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典仙俠] 蜀山金須奴 作者:紫郢 (已完成)

 
li60830 2017-12-20 22:24:19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45 30958
li60830 發表於 2017-12-21 13:19
005 少年本色

    每當有塵沙禁制來襲之時,他身上的五行護身符自動射出一道道黃色光芒,兩下相遇,立即炸成一片細塵,隨即消失不見,就算如此,金銘鈞也絲毫不敢大意,手裡持了太乙清寧扇,以防被天魔暗中侵襲,一路來到神砂甬道的中心樞紐,只看見四十九根玉柱,聳立當中,按照太極兩儀四象八卦之數,緩緩移動,中央還有一根母柱,構成大衍之數,每一根玉柱上便對應著一個陣圖,一經催動,便將顛倒五行,挪移乾坤,陣圖首尾相連,虛實變化,無窮無盡。

    金銘鈞看到樞紐殿台上面,隱隱有群魔亂舞,血風呼嘯,他知道凶險,又不想故意破陣,便只在外面看了一會,大略知道那大衍神陣的運轉之勢,然後便繼續向外飛去,連穿過層層沙陣,出了神砂甬道,來到迎仙島上。

    剛出延光亭,便看到吳藩從樹林面垂頭喪氣地出來,手裡捏著兩株草藥,無精打采的擺弄著,金銘鈞笑著迎了上去:“你是在找那醉仙娥麼? ”

    吳藩嚇了一跳,一見是他,趕忙把手裡的兩株草藥藏到背後,慌張否認。

    金銘鈞卻笑道:“你找的那兩株都是凡間的淫草媚藥,藥既到手,又這般垂頭喪氣,定是沒能如願,而這紫雲宮最強的媚藥便是三鳳採來的醉仙娥了,你還說不是?”

    吳藩見否認不了,只得訕笑著點頭,正要編出一番好聽的話來,金銘鈞便又說:“那醉仙娥陰險無比,初鳳數次都要將它鏟根除去,只因為三鳳固執不肯,才保留了下來,只不過也是封鎖在後苑藥園之中,你在這裡找哪裡能夠找得到?”他忽然聲音轉厲,一把抓住吳藩的肩膀,喝問道,“說,你要找那醉仙娥,到底是想要做什麼?”

    吳藩被他抓住左肩,痛徹心扉,連掙扎的力氣都沒有,只能軟聲哀求:“大老爺饒命,弟子因法力不濟,恐同門恥笑,只想配置喚魔丹……”

    金銘鈞冷笑一聲:“你還敢說謊!”像拎小雞一樣把他提到林中,摔在地上,伸手一指,便射出六股彩煙,兩股紅煙鑽入鼻孔,兩股黃煙轉入耳朵,兩股白煙鑽入眼睛,最後一青一黑鑽入口中,吳藩全身上下立即被酸麻痛脹充滿,在地上抓胸搥背,滿地翻滾。

    金銘鈞說道:“這天魔煉體大法,有摧損臟腑,打磨筋骨皮肉,煅魂煉魄的功效,你再不說實話,等一會五臟受損,筋斷骨碎,魂魄潰散,到那時也就不用再說了。”

    就這麼幾句話的功夫,吳藩已經是眼淚鼻涕口水塗了滿臉,下面大小便失禁,一股臭氣彌散開來,卻因舌頭酸麻,說不出話來,只是匍匐在地上磕頭不止。

    金銘鈞換了個上風頭站著,將魔法解開,聽他含糊不清地把話說完,其實原因很簡單,就是因為這吳藩看上了胡娉,而胡娉卻暗戀楊鯉,看不上他,人家又是初鳳極寵愛的弟子,吳藩不敢用強,又心癢難忍,聽說島上有醉仙娥這種仙草,便想配一副好藥,等把生米做成了熟飯,再勸她回心轉意,然後再同去跪求初鳳。

    金銘鈞臉上似笑非笑:“我可是聽說,那胡娉深得初鳳寵愛,當年她去小南極採藥,路過黑砂島,被那島主剛辰看中,用法術困住,要逼她做妾,胡娉不屈,自己震破天靈,遁出元神回來向初鳳哭訴,初鳳便直接帶人殺了過去,把島上的七十多個妖徒和好些被擄去的姬妾不論善惡好壞一律誅殺,拷問出剛辰不在島上,便又追到他的別府,一通群毆殺死,最後還用太陰六戊煉魂之法,活活將剛辰煉成一堆白灰,連元神也未能遁走。

    之後初鳳又親自送胡娉投胎轉世,多年之後重新接回島上收做弟子。那胡娉倒也爭氣,轉上一劫之後,資質更比先前好了十倍,修行進境一日千里,初鳳自然也是加倍寵愛。你說說,依著胡娉那個剛烈性子,以及初鳳的偏寵,你得手之後,會是個什麼後果?”

    吳藩聽得暗自心驚,他來得比胡娉晚,只知道她很受寵,卻不知道其中還有這番掌故,不禁一陣冷汗直流。

    金銘鈞嘆了口氣:“你要是想醉仙娥,那更是妄想了,那藥已經被初鳳用魔法封禁在**,除了咱們六個首腦,便是外來賓客,也要關係親厚的才讓往觀看,像你這樣的,便是想看上一眼也是沒有機會的。”說到這裡,他話鋒一轉,“你要是對付胡娉,我是不贊成的,在我看來,那孩子還不錯,修行也算用功,不過麼,你要是去對付冬秀,我倒是可以助你一臂之力。”

    他以天魔亂神秘法誘惑吳藩:“那邵冬秀雖然說不能跟三位宮主並列,但也算是宮中的首腦人物之一,你如果能夠把她擺平,以後便算是這宮裡的半個男主人了,到時候水漲船高,功力的秘籍法寶,以及一切仙藥資源,還不是任你取用?”

    如此說了一番,吳藩已經徹底被他說服,金銘取出一顆陰陽和合太極丹,交到他的手裡:“這藥裡面就有你說的醉仙娥,一般的女子,只要聞上一口,要立即變成淫娃蕩婦,你混到酒水之中給她服用也可,自己含在嘴裡用功化成一口香煙當面噴過去也可,管教她意亂情迷,欲求不滿,到時候就算是你想逃離現場,恐怕都不能夠了!”說完又拍了拍他的頭,“好自為之吧!”轉身離開樹林,只剩下吳藩一個人,滿身污穢躺在地上,看著手裡的仙丹怔怔發呆。

    而那陰陽和合極樂太極丹,別說聞上一口,只是握在手裡,時間長了都要渾身燥熱,慾火焚身,趕忙先跑去海裡洗了一番,然後又回到宮裡靈泉之中仔細洗刷乾淨,換身一身乾淨整潔的衣服,又對著鏡子好好打扮一番,他原本就長得眉清目秀,這一打扮,更加風度翩翩了,帶著那枚仙丹去找冬秀。
本帖最後由 li60830 於 2017-12-21 13:20 編輯

li60830 發表於 2017-12-21 13:19
006 青螺雪山

卻說冬秀因聽人禀報,說是金銘鈞離宮走了,二鳳悵然若失,許飛娘帶著她倆在那裡勸慰,說了些再接再厲的話語,冬秀心裡只記掛著楊鯉,心不在焉地隨口應負了幾句,便迫不及待,準備今天晚上就發動魔法,把楊鯉給騙出來,便先告辭回蚣螟殿準備應用法器。

這裡剛擺弄過兩件法器,就听人來禀報,說是吳藩求見。那吳藩家道殷實,本是台灣島上富貴人家的獨生子,自小喜歡方術占卜,年才十五歲,便受了惡人引誘,入了魔道,專學那採補之法,禍害良家少女。那一天他師父去雲貴地區採藥,結果一去不歸。後來聽說附近山上來了一位蠻僧,法力高強,便去拜門請教。

那蠻僧說他資質本來不差,只是自幼受了壞人引誘,入了邪道,如果再不知自愛,恐怕大禍臨頭。見他還不相信,便取出一個晶球,行法透視,說吳藩的師父申駕,在採煉房中**藥時候,為峨嵋門下醉道人飛劍所斬。吳藩本人也因為修煉邪法行**,壞了好些小女童貞,三天之內,必遭報應。

吳藩頓時嚇個不清,趕忙跪下求拜,懇請收錄。蠻僧只說他跟自己無緣,又用晶球為他占卜未來,讓他去一座山上等待仙緣,如果能夠拜入門下,便能躲過三天之劫,他趕忙跑到預定地點等待,結果就遇上了冬秀奉初鳳之命出宮收徒,跟著來了紫雲宮。他自幼聰明伶俐,跟了妖道師父之後,慣會察言觀色,投機取巧,努力逢迎之下,在宮中人緣倒還頗好,尤其跟冬秀最是對性。

因晚上要行法暗害楊鯉,冬秀正好讓他進來幫助整理應用之物。吳藩看她面帶桃花,含羞暗笑的模樣,心中便已經起疑,又看這宮殿裡面佈置得,便跟新房一樣,更是驚訝,用話一問,方知真像,原來這些錦繡被褥,玉杯金盞,仙果瓊漿,全部都是給楊鯉準備的,不禁妒火中燒。

當即把金銘鈞所給仙丹偷偷送入口中含了,運功催化成一股香氣,趁著冬秀轉身之際,一口迎面噴去,冬秀頓時神魂顛倒,慾火焚身,只把吳藩當成了楊鯉,一揚手就用魔法把吳藩禁制,口中喊著心肝寶貝,親吻撫摸不停,兩人雙雙滾入**,錦繡羅帳,銷魂化骨。可憐吳藩一個男人,也是採補老手,如今竟然被人禁住,手腳皆不能動,全憑對方施為。

他因先前口含丹藥之時,也免不了嚥下一些,此刻也已經是渾身發熱,骨酥筋麻,恨不能立即反身壓過去才好,可惜只能是心中想想罷了,被冬秀上下其手,發洩了一次又一次,只覺得不過癮……

一夜風雨過後,冬秀醒來,摟著懷裡少年,正把一聲“寶貝”喊出一個字來,就發現竟是吳藩,頓時氣得不行,一腳把他踹到**,只見精心準備的錦繡床帳,盡是紅白濁液,甚至沾滿全身,越發羞怒,追下來抓過吳藩,左右開弓,一口氣抽了幾十下,幾乎把吳藩牙齒都給打落,方才稍稍解恨。

她本是心狠手辣之輩,當場解了吳藩禁制,拷問為何是他。

吳藩也極是機靈,跪在地上哭泣哀求:“昨日我來幫助冬姑你準備法器,因你說晚上要把那虹光湖里的楊鯉勾來,要我相助。我自言法力低下,不堪使用,一個不好,反為魔法所誤,你說不防,硬要施為,結果……結果也不知怎地你就入了魔了,反把我用魔法禁住,'鯉兒''寶貝'這般喚我,我口不能言,手不能動,我……”說到底,他彷彿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

冬秀仔細回憶昨晚情形,也記不太清,若說使用魔法,反被其害,那也很有可能的,再說今天早上看時,這吳藩也確實是被自己用魔法禁住,如此看來,倒真是自己強迫了他。

她這裡把怒火消了大半,這慾火卻又上來,只因那陰陽和合太極丹威力太大,昨天晚上也不知究竟做了幾次,如今一早上,不但絲毫不覺腿軟頭暈,反倒越發的亢奮,又見吳藩清秀臉龐上滿是淚痕,赤身**跪在那裡,渾身粉白的肌膚上,滿是自己的抓痕吻痕,又是面目潮紅,越發覺得可愛可憐,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又過去把吳藩一把抱起,心肝寶貝地亂叫一番。

吳藩這回沒有了魔法禁制,手腳得閒,主動回應迎合。他本擅長採補,是調情老手,這時使出渾身解數,逐漸轉守為攻,藉著體內殘餘藥力,比昨晚那般神誌不清時候更加銷魂旖旎,兩人全都赤條條的,相擁回床,再次翻雲覆雨起來。

且按下這裡不表,單說金銘鈞,離了南海之後,徑往雪山青螺峪玄冰谷飛來。

只見這裡積雪千尋,終年不化,高空中寒風猛烈,席捲呼嘯,氣候極為惡劣。

他先找到青螺山,知道這裡盤踞異派甚多,各類旁門左道,邪法妖魔全都不缺,雖然自己不懼,但也不想生出禍端,便用遁形符隱了身,在空中飛行尋找,只見下面到處積雪,更有雪塊被那九天罡風絞住,漫天飛射亂撞,蘊含力道極大,便是鐵板也能射成篩子。

他在天上觀看半日,滿眼只是白雪銀裝,找不到目的地,便下去在群山之中,以遁法行走,好在他身上有遁形符,又把《合沙奇書》修煉小成,五行遁法練得爐火純青,斂去遁光,循著雪山起伏之勢行走,外人竟然看不出絲毫端倪。

他這次要來尋找的,也是一位旁門高手,名叫鄧八姑,也是得道多年,當初宋末元初時候,還曾在漠北跟著連山大師的記名弟子玉洞真人岳韞聯手大戰過太乙混元祖師,只因後來走火入魔,落了個半身不遂,躲在這裡參枯禪。因她法力也是極高,所以不能用法力搜山,以免引起她的警覺。只能巡山尋找,費了六天時間,才終於發現了一個山谷雪窟,算定那鄧八姑定然就在裡面。
li60830 發表於 2017-12-21 13:21
007 雪嶺雙魔

青螺山在大烏拉山的西北,距離康定雪山不遠,伏處於萬山深谷之中。

這裡除了在青螺峪裡的魔宮之中,有最厲害的神手比邱魏楓娘之外,周圍還潛伏了好多異派劍仙,幾乎是刨開一個洞府,裡面就能找到一個**婦女的妖僧妖道,金銘鈞直接尋了一個最近的洞府,神念掃過,知道裡面有兩個道士,便過去一掌把冰凍的青石洞門打碎,大搖大擺地闖了進去。

外面北風煙雪,裡面卻是溫暖如春,兩個中年道士分別在蒲團上對坐,左邊一個拿著拂塵,右邊一個拿著寶劍,中間還放著一個鼎爐,裡面咕嘟嘟不斷冒出一股甜香膩人的粉紅色煙霧,金銘鈞只一聞,就知道這兩個傢伙再煉製**。

一看到有人闖進來,那兩個道士竟然還沉得住氣,左邊那個把浮塵一甩,沉聲喝道:“你是哪裡來的野孩子,竟然如此不懂規矩,難道不知道這裡是雪嶺雙煞修仙練道的洞府麼?”他把眼皮抬起來,看了金銘鈞一眼,頓覺眼前一亮,只覺得這少年鐘靈俊秀,根質華美,自己行走江湖多年,竟然從沒有見過如此人物。

金銘鈞急著辦事,直接說道:“你們兩個混帳東西,平時作惡多端,如今惡貫滿盈,報應到了!”揚手發出一道雷光,把那鼎爐炸成粉碎,一聲巨響,震得洞裡回音,兩個道士都是雙耳流血,向後跌去,碎鼎銅片,滾燙的藥汁飛濺得到處都是。

“好大的膽子!”右邊道士一揚手,懷裡飛劍便自行出鞘,向金銘鈞射過來。

金銘鈞一把抓住飛劍,隨手掰折,斷成四段,反手擲去,登時把那道士雙手雙腳都釘在地上,另一個道人甩動拂塵,裡面飛出數百道黑線。金銘鈞笑道:“米粒之珠,也放光彩!”伸出左手,朝前虛抓,只聽啪啪之聲不絕於耳,那些黑線紛紛爆體炸開,原來都是一隻只養在拂塵上的蟲子,俱被隔空捏碎成了醬泥,落在地上。

二人這才知道害怕,金銘鈞伸手一指,飛出一道綠光將先前那持劍道人禁住,然後向那持拂塵的問:“你叫什麼名字?”

那道士戰戰兢兢地跌坐在那裡:“我叫劉鷹,江湖人送綽號雪嶺飛鷹,這是我大哥劉熊,綽號雪嶺飛熊,我倆合稱雪嶺雙魔。”

金銘鈞點點頭:“現在你哥哥劉熊已經被我禁住住,他雙手雙腳都被斷劍釘在地上,他那劍上是有毒的吧?以他的道行,最多用不了一個時辰就會毒發身亡。在這一個時辰裡,你要給我辦成一件事情,我就幫你解了他的禁制,然後再送你們一道神符,如果你不答應,我就把你也像他那樣釘在這裡,然後再去別家找人。”

劉鷹哪敢不依,連忙答應,金銘鈞給了他一枚用貝殼煉成的神符,傳授了他用法,又囑咐他一番:“此事若能辦成,之後這寶貝就送你了,若是給我辦砸了,嘿嘿,我就把這神符塞進你的嘴裡去,然後穿著琵琶骨拿去吊在這裡最高的雪峰頂上,讓那冷風吹你個幾十年…… ”

劉鷹嚇得一縮脖子,唯唯應聲,忽然眼前一花,腳已離地,還沒等他看個明白,腳又著陸,四下看時,早已經除了自己那山洞,已經來到一片山谷的外面,而那位俊美的不像話,同時又狠辣得不像話的少年已經不知道哪裡去了。

他在這裡也盤踞了數年,知道這玄冰谷裡面,女殃神鄧八姑的大名,那可是連青螺峪魔宮裡的魏楓娘都努力拉攏的人物,滇西魔教毒龍尊者當年的同門,憑他尺末道行,哪裡就敢去捋虎鬚?

正遲疑不敢前進的時候,便聽見耳邊又想起了那少年話:“你再磨蹭,我就把你下邊三條腿全打折!”

劉鷹雖然沒聽出來話裡的意思,但卻知道人家很生氣,後果很嚴重,趕忙壯起膽子往谷裡面走去。剛走到谷口,便聽見裡面傳來一個女子聲音:“何方業障,趕來擾鬧?”

一聽這話,劉鷹就更加不敢進去了,連真人也不敢看,就站在外面把金銘鈞告訴他的話戰戰兢兢地說了:“鄧八姑,你不過也是旁門之輩,如今又是癱了下半身,殘疾老婦,如何敢瞧不起我們?想我雪嶺雙魔那也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就算是前日青螺峪裡魏仙娘新得了九天元陽尺開那鑑寶大會,還特意發下帖子請我們……”

他話還沒說完,便感覺一陣寒風撲面而來,天上被罡風從遠處山上吹下來的積雪,被這股疾風捲住,瞬間碾成細碎冰粉,如滾沸開水一般,向兩便潑灑飛揚。劉鷹膽子本小,也不敢再查看是否真個把鄧八姑的元神給引了出來,轉身撒腿就跑。

那鄧八姑如今身體坐在石上,不能移動,多年來默運玄攻,算出只有廣成子留下來的九天元陽尺和聚魄煉形丹才能夠治好復原,如今她聽說青螺峪裡,魏楓娘得了九天元陽尺,又怎能不急,是以不等話說完,便把元神遁出,從後追來,想要把這道人擒回山谷,慢慢拷問。

劉鷹撒了歡地在雪裡深一腳淺一腳地向前狂奔,鄧八姑轉瞬之間便即追上,伸手就要把劉鷹憑空拿了去,忽然劉鷹胸前飛出一道青光,將她元神彈開,鄧八姑嚇了一跳,急忙縮手,再看那劉鷹依然撒腿狂跑,回憶剛才光芒,竟似某種乙木精華所致,並不能傷害自己的元神,反倒有些滋養的作用,她再次伸手去抓,那青光二次飛出,又把她元神彈開。

鄧八姑不知道劉鷹身上有什麼寶物,只是因元神出遊,不能離開山谷太遠,否則一旦發生什麼變故,軀殼受損,道基就要毀了,她急得一咬牙,正要發動厲害的法術,忽然內心警覺,軀殼那裡有變,也顧不得再追劉鷹,急忙飛回山谷,自見自己打坐的那塊大石頭上面,站著一個長身玉立的少年,手裡拿著一個玉匣,細一辨認,立即就發現是自己用來盛裝至寶的,頓時急怒交加,就要飛過去拼命,卻被那少年隨手會出一道白光,竟將她元神圈住。
li60830 發表於 2017-12-21 13:21
008 雪魂寶珠

“道友且慢動手,我有話說。”金銘鈞微微欠身,“我是南海散仙金銘鈞,這次因為要找一件寄託第二元神的寶物,因知道女殃神鄧八姑這裡有一顆萬年積雪精英所化的雪魂珠,正好合用,所以便過來……你等等你等等,聽我把話說。”他又阻止了要跟他拼命的鄧八姑,“我也覺得擅自上門討要寶物太過冒昧,便備下了兩件禮物,來與你交換。”說著把一柄扇子和兩粒丹藥擲了過去。

鄧八姑用元神將扇子和丹藥裹住,略一查看,頓時吃了一驚。

金銘鈞繼續說:“我知道女殃神走火入魔,幾乎全身化成飛灰,必須得廣成子的聚魄煉形丹和一件純陽至寶九​​天元陽尺才能夠復原,便在那鼎湖峰辛苦守了六年,本來想把九天元陽尺也一同送來,只可惜要想使用那尺,必須得有上卷天書中的九字真符,否則得了也是無用。我便想給你另煉一件代替,正巧當年跟東海鐵笛坳大鵬灣翼道人耿鯤鬥法,揪了他身上好些翎毛,取了三十六根,用本命純陽真火煉成一柄純陽神火扇,雖然威力遠遠不如九天元陽尺,但卻是專門為你準備,效果堪用,八姑你有了丹藥,再藉助這寶物,多花上個幾年時間,自然也能複原。”

鄧八姑聽完之後,冷哼一聲:“那雪魂珠是我經過多方演算勘察,定準了具體位置,又用徹地神針耗費好些心血打通此山主峰玉京潭絕頂,直下兩萬一千餘米的地下,方才從地竅之中取得。此寶關乎我日後成道關鍵,焉能給你?況且即便是沒有你的丹藥、寶扇,將來等我災滿也自有脫劫之時,用得著你在這裝好人地費心思麼?”說著就要把扇、丹复扔回來。

金銘鈞說:“這廣成子傳下來的聚魄煉形丹一共六粒,已經全被我拿走了,前些年助一位道友凝練元嬰,已經用去了兩粒,現在天地之間只剩下這四粒,你如果不用,即便災劫滿了,也只能再轉一劫……”

鄧八姑忽然厲嘯道:“我女殃神行事,向來我行我素,何嘗受人威脅,做這強換的買賣?我便是寧可再轉上一劫,也定不讓你如意!”

她說完把身形一晃,元神展開,就要硬闖金銘鈞布下的庚金神光。

金銘鈞卻不理他,腳下五彩神光一閃,身子自動向遠處飛走,聲音卻依然清晰地在面前響起:“鄧八姑,這場買賣你是絕不吃虧的,寶物畢竟是身外之物,用以護身渡劫之用,而肉身卻是成道的根本,你把這​​雪魂珠當成得道關鍵,實乃本末倒置。寶珠難得,天下人成道未必都要寶珠,只因我日後恐怕要與高人狹道相遇,非成功寄託第二元神不能安心,所以只能冒昧來拿了。不過不管你如何想,你都得了我的恩惠,日後便是想要想我報仇,也必不能夠如願的!另外,將來你若上崑崙提親,我也願意幫你促成!”

說完之後,聲息全無,而人也走得早就沒了影了,只剩下鄧八姑端著丹、扇,在這裡怔怔出神,反复咀嚼品味著那句“寶物畢竟是身為之物… …肉身才是成道根本”的話,及至想到最後一句話,卻是又被眉毛立起,又驚又怒。

卻說金銘鈞帶著雪魂珠飛走,由西向東,從甘肅省出了四川盆地,轉向河南嵩山飛去。因他當年經歷魔劫的之前在少林寺裡抄寫經文,曾經跟裡面的武僧切磋過武藝,答應給他們蒐集天下各地的武功秘籍,一轉眼就這麼多年過去了,當年的那些武僧可能都已經不再人世了,但金銘鈞卻沒有忘了承諾,這些年也算是走南闖北,得了許多人間的武學圖譜,正好現在得了閒送過去,然後就要覓地修煉這顆雪魂珠了。

他之所以選擇這條路出川,主要是忽然有些嘴饞山西的莜面,當年上學的時候,他在山西親戚家就經常吃,後來到了這個世界,也過來吃了兩次,人家做得比後世更加地道好吃。雖然他現在修成飛天遁地的劍仙,已經不用吃飯,但還是對這莜面情有獨鍾。

這日正好行到山西和陝西交接的地方,在一個城鎮上尋了一家麵館,進去要了整整五大碗麵,然後坐下來小口小口地細吃,不為果腹,只為品味其中的味道,和對家鄉的懷念。

就在他吃到第三碗的時候,忽然外面走進來一個道士,左右手還各抱了一個小孩,進來之後,就坐在金銘鈞旁邊的桌上,把兩個小孩一邊一個放了,點了兩碗麵,放在小孩面前,催促道:“快吃,吃完還得趕緊上路。”

金銘鈞看那道士年約三十多歲,長得面如冠玉,臉帶金光,羽衣星冠,兩眼炯炯有神,三縷長髯飄在頜下,一望便是神仙中的人物。而那兩個小孩,俱都不過四五歲大,穿的衣服倒還華麗,只是摺皺污穢得不成樣子,左邊那個稍顯瘦小,那了筷子夾了根麵條塞進嘴裡,那眼淚就啪嗒啪嗒往湯碗裡面掉,右邊那個稍壯一些,只是不吃,用筷子敲著碗,被那道人說了幾句,便咧開嘴,大聲嚎哭起來,無論道人怎樣哄騙,都只是喊著要找爹爹。

這下別說是金銘鈞了,麵館裡的其他人也都看出不對來了,只是看那道士氣場太過強大,不敢過去干涉,只是跟同伴指指點點,小聲議論。

這時那小孩一挺身從座上滑下來,邁開兩條小短腿就要往出跑,卻被那道人拎著後領提起來重新放迴座上:“你爹爹早就給他那小妾毒死了,你現在回去也不過找到一個屍首,能有什麼用?如果不是我半路上遇上,聽見那姦夫**婦密謀,此刻連你們兩個也都要被害死了!還不快點好好吃飯,完了我們好去華山。”

那小孩卻只是一味地鬧著要回去找爹爹,最後那道人惱羞成怒,劈手一巴掌,打得男孩小臉上五指見山一片紅,卻反而倔強地哭得更大聲了,若不是被道人按著,幾乎都要把湯碗都打翻了。

金銘鈞看到道人不像是拐賣小孩的邪派人物,聽他話裡話外,還是路與不平,救了兩個小傢伙,心中頓生好感,從琥珀之中拿了一個水晶瓶走過去:“道友,孩子不是這樣帶地。”他過去拉過小孩,哄道,“小朋友,看看這瓶子好不好看啊?裡面裝著的,可是我用千年茯苓漿液摻著朱果汁水榨出來的果汁,來,給你們倒一點嚐嚐。”
li60830 發表於 2017-12-21 13:22
009 五台餘孽

聽了金銘鈞的話,兩個小孩自然不知道說的是什麼,只是好奇地看著他手裡亮晶晶的瓶子,以及里面略微泛青的果汁。那道士卻是暗暗吃了一驚,只因千年茯苓已屬難得,便是能夠飛天遁地的劍仙,費盡心機也難尋到一支,然而這還罷了,那朱果卻是更加難得之物,凡人吃了健身益魄,延年長生,對於仙人來說,也是和藥煉丹的名貴珍藥,終生長在山中石裡,只有在三十年一次開花結果的時候才會出現,極為難得。

他看眼前這少年長得俊美非凡,氣質迥異,定然也是劍仙一流的人物,最可貴的是他談笑爽朗,和藹可親,竟把那麼名貴的藥草給兩個初次見面的小孩子服用,心中懷疑他故意做作,另有什麼企圖,便把仙劍暗中準備,冷眼旁觀。

金銘鈞先把水晶瓶打開,給那小孩聞了一聞,那孩子只覺一股清爽香風撲面而來,頓時不哭鬧了,瞪著一雙還掛著淚珠的大眼睛,好奇地看著。

金銘鈞跟店家要來兩個乾淨的小碗,用自帶的靈泉水洗了,然後把果汁各倒了一點,又用靈泉水化開,成了小半碗,分別送到兩個小孩身前,遞過兩個瓷匙,讓他們自己舀著吃,當時一股沁人心脾的清香,溢滿了整個麵館,吸引得食客紛紛注目。

那個壯實小孩一點也不怕生,直接端起碗來就喝,喝起來就停不住了,一口氣全灌進肚裡,吧嗒吧嗒嘴,又眼巴巴地看向了金銘鈞手裡的瓶子,而另外那個瘦弱的孩子卻不敢,先看了看那個道人,見道人冷著臉沒說話,便不敢動,金銘鈞過去把他抱過來,坐在自己的腿上:“快喝啊,我這千年露可好喝了,看你哥哥都喝了,來,張嘴。”端碗拿匙餵他。

那道人開聲問道:“道友好大的氣魄!”

金銘鈞知道他說的是什麼,只是隨口回答:“不過是閒暇時鼓搗出來的一點果汁飲料罷了,哄小孩子玩的,不算什麼。”頓了頓,又問,“道友這是打算帶兩個孩子回山收做徒弟嗎?我看他倆根骨也都是挺好的。”忽然想起這道士說要帶兩個小孩回華山,不禁心裡一動,試探地問道,“道友是華山派的嗎?”

那道人搖頭:“我不是華山派的,我師出五台派,只是在華山有幾個好友罷了,還未請教道友……”

金銘鈞猛然抬頭,只因為五台派弟子怙惡不悛,聲名狼藉,那華山派比他們更加不堪,當年在鼎湖峰,金銘鈞遇到的史南溪,就是華山三凶之一,隨行的那幫妖人,除了華山派也有五台派的人在其中:“道友可認識萬妙仙姑許飛娘?前些時他去我洞府之中做客,還言說五台派中高手如雲,有那玄都羽士林淵,有蕉衫道人,七手夜叉龍飛,不知道友是……”

道人見他竟然跟許飛娘相識,也是微微吃驚,警惕心少去:“貧道岳琴濱。”

“哦,原來是岳道友!幸會幸會!”金銘鈞做出一副驚喜的模樣,一邊說話,一邊把兩個孩子都抱到自己懷裡,抓起水晶瓶,又要往碗裡倒果汁,“我是南海散仙金銘鈞,只是不知道岳道友帶著這兩個孩子去華山,可是要煉那神嬰劍?”華音剛落,已經抱著兩個孩子,倒退著向門口飛去,腳下一抬,早把凳子踢飛出去,砸向岳琴濱的面門。

岳琴濱也沒想到,這人竟然會突然翻臉,一揚袖子,飛出一道青光,直接把飛過來的凳子劈碎,閃電般當胸飛刺過去,金銘鈞後退不停,張口噴出一道白光,以庚金真氣把那飛劍略擋了一下,人已經出了麵館。隨後平地飛起五彩神光,從兩邊往裡就要把岳琴濱夾在裡面,等他破了神光,追出去看時,金銘鈞已經飛出數十里之外,他氣得一頓足,御劍追去。

金銘鈞帶著兩個小孩飛到山里,把他們放在一塊岩石上面坐著,用五行神光護住,轉過身來,岳琴濱已經追到,大聲喝罵:“我與道友無冤無仇,況且萬妙仙姑與你還有交情,為何出手壞我好事?”

金銘鈞撇了撇嘴,冷笑道:“你這算是什麼好事?我雖然不是什麼正人君子,但是也不能看著有人當著我的面拐賣兒童,還要拉去殺了以生魂祭劍。岳琴濱,你若是但凡有點人性,就不要再惦記著煉那神嬰劍,否則的話,我不殺你,等你惡貫滿盈的時候,也難逃報應!”

岳琴濱聽了不禁又氣又急,只因為他煉這神嬰劍已經是第三次了,前兩次不是有高人忽然出現阻攔,就是遇到什麼突發災難,全部都功敗垂成,這次好容易又遇到了兩個根骨好的,偏有有人橫插一手,不禁對那報應之說,也是有些敬畏,只想這次再努力一把,能把孩子搶回來,便還可煉劍,如果搶不回來,日後也就心灰意懶,徹底斷了​​這們心思:“我自煉我的神劍,與你有什麼干係?敢來管我的閒事,先取了你的小命!”說話之間,又把飛劍放出。

金銘鈞冷哼一聲:“不知死活的東西!”伸手從琥珀之中取出煉剛柔。

那煉剛柔也是當初得自月兒島火窟的十三件旁門法寶之一,此寶形如一個雞心,中有鵝卵大小,顏色鮮紅,表裡透明,只有許多芝麻大小的黑點,通身細孔密布,其軟如棉,也不知是甚麼東西煉成。專能毀壞敵人的飛劍法寶,除了一種西方太乙純金之精煉成之寶,是它的剋星外,餘下只一沾上,立時損毀。只因為毀人辛苦煉成的飛劍寶物乃是大忌,金銘鈞又少與人結仇,所以自從得來,還從沒有使用過,今天被這岳琴濱惹出了火氣,才要毀他飛劍寶物。

他拿出煉剛柔,只一晃,便飛出一片脂香,萬縷彩絲。另由那針眼細孔中射出一種又粘又膩,顏色清明,香中略帶腥咸之味的汁水。岳琴濱的飛劍過來剛一接觸,便被汁水沾染,光芒頓消,靈性銳減,知道不好,急忙想要收回,卻被金銘鈞將彩絲收緊,咯嘣蹦連聲脆響,把一柄上好的仙劍飛劍勒成數段,成了幾截凡鐵,跌落在地。
li60830 發表於 2017-12-21 13:23
010 苦命孩兒

金銘鈞一出手便毀了岳琴濱的飛劍:“五台派除了已經故去的太乙混元祖師,餘者我都不放在眼裡,岳琴濱你若還想活命,趁早痛改前非,熄了煉劍的念頭,我因知道你平素並不濫殺作惡,除了煉製三次神嬰劍都功敗垂成之外,並未到惡貫滿盈的地步,今天也不殺你,如果再要不知好歹,就休怪我不客氣了!”

岳琴濱哪裡能夠咽得下這口氣,取出五火驚雷釘就劈手甩出,化成五道驚雷閃電,瞬息之間便要打在金銘鈞的身上,卻見他身前浮現出五個彩光圈子,不住旋轉著把五道電光套住,之後立即收縮,釘上閃電光華立即全部消失,還原成五根約有十厘米長的銀釘,被金銘鈞拿在手裡:“這五根釘子我先給你收著,等將來倆孩子長大了,就給他們做補償了吧!”

岳琴濱只覺一股火氣直沖頂門,頓時氣得不行,咬牙跺腳,狠狠地瞪著金銘鈞:“我跟你拼了!”一甩手,袖子地下飛出一團烈焰,只不過這火不是奔著金銘鈞燒過來的,而是飛向了一旁石頭上相擁坐著的兩個男孩,“那小子是我派仇人之子,今天非殺他不可!”

“混賬!”金銘鈞這下真個動了真火,也不去管那團火焰,雙手揚開,立即有五行神光平地飛起,從四面八方向中央靠攏,岳琴濱看見彩光壓頂,只覺周圍或冷或熱,彷彿銅牆鐵壁一般,比山岳還沉,往中央擠壓過來,頓時知道厲害,趁著神光還未完全合攏,趕忙使出分屍替身遁形大法,廢了一截手指,拼命跑了出來,背後數十道庚金真氣亂射,一道穿透后腰,兩道穿透大腿,其中還有一道把他的左臂幾乎生生切下來,只剩下一點皮肉連接,更是嚇得心驚膽戰,沒命飛逃,耳中想起金銘鈞冷冷的聲音:“看你終究煉劍未成,這次便給你個教訓,再不知道悔改,下次讓我撞見你煉那邪劍,定然不會就這麼便宜了你!”

回過神來,兩個小孩已經嚇傻了,剛才那團烈火將他們連同整塊岩石裹住,雖有預先設下的五行神光將火擋住,但畢竟那火焰燒到眼前不到半米遠,還是受了很大的驚嚇。

金銘鈞把他們重新帶到另外一個鎮上,找了間上房,給他倆洗澡梳洗乾淨,又給他們買了兩套小孩衣衫,服下安神寧魄的藥物,令他們睡上一覺,第二天起來,果然精神好了許多,便向他們打聽姓名,這次還是那稍微顯得壯實的男孩說話:“我家姓王,爹爹叫我乳名舟兒,還沒取大名,這是我弟弟司徒平。”

“哦,舟兒,這名字起的有意思。”金銘鈞暗自好笑,看著孩子的八成是在船上生的他,又看那稍瘦弱的男孩,“你叫司徒平,嗯,嗯?司徒平!”那孩子又被他嚇著,哭著小臉往被子裡躲。

而金銘鈞此時心中卻是驚駭不已,只因為這司徒平在原著裡也是個主要人物,對他的事蹟也知道不少。他爹叫司徒興明,是嵩山二老白谷逸的老伴,凌雪鴻的徒弟,他媽叫蔣三姑,卻是五台派太乙混元祖師的徒弟。當年他祖父本是大明朝的官員,上任時全家遇害,只有一個叫做尤於冰的丫鬟把司徒興明抱著跑了出來,兩人都被凌雪鴻收做弟子。

後來尤於冰死在女梟神蔣三姑的手上,司徒興明不但不給她報仇,反而愛上了蔣三姑,凌雪鴻一氣之下把他逐出師門,兩人終於成為夫婦,因不願意回五台,又怕遭正道中人痛恨,便一口氣跑到了新疆天山博克大扳頂上寒谷裡面隱居,本來,到了這裡,王子和公主開始了幸福美滿的生活,故事也就應該結束了,哪知道卻是兩代人悲劇的剛剛開始。

他們隱居了幾十年,生下了司徒平,還不滿三歲,就被尤於冰好友,衡山白鹿洞金姥姥羅紫煙找上門去,不但把蔣三姑殺死,還收走了司徒興明的飛劍,並且將他斬傷,司徒興明帶著兒子逃了出來,本來想去五台派求太乙混元祖師,哪知道混元祖師已經故去,偏又遇上了當年暗戀蔣三姑的金身羅漢法元,情敵相見,分外眼紅,鬥劍不敵之下,拼死逃出,不久就因傷重將亡,幸好臨死前遇到了一位土財主王大善人,好心地收留下小司徒平,像對自己親兒子一樣撫養司徒平。

只可惜這位善人最後也沒有個善終,被小妾跟和她通奸的姦夫把他毒死,正要害死兩個孩兒,碰巧遇上岳琴濱,這老岳路見不平一聲吼,殺了姦夫**婦,他正巧看到了當年司徒興明臨死前,寫下的讓司徒平長大了去求追雲叟白谷逸的血書,知道是金身羅漢法元師兄的仇人之子,正想殺了,卻看兩個小孩根骨都挺不錯,就打算帶回華山去煉神嬰劍,哪知道走到半路上,遇到了金銘鈞。

在原著裡,司徒平被帶到了華山,正要開壇煉劍,忽然來了一個少女打碎鎮魂瓶,把王大善人家的孩子救走,岳琴濱煉不成劍,心灰意懶,要去衡山隱居,便把司徒平託付在一個農家撫養,過了幾年,農戶遭災,全家死絕,司徒平一個人流浪到黃山後山,被許飛娘收去當徒弟。這娃活的真是一步一個坎,被作者直接稱作苦孩兒。直到最後天狐渡劫,峨眉才主動把他弄到了峨嵋派,卻仍然不輕不重,身上只有一柄飛劍,唯一的一件法寶,還是神陀乙休看不過去,說峨嵋派人性臭,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後,把他收做記名弟子送給他的。

金銘鈞看著兩個小孩可憐,從小失去了父母,家破人亡的,根骨又不差,便一起都收做弟子,只是先做記名弟子,之後還要考校兩人心性人品如何,雖然說司徒平應該是不錯的,但對那個王舟兒還是不了解,況且畢竟還是眼見為實,收徒弟可萬萬不能馬虎,否則的話教出一個無惡不作,甚至欺師滅祖的弟子,那就是造孽了,太乙混元祖師的前車之鑑可就在眼前。
li60830 發表於 2017-12-21 13:24
011 第二元神

金銘鈞收下兩個小孩做記名弟子,因王舟兒只有一個乳名,他給算命,得八字缺金,便取一個庚字,起名叫做王庚翼。金銘鈞又打聽到王善人的家宅,帶著他們回去給父親安葬,墳前磕頭,兩個小傢伙都很乖巧懂事,只在父親墳前徹底痛哭了一場,約定將來長大了以後回來掃墳祭奠,然後就不再哭鬧。

不一日,三人來到嵩山少林寺,此時智能以及當年認識的人大多已經圓寂,只有一個武僧慧光因服用了智澄帶回來的丹藥還再世,現任羅漢堂首座,一聽說是金銘鈞,立即從屋裡光著腳迎了出來,一看見金銘鈞還是原來的一副少年模樣,不禁帶著幾分羨慕地說:“師叔祖竟然一如往昔,風采依舊!”

進了羅漢堂,小沙彌過來獻茶,金銘鈞問起昔日故人,慧光嘆道:“當日師兄弟中,只剩下我還在世,其他各院也是一樣,唯有智澄師叔得享仙法,三百來年間,也像您一樣,還保持童子的容貌,不過上次見面時也是在三十年前的事了,智澄師叔雲遊四海,雖有神通卻不使用,靠著雙腳雲遊四海,以雙手積攢功德,當年回來小住數日,便又起身往蘇州上方山鏡波寺去,說是要拜訪一位獨指禪師。除了智澄師叔之外,就剩下他的師父,靈空師叔祖還在,只不過已經不再執掌達摩院,而是去後山面壁參禪去了。至於智能師叔早已圓寂多年,現在的方丈是我的師侄了空。”

金銘鈞點了點頭,也自感嘆世事無常,物是人非,又閒聊了一會,便把百餘年來在各地收集來的武功秘籍都拿了出來:“當年我曾答應過你們,便是一諾千金,更何況智能大師與我有恩,可惜,山中無歲月,世上已千年,如今他們竟都不在了。”他把秘籍拳譜一本本地拿出來,“這是武漢許家,九九八十一路梨花槍槍譜,和醉仙猿拳拳譜;這是哀牢山蕭家的百步劈空掌掌譜;這是從南省大盜餘家得來的秘傳梅花針針譜;這是齊魯三英仗以聞名天下的六合劍劍譜;這是在西南隱居雷家的大乘萬勝拳……”

他一本本地說出來歷,慧光命小沙彌用筆一一記錄,一共是五十三本,大部分都是某家某派的秘傳絕學,金銘鈞或用仙丹,或用法術,或用寶物交換而來,慧光一生好武,如今活了近三百歲,跟著智澄學了一些小乘佛法神通,他因好武成癡,禪功不行,法術也極淺顯,但這身內功武藝,卻絕對已經達到了震古爍今的地步,江湖之上那些凡人門派,誰都知道少林寺有一位神仙般的老僧,也不知活了多長時間,武藝出神入化,除了魔教教主之外,再無一個能在他手上捱過三招。

慧光激動地把這些圖譜一本本地翻看,時而歡喜時而皺眉,竟是把客人晾到了一邊,金銘鈞知他脾性,也不為怪,吩咐小沙彌不要打擾,徑自出寺,也不去見方丈了空,帶了王庚翼和司徒平往南飛來。

金銘鈞要覓地修煉那顆雪魂珠,他又不願回紫雲宮去,因兩個孩子太小,也不想讓他們在荒郊野嶺之中耗完童年,便帶著他們復從三峽入川,正所謂小隱隱於野,大隱隱於市,蜀山世界裡面,有很多高人不用洞府,在凡人中間隱居生活。

他帶著兩個孩子來到成都,隨便用身上一株珊瑚賣了三千兩銀子,在城外尋了一個幽靜的村落,置了房舍田園住下,另雇了一對田姓夫婦幫著管家做飯,打掃庭院,自己每日在房中閉門修煉那顆雪魂珠,兩個小傢伙每日修煉安排下的道法功課完畢之後,就去私塾上學,或者和小伙伴們玩耍。

那雪魂珠是萬雪寒霜千萬年凝結下來的精華,是一個直徑約有三厘米的寶珠,一從玉匣中取出來,立即便放出無限金光銀芒,照得人二目難睜,凡人只要看上一眼,就要立即目盲眼瞎,幸好金銘鈞事先用五行禁法將房間禁制,將寶光擋住,否則光氣上沖霄漢,直晃銀河,怕不把周圍正邪兩道的高人全都招惹過來才怪。

這珠已經被鄧八姑用心血點化,已能隔空遙控,收發自如,如果房間沒有被禁制,這時候就要被她收走,自動飛回青螺山玄冰谷去了。

金銘鈞觀賞一會,然後取出蒐集準備了三十多年的仙藥,用丹爐熬煉化開,將寶珠洗煉,逐漸化去鄧八姑原來設在上面的心血印記,又用一滴玄陰真水點化,仙漿藥液合著癸水精華洗練百日,那珠上的光華才逐漸消失,不再刺眼,只是依舊晶瑩閃亮,銀光流潤罷了。

自此以後,金銘鈞就每日靜坐,對著寶珠吞吐祭煉,逐漸將附在元丹上的第二元神融入其中。這雪魂珠就好像是人的另外一個身軀體魄,元神本身容易受損,寄託在裡面之後,便成了另外一個軀殼,只不過沒有頭臉手足罷了,也可飛遁千里,攻擊傷人。

他這第二元神早在五百年前便已經煉成,只可惜出自旁門功法,又沒有寶物寄託,威力太差,之後他先後以《紫府秘笈》和《合沙奇書》上的功法重新凝練,一點一點變得純粹凝實,如今只要再成功寄託與雪魂珠裡,他的戰鬥力就能夠立即提升一大截,擁有跟各派老祖、三仙二老一戰的實力。

這一年春節前,他已經是成功把雪魂珠煉成第二元神,便相當於自己的一個分身一般,心念一動,便能生出無邊妙用。若以他的功力,在穿越之前,金須奴本身就有數百年苦功,只因為當年還是鮫人,而且修煉功法太過粗淺,所以並不太高。等穿越之後,他接替了這具體身體,又修煉了將近五百年,《地闕金章》和《天魔秘笈》早就修完,《紫府秘笈》和《合沙奇書》也修煉了一半多,功力之深,已經是一流水平。

如果他想飛升,早在幾百年前,就能像陸蓉波那樣以元嬰飛升天界,只是作為一個現代人,他對所謂天界並沒有多麼嚮往,而自下決心,若要飛升,就要追求最好的,像長眉真人和合沙道長那樣,以肉身飛升,成就金仙,否則還不如不飛,所以便按部就班,一步一步,只等渡過四九重劫修成地仙,然後再去積攢外功,等內功外功全都完滿之後,再決定是不是飛升上去。

如今他功力已經夠深,剩下的就是一些法術神通,這些雖是末節,但卻是護身渡劫所必須有的,所以他便想著修煉這第二元神,正因為功行夠了,煉這雪魂珠也是事半功倍,短短幾年工夫,便修煉成功。這雪魂珠作為第二元神的寄託寶物,平時藏在腦中祖竅之內,即便日後遭劫被殺,身體破損,主元神也被斬殺,仍舊能夠逃脫飛遁,另尋一個軀殼,附著進去,立即就能重得人身,所以雖然此寶威力巨大,金銘鈞卻並不打算拿出來使用,只留做應付萬一。
li60830 發表於 2017-12-21 13:24
012 少年靈奇

金銘鈞修成寶物,心情舒爽,走到外面,只見夜幕籠罩之下,白雪皚皚,一素千里,家家戶戶張燈結彩,準備過年,雖然是夜裡,卻依然被一盞盞大紅燈籠照得燈火通明,特別的喜慶。看著家家團圓,歡歡喜喜,忽然一種強烈的思鄉情感湧上心間,不禁長嘆一聲,用海螺傳音,通知還在紫雲宮裡修煉的楊鯉,以及在外面到處奔走採集五方五行精氣澆築宮殿的陸飛,一起來成都,大家好好在一起過個新年。

二十三那天,楊鯉便先來了,隨身還帶來一個男孩,一見面便拉著一起跪下,言說自己私自收徒,請求責罰,金銘鈞連忙把他扶起來,讓他訴說緣由。

楊鯉指著男孩說道:“這孩子名叫靈奇,是北海無定島陷空老祖大弟子靈威叟的兒子。那靈威叟當年未成道時和一個富貴家女孩通姦所生,一落地就被他抱走撫養,寄養在別處。後來那女子不久死去,靈威叟也拜入陷空老祖門下,他想兒子也領入門,陷空老祖卻偏偏不許,靈威叟無奈,只得給了兒子一些丹藥服用,並且私自傳些道法。

他天資不錯,少年心性,到處遊玩,一次到了衡山,看到了金姥姥門下崔綺,竟是一見鍾情,上前勾搭,崔綺翻臉,當場動起手來,不到片刻,崔綺的同門吳玫和追雲叟白谷逸的大弟子岳雯也過來助戰,那兩個女子還算了,岳雯卻是幾世轉生,跟著師父修行。他抵擋不住,幸虧他父親的師弟長臂神魔鄭元規路過,將他救了下來。只是他仍忘不了那崔綺,之後又三番五次去衡山轉悠,被他父親知道了,曉得金姥姥厲害,不好招惹,將他封在縉雲峰喝石崖仙源洞中。”

金銘鈞笑吟吟地,一邊聽著,一邊把桌上裝點心和果汁的玉匣拿過去,給他倆吃喝:“先別忙說,今天是小年夜了,不能就這麼冷冷清清地干說話,我也沒準備別的,這是夾著王母草做的陷,蒸出來的軟雲糕,這是用黃精和梅花汁和麵炸出來的點金酥,你倆都一起嚐嚐。”楊鯉和靈奇惶恐拜謝接了過去。

金銘鈞一皺眉:“不過是吃個點心,謝個什麼!以後再要這樣,我可就要揍人了!大過年的,一家人就應該溫馨高興,熱鬧一點,要是在這樣嚴肅守禮,坐不敢坐,笑不敢笑,那還有個什麼意思,我找你們回來就是為了看你們給我鞠躬磕頭嗎?”

楊鯉連忙說不敢,脫下鞋子,跟金銘鈞隔著炕上小桌盤腿坐了,只是金銘鈞是坐北向南,他是坐在西邊側首,不敢跟師父對坐,靈奇則仍在地上,就著炕沿搭上半邊屁股,雙手接過金銘鈞遞過來的糕點,低頭默默地吃著。

金銘鈞指著玉匣左邊隔斷裡的一排七個水晶小瓶:“我這千年露共有七個口味,分別是黃精、茯苓、首烏、玄參、靈芝、雪蓮、烏風,普通人喝了會祛病除毒,輕身明目,延年益壽,對於我們不過是些小飲料,今天是小年夜,我們仙家中人也不必像凡人那樣祭拜灶神,就指著這些做個嚼頭吧。”他從匣底下暗格里取出三個小杯,將玄參千年露倒在裡面一點,又拿出一個裝靈泉水的水晶瓶,倒水化開,“這個是用千年以上的玄參汁液,摻著朱果榨成,口味甘甜,小孩子最喜歡喝。”

楊鯉輕喝了一口,只覺滿嘴甘甜,齒頰掛香,呼吸之時,只覺一股香氣隨著氣息吞吐,下入五臟六腑,上沖大腦泥丸,一時間五內溫熱,腦中清涼,不禁又喝了一口,連喝了小半杯,這才放下來,大是讚嘆,吃了兩塊軟雲糕,又繼續說起靈奇的事情:“靈威叟封禁了兒子之後,第二年鄭元規叛出師門,偷了好些靈藥,逃到南疆百蠻山赤身峒五毒天王列霸多的門下,靈威叟受到連累,被罰面壁三年,三年之後去看兒子,靈奇向他苦苦哀求,發誓不再去衡山惹事,這才放了出來。

哪知道不久之後,又在仙霞嶺遇上,當時崔綺正和吳玫在嶺上採藥,因追趕一株已經通靈成了人形的仙草,跟一個碧眼紅發的童子發生了衝突,那童子只說那仙草是他的朋友,不許人採,當場動起手來,二女不敵,靈奇過去相助,卻仍然不是對手,中了那碧眼童子一刀。因傷得當時不覺得怎樣,後來心底往上泛起甜酸滋味,眼看著就要死去,那碧眼童子的父親突然出現,斥責了童子一番,用解藥將靈奇救下。”

金銘鈞略一尋思,便醒悟過來,大笑道:“這麼說來,那童子也不是別人,卻是你的小師弟,名叫火孩兒的,他用的那柄神刀就是我當初從月兒島連山寶庫裡面得來的波羅刀。”心中暗想:如此看來,那馮吾倒也真個改邪歸正了,而且火孩兒未下毒手,倒也不是憑狠濫殺的凶頑,等過一陣子抽空回去,便正式收他入門吧。

因見師父沉吟不說,楊鯉也不細問,繼續說道:“這孩子也是癡情至深,仙霞嶺之後便再也忘不了崔綺,便暗中跟隨,趁著二女分開的時候,忽然現身,跪地哀求,只說自己也是正經的修行之士,並無邪念,只求結為一個忘年交,否則就請崔綺下手,用飛劍將他殺死,一了百了。那崔綺本來還念著上次出手救援之情,沉吟未決,恰好吳玫帶著剛剛遇到的崑崙雙珠一同飛回。吳玫當場就說他是調戲同門的登徒子,三人不分青紅皂白,上來便打。

那崑崙雙珠是崑崙派半邊大師的弟子,法力高強,崔綺左右為難。靈奇得他父親真傳,又有洞中三年面壁之功,以一敵三,鬥劍之下竟然穩穩抵住,正在分說之際,那石玉珠把半邊大師所賜下的五丁斧放出,斬斷了靈奇一個手腕,當場就要下毒手將他殺死。崔、吳二女急忙攔住,說他並不是大奸大惡之人,這次只是想給他些教訓罷了。”
li60830 發表於 2017-12-21 13:25
013 純陽金丹

楊鯉說道:“靈奇死裡逃生,回到山洞中拿著斷手痛哭,好生難過,過了好多天,靈威叟來看他才發現,帶他回去求陷空老祖,得了斷續膠和靈玉膏給他接腕,只是時間長了,精血虧損,只能無礙瞻仰,經脈不能複原。再去求時,陷空老祖卻說丹藥總共不多,鄭元規叛逃時還偷走了一些,剩下的要為日後渡劫之用。靈威叟無奈,因當年來過紫雲宮幾次,跟三位宮主有些交情,便來求藥。

當時冬秀吳藩夫婦二人已經被我打怕降服,三宮主和許飛娘也因為當年中了師父臨走時留下來的禁制,吃了大虧,不敢再來惹我。那日我聚萍島義父那裡省親回來,正好遇上。先是大宮主給他服了一些自練的仙丹,後來連當年得自金庭玉柱裡面的地闕金丹也拿了出來,都不見管用,許飛娘便再三誇耀師父您的煉丹之術獨步天下,別說是還有斷手在,便是沒有了,也能再長出來。”

金銘鈞聽完當時差點毫無形像地把一口苦中存香的烏風千年露噴出來,大笑道:“那許飛娘為了拉攏靈威叟,竟然連這種話也能編得出來!”

楊鯉疑惑道:“那許飛娘後來倒是說了許多您的好話,再三恭維讚揚。”

金銘鈞點點頭:“她跟我本沒有仇怨,當初算計你也不過是想要拉攏三位宮主罷了,後來發現我的厲害,便又動了拉攏我對付峨嵋的心思,所以便又開始說我的好話,要不然這些年,你哪能享得清靜!她此舉既能向我示好,又讓靈威叟欠她一個人情,這個女人啊……對了,後來怎麼樣了?”

“後來那靈威叟就真的相信了許飛娘的話,來虹光湖求我,我也被他們父子情深打動,況且我輩中人,本就應該有一副濟世救人的仁慈心腸,當場把師父您留給我的九花玉露丸和和易筋鍛骨丹給他服用,只是仍不見效。”

金銘鈞笑道:“紫雲宮的斷續靈藥只有千年火候,無定島的已經有萬年火候,人家的萬年斷續都不行,我用千年斷續煉製的九花玉露丸自然也不管用了。”

楊鯉面露苦笑:“當時我就表示無能為力,靈威叟卻深信了許飛娘的話,要打聽你的去向,我只照實說,一來確實不知道您的去處,二來也深知此事卻是難辦,除了您的聚魄煉形丹之外,再沒有仙藥能夠救治,推脫了幾次,靈威叟以為我不肯盡心,便讓這孩子拜我為師,我才多大道行,哪有資格收徒,自然是不肯的,靈威叟就讓這孩子在虹光湖外面跪了七天七夜,我實在沒有辦法,只得先點頭收他做記名弟子,正要對著海螺禱告請示,卻接到了您要我來一起過年的信息,便帶著他一起過來,還望師父恕罪。”

金銘鈞點了點頭,拉過靈奇的手看了一看,笑道:“也是你的造化了,本來那聚魄煉形丹我手上還剩下兩顆,這等仙丹又是前輩廣成子所留,今世之人並不知道練法,更找不到相應的原料藥材,用掉一顆便少一顆,我日後還有大用。不過你也不要嘆氣,本來我手上有兜率仙芝,也能煉成一種治療你這手的丹藥,只是仙藥難得,已經被我養在別處,培育根種,如果非用不可,那也自可取來。恰好二百年前我曾經在太行山找到了一處呂純陽真人遺留下來的洞府,得到了一瓶純陽金丹。如今便給你一顆服用,只需片刻之間,必能痊癒!”

說完,他拿出來一個玉瓶,從裡面倒出一顆金丹遞給靈奇,靈奇跪在地上,雙手舉過頭頂接了,就著那一杯千年露服下,很快,便感覺全身發熱,手上更是麻癢脹痛,彷彿觸電一般,經脈已經是在被迅速修復了。

金銘鈞說道:“你既然拜了鯉兒為師,日後便要守我門中規矩,等你將來修煉有成,我便帶著你去衡山找金姥姥提親。只是你要確定,崔綺對你有情有義,到時候就算是那老虔婆死攔著不放,我也把人給你搶回來。但若是人家根本就不把你放在心上,你卻不可再死纏爛打,這種事情還得是雙方情投意合,否則你便用強,我也是首先不依的。”

靈奇跪在地上,痛哭流涕:“弟子蒙師祖賜下金丹靈藥,不至於成了殘疾,便是粉身碎骨也難報答,經過前事弟子已經是心灰意冷,對那些事是再不想的了,日後只是孝敬師父、師祖,勤修苦練罷了。”

金銘鈞點點頭:“我門下不禁婚嫁,但是前因後果都要跟你說個明白,將來福禍報應也都要清清楚楚,不可日後反悔,怨天尤人。你如今服了純陽金丹,不但斷手復原,功力也會穩固增長……”說到這裡時候,忽然臉色一整,轉頭向大門方向望去,兩眼中五彩豪光一閃即沒,隨後向楊鯉說道,“外面有一個崑崙派的小子打上門,已經被我用神光擋在門外,你出去問問是怎麼回事。”

楊鯉連忙穿鞋下地,到外面一看,只見大門口那裡,豎起一片淡淡的五色光壁,外面有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年,生的猿臂鳶肩,蜂腰鶴膝,眉目英朗,神采奕奕,正指揮著飛劍不斷地撞擊著五彩光壁,看見有人出來,益發破口大罵:“沒想到峨眉青城腳下的成都,也有妖人盤踞的魔窟……”

說話之間,五彩光壁已經被金銘鈞收走,楊鯉伸手一指,放出自己的飛劍,化成一流銀光迎了上去,將對方飛劍接住,朗聲問道:“不知道友如何稱呼?在哪座仙山洞府修煉?為何說我這裡是魔窟,更有妖人盤踞?”

“還敢巧言令色!”少年越發催動仙劍,青光暴漲,楊鯉卻始終是氣定神閒,將他劍招一一接下,還待勸解,那少年已經取出一面寶鏡,放出白花花的清冷光芒,對著楊鯉只一照,立即成了一個透明的玻璃人,渾身骨骼五臟六腑歷歷畢現。
li60830 發表於 2017-12-21 13:26
014 恩將仇報

“不好!”楊鯉暗叫了一聲,知道對方寶物能夠化形銷體,幸好自己功力深厚,有仙法護體,否則旁人遇到,立即就要化成一堆骨粉。這麼老實溫和的人也被當場氣得怒火沖天,左手一翻,已經拿了三支太陽神火箭,對著那少年劈手打去,只見那箭一出手,立即化成一道半米多長的火光,帶著陣陣驚雷怒吼飛去。

那少年急忙飛起劍光,想要將三箭絞碎,哪知道剛一遇上,立即被上面的純陽仙火融化成了點點鐵水,頓時嚇得不清,急忙逃走時,後背上已經中了一箭,也是楊鯉仁慈醇厚,在不明情況之時不願意立下殺手,及時將箭定住,否則被神箭穿身而過,就算他法力足夠,也要被燒焦五臟六腑,便是大羅神仙也救不過來了。

不過就算如此,那少年也被一點火氣攻入後心,當場便噴出一口血來,飛遁而走。楊鯉這一架打得沒頭沒腦,鬱悶無比,收了仙劍法寶轉身回來見金銘鈞,正要解釋,便聽見金銘鈞說:“我已經大概知道是怎麼回事了,那少年使用的劍法是崑崙派路數,應該不是窮凶極惡之人,剛才用神念觀察,才發現兩個孩兒救回來一個重傷昏迷的人,問題應該就出現在那個人的身上,我已經讓人去叫那兩個小傢伙過來了。”

很快,王庚翼和司徒平一起進來,金銘鈞問他:“你們救的那個人,是怎麼回事?姓什麼叫什麼,又是在那裡救回來的,都跟我說清楚!”

王庚翼連忙說道:“今天學堂裡放假,我和師弟,還有冬子他們一起去河邊玩,回來時遇到一個人渾身是血躺在雪地裡,我就把他給背了回來,給他把傷口包紮了,又服了千年露,只是到現在還沒醒。因師父您常年閉關潛修,我們也不知道您什麼時候出來,故此也不敢打擾……”

金銘鈞點了點頭,忽然間臉上浮現一層怒氣,罵了聲:“混賬!”身上五彩光芒一閃,便消失不見,眾人連忙從後追過去,只見廂房裡,金銘鈞正用五色神光將一名漢子禁在**,而地上躺著一個胸口中劍的少女,鮮血噴得到處都是。

楊鯉連忙過去將少女扶起來,取出九花玉露丸給她服下,又嚼碎了一顆,把藥漿塗在傷口上,此時少女已經是被人一劍穿肺,斷了氣息,只是仙藥神妙,及時救治,很快便又甦醒過來。

金銘鈞揚手跑出兩道光芒,插在王庚翼和司徒平的面前,竟是兩口經芒四射的飛劍:“這人是你們救回來的,剛才你們田姐姐也是為了來找你,才被他非禮不成,惱羞成怒殺死的,如果我沒有仙丹救治,此刻已經是成了一縷幽魂了,現在你們就用這兩口仙劍,送他歸位了吧!”

兩個小孩此時早已經嚇得傻了,聽見師父命令,互相對視了兩眼,咬了咬牙,將劍拔起來。他倆雖然從小修煉道法劍術,但金銘鈞並不許讓他們人前顯擺,所以這麼多年還從未殺過一人,只是現在一有師父命令,二來自己救了那人,對方卻不思回報,反而非禮從小照顧自己的田姐姐,已經是恨極,猶豫了片刻,終於一起揮動寶劍,交叉插入漢子的身體裡。

那人本以為這裡不過是尋常農戶家裡,是以一醒過來,看到美貌少女當前,**心不改,更沒想到收斂,死了之後,身體裡飛出元神,卻仍然逃不出五行神光的禁錮,這才知道害怕,跪在空中,磕頭不止。

金銘鈞冷冷說道:“我知道你是五台派的路數,本來自從太乙混元祖師死後,你們越發的肆無忌憚,為惡不悛,我是懶的管的,但是如今你惹到我的頭上,自然不能容你。我這人很是公平,你殺我家管家之女一次,我也就殺你一次,也不讓你魂飛魄散,日後等你轉世投胎,如果不服,也盡可以回來找我報仇,否則的話,便算是兩廂扯平,日後別再相見了吧!”說完把手一擺,撤了五行神光,那人元神立即遁空飛走。

一夜無話,第二天金銘鈞讓田氏夫婦買來紅紙筆墨,讓楊鯉執筆,他口述,先寫了一副“根深不怕風搖動。樹正無愁月影斜。”做大門對子,又寫了一副和“貪鉤痴線,釣來許多魔念。嗔掃傲帚,趕走無限仙緣。”貼在兩個小孩住的東廂房,至於田氏一家住的西廂房給他們自己書寫。

接下來,又說了一副“事在人為,休言萬般都是命。境隨心轉,可見四海自然寬。”準備貼在正房上。楊鯉剛寫完上聯,忽然金銘鈞臉上滿是喜色,“你師兄來了!”趕忙走到院裡,只見天外銀光飛掠,只一閃,院子里便多了三個人,前面的一個正是陸飛,當場就要跪下磕頭,被金銘鈞一把拉住,“咱不興這個,走,咱們進屋說話!​​”

到了屋里之後,金銘鈞拉著陸飛上下打量了一番,發現他的功力越發的深厚,而且神光內斂,竟然有點返璞歸真的意思,頓時高興地褒獎一番,問起這些年的經過,陸飛也是跟他當年一樣,走遍三山五嶽,八荒四極,如今那真天宮已經煉的能夠裝下一座小型山峰,而他在外奔走,也有許多收穫,做了許多善事功德,也結交了幾處善緣。

到這時,金銘鈞方指著他帶來的兩個十歲左右大的男孩問道:“我看這兩個,都是元嬰顯化的,莫非也是你新結交的朋友,帶來一起玩的嗎?那快點請過來,拿些糕點飲料款待。”

陸飛立即拉著兩男孩跪下:“弟子私自收徒,請師父責罰。”

金銘鈞一聽這話,驚愕地張了張嘴,忽然就笑了起來:“你們師兄弟啊,怎麼都是一個樣子。”把陸飛拉了起來,“我不讓你們隨便收徒,是怕你們選擇不慎,或者是為了壯大聲勢,一概亂收,將來誤了你們自己的仙業,只要你們自己知道謹慎小心,我自然不會反對的。”又看了看地上跪著的兩個男孩,“我看著兩人都是煉成了元嬰的散仙,看他們的樣子倒是自願,怎麼就做了你的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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