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1章 為政者的責任
天魔境的穀物果蔬太少，只天魔城有，所以相反變為了高檔一些的食物。貧民的主要食物來源也不可能是丹藥，所以就是熊蛇肉，以及少量的冰果。此外北海邊境，長期有一群比較厲害的漁民在捕殺龐大的魔鯨，以及虎頭青鯊，除了自己吃飽，還可以大量的販賣到內陸，增加食物種類的供應。
但現在北海兵荒馬亂，漁業算是基本廢了，海面已經被北海都督長空矜持宵禁，玩命徒也不敢去捕魚了。
所以長遠看去，在熊蛇丸真正形成超大規模前，還需要更多的熊蛇蛇肉以及冰果，成為貧民的糧食。冰果江雲沒有辦法了，八層以上的自有官田都已經落在了回春的手裡，被他們形成了壟斷經營，把冰果炒成了高端大氣的東西，和貧民無緣了。
可以預見的將來，熊蛇肉的需求會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大，所以哪怕是個敏感行業，生態風險很大，安全風險很大，也必須開始考慮熊蛇的人工規模化養殖了。而正因為各方面風險太大了，不是特別精道的那個人去運作策劃，出亂子的幾率就大，江雲自己現在無法抽身，所以必須是小魏公子。
其實養牛殺牛更好，更快更便捷更安全，無奈殿下對牛有特殊感情，不許殺牛。
天魔萬言書沉睡後全境飛雪，什麼糧食也沒有了。改革初年更是千難萬難，到處開始殺牛殺馬充飢，朝廷也對此鼓勵。還舉國在喊戰，說帥黑暗龍騎踏平東海，吊打崑崙，為天魔子民搶一個風和日麗的家園。
結果鼓勵這麼做的人栽殿下手裡了。長空截不但沒有出兵東海，還回師京城殺兄坑爹上位，其後禁止殺牛殺馬，帶著幾億民眾餓著肚子，在黑暗中摸索前進。
改革初年有什麼福船啊，殿下鼓勵民眾養馬養牛，鼓勵北海漁民捕魚，然後依靠可以踩破冰川的雪耕牛種田，依靠可以於雪地中日行八百里的麒麟馬拉著雪車，疏通全國物資通道，重建家園。
所以大戰之後的那幾年，千瘡百孔的國家得以休養生息，就是依靠的馬和牛，殿下到現在都不准殺這兩貨，說他們是寶……
那群傢伙還在追著江雲罵，每天一早就來，等到天黑在回去。彷彿出工一般的準時，其實江雲知道他們的確在出工，真沒誰吃飽了沒事來罵人的，無非就是有人花錢僱傭他們而已。
好在看起來江雲是個狠人，容易被惹毛了就殺人，所以被僱傭為槍手的這些人要價是很高的。那麼如此一來，看起來那些有心人的財力也是有限的，請不起更多的人了。也不能持續很久了，很簡單，你給錢人家就出工，但是沒有效果，天天這麼耗著，老魏家的家底也耐不住燒。
自發而來的被殺官員的家屬其實不多，目測大約只是兩千多人而已。三百多官員的直系親屬和心腹的確不止這些，但總會有人講道理的，不會說全部都來。
而初期來罵江雲的是一萬多，估計僱傭費用不菲，幾天以後沒有效果，有人打退堂鼓，就逐步減少了。現在還有八千多，江雲想看看他們支撐到什麼時候。
暗下的有心人都以為江雲是個超級**桶，喜歡殺人，於是唆使一萬多作死的過來，目的就是把江雲惹毛然後繼續殺人。那麼就是大事了，非常時期殺貪官真的不難平息，還能贏得民心，但是倘若一衝動殺平民秀才，殺沒有罪的家屬，那麼基本上就可以宣佈大限到了。
無奈江雲不去上當，於是有些人真的開始急了。聽劉全反饋說，最近有些鬼鬼祟祟的人在平民和流民之中煽動，故意鬧事。
但是並沒有什麼卵用。江雲早就全面控制了軍隊，並且派下去，全面深入了基層工作，其實這就叫掌握民心，這就叫得民心者得天下。
有時候，那些偽裝流民的壞人是被突刺的人抓到的，而更多時候，一群灰頭土臉的丫頭或者大嬸，把偽裝成流民的那些壞蛋給綁來，主動交給突刺的人。
那些傢伙都被幹掉了。很簡單，他們和聚集在城裡罵江雲的人性質不同。非常時期試圖煽動顛覆民心造成國難的，必須砍了。
砍人有個好處是，會大幅增加那**商僱傭此類人的成本，如果抓到就放了，這個職業就爛價了，會越來越多的人趕著去，奸商還可以挑挑選選，把工錢壓低。但結果第一批出去後，一個也沒回來，都被砍了。那麼第二批的價格，至少翻七千倍左右，還很難找到人。說到底，都是錢的問題。
江雲算是有自己的一套治國理政的理論了：壞蛋也是錢的問題，既然是錢的問題，為政者，一定要讓壞蛋幹壞事的成本大幅上升，做不到就是執政失敗。很簡單，壞蛋逍遙自在的話，你至兢兢業業踏踏實實工作的平民於何地？
江雲當時冒天下大忌，砍三百多個官員的腦袋的唯一理由就是：當時那個五歲的小丫頭，背著一歲的弟弟，牽著已經養不起的小牛。讓她把牛殺了吃了，她說殺牛是違法的。
這還是唐河行省，處於夏玉紅的治下，受鍾歷奇相爺的影響較潛。另外的三省這種情況有多嚴重，涉及官商數量有多少，暫時不好估計，江雲現在是拿他們沒有辦法，除非把他們列為叛亂開始對那三省打戰，但這是不可能的。第一個就把殿下給氣死。其次就被無痕來給閹了。
但江雲知道總會有機會的，做事要一步一步的來。搞定了流民的問題，穩定住物價，距離平定中南就不會太遠了。不在殿下尚在之際，借助他老人家的威望，想辦法平定中南，將來要付出更多的代價，鬧出更大的問題。
新一代領袖尚未形成鐵板凝聚力，然而殿下日漸燈枯油盡，江雲比任何時候都清楚，時間真的不多了。長空無忌爭氣的話還好些，可惜他不爭氣，於這種時候，江雲知道殿下的意思，知道自己任重道遠，必須拿下中南，代價再大，將來祖墳被刨，血流成河，也必須拿下中南，拿下了就是政績答卷，就是政治身望。
沒有身望和底氣，一但殿下出事，不能保新殿下平穩過度的話，死一億人都是少的……
張成啟運，老魏家影子衛負責押送的第三批七百萬顆熊蛇丸，已經到達了唐河城。
豐香珺那隱晦籠罩的美麗臉龐，總算出現了一絲笑容。
前些日子她內分泌失調，罵夏玉紅已經滿足不了她的需求，所以她和外面那八千人一起追著江雲罵，人家那些是拿錢才來罵的好吧，但豐香珺屬於自帶乾糧的那一撮。
她沒記錯的話，這批丹藥都還沒付錢給江雲，但因為匪患嚴重，押運過程較為複雜，比預期的晚到了兩天，所以她追著江雲，一會說煉個毛的丹藥，半天煉不出幾個，一會又說江雲治軍無方，導致唐河行省匪患嚴重。總之凡是她能想到的問題，她都默認算在江雲的頭上了。
「媽的這個死女人，要不是還有用到她的地方，直接一腳把她踢飛，讓她滾回中樞去。」江雲開軍務會議的時候，這句牢騷是必提及的。
突刺總是摸著大鬍子不看好的樣子道：「大帥還是忍一忍好了，小不忍則亂大謀。她官不比您小，你沒有把她吊起來抽的權利，所以末將也不好意思幫您出頭，您知道的，末將雖然覺得您龍行虎步，英明神武，霸氣側漏，但末將畢竟是國家的軍人，必須優先終於朝廷，而她是朝廷任命的安撫使，所以……」
此鬍子就這德行，腦子不是那麼好用，他不理解江雲只是發牢騷，他以為江雲是在慫恿他去毆打豐香珺。
「彙集的流民越來越多，理由已經充足，始終在研究的方案問題還有，但本帥認為時機成熟了，是時候調遣中南四省的城防營入唐河行省了。」江雲起身道，「中南經略使令。」
軍帳之中，大小軍官全部離席，跟隨劉全和突刺一起跪地道：「只等經略相爺發佈將令。」
「立即發文各省，依照咱們制定的計劃，抽調各城城防營之四分之三的力量，由各營主帥帶領進入唐河行省，且依據經略使行營之既定方案，部署於三十六城，以各城原住營為主，一起維持持續增多的流民次序。七日內不到防區者，不找經略使行營繳令者，斬！「江雲說完，扔出了令旗。
「領命！」各部軍官全部都去安排了……
調軍的舉動，問題一定會有的，只是目前尚難估計問題有多大。江雲說是說想周全了，實際是時間不多了，不能再遲疑。
經略使行營的將令發出，來是一定會來的，不敢不來，規定時間不到的，無視經略使行營將令的，直接可以列為叛軍，那未必是壞事。
出現叛亂朝堂一紙文書，曉瀾公主帥黑暗龍騎南下，一次衝鋒就把問題一谷腦解決，乾乾淨淨，絕不拖泥帶水。可惜事情不會如此簡單，關鍵只在於，來了以後，那些傢伙能發揮多少作用，有多聽話，會否產生副作用。
劉全和突刺起初對此不看好，認為來了不如不來，看似災民多，但是以江雲現在的身望，以政務系目前的高效，流民就算達到兩千萬峰值，突刺麾下的近四萬大軍，配合劉全的一千二百金丹精銳，是可以頂住次序問題的。
無奈，江雲最終還是決定調兵遣將了，因為不掉進來，摸不清底細，中南問題就解決不了。掉過來，在工作磨合中解決一些問題相對容易，去到他們地盤上，被那些文官撐腰和影響的時候，被當地的士紳影響著，解決問題的難度大幅增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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