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懸疑靈異] 摸金天師(活人迴避) 作者:風塵散人 (已完成)

 
regn13 2017-12-24 18:01:56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355 295445
regn13 發表於 2017-12-24 18:49
第0288章 結束了?
    旱魃,

    這個我肯定是對付不了的,哪怕是從陰間請出鬼王都沒用,鬼王在我這個肉身凡胎身上能駐留的時間太短了,而且就算我是先天陽弱之體也會多多少少限制他們的實力發揮,被這麼多條條框框限制著的鬼王遇到旱魃只能挨收拾,,

    除非,像上次請大諍鬼王一樣,直接把它真身從陰間請出來或許還有一戰之力,不過也僅僅是或許,

    別忘了,當初青衣斬旱魃的時候可是一日三請神,請出了三個鬼王外加一個小天師才收拾掉旱魃的,也就是說,我就算請出了鬼王,鬼王都未必能對付得了旱魃,搞不好還得被虐,我估計這回我就算是貢獻了精血去陰曹地府請神都沒有哪位陰間的主宰願意接我這個懸賞,

    斗旱魃,我是卯足了勁兒都未必有用啊,

    張震麟,是唯一的希望,所以他是無論如何不能在這些行尸小鬼身上浪費太多精力的,

    那麼,我就只能儘可能的把擔子挑在自己的肩膀上了,所以我幾乎是一往無前的沖在了頭一個,雖然我不是很強吧,但收拾這些行尸小鬼還是不在話下的,

    這個時候,我基本上已經衝進了山坳子裡面,山坳子裡面的行尸惡鬼雖說不如堵在入口的朵,但也不少,衝進來以後就跟陷在了沼澤地一樣,每前進一步全得靠手裡的刀往出殺,一路挺進,我都不知道自己砍倒了多少行尸小鬼,約莫是真的日翻了白羊峪村民的祖宗十八代了,我的耳旁幾乎是只剩下了那些鬼東西的尖叫了,甚至都已經聽不到張震麟他們的吼聲了,

    但願,他們能跟著我衝殺出來的路跟上來吧,

    沒工夫細想太多,入目之處,一片血色,只能前進,

    進,或許能活下去,退,只能死,

    我修的是殺氣,最擅長久戰,可在這樣的高強度拚殺下也有些受不了了,殺氣雖然是越來越強盛,甚至我都隱隱感覺自己似乎又走到了突破的邊緣,但是體能卻是有些跟不上了,喘息越來越沉重,每一次揮刀都要比以前吃力太多,

    就在我幾乎已經要挺不住的時候,我才發現自己不知不覺間已經衝到了這山溝子深處,前方枯萎發黑的雜草一下子變高了許多,再雜草綽約中間,隱隱能看見一個巨大的山洞橫陳在那裡,

    這山洞不小,四周有野獸的抓痕,很明顯就是野獸開闢出來的獸穴,

    那旱魃就在這裡面,

    她曾和我說過,她棲身於虎穴,將在那裡等我們上門,

    就是這裡了,

    我精神一振,原本已經疲憊到極點的身體一下子又來了精神勁兒,砍翻幾個身邊的行尸以後卯足勁兒朝那邊衝去,然後直接轉身擋在了洞口,

    這是我進入山溝子以後頭一次回頭觀望,一看頓時鬆了口氣,張震麟他們沒有跟丟,就跟在我身後三四米遠的地方,看他們的樣子和體能還算充沛,想來我在前面付出的努力還是有效果的,

    這眨眼的功夫,他們幾個人已經衝了上來,

    「小天,你和你姐、還有周敬守住洞口,別讓這些鬼東西進來影響我,至於對付那東西,我自有法子,,」

    張震麟匆匆囑咐了我一句,然後對著他的兩個徒弟一揮手:「你們兩個,跟我來,」

    說完,他再沒看我,頭也不回的衝進了山洞,

    我被他搞得一愣一愣的,

    他有法子對付旱魃,

    我覺得有點懸乎,不過他既然這麼安排,我只能這麼做了,守好門,給他提供正面和旱魃一戰的機會,

    就在我發愣的這功夫,那些鬼東西已經圍上來了,好在林青和周敬及時擋在了我前面,要不然我他娘的非得和那些鬼東西跳個「貼面舞」不可,

    「小天,把身體交給我吧,」

    這時候,花木蘭的聲音忽然在我心間響起:「你太疲憊了,應該先休息一會兒,這裡交給我吧,」

    退,

    說實話,我不想退,

    每一次遇到困難的時候,總會有人幫我扛住強梁,這樣一直下去,什麼時候我才能自己直起腰扛這根強梁,什麼時候我才能像個男人一樣堂堂正正對著多倫王子拔刀,

    人,總得是在狂風暴雨中成長的,

    我輕輕嘆了口氣,在心裡低聲和花木蘭說道:「媳婦,你……太溺愛我了,」

    一下子,花木蘭沉默了,過了足足三四秒鐘的功夫,她才幽幽說道:「你又成長了,最起碼現在的你,已經是個合格的戰士了,」

    她的語氣仍舊如從前一般平靜,但是我卻能聽得出她話中的欣慰,

    合格的戰士麼,

    狹路相逢,勇者勝,這是劍客的守則,

    可是我面對自己的殺父仇人,連拔刀的機會都沒有,我算他娘的個什麼戰士,

    我苦笑一聲,不多想,一舉百辟刀,又一次躋身林青和周敬身邊與他們並肩作戰,

    眼下,我們三人呈掎角之勢戰鬥,不用顧忌左右和身後,所以壓力大減,哪怕我體能透支的厲害也是遊刃有餘,一邊和這些鬼東西糾纏,一雙耳朵卻是時刻聽著那虎穴裡的動靜兒,

    結果挺失望,那虎穴裡面出奇的安靜,也不知道到底是多深的虎穴,張震麟他們幾個衝進去以後竟然跟泥牛入海一樣,完全沒了動靜兒了,

    「小天,」

    這時候,一直挨著我的林青大概是看出了我的心不在焉,於是就和我說道:「既然心裡惦記著裡面的情況,那你就去看看,這裡我和小敬頂著,」

    我看了他們兩個,感覺他們的體力還算充沛,再加上經過我前面的一番衝殺,這些鬼東西已經七零八落了,對他們應該不會造成太大的威脅,於是我就點頭答應了下來,對他們說了句「小心」後,掉頭脫離了廝殺,直接衝進了虎穴裡面,

    這裡面陰冷陰冷的,但是卻沒有正常獸穴的那種腥騷味道,估計雖然是虎穴,但恐怕老早以前就被老虎給遺棄了,所以那種味道早就散去了,

    不出我所料,這獸穴果然深的很,我一口氣朝裡面跑了足足將近十多分鐘的功夫都不見頭,就在我心裡愈發的著急的時候,忽然聽到前面隱隱約約的似乎傳來了呻吟聲,

    我被嚇了一大跳,因為這裡黑黢黢的也看不清個究竟,連忙打開手電筒朝前照去,頓時心下一沉只見在我前方約莫十來米左右的地方,正躺著一個渾身是血的男子,看體型和髮型分明就是張顯宗,

    我連忙沖上去就把張顯宗扶了起來,湊近了才發現,他身上到處都是傷口,道袍破破爛爛的,血流了一地,最致命的地方就在胸口,那裡似乎是被什麼猛獸用爪子抓了,肋骨都給拽出一根來,黑血咕咚咕咚往出冒,

    是那靈媒干的,這傷口分明就是鷹爪抓出來的,

    我眼角都在抽搐,人這身上的要害裡要是冒出黑血,十有八九這條命是交代了,我都能感覺到張顯宗進氣多出氣少了,

    大概是感覺到了我扶起了他,張顯宗竟然掙紮著睜開了眼睛,然後一把就抓住了我的胳膊,眼睛瞪得老大,咬牙道:「結束了,只有我還能動,師父讓我通知你去結果掉那旱魃,結果……結果我被那東西養的靈媒傷了,你……快去,,」

    說話的功夫,他嘴裡就黑血狂湧,然後腦袋一歪就直接斷氣了,顯然說那幾句話已經耗盡了他最後的力量,

    我聽後也愣住了這裡面到底是發生了什麼,為什麼張顯宗會跟我說那些莫名其妙的話,然後讓我去結果掉那旱魃,

    ……
regn13 發表於 2017-12-24 18:50
第0289章 遺言
    這電光石火之間,萬千思緒掠過了我的心頭,等我回過神,張顯宗已經完全斷了氣了。

    眼下前面吉凶不知,我也沒時間處理他的屍首,對著他的屍體鞠了一躬就拎著百辟刀趕緊往前面跑,心裡也是惦記著張震麟的情況,不詳的預感在我心頭瀰漫,看張顯宗的情況,張憲昌和張震麟怕是也好不到哪裡啊!

    在黑黢黢的洞穴裡面又往前跑了約莫二三百米遠,前方一下子豁然開朗了起來,一片被掏空的山腹頓時橫呈在我眼前,我整個人也愣住了。

    這山腹裡就跟遭遇過一場大爆炸一樣,一片狼藉,亂石堆疊,看起來觸目驚心!

    到底發生了什麼?怎麼造成了這麼恐怖的破壞?

    我拿手電筒在山腹裡面照了一圈,最後一個石頭堆上發現了張憲昌,他正仰躺在的那石堆上,手電筒的強光打在他身上的時候,我在他身子前面沒發現什麼致命傷,道袍還很整潔,很明顯是傷在了背後,因為他躺著的石堆上已經被鮮血染透了。

    因為隔得遠,我也不知道他到底有沒有斷氣,所以連忙跑了過去,等湊近的時候才發現他還是睜著眼的呢,只不過嘴角和鼻孔裡都已經往外面冒血了。

    看到我以後,張憲昌對著我咧了咧嘴,似乎是笑了,有些艱難的說道:「葛兄弟,你來了。」

    我點了點頭,彎下腰就準備把他扶起來,結果手還沒碰著他,就被他艱難的抬起胳膊擋住了。

    「別動。」

    張憲昌痛苦的咧開了嘴,喘氣聲就跟破爛的風箱似得:「一動我可就沒法和你說話了。」

    我被嚇了一跳,連忙彎腰看他背後,這才發現這碎石堆上有一截特別尖銳突起,全都頂進了張憲昌的背部,看頂到的位置分明就是後心!

    難怪他跟我說別碰他,一動,心頭血放了,他恐怕立馬就得斷氣了。

    「到底發生了什麼?」

    我急聲問道:「那個旱魃呢?」

    「跑了,但跑不遠,去殺了它,這是最後的機會,它怨氣很大,報了仇恐怕會為禍陽間!」

    一說起這個,張憲昌的語速很明顯加快了起來:「師父在知道那東西已經變成了旱魃的時候就明白自己鬥不過了,小天師斗旱魃,贏了的只有青衣這一個絕世奇才,因為陰間的各方統領很看到他,也願意幫他,總覺得交下這麼一個潛力無窮的小天師對自己以後有好處,所以青衣才能一天之內從陰間請出三位鬼王輪戰旱魃,最後在旱魃後力不繼的時候將之幹掉,成為咱們這行一個活著的傳奇!但是我師父不一樣,他脾性比青衣更加剛烈,脾氣也暴躁,青衣和陰間的關係很複雜,有敵對,也有相互借助彼此力量的時候,怎麼說呢,就像是國與國之間一樣,沒有永恆的友誼,也沒有永恆的敵人,但是我師父沒他那麼睿智,只是一味的敵視陰間,認為死人就不應該出現在陽間,和陰間的關係特別特別差,所以,壓根兒不會有鬼王幫他,他也知道這一點,因此在進入這裡之前他就做好了誓死一搏的準備,讓我和張憲昌拚死拖住旱魃,只需要片刻就行了,然後……他趁著這個機會直接就在旱魃面前兵解了,那旱魃直接被他重傷,估計現在衰弱到了極點,肯定不是葛兄弟你的對手,你去找到它,然後幹掉它!」

    兵解!!

    原來張震麟說的法子就是這個!!

    前面就已經說過,兵解就是道門弟子奔向死亡的過程,在這個過程中,他們身上靈力潰散,如果引導好這些靈力潰散的方向的話,能進行極盡昇華的一擊,威力直追大天師!!

    我估計那旱魃也沒想到張震麟會這麼剛烈,就跟亡命狂徒一樣,一個小天師上來就直接兵解求死,趁著她疏忽大意的功夫直接給她來了一下子狠得!

    瞭解了事情的真相以後,我有些焦急的問張憲昌:「我叔呢,他在哪?」

    我這話剛問出口,在我身後忽然傳來一道特別虛弱的聲音:「大侄子,我在這裡,你過來,我有幾句話跟你說!」

    這聲音可不就是張震麟的麼?我連忙轉身,循著手電筒的光在亂石廢碟裡尋找了挺久才終於在一堆亂石下面看到他在對我招手,他半個身子幾乎已經都被亂石埋住了,只是勉強抬起胳膊對著我招手。

    看過了他威風八面的樣子,忽然瞅到他到了這種境地我心裡也是莫名一酸,大概過剛易折說的就是他了。

    英雄落幕,美人遲暮……

    這個世界上最讓人受不了的就是這種場面了,我當下連忙跑過去就開始扒拉壓在他身上的碎石頭,這石頭特尖銳,扒拉了幾下我受傷就被割得到處都是口子,生疼生疼的,不過我也沒管這些,總不能讓他就這麼被埋著,一個天師應該有天師的威嚴,被活埋了算什麼事情?

    「大侄子,別扒拉了,沒用的,我已經兵解了,現在不過是最後一口氣了,就算是咱們道門的祖師爺來了都沒用!」

    張震麟一把抓住我的手,咬牙道:「現在,我有幾句話要對你說,你一定要記住我接下來的話!!」

    我一愣,猶豫了一下,點了點頭。

    「第一,幹掉這個旱魃,我知道在這件事情上你的心思一直特別複雜,叔都能看得出來,但是,旱魃這東西真的不應該出現在陽間,哪怕她生前多麼可憐,多麼冤屈,她也不應該出現在活人的世界,否則必將成為大禍!你明白嗎!!這是咱們存在的意義!!」

    張震麟牙齒咬得咯吱咯吱作響,抓我手抓的特別近,捏的我都有些發疼。

    然後,他沉默了,似乎在猶豫著什麼,過了很久才長長呼出一口氣,輕輕閉上了眼睛,沉聲道:「至於這第二條,才是重中之重,大侄子,你記住,千萬別和天道盟走的太近,這個組織……已經變味兒了!說實話,叔叔沒想到你會加入他們,嘿,當初叔叔用了半輩子的時間才好不容易從那裡掙脫出來,但是沒想到你又一頭紮了進去。」

    有關於天道盟的神秘其實很多人都和我點過,李叔最起碼就沒少跟我嘀咕,可是我至今都不明白為什麼,我看張震麟似乎知道一二,當下連忙問道:「叔,你能和我仔細說說不?」

    「我知道的也不是特別清楚!」

    張震麟沉聲道:「天道盟是天師道的老祖宗張道陵創建的,最開始的意圖是為了維護陰陽秩序,可是到了現在漸漸的已經變了味道了,他們……似乎沒有那麼偉大了!怎麼說呢,這個組織在暗處似乎還有一個非常神秘的機構,這個機構不是為了陰陽之事,好像他們一直都在致力於做一件事情,很多有天賦的成員都被吸收進了這個機構,你爸爸和你爺爺都曾經受過這個機構伸出的橄欖枝,不過他們似乎發現這個機構做的事情不是什麼好事,所以拒絕了,因為他們兩個都很強大,而且還是父子,同氣連枝,所以天道盟也不敢貿然對他們下手!為了防止和天道盟徹底撕破臉皮刀兵相見,他們在發現了那個機構的事情以後也就一直沒有退出天道盟,就這樣,他們和天道盟維持了一個微妙的平衡!不過,在這種平衡之下,他們受到天道盟的排擠是肯定的,葛家一直都在執行最危險的任務,你爸爸的死,其實也和天道盟有一定的關係!!

    再後來,叔叔我也受到了那個機構伸出的橄欖枝,當時因為受到了你爺爺的影響,我可不敢加入他那個機構,但我又沒有你們葛家的能耐,被排擠了只能是個死,所以我才直接退出天道盟,抱上了政府的大腿,就是藉著政府的大腿保自己一條命而已!」

    說此一頓,張震麟長長呼出了一口氣:「叔叔知道的也都和你說了,去追殺那旱魃吧,切記,小心天道盟!!」

    我被這龐大的消息衝擊的頭暈目眩,過了好久都沒有平靜下來,最後在張震麟的強烈要求下才找到了旱魃逃走的地方,那裡被旱魃撞開了一道口氣,然後就這麼渾渾噩噩的追了上去。
regn13 發表於 2017-12-24 18:50
第0290章 終相見
    從旱魃撞開的出口追出去以後,就已經徹底離開了老龍窩穴眼,外面陰煞迷霧滾滾而來,隔絕視線,我只能再次運起殺氣,霎時我眼前就被一片血色世界阻擋,然後我發現,在地上竟然一連串的血跡,

    那血跡嫣紅透亮,就像是活人的血一樣,

    難道這是旱魃的血,

    可又不像,旱魃是屍,死去很久的屍體內怎麼可能有血液,而且還是這種顏色的血,

    當下,我就彎腰準備捻起一些血檢查一下,誰知,花木蘭的聲音忽然在我心間響起:「別碰,那確實是旱魃的血,有劇毒,是這個世界上最霸道的屍毒,和皮膚接觸了不出一天人就渾身潰爛而死,無解,」

    花木蘭的聲音來的突兀,嚇得我渾身一哆嗦,連忙收回了自己的手,冷汗蹭蹭就從額頭沁出來了,剛才我可是就差幾公分的距離就摸上旱魃血了,想想自己剛才和死神就差那麼幾公分的距離,我頓時一陣後怕,,

    「小天,旱魃已經不是屍了,是魔,這一點你一直有思維誤區,這樣下去你待會兒要面對她的時候可是要吃大虧的,」

    花木蘭輕輕嘆了口氣,然後忽然饒有深意的和我說道:「追上去吧,這或許是你的一個機會,也是你叔叔給你留下的一個機會,」

    我一愣,忍不住在心裡問她:「什麼意思,」

    花木蘭沉默了一下,然後說道:「你有沒有發現自從你的殺氣走到三段以後遲遲不能突破,」

    她這不說還好,一說我也有些犯嘀咕,

    確實,自從進階殺氣三段以後,我可是沒少殺死魑魅魍魎吸收陰氣、煞氣,體內的殺氣也是一天比一天精純,可就是不見飽和,就算是有那麼好幾次出現了飽和的感覺,但是那種感覺很快就會消失,

    比如前不久我在虎穴口對付那些鬼東西的時候,一路所過之處橫掃髒東西無數,體內的殺氣不斷暴漲,一度讓我感覺到了體內殺氣的飽和感覺,可是到了現在,那種飽和感又消失了,,,

    給我的感覺就像是……我的身體就像是個無底洞一樣,怎麼也達不到飽和,

    我把我的感覺說給花木蘭聽以後,花木蘭輕輕笑了起來:「這就對了,因為你已經達到了一個瓶頸,其實,無論是殺氣還是道門的靈氣,都有一個瓶頸限制,每三段就是一個瓶頸,拿你的殺氣來說,一到三段屬於是剛剛入門,四到六段才算是有所成就,也就是說三段以上,你才能算是登堂入室,真正體會到殺氣的威力,而七到九段,那個時候才算是真正走到了高階,不達到七段小天師的高度,在陰陽兩界永遠沒有你的話語權,你現在是三段殺氣,恰恰走到了這樣一個瓶頸上,這個瓶頸很難突破,除非得有巨大的機緣,一下子讓你得到龐大的陰氣和煞氣,猶如洪水爆發一般直接幫你衝開這個瓶頸,」

    我一愣,隱隱已經猜到花木蘭要說什麼了,

    果不其然,花木蘭緊接著說道:「看到地上的那些血了麼,那可是一具旱魃的精華所在啊,如今她一路淌血,明顯是負創不輕,估計只吊著最後一口氣了,你可以輕鬆幹掉她,只要你的百辟刀刺進她的胸膛,她的一身陰煞之氣都將成為幫助你衝破平靜的利器,吸收了一個魔來衝破瓶頸,這種待遇古往今來誰有,絕對能把你的基礎夯實的非常徹底,你以後的路會平坦很多,你說,這是不是你最好的機會,」

    我沉默了,

    其實,我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對那旱魃到底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了,

    怨恨,

    肯定有,她幹掉了周隊那四個警察,我沒太大感覺,因為和周隊他們沒什麼感情,最多就是隊友,

    但是眼下張震麟和他的兩個徒弟也都是被她幹掉的,這我心裡就不舒服了,雖說張震麟這個叔叔和我的關係、感情都特別複雜,但好歹也是我們老葛家的故人,就這麼掛了,我不可能撒手不管,

    可,我總是覺得我沒法對那旱魃下狠手,

    或許……這是婦人之仁,

    我沒有多想,搖了搖頭循著血跡追了上去,

    花木蘭猜得不錯,那旱魃真的是受了重創了,路上的血跡越來越密集,所以追蹤的過程一點都不難,我追尋著這血跡在山裡兜兜轉轉跑了四五里地的腳程終於抵臨一條河的河邊,看樣子應該是起源於恆山的滹沱河的分支,血跡到了這裡以後就直接來了一個大拐彎,順著滹沱河的水流一路往遠方延伸而去,

    循著水流,我又跑了大概兩三里地的距離吧,發現了一處山澗,滹沱河的支流就是直奔這山澗裡而去了,血跡到了這裡也就消失了,

    就是這裡了,

    我抬頭看了山澗溶洞一眼,心知那旱魃應該是躲到了這山澗裡面,

    這時候,我的頭頂忽然傳來一陣「撲棱棱」的響動,著實是嚇了我一跳,抬頭一看,只見一隻怪鷹從天上直直就朝著我俯衝了過來,兩隻黑黢黢的爪子閃爍著金屬色澤,相當的駭人,

    是那旱魃豢養的靈媒,

    我當時就驚出了一身冷汗,在陰煞迷霧裡面我的視線也受到了非常眼中的影響,所以當我看到的時候,這靈媒幾乎已經到了我頭頂上不足二十來米的距離了,速度相當快,就跟一支破空之箭一樣,完全超乎了我的反應速度,

    我暗呼一聲糟糕,閃身就準備嘗試著躲開,誰知這時候我胸膛裡直接冒出了黑氣,然後花木蘭便騰空而起,在這電光石火之間朝著那隻靈媒迎了上去,

    那隻靈媒快,花木蘭更快,她的身影猶如一道撕裂長空的閃電一樣,有氣貫長虹的氣勢,飛起一腳就踢在了那靈媒的身上,踢得那靈媒直接發出一聲慘叫就倒飛了出去,

    不過這靈媒也頑強,在半空中撲騰了幾下翅膀,然後盤旋一圈就又一次俯衝了下來,

    「找死,」

    花木蘭冷喝一聲,對著我這邊一伸手,喝道:「刀來,」

    然後,我腰間的百辟刀就跟有靈性似乎,竟然「哐」的一下自己直接飛出去了,頃刻間落在了花木蘭的手裡,花木蘭掄起刀對著那俯衝下來的靈媒就是一刀,一大團血霧在半空中爆開,那靈媒登時發出了更加刺耳的慘叫聲,撲騰著翅膀朝遠處遁去,

    這一切說起來長,其實不過就是在眨眼之間的功夫發生的,等我回過神來的時候,那靈媒已經被花木蘭傷了,羽毛和血水撒的到處都是,不過這玩意果然是凶悍,即便如此仍舊是盤旋在我們頭頂上不肯退去,那雙眼睛血紅血紅的,死死的瞅著我,隨時都有可能撲下來給我們一下子狠得,

    靈媒和旱魃心心相通,它這麼凶狠的死戰不退,也從側面告訴我她就藏在山澗裡這靈媒分明就是在守護她,

    「唉,你終於還是來了,」

    果不其然,這時候她的聲音從山澗中飄了出來,聽起來非常的虛弱:「既然來了,就進來吧,死在你手裡總比死在別人手裡強,」

    說完,那靈媒可能是得到了她的指令,不再覬覦我們了,掉頭飛進了山澗裡面,

    我常常呼出一口氣,咬了咬牙,在花木蘭鑽回我體內後邁步進了山澗,沿著滹沱河一直往前面走了將近百十來的地方,我終於在一處淺灘的角落裡看見了她,在這黑黢黢的環境中,她那雙眸子明亮的很,就像是兩盞明燈一樣,看著她清澈乾淨的雙眼,我一時間沉默了下來,

    ……
regn13 發表於 2017-12-24 18:50
第0291章 世間安得雙全法
    仍舊是那一身潔白的長裙,只不過上面沾染了點點滴滴的血跡,哪怕是在黑暗的環境下,那些血跡看起來也是那麼的搶眼,甚至有些觸目驚心的味道,

    她就那麼安安靜靜的蜷縮在角落裡,然後看著我,眼睛的意味說不出的複雜,

    這一瞬間的見面,我從不曾期待,甚至有些逃避,但終究還是躲不過,

    「你說,我是不是很蠢,」

    她開口了,臉上帶著面紗,但是眼睛裡卻醞釀著嘲弄,輕聲說道:「如果,昨天晚上我殺死你的話,或許也就不會落到這個地步了,」

    「你確實應該殺死我,」

    我垂下了頭:「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

    「哈哈哈哈哈……」

    她忽然昂頭大笑了起來:「有點意思,,我為魃,是魔,如今卻被一個活人教育,教育我不該有婦人之仁,」

    說到這裡,她的笑聲戛然而止,然後歪著頭看我,有些嘲弄的說道:「小哥兒,你說,到底是活人可怕呢,還是我這個魔更加狠辣,」

    我垂頭,不知道說些什麼,

    其實,主要我也是不敢看她的眼睛,

    沉默著,猶豫著……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一股子衝動忽然在我心頭冒了出來,這股子衝動一出現,就像是洪水猛獸一樣瞬間侵吞掉了我的心理防線,完全是不由自主的,我一步踏出湊到了她身邊,

    可能是我這一系列的行為來的太突然,以至於驚到了那詭異靈媒,那玩意差點蹦上來就要抓我,不過被她擋下了,她一動不動,平靜到了極點,從始至終就那麼靜靜的看著我,

    「小……夢琪,」

    我湊到她身旁,半蹲著,有些艱難的喊出了她的名字,

    可就是這簡簡單單的三個字,卻讓她渾身如遭雷擊,劇烈的顫抖了起來,片刻之後,她似乎才終於平靜了一些,然後眉眼微微挑起,似乎是笑了:「很久沒有人喊我這個名字了,我每天等啊等,盼啊盼,就希望那兩個曾經喊我名字的人能再喊我一次,真的,一次就好,如果他們能回來,我可以放下一切的仇恨,可惜,我知道他們回不來了,我從死亡中醒來以後,每天每夜我都在想,如果沒了我,我的媽媽會怎麼辦,我特別特別希望有個好心人能幫幫他,只是我見過了燈紅酒綠下掩藏的野獸的凶狠以後,我知道這不太可能,沒有醫療費用,她一定會被醫院趕出來的吧,她又剛剛做完手術,身體還很虛弱,身無分文,她應該去哪裡啊,天氣這麼冷,她會不會凍死啊,會不會餓到啊,會不會在露宿街頭的時候被別人欺負啊……

    還有我的爸爸,他就那麼走了,連個合適的葬禮都沒有,去黃泉路的途中他會不會被野鬼欺負啊,他的下一世,又會去哪裡呢……」

    她輕輕說著,我靜靜聽著,心裡在滴血,

    她的爸爸是已死之人,我不知道,但她的媽媽……想必現在也不在了吧,

    看病貴,看病難,救死扶傷的醫院從來不是善良的收容所,只是商業社會裡誕生的賺錢機器,沒了醫療費用,醫院怎麼可能會收留她,,

    這樣的事情在這個社會太常見了,我就算不用去看也能猜得到,

    「不過……」

    她的話鋒這時候忽然一轉,然後看著我輕輕呢喃著:「你能這麼叫我我也很高興啦,雖然不是那兩個我希望的人,但也很滿足呀……」

    我想說些什麼,但喉嚨上就像是被什麼堵著,一個字說不出來,深深吸了一口氣,低聲道:「可以讓我看看你的傷口麼,」

    她愣了,沉默了一下,然後輕輕拉起了長裙的裙角,露出了白皙的小腿,輕聲道:「變僵了,也變冷了,那裡的血全都被他的靈氣打出來了……」

    旱魃,最珍貴的就是身體裡面血,那是類似於活人的活血,就是有了這些血,所以才死而不僵,相當於另類重生,如今她的腿被張震麟誓死一擊爆發出的靈氣侵蝕,又一次變僵,很明顯就是讓她再一次變回死人的前奏,

    我幾乎是顫抖著手摸上了她的小腿,很冷,皮膚都沒有彈性了,這樣的症狀一直延續到了小腿彎的位置,小腿彎以後她的皮膚仍舊有彈性,甚至隱隱有溫度,但是小腿一下和冷凍的屍體沒區別,

    「我現在在用全身的力氣遏制和解決屍話,完全沒有力氣對付你的,現在是你殺死我的最好機會,」

    她靜靜看著我:「雖然好不甘心,我連仇都沒來得及報呢,但是……能死在你手裡也算是一個不錯的歸宿了,」

    我深深呼出一口氣,輕輕閉上了眼睛,掙紮著……

    理智告訴我,幹掉她,是最好的選擇,

    可我的心裡揣的不是一塊石頭,我也有感情,我真的拔不出這個刀,

    猶豫了很久很久,我終於做出了我覺得無愧無心的決定,長長呼出一口氣後站了起來,緩緩讓開了路,沉聲道:「你走吧,去報仇去吧,」

    「小天,,」

    花木蘭又驚又怒的聲音在我心間響起:「你知道你在做什麼蠢事嗎,」

    「我知道,」

    我垂頭苦笑了起來,有些艱澀的說道:「可是,媳婦,我真的下不了手,最起碼,在她心願未了的時候,我下不了手,」

    花木蘭沉默了,過了很久才輕輕嘆息道:「算了,如果就這麼一刀殺死他,你反而不是你了,好了,我也不過問這件事情了,你好自為之,」

    我滿心苦澀,抬頭看著她,她這個時候眼中也滿是震驚,

    「你……真的願意放我走,」

    她意味深長的看著我,輕聲問道:「你就不怕步入我的後塵,放虎歸山,這可不是什麼好事,」

    「我不是放過你,」

    我沉聲道:「放你,是為了一個公道,殺人者,人恆殺之,白羊峪的那些『活死人』沒資格繼續活下去,但是,在你報仇以後,我還是會去殺你,是為了我的叔叔報仇,」

    這一句話,我幾乎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這個決定絕對是我這輩子做的最愚蠢的決定,但是,有時候人確實會不可抑制的去做蠢事,

    世間安得雙全法,我只求無愧於心而已,

    「你果然是個不一樣的人,想法驚世駭俗,做事也是不拘一格,」

    她聳了聳肩,輕聲道:「可是,我現在沒能力去報仇了,需要借你一樣東西,然後才有力量去報仇,」

    我一愣:「什麼東西,」

    她眉眼挑起,似在笑,然後輕輕摘下了掛在臉上的白紗,一張清麗脫俗的俏臉登時躍入我的眼簾,白皙的皮膚,挺巧的瓊?,淡紅色的嘴唇,當真是猶如從畫中走出的美人一樣,美得超凡脫俗,讓人很難想像這是一個凶威滿天下的旱魃,

    她對我勾了勾手指:「你過來,靠的近一些我和你說,」

    搞什麼鬼,

    我一愣,不過還是依言湊了上去,一直貼到距離她那張清麗脫俗的臉不足十公分的距離時才終於停下了,她身上猶如百合花一樣淡淡的香氣微醺,讓我有些恍惚,

    詭異的是,這時候她臉上的笑容一點點的消失了,然後說道:「我問你借的這一樣東西就是活,人,陽,氣,」

    說完,她整個人一下子朝我貼了上來,我根本來不及躲閃,就被她的兩條手臂纏繞在了脖子上,頃刻之間一股大力傳來,拉的我不可抑制的朝前傾去,然後直接撞在了她臉上,嘴更是好死不死的正對著貼上了她的唇,

    ……
regn13 發表於 2017-12-24 18:50
第0292章 撥雲見日
    這一瞬間,我整個人的腦海裡完全就是一片空白,

    下一刻,一股股暖烘烘的氣流就從我嘴裡被吸走了,我知道,我被吸走的就是活人陽氣了,

    都說人活一口氣,這話裡說的這一口氣指的就是活人的陽氣了,沒了陽氣,人也就死了,這口氣是咱們國家的傳統文化對人體研究最重要的一個組成部分,無論是中醫還是玄學的修煉,亦或者是內家功夫的習練,玩的都是這一口氣,這口氣看不見,摸不著,但卻真實的存在於人體內,當然,這東西用西方人的科學和醫學是擼不明白的,你跟他解釋這一口氣到底是什麼東西的功夫,沒準兒他就跑去研究呼吸或者放屁去了,毛子玩不明白咱們中國人的東西的,和他們說這種玄之又玄的東西就跟和大猩猩探討友情啊、愛情啊之類的比較高尚的東西一樣,簡直就是對牛彈琴,你還不如和它說說香蕉什麼的比較實際的東西,

    就像咱們的宮商角徵用傳統樂器奏出來以後讓老外聽一樣,準得給他們聽睡著了,因為他們搞不明白那中一動一靜之間的韻味和內涵的,他們更喜歡rap之類的簡單粗暴的東西,整個黑老外往台上一扔,倆跟燒焦了的大香腸似得嘴唇吧嗒吧嗒說個沒完,就差沒憋斷氣兒了,看著多有樂,

    咱們中國人的文化就是有著一點不好,太含蓄了,有很多東西都是只可意會不可言傳,全是一個悟字,這一口活人陽氣到底是什麼很難用言語表述出來,總而言之完全可以把它理解成是一個人的根本,,

    我這忽然被吸走了一口活人陽氣,當時就慌了,整個人渾身上下的力氣就像是被一瞬間抽乾了一樣,差點沒軟到在地,

    這時候我心裡那個懊惱啊,,

    果然還是一念之仁害了我啊,人話不能聽,這鬼話就能聽了,

    我想掙扎,可惜已經受制於人,一動不能動,就在我基本上已經認命的時候,她竟然忽然停下了,僅僅是淺嘗一口我的陽氣就不繼續了,然後讓我吃驚的是,一條舌頭竟然直接撬開我的牙關伸了進來……

    媽了個巴子的,這到底是怎麼個事兒,,

    難不成是傳說中的……法式濕吻,

    我整個人都傻了,老子的初吻就這麼沒了,屌絲的初吻不值錢還是咋的啊,這麼直接就給老子掠走了,

    而且……還是一個旱魃,,

    說實話,我心裡還是比較排斥的,可是當眼睛和她對視的時候又不禁有些愣神,因為,她的眼裡都是迷醉……

    這一幕是我沒有想到的,就跟個木頭人似得任由她擺佈著,

    良久,她終於鬆開了,原本帶著一絲病態的蒼白的臉上竟然浮現出一抹微醺的酡紅,讓人很難想像這竟然是一具旱魃,然後,她一把推開我,帶著那隻靈媒「呼啦」一下子凌空飛走了,只是留下一道清冷的聲音在山澗中迴蕩著:「恨不相逢未亡時,」

    恨不相逢未亡時,

    我輕輕蹙眉,有些琢磨不透她到底是什麼意思,

    「哼,」

    毫無徵兆的,一道冷哼忽然在我心頭響起,嚇的我渾身一哆嗦,直到這時候我才想起我的媳婦兒可就在我心口的守節砂裡面呢,剛才我可是給她玩了一場全程直播啊……

    一時間,我腦門子上冷汗簌簌就下來了,

    「怎麼樣,感覺愜意麼,」

    花木蘭的語氣可說不上是好,話裡的冷意幾乎是不加掩飾的:「你難道就沒什麼想和我說的嗎,」

    說實話,我這媳婦一發飈我還真有點犯憷,沒招,打在十絕凶墳裡和他拜了天地人結了陰氣那一天開始我就對她有心理陰影,總感覺在她高冷的形象之下我自個兒就跟個癩蛤蟆似得,踮著腳尖兒都搆不著人家,所以除了有那麼幾次惹急眼了才抖了抖雄軀振了振夫綱以外,平日間幾乎是被碾壓著的,這時候我自個兒又理虧,所以我還真有點發虛,猶豫了一下才咧著個嘴找了我自認為說出來不會挨揍的理由:「我不是自願的啊,」

    「被逼的,對嗎,」

    花木蘭淡淡道:「我知道是她偷襲了你,要不然你覺得你現在還能站在這兒和我說話,」

    我一瞬間就被嚇出了滿腦門子的冷汗,沒敢說話,忍不住嘀咕她為啥不出來制止,

    沒成想,我這念頭剛冒出來,和我心意相通的花木蘭就知道了,然後她就冷笑了起來:「我出去,我出去幹嘛,扒拉開她告訴她這是我夫君,你不能親,丟人,」

    我一下子就被噎的屁都放不出來了,想想也是,花木蘭要是真能幹出這種事情她也就不是花木蘭了,

    她,永遠都是那個在戰場上叱咤風雲,登高一呼應者如雲的花木蘭,

    讓她去和一個女性去爭風吃醋,那畫面太美,我沒敢想,

    「小天啊,長點心吧,」

    花木蘭猶豫了一下,輕聲道:「就你這性格要是不收斂,還不知道招惹多少女人呢,活人我就不說了,那個李佳嘉,還有那個小護士,這些賬我也不和你算了,這陰魂女鬼你又招惹了多少,你難道不知道無論是屍亦或者是鬼,他們之所以不肯散去其實就是因為生前遭受了不公正的待遇,所以才化為厲鬼向這個世間索命,你的所作所為很容易切進它們的內心的,到最後原本是非對錯能斷出來的事情也因為感情糾葛解決不了了,如果你不想人生有太多恨,最好能收斂自己的性子,」

    說完這些,花木蘭猶豫了一下,又說道:「結束了這一次任務以後你暫時還是別出任務了,跟我閉關習武一陣子,」

    然後,她就徹底沒音信兒了,

    我一張臉當時就耷拉了下來,閉關習武,說到底還不是心裡那股子氣沒撒出去,想找個機會修理我啊,哪一次閉關習武不是被她壓著打,下手那叫一個黑,有時候我都不知道我這個夫君是不是充話費送的了,要不然至於給我打的第二天下不了地麼……

    不過,花木蘭說的倒是對,自從進了這一行,我因為自己這脾性受了多少傷,現在我終於明白剛開始認識胖子的時候他們為什麼那麼排斥我了,一進這一行腦袋就別在了褲腰帶上,這條命何去何從也就由不得自己了,總是對別人敞開心扉真的容易受傷,今天晚上和你把酒言歡的兄弟沒準兒明天就當著你的面兒被髒東西給啃了,那種滋味兒可不好受,所以還不如關了心門,躲進小樓成一統,管他春夏與秋冬,這大概也算是一種自我保護的手段了,

    收斂了一下情緒,我便離開了這山澗,

    外面,籠罩著白羊峪四周大山的陰煞迷霧已經退去了,估計是她將這些迷霧撤走的,

    沿著滹沱河的支流一路返回,約莫走了四五里地的時候,我竟然碰到了前來找我的林青和周敬,他們兩個人看起來也多多少少有些狼狽,不過倒是沒有什麼致命傷,讓我放心了不少,於是我就問他們是如何擺脫那些髒東西的,

    「是他們自己躺下的,」

    林青嘆了口氣,說道:「估計是你解決了那個旱魃的原因吧,剛才原本還氣勢洶洶圍攻我們兩個的髒東西一下子就全躺下了,遮著太陽的黑雲也散了,太陽一曬那些屍體,立馬全都成了灰燼,」

    說此一頓,林青轉口問我:「這邊的任務算完了吧,咱們可以離開了,」

    離開,

    我苦笑一聲,下意識的朝著白羊峪的方向看了一眼離離開還早著呢,我和她,還差一個了結,

    ……
regn13 發表於 2017-12-24 18:50
第0293章 是非在心
    林青可能是從我的神情中看出了什麼,於是就問起了我在說什麼,

    這事兒我沒瞞她們,就原原本本把一切都告訴他們了,讓林青他們無奈到了極點,我知道其實他們是對我有些失望了,不光他們恨,我也覺得自個兒挺煩,涉及到點和我有感情糾葛的就總是不能快刀斬亂麻,不過走到這一步,我認,也不後悔,

    我們幾個商量了一下,決定先解決了張震麟他們師徒三人的身後事再說,等我們返回老龍窩的時候,張震麟他們三個屍體都已經涼了,在這鬼地方也沒法給他們準備個完整點的葬禮,所以只能收拾了點柴火把他們一把火火化了,然後將骨灰揚在了老龍窩的上空,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道家人的屍體是陰邪之物最喜歡的東西,絕對是借屍還魂的好去處,要不然天師道的祖師張道陵當年也不可能弄出鎮魂釘來釘道門弟子的棺材,為了他們的屍體不被折騰,只能一把火燒掉,

    做完了這一切,我們幾個就踏上了返程,

    從老龍窩往回走的時候我們經過了白羊峪,這時候正是黑夜,白羊峪裡面到處都是火光,隔著老遠我們都能聽到村子裡不斷有淒厲的慘叫聲傳出,

    不用說,想來這個時候她正在那村子裡肆虐吧,

    我看見村子外面的樹林影影綽綽有些模糊,應該又是她在使手段了,從外面看模糊,估計走進去立馬就得迷了路,她應該就是用這法子封了出村兒的路,要來個甕中捉鱉,把白羊峪的村民趕盡殺絕,樹如網址:ёǐ.關看嘴心章節

    「哥,咱真不管,」

    周敬站在村子外面猶豫了一下,也不知道是不是聽了那慘叫聲以後動了惻隱之心,在一旁和我說道:「那位主兒肯定會把事情做絕的,不光殺身,還要殺魂滅輪迴,一下子死了這麼多人,這可不是一筆小賬啊,哥你這個縱容之人身上怕是也得背上因果,」

    我咬了咬牙,看了那村子一眼,沉聲道:「不管,咱們走,這些吃了死人肉的人早就不能跟個正常人一樣生活了,出了這事兒國家肯定得安排他們,這些人一放到社會上那是毒瘤,到時候造成的危害比現在大的多,那才是罪孽,」

    說完,我頭也不回就走,那麼說與其說是在給周敬解釋,倒不如說是我在給自己找個藉口,

    兜著白羊峪村子的外圍走了大半圈以後,約莫在十一點鐘左右,我們到達了村口的,這條路是進村子唯一的路,然後我們三個就在這裡紮營了,周敬和林青去睡覺了,我抱著百辟刀在村口坐了一夜,

    這一夜,天空中飄起了紛紛揚揚的大雪,我也在雪中靜靜聽身後村子裡傳來的慘叫聲聽了一夜,那種人在瀕死的時候發出的慘叫真的特別的淒厲,神經脆弱的聽多了非得瘋掉,

    就這樣,品嚐著那些村民的絕望,一直在雪中坐到了天亮,整個人的心都已經麻木了,

    這時候,村子裡面的慘叫聲才終於停止了,

    我知道,白羊峪這個村子被徹底除名了,輕輕嘆了口氣,我睜開了雙眼那麼,我和她之間也該有個了結了,

    呼啦啦,

    我頭頂上空忽然傳來了一陣陣激烈的破空聲,一道白影在電光石火之間從我頭頂飛過後落地,然後,她就那麼俏生生的站在了我面前,

    仍舊是白衣白裙,站在雪中猶如謫落的仙子,一頭青絲在寒風中亂舞,

    那隻靈媒就站在她的肩膀上,一夜殺戮之後,這隻鷹身上的煞氣更加的重了,眼睛紅的就跟要滴血一樣,特別嚇人,

    我僅僅是瞅了這只靈媒一眼就被嚇了一大跳這架勢,分明就是飽食人肉以後才有的狀態啊,

    我抬頭不敢置信的看著她:「你把人喂鷹了,」

    「沒有全喂,」

    她搖了搖頭,緩緩說道:「只是把當初欺辱我最凶的那幾個畜生喂鷹了而已,他們喜歡吃肉,餓了連同類都要吃,那麼死了自然應該把自己的一身肉回饋給大自然,這才叫因果,這才叫公道,」

    我默然,猶豫了一下,抬頭問她:「把人活活喂了鷹,你的怨氣應該散了吧,」

    「散了,」

    她看了我一眼,問我:「那麼,該到了我們瞭解的時候了,」

    我沒說話,「哐」的一聲抽出百辟刀從地上站了起來,身上的積雪簌簌落下,一如我此刻已經沉入腹中的心,

    這功夫,還在睡覺的林青和周敬也被驚動了,匆匆忙忙從睡袋裡面爬了出來,一看到她來了兩人頓時面色大變,連忙就要衝過來幫忙,

    她沒看他們,

    我也一伸手攔住了他們:「我自己因為一念之仁幹出來的蠢事,我自己扛,」

    說此一頓,我扭頭看向了她:「我們之間的恩怨,不波及外人,如何,我死,你走,別動他們,」

    「好,」

    她低聲一喝,看著我手中的百辟刀在飛雪中閃爍出的寒光,忽然笑了:「這一次拔刀,你拔得很果決,」

    「你要的公道我給你了,現在動手,我心中無愧,」

    我一抬手中百辟刀,大吼一聲「殺」,然後淌著漫天的飛雪朝她衝了上去,厚重的軍靴踩在雪上發出一連串「嘎吱嘎吱」的聲音,讓人牙酸,

    「那就來,」

    她笑的愈發的燦爛了,一振雙臂,霎時狂猛的陰氣、煞氣就爆發了出來,衝擊的漫天雪花逆流倒飛,然後,她直挺挺的就迎了上來,

    她的速度真的很快,我只看到一道白色的幻影刺破飛雪就衝著我本來,席捲起的勁風抽打的我臉頰生疼,

    眼睛,在和她的戰鬥中已經完全沒有任何用武之地了,因為視線已經跟不上她的速度了,索性我乾脆閉上了眼睛,在抽打在我臉上的勁風愈來愈烈的時候,渾身殺氣爆湧向百辟刀,憑著直覺狠狠刺出一刀,我能感覺得到,在我刺出這一刀的時候她已經距離我無限近了,這幾乎是我抱著必死之心刺出的一刀,

    噗,

    一聲悶響從百辟刀刀尖兒上傳來,預料之中那狂猛的衝擊力並沒有抽打在我身上,反而是一具帶著淡淡溫度嬌軟無力的身軀撲進了我懷裡,緊接著,一雙手臂環住了我的腰,

    我一愣,連忙睜開了眼睛,當看到眼前的一切後,整個人如遭雷擊,我手裡的百辟刀已經徹底沒入她的胸膛,而她,臉上帶著的是一種近乎解脫的無悔笑容,

    這樣的情況完全出乎我的預料,

    她是旱魃,是魔,經過一夜的時間,我能看得出她已經恢復了至少八成了,我完全不可能是她的對手,那一刀我完全是抱著必死的準備刺出的,不過就是為了圖個心安,畢竟張震麟他們以死給我換來了機會,我卻因為婦人之仁錯失了,我想做點什麼,要不然心裡過不去那個坎兒,

    她能被我刺到,只有一個可能心甘情願的張開懷抱來迎接我的快刀,

    啪嗒……

    一低溫熱淚落在了我臉上,是她的,

    「謝謝你給我的公道,終於解脫了,」

    她輕輕笑了笑,然後身子軟趴趴的貼在了我身上,腦袋也擱在了我肩膀上,扭頭忽然對著我的耳朵噴吐了一口熱氣,輕聲說道:「記住,我比很多活人強,君投我以桃,我報君以李,我觀察過你,對你的手段也有了瞭解,你現在正卡在瓶頸上,需要大量的陰氣來沖關吧,那麼,我成全你,我來做你的墊腳石,讓你站在我的肩膀上走的更高,」

    說完,她雙臂一用力,就跟鋼筋一樣死死箍住了我的腰,她體內的陰氣更是猶如決堤的洪水一樣順著刺在她胸膛裡的百辟刀爆湧而來,

    ……
regn13 發表於 2017-12-24 18:50
第0294章 恨不相逢未亡時
    這陰氣來的磅礴而厚重,以一種非常蠻橫霸道的姿態直接衝進了我的體內,一瞬間我感覺自己的身體就跟要被撐得炸開一樣,血管、人身上奇經八脈遊走的位置和脈絡無一不再刺痛,當那磅礴的陰氣和煞氣被轉化成煞氣導入我體內的時候,我體內的殺氣以一種非常驚人的速度急劇暴漲,不消片刻,我就感覺已經膨脹到了一個極點,

    「吼,」

    那種幾乎要把我整個人都撐開的劇痛讓不禁發出痛苦的嘶吼,彷彿只有用這樣的方式才能緩解我的痛苦一樣,

    這一次的突破所帶來的痛苦,比以往更加的激烈,最起碼我整個人幾乎都要崩潰了一般,

    更讓我難受的是我的胸腔間彷彿有一團烈火在熊熊燃燒一樣,那是悲憤,

    我沒有想到她竟然會那麼痴痴傻傻的用自己的胸膛來迎接我的快刀,甚至,在劇痛的刺激下我有些渾渾噩噩的腦子裡不禁在想假如,她對了下了死手,徹底破滅了我對這個世界的最後希望,讓我不再心存僥倖也好,

    最起碼,我不用在辛辛苦苦的去辯好人還是惡人了,

    然而,她又一次混淆了我的善惡,

    「不要悲傷,不要憤怒,坦然接受……」

    她輕輕在我耳畔低語著:「恨不相逢未亡時啊,真的希望當你若干年之後站在陰陽兩界的巔峰時候,一回頭還能記得曾經有一個變成魔的女孩兒叫沈夢琪啊……」

    說話之間,她抱得我愈發的緊了,嘴裡一個勁兒的喃喃自語著:「你太弱了,像你這樣的人如果不夠強大的話,真的很難在這個黑白不分的世界上活下去,就用我的這一身道行扶你一把吧,這樣我就能與你一直在一起了呢,我堅信,你可以走的更高、更遠大鵬一日同風起,扶搖直上九萬里,宣父猶能畏後生,丈夫豈可輕年少,加油啊,我醒來後最愛的人,」

    語落,她體內的陰氣更加兇猛的朝百辟刀上湧來,我甚至都能感覺到百辟刀在「嗡嗡」顫抖了,她胸口不斷淌落嫣紅的血,一滴又一滴的落在雪地裡,還散發著熱量的鮮血融化白雪在地上留下一灘灘觸目驚心的嫣紅,隨風飛揚擋住了我臉的青絲也在不斷變白,幾乎是眨眼之間就變成了刺眼的銀白色,

    這個時候,由她的陰煞之氣轉變成的殺氣終於是轟然衝破了我身體的桎梏,一瞬間我感覺磅礴的殺氣在體內肆意衝撞奔走,比從前順暢太多太多了,

    我知道,自己突破了,叩開了殺氣修煉真正的大門,站在了四段的高度,算是登堂入室了,

    可是,成功的方式我真的一點都不喜歡,也沒有喜悅,

    這個時候,仍舊有磅礴的陰氣和煞氣在一股腦兒的往我體內沖,剛剛達到四段開始安分的殺氣又一次暴漲了起來,就像是沖水的海綿一樣,瘋狂搾取著她身上的每一點陰煞之氣,她環抱著我腰的雙手也一點點的鬆開了,

    轉眼,我體內的殺氣又一次達到了一個臨界點,而她幾乎已經完全無力的靠在我的肩膀上了,我終於能活動了,當下將百辟刀從她胸膛裡抽了出來,帶出一連串的猩紅血珠,

    噗通,

    她雙腿一軟,直接倒下了,那雙清澈乾淨的讓我無法忘懷的眼睛卻是再也睜不開了,只不過即便是這種時候她的嘴角仍舊帶著淺淺的笑意,笑的很乾淨,彷彿自己做了什麼於她而言很了不起的事情一樣,

    「嗚……」

    那隻和她本命相連的靈媒盤旋在半空中低沉的悲鳴了起來,那悲鳴聲猶如杜鵑啼血,不斷在天空中盤旋著,似乎在為她做最後的告別,一直盤旋了足足將近十幾分鐘的時間才終於刺破長空離去,

    靈媒走了,我知道她已經徹底消亡了,

    輕輕撫摸著她滿頭刺眼的白髮,我悲從心來,終於是抑制不住的嚎啕大哭了起來,在我有生之年,鮮有這麼脆弱的時候,可是這一瞬間我真的是頂不住這種悲傷了,和她相處時的場景猶如放幻燈片一樣不斷劃過我的腦海,不知道我為什麼,我甚至想到了她無怨無悔撲向我刺出的快刀場景,心中愈發疼的厲害了,

    風雪之中,她的屍體在一點點的變淡,最後直到透明徹底消失,

    她是魔,一旦消亡,就不能在世間久存,

    最後,我連她的遺體都沒能留住,眼睜睜的看著她在風雪之中消逝,最後轟然化成漫天的輝光遠去,那一瞬間的絢爛很刺目,等消散了也只留下了漫天的風雪伴著孤寂,

    然後,我整個人也陷入了迷茫之中,呆呆看著百辟刀,當殺氣運起的時候,百辟刀的刀鋒上會噴吐出將近半米長完全實質化的殺氣,無堅不摧,

    這就是四段殺氣頂峰的威力,登堂入室之後,我比從前強大了太多太多了,可是這強大卻讓我產生了一種不敢直面的感覺,因為它不屬於我,是一個叫沈夢琪的女孩兒成全我的,

    若干年之後,希望你還能記得一個名字叫沈夢琪的女孩兒……

    恨不相逢未亡時……

    每次想到她的話,我都心裡隱隱發疼,

    就這樣,我猶如老僧入定一樣在白羊峪的村口整整盤坐了一整天的功夫,最後等警察來了我才猶如一個木偶一樣被林青他們帶走了,

    和警察還有政府那邊的溝通工作一直都是林青在負責,林青很擅長這方面的工作,編造給警察的故事也是無懈可擊的,她說等我們趕來的時候,白羊峪的老老少少已經遭了劫難了,然後,我們和張天師惡鬥那東西,好不容易將之幹掉,不過張震麟天師和幾個警察也和東西同歸於盡了,

    反正那些被她殺死的白羊峪村民早就已經面目全非了,幾乎沒有一個留下全屍的,據說警察在進村子的時候找了半天都沒拼湊出一具完整的屍體,自然也不可能通過屍檢確定死亡時間了,

    而且插手這一次事情的是國家特殊事件處理小組,所以當我們講述這裡的事情的時候並沒有受到什麼質疑,

    就這樣,白羊峪的事情算是有了一個了結,塵封在國家特殊時間處理小組檔案裡的事實只能是一個真實度只有三四成的故事,真正的真相只有我們自己知道,我們也注定不可能再提及這裡的事情了,因為每一次說起那個叫沈夢琪的女孩兒的時候,我都會心疼的無法呼吸,她成為了我心裡永遠都不會癒合的一塊傷疤,

    無關男女之情,我只是為她惋惜,亦或者是充斥著一種用語言無法說明的情愫,

    在協助警察和特殊事件處理小組搞定了這邊的事情以後,我就在渾渾噩噩中被林青和周敬帶著的離開了這裡,途徑那座圖騰鬼廟的時候,我終於見到了那位曾經和我相處了一個晚上的鬼婆婆,她穿著一身黑色的苗疆傳統服裝,拄著枴杖,在對我揮手告別,那隻與沈夢琪伴生而成的靈媒就與鬼婆婆在一起,她站在鬼廟上對著我慈祥的笑,然後化作一道黑霧離開了,

    白羊峪已經被夷為平地,她的使命也結束了,她確實可以離開了,

    只是,在分別時候她臉上的笑容卻像是一根刺一樣紮在了我的心裡她似乎是在鼓勵我,

    我不知道自己到底有什麼品質值得鼓勵的,反正就這樣跟一具木偶似得被拖回了太原,當我置身車如流水馬如龍的都市時,我才從白羊峪的那一場大夢中漸漸醒來了,

    一場夢,一生迷惘……

    ……
regn13 發表於 2017-12-24 18:51
第0295章 兄弟有難
    我病了,

    是的,我生了很重的病,

    從白羊峪回到太原以後,我就一病不起,連日來不斷高燒,打擺子,進了太原武警醫院以後做了一系列的檢查都查不出個什麼毛病,醫生說我可能是積勞成疾,身體的底子垮掉了,所以才會出現這種情況,於是一天到晚又是營養液、又是中藥的,不斷給我調理身體,也不見個什麼功效,急的林青只能給青衣打電話,青衣說我有可能是自從接手了我爸爸的攤子以後,高強度、高頻率的出任務,成天和鬼物打交道染了晦氣,讓我每天用生糯米水擦洗身體,

    還別說,這糯米水一擦洗效果是立竿見影,每天擦洗完以後都能洗出一大盆子漆黑如墨的糯米水,老嚇人了,看的我都有些傻眼,心說看來我自己這身上確實挺「髒」的,

    這種髒,說的不是我不洗澡埋汰,而是我從今年七月份開始就一直都在和髒東西打交道,陰人陽人見面難免會沾染晦氣和濁氣,這些氣會活人不好,久而久之的會沾染不少,拿糯米水洗的就是這種晦氣,以前也說過,這其實是湘西趕屍人的法子,只不過比較好用,現在我們這一行的沾染了晦氣都喜歡用這種法子來去晦氣,比桑樹葉子好用多了,只不過要跟趕屍的一樣一生下來就用糯米水泡澡練童子功那是不可能,那門功夫太苦了,

    用糯米水一連洗了十多天的功夫,我身上的晦氣才勉強算是去光了,整個人的狀態好了許多,最起碼不高燒了,只不過沈夢琪的事情卻成了我的心病,回來以後我都不記得到底有多少個夜晚一閉上眼睛就會夢到她了,夢到她的眼睛,她的笑,她猶如飛蛾撲火一樣用胸膛擁抱我的快刀的模樣……

    這一切的一切,折磨的我整個人都跟要虛脫了一樣,不過,哪怕內心再煎熬,我也得照樣挺著,總不能真的心一橫去陪沈夢琪、曹沅和張博文他們的這些為我而死的人,我不怕死,但相比於懦弱到極致的自殺,我更想有點老爺們樣的戰死,於是,在武警醫院沉寂了將近十幾天的功夫,我趁著身體狀況大有好轉的時候辦了出院手續離開了醫院,

    這個時候已經接近年關了,算算時間再過十幾天就得過年了,我想了想,乾脆就給齊楠發了二十萬的年終分紅,然後直接給她放年假歇業了,倒不是說沒有任務接了,主要是我沒心情去做任務了,索性關了門,等心情好點了再說,

    就這樣,我在忙忙碌碌了半年的功夫以後終於是歇了口氣兒,

    從李叔那裡把黑子接了回來,每天逗一逗黑子,跟著花木蘭和林青習武練刀,和周敬推一推九宮圖鬥一鬥相門棋,偶爾了還去和李叔和兩盅,日子過的也算是充實,

    大概是礙於我的心情問題吧,花木蘭倒是回家沒有真的休息我,也沒有像以前一樣用「真人快打」的方式來訓練我,她說我已經是一個合格的武人了,也已經熟悉的她和林青的進攻套路,沒必要繼續進行對戰訓練了,只是點撥我的技巧而已,

    中間,我也和青衣、胖子他們通了幾次電話,也和他們聊起了一些近況,

    值得高興的是,青衣在經歷十絕凶墳和西域鬼城的磨礪之後,心中有所悟,終於一躍成為了天師,這是他在斬了旱魃受傷以後原地踏步了許多年以後做出的巨大突破,相當於我們發丘門八段殺氣的程度,絕對是眼下整個天師道肱骨級別的頂樑柱,

    至於胖子……

    這賤人還是那狗樣,有活兒摸金,沒活兒摸女人,跟我打電話的時候老他媽說葷話,說最近他和張金牙廝混在一起準備搞個小公司玩玩,他啥也不干就把關人力資源的招聘工作,一個老爺們不要就招女員工,有事兒女員工干,沒事兒干……

    好吧,反正他是沒一句正經話,還攛掇我別自個兒練童子功玩了,也學學他,害的我當天晚上沒少被媳婦修理,

    我也嘗試著的給伊詩婷打電話,不過西域一別後,她就跟從人間蒸發了一樣,完全沒了音信兒,不過想想也正常,她畢竟是海外部門的人,能聯繫上才奇了怪了,

    因為青衣和胖子他們全都是靠近天道盟的人,我和他們打電話的時候也打聽了多倫和曹沅的消息,可惜,西域一事過後,無論是多倫還是那具不老屍亦或者是曹沅全都跟石沉大海一樣,了無音訊,現在天道盟都建起了專案小組在追查這件事情,結果到現在都沒一點收穫,我一直惦記著的曹沅仍舊是生死不知、下落不明,

    日子,就這樣在平靜的生活中一點一滴的過去了,一眨眼,終於是到了過年的時候,

    除夕夜,團圓飯,陪伴在我身邊的不再是我的父親,而是李叔、周敬、林青還有花木蘭,熱鬧歸熱鬧,但總感覺似乎少了點什麼,心裡空落落的難受的厲害,這一年經歷了太多太多,有時候我自己都覺得自己不像是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了,看多了生生死死,有時候就算是想開心都開心不起來,

    席間,李叔問起了我明年的願望,

    願望,

    我仔細想了想,除了找到曹沅、為我父親報仇這些我必須要做的事情以外,好像我還真沒有給自己的未來做過太多的打算,就像是我從來都沒給自己想過一樣,李叔的問題還真是問住我了,最後我看了看身邊一張張鮮活的容顏後,我終於知道自己想要什麼了其實我就希望明年、後年,甚至是我未來的人生,都能好好的,不再有人離我而去,今夜和我同桌之人能與我餘生永遠相伴,

    這真的是經歷了太多以後我心中唯一的想法了,

    這一夜,我們幾個人都喝的酩酊大醉,甚至就連花木蘭都跟著喝了不少,只不過她喝起來有點嚇人,直接抄著三四斤裝的白酒罈子給幹了,然後拍著空酒罈子和我們說在她們那時候軍中之人都是這麼喝酒的……

    然後……

    然後沒有然後了,我們直接無視她了,誰也不腦殘,犯不上和這種變態喝,

    一場醉,一個除夕之夜就這麼過去了,

    我睡的是昏昏沉沉的,第二天上午十點多鐘的時候是被一陣激烈的敲門聲驚醒的,迷迷糊糊的從床上爬起來以後我也有些納悶到底是誰,大年初一的也不讓人消停一會兒,一肚子怨氣的過去開了門,

    這一開門不要緊,我也直接傻眼兒了,因為站在門外的竟然是我在大學時候的好兄弟陳煜,

    只不過他眼下看起來有點狼狽,氣喘吁吁的,身上還披著積雪,最重要的是他原本那頭烏黑濃密的頭髮全他媽的不見了,腦門子光溜溜的,剃的那他媽的叫個乾淨,那顆大光頭在飛雪中明光鋥亮的,比和尚都整的乾淨,

    我一看他這顆頭頓時就樂,忍不住在一旁揶揄道:「我說小煜子啊,你不是已經有蕾蕾了麼,咋的還想出家當和尚啊,你也真捨得下手,我可是記得念大學那會兒你一天到晚沒事淨跟我顯擺你的髮型來的,整個偏分頭,摩絲糊的頭髮就特麼跟鐵絲似得,對你那頭毛別提多愛護了,」

    「小天,都他媽啥時候了你還跟老子嘰歪這些陳芝麻爛穀子的事兒,」

    陳煜哭喪著一張臉,一臉委屈的說道:「老子這回來找你可是讓你救命的啊,」

    ……
regn13 發表於 2017-12-24 18:51
第0296章 沙坑金鳳
    救命,,

    我盯著陳煜仔細看了一會兒,看他神色之間不像是在開玩笑,不禁收斂起了笑容,心裡嘀咕該不會又是蕾蕾出了問題了吧,上一次解決那二口女的時候蕾蕾被勾走過魂,雖然被我找回來了,但眼下一聽陳煜說又出問題了,我還是第一時間想到了蕾蕾身上,因為這掉過魂的人三魂七魄不穩,是最容易撞邪的,

    我看了眼外面,這個時候我家門前這片已經有人活動了,也不是個說話的地方,於是一把拉起陳煜就往裡面走,

    李叔他們大概也被敲門的聲音驚動了,這個時候已經起來了,林青都開始準備早餐了,我拉著陳煜在沙發上坐下,這才沉聲道:「現在可以說了,是不是蕾蕾又出事兒了,」

    「不是蕾蕾,現在都是假期了,她和她爸媽早就跑到南邊去過年了,我們沒在一起,」

    陳煜嘆了口氣,緩緩道:「你還記得我跟你說過的我在老家還有一個妹妹麼,」

    我點了點頭,陳煜是我在唸書的時候最好的朋友了,他家裡的情況沒少和我說,我當然知道他有個小妹,似乎今年才十八歲,好像過完年才高考,陳煜對他這個小妹是疼到了骨子裡面,那會兒在宿舍裡面老是和我說他和他小妹的事情,和我一起當單身狗的那段日子裡他沒事兒就會對著自己妹妹的照片傻笑,那張照片我也看過,還別說,他小妹長得確實是挺清秀一個姑娘,放在大學裡面絕對是那種校花、系花級別的,那時候我就老嘲笑他和他妹妹不是親生的,要不然他妹子為啥長那麼俊,而他卻長得跟個熊瞎子似得,

    一聽陳煜提起他妹妹,我就頓時微微眯起了眼睛:「那麼,出事兒的是你妹妹,」

    「是,我妹妹失蹤了,就在昨晚,」

    陳煜低頭有些艱難的說道:「其實不光只有我妹妹出問題了,我們整個村子都出問題了,」

    說到這裡,他指著自己的腦袋說道:「看到這個了沒,這不是我自己要剃的,我他媽睡了一覺起來就變成這樣了,媽的,早就告訴他們有些東西還是別碰的好,一個個不聽,現在好了,出事兒了……」

    從他的話裡,我感覺他應該是知道一些隱情的,於是我就皺眉說道:「事兒已經出了,你懊惱也沒用了,現在把你知道的全都告訴我,一點兒都不要隱瞞,要不然會影響我的判斷,,」

    這時候,李叔和周敬也湊了過來了,陳煜輕輕嘆了口氣,咬牙和我緩緩說起了發生在他身上的事兒,

    陳煜也不是太原人,是呂梁山區那邊一個家陳家溝的地方的人,

    他們這個村子呢,也是屬於靠山吃山,靠水吃水的那伙兒,只不過他們這吃法不一樣,一不進山打獵,二不墾荒種地,他們吃的這碗飯來自於自然資源,

    呂梁山那邊是黃土高原地貌最典型的地方,算是山西經濟比較落後的一塊了,什麼都缺,就不缺沙子和土,

    陳煜他們這個村子陳家溝呢,吃的就是沙子這碗飯,這事兒他以前也跟我說過,說他們村子人不多,大概只有個三十來戶人家,也就不到二百口人,因為老家那邊不適合種地,所以村子裡的人就合夥兒開了一個沙場,沙場的位置就在流經他們村子旁邊的汾河水系支脈附近,

    這沙場,就是他們全村人的生命線,也算是顆搖錢樹了,夏天汛期到了的時候水一下來,沖刷的河床裡面全都是清一色的水洗砂,等汛期結束了掏開河床上面的黃土皮,下面全都是夏天屯處下來的旱沙,一年四季都能產沙子,然後把這些沙子拉出去賣給工地也能掙不少錢,反正這兩天山西呂梁那邊正是大開發的時候,形形色色的工地不少,只要沙子拉出去就不愁沒個銷路,陳家溝跟著這沙場也算是發家致富了,每家人一年到頭少說也能分個五六萬塊錢,這對於呂梁那邊的農村來說可不少了,絕對算是富裕村子了,別村兒的農民要是遇著年景不好的時候忙活一年能掙到八九千一萬的就求爺爺告奶奶了,

    這一次的問題呢,就出在了陳家溝的生命線沙場上,,

    去年夏天呢,呂梁山那頭大旱,沒下過幾次雨,山上壓根兒就沒發幾次水,拉過沙子的人都知道,這沙子其實就是發大水把山上的石頭沖刷下來一路碰撞天然磨細碎圓潤的,這山上要是不發水,河床裡面就壓根兒沒沙子,所以去年夏天陳家溝壓根兒沒產出去多少水洗砂,山上衝下來的沙子一夏天早挖光了,等到了冬天河床幹了的時候大家把河床裡面的黃土皮一剔開,然後直接傻眼兒了,下面什麼都沒有,除了黃土還是黃土,根本沒囤積下沙子,

    夏天沒產量,掙不著錢,冬天還產不出沙子,大傢伙兒一起跟著喝西北風啊,

    於是這陳家溝的老村長召集了村民一合計,咬了咬牙做出了一件竭澤而漁的事兒繼續挖,看看能不能挖出往年囤積下來的沙子,

    這主意絕對算不上聰明,能產沙子的沙場全都是水位不深的河,因為沙子只往淺灘沖,這要是把河床挖的太深,明年山上的水沖下來下來以後可就留不住挾裹的沙子了,而且河床太深,你怎麼進去挖,河裡的水急,漫過腰就能給人沖走了,還怎麼下河裡幹活兒,

    但是沒招,全村那麼多的嘴等著吃飯呢,只能挖,

    還別說,這一挖真給他們瞎貓蒙著死耗子了,一村子人挖了一冬天,多多少少產出了一些沙子,一直到年關的時候,那河床底下他娘的竟然產出了物件兒,

    那是一尊黃金打造的小鳳凰,二十公分高,得有好幾斤重,

    這下子可了不得了,挖沙子他娘的挖出了金子,整個陳家溝都沸騰了,這個村子一直都挺團結的,挖出了這東西大家竟然沒紅了眼去搶,跑去找老村長去了,那老村長也是個老學究,一看這金鳳,頓時樂了,說這回可是撿到寶了,這應該是一件兒古物,看金鳳的做工在古代絕對是皇家的工藝啊,底座還是一塊玉,肯定得值老錢了,要是賣了村子裡的人都能好幾年不用幹活兒了,

    陳煜和我認識,以前那活兒就聽我跟他嘀咕過這古董物件兒的詭異,再加上他自個兒就經歷過的二口女的事情,深知髒東西的厲害,所以當時就勸村民不是自家的東西還是別碰了,結果話還沒說完呢,就被他老子拖回家裡好懸沒給他打死,說讓他別亂放屁,還說老天爺既然讓他們陳家溝挖出了那東西,都送到他們眼皮子下面了,那擺明了就是送給他們的,咋個就不能拿,村民忙活了一年沒掙著什麼錢,早就急的眼紅的跟他娘的兔子似得就差咬人了,這時候他讓村民們別拿,不是找死是什麼,

    後來,陳煜沒法干涉這事兒了,老村長把那玩意賣給了一個收「荒貨」的古董商人,倒手就搞了三百多萬,陳家溝的人一家分了十多萬,樂的嘴都合不攏了,

    老村長也是吃水不忘打井人了,合計了一下就召集了村民說馬上要過年了,大家都發財了也不能忘了送寶貝給他們的沙場,不如大家今年就一起過年吧,在沙場弄個大點的火籠,好好拜一拜沙場,畢竟沙場養活了他們挺多年,做人得感恩不是,

    村民也同意了,於是除夕夜就在沙場裡面熱鬧了,等熱鬧完了才各回各家睡覺去了……

    結果,一覺睡起來,全村子的人都特麼被剃了光頭,還有挺多未婚少女失蹤了,這一晚上的功夫發生了啥誰也不知道,,

    聽陳煜說完以後,我已經大概猜到他們怎麼攤上事的了他娘的,簡直就是打著燈籠進茅坑,找屎(找死)啊,

    ……
regn13 發表於 2017-12-24 18:51
第0297章 鬼剃頭
    為什麼我說這一次的事情是陳家溝的村民自找的呢?

    這其實也是我的猜測,聽完整個事情的前因後果以後呢,我個人分析感覺陳家溝撞上這件事情是三分天意,七分人為!

    這三分天意在哪?應在了他們的那個沙場!

    挖沙子挖出了古董,這中情況只能有兩種第一,在流經他們村子的汾河支脈上游有一座古墓!古墓被河水沖刷可能有古物被衝了出來,然後一路衝到了下游埋在了陳家溝的沙場,結果被他們走了狗屎運一般的挖了出來。

    第二,那就是他們的沙場底下就有一座古墓!!

    根據我的猜測,我感覺第二條可能性比較大。

    因為陳煜給我詳細描述了那金鳳的樣子,出土的時候外面都是深綠色的包漿,如果不是弄出來的人狠狠搓了幾下的話,誰都會以為那是個破爛!

    金子沒包漿,不會腐朽,這其實是扯淡說法。

    純金確實不會氧化,但是在古代的冶金技術條件下,金子的純度可能達到百分之百嗎?別說古代,就算是現在的冶煉條件也不可能讓金子達到百分之百的純度!!在古代的時候,金子純度能達到18K就已經了不得了,18K的黃金裡可是含著不少銅或者是其他金屬的!!

    金子不會氧化,但是它含的別的金屬會氧化啊!

    所以啊,這金子做的物件兒在地底下埋得時間久了,那些夾雜在金子裡的金屬會有氧化現象,也會形成現包漿,只不過它的包漿特別脆,一沖刷就沒了。

    陳家溝出土的那個金鳳剛出來的時候全是包漿,根本就不像是被河水沖刷過的,所以相對來說我認為沙場下面有古墓可能性更大!

    也就是說,他們搞出來的那物件兒是個賊新鮮的「鬼貨」!

    弄鬼貨,那就是從死人手裡面搶東西的買賣啊,很容易出事兒的!

    老天把那金鳳送到了陳家溝村民手裡,也算是天意!

    不過根據我的瞭解,似乎他們剛挖出那金鳳的時候可沒有出事兒呢,要我說啊,問題全出在了他們拜祭沙場的行為上了你說你搶了人家的東西也就搶了,人家沒吱聲找你的麻煩就算了唄,悶聲發財不是更好?你跑回去拜祭人家表示謝意幹嘛!又是點火籠,又是放煙花的,欠不欠!!!這擺明了就是挑釁啊!!

    想想吧,有人二話不說抽了你一個嘴巴子,你忍了忍沒吭聲,結果他抽了你還不算,又跑回來跟你說「真謝謝你啊,我心情正不爽呢,結果你把臉遞過來讓我發些來了」,換了你你不生氣?

    泥人還有三分土性,更別說是死人了!!

    而且,他們這拜祭的手法也有問題!

    山西是產煤大省,所以這邊一些邊遠地區春節的時候都有這麼一個習俗在除夕夜那天用煤炭堆一個篝火堆,裡面塞上柴火,點火口要朝著大門口,當地人把這個篝火堆叫做火籠,然後在午夜十二點的時候點燃火籠,在火籠前放上祭品,放煙花,以此來迎接新一年的到來。

    這個習俗流傳了很多很多年了,絕大多數人都已經不知道為什麼會有這樣一個習俗了,只是祖祖輩輩都這麼幹,所以後代也就都跟著這麼幹了。

    只不過,絕大多數人不知道為什麼要這麼做,詳細研究過山西人文地理的我卻知道這是為什麼!

    這種迎接新一年的儀式其實是一種古老的祭祀儀式!

    山西在古代的時候屬於中原的邊緣地帶,一直都處在和北方遊牧民族交鋒的最前線,所以這邊古代戰亂頻繁,死者無數,哪怕是在天下承平的年代這邊也仍舊在抵禦北方遊牧民族,仍舊在流血!

    這種的獨特的歷史環境造就了三晉人民的特點古時的三晉人民比其他任何一個地方的人都要期盼和平,都要期盼健康長壽,因為真的是流血流怕了!!

    可惜,在那種時代那些帝王將相哪裡會管老百姓的死活啊?於是老百姓就把希望寄託在了鬼神身上,希望在每年開始的時候能夠請到一位神靈來庇佑全家!

    這點火籠的儀式就是一種請神祭祀,古代的晉西北、晉北乃至呂梁山這邊的人民就是用這種方式來請神靈進自己的家裡,庇護全家人來年平安健康,免受戰火荼毒之苦!

    這每一個習俗之所以能流傳那麼久可都是有因由的,馬虎不得,這陳家溝的村民可倒好,都不知道點火籠其實是一種古老的祭祀請神的手法,他娘的直接在一座古墓上請神,這不是誠心給自己找不自在?恐怕神沒請到,鬼反而給請出來了,而且還是一個早就被他們惹得怒火中燒的鬼,這人家要是不跟著他們回村兒禍害他們,恐怕他們都不知道馬王爺有幾隻眼睛!

    這邊是我說的七分人禍了!

    天意人禍湊在一塊兒,不出事兒才怪!

    「你過來,我看看你的頭!」

    一直等陳煜說完了,李叔忽然對著陳煜招了招手,陳煜沒怠慢,連忙把腦袋伸了過去。

    李叔看了他的腦袋一眼,然後就對著周敬招了招手:「去取一把蓬藁來!」

    蓬藁,其實就是艾草,能驅掉煞氣,這種東西是干我們這一行必不可少的東西,我家裡當然是常年備著的。

    我看李叔竟然出手了,也有點好奇,於是就雙手抱肩靠在沙發上看起了熱鬧。

    李叔好歹以前也是個天師級別的高手,只不過不知道是什麼原因,道行消失了,但是他的眼力絕對還是在的,如今看他要艾草我也被提起了興趣,尋思他是不是看出了什麼!

    不大一會兒功夫,周敬就取了艾草屁顛屁顛的跑過來了,李叔接過艾草沒說話,直接拿茶几上的打火機就把艾草給點著了,霎時,艾草特有的氣味就冒了出來。

    李叔沒做別的,就是拿這艾草在陳煜的頭上左三圈、右三圈一共轉了六圈,然後陳煜的腦袋上「滋滋啦啦」的就開始往外面冒油了,一股惡臭撲鼻而來。

    這氣兒我熟悉,分明就是屍臭哇!

    我也坐不住了,連忙起身從茶几上拿了一塊兒衛生紙,在陳煜的腦門子上一擦,當時就擦下一層淡黃色的油,湊上去一聞,一股激烈的屍臭直接撲鼻而來,我當時就傻眼了,忍不住問李叔:「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怎麼陳煜身上會冒出屍油?」

    「因為他的這顆腦袋已經不屬於他自己了!!」

    李叔看了陳煜一眼,沒好氣的說道:「真是胡鬧,啥都不知道瞎整,現在好了,惹出麻煩了,看著吧,這個村子還要死人!」

    陳煜滿腦門子臭油,早就被嚇傻了,一張臉慘白慘白的,嘴唇一個勁兒的哆嗦:「叔,你……你可別嚇我,還要死人?」

    「何止是死人!」

    李叔冷笑一聲,道:「我且問你,你們村子的人是不是一夜之間全都被剃了頭了?」

    「是啊。」

    陳煜點了點頭,猶豫了一下,又補充道:「女人都沒放過。」

    「這就對了!也幸虧你來找小天找的及時,再過一段時間何止是死人那麼簡單?是要被滅滿門的!!凡是被剃了頭的,一個活不了!!」

    李叔給自己點上了一顆煙,一邊吞雲吐霧一邊悠悠說道:「你這情況叫鬼剃頭,鬼剃頭鬼剃頭,這被鬼替了的頭那就是鬼看上的,你還能留得住?你頭皮下頭的屍油就是那給你剃頭的鬼留下的記號,宣佈你這顆頭已經歸它所有了,只要有時間它就會來取!!」

    陳煜都快嚇哭了,一把拉起我的手就說道:「小天,你可得救救我和我的鄉親啊!」

    看他頂著顆散發這惡臭的光頭露出的那可憐兮兮的樣子,我是又好氣又好笑,不過還是點了點頭,好歹是我兄弟,出事兒我總不能不管他吧?看來得去這陳家溝走一趟了,看看到底是怎麼個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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