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典仙俠] 蜀山五台教主 作者:紫郢 (已完成)

 
li60830 2017-12-16 17:57:47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622 43159
li60830 發表於 2017-12-18 15:57
088 界主·器靈
岳清借助萬仙陣的變化和幾件奇珍至寶,一舉拔出了潛伏在岳霄身體裡的老魔神識,也是那老魔太過心切,想要了解萬仙陣和聖靈二寶的威力變化,分神化身藏在岳霄識海之中,他打得主意是,由岳霄開口要求看陣,岳清要是反對,則父子之間仇恨加劇,與他有利,岳清要是答允,他就正好乘機摸摸這萬仙陣的底細。

岳清知曉他的用意,便故意答應岳霄,讓他隨意看陣,卻利用他這一點貪心,以昊天寶鏡為核心,展現萬仙陣神奇變化,反將他元神制住,等他反應回來,想要拉著岳霄神識墊背卻已經是來不及了,先被九天元陽尺這件廣成子當年的煉魔之寶將元神縛住,並以九天元陽真火焚燒,再以天府奇珍納芥環射出神光,禁住變化,防止其逃遁,最後再用連山大師煉魔之寶龍雀環收伏。

岳霄被治得痛苦不堪,揉著眼睛,抽泣不知,岳霐過去先給他服了一顆玉洞神丹,穩固元神,然後跟他說:“今日看你瘦了這許多苦處,就不罰你了,以後你再敢對父母不敬,我就揍你,聽見了沒!”她用手一推岳霄的頭,並揮舞著陰沉竹恐嚇。

岳霄不得不屈服,不滿地嘟囔著:“聽見了。”

眾人見了,不禁莞爾,岳清揚手發雷,震開虛空,周圍空間扭曲湧動,千變萬化,光閃如潮,萬仙陣重新排不開來,只見岳清仍然帶著兩個孩子站在七寶車之上,司徒平和陸蓉波分立左右,主持兩儀陣法,楊鯉、岳雯、林寒、紀登主持四象陣法,其他個人也都是各在其位,竟是從未變過。就在眾弟子的天羅地網陣中,懸浮著一環青光,裡頭有山有水,有飛禽走獸,正是軒轅法王的傳真玉環,而軒轅法王自己,卻被困在環中。

岳清說道:“軒轅法王,我做事向來喜歡給人留有餘地,仿那氣數中的一線生機,方才你如果真個用心悔改,跟我上五台山,此刻早已經是本門的座上賓了,如今卻成了階下囚,皆是你自做自受,自討苦吃!”

軒轅法王驚恐地發現,自己竟然無法掌握環中世界,這寶貝竟是跟自己失去了感應,而且反把他困在那裡面,這邪王兀自不肯服輸:“勝者王侯敗者賊!我不是你的對手,被你這面似良善,內力奸詐的偽君子給騙了!那也沒什麼可說的,要殺要剮,且隨你們的便!”

岳清道:“你若發下一個誓言,肯悔改前非,我還可以再給你一個機會,在你死去之後,我會把你的元神帶走,送你再入輪迴重得人身,將來讓我座下弟子接引你入門,研修玄門正道,將來仙業可期,亦應了之前你入五台派的誓約,不然的話,若在一意孤行,必要形神俱滅了。”

軒轅法王大聲吼道:“你無緣無故打上我的洞府,殺了我的同道,滅絕我的法統,這會子又來貓哭耗子,撐起你那偽君子的樣子給天下人看!哼,你以為如今你是刀俎,我為魚肉,便要我向你屈服麼?那你是妄想!我失了算計,被你困在這傳真環中,那也沒什麼,我便捨了這肉身,跟此環相合,成為此間界主,這環對你和你的門下將來都有大用,你要么毀了此寶,使我一起形神俱滅,要么就用心祭煉,保我平安,姓岳的,看看你機關算計,最後又能得到什麼!”

軒轅法王說完,直接崩裂了肉身,將元神分作清濁二氣,分別升降,清氣入天,融入罡宇,濁氣下降,化入地煞,成了環中世界的天地主宰。

岳清將環收到手裡,拿出一根當初得自盤犖寶庫的縛龍索,將此環小心地一圈圈纏住,掩蓋其本來面目,最後打上花節,親手給岳霐戴在脖子上:“此寶與你將來關係最大,日後定要好生經營,將來五台派分崩離析,你要把後山的那些仙藥靈禽等異類全部移至進去,以留存根。軒轅法王自以為成了一界之主,不死不滅,實際上不過是環中器靈罷了,你也不必怕他,每次只以分化元神進入,他若困住你的分化元神,你便將此物放在太陽底下,以三昧真火祭煉,他必經受不得。此後每逢望朔之夜,需以通玄真經上的手段認真祭煉,六甲子之後,便能運用由心。所謂福兮禍所依,禍兮福所倚,軒轅法王過去與你有過師徒緣分,將來或許拜入你門下學道,你要好生教導他,務必不要讓他重蹈覆轍。”

岳霐驚訝地道:“爹爹,那軒轅老怪今日所作所為,你都事先算定了嗎?”

岳清笑道:“哪有那麼厲害!世上除了已經合道的聖人,誰又能把這宇宙中生,一砂一葉,一心一念,過去未來,全都看得清清楚楚呢?我也只不過是事先算定幾種可能,分別做準備罷。”

岳霐又問:“那如果方才老妖答應跟咱們回五台山,爹爹是不是也能說到做到呢?”

岳清笑道:“凡俗中的人都懂得言而守信,更何況咱們修仙之輩。”他撫摸著女兒的額頭,說道,“霐兒,你要記著,無論仙凡,一言一行,都跟周圍天地相互溝通感應,凡人心粗心雜心小,感應得小,甚至只能影響他自己的身體,身體之外的,就感應不及,而隨著修行,這種感應會越來越強,所謂言出法隨,佛教裡的境隨心轉,便是這個道理,不明此理,不能悟道、合道。”

岳霐到底才四歲大,前生的事情都是旁人告訴她的,並沒有使她直接恢復記憶,所以雖然兩世為人,仍然是個小女孩,聽了父親的話,懵懵懂懂,但皆用心記憶。

軒轅法王與環中世界融為一體,在內看來,是一界之主,在外看來,卻是成了法寶的器靈,這傳真環就是他的身體,只要將環打水,他也就要徹底死了。

這一次來大咎山,滅殺了哈哈老祖,整個混世邪教被掃滅一空,如今只剩下穿心和尚在海外苟延殘喘,毒手摩什乘隙逃走,便收了陣法,打道回府。

實則那軒轅法王還有一個天屍化身留在幻波池,藉著當日幻波池鬥法時候,蒼虛老人浸入地底的羅睺血焰神罡,連同地肺煞氣修行複體,一千年後再度出山為禍,以邪法將易靜的轉世之身煉成傀儡,成為邪嬰,並跟傳真環相互感應,想要重奪至寶,使得峨眉跟武當再度合作,方才徹底滅絕了邪性,歸於岳霐門下,應了今日入五台派之言。

岳清令大家各歸本門:“魔劫即將臨頭,雖然混世魔教已除,減輕了對方好大勢力,但也只是杯水車薪,聊勝於無罷了。你們回去各自規勸你們的長輩,小心把守萬仙陣,必定要抵住魔頭的第一番侵襲方有生機。”

石玉珠問:“岳師叔,難道魔劫真的回來……我是說,咱們只能被動挨打,就不能……”

岳清道:“唯一的辦法,就是集合所有門派的力量,先去西崑崙滅了紅蓮魔教,這樣的話鐵城山老魔的獻祭儀式就要再拖延兩甲子才能成功,有了這一百二十年,我們或是想辦法打開去鐵城山的通道,匯合媖姆大師,將群魔剷除,或是找機會再破壞老魔法術,等到鐵城山壽命終了,破滅之時,那老魔自然也隨著天誅天劫一起灰飛煙滅!”

這里大多是熱血青年,當場就有不殺人說道:“那咱們現在就打上西崑崙,滅了魔教吧!”

岳清搖頭:“紅蓮魔宮不比這裡,那裡有破頭和尚為教主,赤屍神君、九烈神君、血河老祖、赤身教主等諸多大魔頭群聚一處,並且紅蓮法界不比大咎山,乃是獨立於這一時空的,非得各派長老跟我一起去,方有個七八層勝算,你們去,就只能是送死,這些人皆是魔教嫡傳,法術施用起來,無影無形,休說是你們,便是你們各派的師長,只要道行稍差,也要為其所害,這事就這麼算了吧,你們各歸本門,告訴你們的師長,定要小心防守,不可大意,門中弟子,最好都不要外出,無論如何,只要待在萬仙陣裡,總還會有三分生機!”

虞孝不痛快地道:“咱們皆是修行有為的劍仙,現在遇上魔頭亂世,不能夠斬妖伏魔,肅清宇內,反而要龜縮在山門之中,棄天下眾生萬靈於不顧,這仙修得也真憋氣!”

岳清心裡一動,忽然笑道:“你既然有這樣的仁心,就替我辦一件事情,也算是為天下眾生萬靈略盡些力氣吧!”

虞孝聽了高興道:“只要我能行的,便是拼了這條性命也一定給師叔辦到!”

“魔劫來臨,此世界中無處是淨土,無人可豁免,除了咱們原來相好的各派之外,還要拉攏海外群仙,東海震嶽神君煉有九六宙靈梭,專能炸碎虛空,毀滅世界,雖然範圍不大,但將來對上那幾個魔頭,頗有助力,你便替我往東海去一趟,請他來五台山做客。”不等虞孝答應,他又說,“只是此行山高海遠,會有不少魔難,更有幾個本門仇人要與你為難,卻是艱難,你若是不願,我便派平兒去吧。”

虞孝最是受不得激,當場說道:“師叔莫要瞧不起人!任是什麼艱難險阻,只要俺這柄后羿射陽弩在,也能闖過去!便是丟了性命,也一定把震嶽神君請到五台山便是了!”

他說完轉身就走,那石明珠跟他向來是郎有情妾有意,只未明了,這回聽岳清說得嚴重,便提出來也要跟他同行,他倆既去,崑崙和武當兩派的衛詡、霍人玉、石玉珠、林綠華自然也都跟著,一起往東海去請震嶽神君。
li60830 發表於 2017-12-18 15:58
089 心燈·物歸原主
岳清讓眾人各回各家,小心準備應對魔劫,自己帶著岳霐和岳霄,以及門下弟子回五台山。

在五台山上住了幾月,這岳霄越來越暴露出了他小魔頭的本質,成天東遊西逛,上躥下跳,最可惡的是總去後山禍害那些仙草靈禽,尤其喜歡白慎,挖空心思想各種辦法,要把他捉來吃掉,白慎每次看到他,都嚇得膽顫心驚,若非白鯀和元鼉護著,早就被他捉去了。

岳清成日往來各處,修補完善萬仙陣法,並且傳下一部分陣圖,讓他們自行演練,經常不在山上,岳霐就肩負起了管教岳霄的責任,岳霄每逢淘氣闖禍,她便代替父親教訓他,岳霄是桀驁不馴,屢教不改,岳霐用的手段也一次比一次狠,最後一個用捆龍索把岳霄吊在後山老鬆上面,剝了上邊的衣服,狠狠抽了一百蛟鞭。

岳霄痛哭流涕,大罵岳霐欺負人,又說自己無依無靠,爹不疼娘不愛,是沒人要的孩子,跑到太乙宮前面,跪在天梯底下,哭著訴說自己的委屈,說岳清根本不疼他,不配做他的父親,他要回鐵城山找爺爺去。

岳霐又要把他捉走,恰好趕上岳清回山,見了這般情景,略有些無奈地嘆了口氣:“你說爹娘都不愛你,我也就罷了,你又沒見到過你娘,怎麼知道她不愛你?罷了罷了,我就帶你們去一趟小南極,見一見你娘吧,看看她到底疼不疼你。”

岳霐又驚又喜:“爹爹,你帶我去見娘親嗎?”

岳清點頭道:“再不見她,也是不行了。”

岳霐喜極而泣:“那我去換一件衣裳,也不知,也不知娘親會不會厭我,得準備禮物呢。”

看著岳霐飛回自己的洞府,岳霄予以深深的鄙視,跟岳清說:“我現在可是身無分文的,不像她那樣有家當,可沒有給她置辦禮物的。”

不多時岳霐回來,已經換了一身雪蓮藕絲織成的小衫短裙,趁著碧綠色的桑葉裝飾,胳膊上也帶了兩串木珠手串,頭髮已經讓石慧幫她梳成許多小辮子,手裡捧著一個小木盒。

岳清看他們姊弟倆這幅樣子,臉上神色略顯悲戚,嘆了聲:“走吧!”袍袖一揮,五彩祥雲卷起一雙兒女,星馳電掣,射入雲巔,直奔向南,不多時穿過茫茫南海,來到小南極萬魔神宮。

王娟娟正站在門口,立刻迎了上來:“宮主娘娘已經在中宮等候多時了,快請進去。”

數年未見,魏楓娘形容依舊,只是頭髮盡已轉白,像雪一樣再無一絲黑色,挽在腦後,用一個金冠攏住,身上穿著大紅百鳥朝鳳火雲袍,坐在七寶塌上,見到岳清和七寶塌上,原本冰封萬年,又滿佈魔氣的臉上,立刻轉為柔和:“霐兒!霄兒!”

“娘!”岳霐叫了聲,淚如泉湧,撲過去跪在榻前,雙手把木盒捧過去,“娘親!不孝女岳霐,給娘磕頭了。”

方磕了一個,立刻被魏楓娘攬在懷裡,也哭道:“好閨女,你都長得這般大了!”給她擦了擦眼淚,哄到,“閨女不哭,你哭著,娘心裡也難過。”又看岳霄,“那就是霄兒吧?快過來,給為娘好好看看。”

岳霄撇了撇嘴:“你們心裡都只是裝著姐姐,從來不把我放在眼裡,這回叫人,也是霐兒在前,霄兒在後,哼,我才不稀罕被你看呢! ”

岳霐呵斥道:“你說的那叫什麼話?我是​​長姐,你是幼弟,母親先喊我有什麼不對?”

岳霄不滿道:“對對對,凡事都是你們對,我是錯的,這也就罷了!”

岳霐氣得拿出陰沉竹:“你還不過來給母親磕頭,再敢無禮惹娘生氣,仔細我揍你!”

岳霄怔了怔,索性坐在地上放聲大哭:“你打吧你打吧!你打死我吧!反正我也是沒人疼的,索性把我打死了,你們一家三口好團聚…… ”

岳霐真的就要過來揍他,魏楓娘左手一招,一股輕柔的力量就把岳霄托起,送到魏楓娘近前,被她用左手攬在懷裡:“霄兒莫哭,娘也疼你啊。”

岳霄把頭扭向一邊:“我才不信呢,你和爹爹都是,只疼姐姐,把我看成是小魔頭,討厭我,鄙視我。有什麼好東西都只給姐姐,她身上那麼多法寶,我卻什麼都沒有。”

魏楓娘哄他:“好霄兒,你要什麼東西,跟娘說,只要娘有的,一定給你。”

岳霄眨著眼睛問:“你是說真的?不管什麼都給我?我卻是不信的,爹爹也說疼我,結果我跟他要那昊天寶鏡和九疑鼎,他就不肯給,讓他教我萬仙陣法,他只拿要通萬仙陣,先煉混元精氣,要煉混元真氣,先修太乙玄功來敷衍我。”

魏楓娘抱著兒子,笑著說:“好孩兒,只要你說出來,不管是什麼,娘都給你!”

岳霄道:“真的?那我可說了。我要你那散花檠,你捨得給嗎?”

魏楓娘笑道:“給,當然給,有好東西不給兒子給誰呢。”她手腕一翻,那古燈散花檠已經出現在手裡,交給岳霄,“這心燈是佛門至寶,你拿著正好可以避魔防身。”她說著,眼淚就留下來了,抱著兒子,在額頭上親了又親,“我的好兒子,你一定要好好長大。”

岳清一直在旁邊看著,這時候跟岳霐道:“先帶你弟弟出去轉轉,我和你娘有話說。”

岳霄沒想到魏楓娘竟然這樣痛快地就把心燈給他了,不由得喜出望外,正捧著燈把玩,忽聽岳清讓岳霐帶他出去,頓時不敢了,反手抱住魏楓娘手臂:“我不要出去!我要和娘親在一起!”

“爹和娘有話要說,你搗什麼亂!”岳霐伸手揪住岳霄的耳朵,“趕緊撒手不許纏著娘!”

岳霄哇哇大哭:“我不要我不要,我要和娘在一起,不跟你個母夜叉出去!”

魏楓娘道:“好孩子,跟你姐姐出去玩一會,我和你爹說完話就去找你。”

岳霄還是不肯,怎奈岳霐揪耳朵扯胳膊,魏楓娘又不護著他,只得哭著走了。

看兩個孩子一路哭鬧著出去,岳清來到魏楓娘面前的長椅上坐了,信手給自己倒了一杯茶:“你把心燈給了他,你以後可怎麼辦呢?那老魔神通廣大,這一世界裡的所有魔神都能跟他產生感應,你修煉得正是魔教嫡傳功法,已成就他化自在天魔法身,他要暗中下手,你是絕對沒有勝算的,有心燈在,還可自保無虞,沒了心燈,他隨時發難,你可就要慘了。”

魏楓娘哭道:“那心燈本來就是他的,在我身邊這麼多年,已經算是天外之喜了。當初他被奪走的時候,我明知道根本不夠老神主一根手指按的,還是決定要修煉那最險惡的魔法到鐵城山去拼命,現在霄兒回來了,卻成了這個樣子,天幸我不用去鐵城山了,正好在這裡了過此劫,也算是我這為娘的最後一點心意。”

岳清道:“其實你也不必如此,總會有辦法的,菩提圈還在我手上……”

“可是咱們沒有時間了!大魔劫馬上就要開始了!你要知道,這些天我修煉的時候,每每能夠感覺到鐵城山魔界的召喚接引,甚至教下已經修成法身的呼加卓圖、赤隆兒爪、飛龍師太他們也都有此感應,若非我有萬魔寶鏡禁制他們的元神,此刻恐怕他們早已經飛升去鐵城山了!霄兒是我十月懷胎生下來的,我決不能任由他被老魔作踐!今晚就要大功告成!”

岳清見她心意已決,也就不再勸說,幫她一起佈置法壇,架設魔幡,然後為其護法。

魏楓娘把兩個孩子帶在身邊,一家人吃了一頓豐盛的晚飯,然後又在一起說話聊天,主要是問岳霄這些年在鐵城山是怎麼過的,岳霄順嘴胡說,真假參半,只是嘴巴里不停,吃著山珍海味,喝著瓊漿玉液,魏楓娘知道他不說實話,但也都當真話聽著,兒子的每一句話,無論真假,她也都把每一句話都記在心裡,又拉著兒女,囑咐他們一定要相互友愛,不許生分。

到了夜半子時,一家人來到萬魔神宮大殿之中,這裡早已經佈置起來法壇幡陣,岳霄忽然有所警覺:“娘親,你這要做什麼?這個陣法,我好害怕,我不要進去。”

魏楓娘柔聲哄他:“好孩子,你身體裡有一件老魔種入的東西,娘幫你拿出來。”

岳霄大急:“爺爺沒有種東西,我不要進去……我也不要拿什麼東西……”

他說完就開始掙扎躲閃,魏楓娘還要再勸,岳清早放出一圖混元精氣將他裹住,然後投入魔陣之中去了:“快點動手吧,莫要耽誤了時辰!”

魏楓娘點點頭,褪下金冠,披散頭髮,赤著雙腳,緩步走進魔陣之中,在一根魔幡下面盤膝坐下,輕聲說:“好霄兒,你且忍一忍,爹娘絕不會傷到你的!”

岳霐也緊張起來,向站在陣法外面的岳清問道:“爹爹,娘親和弟弟要做什麼?我……我看娘親那神情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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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0 紅丸·楓娘殞命
魏楓娘施法布下魔陣,通過強大的法術,和她高深的境界,將陣法之內形成一個小世界,裡面乃是他化自在天的天人所居之地,然後遁出元神,她的元神已經是他化自在天的天子魔身,與此世界中正是如魚得水,盤膝坐在岳霄對面,施展法術。

佛教說世上有三界六道二十八重天,道家說三界五行三十六重天,實則世界只有一個,只不過眾生萬靈各自的感觀不同,眼睛所見,耳中所聞,鼻之所嗅,舌之所嘗,觸之所感,各有不同,因此在各自的意識當中,所認知的世界也不同,譬如有的動物只能看到黑白色,永遠生活在黑白世界裡,有的動物能夠看到人所不能看到的光,所生活的世界各家絢麗多彩,至於鬼神,仙佛等所知所感更真更大,所以生活的世界也更加廣泛,通過修行最終見到整個世界的本相,便是仙佛聖人,在這之下,眾生所見到和生活的世界,都只是本世界的一部分而已。

所以說“飛升”只是一個比喻的說法,只不過大成就者,在我們的視聽世界之中消失罷了,他化自在天也好,仙界也好,凡塵也好,實際上都在一個本世界裡面,鬼神就跟人類共居,甚至重疊,只是人感知不到鬼神,鬼神也感知不到人類,等閒相互都不能出現在對方的視聽世界之中。

魏楓娘的元神已經是天人一類,她平時遁出元神,不能夠覺察到他化自在天的人,都感知不到,唯有此時在陣法之中,能夠隨意顯現化生。

而岳霄境界不足,還覺察不到這個層次的天人,進入陣法之中,他看不見魏楓娘,只覺得有一股無形的力量把他攝出身體,隱約靠著母子連心,略微感知到母親就在身邊,但卻仍然見不到母親的踪跡,只見周圍魔幡飛騰,金光湧動,自己的身體不由自主地落在一個金光形成的蓮花寶座上,耳中聽得母親傳音:“好孩兒,快盤膝坐好,定住神識,不要被身體再吸回去!”

岳霄卻不配合:“這是在哪裡?你要幹什麼?快放我回去!”

魏楓娘安撫勸慰道:“那老魔在你身體裡面留下了一樣東西,將來必成大患,我幫你取出來,你切莫亂動,待會若是經受不住時,可將元神寄託於散花檠的燈焰之中,千萬不能再被吸回身體之內,否則的話,就前功盡棄了!”

魏楓娘的法身,通體金色,大袖飄飄,彷若女神,坐到岳霄的面前,雙手結印,向前一指,從兩手前伸的食指尖各射出一股金色光柱,自岳霄的兩眼射入,直透進泥丸宮中,在泥丸宮裡面,有一團紅色的小丸,懸浮在識海之上,湧動之間,彷若一塊血淋淋的鮮肉。

金色光柱落在肉丸上面,將其罩住,向後拖拽,那肉丸卻不甘束手就擒,如有生命般迅速收縮,並且劇烈跳動,自內向外,噴湧出一股股的魔焰,跟金光抗衡。

這肉丸是岳霄剛到鐵城山就被植入腦中的,隨著這些年的生長,已經跟他息息相關,結成一體,此刻受到攻擊,立刻岳霄身上就湧起種種趕出,腦中劇烈疼痛,並且全身都似被無量金色光針同時攢刺,皮肉骨骼都似要被分解開來。

這等四大分離的痛苦,哪裡是岳霄能夠承受,他瘋狂地哭泣,在金光蓮台上面抱頭翻滾:“娘親饒命啊!娘親饒命!好痛啊,娘親饒了孩兒吧!”

岳清在陣外護法,將混元星砂排不開來,化作一片星雲,將魏楓娘的魔陣護住,岳霐站在他的身邊,見到陣中清淨,立刻急道:“爹爹!娘親和弟弟在做什麼?”

岳清正要回答,忽然心有所感,立刻掐訣,射出一道白光向東北艮宮,那裡的彩砂立刻爆炸起來,嘩嘩飛濺之際,無量黃塵紛紛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吸附,迅速形成一個人形,面向岳清,嘴巴忽然障礙,從喉嚨裡釋放出無聲的怒吼,這魔音雖然用耳朵聽不到,但卻真實存在,直接衝擊人的元神,便是地仙,這一下也能直接被震碎元嬰,震散三魂七魄!

岳清心念微動,面前的晶砂飛快湧起,形成一個太極圖案,那道魔音衝擊過來,立刻兩相震碎,同歸於盡,晶砂化作更加細碎的塵埃,滿天飄落。

這時候,東南巽宮,西南坤宮,西北乾宮同時發動,如同悶雷翻滾,沙流四濺,各自形成一個人行,以魔法操縱周圍的晶砂,然後反向岳清中宮攻來。

岳清喝道:“老魔!你的分神化身前些日已經被我滅掉了,如今血神經也是一定要除去的,天數如此,你想魔化一界,必定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說完雙手印訣一合,八宮齊陣,五行晶砂相互摩擦,億萬星火同時激爆,彷若宇宙神雷,在太空之中萬里齊炸。

這混元星砂是岳清隨身養煉多年之物,岳清以紫青兜率火提煉金公得真陽,以天河真水精英提煉木母得真陰,以此晶砂為刀圭,合煉天元神丹,已然大成,三種寶物合成一體,與自己形神相融,那老魔法力再高,也是無法奪去,此時被岳清發力反擊,四個借體化形的“砂人”立刻破碎散落,化成潮水一般的星光。

岳霐驚聲道:“爹爹你快看娘……”

話音未落,便被岳清伸指點中眉心:“堅守本心,萬緣放下,小心被老魔暗算!”

岳霐哪裡能放得下母親和弟弟,只是勉強定心,壓服情緒罷了,好在她有岳清護持,那老魔又遠在鐵城山,跟這裡隔了一界,並不能直接操縱人的思維,只能最大限度地影響情緒,因此才沒有受到傷害。

而魏楓娘的情況,此時也真不好,岳霄本來就不願意配合她,又聽說自己體內的東西是“爺爺”留下來的,就更加不願意讓她成功了,又被刺激得渾身劇痛,彷彿千刀萬剮一般的酷刑,折磨得他心生怨恨,使出魔教秘法,激得那心燈火焰向上猛躥,一舉將魏楓娘設下的蓮花禁制燒穿,他則縱身飛落,恢復到自己的身體之中。

他這一元神歸位,魏楓娘立刻就無法繼續施法了,因那肉丸跟岳霄元神勾連,她繼續施法,就會將他元神傷到,甚至逼得那肉丸直接把岳霄的神魂全部吸進去,好在這裡是魔陣衍化出來的他化自在天世界,也只有在這裡,才能將岳霄元神跟肉丸分離,她向岳霄大聲說:“好孩兒,你快出去,這東西留在你體內,將來必定會害得你萬劫不復的!”

岳霄哪里肯聽:“娘親啊,你若是真的可憐我,就莫要再折磨我,這東西是爺爺給我的寶貝,有了它我便能得爺爺隔空加持,平添許多法力,甚至使用那難以煉成的血影神功,**一樣的東西,我是死也不會讓它出去的!”說完便口念魔門密咒,反助那肉丸跟魏楓娘相抗。

魏楓娘只覺得那肉丸內部迸發出極強的力量,自己的他化自在天魔神光竟然難以駕馭,知道那肉丸極有靈性,又受到老魔遙控,要不然也不會事先都不能跟岳霄講明,這會若是失敗,老魔必會控制它吸了岳霄的元神魂魄的,情急之下,伸手一拍,按在岳霄的滷門之上,使出天魔化現大法,直接將那肉丸連同岳霄地元神一起吸了出來,她元神法體,這會抱著兒子哭道:“好孩子,以後定要好生聽你爹爹和姐姐的話,這世上唯有他們不會害你!”

她張口一吸,將岳霄元神吸入體內,隨即元神歸位附體,抱著胸腹,滿地亂滾,彷若分娩之狀,岳霐看見,又嚇又急,向岳清哭道:“爹爹!爹爹!你快救救娘親和弟弟!”

岳清正在全力阻止鐵城山老魔的封鎖,見狀也有些急了,連忙將菩提圈拋出去,套在魏楓娘的額頭上,魏楓娘越發痛苦,只叫道:“岳郎!岳郎!咱們就此別過了!”張口噴出一道金光,裡頭裹著的正是岳霄的元神,射入他的身體之內,剩下那枚肉丸全被她留在身體裡。

魏楓娘渾身毛用全都向外滲血,眼耳口鼻,亦皆血流不止,伏在地上,抽搐著,身體迅速縮小,手腳骨骼,盡皆消溶,血氣自內瘋狂外湧,轉眼之間,便成了一枚肉球,一邊翻湧滴血,一邊繼續收縮,它自有靈性,想要逃走,怎奈被菩提圈套住,勒著它強行收縮,最終化成桂圓大小的一枚紅丸,緊緊地套在菩提圈中間,飛回到岳清手上。

“娘!”岳霐大聲哭喊,一把將那紅丸奪了過去,跪在地上哭道,“爹!爹!娘她怎麼了?她怎麼了?嗚嗚,娘!”

岳清雙眼含淚,把紅丸拿了回去,緩緩說道:“去把你弟弟抱過來,給他吃一枚玉洞金丹,我再跟你細說其中緣故!”紅丸已經被菩提圈套住,徹底隔斷了跟鐵城山那邊的感應,老魔已經不能再直接為害,他收了混元星砂,默默地走過殘破的魔陣,來到魏楓娘平素休息的塌邊坐下。

li60830 發表於 2017-12-18 15:58
091 執掌·萬魔神宮
岳霐抱著弟弟過來,放在榻上,岳霄面色鐵青,昏迷不醒,她把玉洞神丹拿出來,以先天乙木精氣化開,融成一股青氣,順著岳霄的眼耳口鼻五官七竅送入體內,見弟弟面色好轉了些,方又過來跪下,哭著問岳清:“爹爹,娘親和弟弟到底是怎麼了?求爹爹可憐女兒,長這麼大,第一次見到母親,還只得半日天倫,便又跟母親陰陽兩隔,懇請父親告知我其中緣由。”

她一邊說,一邊淚流不止,用手揉著眼睛,岳清把她抱起來:“好閨女,你坐在這裡,我和你說。”他把女兒一併放在榻上,然後聲音低沉地講述,“在魔教,有一部聖典,叫《血神經》,此經書來歷,已不可靠,只知在五千多年以前,皇帝戰蚩尤的時候便已經存在於世,魔教將其奉為無上至寶,只有教中長老才有資格修煉。這《血神經》分為上下兩側,千年前魔教分裂,無人能夠服眾當上教主,當時身為長老之首的石神宮主負責保管此經,此經極為詭秘,若是所傳非人,就要釀成大禍,造成無邊殺孽,他為了看管此經,延誤了許多年才成道。”

岳霐問道:“那經竟然如此害人,對於他來說又是累贅,直接毀掉不就完了嗎?”

岳清道:“先不說那經書是他教中聖物,不能擅毀,而且那書相傳是用上古神魔的皮肉製成,以魔教無上密法煉成,每一個修煉經書之人,除了像石神宮主那樣有大智慧,大神通的,能夠不受其害之外,其他的經書主人,大部分最終都被吸入經書裡面,成了書的奴隸,這樣一部經書,非但魔教手段無法將其毀滅,便是佛道兩教的法術,要想將其毀壞一點,也是千難萬難。此書本分為善惡兩冊,千年前,峨眉派長眉真人初入道時,曾經受瘋和尚指點,入石神宮去毀此經,長眉真人卻只將善冊收去,剩下半本惡冊仍被留下。”

岳霐“啊”了一聲:“這豈不是弄巧成拙了?聽爹爹的口氣,那石神宮主竟是個有道高人,為何不藉著長眉真人之手,將那魔經一舉全部毀去? ”

“首先,長眉真人也並不能將此經徹底消滅,其次,石神宮主有個女兒,沉溺魔道,走火做僵,成了一具殭屍,非得此經不能複原,這便是佛家常講,神通不敵業力之意,石神宮主那樣的神通廣大,也是無可奈何。”

“他女兒情形竟是如此詭異,非得一部魔經不能解決?他父親那般厲害,想必都已經牢記下來了,將來把經中內容傳授給他女兒便好了嘛。”

“那《血神經》本身俱有極其詭秘的力量,所有修煉過的人,元神都跟其有冥冥中的聯繫,死了之後,也不能入輪迴,而是要被吸入書中去,成為書中魔神,那書一共三百六十五頁,若是每一頁都有一個魔神主宰,便會成為禍亂三界的無上魔物!”

岳霐擔心地問道:“那石神宮主的女兒,最後有沒有渡劫成功呢?”

岳清搖頭:“此事外人皆不得而知,不過大約是失敗了,後來石神宮主連血神經也不管了,自既成道而去。那惡冊被邪魔兩道的人爭相搶奪,最終落在血神君鄧隱的手上,他將自己全身皮膚剝下,煉成血影神功,糅合全身精氣神,成就一條血影,遇見人只合身一撲,便將對方精氣元神全部吸走,而且水火風雷,飛劍法刀皆不能傷。”

岳霐吃驚道:“弟弟也練成了一道血影,莫不是……”

“並非如此,剝皮練功的只記載在惡冊之上,被鄧隱得去。而這善冊當年便是被這般被長眉真人收走,落入瘋和尚手中,後來瘋和尚跟石神宮主鬥法,這紅丸便給石神宮主的師弟,也就是那鐵城山老魔窺隙奪去,霄兒修煉的,是這善冊上的魔法。你們姊弟倆皆有宿慧,雖然未能複得往生記憶,修行起來也是一日千里,但畢竟年幼道淺,你是仗著是先天乙木精英,並得靈木真水培養,方才修煉到如今這般法力,而霄兒則是靠著這枚被種於泥丸宮中的經書才能殺死毒龍尊者。那老魔也真個歹毒,將此經書種入霄兒的元神當中,將他的精氣元神都拿來做供養,霄兒自以為是得了寶貝,能使法力大增,實則不知不覺,已經做了魔頭奴隸!”

岳霐看了看弟弟,又問:“那弟弟和母親……”

“霄兒當時持有心燈,將元神護住了,只不過損傷一些元氣,還不方式,而你母親……元神已經被攝入經書之中去了,這書流傳至今,書頁裡都已經有了魔神鎮守,唯有還差四頁空白,正是那老魔給我們一家四口準備的,要想救她……”

岳霐聽父親說到這裡又頓住了,急忙又跪下哭道:“求爹爹告知救母親的方法,便是千難萬險,哪怕有一絲希望,女兒也一定把母親救回來!”

岳清又把她抱起來,給她擦去眼淚:“要想救你母親,非得你和霄兒合力不可,而且還得兩件佛門至寶,他持心燈散花檠,還另須一件七寶金幢。那七寶金幢在佛門高僧智公長老手上,如今在大雪山青蓮峪中,非有絕大因緣,不能得到。”

岳霐咬著嘴唇說:“無論如何,便是拼了性命,我也要把那寶貝求來。”

岳清道:“那智公長老乃是佛祖座下第四十七尊者阿閻修利羅,大阿羅漢,於南宋末年轉生入世,發大菩提心,度化世人,如今已是菩薩境界。他在蓮池地下,發現了西方嘛羅揭波提尊者千年前封藏的一件至寶,便是那七寶金幢,每閣六十年開關一次,講經傳法,普渡眾生,並尋找七寶金幢的有緣人。老禪師境界極高,與菩薩道,修無緣大慈,同體大悲,行普賢行,分別心已然極為淡薄,於佛道兩教之間的分別,亦已近乎於無,距離真正的眾生平等,只剩下一點無量劫帶來的習氣,你此去要想得到那七寶金幢,說難也難,說易也易。”

岳霐聽說那老禪師沒有門戶之見,頓時歡喜道:“爹爹只告訴我如何作便罷了,女兒一定把那佛寶拿到手。”

岳清道:“說它容易,是因為你須得放下只為你母親的小心,而轉為把一切眾生視為母親的大心,發願於魔劫來臨之際,救護眾生,只要此心一發,他必定會把七寶金幢給你。說它極難,是因為此心不容易發,佛家講大心凡夫,此心一發,頓超三乘,佛教諸天護法,見了你都要稱一聲菩薩!而且有必須是真心實意,譬如想著暫時發心,然後以後不去做等等,這樣的心思,別說智公禪師,便是擁有他心通的鬼神也騙不過,所以真正發心,非同一般,發心之後,還要將此願填滿,方能真正成就,因此也是極難的。”

其實無論佛道,都要人心包太虛,不能執著於眼前身邊的名利恩怨,便如飛升之後的金仙,反回頭來看這一世界,便如同玩具一般,正似莊子說得,蝸牛角上的戰爭了,心量小,不管修佛修道,皆不能成就,不能見性合道,岳清也是藉此事成全女兒,若岳霐真的因為魏楓娘發下宏願,成就大心,則魏楓娘也有莫大的善因在其中,將來得救幾乎是板上釘釘的,正可同時成就,若是岳霐發不起來此心,便是母女兩誤,誰也拉不了誰。

岳霐聽了,並沒有立刻隨口發願,而是沉思想了片刻,跟岳清說道:“要我為了救母親而救別人,我能做到,但是要我像救母親一樣地去救別人,我卻是……總是有分別的。”

岳清暗道女兒有慧根:“這個也不急於一時,等你自己參悟明白吧!”

魏楓娘死了,群魔失了統率約束,必要四出為禍,好在這萬魔神宮當年就是岳清一手創建的,他深知底細,整理魏楓娘遺物,挑了幾件給岳霐,剩下的都給了王娟娟,自拿了那面萬魔寶鏡,將群魔召集到神殿之中:“魏宮主前不久得了大梵天魔法身的修煉法門,閉關修煉,數年之內都不得出,便將這萬魔寶鏡交給我執掌。”

群魔知道他和魏楓娘的關係,也知道他已證天仙位業,又有兩件宇宙至寶在身,在場之內,無一人能是他的對手,而且那萬魔寶鏡之中又禁制著他們的元神,岳清要是一個不高興,立刻就能讓他們生不如死,因此雖然不服他一個道教中人來做頂頭上司,卻也只能忍氣吞聲,不敢不服,尤其那陰陽叟、何巨、丙融等人,紛紛諂媚向前:“本教自從創立以來,被峨眉派聯合佛門趕出青螺峪,到瞭如今只能龜縮在這南極不毛之地,岳真人不過二三十年功夫,就把一個四分五裂的五台派經營得重新興盛起來,成了道門領袖,想必也一定會把咱們萬魔神宮經營得更好!”

岳清本來打算設下禁圈,將這裡方圓千里之內海域封存,不許他們外出生事,如今聽了他們這樣一說,忽然心中一動,倒是覺得若能帶著他們去西崑崙,再加上五台派之力,或許可以跟紅蓮魔教計較一番!
li60830 發表於 2017-12-18 15:59
092 崑崙·司空湛
岳清製定了十八條天魔戒,約束萬魔神宮十部魔眾:“你們一舉一動,甚至每一次起心動念,我都能從萬魔寶鏡之中感知得清清楚楚,魏宮主將你們託付給我,你們的未來前途便都掌握在我的手裡,若是能夠守著我的戒法,將來我必定為你們尋一條陽光大道,若是不能,膽敢背著我胡作非為,那麼不等天劫臨頭,我就先將你們打入這魔鏡裡的萬魔地獄之中。”群魔皆唯唯諾諾,即便心有怨言,也是不敢反抗。

岳清帶著兒子女兒迴轉五台山,並把王娟娟和趙鐵娘一起帶過來,將來開創天山派,沈騰帶著米鼉和劉裕安執掌東天山,王娟娟和趙鐵娘執掌西天山,只是他們現在根基還淺,不能急於求成,等將來岳清飛升之後,再由楊鯉幫他們開山立派。

岳清知道大劫將至,把一雙兒女安排在黃龍宮居住,自己高居太乙宮,日日閉關,參悟大道玄機,細算未來魔劫的前因後果,生死之地。

這日,忽然崑崙派的蒼須客程迪趕來,他渾身鮮血,道破亦是千瘡百孔,渾身膚色發紅,雙目腫赤,神智飄忽,一看便是被魔火燒過的症狀,其時,正是羅新值班巡山,帶著楚鳴球和孫同康兩名弟子,在山腳下的黃龍亭裡面說話,忽然從西方飛來一道劍光,恰似彗星下落,搖搖墜地。

“什麼人!”楚鳴球喝了一聲,就要啟動護山大陣,這段日子所有仙門都得到了岳清發出的七星令牌,說魔劫將至,讓各派小心提防。

羅新看得真切,認出是崑崙派的御劍手法,立刻喝止楚鳴球,向前迎了上去,見是崑崙派有名的劍仙蒼須客程迪,驚道:“程師叔!你怎地這般模樣了?”

程迪站立不住,踉蹌跌倒,羅新連忙過去攙扶,程迪神情狼狽,渾身皮膚紫紅,表面更是浮動著一層氤氳魔火,哆哆嗦嗦地向羅新說道:“崑崙派完了!崑崙派完了!”一邊說著,禁不住老淚縱橫,哭著抓著羅新的手臂近乎哀求地道,“帶我去見岳道友!快!”

“師父在太乙宮!”羅新向楚鳴球和孫同康道,“我帶程師叔上山,你們在這裡守著,若有什麼狀況,立刻開啟護山大陣,並且敲響五云鐘!”

羅新攙扶著程迪上山,方到山門,忽然那“五台派”大牌樓大放祥光,落下一片彩霞,將道路阻住,正是萬仙陣覺察有生人入陣,立刻阻攔示警。

那程迪見萬仙陣這樣神異,也頗吃了一驚,隨後反抓羅新的手腕。

那羅新原本號稱湖南大俠,人情世故,經得多見得廣,三教九流,什麼樣的人他都打過交道,知道魔教法術詭異難防,時刻加著小心。

這萬仙陣奧妙無窮,變化萬千,山門這裡亦設有一陣,哪個弟子輪班過來,便自成一陣,羅新所成的這個叫做太白陣,一遭覺察有異,立刻發動起來,一股股乳白色的精氣憑空湧出,結成一片籠罩十數畝方圓的雲氣,那“程迪”抓了羅新的手腕,正要把身上的魔火注入進去,猛然間面前金光一閃,羅新正把蓐收尺祭起來,正中頂門,這尺子乃是金神故物,只一下,當場打得腦漿迸裂,屍身往地上跌落,一道紅影向後飛出。

羅新暗道好險,急忙操縱陣法化生出來的太白精氣向中央匯聚擁來,把敵人困住,那太白精氣乃是天下至堅至利之物,而且又極為稠密,無論什麼東西,只要落進去,被無量精氣向內一擠,立刻碎成齏粉,只是今日用在這血影身上,卻不能建功,羅新看那血影並不曾被太白精氣困住,任然飄飄悠悠,懸在那裡,看上去竟似傳說中的血影神功,不敢怠慢,立刻反手一指,那五台山的大牌坊霎時間大放光明,黃龍亭上方也現出一尊五光十色的巨鐘,咚咚作響,震徹群山。

那血影在這功夫,閃電般向羅新猛撲過來,羅新操縱太白精氣向敵人湧去,卻只能略加遲滯對方的速度,並不能將其阻住,急忙運轉​​太乙玄功,祭出金神劍,人劍合一化成一道金光,瞬息間向前猛斬數十次,那道紅影被斬斷之後,卻並不受傷,劍光入體切成兩半,劍光離體,立刻重新復原,他十根手指裡面各射出一股血氣,正是血影神鞭,彷彿無限延長的觸手,頃刻間結成一張羅網把羅新罩在裡面,向內收縮,要將羅新困住。

也是羅新這幾年潛心修道,道行法力俱都不俗,金神劍更是前古奇珍,被他用法力催動,金芒暴漲,只聽得咯嘣咯嘣,一連聲地悶響,那十條血影鞭立時炸成一團血霧。

對方也似乎沒想到一個五台派的小輩弟子竟然有這般本事,也頗吃了一驚,隨後雙手一分,身前現出一個血色的太極圖,一半暗紅,一半亮紅,相互膠著旋轉,陰陽魚眼處,是兩隻血淋淋的眼珠,一眨一眨地強行奪人魂魄。

羅新看他那手法,登時大吃一驚:“太乙玄功!這是太乙玄功!”他認出對方所用的,正是五台派的嫡傳太乙玄功,雖然血淋淋的,邪氣十足,但手法仍是一樣,而且他看出來對方的功力比自己強了何止十倍,知道此法發動起來,變化多端,厲害無比,急忙身劍合一,向後逃走。

那血影法力卻也真個高強,他劍光飛起時何等迅速,說是瞬息千里也不為過,然而此時被那太極圖強行攝住,雖然迅速疾飛,卻仍然停留在太極圖裡面,並且迅速往太極圖圓心處滑去,彷彿就要落入萬丈深淵,他急忙也用同樣的方法,迅速變化手訣,身前也現出一個太極圖案,只不過是黑白色的,急速旋轉,形成一個臉盆大小的太極球,雙腕一抖,將其打向對方血影太極的圓心。

這門功夫是五台派嫡傳,唯一的破法,就是用同樣的手段去攻擊太極圖的陰陽圓心,五台派弟子在外面碰到,即便互相不認識,動起手來,只要能這樣破解此法的,便肯定是嫡系的同門。

羅新如今使出這樣的手法去破,本以為自己的太極球擊中對方的圓心,就會立刻炸開,破了對方的法術,哪知太極球打出去,竟然悄無聲息,被那圓心給吸攝吞噬掉了。

羅新呆了一呆,忽然耳邊傳來大師兄楊鯉的聲音:“快用天雷龍珠!”

天雷龍珠是九龍真人所煉成,專能辟邪誅魔的法寶,每一顆都是用百年以上的龍珠製成,各派都分到了不少,在外輪值的時候攜帶,這時急忙取出,用太乙真元催動,打了出去。

那龍珠落到血影太極裡面,毫無聲勢,“啵”地一下,便似水泡一樣破碎,然而那血色太極也與之一般,周圍滿眼的血影,迅速破裂散開,羅新大喜,急忙身劍合一,往牌坊裡面逃走。

血影怪嘯一聲,合身飛撲急追,羅新上了五台派的大牌坊上,那裡早站了好幾位同門,大師兄楊鯉正站在最前面,伸手一指,肩膀後頭飛出一青一藍兩道鉤影,如雙龍並行,向前迎上那道血影,只一繞,便斬成無數段。

那血影每一段身體,都化成一個血紅色的小人,轉眼之間,分裂成百上千,密密麻麻,蜂擁而至,羅新嚇了一跳:“這是什麼人,竟然這般厲害,還會本門的太乙玄功!”

楊鯉一面祭出玄牝珠,一面跟他解釋:“此是本門前輩墮入魔道的摩訶尊者司空湛,已經練成血影神功,自然是厲害的。諸位師弟,隨我一起困住他,平兒,準備你的都天烈火陣!”他說完取出璇光尺,揮動之際,放出無數枚五色光圈,這尺子是連山大師鎮山四寶之一,專能降魔滅魔,每一個光圈都自動飛去,找上一道血影,將其套住,然而那司空湛魔功變化,單憑這尺子,並不能將其消滅,再加上靈奇、陶鈞等人,才勉強將他困住。

這司空湛一雙列缺雙鉤被人奪去,畢生修煉的大小諸天秘魔也失去了一半,入魔之後神誌不清,雖然說加入了魔教,修煉血影神功,雖說法力有所長進,實力也未能恢復到最巔峰的狀態,前不久又在西崑崙被沙神童子所傷,這幾年後煉成的三間最厲害的魔道法寶全被破掉,又被諸天秘魔神印打在身上,幾乎當場灰飛煙滅,以半截手指代替自己受劫,奪命逃走,也因此元氣大傷,如今神誌不清,只知道一味強攻,被楊鯉等人絆住,司徒平發動都天烈火大陣將他困在其中。

那都天烈火陣是太乙混元祖師和華山烈火祖師共同專研,半途太乙混元祖師仙去,剩下烈火祖師一個人繼續將其完成。司徒平手裡有一套都天烈火旗,他專修火系道法,跟雷起龍時常互相切磋,對於都天烈火陣的變化也是了然於胸,現在藉著萬仙陣的妙用,衍化出這都天烈火陣來,威力比原版的還要強橫三分。三十六桿都天烈火大旗從四周飛起,將漫天血影全都圍在當中,司徒平揚手發雷,催動陣法,大旗磨動,千萬道黑紫色的烈焰噴薄狂發。
li60830 發表於 2017-12-18 16:00
093 傳位·崑崙覆沒
那萬仙陣變化無窮,所衍化出來的都天烈火陣更是比原版暴戾三分,狂噴千條紫焰,萬團黑火,被司徒平操縱著一起向中央蜂擁匯聚而來。

司空湛的元神分化出來的萬千血影感知到不妙,想要逃走時,先是被璇光尺五色光圈套住,那降魔法寶,變化無窮,專能克制魔道法術,以他的法力根本無法變化逃走,若是在他全盛時期,還可以強行震破光圈,但如今元氣大傷,所煉的神魔又因為接連遇見岳清和沙神童子的幾場劫數,全都毀失得乾乾淨淨,這時候已經無法掙脫。

等到光圈一去,他已經到了都天烈火大陣之中,司徒平的法力比羅新要高出不少,又有好幾件厲害寶物,這都天烈火陣威力與先前的太白陣威力更是不可同日而語,每一道血影都被一團火球裹住,任他如何掙扎,也是不能脫困。

司徒平在空中盤膝虛坐,頭頂上獻出乾天火靈珠,閉目結印,默念密咒,周圍的火焰全都受那寶珠勾引,上下浮動,一脹一縮,如在呼吸,火靈珠越來越亮,而那千萬團火焰的溫度也隨之不停地升高,片刻之後,此珠所發光焰,已經刺得人眼珠生疼,司徒平驟然睜開二目,自瞳孔中迸射出兩道尺許長的火光,那乾天火靈珠急速飛轉,灑下一片片的赤紅光潤,周圍那些火焰,盡皆同時受到召喚,一起往中央聚集而來,恰似群星本月,爭先恐後地投入乾天火靈珠裡面去,頃刻之間,消失得乾乾淨淨,只剩下一顆紅得彷彿能滴出血來的乾天火靈珠。

司徒平散了陣法,將寶珠拿在手裡,只見上面火氣已經減弱不少,不再奪目刺眼,而是紅通通的,彷彿找了一層朧紗,而且細看之下,目力能夠透入珠中,還能看到裡面那一道道的血影,如同落在火焚地域之中的無量惡鬼一樣,掙扎嚎哭,四下亂飛。

楊鯉道:“那司空湛跟師祖一個輩分的,雖說這些年屢受重創,到底也是一方巨擘,如今雖然被你收到珠中,到底不能消滅,非得以你純陽真火,煅煉至少一紀才能徹底灰飛煙滅,然而此珠與你性命攸關,在這期間都不能發揮威力。正好我也要去向師父禀報此事,你也跟我一起去向師父討個善策來,否則難免為日後埋下禍患,大劫將要臨近,有什麼隱患要儘早解決。”

作為大師兄,他知道司徒平的性格,遇到事情只會自己扛,輕易不會麻煩人,因此才這樣鄭重地叮囑他,司徒平聽他這樣說,也就點頭答應。

楊鯉讓靈奇帶著師弟們在這裡小心防守,請陸蓉波率領女弟子到周圍四面山峰上巡查關要,啟動陣法,提醒各處小心戒備,然後帶著司徒平往山頂太乙宮來。

到了太乙宮下,二人跪在雲路前面,默默祝禱,等了大約半個時辰之後,雲路方才開放,岳清大小飄飄,自太乙宮中飛降而下:“方才的事情我已盡知,因為衍算崑崙派氣數,方才晚了這些時候,都跟我往黃極宮來吧。”

楊鯉見了這架勢,知道有大事發生,師父有重要的事情要宣布,便趕緊朝空中射出一道五色光彩,在山峰頂上形成一座五彩光氣凝成的巨鐘,左右搖晃,發出咚咚巨響,聲傳百里,聽到此鐘響起來,周圍的五台派嫡系弟子立刻就要趕過來。

岳清到了黃極宮,升了掌門仙座,許飛娘坐在上首,劉泉坐在下首,弟子們紛紛趕過來,男東女西,各分成兩排站好,參見了掌門之後,方各自入座。

等人都到齊了,岳清朗聲說道:“今天召集大家來,我是有一件事情要宣布,那就是我飛昇在即,度過這場魔劫之後,就要羽化仙去了,現在所要操心的,就是如何渡劫了,因此我決定把五台派掌教之位傳給鯉兒。”

楊鯉趕忙離座跪下:“師父!師父,我……”

岳清擺手道:“你不必推辭,更不用擔心,現在情況緊急,也只能這樣了,這場大劫,來勢兇猛,各門各派都難逃劫數,我有很多事情要做,不能只在這裡做一家一派的掌門。況且你如今已成地仙,我當初執掌五台派的時候,可還只是散仙修為呢。這事呢,就這麼定了吧,你以後要愛護同門,多看顧這些師弟師妹們,五台派現在已經十分興盛,你所要提防的,就是盛極必衰,須知六謙者吉,謹防亢龍有悔。”說完便離了掌門座位,將那太乙五煙羅又重新象徵性地交給他,並天遊印、燧人鑽、天乾袋三件寶物,一起交到他的手裡。

楊鯉跪接,叩謝恩師,叩謝掌門,岳清託了掌教才能穿的五星羽衣,披在他的身上,讓他坐上掌教的仙座。

緊接著,許飛娘也把自己戒律長老的位子傳給了陸蓉波,劉泉亦傳位給大弟子韋衎,三人卸下擔子,做了太上長老。

然後,岳清才說起方才的事:“崑崙派已經覆沒,崑崙九友,連同座下弟子全部喪命!”

整個大殿之中,除了同樣精通先天神算的許飛娘之外,全都大吃一驚,包括方才在山門前見到司空湛的弟子們,他們以為崑崙派遭了劫難,至多死上一些人,還摩拳擦掌,準備跟著岳清去救援呢,這回聽說全部覆沒,竟是連知非禪師、天池上人、鍾先生那樣的絕頂劍仙也都死於非命了,這下卻是連救也不用救了。

黃極殿內一片寂靜,大家都不敢相信岳清的話,但正因為是岳清說出來的,他們也不能不相信,那肯定是真的了。

岳清繼續道:“崑崙派的山門駐地,現在已經全部淪為魔域了,那裡乃是天下群山之祖脈,魔教佔領那裡,便可從源頭魔化天下各支龍脈,破我等風水地利,影響各派駐地護山陣法的威力,並且藉著地氣風水,影響天下眾生的思維,進行魔化,增長眾生的無明業火,貪嗔癡愛,使得人人信邪,遠離正道,好配合鐵城山老魔魔祭整個世界。”

大家聽他說的這般嚴重,紛紛站起來問:“師父!那咱們怎麼辦呢?要不,現在就殺上崑崙去吧,一定不能讓老魔獻祭成功!”

岳清道:“那魔教之中,高手眾多,現在的教主破頭和尚,何等厲害?當初跟芬陀大師那樣鬥法,尚且不分勝敗,又有赤屍神君、九烈神君、血河老祖、赤身教主相助,憑咱們五台派一家之力難以取勝,頂多是玉石俱焚,此事還須從長計議,我現在最擔心的就是峨眉派,妙一真人和苦行頭陀用身體封印了血神君鄧隱和紅蓮老魔,那紅蓮老魔也還罷了,他跟聖姑元神都禁制在那面魔牌上面,約定同生共死,現如今聖姑只剩下一縷殘魂,他也受了重創,一時難以撼動苦行頭陀,唯有那鄧隱可慮,我這就要往峨眉山去查看一番,還要聯繫其他各派,這是咱們最後的機會了,再不能團結,不能一起戰鬥,就只能一起滅亡了。”

許飛娘道:“魔教中的高手,也不過那麼幾個,你和我二人,再找上三個差不多的幫手,去滅了他們便綽綽有餘,我的天魔、百毒雙劍,正可以毒攻毒!”

岳清沉吟片刻,搖頭道:“獻祭已經開始了,殺了他們也無濟於事,師姐,這次還要請你出馬,周遊四海,去請海外的各路仙家道友,一起來中原相助渡劫,師姐你號稱萬妙仙姑,比我認識的人多,交際又廣,一定可以請到最多的人的,這次只要是願意抗魔濟世的,無論正道旁門,都是朋友,只是不要邪魔兩道的,以防止魔教使詐。”

許飛娘道:“既然如此,我便走一趟吧。”她這些年行事越發雷厲風行,答應之後,身子一晃,立刻化成一道青紅二色仙光,恰似長虹一般,飛出黃極宮去,直射雲霄。

岳清又跟楊鯉道:“我這就要往峨眉山去,然後去其他各派遊說,你帶領師弟師妹們看好家門,如果虞孝他們請得震嶽神君來,切記一定要把他們留住,不許他們往崑崙山去,不管出了什麼事,一切等我回來再說。”又拿出那麼菩提圈套著的紅丸,“此物非同小可,對將來能否度過魔劫,至關重要,我這回卻是不能隨身攜帶,就交給你保管,只是沒有天仙的道行,還要被他所迷害,師姐方才走得太急,我也沒來得及說她就去了。你可將它置於先天閣頂層的先天一氣陣中,等我回來再做處置,不許任何人接近,切記切記!”

楊鯉極為慎重地用太乙五煙羅將其包裹,擎在手上:“弟子一定好生看管此物!”

岳清最後才說道司徒平:“你那乾天火靈珠是你能否平安渡劫的關鍵,不可一日或失,你且戴在身上,跟我去同去峨眉派,讓天狐二女用那專滅邪魔的純陽轉心鎖幫你祭煉一番吧!”
li60830 發表於 2017-12-18 16:00
094 救母·使詐
岳清帶著司徒平去峨眉山找齊靈雲,許飛娘去海外聯絡各處散修,留下劉泉幫助楊鯉執掌門派。他臨走之前,岳霐來向他請示:“爹爹,我前幾日已經發下救護眾生渡劫的誓願了,凡是在魔劫之中因魔頭喪生的,我都要使他們得救,不受魔劫之苦,以此來救我娘親。”

岳清道:“很好,你娘也是因魔劫度劫的眾生之一。”他抱了抱岳霐,“有此弘願,你到青蓮峪去,智公禪師必是會把七寶金幢給你的,只是這才只是第一步,往後的路,會更加的艱難和孤獨,只有你一個人,誰都不能幫你,你都要一步一步地走完。”

“我不怕。”岳霐鑑定地說,“只要能救母親,再難再苦,我也能做到的!”

因此在岳清離開的第二天,岳霐也開始啟程趕奔大雪山青蓮峪,楊鯉想要讓桑桓和冷青虹陪她一起去,桑桓和冷青虹前生記憶一直未失,知道岳霐是前三世的師尊,甚至桑桓還做過她的舅舅,更兼深受其過去暴戾脾性之害,在她面前向來小心翼翼,而且恭敬有加,有這麼一段濃厚的緣分在,讓他倆陪去也是正常。

岳霐卻沒有同意:“爹爹說人起心動念之間,自然與天地相應,境界越高,與道越合,這種感應越大,我發此願,亦是如此,吉人自有天相,絕不會徒遭橫禍的,獨自前去,更顯絕心。”她又跟桑桓和冷青虹說,“我過去三世做你們的師父,但我性情暴戾,對你們也不好,相反你們倒是於我有恩更多,這一世咱們皆是五台派弟子,跟其他同門也都是一​​樣的,況且大劫臨近,這邊正是需要人手的時候,你們還是留下來幫助大師兄吧。”

桑桓道:“可是,魔教已經消滅掉了崑崙派,居高臨下,直指中原,誰也不知道他們下一個目標是誰,更兼行事詭秘,不知道會從哪裡出來呢,你一個人出去,太過危險了。”

岳霐拍了拍他的手背:“我有母親留下來的萬魔圖,任何魔頭都害我不得,只要小心一些,不會有事的,我最擔心的,還是弟弟,他從小在魔窟裡面長大,被魔頭教養長大,又因為前世因緣對爹爹和娘親存有偏見,現在又是這麼個關頭,還請大師兄幫我照顧他。”說到這裡,她抿著嘴唇焦慮地一跺腳,“如果不是這次情況特殊,我非得把他帶在身邊才能放心的,現在……就只能全靠大師兄了,若是他不聽話,大師兄只管設法將他禁錮,等我回來處置。”

楊鯉道:“師父臨走之前也特地囑咐過我,要照顧好小師弟,我會找人看好他的,師妹你就放心吧,只是我還是擔心你,一個人千里迢迢往大雪山去… …”

岳霐道:“我會小心的,弟弟就拜託大師兄了!”說完抱拳跟陸蓉波等人告別,然後轉身下山,往大雪山青蓮峪去向智公禪師求那佛門至寶七寶金幢。

她這裡一走,整個五台山上最歡喜的就是岳宵了,他長這麼大,能讓他肝顫的只有三個,第一個自然是他的“爺爺”,那位鐵成山老人了,雖然說平時帶他無比慈祥,但只要他不聽話,教訓起來也是毫不留情,甚至堪稱殘酷的。第二位是他爹岳清,岳清不打他不罵他,對他更是和藹可親,但岳宵還是怕他,只覺得岳清那雙眼睛,只看他一下,他從裡到外,就再無任何秘密可言,心裡頭都成了透明的一樣,被岳清看得清清楚楚,什麼手段和心機都是沒有絲毫用處。

第三個讓他忌憚甚至害怕的,就是大姐岳霐,岳霐不管他用什麼心機,也不管他有什麼手段,只要不聽她的話,立刻拿出陰沉竹來就打,如果自己乖乖地,還可以被打手心,如果敢反抗,則是劈頭蓋臉,逮哪打哪,偏偏他身體裡的紅丸和鐵城山老魔的分神化身都被取出,法力大減,而岳霐雖然跟他同歲,但勝在是先天乙木元精,法力之高,更勝許多成名散仙,一對一單挑,他根本不是對手,只能任由對方**,憋屈得不行。

這回岳清和岳霐全都下山走了,他自然是歡喜無比,暗道機會來了!

對於岳清和魏楓娘把他“爺爺”留給他的紅丸從身體裡拿走,岳宵一直是耿耿於懷的,他對於這對父母沒有任何感情,反倒跟把自己從小帶大的“爺爺”更加親近,而且紅丸被取走,導致他法力大減,很多大威力的魔法他都施展不出來,這讓他又是鬱悶又是憤恨,這些天一直琢磨著如何把那紅丸奪回來,如今正是個好機會。

他也是個聰明的,雖然知道紅丸在先天閣,料想自己如果主動去靠近,非但拿不到還要打草驚蛇,引人起疑,因此安耐下性子,暗自琢磨計策,表面上每天都在自己的小院裡修煉太乙玄功,並祭煉那盞心燈散花檠,尋思楊鯉畢竟是一派之掌,又趕上魔劫臨頭,上上下下千頭萬緒全都要他處理,必定不能一直把注意力都放在自己的身上,等過兩天他鬆懈了,再找機會。

誰知好運來時,瞌睡了自然有人送枕頭,這日正趕上虞孝、衛詡、霍人玉三個,請得東海震嶽宮震嶽神君夫婦來五台山做客,一起商議破魔大計,楊鯉將他們安排在東台山青龍宮居住,由劉泉陪震嶽神君,二師弟靈奇帶著羅鷺、尤璜三人陪虞孝他們。

岳宵暗自歡喜,這日偷偷跑去青龍宮打探,發現靈奇他們一對一地款待客人,或是切磋劍術,或是下棋對弈,或是飲酒聊天,幾乎是寸步不離的,別處都已經是緊張得不行,四處巡視的劍光滿天飛,這裡卻仍然是一派太平風光。

岳宵嘆了口氣,心道這位大師兄做事還真是滴水不漏,嚴謹異常,如果自己貿然過去,不但不能成事,反而立刻就要受到懷疑。

他挨到了夜裡,靈奇他們終於不用陪在身邊了,他方悄悄滴落在虞孝他們住處的台階底下,掐訣使了個法術,化作一道血光,順著窗縫飄了進去,輕輕地落在屋內,還未等穩住身形,便聽見“嗆”地一聲劍鳴,一道劍光攔腰掃至。

虞孝他們都是崑崙派的傑出弟子,這裡面尤其以霍人玉道行最高,這時候三人正在打坐修煉,莫運玄功,周遭風吹草動都瞞不過他的心念感應,正是修道人的天人合一,心動則塵動,塵動則心動,心境一體,岳宵體內紅丸被取出,實力已經大不如前,在窗外時還好,這會一進屋內,立刻被霍人玉感應道,心頭一動,仙劍嗆然迸出,化成一道精亮的白芒掃到岳宵腰部。

霍人玉的外號叫做“老少年”,正是說他少年老成,穩健持重,雖然感覺到魔氣臨身,但想到這裡畢竟是五台派的駐地內部,不太可能是魔教的人,因此並沒有一上來便動殺手,而是使劍光倒捲回來,要把對方圈住。

岳宵“咦”了一聲,沒想到這個年輕的小道士竟然這樣厲害,急忙晃動手上托著的心燈,燈光如豆,輕輕一閃,射出一道尺許長的金芒,將對方仙劍敵住。

霍人玉看到這件寶貝頗似佛門路數,而且也認出來,這個孩子就是當日在大咎山來找岳清認親的那個兒子,便鬆了口氣,將仙劍收回來:“原來是岳師弟,方才不知是你,多有冒犯,還請恕罪!”這時候虞孝他們也都紛紛收功,頗有些驚訝地看過來,“小師弟深夜來訪,可有什麼要緊的事麼? ”

岳宵點頭道:“其實也沒什麼事,只是看你們沒有立刻離開,反倒在這裡住下,有些奇怪,所以過來看看罷了。”

崑崙派人對視一眼,虞孝道:“我不明白岳師弟這話的意思,難不成,師弟你這麼晚來找我們,竟然是來下逐客令,要攆我們走的麼?”

岳宵搖頭道:“不是我攆你們,只是覺得你們應該自己走的。”

這話越來越像是要攆人了,霍人玉沉著臉問:“還要請教岳師弟各種緣故。”

岳宵奇道:“難道你們還不知道嗎?崑崙派已經被魔教滅掉了啊,我以為你們把那位震嶽神君請來之後,就會立刻回崑崙山去給師門收屍呢。 ”

“你說什麼?”虞孝大吃一驚,急忙過來抓住他的肩膀,“你再說一遍!崑崙派怎麼了?”

岳宵很認真地告訴他:“前兩天山門前來了一個人,據說是叫什麼蒼須客程迪,大約是叫這個名字吧,說是崑崙派被魔教偷襲,來請救兵,在進入山門的時候,被萬仙陣攔住,不能入內,方現了原形,原來是被魔教一個叫什麼……什麼來著,原來還是咱們五台派的老前輩呢。”

“司空湛!”霍人玉脫口而出。

“對,就是叫做司空湛,他煉成了魔教的血影神功,附在了那蒼須客程迪的身體裡跑來行詐,多虧我們家的萬仙陣神妙,將他給擋在外面了。”
li60830 發表於 2017-12-18 16:01
095 強闖·先天閣
聽了岳宵的話,崑崙派三人齊齊變色,虞孝緊張地問:“小師弟,你……你給我說說,到底是怎麼回事?來的那人,真的是我程師叔嗎?”

岳宵伸手掰他的手指:“你捏疼我了。我也不認得哪個是你的師叔,只是聽師兄們說,是崑崙名宿,叫做蒼須客程迪的,他被司空湛附體,要偷襲我三師兄,被我三師兄用蓐收尺打得腦漿迸裂呢,我還聽說,崑崙派已經完全被魔教佔領,要搶占天下群山主脈,阻斷地氣,還說什麼知非禪師、天池上人、鍾先生、韋少少、崔黑女他們崑崙九友,已經全都被魔頭殺死了!”

虞孝激動地轉回頭去看霍人玉,衛詡也急聲問道:“霍師兄,你說,這事是真的嗎?”

霍人玉也是臉色慘白:“我看十有八九就是真的了,而且……我料岳師叔必在事前就知道崑崙派有這樣一場劫數,才特地讓我們去東海請震嶽神君,好避過此劫,如今岳師叔不在山上,楊師兄又是這樣的招待,想必是也是要瞞著我們。”

“不可能!”虞孝雙眼通紅,低聲吼道,“岳師叔要是提前知道崑崙派有此劫數,焉能不設法施救?哪怕就算是送個信,讓師尊他們離開也好。 ”

霍人玉搖頭道:“此事須怪不得岳師叔,須知生死存亡皆有定數,岳師叔曾經要帶領天下群仙一起去西崑崙滅了魔教,可是無人願意跟他去,又說要修建萬仙陣,將各派連成一體,崑崙派也沒有加入……”

衛詡急怒交加:“難道就因為師伯和師父他們不願意跟他姓岳的去打魔教,不願意建萬仙陣,他就可以見死不救嗎?”

霍人玉劍眉一挑:“你說什麼!”他向來老成持重,在崑崙派這一輩中,師兄弟們頗多服他,這會動怒,衛詡立刻就含淚低頭。霍人玉道:“若是能救,岳師叔怎麼可能不救?有時候命數如此,那也是沒辦法,岳師叔要帶著大家去蕩平魔教難道不是要救?要各派聯合佈置萬仙陣難道不是救?只是大家全都不聽罷了,至於像你說提前送信,或是帶人去助守,那魔教難道不會聲東擊西麼?如果突然偷襲摸到中原來怎麼辦?況且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魔教隱忍不發,崑崙派還能讓岳師叔在崑崙派住上十年八年麼?況且,據我回憶起來,當初咱們臨走時候,師伯和師父他們對咱們的態度行狀,恐怕他們自己也是知道這場劫數的。”

虞孝和衛詡回憶起當初離開崑崙,趕奔元江時的情景,師父和師伯們的音容笑貌,頓覺毛骨悚然,他們竟然是已經知道自己留下來必死,大難臨頭之下,卻不露絲毫訊息。

三人悲痛欲絕,地聲痛哭,虞孝道:“我們得趕緊回崑崙山去,去跟魔崽子們拼了!”

霍人玉道:“五台派這樣款待咱們,想必已經是防著咱們擅自離開了,此事須得使點手段,方能離開!”說完看向岳宵,“小師弟,多謝你來告訴我們此事,來日必有厚報。”

岳宵見目的達到,自然也不便多留,以免被人看見,引起大師兄懷疑,所以立刻就溜了。

霍人玉看他離開,深吸了一口氣,強壓悲憤之情,忽然反手一記耳光,狠狠抽在虞孝臉上,大聲喝道:“明珠那樣好的姑娘,天下男子,誰不喜歡?單你可以送她仙草,偏我就送不得了?”

虞孝被當場打懵了,半邊臉頰紅腫起來,現出五道指痕,隨即反應過來,也跳腳大罵:“我與明珠青梅竹馬,你算個什麼東西?入門才得幾年,也配跟我爭她?”

衛詡急忙過來勸,又大聲喊靈奇他們過來解勸,這兩人越說越僵,直接動手打了起來,劍氣縱橫,雷光隱隱,轉眼之間,虞孝的前胸、肋下,全被劍氣所傷,鮮血淋漓,而霍人玉也被虞孝的雷法打得口吐鮮血,這兩人打得興起,不顧眾人勸阻,跑到外面,御劍飛天,往來廝殺。

五座山峰皆有護山陣法,最後再合成一個整的,因五山之間還有凡俗居民,那最終大陣一開,全部罩住,內外不通,所以平時並不升起,只打開各自山頭的陣法,從別處都飛不出去,唯有走山門大道,這兩人真個是互相下了死手,兩道劍光往來追逐,還動用了法寶,在山頂上打了一陣,直說這里地方狹小,要去外面拼命,虞孝把后羿射陽弩都拿出來了,一前一後,往山門飛來。

靈奇三人看他們爭風吃醋,又是鬧成這步田地,連忙一面阻止,一面派人去通知楊鯉。

虞孝法力高強,一身法寶,多是奇珍,是崑崙派這一輩最厲害的人物,霍人玉道行最好,雖然是散仙修為,卻已經有地仙境界,兩人都是鍾先生最得意的門徒,這時候以命相搏,靈奇三人哪裡阻攔得住,只能任由他們直接打到山門處,輪值守門的商風子和俞允中不知道是怎麼回事,見是他們,也沒有打開陣法阻攔,正要問上一問,便給他倆一前一後,飛了出去,衛詡緊隨其後,三道劍光直射天際,並排往西飛去。

靈奇見狀立刻一拍大腿:“不好!他們必定是已經知道了崑崙派的事情,故意演下這場戲,賺出山門,這會必定往崑崙山去了!”他急忙使出新煉成的兩極元磁遁法,合身化成一道閃電,借用南北兩次磁力,一閃而逝,劃破蒼穹,急追過去。尤璜和羅鷺追之不及,慌忙來找楊鯉,楊鯉正在祭煉週天神符,聽完也吃了一驚,急忙停止施法,也出來追趕。

楊鯉一走,岳宵便得意起來,歡歡喜喜直奔先天閣,在這裡看守的是裘芷仙和戴湘英,岳宵只說:“我想我娘了,她為了幫我拔除體內魔頭,自隕身魂,落入那紅丸之中,我想去拜一拜。”

裘芷仙道:“小師弟,大師兄有令,三層除了他以外,別人是決不能擅自進入的,你先進來喝一杯桂花茶,然後就回去吧。”

岳宵不干:“不嘛!我想我娘了!方才還夢見她,她抱著我說想我,我從小就被人搶走了,從沒見過娘親,直到那日方才見面,她就身隕了……”他一邊說一邊哭,淚流不止。

裘芷仙看他可憐,把他抱到先天閣裡:“這上面兩層是真的不能去的,你想魏宮主,只在門前磕頭就完了,要不然……我幫你煉一個魏宮主的金像,等大師兄回來,才能定奪。”

岳宵翻來覆去,哭求不得,知道她倆是絕不會答應自己進去了,生怕夜長夢多,在裘芷仙懷裡暴起發難,使出魔教的奪魂大法,雙手向前一推,打出兩道朦朧血光。

誰都沒想到他會突然出手,平時他雖頑皮,卻也從未出格,這會竟然直接痛下殺手,觸不及防之下,戴湘英首先中招,被那道血氣透體而過,當時就把魂魄擊出,被困在魔光裡面,然後立刻飛向岳宵手裡。

而另一邊裘芷仙也是沒有提防,被他一掌打在前胸,卻是擊中了身上的天孫錦,放出如同流水般的五色霞光,魔光立刻就被化解,並發出反震力道,把岳宵打得,直接從她腿上滾落到地上。

岳宵大吃一驚,而這時戴湘英的魂魄也被裘芷仙以太乙真氣攝住,他立刻施法爭奪。

裘芷仙厲聲喝道:“你到底要幹什麼?”

岳宵哪里肯跟他解釋,左手一翻,心燈立於掌心,一口氣吹過去,燈焰上迸射一道金光,向裘芷仙迎面射去,裘芷仙素手一指,冰螭劍向前敵住燈光,她那冰螭劍乃是冰地極寒之屬,遇上心燈立刻暴起大片晶芒,劍氣迅速消融,裘芷仙吃了一驚,急忙咬破舌尖,噴出一口鮮血,右手劍訣畫弧,劍光圓轉,結成一個寒冰八卦,把燈光擋住,左手震腕,一聲清喝,把裹著戴湘英魂魄的血霧震散不少,然後將其強行收過來。

岳宵見掙不過裘芷仙,立刻放棄對戴湘英魂魄的爭強,而是揮動心燈,強行攻擊對方的飛劍,心燈威力無匹,裘芷仙運功強行應對,她倒是還有其他法寶未用,只因為岳宵是岳清的兒子,不管做出多麼出格的事情,她也不能就立刻下殺手,只能勉力抵擋。

兩人僵持了大約一盞茶的功夫,岳宵見不能取勝,便揚起袖子,他那寵物九頭蛇一直隱藏在此,這時候將九頭齊張,狂噴毒霧,並一股金色魔光照向裘芷仙。

裘芷仙知見金光耀眼,影影綽綽,無數天人神女出現,同時又嗅到一股奇香,立刻神魂動盪,在原地晃了三晃,跌倒在地,三魂七魄俱都離體,只是被​​天孫錦鎖住,未能逸出。

岳宵收了法術,快步上樓,越過二層,直奔三層,在這裡,有一個用神符青玉壘砌起來的小小法壇,從中央噴逸出一股朦朧青光,出了壇口約有一尺高處,懸托著一團紅光,正是那被菩提圈鎖住的紅丸,岳宵心中大喜,疾步向前,伸手便往丸上抓去!
li60830 發表於 2017-12-18 16:01
096 兩難·吞服紅丸
岳宵伸手去抓法壇上空懸著的紅丸,就在相距還有一尺多遠的地方,忽然憑空浮現出一片藍光,將他的手擋住,他換了好幾個方位去取,都被這層光芒擋住,知道是有禁法封印。

他略退了一步,左手平端心燈,右手掐了個印訣,往巽地吸了口真氣,噴在心燈之上,那燈蕊上得此真氣之助,立即迸射出一大蓬光彩,將整層閣樓照亮,自燈蕊裡飛出紅藍白三色光焰,凝成一股,以黃光為軸,風車一般,形成一道金紅藍白四色光輝向前猛進,快要到紅丸的時候,那藍色禁光再度出現阻攔,岳宵右手靈訣向前虛按,燈火立刻加速飆轉。

星火紛飛之際,不過片刻功夫,那片藍光就被灼燒穿透,繼而四色光彩開始向上下左右擴散開來,彷彿打碎了一塊玻璃,“喀嚓”一聲脆響,禁法便給破掉。

岳宵收了法術,得意一笑,二次伸手去拿那紅丸,哪隻眼看就要將東西抓到,忽然旁邊伸過來一隻白皙的手,五指修長,將他手腕抓住,看似並不曾用力,卻讓他無法掙脫。

岳宵大吃一驚,急忙看時,只見法壇的右邊不知什麼時候多了一個深傳紅色道袍的少年,認得是沙神童子,頓時又驚又急:“你抓著我做什麼!快放開我!”

沙神童子笑呵呵地跟他說:“我受了大師兄所託,在這裡看守這件寶貝,你來盜寶,我自然要抓你呢!不但抓你,還要把你捉去交給大師兄定罪!”

岳宵情急之下,左手一晃,就發動心燈去燒沙神童子,他知道對方的底細,是個大魔頭,心燈是佛門煉魔至寶,正是對方的可行,只要將其稍微趕走,自己便能將紅丸拿到手了。

然而沙神童子作為跟哈哈老祖、軒轅法王同級別的高手,別說是他,便是換個地仙過來,也絕不是對手,那心燈“啪”地一下,剛暴起一大蓬四色光雨,沙神童子把袍袖一抖,使了個“袖裡乾坤”的法子,大袖鼓起,向下一罩,那燈迅速縮小成米粒般大,飄飄悠悠,落入袖中世界去了。

岳宵手上一輕,法寶已經易主,右手還被沙神童子攥住,下意識地左手結了個天魔噬魂魔印往沙神童子額頭指去,但手臂還未伸出,沙神童子的右手先一步按在他的眉心,指尖射出一道朦朧魔光,攝入他的泥丸宮中,岳宵身子一震,急叫:“師兄饒命!”

沙神童子笑呵呵地收回手,從袖中把那心燈拿出來在手裡把玩。

岳宵倒退兩步,揉著手腕,委屈道:“枉你原先也是魔教教主,威神雄霸一方,沒想到去自甘墮落,給道門做走狗。”

沙神童子道,面顯怒色:“我做什麼,要你來管?雖然你是師父的兒子,我不能殺你,但我有的是法子讓你生死不能。”

沙神童子做為一代積年老魔,動怒時候,氣勢外露,是十分驚人地,岳宵心裡發虛,又往後退了兩步,然後又乍著膽子說:“我出來時,爺爺還跟我說,要我有困難時找你幫助的。”

沙神童子有些意外:“哦?我師祖真的這麼說?讓你來找我幫忙?”

“是啊是啊。”岳宵道,“爺爺說你是我魔教嫡傳子孫,九世魔童,本就是魔道中人,便是佛陀降世,也不能把你拉出魔道,岳清痴心妄想,要把你引入玄門,反去對付鐵城山,根本就是自尋死路,還說你是魔根天成,絕不會背叛魔教……”他說這話的時候,見沙神童子臉上神色陰晴不定,一會神正氣清,一會潮紅邪魅,心中歡喜,暗道爺爺果然法力無邊,只說讓我在他面前提起爺爺來,就能夠影響到他的內心,“沙神哥哥,你不會背叛爺爺的是不?”

沙神童子邪邪地點頭:“不錯,我怎麼可能背叛師祖呢。”

岳宵大喜:“沙神哥哥,那紅丸是我離開鐵城山的時候,爺爺種在我的識海之中的,被岳清和魏楓娘給強行奪去了,現在我要把它拿回來,你不會在阻止我了吧?”

沙神童子沉默片刻,然後問他:“你真的要把它拿回去?若真拿回去,可未必是好事呢。”

岳宵道:“那是我爺爺留給我的,就是豁出性命,我也要將它拿回來的。”

沙神童子深吸一口氣:“好吧,既然這樣,你就拿吧,我不攔著你了。”

“真的?”岳宵喜不自勝,試探地往法壇邊上走了兩步,見沙神童子果然不再阻攔他,這才終於高興地過去,伸手抓起紅丸,從菩提圈上摳下來,扔進自己的口中吞了下去。

沙神童子此刻也已經陷入天人交戰之中,正像鐵城山老魔說的,他九世為魔,已經深入魔道太深,想要把他拉出魔道,便是佛陀來了也不濟事,他自己也是知道這一點的,就好像吸毒成癮的人,吸了九輩子,想再要他不吸,簡直比殺了他還要難,當日在大咎山,沙神童子得八景燈的時候就向岳清哭求,說怕自己將來抵禦不了這九世積攢下來的濃重習氣,恐怕還要墮入魔道,為自己的未來感到擔憂和恐慌。

而岳清也是知道這一點的,所以當初沒有強求他脫魔入道,因為對於有些人,堵不如疏,強行壓迫他,會增加他的逆反心理,他在世的時候還能靠著伏魔金環壓制他,等他飛升之後,必定還要生出大禍,因此才不禁他修煉魔法,讓他道魔雙修,將來自己判定魔道兩家的好壞,自行取捨。

當日在大咎山,岳清已經藉著軒轅法王之手讓沙神童子自悟道的好處,沙神童子也正是醒悟了這點,才會對將來重入魔道而擔憂害怕,跪在岳清面前,哭泣哀求,懺悔過去,擔心未來,這便是一點善根種子,要到五百年後開花,一千年後結果,將來沙神童子到了他方世界,還要有在魔道之間掙扎兩千年,正是三千年為魔,三千年修悟,最後三千年方才證道,共九千年才證得金仙,在他方世界獨闢淨土,專門救度那些入魔之人。

沙神童子從小對他師祖就是又驚又怕,雖然後來修成一方魔主,但自覺在師祖面前,還是跟螻蟻一樣渺小,師祖的道行法力,全都讓他嘆為觀止,與之相比,好似燭火比之酷日,螢火比之皓月,在他師祖面前,他是一定點反抗的信心都沒有的。一提起他的師祖,就好像阿彌陀佛對於淨土宗念佛的修士一樣,單是一個名號,甚至不用說出名號,只一想到他,其中就蘊含無窮魔力,自己彷彿被神力加持了一般,心念也急轉向魔:我本是人間的魔教教主,只因當年西崆峒奪寶未成,被大雄賊禿暗算,受伏魔金環之苦,才不得不上五台山做了道士,想那岳清修道不過五百年,給我做徒孫還嫌小呢,何德何能做我的師父?師祖神通廣大,獨闢一界乾坤,必有法子幫我解除禁錮,若是沒有了這伏魔金環,五台山上上下下,包括那姓岳的在內,誰也不是我的對手!魔教法則,向來講究能屈能伸,我因被伏魔金環所苦,被逼無奈拜了師父,那也沒什麼,只要我藉此機會,幫助師祖獻祭此界,他必不會怪我!

他在一旁盤算著,岳宵已經把那紅丸重新吞回肚裡,那東西一入臟腑,立刻化成一股暖流,散入四肢百骸,經脈皆經貫通洗滌,舒服無比,岳宵幸福地瞇起眼睛,直念了幾句爺爺保佑。

然而不過片刻功夫,忽然轉變了動靜,那股魔氣再他體內發酵壯大,他感覺自己好似一個不停充滿的皮球一般,熱流亂竄,溫度持續升高,渾身血液沸騰,皆成了沸水滾油,更有無數把無形的刀子,刮骨割肉,成千上萬,千劃萬剮。

岳宵疼得當場哭了出來,在地上亂抓亂滾,大叫爺爺救命,卻是越來越痛,苦不堪言。

這時候下面飛來兩道劍光,正是楊鯉和陸蓉波,見到這般情景,頓時吃了一驚,陸蓉波趕緊去抱住岳宵,禁錮他的雙手,不讓他亂抓亂撓,楊鯉撿起跌落在地上的菩提圈,急切地問沙神童子:“沙神師弟,小師弟他……他不會把那紅丸給拿到了吧?”

沙神童子點頭道:“不知拿到了,還跟吞回肚子裡去了。”

楊鯉急得一跺腳:“你怎地不阻止他!”

沙神童子笑道:“他自己要吃,我為什麼要阻止他?”

楊鯉對這個積年老魔也有些發怵,不敢深責,便轉過去查看岳宵的情況,鹿茸波已經唯他吃了一顆混元金丹,以保臟腑筋骨,正要再餵他吃一顆化魔丹時,被沙神童子攔住了:“他吞下去的是魔教無上寶典血神經,此刻被我師祖意志影響,已經開始發動,你們沒有魏楓娘的本事,胡亂下手,只會直接把他給治得魂飛魄散。”

楊鯉道:“那依著你的意思,該如何救治呢?”

沙神童子捏了捏岳宵的潮紅的小臉:“他現在,只有兩條路可活,第一就是幫他把渾身皮膚剝下來,再以金針刺穴,耗九年之功,煉成血影神功,他不但能夠保住性命,還能因禍得福,煉成不死之身。呵呵,不必這樣看我,即便你們不幫他,他也會自己把從頭到腳的皮膚都抓撓破爛,不這麼的話,魔氣會越漲越壯,最後將他渾身爆成一灘碎骨爛肉,自發魔火,照樣煉成血影神功,不過到那時候,嘿嘿……”
li60830 發表於 2017-12-18 16:02
097 念魔·魔念
聽沙神童子說完,楊鯉和陸蓉波一起倒吸了口涼氣:“那第二條路又是什麼?”

沙神童子笑道:“第二條路嘛……魔教的《血神經》一共有善惡兩冊,在他體內發作的是善冊,另外還有一本惡冊,在我師叔血神君鄧隱身上,當年峨眉開府,他被齊漱溟以身體做囚牢困在峨眉山,那經書自然是跟他一體,這第二條路,就是帶著小師弟去峨眉山,使兩冊合一,還真經以本來面目,到時候善惡相抵,因小師弟體內的善冊,因此還有一線生機。”

楊鯉權衡片刻:“既如此,就帶小師弟去峨眉山吧,正好師父也在那裡。”

三人帶著岳宵出來,裘芷仙早被隨後趕來的苗楚芳等人救活過來,戴湘英也魂魄歸位,滿心委屈,在那裡跟廉紅藥訴苦。看到岳宵渾身發紅,痛苦萬分的樣子,眾人皆問緣故,楊鯉簡單地說了幾句,然後向陸蓉波道:“我不在山上,這裡就交給你了。”

陸蓉波道:“你是掌教,不可輕離,不如還是我去吧。”

楊鯉嘆氣道:“我辜負了師父的重托,使小師弟成了這樣,這次非得親自帶小師弟去不可,並且向師父當面請罪,沙神師弟,你也跟我一起去吧,有什麼話,當面跟師父說清楚。”

“不可!”陸蓉波立刻出聲阻攔,沙神童子方才沒有阻止岳宵拿紅丸,而且又是那個態度,看上去彷彿魔性複發,一旦路上向楊鯉下手,那楊鯉和岳宵可就都危險了,“山上事務也不少,沙神師弟法力高強,還是讓他留在山上,幫我們……”

楊鯉擺手道:“山上的事情無須沙神師弟,使兩冊魔經合而為一的事情是他說的,若不親去,咱們不知道法子,若是不能救得小師弟,才是糟糕,沙神師弟,就辛苦跟我走一趟了。”

楊鯉一定要讓沙神童子跟自己去,一來是跟師父交代清楚,二來也是怕他在山上兇性大法,五台山上下這麼多人,甚至包括東台山上住著的劉泉和震嶽神君夫婦,也都不是他的對手,而自己前幾日按照師父交代的到太乙宮靜修,得了操縱伏魔金環的法子,尚且還有一點制約沙神童子的能力,反之若是把他留在山上,那麼整個五台派的人就都危險了。

沙神童子看出他倆意思,冷笑著點頭:“我跟大師兄去峨眉山見師父。”

兩人略作收拾,便即啟程,楊鯉抱著岳宵,面色冷峻,御劍前行,沙神童子嘴角噙著冷笑,駕馭一道紅色遁光,在楊鯉後面不緊不慢地跟著,楊鯉一路提心吊膽,嚴加戒備,沙神童子卻什麼都沒做,直到峨眉山上,仍然什麼都沒有發生,楊鯉放鬆了口氣,到了山門前,向看守大門的紀登說道,要見岳清。

不多時紀登接到齊靈雲傳信,把兩人領到右元仙府,見到岳清,楊鯉抱著岳宵跪下請罪:“都怪弟子疏忽,沒能看護好小師弟,使得他……他又吞了那紅丸,懇請師父責罰!”

“他又吞下了那紅丸麼?”岳清似乎早有心理準備,微微嘆了口氣,又轉向沙神童子,“是你幫助他得到那紅丸的?”

沙神童子再來的路上,還是滿臉邪魅,憤憤不平,只覺得要不是脖子上還有那伏魔金環,他就要祭出法寶,殺破五台山,天大地大,重當魔王,這時候見了岳清,頓覺醍醐灌頂,一股清泉當頭澆落,方才那些邪思惡念,立刻一掃而光,道與魔孰優孰劣,當日在大咎山已經悟到了,唯有修行通玄真經,方是真正出路,方才種種都跟做夢一般。

他冷汗直流,噗通一聲跪在地上:“師父,師父我……”話一出口,便哽咽起來,只覺得方才自己是真的著了魔了,不受控制地轉了心性,這時候清明起來,又想起岳清對他的良苦用心,連太清八景燈都給了他了,心中悔恨,難以言表,跪在地上痛哭道,“師父,徒兒……徒兒控制不住自己,師父,我做錯了事,師父怎麼罰我都行,只是……只是徒兒怕以後再犯……”他膝行到岳清跟前,抱著岳清的小腿哭到,“鐵城山……鐵城山的魔頭在操縱我的神識,師父,我控制不住自己,師父,求求你救救我,我不想被他控制……”

岳清道:“修道的人越修越清明,修魔的人越秀越糊塗,又說修魔人常為魔所控,最終一個個全都成了魔子魔孫,若這般說法,修魔人皆是魔徒,魔王又是誰來做呢?實則並非為魔所控,而是你過去的魔思魔念習氣太重罷了。被習氣控制,不能自已,便不逍遙,不能自在。”他用手撫摸沙神童子的頭頂,語重心長地道,“沙神童兒,你要記住,沒有人在控制你,全是你自己的念頭在起作用,沒有誰能真正控制得了誰的。”

沙神童子跪坐在地上,抓著岳清的手:“師父,他真的在控制我,我只要一閉上眼睛,不,無論我怎樣,他都會浮現在我的神識之中,他讓我生氣我就生氣,讓我高興我就高興,他讓我恨你,我對你就充滿了怨氣……師父,求求你,救我一救……”

岳清沉吟片刻,忽然伸手排在他的額頭上,注入一股暖流進入他的靈臺識海之中:“我把我的分神化身也注入到你的識海之中,以後你再覺得他控制你,你就念我的法號,想像我的樣子,我距離金仙,已經只有一步之遙,十方三世無量世界之中,誰念我的道號,我都會有所感應,只要你勤修通玄真經,與我相應,有我護著你,那老魔便奈何不了你半分了。”

沙神童子閉目內觀,果然見到識海之中有岳清的影像,只見他穿著雪白的道衣,仙鶴大氅,頭戴白玉道冠,受持冰蠶拂塵,立於雲海之上,渾身慶雲籠罩,彩光護體,正沖自己微笑,沙神童子只覺得如沐春風,威神加持,清明無窮,頓時歡喜不已,跪在那裡給岳清磕頭:“多謝師父!多謝師父!這下我終於不用再怕那個老魔了!只是……小師弟現在這樣,卻又如何?”

岳清道:“一切都是他自己找的,也怪不得旁人。”他跟齊靈雲借了偏殿客房,讓楊鯉把岳宵抱在**,只見岳宵已經渾身泛紅,雙手雙腳因被法術禁錮,不能動彈,身體只是抽搐顫抖,咧著嘴只是哭,他的嗓子已經被魔氣所侵染,說不出話來了,一雙眼睛裡,燃燒著烈烈魔焰,看著岳清,直流血淚。

岳清伸手按在他的胸口處,注入強勁的純陽仙氣,他法力高深,過了大約一刻鐘的功夫,魔氣便被壓制下去,又讓楊鯉拿了一顆混元丹給他服下,又過了一會,方能勉強發生:“爹爹,我好痛,好痛,我受不了了,爹爹……”

岳清用手帕給他擦眼淚:“這會知道找爹爹了?你怎地不喊你爺爺來救你?”

岳宵咧著嘴哭道:“我已經默念了幾萬聲了,皆不管用……爹爹,你救我一救,我實在是受不了了,爹爹……”

岳清道:“這一切,皆是你那個爺爺下的手啊,他要用你的血氣,潤養經書,好去成全鄧隱,到時候他藉著你得血肉復活,我便殺不死他了!”他知道這些話要是過去跟岳宵說,岳宵是絕不會相信的,現在說,也是半信半疑,因此也只點到為止,“你娘拼了性命把那紅丸從你體內取出來,現在你有吞了回去,我也是沒有辦法……”

岳宵疼痛難忍,哭道:“爹爹,你一定有辦法的,你是五台教主,道門領袖,你肯定有法子的,求求你,救救我吧,以後兒子給你當牛做馬……”

岳清嘆息道:“就算你當牛做馬,我也確實是沒有辦法救你的。”

岳宵痛不欲生,哀求半日,岳清都說沒辦法,到後來終於急了,沙啞著嗓子嚷道:“我娘都能豁出性命救我,你也豁出去一次啊!你還說是我爹爹… …”

岳清久久不語,岳宵喊完之後,也覺得自己有些過分,又小聲哀求:“爹爹,我錯了,我不該這樣說你,只是我實在難過得受不了了……爹爹,你若是實在救不得我,就殺了我吧,我不要剝皮練功啊,爹爹,求求你,兒子不恨你了,你對我很好,我娘也對我很好,你殺了我,咱們就誰也不欠誰的了……爹爹,快點,殺了我!”

岳清問他:“霄兒,你還想不想活?”

岳宵哭道:“我自然是想活的,只是我不要剝皮……嗚嗚……”

岳清道:“不剝皮,我沒辦法直接救你,但你還是有辦法的。你娘已經修成他化自在天魔法身,當日被那紅丸收去,成了經書上的魔神,也正是她拼命跟其他魔神相抗,苦苦地護著你,你才能活到現在,否則的話你早就已經爆體而亡了,也正是因為這樣,你才有了那麼一點生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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