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心思的成熟
一群藥修高手，始終不眠不休的觀察江雲的丹藥，任何一絲結構，一個變化，都不放過，哪怕是上面的一絲不尋常的紋縷。
這些東西看似並不複雜，藥材，就是那麼幾十味藥材糅合，這些高手巨頭只要一聞，就知道配方組成了。但是，幾十味藥材，面對各種時候的先後不一的順序，各時候的火候控制，就擁有幾十的N次方種變化。
每一個因素變量，直接帶來的就是另外一種結構，藥性就有出入。所以這是一個龐大的系統工程。
太詭異了！
一群煉丹巨頭，雙眼發紅的看著這顆區區寶靈真丹，嘗試了無數次，無數種結構，可惜煉出來就是和江雲的有區別，藥力始終徘徊在五百九十倍至六百一十倍之間，無法有顛覆性跨越。
寶靈丹的標準藥力，依照典籍記載，須有六百五十倍才是合格的，否則就是次品，雖然吃不死人，可願意消費寶靈丹的都是巨頭巨富，誰喜歡拿次品呢。
而江雲的寶靈丹超越標準，擁有七百五十倍藥力，並且擁有一種神奇的法則在內，對人體的吸收率更高。這兩點，就是一根懸在回春頭上的利劍。
煉丹絕不是簡單的東西，是真正的技術活。同樣的藥材，但先後順序不同，火控的掌握不同，當然會帶來結構的不同，而結構不同，則帶來功效出入。
連世俗中的廚師做菜，其實也是這個道理。
同樣的油鹽和主菜，不同的人做出來結構是不同的，口感有差異，看樣有差異。另外火控的掌握是否到位，則直接決定了菜中營養流失的多少。
火候過頭時，雜質消除的同時，連營養也殺死了太多，換算在丹藥上就是藥力損失。而火候不到，則雜質難以驅逐，且藥材中的許多藥力元素還沒有「破壁」，那麼換算在丹藥上就等於：藥力夠了，但還有雜質，吃下去後內體的吸收率不高，吸收率不高，實際也就等於藥力不足。
原以為只要有時間，沒有回春做不到的事。
可惜持續這麼多時間後，這群雙眼發紅的藥修巨頭放棄了，匯報大青山長老的書簡中他們聯名寫道：「無可複製。煉化此丹的人，看得出來丹火技術還有瑕疵，應該是個有際遇的新手。但他是當今無可替代的『結構大師』，這是他的天賦，他能看破許多法則。且丹藥之中攜帶有一種不再五行中的元素氣息，我等孤陋寡聞，看不出是什麼。許多條件和際遇，造就了此丹無可複製的事實，除非他自己，否則誰也煉不出這個丹藥。」
大青山看了書簡後，拍案怒斥：一群蠢材！
不過罵雖罵，老山還是召見了這群文縐縐的藥修巨頭，且逐一詢問。
其中，回春首席藥修道：「回山長老話。雖然我等無法複製此丹，但破解其配方是沒問題的，自上古傳承下來後，我回春的寶靈丹配方在，卻是殘缺的，後來經過後輩上進弟子補全配方，是可以煉了，但功效不佳。此人的丹藥我等雖無法破解，但我們也算知道了我們自己的問題所在，我們共計有三味輔助藥材的應用，在對與不對之間，參考江雲的配方之後我等通達了，調整了配方藥典，那麼我們自己煉化寶靈真丹的難度，降低了少許，藥力也提高了少許，從原來的六百倍左右，提升到了六百二十倍。成功率也從原來的五層左右，提升到了五層半左右。正在無限接近良品。」
嘿嘿。
大青山也算是聽到了些有用的話，就暫時不罵這群笨蛋了，擺手道：「繼續努力，權且退下。如今我這條線算是無功而返了。目下，就得看我徒秀雲的作為。秀雲是個才華橫溢的好孩子，只是無奈這個江雲際遇太大，也不知道她這次能否降得住江雲，前些日子秀雲給我回信，把我罵了一頓，讓本座不許干涉她，弄得我現在空著急，卻都不敢去詢問她。」
一群藥修面面相視中，不明白這對巨頭師徒搞什麼鬼，為毛是徒弟關師傅，而不是師傅教訓徒弟呢……
江雲回復了兩點一線的單調生活，種田，然後在小院中喝酒發呆。
這隻小白當然不知道，根據黃衣的教唆，留在蓬萊島的幾顆寶靈真丹，掀起了這樣的風波。
江雲不是酒鬼，也不是呆子，從來不是。
他最近之所以經常喝酒發呆，是因為越來越想大師姐和許麗了。
理論上和這兩人甚至談不上熟悉，但一身的際遇始於她們，如何能放下。
曾記得，在江雲還是個卑賤的外門奴才的時候，大師姐詭異的給了法訣，並且彷彿交代後事的語氣，讓江雲不忘記蜀山，不忘記蜀山內那群默默工作的可憐人。
當時江雲根本不明白譚天綸在說什麼，現今想來她是那麼的可敬可畏，才華橫溢到何種地步，才能讓她有如此多的慧根，看到如此多的跡象？
不止那件事，後來的赫連山大戰，譚天綸直指核心，將在外不受命，未經護門長老范思哲許可，私自調遣內院武院九十精銳，而後奇兵突襲黃橋，大破地火天門陣。
其後，她帶八人遠征陰山，在數道飛劍傳書給蜀山高層、以及盟主崑崙山未果後，竟私自決定退出陰山，遠赴回春借兵，其後再立奇功，大敗魔門和毒及宗。
以前不懂，現在想起這些來，江雲噓噓不已，譚天綸之才華已經到鬼神級地步，難怪就連黃衣如此驕傲不靠譜的人都曾經說：未來蜀山的唯一希望，非譚天綸不看。
譚天綸曾經提醒江云：木秀於林，風必摧之。但她自己，卻沒跳出這個陷阱。
當然這也不能怪譚天綸，以前不懂，現在江雲有點懂了。為什麼世俗王朝中的忠誠良將鬥不過奸臣。其實不是良將不聰明，而是他們雖然能看到結局，但有些事不能不做，有些底線不能不守。而奸臣無所顧忌，無所不用其極，這就是差距。
譚天綸要想不放忌諱很簡單，赫連山一役來個不作為，任由蜀山弟子以及仙道弟子全軍覆沒，那就是政治正確，無非死幾個不關事的傢伙。反正是魔門的錯，不是譚天綸的錯。
陰山一役，看出不對後譚天綸可以自己跑，絕對沒問題的，任由崑崙弟子死光了就是政治正確，因為崑崙山的弟子用不完，死了還會再有。但之前有赫連山，其後陰山一役，譚天綸的作為太過才華橫溢，就犯了崑崙山的忌。崑崙弟子死光，紅衣吃的香睡的香，但譚天綸這樣的將星升起的時候，紅衣就肯定睡不著，吃麵面也沒味道。
江雲很小白的腦袋中，忽然升起了這些奇怪的東西，似乎……那些叫做歷史。
一些斷斷續續的碎片告訴江雲，古往今來的良臣猛將，多數時候不是死於沙場的敵人，而是被對手用各種反間計什麼的，最後被自己人幹掉。
比如一些叫岳飛李牧什麼的傢伙，嗯，雖然這些傢伙是誰江雲還是沒想明白，可就這麼的冒出來在腦袋裡了。
「不行了，這樣下去就廢了。崑崙是個毒瘤，所謂的天地大劫其實是自己嚇自己，真正的劫數來自於霸主崑崙派，有崑崙一天在，會扼殺其餘所有的仙道人才。人才都死光了，那當然劫數來臨的時候就跪了。否則我就不信了，只要這些才華橫溢的人全部重用，鐵板一塊，妖族醒覺又如何，曼陀羅境的禿頭殺進來又如何。那根本就不是劫數，是磨刀啊。這樣下去，天地就廢了。」
江雲在小院中一邊喝酒，一邊文縐縐的胡言亂語，「烏日列娜是個人才啊，倒是小看她了，以為她僅僅是個土匪？其實她一樣的才華橫溢，只是和譚天綸不同，烏日列娜的才華，被她腹黑的外表的殺人越貨的作為遮掩。人才啊，她太懂得抓住時機利用時機了。她之所以現在還活著，成功領悟的大蛇秘技，其實就是因為她的叛變，就是因為她擊殺崑崙弟子。」
到此黃衣都好奇了，問道：「還有這一說？你詳細說一下？」
江雲道：「你想，烏日列娜什麼時候都可以反，卻偏偏隨桌東來蜀山之行反了。她看到了本質，抓住了譚天綸這顆將星崛起的機會，讓崑崙山不太關注她烏日列娜，這是一。其二，她一個盡的殺崑崙弟子，相反是救命稻草，崑崙山的弟子真的太多了，被殺掉幾個紅衣真的不在乎，烏日列娜表現出了一副低級的『超級土匪模樣』，殺幾個築基修為的崑崙弟子，搶幾個東西，相反讓紅衣不太關注她了，無所謂，什麼時候抓住，那就抓，抓不住就算，反正崑崙的東西搶不完，人也死不光。倘若烏日列娜不表現出喪心病狂的土匪模樣，不殺崑崙弟子，隱忍著做出一些大事的話，興許她真的沒活路了，一但引起紅衣的真正注意，倘若巨頭長老出手，甚至是紅衣出手，她烏日列娜九條命也不夠死！她也在和時間賽跑，倘若在她成就萬蛇纏身之前被紅衣關注，那麼烏日列娜就玩完了。否則，她可以繼續玩，直至長成鯤鵬，然後反攻崑崙，挑戰紅衣！」
這些東西是忽然腦袋裡冒出來的，說完後，江雲又是一副很萌的小白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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