厚、羅鷺、芷仙、若蘭被鐵姝誘入魔宮,另有一番奇遇,湘江五俠跟陶寒沫相認,開壁取了真經法寶,和他一起回泰山禀報方瑛和元皓,並去五台山送信,而歐陽鴻知道鐵姝和樂三官都不是好人,早在眾人鬥法的之處便乘亂逃走,鐵姝看見他,一邊跟眾人鬥法一邊放出神魔追趕,歐陽鴻翻下山嶺,恰好遇見大呆山人,向他求救,因此才結下這麼一段緣法。

歐陽鴻所學,有樂三官的劍術和道法,還有鐵姝教給他的魔功,都未得深傳,因此鬥不過儲晴,飛劍只勉強抵擋了十幾招,便手忙腳亂,鐵姝給的兩件法寶一面晶牌用來護身,另一柄飛叉雖然厲害,也是傷不得儲晴,連連敗退,身後已經貼近不停跳躍燃燒的火牆上,剛貼近一尺之地,便覺一股陰寒凍透脊髓,機靈靈打了個寒顫!

儲晴獰笑著一揮妖幡,周圍碧綠色的火牆迅速向中間閉合,本意對方必死無疑,甚至都準備好法訣,準備在歐陽鴻化成飛灰之後收其魂魄了。

歐陽鴻見四周碧火湧來,也嚇得不輕,趕緊按照大呆上人教授的,左手將水晶盤託在胸前,口中念誦密咒,右手掐訣向前一指,那晶盤行立刻想出一片清亮的光彩,彭勃漲起,將歐陽鴻罩在裡面,周圍欺過來的碧綠火焰全被擋住,緊跟著晶盤中央飛出七點豪芒,繞著歐陽鴻環身旋轉,飛到哪裡,哪裡的碧火就開始消散退避。

儲晴以為對方計止於此,又取出兩隻白骨陰風箭,抖手化成兩道一米多長,慘白慘白的光芒,帶動瘋狂湧動的碧火一起向歐陽鴻打來。

歐陽鴻沒有修煉過正經的道家功夫,無法發揮這晶盤的最大妙用,好在這是大呆山人的震洞之寶,他隱在遠處隔空催動,晶盤上面突然之間光彩狂發,七星驟然匯聚,跟兩隻白骨陰風箭炸成一團光焰,白光狂閃,綠芒如雨,漫天骨粉化作裊裊青煙,緊跟著七星飛射之際,迎面撞向儲晴。

儲晴急忙揮動麻幡抵擋,他那碧火被七點銀星克制,只一靠近便給熄滅,好在他那口飛劍還算不凡,環繞周身上下翻飛,銀星接連不斷地打在上面,發出劈劈啪啪地炸響,正手忙腳亂之際,那晶盤上面又射出來一青一紅兩道光線,儲晴條件反射地用麻幡擋在身前,被那兩道光線釘住,幡上傳來一陣鬼哭神嚎之聲,上面的禁制符篆紛紛瓦解。

儲晴急道一聲不好,歐陽鴻是練武的出身,最擅長尋人破綻,一擊必殺,此時急噴一口真氣,飛劍光芒暴漲,閃電般向前一撩,儲晴急使脫骨代身之法,哪知大呆山人那晶盤最擅釘魂制魄,此時已經灼透麻幡射到了他的身上,法術竟然沒能成功,歐陽鴻飛劍射來,寒芒一閃,便將一顆頭大的人頭斬落在地!

歐陽鴻見自己成功斬殺了儲晴,又驚又喜,正想走上法壇,忽然耳邊傳來大呆山人的聲音:“快走!”他急忙面向西方,端盤掐訣,按照大呆山人事先叮囑地面向西方,大呆山人在暗中施法,在他腳下憑空生出一道遁光將他托起就要往西飛去。

忽聽得頭頂上方一聲巨喝:“好賊子!殺了我師弟還想逃命麼?”正是七手夜叉龍飛,他看見歐陽鴻腳下飛起來的遁光,先伸出一隻左手,虛抓之下,立刻將遁光隔空抓破,歐陽鴻剛飛起三尺高,猛然間身子一緊,又落回地上,剛一抬頭便看見一青八白九道劍光,裹著縷縷黑煞,道道碧炎,當頭旋轉絞落。

龍飛這九子母陰魂劍若是拿去對付岳清自然是不夠看,但是對付像歐陽鴻這樣入道未久的少年,那便是致命的殺器,畢竟是五台派五大魔劍之一,排行第四,還在神嬰劍的前面,更何況龍飛本身的道行也不弱,他至今已有五百多年的道行,修行比岳清還久,若非這些年造孽太多,尤其是殺孕婦同時奪子母魂魄煉劍,太過有乾天合,不敢孕嬰渡劫,早就已經是地仙了,不過他身兼五台派和白骨門兩家之長,憑藉九子母陰魂劍之利,比一般的地仙還要厲害!

也是歐陽鴻命不該絕,龍飛根本沒把他放在眼裡,因此只出一口九子母陰魂劍,而大呆山人又及時放出他平時拄著的青藤拐杖,此杖是他在崑崙山所得一條葫蘆藤煉成,雖是法寶,但大呆山人常以真水滋養,其本質仍然是成活的,專剋戊己土,仗之穿山裂石,無往不利,此時凌空飛來,穿過騰騰碧火,將九子母陰魂劍隔空攔住。

九子母陰魂劍太過兇戾,不但鋒利無比,上面的煞氣還能污染寶物的靈性,大呆山人謹小慎微慣了,青藤杖連續幾下,準確地點在九口飛劍的劍脊上,然後不等龍飛反擊,杖端紫色葫蘆立刻自動打開,裡面噴湧出大量的炫光紫金砂,億萬點紫金豪芒自下向上狂噴亂射。

龍飛怒喝一聲,將九子母陰魂劍全部放出,霎時間數百道劍光在空中絞成一個巨大的劍網,光彩連成一片,壓著萬點紫星向下猛打。

神砂飚射,劍氣縱橫,歐陽鴻見四面八方都是烈火,正驚慌失措之際,一道劍氣將他腳下岩石切碎,他站立不穩,順著立陡的峭壁向下墜落。

其時下方全是液態的鬼火,比上邊不知要濃郁多少倍,也多虧大呆山人的晶盤厲害,清光爍爍,九星環繞,碧火御劍迅速消散。

他還沒有落到谷底,龍飛就已經擊退了大呆山人,他那九子母陰魂劍太過厲害,青藤杖不敢直面其鋒,紫金砂也被鋒利的劍芒絞成齏粉,只剩下一少半被大呆山人及時收走,龍飛也不去管大呆山人,因見歐陽鴻手裡拿著的那面星盤是本門法術的一個剋星,因此必須拿到不可,他縱身向谷中投去,數百道青白劍光交織成網,緊隨著歐陽鴻向下絞去。

龍飛來得極快,實際上不過是一眨眼的功夫,歐陽鴻距離谷底還有數丈高,便給他追上,只見他滿臉猙獰,伸手一指,無量劍光向內絞合,就要把歐陽鴻碎屍萬段,便在這時,下方的碧火深處忽然射來一道朱虹,三丈多長,烈焰噴湧,佛光閃閃,直投入龍飛的劍網之中,龍飛沒見識過南明離火劍,他這九子母陰魂劍自從煉成,只被峨眉派的紫青雙劍絞斷過幾口,從那以後再沒有遇到能夠使他損折的兵器,因此見對方劍光飛來,雖然看似不凡,卻也並不在意,心想就算不能將其絞斷也能使其絆住,他將一口真氣噴上去,數百道劍光一起向內絞合。

司徒平在下方施法將歐陽鴻隔空攝到身前,同時噴吐混元真氣,南明離火劍上光彩猛漲,兩下里相互較勁,龍飛的道行、法力俱要強過司徒平百倍,然而九子母陰魂劍卻實在不是南明離火劍上的對手,只聽咯嘣嘣一連聲鋼鐵斷裂的脆響,數百道聚攏在一起的青白劍光全部寸寸斷裂,上面的惡煞魔魂被南明離火劍上的佛光一照,立刻煙消雲散,只剩下裊裊青煙伴隨著被鬼火燒著的鐵渣所化碧綠光雨向四周亂灑。

歐陽鴻雙腳著地,兀自驚魂未定,他們頭頂上是水晶碗一樣倒扣的水陣,在上面就是碧綠色的火焰,他看不到司徒平跟龍飛隔空鬥法,便開口答謝司徒平的救命之恩,司徒平沖他笑笑,左手劍訣一劃,那南明離火劍所化三丈多長劍虹便忽地倒捲回來,若非龍飛見機得早,即使化成一道黑氣飛走,這一下便要被腰斬當場!

龍飛苦煉幾十年的仙劍,一輩子的心血都在那上面,竟然轉眼之間便付之一炬,不禁又悲又恨,怒火沖天,破口大罵:“岳琴濱教出來的小畜生也敢欺我,不將你碎屍萬段誓不罷休!”

白骨神君去巫山尋赤城子借用吸星球要把白眉針吸出來,臨走時候告訴龍飛只用陣法將對方困住即可,不許擅自下去殺人。龍飛卻也是立功心切,想用司徒平在檮杌那裡換好處,只是先前看出來下方是岳某人最拿手的八門顛倒金鎖陣,不敢妄動,因此才先去將上有水流截斷,如今仙劍被毀,也顧不得水源還未處理好,怒嚎一聲,便向下飛撲過來!
li60830 發表於 2017-12-18 12:57
075 顛倒·八門金鎖
龍飛撲下來時,司徒平兩手虛推,歐陽鴻最先被真氣托著飛入杜門,杜門主隱藏,一閃不見;秦寒萼座下的岩石也順勢橫移,挪入休門,瞬息之間挪移及遠,失去踪影;秦紫玲座下的岩石送入景門,此門真氣充足,生生不息,周圍的陽氣精華全都向這裡匯聚;司徒平自己則帶著座下的石頭一起飛入死門。

龍飛也通曉五行八卦以及週天術數,只是他認為這東西太過繁瑣,與人對敵不如一劍砍過去來得爽利,因此雖然也算是精通,但跟岳清這種陣法的大行家相比就差得多了,落入陣中之後,立足之處只是乾涸的河床,看不出有什麼特別的,他知道其中暗藏變化,一旦挪動,景物便會虛實相生,幻陣跟殺陣一起發作。

龍飛凝神掐指演算,辨認出周圍無影無形,僅有罡煞形成的八個門戶休生傷杜景死京開,料想依照五台派的傳統,敵人必定在景門中主持,對方是後進晚輩,論法力絕不是自己的對手,自己也不必想法破陣,只要找到對方所在之處,將其擊殺擒拿便是。

他想按照常理,景門應該在東北方向,以後天八卦定方位是艮宮,只是岳清的陣法八門顛倒,這顛倒也不能毫無規律,否則就不成陣法了,所循無非是先後天八卦的轉變,先天八卦艮在西南,當然先天八卦是立體的,後天八卦是平面的,二者各有用途,不能互換,因此也不過是“假門”,景門的根基還在東北,他只知道這麼大概的原理,至於如何顛倒則不能理解。

他去西南找景門,揚手發動白骨神雷,轟隆一聲,震動罡煞,原本空曠無物的河**憑空現出一塊巨石,上面端坐著一位紫衣少女,正是秦紫玲。

被龍飛這樣輕易地找到,秦紫玲第一反應就是司徒平故意害她,要么是想藉龍飛之手殺了她,要么是用她拖住龍飛,好自己好逃走,不過立刻她就把這個念頭給甩掉了,秦紫玲從她母親寶相夫人那裡學來的相人之術,乃是她外公雪雪老人為天帝管理瑯嬛書庫的時候,自天書上學得,然後偷偷傳下來的,極為精準。

寶相夫人用此術相過三次人,第一次是秦漁,得到一段並不十分完美的愛情,但卻生下十分得濟的女兒,從此以妖身轉入轉入正道;第二次是諸葛警我,她看出是自己的貴人,本來想要迷戀追求,問出是玄真子的徒弟,才未敢下手,並且還不惜血本地助他脫卻三災,幫他採到了極為珍貴的千年紫河草。

第三次是司徒平,她並沒有當面見到司徒平,只是從秦紫玲用的留影之法中得以一觀,認出此人不但是自己的救星,更是女兒寒萼的貴人,甚至對秦紫玲修行也大有裨益,她這才帶著妹妹,又在沒有通知師門的情況下,偷偷來找司徒平。

秦紫玲相術雖然不如她母親,看人也是極準,整個峨眉山上的同輩弟子們的性格脾氣,甚至未來成就她都瞭如指掌,因此才主動地跟李英瓊和周輕雲做朋友,而疏遠萬珍、凌雲鳳一類。

她看出來司徒平是個有擔當的,況且方才求他之時,口風已見鬆動,不再似先前那樣滿口回絕,此時絕不會做出故意坑害自己的事情來,因此只是轉念之際,便定下心神,飛劍隨念而動,化作一道利閃,攔腰斜斬,同時雙手十指連點,射出一道道少清劍煞。

龍飛**笑:“原來是你這小狐媚子!待我將你捉了,帶回洞中好生享用!”他躲過攔腰斬來的飛劍,本想用手抓住,搶奪過去,哪知秦紫玲道行深厚,劍術更是不凡,手訣一挑,那劍光便驟然旋轉回來,劍鋒上撩,龍飛觸電似地縮手,指尖一陣冰涼,中指的指甲已被齊根削掉。

他雙臂張開,袍袖一抖,身體裡湧出大片的黑煙碧火,真身隱在煙中,秦紫玲飛劍上下亂刺亂劈,都無法傷到他。龍飛取出兩支白骨喪門箭,抖手化成兩道慘白光芒,直取目標。

秦紫玲正要用母親所傳的金丹相抗,座下岩石忽然開始向後挪動,一丈方圓的一塊岩石在河**向後拖動,轟隆隆在地上拖出一片狼藉,速度自然快不起來,可奇怪地是那兩支白骨喪門箭竟然追之不及,白光電閃,向前激射,卻始終距離岩石相差兩三丈的距離。

龍飛使出九子母陰魂大法,身體周圍盡是粘稠的黑煞,其中夾雜點點碧火,陰風怒號,鬼哭神吼,結成數畝大小一般鬼雲,他全身都隱在裡邊,嗚嗚怪嘯向秦紫玲撲去,只是不管是他還是那兩支白骨箭,全都追不上秦紫玲,按照他的飛行速度,這片刻之間,足已飛出二三百里了,秦紫玲座下的那塊岩石才挪出不足五丈!

龍飛狂怒咆哮:“姓岳的就會裝神弄鬼,他教出來的徒弟也跟他一般德行!”雙手一搓,無數枚白骨神雷憑空化成,俱是一顆顆拳頭大的骨球,表面上有許多鏤空圖案,從裡面噴湧出劇毒的磷陰鬼火,似疾風暴雨一般四面亂打,隨著他一聲爆喝,紛紛引爆!

這些雷珠單拿出一枚到凡間引爆,其爆炸力不說,單是裡面噴出來的毒煙,也足以使一鎮之地生靈全部滅絕,那碧火被沾上一點,無論草木岩石,也都要燒成飛灰。

秦紫玲看見白骨雷滿天都是,臉色也頗為凝重,手中暗暗握緊彌塵幡,一旦抵擋不住就打算跑路,憑藉母親這件寶物,應該可以沖破司徒平的水陣和上面的鬼火了。

白骨神雷堪堪落到秦紫玲所在岩石上面,忽然秦紫玲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身黑衣的司徒平,只見他盤膝坐在那裡,雙手結印,向龍飛冷笑道:“你以為這裡是景門麼?我師父的妙法豈是你這點微末道行能夠揣測得到的?告訴你,這裡是死門!”他說話的功夫,那些白骨雷珠全都懸浮在他身體周圍,被陣法中無形的力量凝助,滴溜溜旋轉,不能打落。

龍飛接連催動數次,雷珠都無法爆炸,隨後司徒平甩手一揮,這些白骨雷珠便掉頭向龍飛打去,龍飛大吃一驚,雷珠不聽他的使喚,急忙想要逃走,卻又被陣法無形的罡煞鎮壓,飛行不快,根本躲不過那些雷珠,只能硬著頭皮再次使出九子母陰魂大法,周身的黑煞碧火迅速漲大,那些白骨雷珠如雨般打在裡面,紛紛炸開。

金鎖陣八門之中,死門最兇,乃是全陣汲取周圍天地之間的死氣、戾氣匯聚而成,那白骨神雷便是用冤死之人的骨頭煉成外殼,裡面藏著用骨髓頭髮提煉出來的碧磷毒火,加上那兩隻白骨喪門箭一起爆開,俱都是死氣濃重的東西,原本這金鎖陣因為水流被截斷,威力銳減,此時得了這些死氣資助,卻又猛烈運行起來。

龍飛在黑雲之中咆哮,狂噴鮮血,發動九子母陰魂大法,他這法術出自五台派的《十魔經》,連白骨神君都不會,乃是以魔法姦污一個十四歲的處子,使其受孕,然後再將跟她過去世中有緣,做過她兒子的靈魂拘來,送入胎中,一胎九子,六個月便剖腹取嬰,再以極為惡毒的法子將母子全部祭煉殺死,母親的元神跟自己的元神陰陽相合,煉成本命神魔,那九個嬰孩便是魔僕,日後再殺人拘來魂魄,全由這九子魔嬰統領,平時化入魔雲之中,跟別的妖邪所發鬼火毫無二致,用時放出來,雖然比不上魔教正宗的九子母天魔,但也兇戾無比,一般的地仙都抵擋不了!

霎時間四門之內密布鬼火,塞滿毒煙,九個魔嬰或是嚎哭,或是詭笑,忽遠忽近,向司徒平欺來,在黑煙碧火之中劃出道道血色。

龍飛隱在煙火之中,又取出六桿太陰白骨飛叉向司徒平投射過去。

司徒平迅速調轉門戶,讓秦紫玲所在的景門出現在龍飛身後,又將生門和開門調到他的一左一右將龍飛包裹在裡面。

秦紫玲看見龍飛使出滔天魔法,也變了臉色,急忙取出妙一夫人所賜太乙神雷,向死門裡面打去,化成千萬道金色霹靂,將碧火毒焰都消滅不少。

龍飛發出憤怒的吼聲,索性對於秦紫玲不管不顧,一心要先殺了司徒平再說。他緊跟在九個魔嬰後面衝近岩石,猛然間面前火焰狂發,太陽、太陰兩種真火凝成麻花狀向自己迎面衝擊過來,急切間看見司徒平懷裡抱著一個缽盂,認得是師兄日月僧千曉的法寶,急忙向後飛退,同時操縱大片的碧火迎了上去。

司徒平用兩種真火將自己連同座下的岩石全部罩住,燒成一座火山,龍飛那六根白骨飛叉因為他狼狽飛退,失了統御,被司徒平以混元真氣收入缽盂之中,燒成飛灰!

龍飛怒極,咬碎舌尖,噴出一道血光,將自己的元神跟母魂魔神也一起飛出,九個魔嬰被他催得尖聲嚎哭,瘋狂地穿過烈火向司徒平撲去!

li60830 發表於 2017-12-18 12:57
076 援兵·引魔入體
龍飛在南宋時候就開始跟太乙混元祖師學藝,後來又拜入白骨神君門下,道、魔、邪三法俱精,五百多年的道行,司徒平要想對付他,只能破釜沉舟,魔嬰穿透真火撲過來的時候,司徒平並未躲閃,也沒有運功抵禦,任由九個魔嬰落在他的身上,附在前胸後背之上,張口想瞬息精血。

司徒平身上穿著的度厄仙衣,乃是火蠶絲織就,立刻發起反應,狂噴烈火,千曉缽盂的太陽神焰和太陽真火都奈何不了這些魔頭,這仙衣上發出來的火焰亦是無可奈何,不過魔嬰們隔著仙衣卻也無法咬破司徒平的皮膚汲取血液,他們互相呼嚎相和,一起化實為虛,成了九道血氣,順著司徒平的眼耳口鼻五官七竅鑽入他的體內。

魔頭入體,立刻便要吞噬司徒平的魂魄,司徒平早以太乙玄光護住元神,身體裡面盡是混元真氣,骨肉皆受到保護,九個魔嬰先要去鑽透泥丸宮,吞食元神,結果被太乙玄光擋住,無法進入,便轉頭潛入臟腑,想要嚼食五臟,並且吞食藏在臟腑中的魂魄精氣等,乃至心肝脾肺表面,皆有混元真氣阻隔,也不能得口。

緊跟著魔嬰進來的,便是龍飛夫婦的元神,剛到岩石邊上,司徒平急發南明離火劍,此劍是佛門至寶,上面佛光專能降魔,龍飛沒能修出魔神元嬰,不敢直攖其鋒,晃身閃過,再想前進時,忽然周圍水汽大作,陣法威力提升百倍,所形成罡煞濃度驟增,層層擠壓過來,若他還是實體狀態此時已經禁錮住了,便是魔魂行動也開始遲緩。

司徒平感受到陣法的變化,知道援兵來了,心中一喜,不再浪費心神跟龍飛鬥劍,再次調轉陣法,座下石台向後飛退,龍飛從後趕來,忽然左側傳來一聲鐘響,咚地一聲,空中的溫度急劇降低,龍飛心神一震,只覺得天旋地轉,幾乎把持不住護體的魔光,不禁大驚失色,這時右側門戶之中狂噴出一股藍色冷焰,筆直地噴射過來,龍飛急忙用魔光去擋。

“啪!”一聲脆爆,炸成滿天極寒凍氣,大量的白霧湧現,龍飛看見,立時膽寒,連與自己陰陽相合的母魂也不顧了,轉身就逃,怎奈那團白霧受人操控迅速向龍飛身上聚合,越聚越多,很快便凝成一塊丈許高的剔透堅冰,立刻將他凝固在裡面,無法逃脫。

自左右生門和開門之中飛來兩個粉雕玉琢的男孩,俱都穿著白色道衣,背後各背著一口飛劍,右邊的那個手掐靈訣指定冰封魔魂的堅冰,左邊的那個手上托著一口小鍾,正是司徒平新手的兩個徒弟玄玉和寒光。

玄玉用來封住龍飛的,乃是臨離開北極的時候,陷空老祖送他的天一玄冰,這天一玄冰極為神妙,天底下只有三五家煉就,最厲害的自然是北海水母姬旋,嚴媖姆當年在旁門時候曾經向她求藝,後來得了《太玄天章》隱居妙真觀,姬旋收了絳雲真人陸巽和閡仙姑之後,常年在海底閉關,雙方少有聯繫,嚴媖姆既不認陸巽二人為師弟師妹,陸巽也從來不認為嚴媖姆是大師姐。

陷空老祖也煉天一玄冰,此寶用來對付天劫時候的天火最為有效,而且還能凍住神魂一類,妙用極多,玄玉和寒光拜司徒平為師,跟隨他一起來中原學藝,陷空老祖對他二人極為喜愛,將地寒神鍾送給寒光,又取了一塊天一玄冰送給玄玉。

玄玉用玄冰封住龍飛,寒光祭起地寒鐘,兄弟二人同時噴出一口真氣,射在鐘上。

“咚!”那鐘一聲悶響,那塊天一玄冰立刻被震散成大團的白色冰晶,裡面的龍飛元神立刻被震散,雖然未死,也是元氣大傷,此時他只想逃命,只是在死門之內,陣法不破,根本無路可逃,很快就被司徒平操縱陣法逼迫得再度化形。

龍飛身體外面的魔光全被震散,元神虛弱到了極點,戰戰兢兢地跪在那裡,向司徒平求饒:“我是你的師伯,你師祖座下的親傳的弟子,你不能殺我……”

話未說完,早被司徒平放出南明離火劍,攔腰一下,斬成碎片,佛光照耀之下,魔魂立刻煙消雲散:“你能殺我,我便能殺你!”司徒平不屑地啐了一口,跟玄玉和寒光說,“妖道所煉的母魂也極為厲害,剛才被我緊急收入驚門之中,你們來得正好,趕緊去用天一玄冰將她收了!你們千萬要小心,能收則收,不能收便退回來,咱們再想辦法。”

他將驚門打開,玄玉和寒光領命進入驚門,消失不見,司徒平又把景門打開,方才秦紫玲在景門之中雖然能夠看到這邊鬥法的情景,並且還能放出飛劍法寶相助,但無法走出來,司徒平開門之後,她方才從裡面飛出,半路上遇到龍飛的軀殼,用一道神雷將其炸成粉碎,然後來到司徒平的岩石邊上,眼看著司徒平向後仰倒,急忙過來扶住:“司徒道友,你怎麼了?”

司徒平彷彿喝醉酒了一般,臉上紅得能滴出血來,雙目眼白充血,也是猩紅如赤,雙手還能勉強掐成印訣,只是不停地抽搐。他被魔頭入體,本來以他的道行是經受不住魔頭的,非但無法將魔頭禁錮,還要反受其害,多虧參悟通玄真經,修煉的又是混元真氣,方才勉強把魔頭鎮伏,只是方才劍斬龍飛,又操縱陣法,勞精費神,被九個魔嬰尋到弱處,猛烈反擊,元神幾乎為之所奪。

他眼前看到的不是秦紫玲,也不是陣法,而是魔頭給他製造出來的各種幻象,時而天女散花,時而地獄烈火,耳中也是魔頭製造出來的幻音,嬰兒嚎哭,美女嗤笑,尤其五臟劇痛,身體時冷時熱,各種感覺全都湧現出來。

秦紫玲看出一些端倪,急忙一手按住他的前胸,一手按住後背,同時射出少清真氣,到了司徒平體內,循經過脈,上下一沖,司徒平這才清醒了一些,看見秦紫玲扶著自己,他哆哆嗦嗦地道:“秦道友我,我腰間乾坤袋裡有丹藥,裝在紅色小葫蘆裡。”

秦紫玲急忙解開他腰間的乾坤袋,找到裝藥的葫蘆,倒出丹藥給他餵到嘴裡。

過了好一會,司徒平眼中和臉上的紅色才逐漸退去,身體也逐漸恢復正常,坐直了身體,道了聲:“好厲害的魔頭!”

秦紫玲戚戚然地說:“你也真夠大膽的,旁人遇見魔頭躲都來不及,你還敢主動讓他們進入你的身體,就算是地仙也少有敢這麼幹的!”

司徒平笑了笑:“我這也是沒辦法,白骨神君很快就要來了,若是跟他僵持起來,待會咱們都必死無疑。況且我覺得,那魔母被我送進驚門中去了,只要她不跟著一起進來,九子母相合,共噬三魂七魄,這九個小魔嬰我還是能對付的了的。”

秦紫玲看著他:“到底還是太冒險了,要不是你有那靈丹,後果簡直不堪設想。說起來你那丹藥也真奇妙,天底下的丹藥,能夠對治魂體的很少,譬如劇毒損壞的也是肉身,靈丹醫治的也是肉身,能夠作用到靈魂體上的極少極少,魔頭便是靈魂一類,我只聽說用佛光化解,用真元鎮壓,卻還從沒有聽說過吃藥能夠驅魔的。”略頓了頓,才又說,“要是可以,還請道友跟我說說,若是關係到貴派秘辛,那便是我唐突了。”

司徒平道:“這也沒什麼不能說的,我剛才服用的名叫化魔丹,原本是當初師父在西崆峒珠靈澗大雄寶庫之中取得,共有四十九粒,回山之後許姑姑要去一半研製,分析其藥性成分,經過小半年的功夫,終於研製出來其配方。”

“啊!”秦紫玲聽說過大雄寶庫,也聽說過當初芬陀大師他們在珠靈澗大戰的事蹟,“那化魔丹是大雄禪師用佛門手法祭煉的絕世仙丹,貴派許仙姑竟然將其琢磨透徹,也能煉製了?”

司徒平道:“那化魔丹原來用的材料頗為複雜,有幾種草藥如今都已經絕跡了,而且用佛家的功夫煉成,極為艱難不易,許姑姑替換了其中的幾種藥物,改用道家手法煉製,雖然威效減弱了不少,但另有提神固魄等功效,我方才吃的便是許姑姑煉製的化魔丹。”

秦紫玲驚嘆道:“過去常聽人說五台派萬妙仙姑許飛娘煉丹之術天下無雙,我還不甚相信,看你現在的模樣,方才那藥也算是神效了!”她想起自己妹妹方才也是中了魔相,若是能求得這樣一顆化魔丹,能服之立解,就不用等回山之後請師父解救,憑白少受許多苦楚,不過轉念之間又放棄了,畢竟峨眉跟五台之間仍是敵對關係,自己來請他幫助母親渡劫已經是強人所難了,若再討要丹藥,就有點得寸進尺了,便改口道,“那白骨神君轉瞬即來,先前有龍飛在上面守著仙陣,咱們逃不掉,現在他已經死了,咱們可以尋思破陣出去,逃出生天了。”

司徒平搖頭:“不,我們不能走,就在這裡等白骨神君來。”
li60830 發表於 2017-12-18 12:59
077 八門·岳清佈局
“等白骨神君來了?你瘋了!”秦紫玲失聲叫道,“但是他的弟子便這般厲害,設下的妖陣讓你想要逃跑也不能,若是等他親自來此,還焉有你的命在!”

司徒平正色道:“我雖然是師徒座下最小的弟子,但卻是最早跟師父學藝的,不比幾位帶藝上山的師兄,我的功夫都是師父手把手教出來的,然而我卻不爭氣,非但在我們這一輩師兄弟之中不甚突出,就連很多下一輩的師侄們也有超過我的,我自己沒臉也就罷了,可讓師父跟我一起臉面無光就是罪過的,總不能讓別人說,五台教主門下,優秀的弟子都是帶藝投師,別人教出來的徒弟,而他自己親手帶出來的,卻是墊底的廢料!”

“所以……你就要在這裡殺了白骨神君來證明你……”

“不錯!”司徒平道,“白骨神君也是這次師父所劃定的十大妖屍之一,而且實力也不是最強的,若能將他殺死,雖然並不能說明我要強過幾位師兄,到底是跟師父有個交代了。”

秦紫玲看著他,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什麼:“你……你能殺得了白骨神君嗎?若論輩分和修道年限看,他可是跟太乙混元祖師同時的老妖,聽說他自從到了西崑崙之後,還在檮杌那裡學到了不少上古時期的法術,連我師父提起他的時候也是謹慎萬分,你竟然痴心妄想要殺死他?你可要想好,這不是逞能的事情,若是你能成功還好,若是不能,反倒要勞動你師父來救你,那樣在天下群仙面前,你非但沒有給他長臉,反而是給他丟臉了。”

“這些我自然知道。”司徒平道,“若是沒有八九分的把握,我也不會這樣冒險,我那麼大的時候,還時常被師父抱在懷裡,他就在教我背誦道法口訣的時候告訴我君子不立於危牆之下。”

“你有辦法對付白骨神君?”秦紫玲不敢置信地問。

“原來沒有,不過現在有了。”司徒平將手一揮,驚門打開,玄玉和寒光一起飛出來,玄玉的手裡拿著一枚拳頭大的冰晶,裡面隱隱有一個女子的血紅色暗影,向司徒平復命,司徒平並沒有接過來,而是又推了回去,“待會白骨神君就回來,他先前中了白眉針,這回下來肯定要加萬分小心,若是一直在外面不肯進來,只用妖陣發火燒煉我們便無可奈何,因此必須將他引下來。”

玄光說:“師父有何妙策,儘管說出來,我們兄弟一定會全力配合!”

司徒平道:“你們兩個是萬載冰晶寒魄塑體化形,乃是祭煉妖法的絕佳材料,因此我想用你們兩個把他引下來,你們可有這個膽量?”

玄玉道:“有何不敢?可要我們飛出去引那妖人下來?”

司徒平道:“不必,我們待會做一個局!”

這次岳清命眾弟子下山行道,七派弟子都按照平時關係好的分夥同行,司徒平這一組是人數最多的,他在五台山上,跟陶鈞關係最好,從小大多數時候都跟陶鈞一起練劍修道,而陶鈞跟羅新、尤璜、羅鷺四人向來形影不離,再加上一個靈奇,便是六個人。而他們各自的弟子裘元、顧澄、楚鳴球、孫同康、玄玉、寒光,也有六個,共是十二個人一組。

他們自知實力不如楊鯉、石生他們幾組,也不做屠屍奪冠之想,因此沒有往鐘南山去,而是來到河南境內,分散開來,挨府挨縣地清楚妖屍惡鬼,結果到了王屋山附近,就遇上了秦家姊妹,雖說是敵對門派,不過這兩個女孩上門哀求,說到動情之處又是流淚又是下跪的,並且還說雙方有夫妻之緣,其他人料想打不起來,就都先離開,讓司徒平在這裡自己解決問題。

天狐二女對於母親這份孝心自不必說,只是二人始終還是那種峨眉是正教、五台是邪教的心態,主要是天狐二女在很小的時候,母親就兵解避劫,躲在東海釣鼇磯,每隔一段時間諸葛警我就去黃山雪浪峰紫玲谷將二女接到東海和母親見上一面,後來二女年齡漸長,尤其是秦紫玲道法進境極快,時常遁出元神,遠遊東海和母親見面。

她們從小守著母命,從不離開紫玲谷,所見到的除了母親,就是東海三仙,以及諸葛警我、黃玄極和笑和尚幾個,因此峨眉派說五台派為邪教,她們自然是根深蒂固,篤信不疑的,況且當年還有一座慈雲寺**窩在那裡擺著呢,說五台派是邪教那是一點都不為過的,只是二女弄不明白,為什麼五台派那麼邪惡,還有這麼多看上去絲毫不帶邪氣的旁門散修跟他們來往,按照她們的理解,也是峨眉派現今大部分人的看法,像泰山、嶗山、純陽這些,皆跟五台派同惡相濟,甚至李英瓊和齊金蟬他們私下里都以七邪宗代稱。

因此秦家姊妹打算的還是將司徒平拉出五台派,使其改邪歸正、棄暗投明,所不同的是,秦紫玲看出司徒平跟平素所見的妖邪不同,跟當初慈雲寺的那些五台派妖人也根本不一樣,對於他身陷“泥潭”趕到很是惋惜,是真的希望司徒平能夠歸入正途的。

而秦寒萼則比她姐姐直爽得多,語氣中時常充滿著一種“我是玄門正道,我是來拯救你,能夠藉著這個機緣,跟我們歸入正教是你的福氣”的意思,說起來因為峨眉三老、長眉真人跟東海三仙,一共三代人的經營,天下各門各派對於峨眉派都極為推崇敬仰,峨眉派的弟子在外行走多受到禮遇,所謂貢高我慢,被別人供得太高,自然而然就會生出傲慢。

也正因為這樣,秦寒萼跟司徒平遇到一起,三句話不到頭肯定要吵起來,若非秦紫玲從中勸解,司徒平連話也不會對他說的,而秦寒萼也是個沒有城府的,在姐姐的勸說之下,只勉強能夠對司徒平略和氣些,對於其他人全都報以鄙視,之前因為勸說司徒平趕緊改邪歸正,背棄邪師,就惹得司徒平不快,秦紫玲好說歹說,苦苦哀求才讓他留下。

歐陽鴻過來時,把秦家二女當成是五台派的弟子,便向她們打聽裘芷仙,秦寒萼當場發飆,說五台派乃是天下第一大邪教,她便是投生道一頭豬身上也絕不會加入五台派,並且說裘芷仙是五台派的妖女,又看見歐陽鴻身上帶著鐵姝送給他的魔教晶牌,立刻便妖人魔頭地喊了起來,歐陽鴻氣不過辯解了幾句,秦寒萼便放出飛劍,要取歐陽鴻的性命。

其實對於找司徒平幫助母親渡劫的事情,秦寒萼本來也不贊成像姐姐這樣低聲下氣地來求一個邪教妖徒,按照萬珍所說的,直接用法術擒了去,然後逼他就範即可,因此她對於司徒平和五台派向來強硬,絲毫沒有求人辦事的態度。

秦紫玲問司徒平:“你是指著方才那些師兄麼?不是我小瞧貴派的道法,實則便是他們一起來,再加上咱們,也絕不是白骨神君的對手。”

司徒平笑道:“你說的我自然知道,不過嘛,我剛才用先天神卦推算白骨神君氣運的時候,忽然發現一處卦像有異,詳細推算之下,無意之中發現了點東西,我師父已經和諸位師伯師叔擺下八門顛倒金鎖陣,此次來攻打五台山的這些妖屍,一個都別想逃走。”

秦紫玲眼神裡有種看傻子的神情:“你是說你師父擺下了八門顛倒金鎖陣將這百萬妖屍全部都困住了?哈,你崇拜你師父這我倒是可以理解,不過你這麼說……恕小女子見識淺薄,實在是無法想像。好,且不說你師父的陣法能不能將這些妖屍全都消滅,你先說那個陣法擺在哪裡?就算是我們峨眉派的兩儀微塵陣,也不能就那麼輕易地將所有妖屍全部困住消滅吧?”

司徒平露出一副十分自豪的樣子:“井蛙不可以語於海者,拘於虛也;夏蟲不可以語於冰者,篤於時也;曲士不可以語於道者,束於教也。我們五台派的神奇道法尤其是你們峨眉派的人能夠揣度的?”他用手在岩石上面輕輕一抹,石粉簌簌而落,劃出道道凹痕,“據我推算,師父以塞上為乾宮,漠北為坎宮,長白為艮宮,泰山為震宮,東海為巽宮,長江為離宮,神農架為坤宮,祁連山為兌宮,以此天下為格局,安置休生傷杜景死驚開八門,布下陣勢。”

聽他這樣說,別說秦紫玲,就連玄玉和寒光都覺得不敢相信:“這些地方相隔成千上萬里地,中間又有無數山川河裡阻隔,如何能夠布成陣勢?”

司徒平道:“你們不了解我師父,他表面上和藹可親,那隻是對自己人,對待敵人可是狠著呢,檮杌那個妖屍在洞庭湖和西崑崙兩次跟我師父交手,這次又帶著一群殭屍跑來這裡進犯五台派山門重地,我師父怎麼能放他們安然回去?他表面上把我們這些徒弟們派出來,以慢敵心,實際上必定是想著如何把這群殭屍一網打盡呢,我道行還淺,算不准十大妖屍未來的命數,不過肯定是九死一生的,師父故意讓我們這些弟子算出來,也是允許我們藉勢,別人我不敢說,大師兄和小石生肯定也能算出來,我們能把妖屍全都殺了,也就不用他老人家出手了。”
li60830 發表於 2017-12-18 13:00
078 司徒·十龍困狐
秦紫玲問司徒平:“就算你師父真的布下了超級大陣,那你怎麼能才能殺死白骨神君呢?”

司徒平道:“師父擾亂天數,顛倒陰陽,布陣的事情,外人決計察覺不了,就算無意中發現一點端倪,也在他們的卦像上顯示出是我們師兄弟異想天開弄出來的,不但漏洞百出,而且不堪一擊,實則只有我們七大派中的精通術數的人才能夠發現。”他繼續用手指在岩石上寫寫畫畫,勾勒出一個個符號,“雖然師父學究天人,八門可以任意顛倒互換,不過既然故意被我們發現,想來不會讓我們失算,按照他的習慣,王屋山在河南,自震宮到離宮,鎖點風雷激盪,為驚門。”

秦紫玲雖然根深蒂固地認為峨眉派要強過五台派,但也沒有像她妹妹秦寒萼那樣鄙視五台派的法術,因此凝神細觀司徒平在岩石上面推衍陣圖,心中暗地裡記憶,有不明白的,也不發問,只等回山之後再去向妙一夫人請教。

“遭了!”司徒平忽然抬起頭,臉上現出驚慌之色,“白骨神君回來了!秦道友,你母親的事情日後再談,我先送你和你妹妹離開!”轉身向玄玉和寒光二人道,“你們立刻上去……”

秦紫玲哪里肯走:“司徒道友說哪裡話?斬妖除魔,本就是我道家分內之事!這個時候棄你們而去,可不是我們峨眉派弟子的作風,你既然有了成算,只管說來,我願助一臂之力!”

司徒平心中暗笑,表面上卻說道:“我已經算出師父在此地的鎖點門戶,和我這兩個徒兒,足以消滅妖屍,你還是快帶著妹妹走吧!”秦紫玲百般不肯,他又說道,“既然是這樣,我也告訴你,我沒求你幫我,本來妖屍我自己也能對付,斬妖除魔,為民除害,你也積攢下一份善功,我可不領你的人情,日後莫要以此來要挾,讓我償還。”

秦紫玲幾乎咬著牙說:“那是自然!我也不是挾恩圖報的人!”

司徒平道:“既然這樣,咱們便演上一場戲,我假裝和你打起來,用陣法把你困住,你則將我這兩個徒兒困住當成人質,咱倆互相僵持著給白骨神君看,引他下來採漁翁之利,到時候將他困在陣法裡面,我再發動此地的金鎖驚門,即便不能將白骨神君擊殺也定然可以將他困住!”

他將陣法調轉,現出秦寒萼,她仍然處在魔境之中,渾身潮紅發熱,口中癡語不停,秦紫玲一看大吃一驚,趕忙向司徒平求救:“她如今心火上湧,腎水下行,元氣正在不停散失,時間長了恐怕有損道基,懇請……懇請……”

“懇請我把化魔丹再給你一顆是吧?”司徒平接口道,“你妹妹向來瞧我不起,方才還差點傷了我裘師姐的朋友,更兼不止一次地辱及我師父,我不殺她已經是開了天恩了!你們峨眉派不是有什麼降魔秘法的麼?我看你治不好,還是趕緊帶她回峨眉山去請荀蘭因救治吧!”

秦紫玲有些不好開口,不過事關親生妹妹的生死大計,從這裡趕回峨眉山以她的遁法也非一時可到,等見了荀蘭因,妹妹說不定已經耗幹精氣,都得兵解轉世了,只好一再懇求,並且願意用母親留下來的一件法寶交換。

司徒平最後才不情不願地拿出一顆化魔丹:“我們五台派有的是好東西,才不稀罕你們的,只是有一樣,既然拿了我的丹藥,日後就不許再跟我們為難,以後遇見我們五台派弟子,都要退避三舍,還有,不許對我師父不敬,也不許再喊我小妖人,更不許再提咱們之間有什麼夫妻緣分的事情,你不知道,這事讓我被幾位師兄好生起哄嘲笑,還有……”

秦紫玲不得已打斷他:“司徒道友!不管你有什麼條件我們都答應,請先把丹藥遞過來您在慢慢列舉條件,每耽擱一刻,我妹妹的精氣神便要損耗許多。”

司徒平把化魔丹拋了過去:“咱們現在就開始吧,你先用法術將我這兩個徒兒困住。”

秦紫玲也不含糊,拿出彌塵幡,抖手發出兩道紅光,憑空一卷,就把玄玉和寒光收了進去。

司徒平有些傻眼:“你這麼弄不行,你得讓白骨神君能夠看到他們。”

秦紫玲也是故意氣氣他:“原來這樣不行啊。”她又把玄玉和寒光放出來,然後拿出一條銀鎖,“這法寶是我母親當年的鎮山至寶,當年在東海遭劫之前獻給極樂真人,前些日來這裡時,遇見他老人家,將此寶返還給我,說是此行當有用處。”她用手摩挲了幾下,“這寶貝是九子母一類的魔法剋星,可鎖進靈魔,方才被你困在陣門之中走不出來,要不然早拿出來對付那個龍飛了。”

司徒平早就算到,天狐二女身上有一件寶物,是今天斬殺白骨神君的關鍵,此刻看見秦紫玲拿出這件寶物,直覺認定就是此寶,連呼吸都有些變得粗重,面上卻不動聲色:“不管你用什麼方法,只將他們兩個困住就好。”

秦紫玲發動那條銀鎖,飛出手之後,化成一條銀色光帶,將玄玉和寒光全在裡面,另有兩個心形的銀光,飛入二童心窩裡,二童立刻劇痛得慘叫出來,他倆是精魄化形,最怕這類法寶,根本承受不住,身形迅速縮小,都幾乎要被收入心形銀光之中。

司徒平心疼自家孩子:“都說了是假裝的困住,你幹嘛下這樣的毒手?你若是乘機報復,只管沖我來,是鬥劍還是鬥法,我都奉陪到底!你這梭不是厲害麼?且看能不能禁得住這南明離火劍的一下!”說完就要放出南明離火劍。

秦紫玲趕緊說:“並非如此!你且慢動手!”趕緊掐訣將兩個心形銀光收回,只用光帶繼續將二童圈住,“我也是第一次使用這寶貝,還未經過祭煉,不能隨心所欲,極樂真熱只交給了我幾個收發使用的靈訣。別說我還有求於你,即便真的恨你,也不至於下做到去報復你的徒弟!”

玄玉和寒光這回學精了,不再任由秦紫玲擺佈,而是分別慶祝天一玄冰和地寒神鍾護體,將銀色光帶撐住,而秦紫玲也不再將法寶全力發動,做出相互僵持的樣子。

司徒平則是操縱陣法,化生出五個門戶,之前龍飛施法在上游築壩,截斷水源,後來被玄玉和寒冰崩開,水流復至,司徒平用混元真氣混合真水,化生出十條水龍,在五個門戶之中進進出出,不停地向秦紫玲轟擊過去,秦紫玲左手掐訣指定銀鎖,右手御劍,展開峨眉派少清降魔劍術,不停地斬向衝擊過來的水龍。

司徒平是以八門顛倒金鎖陣為基礎,化生出道家常用守護洞府的五龍陣,又將五行以陰陽分作甲木乙木、丙火丁火,從而成為十龍,每次沖擊所帶的力量都足以將一座山峰轟碎,秦紫玲御劍劈砍,時而將龍頭斬去半邊,時而將龍爪劈掉一截,不過轉眼之間就能重新生成,而每一次劍龍向撞,都讓秦紫玲一陣氣血動盪,心中暗自驚訝,這司徒平道力果真不凡!

司徒平就這麼不停地禦使水龍轟向秦紫玲,周而復始,過了將近兩刻鐘,也不加白骨神君過來,秦紫玲累得筋疲力盡,香汗淋漓,給司徒平傳音:“你不是說白骨神君已經到了麼?怎麼這麼半天還不見出來?莫非還潛伏在暗處?”

司徒平笑道:“方才白骨老妖確實回來了,不過很快又走了,應該是我師兄他們知道我被困在這裡,都趕過來救我,現在正跟他在上面鬥法呢。”

秦紫玲那樣古井無波的性子,這回也有一種要磨牙的衝動:“那你還在這裡跟我擺這半天的景是為得哪般啊?!”

司徒平得意地道:“誰讓你們姊妹總說我師父是邪師,是妖人,不給你們點苦頭吃,我也對不起我師父這些年對我的養育之恩!尤其是你妹妹,一個那麼漂亮的小姑娘,偏偏嘴巴那麼臭,今天這次也是藉龍飛之手,讓她長點教訓!”

秦紫玲氣得渾身哆嗦,咬咬牙便收回飛劍,打算停止繼續被司徒平當猴耍的遊戲,然而她劍光一退,那十條龍卻緊跟著飛來,張牙舞爪,要將她碎屍萬段。

秦紫玲又驚又怒,急忙噴出一口真氣,飛劍所化光芒立刻環成一個圓圈將她護住,陡然向外漲大爆發,咔嚓劈啪,金屬砍中堅冰的脆響,炸起一片火星冰屑,群龍燒退,在空中盤旋,繼而再次攻來,秦紫玲怒喊道:“司徒平!你竟然使用這種詭計,坑害我們姊妹!”

司徒平一邊催龍猛攻,一邊冷笑道:“你是峨眉弟子,我是五台門徒,咱們本就是你死我活的關係,用飛劍也好,用計謀也好,反正都是要殺了你們!”他說這話的時候,身上殺氣十足,彷彿一柄出了鞘的兵刃,跟剛才的樣子判若兩人!
li60830 發表於 2017-12-18 13:00
079 心鎖·白骨神君
修行人明了天數,懂得順應天時,養氣全命,譬如冬至做什麼,春分做什麼,何時睡覺,何時進食。所謂法於陰陽,和於術數,食飲有節,起居有常。不似凡夫那般錯亂妄為,嗜酒縱慾,晝夜顛倒,耗散真形。因此即便沒有特別駐顏,也大多顯得比實際年齡要小。

男子八歲一節,十六歲腎氣充足,發育完全,若能保存精氣,便不會顯老,甚至外貌永遠停留在這個年紀,司徒平從兩三歲的時候就跟隨岳清修道,色氣純陽,真氣至柔,今年雖然已經十八歲,但看上去還是十六歲模樣。

原本秦紫玲看他,只當成是一個走入歧途的鄰家少年,又從諸葛警我那裡聽說過他的身世,父母雙亡,又差點被妖道岳清煉成神嬰劍,帶著一種憐憫的先入為主跟司徒平接觸,覺得他陽光率直,又有正氣,所以對於他是十分信任的,白骨神君剛到的時候,她本來可以帶著妹妹用彌塵幡逃走,但還是留下來幫助司徒平共同禦敵,一方面是有求於人家,一方面也是覺得司徒平可靠。

然而現在卻被司徒平困在這裡,發動十龍陣法不同地向自己攻來,看那架勢,若是自己不加抵抗,肯定是要被打成粉身碎骨的,不禁又氣又恨,心想自己過去真的是瞎了狗眼,竟然相信一個左道妖人,不禁把細眉豎起,右手取出彌塵幡放出數百道匹練似地紅氣,將水龍裹住,只是此龍乃是陣法所化,彌塵幡雖然也有納須彌山於微塵的功效,但到底比不過納芥環那樣的天府奇珍,無法將水龍強行收走,不過卻也使水龍不能近前,更發出一團五色彩雲將她所在的岩石罩住。

秦紫玲恨司徒平戲耍自己,右手持定彌塵幡護身,左手催動那條銀鎖,靈蛇一般的銀色光帶陡然向內收縮,要把玄玉和寒光鎖住,二童立刻齊噴一口真氣在那地寒鐘上,一聲悶響,音波蕩漾開來,銀色光帶竟被撐開,接連運功三次都不能靠近二童體外一丈之內,秦紫玲心中驚訝,看了看空中司徒平臉上那似笑非笑,高傲不屑的表情,一咬銀牙,又從銀鎖上把心形銀光發出來。

然而這次二童有了準備,玄玉立刻催動天一玄冰,巴掌大的冰晶瞬間化成一片白霧,將自己和弟弟護在裡面,迅速結成一塊假山大小的冰塊,那兩個心形銀光被擋在外面,繞了一圈又一圈,卻始終無法鑽透進去。

秦紫玲驚訝得無以復加,心想難道不知司徒平是個可惡的,這兩個小孩也跟他一起演戲?

一個念頭還未轉完,陡然之間頭頂上方傳來一聲長嘯,透過河**方倒扣著的水陣,可以清楚地看到覆蓋在水陣上的粘稠碧火開始分裂成一團團磨盤大小的人臉,有的橫眉冷目,有的面帶譏笑,有的滿臉熾熱,有的痛苦悲戚,數万張碧焰面孔盤旋飛舞,在頭頂上方湧動,隨著那聲長嘯戛然而止,一隻畝許大的白骨利爪從天上當頭抓落,目標不是司徒平,而是秦紫玲。

秦紫玲驚呼一聲,拼命噴出一口真氣,催動彌塵幡,彩雲向外膨脹,托住白骨神爪,司徒平的十條水龍乘隙撞來,一口鮮血從秦紫玲口中壓抑不住地湧出來,她恨恨地瞪著司徒平,只是無法開口罵人,否則真的是要爆粗口了。

那巨大的白骨爪五根十餘丈長的指骨彷彿牢籠一般向下將秦紫玲扣在裡面,強行壓迫向內攥緊,隨著一聲嘎嘎怪笑,玄玉和寒光身體周圍忽然現出點點碧火,其中隱藏著許多暗影細絲,那是白骨神君用頭髮織成的磷陰鬼王,活人只要被其網住,立刻便要被鬼火焚身,任其擺佈,對魂魄傷害猶大,白骨神君常用它捕捉修道人的元神去祭煉法寶。

玄玉和寒光與尋常精魄不同,跟這陷空老祖修道又久,雖然妖法攝魂,卻沒有立即被其收去,玄玉噴出一口白霧,那妖網原本若隱若現,抓不到摸不著,一般的飛劍也對其無效,然而天一玄冰畢竟與眾不同,白霧噴出,那些碧火紛紛被凍在一塊塊拳頭大的冰塊之中,兀自燃燒跳躍,黑色網絲也吃寒氣凍住,表面上包裹一層冰凌,被迫出現,再被地寒鐘一陣,立刻碎成齏粉!

司徒平急聲喊:“白骨老妖!我那兩個徒兒來自陷空島,即是我師父的徒孫,也是陷空老祖的徒孫,你敢動他們,咱們兩家都不會放過你!”一邊施法催動陣法,加緊攻擊秦紫玲。

空中再次傳來白骨神君的怪笑:“你師父也好,陷空老祖也好,再加上峨眉派,在我眼裡全都一文不值!今天我不但要抓走他們,還要連你和那兩個小狐狸一起帶走祭煉我的有名神幡!”

說話之間,天上飛下來一幢三丈多高的碧綠色火焰,飛速下落之際,先打出三枚白骨陰風箭向司徒平,併兩根白骨飛叉,又向秦紫玲打出一支白骨飛煙箭,同時身形一晃,迅速切近銀色光帶直取二童。

司徒平放出南明離火劍,將白骨陰風箭和白骨飛叉一起絞斷,在空中炸成一大片碧綠光雲,吃劍上佛光神焰一掃,立刻煙消雲散,然後便看見白骨飛煙箭在彌塵幡所化彩雲之中炸起萬道紫焰,整片岩石都化成一座火山!

秦紫玲法力畢竟遠不如白骨神君,況且彌塵幡也不是這樣硬抗來用的,彩雲立刻便被震散,外面那白骨神爪立刻就要將她抓在​​手裡,秦紫玲在岩石上鮮血狂噴,自知一敗塗地,今天難逃一死,哪知道司徒平那十條水龍沒有向她攻擊,反而纏上白骨神爪的五根手指,轟地一聲,水汽和紫焰爆成一團,四處瀰漫。

秦紫玲還在發呆之際,忽然耳邊傳來司徒平的聲音:“還不快用你那法寶收妖!”

秦紫玲這才反應過來,剛才那一切都是司徒平演的戲,應該是白骨神君在暗中窺測,他不得不那樣說,自己在金鎖陣中,對外面感知全被隔絕,並不知道外面的動向,只是司徒平演得太過逼真,自己根本分不清哪個是真哪個是假!

白骨神君使出三尸元神,共是三個一模一樣身穿麻衣的瘦高道人,同時撲向二童。

玄玉急忙噴塗寒氣,用天一玄冰護身,將撲向自己的一個化身封在裡面,那個化身迅速縮小,玄冰也隨之縮小,等到了指頭大的時候,驟然漲開,白骨神君身體周圍迸發出千萬顆白骨骷髏,伴隨著無量碧火黑煞,一舉將冰封震破,貼身上前,伸出一隻枯樹枝一樣的左手將玄玉的脖子掐住,提了起來,另一邊,也有一個化身揮掌震開地寒鐘,用右手掐住寒光。

他的兩個化身迅速合而為一,左手掐住玄玉,右手掐住寒光,無數骷髏環繞周身,他雙手張開,掌心裡噴出汩汩碧焰,二童被燒得痛苦呼救,身體越來越小。

司徒平冷冷地說道:“秦紫玲!你再不動手,我就不用你動手了!”

話音剛落,周圍銀色光帶驟然收縮,白骨神君早看出這件寶物有異,特地用震洞之寶幽冥白骨幡護體,這時心念一動,三千骷髏迅速漲開,將光帶稱住,還未等得意,那銀色光帶首尾相接形成一個冠拳,飛速旋轉起來,裡面飛出一個個心形銀光,每一個銀光都鎖住一個骷髏的魂魄,飛入顱腔之內,那骷髏便失去了作用,不再聽白骨神君使喚。

無數心形銀光齊飛亂舞,轉瞬之間便將所有骷髏一掃而光,白骨神君覺出不好,急忙要逃走時,卻再也無法飛出銀色光圈,許多心形銀光蜂擁向他聚集,他再也顧不得捉玄玉和寒光,手忙腳亂地放出飛劍和法寶抵擋。

秦紫玲這件寶物,名叫百寶如意純陽轉心鎖,也是雪雪老人在瑯嬛書庫裡面的天書上學得煉製之法,偷偷傳給女兒,寶相夫人照方抓藥,將其煉成,乃是古仙人隨身護體,驅魔除邪的至寶,寶相夫人在東海兵解之前曾經獻給極樂真人李靜虛,又祭煉一番,增加了諾大威力,助他表妹倪芳賢渡過一次劫數,這次用完還給秦紫玲,帶來幫助司徒平擒殺白骨神君。

秦紫玲坐在岩石上面,拼命施法,將那鎖逐漸縮小,最後形成茶杯口大的一個銀圈,白骨神君在裡面被迫縮成拇指大小,兀自跟鎖內的心形銀光僵持。

司徒平過來,伸手將銀圈拿過去,秦紫玲已經使脫了力,又噴出一口鮮血,無力再操縱法寶,只能任由讓司徒平拿過去,扔進日月缽盂裡面,秦紫玲癱倒在岩石上,瞪著眼睛看司徒平。

司徒平拿藥給她:“這是本門的混元金丹,快吃了吧。你不必看我,我不會貪你的法寶的,只是暫借而已,待我用太陰、太陽兩種真火將其煉化,然後便還給你。”

秦紫玲結果丹藥服下,恨恨地瞪著司徒平:“你說的你師父布下了什麼八門顛倒金鎖陣,剛才怎麼沒看見你借用其勢啊?”

司徒平捧著缽盂,美滋滋地看著裡面掙扎的白骨神君,聽她問起,抬頭看了一眼:“你還真信啊?當今世上,誰能布下個陣法把整個中原大地都罩進去?就算是你們峨眉派的長眉真人從天上下界回來也做不到吧?”

“你!”秦紫玲又是一口鮮血噴出去,和妹妹一起昏倒在岩石上。
li60830 發表於 2017-12-18 13:01
080 三尸·意外來客
司徒平早就算出天狐二女身上帶有一件寶物能夠幫助自己擒捉白骨神君,因此才弄險設下此局,借她們之手來成事,沒想到這寶物竟然如此厲害,自己還有好些後招沒有用,白骨神君三尸元神就已經被擒住兩個,剩下一個急速向上逃竄,早被司徒平催動陣法,將上下空間調轉,白骨神君一頭鑽進了歐陽鴻所在的杜門之中。

歐陽鴻早就得到了司徒平的傳音,手裡端著九星明令盤嚴陣以待,眼見陣門忽開,一道三丈多長的碧火從外面閃電飛射而入,他立刻掐訣催動星盤,一青一紅迎頭飛去,,大呆山人這寶物正是白骨神君這一脈妖法的剋星,若是尋常事後,休說是歐陽鴻,便是大呆山人親自拿著這寶物也奈何不了白骨神君,只是今日白骨神君已是驚弓之鳥,又是觸不及防,當場被打了個正著。

白骨神君元神被青虹兩道神光釘住,護身魔火立刻被破,正要運用玄功掙脫,被七顆銀星環身一繞,身體立刻被切成八截,一聲淒厲的慘嚎,分散的身體再度結合成形,已經是元氣大傷,再也掙扎不得,被歐陽鴻拿出司徒平先前隔空送進來的小葫蘆將其收入,貼上靈符。

陣法八門之內的情形,司徒平皆瞭如指掌,見他成功收了白骨神君剩下的元神,就打開陣門讓他過去匯合。

歐陽鴻看見岩石上躺著昏迷的二女,頗為吃驚:“司徒道友,她們這……”

司徒平接過葫蘆查看了一番,確定白骨神君三個元神都已經到手:“她們是峨眉派的弟子,跟我們五台派是大對頭,所以方才你說你是裘師姐的朋友,那個女的才會跟你動手的。”

歐陽鴻聞言點點頭,又重新打量了石上昏迷的二女一番:“那現在如何處置她們?”

司徒平道:“我是不屑於乘人之危的,況且我能捉到白骨神君也虧得她們幫忙,玄玉和寒光剛才受了傷,就先讓他們在這裡守著她們,等她們醒瞭如果願意的話就帶她們到五台山去,若是不願意的話,也可以覓地休息,等我回山嚮師父復命之後,再把她的銀鎖還給她。現在我師兄他們都在上方收攏消滅這些鬼火,我要上去幫他們,你可以跟我一起上去,也可以在這里和我兩個徒兒等待,我們處理完這些鬼火,再派人來接你們。”

歐陽鴻自然是願意跟著仙人一起作戰,司徒平施展水遁,帶著他向上,他手托日月缽盂,將神焰潑天價發出去,日月僧千曉煉製這缽盂的時候花了不少苦功,裡面的真火都是一點一點採集日精月華凝練出來的,厲害無比,赤色的火焰向上焚燒,那些鬼火本就不敵,現在又失了統御,更是一觸即潰,紛紛在熾焰之中化成縷縷青煙,散發出刺鼻的腥臭氣味,彷彿頭髮皮肉燒焦一般。

司徒平手捧缽盂從下往上燒,用了半個時辰,倒是消滅了不少,只是這些鬼火是白骨神君數百年積攢下來的,在山谷裡面的都濃郁得成了**,雖然不停地被消滅掉,但卻始終不見減少。

忽然一陣天搖地動,上方落下五道光柱,青白紅黑黃,分列東西南北中,通天徹地,從上方照射下來,直到谷底,司徒平還來不及驚嘆,光柱裡面便燃燒起了各色火焰,司徒平驚訝萬分:“這是五行神焰,是劉師叔來幫助我們了!”他給歐陽鴻介紹,“這是咱們五台派的師叔,道號白水,專門修煉五行神光,前些年聽說他採集五行真氣凝煉真火,據說是極難的,沒想到竟然被他練成功了,今天還是第一次使用呢!”

那神焰十分厲害,鬼火被五行神光罩住,絲毫無法逃逸,緊跟著五色神焰一燒,不過一盞茶的功夫鬼火便全都被焚燒乾淨,徹底煙消雲散。

司徒平向上飛去,只見靈奇、陶鈞他們眾位師兄都在,另外還有幾個陌生人,其中一個身材高大,駝背弓腰的最為顯眼,看見司徒平上來,冷哼一聲:“白骨小妖這些火焰俱是從死人骨髓裡提煉出來的陰磷,融合污濁煞氣煉成,若是任其飄散,方圓百里俱要遭殃,無論人畜草木,沾上一點便要被燒成白灰。這妖孽攢了幾百年,豈是你們輕易能夠消滅得了的?若是散逸開去,豈不是你們的罪過?”

司徒平聽了也不反駁,一副心虛受教的樣子,他向來不喜歡跟人斗口,況且還沒摸清情況,不會貿然開口,只是拿眼看向靈奇,靈奇給他介紹: “這位是大方真人,有個綽號叫做神駝的,乙老前輩,你應該聽說過,商真人見了他老人家,也要叫一聲大師兄的。”

乙休外貿奇特,又是那麼的有名,司徒平早就已經猜到,聞言恭恭敬敬地向乙休鞠了個躬:“乙老真人好,晚輩司徒平給您行禮了。”

乙休仔細看他的表情,見不到絲毫不耐,也有些詫異,笑問道:“我不是你的師執長輩,甚至過去跟你師父還有過節,如今當面就訓斥你,你不恨我麼?”

司徒平笑道:“商真人跟劉師叔有半師之誼,您是商真人的師兄,我哪能對您不敬?您老人家德高望重,我們道淺力薄,尋常見了您的面,若您不嫌聒噪,有機會我們也要請您指教一番,更何況您方才教訓得有理,我們做晚輩的,思慮確實不周,我們再不耐煩,豈不是不識好歹?非但是我們,連我師父也要被您看輕了。”

乙休大笑:“岳道友的家教果然與眾不同,你這孩子不錯,有膽有識,白骨小妖雖然不被我放在眼裡,到底活了幾百年了,便是條狗活這麼大歲數也要成精了,更何況是他,你卻能藉著秦家姊妹和呆老兒的寶物將他擒住,雖然這借力打力還不如你師父運用得那般爐火純青,卻也有其三四分火候了!”

司徒平有些不好意思:“真人過獎了,我只要有我師父一分本事,也不會留下這一攤羅爛了,還得您老人家來幫忙收尾。”

乙休大手一擺:“便是我不來,你這幾位師兄也足以將鬼火困住,使其無法擴散,之後或是請岳道友來,或者你們自己動手,煉上三日三夜,也能盡數消滅了。”

雙方客氣一番,靈奇又給司徒平介紹,跟著乙休一起來的還有兩位劍仙,一個是北海玉螭宮九龍真人,一個是滇西香蘭渚散仙寧一子,上次乙休跟純陽派和解,就是他在中間做得調停人,跟兩邊俱是好友至交,同行的還有寧一子的唯一傳人蔣詡,那寧一子修行歲月極久,跟可一子、紅花姥姥俱是同時期的人物,雖然修成元嬰,不過只能以神仙境界飛升,他又不願意上天受拘束,這些年一直在雲南隱居,不問世事,蔣詡上一世便在他門下學藝,因跟竹山教的人鬥法受傷,被迫兵解轉世,直到前幾天才重新引渡回山,如今年才九歲,長得虎頭虎腦,頗為可愛。

他們之外,便是大呆山人和他的兩個徒弟姚鼎和金成秀,大呆山人跟明夷子相交莫逆,他的兩個徒弟跟黃潛也是小時候的玩伴,說起來全都不是外人。

靈奇和陶鈞他們都紛紛過來恭喜司徒平:“小師弟你擒得白骨神君,可得一件至寶了。”

司徒平鞠了個羅圈躬:“是眾位師兄共同的功勞,小弟可不敢獨享。”

陶鈞道:“這次完全是小師弟你一人用計,我們不過幫著約束了一下擴散的鬼火,可不敢厚著臉皮跟你爭功。”

靈奇道:“不錯,說起來我們誰也沒想到你這樣大膽,當是姚、金二位師弟去少林搬救兵,智能大師事先得了咱們師父的飛劍傳書,說是七派弟子任何人向他求救都不要管,因此拒絕出山,他們回來之後又要往五台山去,正好從我們上空飛過,我們這才知道你出事了,讓玄玉和寒光帶著元兒他們四個小的在百里之外等著,就馬不停蹄地趕過來,跟汲佔他們幾個妖徒打了一陣,白骨神君忽然飛來,也不跟我們交手,直接沉入火海之中,我們殺了妖徒,卻破不開這些鬼火,正要讓尤師弟和羅師弟回山嚮師父求救,乙真人他們就來了,說你已經捉住了白骨神君!”

司徒平道:“玄玉和寒光兩個早就在下面了,也多虧了他們兩個,我才能成功。”

“什麼?這兩個小子!我讓他們照看元兒和澄兒他們四個,他們竟然……”靈奇怒道,“他們在北極的時候就不聽話,現在又私自……”想想還是算了,當年他為陷空老祖所不容,每次思念父親,都到繡瓊原外求告,有時候趕上父親值守,便出來相見,有時候父親不在,他便要白跪好幾日,那時候都是玄玉和寒光兩個幫忙替他瞞著陷空老祖,去找靈威叟,而靈奇在外面遇到什麼奇珍異果,也常帶回去而他們享用,雙方本是十分要好的朋友,如今到了五台派,自己成了長輩,但到底還是拿不出長輩的譜來,只留下一句,“若是元兒他們有什麼閃失,我饒不了他們兩個!”
li60830 發表於 2017-12-18 13:02
081 煉魂·傳世之寶
靈奇讓尤璜和羅鷺去把裘元、顧澄、楚鳴球和孫同康四人接回來,又讓玄玉和寒光帶著仍處於昏迷之中的秦家姊妹從谷底上來,連同乙休和大呆山人兩撥客人們一起回五台山。

剛進山門,岳清和劉泉帶著龍虎童子已經在黃龍宮前等候,九龍真人一看,好嘛,自己原本擺在玉螭宮前面的那座紅玉牌坊就那麼光明正大地立在黃龍宮前面,看那樣子是經過重新祭煉過,牌坊上空隱隱有光氣匯聚,形成五彩雲霞,向四周散發出極淡的光虹,青虹投東方,白虹投西方,赤虹投南方,烏虹投北方,正中央一團黃氣直射霄漢。

岳清以掌教之尊親自到山門前迎接,主要是乙休當初主動跟自己和解,駝子性子直,對於畢真真的錯誤毫不諱言,以他的身份做出這份姿態也算難得,畢竟大不了日後誰也不搭理誰,甚至就算動手,駝子也是不怕任何人的,只是純陽派不聲不響,既不要公道,更不想報仇,反倒讓駝子很不自在,因此才主動請寧一子從中說和。

若是當初岳清和純陽四子跑去白犀潭問罪,乙休肯定會替韓仙子把一切事情都攬過去,死硬到底,大打出手,殺個你死我活,而純陽派自認倒霉,退了一步,乙休再做別的就是仗勢欺人了,因此也退了一步,雖然沒有登門道歉,但在寧一子的香蘭渚,當面跟虞重他們小輩說了自家的不是,還給了法寶作為賠禮,又主動約岳清下棋,把事情說開。

岳清是人家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的性子,因此這次乙休來五台山,他提前算出,在山門口等候也算是給足了乙休的面子。

果然,乙休見岳清下山親迎,又沒有當面給九龍真人沒臉,心裡頗為高興,大家說說笑笑,進入黃龍宮,岳清命人奉上最好的茶點仙果款待貴客,並讓人通知明夷子,說大呆山人來了。

九龍真人坐在那裡神情頗為尷尬,一再地給乙休使眼色,乙休卻不理他,心說你也是成名多年的劍仙,惹了人家,要么拼個你死我活,要么乾脆跟人家和解,這樣猶豫不決婆婆媽媽地實在讓我看不上!把你領到這裡來引薦給主人我的任務就是完了,接下來怎麼說莫要指望我!他端著茶杯笑咪咪地坐在那裡,不斷地誇司徒平有乃師風範,道法修為精純深厚,更有智慧,不會一味硬拼蠻幹,難得的是謙和有禮,毫無年輕人的驕矜孤傲。

岳清知道九龍真人今天的來意,只是對方不開口,他自然也不會先說起,讓司徒平把日月缽盂和葫蘆都拿過來:“白骨神君成名多年,在咱們訂下的道力排行榜上,他僅在檮杌、谷辰和都芒之後,排在第四位,比無華墓和蚩尤墓六妖屍更加難纏,你能將他捉住,天時地利人和可謂全都佔盡了,等日後分寶物之時,你可以第四個挑選。”

他把轉心鎖拿出來,白骨神君還在銀圈之中跟那些心形銀光苦苦相抗,岳清打開葫蘆把他最後一個元神也送進去,三尸神歸位,合二為一,白骨神君的能力立時大漲,盤膝端坐在銀圈之內,渾身迸射出碧綠色的火焰。

他那組成幽冥白骨幡的三千骷髏都被心形銀光鎖住,掛在銀圈上面,密密麻麻的一串,彷彿某種結滿果實的植物藤條,那些骷髏原本都已經失去了光彩,死物一般掛在圈上,此時被白骨神君召喚,立刻又紛紛活動起來,想要掙脫禁錮,飛回到主人身邊。

岳清取出自己的那套玄陰聚獸幡,拿在手裡,向下垂落條條五色光氣,輕喝一聲:“白骨神君,還不上廣幡,更待何時!”一口真氣噴塗過去,白骨神君立刻被幡上法術所攝,昏昏沉沉,飄飄悠悠到了幡上,他將轉心鎖和缽盂都遞還給司徒平,然後跟大家解釋道,“我與人相爭,向來不喜歡把事情做絕,白骨神君雖說萬惡,但我也不想令其煙消雲滅,但若就此放走,他奪舍重生,轉眼之間便又要復原行凶,因此將他收於這幡上面,再與妖人相爭之後,使其以毒攻毒,待日後積滿善功,償還了此生罪惡,再將其送入輪迴,轉世重生。”

乙休道:“你倒是宅心仁厚,像白骨小妖這樣殺人無算的妖邪,落在我手裡,必是形神俱滅一條路可走,他那廬山神魔洞底,積攢了多少無辜人的骸骨?只是我一向不參與正邪之爭,秉承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才留他活到今日罷了,如今犯到你的手裡,你還給他留活路……”乙休一邊說著一邊搖頭,“況且收人魂魄,祭煉法寶,也有損道友的清名。”

“我要那清名做什麼!”岳清笑著將幡收起來,“此事我做的光明正大,倒也沒什麼可以隱瞞的,別人如何評價是別人的事,我只求無愧于心罷了。 ”他將幡一抖開,霎時間滿殿生輝,祥雲佈滿,上面端坐著三尊主魂元神,分別是綠袍老祖、冥聖徐完和剛剛上幡的白骨神君。

原本這上面還有谷辰的徒弟神目天尊和青海派掌教天靈子的元神,只不過岳清改變了主意,要將這幡作為傳世之寶公之於眾,因此將道行不夠的摘下去,打落道行送去轉世投生,天靈子並非大奸大惡的妖邪,以魂煉幡不妥,也從那上面摘了下去,如今只剩下這三個主魂。

岳清向眾人說道:“日後凡是咱們五台派斬殺的積年老怪,窮凶極惡的大魔頭,全部將其元神收入幡上,用其以毒攻毒,反克邪魔兩教的妖法,逐漸積累善功,待罪惡抵消之際,便將其解禁送入輪迴轉生。等我將來飛升之後,便將此寶傳給下一代掌門,日後輩輩相傳。”

靈奇他們也交出剛才擒捉的白骨神君幾位弟子的元神,岳清讓他們自己處置,都打發出去,再接再厲,繼續斬殺妖屍。此時大呆山人早已經被明夷子叫走,寧一子也跟了出去,乙休自找藉口讓劉泉帶他到各處閒遊,大殿之內只剩下九龍真人和岳清,他這才開口。

原來岳清當中放出話來,要用古仙人的法子,七箭釘頭滅掉九龍真人的元神,別人聽起來都覺得不可思議,且不說岳清到底會不會這種法術,即便從哪裡學來,要使用這種前古仙法條件也是極苛刻的,九龍真人位列“七真”之一,如何會把自己的分化元神讓岳清得到?即便以元神寄託法寶之內,無意中為岳清所得,只要隨念散去,自行消失便可,因此大家都覺得這是岳清在放言恐嚇而已。

只有九龍真人自己知道,他那張九龍圖確實是寄託了一份元神在裡面,他本來也想將其化去,不過岳清的天遊印別有妙用,在畫上蓋了十二個戳,那元神便給釘住,不管他使用什麼法子,都無法使其消散,北極一役,前後兩次交手,九龍真人已經被岳清殺破了膽,實在不敢冒險賭岳清不會那七箭釘頭的上古仙法,本來他還可以去向峨眉派求助,只是他本身也不是好事的,這次出山幫助峨眉派對付五台派,弄得洞府被平,門人喪盡。

他事後算過,他的門人確實不是死於岳清之手,而是被盧嫗殺死,只有其中三個還有些生機,其他的全都形神俱滅,盧嫗道高法強,太詳細的他也算不到,不知道盧嫗為什麼要殺死他的徒弟,單是一個五台教主都能殺得他一敗塗地,再加上一個宇宙六怪,實在讓他膽寒,報仇的念頭只在腦海裡閃了一下便消失了,岳清的手段狠辣決絕,尤其那五彩星砂,讓他一點還手之力也沒有,他實在沒有辦法鼓起勇氣來向岳清尋仇,至於盧嫗他就更不敢了。

等聽說岳清要用七箭釘頭之法對付他之後就更慌了,急急忙忙趕到中原,不敢去找岳韞、姜庶這些老朋友,生怕再把自己拖進是非的漩渦裡,思來想去,只有乙休能幫上忙,於是特地到巫山神羊峰去找乙休,結果乙休不在。

他又跑去白犀潭堵人,正遇上韓仙子大發雷霆,一打聽才知道是韓仙子的徒弟畢真真闖禍,違背教規,偷了韓仙子的幾件法寶逃跑,韓仙子昔年因為乙休殺了自己的娘家人,急火攻心,走火坐僵,身子在白犀潭底下韓宵留下的仙府裡面無法移動,只能元神出遊,畢真真趁著她修煉的時候偷拿了仙府之中的二十幾件法寶跑路。

韓仙子立即追去要將人捉拿歸案,直到南海朱竹島妙香巖,本以為能夠手到擒來,哪知畢真真拼死抵抗,並大聲說韓仙子處罰不公,跟她在一起的還有一個李洪,更是滿口替畢真真說話,韓仙子知道他是齊漱溟的九世愛子,勸說他不要管自己的家世,李洪卻口口聲聲要講義氣,跟畢真真同進同退,仗著妙香岩燃脂頭陀留下來的陣法跟韓仙子對峙。
li60830 發表於 2017-12-18 13:02
082 李洪·韓仙子
韓仙子勸說不聽,語氣也逐漸重了起來,“你小小年紀,雖然是跟天蒙禪師學藝,又是九世靈童,但也絕不是我的對手,我看在妙一真人的面上不跟你一般見識,趕緊撤開陣法,讓我將逆徒擒回去,再要不知好歹,我便捉了你去峨眉山問罪,看妙一真人如何答复我。”

李洪尤其是肯受人指責的?當場破口還罵:“放你娘的屁!你不過是個沒了身子的孤魂野鬼,能有多大道行,也敢說這樣的狂言胡話,在小爺面前倚老賣老,那是瞎了你的狗眼!畢道友所作所為,有何過錯?不過是斬殺幾個旁門妖邪,也值得你那樣興師動眾,非但毒刑折磨,更讓她在天下人眼中抬不起頭來,真真是個糊塗的愚婦!今日除非你自陳過錯,發誓不再處罰於她,我便讓她跟你回去,否則索性不認你這個師父……”

韓仙子氣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三尸神暴跳:“小畜生還不住口,今日拼著得罪妙一真人,也要將你就地正法,送你再去轉上一劫!”當場放出碧斜鉤,就要將李洪斬了。

那李洪今年才一歲半,長得白白胖胖,放在尋常人家裡還是個剛會爬的小嬰兒,然而他得天蒙禪師慧光照耀,得宿命神通,不但得到了過去的記憶,九世修為也恢復不少,並且每日都在成倍增長,雖然年紀不大,卻也已經有了一般散仙的法力,這也還罷了,他身上還帶著好幾件厲害法寶,有燃脂頭陀的香雲寶蓋和天蒙禪師的圓覺定光珠,以及白眉禪師送的三朵波羅神焰。

乍一看去,一個白白嫩嫩的小嬰兒,端坐在一片五彩祥雲之中,上方瓔珞垂掛,金燈耀眼,香氣裊裊,佛光普照,煞是好看,畢真真也過來幫忙抵擋,依托燃脂頭陀在妙香巖設下的陣法,跟韓仙子鬥了三個時辰,絲毫沒有吃虧,而且一邊打一邊對韓仙子冷嘲熱諷,幾乎把韓仙子的肺氣炸,最後拿出老父親大溟真人韓霄留下來的一件前古奇珍歸藏八氣中天神雷鑽,要從海底下的地脈鑽入,直接從下往上攻入朱竹島,將整座島嶼以歸藏八氣中天神雷炸成齏粉!

便在這個時候,燃脂頭陀歸來,斥責了李洪,並且勸韓仙子消氣,請她上島奉茶。

韓仙子寒著臉,只說要畢真真,李洪卻又犯了牛脾氣,只不肯畢真真跟她回白犀潭,說話之間又是夾槍帶棒,說得韓仙子火起,雙方又鬥了起來。

韓仙子的道行比乙休略差,但法力卻是不相上下,而他父親當年借合沙道長金刀兵解成道之前,將自己平生蒐集來的,加上自己祭煉的,共三百多件法寶分成兩半,一半給了自己二十多個子女門徒,一半藏於仙府之中,後來韓仙子繼承了藏在仙府中的一百多件,因她那些兄弟姊妹橫行作惡,惹得乙休大開殺戒,追到天涯海角,全部殺了個乾淨,又追回來接近百件,也都交還給韓仙子,因此她手上最少有兩百件法寶,其中不乏天府奇珍,前古遺寶。

因此他們夫妻若是真打起來,還說不定誰輸誰贏,之前李洪和畢真真仗著島上的陣法抵擋住韓仙子的攻勢,如今再加上一個燃脂頭陀,仍然出不了朱竹島半步,韓仙子用仙網將朱竹島周圍百里之內的海域全部罩住,狂發神雷烈火,燒得海水都沸騰起來,被她控制著漫過朱竹島,分按歸藏易天地金水火風山木八氣運行,轟擊打磨島上的陣法,同時又要潛入海底,用中天神雷鑽穿透地脈將島嶼炸成粉碎。

韓仙子發飆,燃脂頭陀叫苦不迭,因李洪之前數世都是他的好友,他也不能訓斥人家,只能以平輩相待,最都說乾了,雙方誰也不聽。

他剛回來,還不知道事情的起因經過,只當李洪是為了朋友仗義出頭,韓仙子以大欺小,更兼她跑到自己家裡來教訓徒弟,將島上仙景毀壞不少,外層陣法也被破去,原本精美幽靜的功德池成了爛泥坑,寶竹林成了黑炭林,再被韓仙子頂了幾句,也動了火氣,還想先把韓仙子逐走,然後再論是非短長,哪知道一動起手來,差點被打的滿地找牙,非但無法逐走韓仙子,連出島去跟韓仙子對戰也是不能,只能和李洪、畢真真一樣,依托陣法被動防守。

他們這裡打的翻天覆地,早驚動了許多大佬,第一位便是玄龜島的易週,他身在南海,距離這裡最近,又因為魏楓娘帶著青螺峪群魔搬到了小南極四十七島之上,他每日都用寶鏡觀看周邊十萬里海疆狀況,並且推算南海之上的氣數變化。

知道韓仙子跟李洪打了起來,當時正捋著長髯的易週差點把鬍子揪下來,趕緊把老伴叫來,讓她趕去為雙方勸解,又用飛劍傳書給峨眉山送信,讓齊漱溟趕緊想辦法。

楊姑婆跟韓仙子是多年的好友,聽丈夫說她跟齊漱溟的兒子鬧翻了,也是火急萬分,急忙忙過去解勸,她再晚來一步,韓仙子就真的要鑽透地脈,將整座朱竹島炸成劫灰了。

楊姑婆修道年頭極早,燃脂頭陀也賣他面子,一見她出面勸和,立即住手。

韓仙子再次拒絕了上島做客的請求,只要把畢真真捉拿歸案。

楊姑婆問名原委,判斷曲直,便讓畢真真跟韓仙子回去,畢真真是韓仙子的徒弟,違背教規,犯了錯誤就應該受到處罰。

李洪當場表示反對:“這毒婦心狠手辣,畢道友回去還指不定要受到什麼樣的酷刑呢!”

楊姑婆把臉沉下來:“畢真真是韓道友的徒弟,別說是酷刑,便是將她處死,旁人也無權干涉!況且這位辣手仙娘的所作所為,也太不像話!韓道友應該從重管教。”

李洪一蹦三尺高:“畢道友嫉惡如仇,除魔衛道,又有什麼錯?我都已經聽說了,上次她不過斬殺了幾個純陽派的妖人,那毒婦就把她浸在寒潭底下,簡直就是正邪不分,喪心病狂!”他用手拉住畢真真,用手指著韓仙子道,“這毒婦處置了自己的徒弟,反而派人去向邪教卑躬屈膝,腆顏獻媚,拿出許多寶貝去給人家賠禮,祈求人家原諒,連她丈夫那駝子也在百蠻山去向姓岳的邪師搖尾乞憐!這樣的師父,不要也罷!”

韓仙子聲音都能把周圍的空氣凍出冰渣:“楊道友你可看見了?今日我不將這小崽子碎屍萬段實在難消胸中這口惡氣!”

楊姑婆看見她拿出中天神雷鑽頓時嚇了一跳,知道此寶一出,整個朱竹島立刻不復存在,趕忙過來死命把她拉住,並向李洪喝罵:“你這孩子一味蠻橫,為朋友出頭,不問賢愚,韓道友是你的師門長輩,若非手下留情,你們現在焉還有命在?她手裡那枚神鑽乃是前古奇珍,一發動出來鑽透地殼,這一大片海域水土全要支離破碎!你們連同這座朱竹島盡成劫灰矣!”

李洪這才知道厲害,趕緊帶著畢真真再度逃跑,還拉著燃脂頭陀一起罩在香雲寶蓋之中拼命逃奔,李洪不願意凡事都靠父母,凡事需要幫助的時候第一想到的都是昔年的故交,然而這次捅得簍子實在太大,韓仙子的強悍遠超出他事先的估算,在他看來,所認識的人中,能夠擋住韓仙子的,恐怕只有朱由穆一個人,但也只能勉強攔住而已,要想取勝,也是不能,去了不能解決問題,白給人家添麻煩。

天蒙禪師在大雪山,白眉禪師又在閉關,他現在也只能去找妙一夫婦了,但又料到齊漱溟必定會把畢真真交出去,於是便讓燃脂頭陀帶著畢真真在半路上投入深海,藏在海眼之中,並用佛光遮掩踪跡,時間長了不好說,短時間內一定然別人尋找不到,然後獨自一人飛往峨眉山。

半路上正遇上急急趕來的東海三仙,一起掉過頭來見韓仙子,荀蘭因當著大家的面,恨恨地斥責了李洪一頓,李洪還不服氣,他生性孝順,不跟父母頂嘴,只是把脖子挺起,下巴抬得高高,很是藐視地看著韓仙子。

荀蘭因讓李洪給韓仙子磕頭賠禮,李洪憤憤地照做了,又問畢真真在哪裡,他卻死活不說。

齊漱溟也很生氣,請韓仙子到峨眉山做客,並且表示一定會把給她找出來。

韓仙子只當他們是在做戲:“好!好得很吶!那畢真真在我門下時常惹禍,觸犯交規,若非看著多年服侍我的情分上,早就將她處置了,如今你們既然看好她,那也罷了,從此以後,她不再是我韓仙子的徒弟,就入了你們峨眉派吧!我不敢處罰貴派弟子,從今以後也不會再找她,我說到做到,眾位且安心吧!”又特地看了李洪一眼,冷冷說道,“我觀此子天資聰穎,資質不凡,日後必成大器,將峨眉派發揚光大,齊真人有子如此,嘿嘿……實在令人羨慕佩服!”說完將身子一晃,化作一道乳白色的長虹,穿空而起,頃刻不見!
li60830 發表於 2017-12-18 13:03
083 邀請·天仙誘惑
韓仙子從南海回來,正好看見乙休跟九龍真人在岷山下棋,所謂家醜不可外揚,她更不願意在乙休面前示弱,只說妙一真人看上了畢真真,將她收入峨眉派了,從此以後再不是自己的徒弟。

乙休之前就已經從她小徒弟花奇口中問出了事情的原委,再加上自己的推算,也大約知道了八九成,見她不願意說,也就不問,只說要配老朋友去五台山,問她要不要同去,韓仙子一肚子火氣,哪有小臉應對別人,直接讓乙休自便,然後就跑到白犀潭底下閉關施法將一塊三萬六千斤的巨石封閉仙府地宮大門,聲明從此以後一心修煉,再不接待外客,不修成陽神,絕不出來!

乙休認得那巨石是當初自己殺了韓家二十餘口之後,韓仙子聲稱跟他恩斷義絕時候用來堵門的,心知老妻是真動了肝火,也不敢再觸霉頭,心中對齊漱溟也頗不以為然,把花奇找來交代幾句,讓她在家裡嚴守洞門,誰來也不許放進去,若是畢真真回來,誠心悔過的話,讓她在白犀潭外跪到韓仙子出關。

猶怕不夠牢固,又以五行真氣移山換岳,加了一層禁法,將白犀潭重重封阻,自信天底下除了自己,其他人誰也無法進去,若是硬闖,便要觸動自己和韓仙子分別設置的五層禁法,再加上仙府原本的十三層禁制,一起發動起來,便是天仙下界也要形神俱滅!這才滿意地帶著九龍真人離開岷山,半路上又遇見寧一子帶著徒弟往太行山訪友,於是並做一處,往五台山來。

也正是之前有過這麼一段插曲,乙休才覺得五台派門下家教好,兩相對比之下,尤其喜歡司徒平,遊看山景的時候遇見,又特地把他叫到跟前:“你身體還藏著九個魔頭,雖然已經被你鎮壓下去,但遲早還要發作,方才為何不讓你師父幫你收走?”

司徒平道:“師父事先已經講明,這次七脈會武,全憑小一輩弟子各自努力,長輩不會幫忙,否則便算出局。況且就算不是這樣,我也不會麻煩我師父,不過是九個魔頭,回頭我花費百日苦功,以混元真氣慢慢煉化便是。”

乙休讚許道:“不錯!有志氣!只是你師父只說讓七大門派中的各家長輩幫忙,我可不是這七派中人,恰巧我最近要去辦一件事,需要幾個魔頭,看你身體裡這幾個正好……”

司徒平趕緊擺手:“不行不行,您若要這幾個魔頭,等七脈會武結束,我自將其逼出來給您便是,現在卻不能伸手,否則……”

他話未說完,乙休已經伸手虛抓幾下,那九個魔頭便紛紛從他身體裡面飛出來,俱都是拳頭大小的**嬰兒,長得白嫩可愛,被五彩氣泡包裹著在乙休掌心上下翻飛。

司徒平鬱悶道:“我還想幫著靈奇師兄再斬一個妖屍呢,這下不知道還能不能下山了!”

乙休大手一抓,九個魔頭便消失不見:“我又不是你們七派中人,又親自動手幫你殺人,你怎麼就慘了?咱們分數兩家,這個輩分不過胡亂編排,你管劉泉叫師叔,劉泉又管我商師弟叫師父,你是不是要喊我爺爺?岳清又要跟我如何稱呼?我跟商師弟平輩,跟你師父又是平輩,自然也能跟你平輩論交,咱們只做個忘年交!”見司徒平還是一臉苦瓜相,他有些不高興,“岳道友只說不許七派中的各家長輩幫忙,又沒說不能找外面的人,你不是也藉了秦家姊妹的力麼?況且廣結善緣,積功累德,本就是修行中的分內事,願意幫你的朋友多,亦是你平時修行所得,有何不可!”

他說完把大袖一揮,回正殿看岳清和九龍真人談完了沒有。

九龍真人把姿態放得很低,首先說明自己幫助峨眉派去無定島完全是對天數的誤判和單方面聽信峨眉派的人所說的正邪之說,以為五台派真的是那樣窮凶極惡,**不堪,無定島亦是同惡相濟,自私跋扈,之後看來,方知道事情遠非當初所想,因此這次來是帶著誠意來道歉,希望兩家能夠化干戈為玉帛,握手言和,畢竟修仙之人,修得就是身心性命,像凡人那樣相互仇恨報復,冤冤相報,有失仙人的本分。他就差當面說對不起了,然後小心地跟岳清表示,希望能把那張九龍圖拿回來,如果可以的話,從九龍宮拿走的寶物最好也能還回來一些。

人家都把話說到這份上了,岳清也沒了脾氣:“九龍圖可以歸還,只是道友那些法寶,我已經拿出來作為這次七脈會武的獎勵,等在這裡的妖屍們都斬殺乾淨,便要賞下去了。”

九龍真人聽完一臉肉痛:“那也無妨,只要道友把九龍圖還給我,便感激不盡了。”

岳清沉吟了下,忽然笑道:“其實我有一個兩全其美的法子,只是不知道友願不願。”

九龍真人只想從漩渦裡快點抽身:“道友有什麼吩咐,但講無妨。”

岳清說道:“上次我在九龍宮裡面,看見道友蒐集的道書,各家各派,龐雜繁多,然而大部分都是各家門牆外面流漏出去的,並無一本直指天仙大道。”

九龍真人聽完臉上一紅,心中也有些惱怒,他只是想快點從這場紛爭當中脫身出去,另尋一個清淨地方清修,以他“七真”之尊,何時這樣低聲下氣地跟人說過話?

他知道峨眉跟五台兩個超級大派相互對拼,自己夾在當中只能是充當炮灰,最後難免玉石俱焚,近千年的道行都要付之東流,這才跑來跟岳清說笑話,但岳清這樣奚落他修煉的道法,實在有些過分,修仙之人,把自己的道統都看的無比之重,換做任何一個人,辛辛苦苦做了一千多年的事業忽然被人否定,甚至貶得一文不值,這放在誰身上也都會接受不了。

岳清正色道:“道友莫要著惱,且聽我說完。道友雖然位列'七真'之一,法力是不用提的,我若是沒有新煉成的混元星砂,還未必能勝過道友呢。但道友畢竟份屬旁門,又不甘心以神仙之份飛升,這才在人家耽延至今。”

九龍真人沉聲道:“九龍道淺力薄,自不必說,直請道友念在同是三清弟子的情分上,將九龍圖還我,日後道友所到之處,九龍必定退避三舍……”

岳清趕緊擺手止道:“真人切莫如此說,我絕對沒有嘲笑道友的意思。我這七星聯盟之中,除了我五台派,其他幾派,原來誰不是旁門中人?不說別人,金針聖母和紅花姥姥道友應該不陌生吧?如果我記得不錯的話,你們昔年也都曾經打過交道的,金針聖母跟乙道友和你們的關係都不錯的,她法力即高,又煉有玄女針,縱橫天下,罕有匹敵,然後天劫臨頭,差一點就要兵解渡劫,我把她請出姑婆嶺,來恆山創立教宗,一起參悟廣成子天書,再舉派積攢善功,如今也已經修成不死之身,再過些年,便可煉就陽神,飛升天府。”

九龍真人沉吟:“道友的意思是……”

岳清道:“我想請道友加入我們七星仙門,道友先不要忙著拒絕,我知道你的心思,無非是在海外逍遙慣了的,不想招惹是非。只是有一句話道友須知,你不招惹是非,是非也要招惹你,況且說的並不客氣一點,七星仙門可以說全是因我所創,然而我可有過任意驅使,甚至讓他們充當去跟峨眉鬥爭的馬前卒麼?不說道友,那玄天姥姥,已經答應加入恆山派了。”

“什麼”九龍真人大吃一驚,“她不是……”

“她的徒弟被赤手天尊鄒勤和天惡真人談嘻所擒,欲擄往九華山去投靠九烈神君,半路上被我們七星仙門的弟子遇上,將人救下來,當時玄天姥姥還在五台山上小住了數日,這次我們七脈會武,編修七星大典、紫薇寶籙,也是邀請了她的,只是她被我毀了肉身,又剛做過一場,不好見人,這次回去尋一副新的軀殼,然後再帶弟子過來,正式加入恆山派!”

聽說玄天姥姥答應加入恆山派,九龍真人頗為意動,反正他的九龍宮也已經被毀掉了,弟子也都死光了,寶物也都要不會來了,就算要回九龍圖之後,也要另尋去處。玄天姥姥跟自己一樣幫助峨眉去無定島問罪,既然玄天姥姥能加入恆山派,自己亦可以加入,唯一可慮的便是自己本來想脫離漩渦,但這一下加入了恆山派,卻是徹底掉進漩渦裡去了,日後必為天下同道恥笑!

他在這猶豫不決,乙休從門外進來,很有些鄙視地道:“你也是修行將近千年之人,做事盡是這麼婆婆媽媽,優柔寡斷!你若是覺得岳道友人還可交,他那元陽天書更好,那邊應下此事,若是覺得他有什麼詭計,想要利用你去跟峨眉派拼命,便趕緊拒絕,拿了九龍圖走人!這五台山七脈會武,各派門人道童來來往往少說也有一二百人,看你這樣哪裡還有點老前輩的氣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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