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玄幻] 聖武星辰 作者:亂世狂刀 (連載中)

 
noriko1026 2018-1-27 10:25:53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503 2426315
葉仲傑 發表於 2019-4-10 11:06
一千二百一十、合作
    因為肖嘯深深地明白一個道理。

    不管是任何人,在什麼樣的情形下,當他的口中說出'我還是信任你的'這樣的話時,就意味著,實際上,信任已經無聲無息地開始動搖了。

    肖嘯也知道,自己這些年追隨新皇,做過很多事情,知曉很多黑點,一旦新皇想要割裂過去的黑暗面,樹立自己的新形象,那自己的下場,只怕不會太好。

    可是,這也太著急了一點吧。

    狡兔死走狗烹。

    可現在,狡兔還未死呢,就要烹走狗了嗎?

    不,另外一個解釋,也許是新皇找到了更加適合的'走狗'。

    肖嘯的腦海之中,浮現出木牧的影子。

    新皇對這個人的信任,有點兒過頭了啊。

    當時自己到底是出於什麼樣的目的,才會幫助新皇,將這個人納在帳下呢?

    本以為木牧只不過是一個武夫。

    但是現在看來,不只是武夫這麼簡單。

    自己快要被這個木牧給取而代之了吧。

    這種速度,是他自己絕對都沒有想到的。

    肖嘯心裡沉浮過無數個念頭。

    就在這時,新皇又緩緩地開口,道:“嗯,茲事體大,不可等閒,走吧,隨朕一起擺駕驛館,朕要親自去安撫東玄仙門的人。”

    “遵旨。”肖嘯道。

    新皇在宮女的侍候下,換上冠冕袍服。

    他突然有點兒心累。

    登山時羨高。

    但真正到了山頂高峰時,才會覺得,高處不勝寒。

    出了寢宮,外面夜色正隆。

    寂靜。

    新皇突然心中一動,

問道:“木統領何在?”

    旁邊一位近衛隊長連忙道:“木統領三巡剛過,此時應該是在官所中調息修煉。”

    “嗯?宮中夜巡,不是一夜才三次嗎?這麼快就三巡結束了?”新皇皺眉,訝然道。

    那侍衛隊長道:“以前的規矩的確是如此,但木統領說,如今陛下新禦大寶,萬事重頭開始,安全最是重要,因此改了規矩,要一夜六巡,而且每一次都是親自帶人巡視,不敢有絲毫的怠慢。”

    “哦,還真的是有心了。”

    新皇聞言,心中有了一絲暖意。

    若是人人都如木牧這般,不邀功,不討賞,默默地做事,那皇極崖的振興騰飛,何愁不成?

    這才是真正做實事的人啊。

    “去請木統領來,隨朕一起前往驛館區。”

    ……

    驛館區。

    東玄仙門住館。

    皇極崖禁衛軍已經將整個驛館區重重保護。

    李牧隨新皇到來的時候,這裡已經略微恢復了一些秩序。

    但東玄仙門上下,卻是陷入了巨大的憤怒之中。

    死者叫做魏如龍,東玄仙門大長老的重孫,地位不低。

    “這件事情,我東玄仙門,一定要一個交代。”身穿青袍,面如冠玉的年輕副使,乃是正使魏如龍的胞弟,名叫魏如虎,指著皇極崖新皇的臉,毫不客氣地道:“我大哥何等身份,來參加你的登基儀式,已經是給足了面子,也是對你皇極崖的信任,結果呢?你們的人,竟是在酒中下毒,又派遣刺客暗殺,你們這是要與我東玄仙門開戰嗎?”

    新皇面色一變。

    他扭頭看向肖嘯,眼神中,帶著質問。

    不是說是外仇刺殺嗎?

    怎麼還有毒藥?

    肖嘯心中一顫。

    怎麼還有這樣的事情。

    他身邊一位親信官員,見狀不對,連忙上前,顫聲地問道:“魏公子,不對啊,之前不是說,乃是刺客為之嗎?怎麼又有下毒了?”

    魏如虎厲聲道:“這就是你們最卑鄙的地方了,先下毒,讓我大哥實力大減,才被刺客刺殺……我警告你們,最好給我一個交代,否則,等著東玄仙門和皇極崖開戰吧。”

    “關於下毒,有何證據?”李牧突然開口問道。

    他心裡也奇怪著呢。

    魏如龍的確是他殺的。

    當時,袁吼變化做李牧的模樣,帶著皇宮近衛夜巡,李牧則是出了皇宮,將這東玄仙門的使者魏如龍直接斬殺。

    問題是,他並沒有下毒。

    魏如虎看了一眼李牧,知道此人乃是當今皇極崖新皇最為寵信之人,但也並不怎麼放在眼裡,冷哼了一聲,道:“我大哥七竅流血,毒入心臟,丹田盡墨,正是中了你們皇極崖皇室秘毒【墨玉冠】之毒,證據確鑿,難道我還會誣陷你們不成?”

    一番檢查之後。

    皇極崖新皇的臉上,身上陰沉,如罩寒霜。

    魏如龍的屍體中,的確是有【墨玉冠】之毒。

    而他的致命傷,則是一縷詭譎可怕的恐怖刀意,斬碎了識海、心脈、丹田和元神。

    問題麻煩了。

    不管致命傷如何,【墨玉冠】之毒就難以解釋。

    這可是皇極崖皇室的秘毒,僅此一家,別無分號。

    “查。”

    新皇面如寒霜地看向肖嘯。

    肖嘯心中已經是驚駭莫名到了極點。

    事情比他想像之中的更加複雜無數倍。

    “臣遵旨。”

    他躬身道。

    轉身,肖嘯又對魏如龍道:“魏公子,此事,只怕是別有用心之輩,暗中算計,想要挑撥我皇極崖和東玄仙門的關係,試想,若是我皇極崖朕要謀殺魏如龍公子,何必非要用【墨玉冠】之毒?豈不是自暴身份嗎?”

    “這……”魏如虎心中,微微猶豫:“你說的也有道理,但不管如何,人是死在你們皇極崖,這件事情,說破了天去,你們也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肖嘯連連點頭,道:“這是自然,您請放心,這件事情,我一定會查一個水落石出,給東玄仙門一個交代。”

    魏如虎咬牙冷聲道:“好,我只給你們三天時間,三天之內,若是查不出來,我便帶著大兄的屍體回東玄仙門,到時候,我祖父震怒下來,就沒有這麼簡單了。”

    這方正在說話——

    轟隆!

    轟隆隆!

    突然遠處又傳來一聲轟隆巨響,接著便是一片慘叫,然後是怒吼聲。

    磅礴的能量,爆炸開來。

    詭譎的爆炸能量光波,在夜空之中,異常刺眼。

    “這又是怎麼回事?”

    新皇心中震怒,胸中如有火山爆發一樣,側目看去。

    片刻,就有近衛來報。

    “陛下,有刺客襲擊了一劍宗驛館,殺傷一劍宗弟子數十人後逃逸……”匯報的侍衛,說話的聲音都是顫抖的。

    這可是在皇帝的眼皮子底下啊。

    連接發生了這樣的事情。

    “什麼?怎麼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

    新皇聞言暴怒。

    他看向肖嘯。

    肖嘯此時,心中已經是驚怒到了極點。

    接待各大仙門、勢力使者的事宜,以及相關的安保事宜,都是他在負責,對於新皇來說,繼承皇位,得到諸大勢力的認同,是首當其衝最為重要的事情,甚至還要比朝內大小勢力的歸附更加重要。

    但是現在……

    竟然有大勢力的使團,接二連三的遇襲。

    而且還是東玄仙門,一劍宗這樣的大勢力。

    “陛下,這……臣……臣也不知,臣立刻去查明。”

    肖嘯隱約感覺到,一張陰謀大網正在徐徐而來。

    或許不僅僅是針對自己。

    自己只不過是首當其衝而已。

    ……

    ……

    “會是誰下毒呢?”

    李牧回到【逍遙居】後,心裡一直都在思考這個問題。

    怪不得自己當時出手時,魏如龍的反抗微弱,還不如飛仙,原來是在自己下手之前,就已經中毒了。

    也就是說,就算是自己當時不出手,魏如龍很快也會毒發身亡。

    暗殺魏如龍的人,抱有什麼樣的目的呢?

    李牧覺得這件事情,非常蹊蹺。

    片刻後,袁吼悄然回來。

    “公子,一劍宗有防備,只是殺了幾個普通弟子,一劍宗的使者劍雪受輕傷,未死。”

    袁吼面帶愧色地道。

    李牧拍拍他的肩膀,微笑道:“無妨,我們的目的達到了,幾大勢力之間,已經產生隔閡,再找機會,添一把火,就夠了,呵呵,說起來,傳聞劍雪在十年之前,就已經是真仙巔峰修為,你能夠在重重守衛之下傷到他,只怕是已經晉入謫仙境了吧?”

    袁吼的實力,增長飛快。

    在李牧不限量的仙晶供應之下,他如今已經是謫仙初階的修為,可戰金仙之下一切強者。

    這樣的實力增長速度,略遜色於李牧。

    但也絕對算得上是驚世駭俗。

    尤其是袁吼精通八九玄功,可以化作李牧的模樣,與李牧配合,任何刺殺行動,都可以顯露出完美的不在場證據,可謂是天衣無縫。

    “接下來,我們暫且穩兩日,你留在逍遙居閉關修煉,盡量不要顯露實力與人前,我去皇宮中當值,若有任何行動,讓小九或者蠢虎與你聯繫即可。”

    李牧叮囑一番,這才離開逍遙居。

    誰知道,才離開逍遙居不到百米,就又被人給纏上了。

    “嘻嘻,木公子,好巧啊,我們又見面了。”

    街道上,【極樂仙子】夏靜一身碧色宮裝長裙,宛如草木精靈仙子一般,真純美麗到了極點,月牙儿一般的大眼睛,盯著李牧,一臉的笑意。

    李牧微微皺眉。

    “你還真是陰魂不散啊。”

    李牧停下來,看著這個美麗宛如熟透了的水蜜桃一樣的絕美女子,道:“我記得,我已經警告過你一次了。”

    夏靜一臉的狡黠。

    她扶風擺柳一般,搖曳生姿地走過來,香風拂面,裝作害怕委屈地道:“不對,公子你警告過我兩次,第一次,你警告我,說十三皇子若是還派人刺殺歐陽一,就會取了他的性命,結果後來又告訴我說,只不過是隨口唬人,難道第二次警告我離你遠一點,就不是隨口唬人嗎?”

    李牧眉眼之間,一絲不耐的殺意湧動。

    夏靜瞬間像是一隻受了驚嚇的小白兔一樣,連忙跳開,道:“公子為何如此厭惡奴家?奴家找公子你,只不過是想要找你,談一點兒合作而已。”

    李牧眼眸深處,一抹精光一閃而過。

    “滾吧。任何合作,對我來說,都沒有吸引力。”李牧的語氣冰冷,轉身離開。

    夏靜淡淡一笑,嘴角劃出一絲好看而又詭譎的弧度,道:“比如毒殺魏如龍的人,公子也沒有興趣知道嗎?”

    李牧腳步一頓。
葉仲傑 發表於 2019-4-10 11:07
一千二百一十一、打雞血
    “你知道是誰下毒?”

    李牧盯著夏靜。

    夏靜笑著,道:“我說是我下毒,你信嗎?”

    李牧看著眼前這張風華絕代的美麗臉龐,實在是想不清楚,到底這個女人腦子裡在想什麼。

    此時自己的身份,乃是當朝新皇麾下最受寵的紅人之一,是新皇的忠狗,她卻用這種話來調侃,莫不是真的一點兒都不擔心,自己直接將她抓了,嚴刑拷打。

    什麼時候了,還敢說這種話。

    李牧在心中權衡著,要不要直接將這個女人鎮壓抓住。

    “木公子,我知道你的身份,沒有表面上這麼簡單。”夏靜看著李牧,神色突然嚴肅了起來,道:“你為什麼不試一試呢,也許我們的目的,是相同的。”

    李牧猛地笑了起來。

    “用這種方式試探我?”

    他看著夏靜,眼神猛地凌厲無比。

    “很愚蠢的方式,我說過,你的那一套,對我不起作用,念在我們都同為陛下效力的份上,這一次,我不追究你,下一次若是再在我面前,說這種胡話,那你就試一試,到底是我的劍硬,還是你的脖子硬。”

    說完,李牧在沒有絲毫的遲疑,轉身直接離去。

    夏靜這一次,沒有再跟上。

    因為她從李牧的神態中,感受到了一絲可怕的氣息。

    這種氣息告訴她,這一次如果再糾纏,李牧絕對不會對他有任何客氣。

    “警惕心真強呢。”

    她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

    “哼,冷心腸的男人……不過,嘻嘻,不管你到底是什麼人,我一定會將你的真正身份,挖出來。”

    “我是真的想知道,你這樣的人,到底會是一個什麼樣的身份呢?”

    夏靜想著想著就笑了。

    她的笑,

燦爛宛如盛夏陽光。

    周圍一些路人,見如此絕色,直接都看呆了。

    ……

    兩日時間,一晃而過。

    “兩天時間,你就給朕查出來這點兒無關緊要的東西?”

    皇級殿中。

    新皇憤怒的呵斥聲迴盪著。

    肖嘯戰戰兢兢地跪著。

    “陛下,臣查出來一些線索,魏如龍在被殺之前一個時辰,曾經私下約會過一個女人,他中的毒,可能和這個女人有關,只是這個女人,身份極為神秘,到現在,還無線索。 ”

    “同時,魏如龍好色如命,這些天,在皇城中強搶女子的事情,做了不少,得罪的人也極多,難保不是這些人,出手刺殺他,所以臣將凡是與魏如龍衝突過的人,都抓不起來嚴刑拷打,但沒有什麼線索……”

    “至於那【墨玉冠】之毒,皇室藏藥窖中的份額一點兒都沒有缺少,最近一年之內,有資格從藏藥窖中支取【墨玉冠】的人,就只有三皇子和大皇子兩個人了,三皇子已死,唯一可疑之人,就是大皇子了。”

    “但是,這方面,臣也沒有十足的證據,下毒之事,與大皇子有關。”

    “不過,在臣看來,東玄仙門也未必會在乎魏如龍被誰殺死,魏如虎與其大兄之間的關係,並不 和睦,他們更在乎的,是要有一個台階下,得到足夠的面子,也給門中其他人一個交代,所以……”

    說道這裡,肖嘯就沒有再說下去了。

    他玩弄人心,施展陰謀詭計是一把好手。

    但論到查案,卻是差了很多。

    而且三天時間裡,查出這樣的事情,就算是神探,也未必可以做到。

    所以,他更喜歡用自己最擅長的方式來結束這次事件。

    東玄仙門和一劍宗不是要一個交代嗎?

    給他們一個'交代'就行了。

    肖嘯覺得,陛下也一定會同意這個方案。

    不但可以免去東玄仙門、一劍宗的憤怒,還可以順手將大皇子這個眼中釘除掉,一箭雙雕,何樂而不為呢?

    皇級殿中,一片沉默。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

    “好。按照你說的去辦吧,這一次,不要讓我失望。”新皇的聲音,幽幽地響起,彷彿是迴盪在黑暗之中的幽靈一般。

    “臣遵旨。”

    肖嘯鬆了一口氣,退了下去。

    昔日的八皇子,如今的陛下,同是一個人,但是給他的感覺,卻是已經大不相同了,伴君如伴虎,這句話的含義,肖嘯第一次真正體會到了。

    整個皇級殿中,就只剩下了李牧和新皇兩個人。

    沉默。

    沉默是此時的皇級殿。

    大約過了足足一炷香的時間。

    “木統領,你是不是覺得,朕行事卑劣,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新皇長嘆了一聲,緩緩地問道。

    李牧道:“成大事者,不拘小節。”

    新皇再度幽幽一嘆,道:“你這算是在寬慰朕嗎?”

    李牧道:“臣心中,的確是如此想的。”

    新皇不再說話。

    李牧頓了頓,又開口道:“陛下似是有頹廢之意?”

    新皇巍巍一嘆,道:“曾經夢寐以求的寶座,真的坐上去了,才知道這個位置的可怕,太多人盯著朕,朝內,朝外,都是如此,朕自登基之後,不過四日時間而已,除了第一夜略能休憩之外,之後竟是再也不能寐,這種滋味,竟是不如朕當初還只是一個皇子時逍遙。”

    李牧心裡暗罵一聲矯情。

    當初跪舔諂如狗,如今得手嫌人醜?

    “陛下,臣記得,您當初的志向,是御極之後,橫掃六合八荒,將皇極崖振興成為月川府第一仙道勢力,如今,才不過剛剛起步而已,為何會如此意興消沉?”

    他決定還是給新皇大一點兒雞血。

    “如今皇極崖百廢待興,陛下初登大寶,自是有應付不暇之感,等到適應之後,自然就不會有如此感覺。眼前最關鍵的,是以雷霆手段,將朝中不服者和各種不安定因素,斬盡殺絕,因此,如肖嘯大人的建言,其實對於陛下頗為有用,而且看起來,肖嘯大人也願意將這個並不怎麼光彩的事情,攬到自己的身上,他對陛下,是忠心耿耿的。”

    李牧暗中幫肖嘯說了幾句好話。

    新皇笑了笑,道:“你這個人啊,就是想的太簡單,只知道修煉,太重感情重義氣,覺得所有人都對你好,肖嘯對你表面上看起來,的確不多,當初力主朕招納你,也獻了一些計策,他這些年,追隨朕做了不少的事情,對朕忠誠是不假,但也有自己的私心……算了,這些說了,你也不懂。”

    李牧內心裡差點兒笑死。

    老子就這麼一點點的優點,竟然全部都被你發現了。

    沒錯,我就是想法簡單,重義氣。

    哈哈哈。

    “陛下,臣只是覺得,陛下當奮發圖強,與天爭命。一劍宗和東玄仙門的使者,在我皇極崖皇城中,都敢如此囂張,指著陛下的鼻子質問,他們憑什麼?臣看不下去,有朝一日,我皇極崖大軍,踏平東玄仙門和一劍宗,成為月川府第一勢力,看他們還敢對陛下囂張?”

    “臣的家鄉,曾經流傳這樣一句話,只有當你足夠強,別人才不敢在你夾菜的時候轉桌盤,我想陛下的目標,也應在於此,有朝一日,策馬一劍宗,煮酒東玄山,到那時,別說是死幾個使者,便是將兩大仙門的掌門踩在腳底下,誰又敢說半個不字?如此,當不負七尺男兒之軀,在這仙界走一遭,若如陛下這樣,稍有不如意,便意興頹喪,如何成大事?”

    “臣斗膽,冒犯陛下天顏,但臣所說,句句真心,若有朝一日,陛下大軍起徵,臣願為陛下馬前卒,漫漫征途,絕不後退。”

    李牧說 ,深深地行禮。

    咋樣?

    新皇的面色,勃然大變。

    在這一瞬間,他甚至能夠感覺到,木牧體內那種雄心壯志,宛如燃燒的火焰一般,撲面而來,炙熱的氣息,讓他整個人,也一瞬間,彷彿是被點燃了一樣。

    是啊,何躊躇啊?

    仙道之路,本就是與天爭,與命爭。

    自己已經有瞭如此基礎,站在了一大勢力的頂端,竟然會心生頹廢,想要退縮,守住基本盤?

    相比之下,這個木牧的胸襟,格局,簡直是高的可怕。

    或許,這就是他實力為何如此強大、深不可測的原因?

    這個人好似是全身都散發著光輝一樣。

    相比較之下,肖嘯的手段,只能算是營營苟苟,喜歡在桌面之下玩手段,永遠上不了檯面。

    只有木牧這樣渾身發光的人,才適合站在朕的身邊,一路同行,見證一次次的征服和偉大。

    而肖嘯?

    或許真的應該好好考量一下對他的用法了。

    如今朕已經登基為皇,以前的手段,不能再用。

    局面變了。

    依仗的人,也需要改變。

    這一刻,新皇的心中,漸漸地有了決斷。

    “木統領,傳令擺駕【丹楓宮】,你隨朕一起去拜見東煌神朝的使者。”新皇道。

    月川府三大勢力,煉妖閣,玄感宗和月川府之中,東煌神朝也是朝庭制的勢力,因此與皇極崖有著天然的同盟關係,這麼多年以來,東煌神朝也算是皇極崖的背後支撐之一。

    他決定要去拜訪東煌神朝使者。

    做大事之前,一定要贏得東煌神朝的支持。

    有些事情,應該掰開來好好談一談了。

    “臣遵旨。 ”

    李牧道。

    當夜,新皇與東煌神朝使者俱體談了什麼,沒有人知道。

    李牧也不知道。

    他只看到,新皇從丹楓宮中走出來的時候,面帶喜色,意氣風發的樣子,就知道,事情大概是談成了。

    後一日。

    魏如虎限定破案的最後一日。

    皇極崖左中丞肖嘯,奇蹟一般地破案,查出刺殺東玄仙門魏如龍的背後黑手,竟然是皇極崖大皇子——因為失去皇位而不甘,試圖以此手段,來挑撥皇極崖與大仙門之間的關係,從而藉刀殺人,將新皇顛覆。

    新皇震怒。

    大義滅親之下,大皇子的頭顱,直接被送到了東玄仙門魏如虎的手中。


葉仲傑 發表於 2019-4-11 14:55
一千二百一十二、你聽到了嗎?
“呵呵,這件事情,哪能就這麼算了?”

    魏如虎看到大皇子的人頭,臉上依舊一副不依不饒的態勢,但心裡卻是偷著樂了。

    仙崩時代,資源匱乏。

    哪怕是東玄仙門這樣的大勢力,擁有深厚的底蘊,更多的資源,但架不住家大業大,分到具體的人手中,就變得少了。

    魏如龍乃是大長老最疼愛的重孫子,哪怕是個修煉廢柴,意志更是鬆垮到了極點,但依舊可以得到比他魏如虎更多的資源。

    如今魏如龍死了。

    魏如虎便是大長老唯一的重孫子了。

    昔日魏如龍的那一份,就變成了他魏如虎的。

    這如何不讓魏如虎興奮。

    但他的心思,要比魏如龍深沉許多,這種表情,表面上自然是不敢露出來,甚至還要表現出一副義憤填膺的樣子。

    “不管怎麼樣,人都是死在你們皇極崖的地盤,更是你們皇極崖的皇子出手,交出了兇手不算完,你們得做出賠償。”

    魏如虎得理不饒人,開口敲詐。

    皇極崖群臣聞言,紛紛變色。

    得寸進尺啊。

    倒是新皇自己,表情極為平靜。

    “魏公子的要求,也不過分,我皇極崖願意表示出道歉的誠意,朕已經為魏公子準備好了兩千斤仙晶,五百斤青金木,五百斤火源礦石,五百斤冰雲礦……”

    新皇態度隨和地道。

    什麼?

    大臣們一聽,頓時都呆住。

    這是大手筆啊。

    如此賠償,怕是……怕是有點兒'喪權辱國'的味道了吧,何必懼東玄仙門至此?以後傳出去,豈不是被人笑話?

    就連肖嘯,也有點兒驚疑不定。

    陛下似是性情大變啊。



    魏如虎聽到這些資源賠禮,差點兒以為自己的耳朵出問題了,以為自己聽錯了。

    他只不過是隨便給自己敲詐一點兒資源而已,沒想到竟是得到瞭如此巨額賠償,簡直是想要芝麻,來了西瓜,瞬間有一種被天上掉下來的餡餅砸昏了頭的感覺。

    “這皇極崖的新皇,太過於年輕,看來只是一個苟且偷安的膽小之輩,只圖自己的皇位穩固,哪怕是耗盡國財,也無所謂,嘿嘿,既如此……不妨再試探試探。”

    所謂得寸進尺,在魏如虎的身上,體現的淋漓盡致。

    他強壓著自己心底快要樂開花的表情,淡淡地道:“嗯,如此賠償,我倒也勉強可以接受,不過,只是物質補償還不夠,你們皇極崖的君臣,需得在我大哥的遺體之前,行大禮謝罪可以。”

    “什麼?”

    “不要太過分了。”

    “狂妄,真以為我皇極崖怕你們不成?”

    諸多的皇極崖大臣,頓時都義憤填膺,彷彿是自己被打臉一樣,怒視魏如龍等人。

    一時間,頗有劍拔弩張的態勢。

    就算是新皇,臉上也浮現出了一絲不悅。

    但一想到與東煌神朝使者達成的盟約,他又有一些猶豫。

    既然做戲,何不做的完整一點呢。

    正這樣想的時候,站在一邊的李牧,突然大步出列,雙目怒睜,眸光如刀,盯著魏如龍,厲聲喝道:“魏公子,我們陛下已經表達出了足夠的誠意,你不要得寸進尺。”

    魏如龍被李牧凌厲如劍的目光,瞪的頓時有一些心虛。

    但很快,一種惱羞成怒的情緒,瀰漫開來。

    就听李牧繼續道:“讓我皇極崖九五之尊向魏如龍的屍體行禮,這是赤裸裸的羞辱,絕對不可能,如果你一定要堅持的話,那就只能帶著他的屍體回去,準備好開戰吧,我皇極崖無所畏懼。”

    魏如龍聞言,心中大怒。

    “閉嘴,你算是什麼東西?也敢在本公子麵前,如此放肆。”說著,抬腳就踹了過來。

    李牧面色一冷,強壓怒氣,閃身避開。

    魏如虎扭頭看向新皇,姿態凌厲,冷聲道:“這個無知臭蟲的話,代表的是你的意志嗎?既然如此,那我就原話向我宗掌門回復了,呵呵呵。”

    “退下。”新皇看著李牧,厲聲喝道:“沒有規矩,罰俸一年。”

    “陛下……”李牧還想要說什麼。

    新皇語氣冰冷了起來,寒聲道:“怎麼?朕的話,你也不聽了?”

    “臣不敢,臣遵旨。”李牧低頭。

    這一幕落在周圍諸多人的眼中,看向李牧的眼神裡,就有一些幸災樂禍了。

    不知道天高地厚。

    仗著受寵,不分場合,不看身份地亂說話,這下子,惹禍了吧。

    唯有肖嘯,看向李牧的眼神,越發的複雜,甚至在不知不覺之中,已經開始帶著一些嫉妒。

    因為他很清楚一件事情。

    此時的新皇,內心深處,對於李牧的態度,絕對不是厭惡和嫌棄。

    事實上,肖嘯的猜測是對的。

    新皇對於李牧,心中越發欣賞。

    他知道,李牧這是在維護自己的臉面。

    這個近衛大統領,真的是對自己忠心耿耿,一切出發點,都是在為自己著想。

    忠臣啊。

    可惜了,木牧並不知道,自己與東煌神朝的盟約內容。

    這個時候,需得臥薪嘗膽,示敵以弱。

    表面上在呵斥,但實際上,卻評價更高。

    魏如虎的目光,在新皇和李牧的身上流轉。

    他的心中,其實也很清楚,讓身為一大仙朝之主的新皇,對著魏如龍的屍體行禮謝罪,是強人所難,估計難以實現。

    既然如此……

    嗯。

    魏如虎的心中,驟然有了另外一個想法。

    “呵呵,既然陛下不願意行禮謝罪,那我就退一步,你們找一個夠分量的人,來替陛下行禮吧,嘿嘿……”說著說著,魏如虎的目光,盯在了李牧的身上,陰陰一笑,戲謔地道:“聽說這位木牧大人,如今也算是當朝紅人,嘿嘿,不如就讓他,來披麻戴孝,為我大哥送行吧,哈哈哈,這總可以吧?”

    刷刷刷!

    所有的目光,一下子都集中到了李牧的身上。

    壓力來到了李牧這一邊。

    臥槽。

    李牧當時心中就給這個魏如虎,寫了一個大大的死字。

    你特麼的要是不死,老子把'木牧'這個名字倒過來念。

    現在怎麼辦?

    難道真的要去披麻戴孝?

    不行。

    這委屈老子可受不了啊。

    但是,若不去的話,那我之前賣力演出的'忠君'人設,可就崩了啊。

    李牧的心裡,很惆悵。

    這人設還要不要繼續維持了?

    新皇皺了皺眉,道:“讓我皇極崖的大臣,為你哥哥披麻戴孝?”

    這也是羞辱啊。

    “豈有此理。”

    “簡直是狂妄。”

    諸多大臣一時也有點兒接受不了。

    這倒不是因為他們對李牧有多維護。

    而是因為,這個要求,可不是單純的侮辱木牧,也是在打皇極崖的臉,打他們每一個人的臉。

    畢竟木牧是皇極崖的二品大員。

    與他們,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魏如虎冷笑,道:“怎麼?老子都已經退了一步,你們就這點兒誠意都沒有?”

    他一臉的譏誚,看向李牧,更是不無嘲諷地道:“木牧,你剛才不是很能為自己的陛下分憂嗎?怎麼不主動站出來,展現你忠臣的風采啊。看來,你這個所謂的忠臣,也不過如此嘛,哈哈哈哈哈,可笑啊可笑。”

    李牧冷笑一聲,走到了魏如龍的棺槨面前,拱手行了一禮。

    此人在皇極崖皇城這段時間,囂張跋扈,壞事做盡,早就該死,受此一禮,算是便宜他了。

    拱手行禮,不算什麼。

    “已經行過禮了,事情到此為止。”

    李牧轉身,看著魏如虎,淡淡地道:“我的身份,乃是皇極崖二品官員,披麻戴孝,置我皇極崖尊嚴於何地?不要把事情做的太過了。”

    魏如虎冷笑:“你他媽的在開玩笑吧?你算是個什麼東西,也配要尊嚴?”

    李牧也不再說話,只是盯著他。

    氣氛驟然緊張了起來。

    新皇的臉上,略有猶豫之色。

    這時,另外一個聲音響起:“咯咯咯,魏公子,這個木牧是出了名的骨頭硬,性子臭,不知變通,您又何必與這種茅坑里的石頭一般計較呢?豈不失了自己的身份?”

    是夏靜。

    身為皇極崖女官的夏靜,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微笑著,對魏如虎道。

    魏如虎看到夏靜的瞬間,眼睛裡都閃過一絲炙熱。

    尤其是夏靜對他一笑的瞬間,他的魂兒,彷彿都要丟了。

    “呵呵,夏仙子這是在為木牧說話?”魏如虎笑的都快流出口水來了,醜態畢露。

    他也是一個好色之徒。

    作為東玄仙門的'仙三代',他比魏如龍好一點。

    但也只是一點而已。

    夏靜微微一笑,道:“我乃是皇極崖的臣子,當然是為了皇極崖說話,若這木牧不是皇極崖的臣子,你就算是把他剁碎了餵狗,我也絕對不會管他的,嘻嘻。”

    笑靨如花,清純如仙。

    皇極崖第一美人的風采,何止是魏如虎,當場便有很多人,都有一種心跳加速、口乾舌燥的感覺。

    這種魅力,已經不能簡單地用顏值來解釋了。

    “恩,好吧,既如此,那我就給【極樂仙子】一個面子。”

    魏如虎不想在美人心中留下壞印象。

    說完,他轉而看向李牧,陰狠一笑,道:“狗一樣的東西,今天饒你一次,不過,竟敢頂撞本公子,不要以為你現在受寵有什麼了不起,本公子記住你了,遲早讓你死無葬身之地,這一日不會太遠,你等著吧。”

    以他的身份地位,說出這樣的威脅話語,是很有威懾力的。

    李牧只是低著頭,沉默不語。

    眾人皆以為,這是因為他內心產生了恐懼。

    最終,這件事情,以這樣的方式,暫時畫上了句號。

    除了東玄仙門之外,一劍宗也從皇極崖得到了數量可觀的賠償,畢竟他們也受到了襲擊,有弟子死傷。

    一日之後,東玄仙門使團離開皇城。

    皇極崖舉行了歡送儀式,極為隆重,之後禁衛軍又送出萬里,才算是將這個'瘟神'送走。

    ……

    高空之上。

    白雲朵朵。

    罡風獵獵。

    魏如虎志得意滿。

    回頭看向皇極崖皇城方向,他的臉上,難以掩飾地流露出輕蔑而又得意的笑容。

    “這位新皇,膽小如鼠,不足為慮。”

    “倒是那個夏靜,嘖嘖嘖,回去之後,想一個辦法,將她弄到東玄仙門,日夜享用,那才是真正的神仙日子。”

    “還有那個木牧……哼,抓緊時間,隨便用點兒手腕,就可以將他像是捏臭蟲一樣捏死,嘿嘿。”

    他心中喜滋滋地盤算著。

    突然,意外的變化出現。

    前方虛空之中,一陣奇異的風聲響起,其中夾雜著蕭瑟的秋蟬鳴叫之聲,一個聽起來似乎有些熟悉的聲音,在虛空之中,迴盪而來——

    “風起了,蟬鳴了,你,聽到了嗎?”
葉仲傑 發表於 2019-4-11 14:56
一千二百一十三、怎麼會是你?
  “嗯?怎麼回事?”

    魏如虎面色一變。

    “速去查來。”

    他警惕地道。

    話音未落。

    前方虛空之中,道道陣紋流轉。

    一個淡青色的陣法幻境,突然產生,詭譎迷幻的陣法之力,將方圓十里之內的一切,都籠罩在內,彷彿是自成一片天地,將魏如虎等東玄仙門使團的人,一個不漏,前部都隔絕在了陣法之中。

    不好。

    所有東玄仙門的強者,面色都是狂變。

    有埋伏。

    有危險。

    不過,雖然魏如虎是個蠢貨仙三代,但他手底下的東玄仙門強者,卻是經驗極為豐富,瞬間在就空中,擺開陣法,四面警戒,將魏如虎保護在正中間。

    “什麼人?竟敢擋我東玄仙門的路,滾出來。”

    為首一位東玄仙門強者,厲聲大喝。

    他正值壯年,乃是巔峰真仙,修為精深,戰鬥經驗,極其豐富,大喝聲中,音波蕩漾,極為奇特,宛如池面水紋,朝著虛空四面震盪出去。

    音波定位神通。

    這是在不動聲色地尋找暗中操控陣法之人。

    咻!

    一道刀光浮現。

    那刀光,就如同秋風之中的蟬翼一般,似是舒緩飄飛,浮動無力,不帶絲毫的殺氣和威脅,但是下一瞬間,竟是已經略過了這一尊巔峰真仙的頸間。

    一抹血線,自其脖頸間浮現。

    然後,人頭宛如蒂熟的西瓜般滾落,下墜。

    風聲依舊蕭蕭瑟瑟。

    蟬聲依舊若隱若現。

    所有東玄仙門高手的腦海,

一瞬間卻像是結了冰一樣,失去了思維能力。

    瞬殺。

    “什麼?”

    “韋長老……”

    難以置信的驚呼聲刺破了死寂。

    韋長老到底怎麼死的,他們都沒有看明白。

    但可以確定的是,真的死了。

    太可怕了。

    太恐怖了。

    什麼樣的存在,有如此可怕的實力?

    還未見人,就秒殺一尊真仙巔峰?

    難道是仙將?

    被保護在最中間的魏如龍,在這一瞬間,也是心神狂震,一種不妙之感,湧上心頭。

    “風起了,蟬鳴了,朋友,你聽到了嗎?”

    似是熟悉的聲音,再度響起。

    一片。

    兩片。

    三片……

    數十片的蟬翼,在虛空之中,隨風飄擺,像是盛春櫻花樹上飄落的花瓣一樣,打著卷兒,忽高忽低,忽左忽右,毫無規律,彷彿命運完全不由己一樣,在風中隨波逐流。

    巨大的恐懼,襲向東玄仙門高手的心頭。

    噗!

    噗噗噗!

    花枝折斷般的聲音。

    紙張撕裂般的聲音。

    布帛曬損般的聲音。

    都是極輕微的聲音。

    放在往日,這樣的聲音,在偌大的仙界,根本毫無意義,也沒有什麼人會特意去在乎。

    但是此時,魏如虎的耳邊,卻像是滾雷狂響。

    因為這聲音每一次響起,便意味著一片蟬翼刀光掠過,意味著一名東玄仙門的仙人死去。

    他看到,保護在自己身邊的東玄仙門強者,一個一個,連掙扎、閃避和慘叫都無法做到,像是被割白菜拔蘿蔔一樣,連接不斷地、無聲無息地倒下……

    這個世界像是被人按了靜音鍵一樣。

    巨大的恐懼,宛如惡魔之手,狠狠地攫住了他的心臟。

    自從出聲以來,魏如虎這一生,從未經歷過這麼可怕的畫面,就彷佛是墮入了恐怖夢魘之中,不管如何掙扎,都無法擺脫。

    短短不到十息時間裡,魏如虎身邊所有的東玄仙門強者,盡數都斷頭,倒下,下墜。

    他們算得上是東玄仙門的精銳。

    但他們哪怕是死,也沒有看清楚,出手的人,到底是誰?

    偌大的陣法幻境之中,就只剩下了魏如虎一個人。

    那些翩飛的蟬翼刀光,沾染仙血,越發唯美,似是火焰般綻放的鳳尾蝶一樣,帶著死亡的氣息,令人心悸。

    魏如虎體如篩糠,瘋狂地顫抖著。

    他已經快被嚇瘋了。

    死亡,從未距離他如此近過。

    那些翩飛的血紅色蟬翼刀光,任何一個,只需要一次閃爍,就足以讓他與這個世界徹底告別。

    “是誰?你到底是誰?”

    他竭斯底里地狂吼著。

    “你出來,出來啊。”

    目光朝著四周瘋狂地掃描。

    終於,一個模糊的身形,在虛空陣法的深處,緩緩地幻現出來。

    面目逐漸明晰。

    一張熟悉,但是卻令魏如虎做夢都沒有想到的面孔。

    “是你?”魏如虎難以置信:“怎麼會是你?”

    因為出現在他眼前的這個人,赫然正是一日之前,被他當著皇極崖君臣所有人的面,狠狠地凌辱羞辱的木牧,這個被他視作是螻蟻臭蟲一般,認為隨時都可以捏死的木牧。

    前一刻鐘,魏如虎的心中,還在謀算著如何弄死木牧。

    而此時,木牧卻真的出現在了他的面前,化作了最恐怖的夢魘。

    “呵呵,為什麼不會是我?”

    李牧的笑容中,帶著淡淡的嘲諷。

    他緩緩地逼近。

    “你不是說,要讓我死無葬身之地嗎?”

    李牧猶如食物鏈頂端的野獸,正在殘忍地調侃和審視已經落入彀中毫無反抗之力的獵物。

    “我……我……”

    魏如虎嚇得連話都快要不會說了。

    無法相信。

    無法理解。

    這個皇極崖新皇的侍衛統領,不過是一個普通真仙而已,微不足道的小人物,竟然會有這麼恐怖,他竟然隱藏了自己的修為?

    這種實力,便是在東玄仙門,也是太上長老級別的地位。

    在整個月川府,也足以揚名立萬。

    此人為何會隱藏在皇極崖新皇身邊,做一個小小的侍衛統領?

    皇極崖新皇是否知情?

    一瞬間,無數個念頭,下意識地填充到了他的腦海之中。

    不過魏如虎很快又反應過來,這些問題,和他現在的處境,根本就沒有一絲一毫的關係。

    現在最重要的,是保命。

    噗通!

    他直接在虛空中跪了下來。

    “我錯了。”

    “我不該仗勢欺人,不該貪得無厭……”

    “木公子,木爺爺,你饒了我吧。”

    “只要你饒了我,我什麼都答應你……我一定不會洩露今日的事情,對,新皇賠償的那些仙晶,仙礦……一切都是您的,我身上的一切,都願意獻給您。”

    魏如虎一把鼻涕一把淚,苦苦哀求。

    “早這樣多好。”

    李牧淡淡地道。

    “是是是,小人瞎了眼,後知後覺,木爺爺,你就當我一個屁,把我給放了吧……”魏如虎拼命地作踐自己。

    李牧笑了笑。

    “其實,就算是你那日未曾羞辱與我,我也會來截殺你,從你離開東玄仙門,成為這個使團的一員開始,你就注定了,今日要死在這裡。”

    李牧低頭俯瞰著他。

    魏如虎愕然地抬頭,眼中漸漸地泛出絕望之色。

    “為什麼?”他絕望地怒吼。

    李牧一抬手。

    嗖嗖嗖。

    周圍懸浮飄飛的蟬翼刀光,如如燕歸巢一樣,盡數落在他的手中,在微光閃爍之中,化作完整的【誅仙】長刀,古樸厚重的刀身和鋒銳如絲的刀刃,一縷縷的血跡,從刀刃之上滑落下來。

    “因為……”

    【誅仙】長刀的鋒刃掠過魏如虎的脖頸。

    “你們都該死啊。”

    李牧輕聲地回答。

    魏如虎的頭顱墜落。

    生命的最後時刻,他也不知道有沒有聽到李牧給出的答案,但刀光閃過的一瞬間,驚恐和絕望的表情,卻讓這張一日之前囂張跋扈不可一世的臉,顯得無比猙獰醜陋。

    李牧法眼開啟,四周一掃。

    確保所有的東玄仙門強者,都被屠盡,沒有任何遺漏,也沒有任何元神,以及其他保命秘法之後,李牧開始打掃戰場。

    魏如虎的身上,有新皇賠償的巨額財富,還有他身為東玄仙門大長老重孫這些年的各種積攢。

    歸屬李牧了。

    其他東玄仙門強者身上的各種資源,除卻仙器等等之外,加在一起約有四百多仙晶,以及其他不同類型的數百仙礦。

    也歸屬李牧了。

    原本囊中羞澀的李牧,一下子好像又暴富了。

    有一種梁山好漢,劫富濟貧的正義感。

    魏如虎等人富。

    自己窮。

    劫富濟貧,沒毛病啊。

    做完這一切,李牧再度清掃戰場,然後留下來很隱晦極不容易察覺的'線索'之後,才撤去陣法,離開了這片區域。

    天地之間重歸平靜。

    下方大地上,仙血浸染。

    一個來自於家園被毀的下界復仇者的報復,才剛剛開始。

    李牧在返回的路上,想過對一劍宗的使團,也進行一次屠殺,但後來,還是放棄了這個打算。

    這倒並不是因為李牧心生仁慈。

    一劍宗也是混沌世界的生死仇敵,死有餘辜。

    而是因為李牧突然想到,以如今皇極崖的實力,最多只能與一個同級別的仙道勢力對抗,若是同時對抗東玄仙門和一劍宗,只怕是用不了多久就是覆滅的下場,自己借刀殺人的計劃,就會落空。

    一個時辰之後。

    李牧返回皇極崖皇城,接替了化作他的模樣,在宮中當值的袁吼,一切都做的神不知鬼不覺。

    而在相同的時間,東玄仙門的命魂堂中,近百枚象徵著門中精銳弟子命魂的玉牌,同一時間,齊齊碎裂,化作齏粉。

    其中就包括魏如虎。

    “天塌了。”

    看守冥魂堂的弟子,嚇得面色蒼白,雙股戰戰。
葉仲傑 發表於 2019-4-12 16:49
一千二百一十四、大大的忠臣
戰爭爆發了。

    誰都沒有想到,戰爭降臨的如此毫無徵兆。

    一月之前,東玄仙門還派遣使團,參加了皇極崖新皇的登基大典,兩大仙道勢力之間,表現的頗為親密,而一個月之後,東玄仙門直接發動了跨府戰爭,對皇極崖的領地,展開了無情的攻擊。

    猝不及防的皇極崖損失慘重。

    在不到三日時間裡,西方邊境,就丟失六座中型城池,損失軍隊十萬餘,失去仙民人口數百萬,還有三座藥山,兩處仙料礦場……

    可謂是傷筋動骨。

    皇極崖遭受突襲之下,舉朝上下,大為震怒。

    後來才得知,東玄仙門之所以發動戰爭,是因為其使者,東玄仙門大長老的兩位重孫魏如龍和魏如虎,都死在了皇極崖境內。

    魏如龍的死,之前已經為外界所知。

    但魏如虎的死,卻在這時才爆發出來。

    皇極崖事先毫無察覺,還以為此人已經返回東玄仙門。

    實際上,卻是東玄仙門暗殿的高手,按照命魂殿的匯報,暗中調查,在皇極崖境內,發現了死去的魏如虎和其他使團成員的屍體,並且在暗中調查了很久之後,終於找到了線索——

    發現了皇極崖皇室仙術留下的氣息。

    矛頭直指皇極崖。

    在東玄仙門看來,事情的真相,再簡單不過。

    無疑是皇極崖的勢力背後出手,屠戮了魏如龍魏如虎等人。

    他們已經沒有興趣和耐心,再去要求皇極崖給出一個解釋。

    戰爭時時刻刻都存在。

    東玄仙門和皇極崖之間的關係,本來就不算是和睦。

    吞併和擴張,是每一個懷著野心的仙道勢力掌舵者深入骨髓的追求和夢想。

    昔年,東玄仙門和皇極崖之間,亦有不少的摩擦和爭端,但都克制在一個合理的範圍之內。



    因為皇極崖屬於月川府,而東玄仙門則屬於相鄰的曹川府,不同的州府勢力之間的爭端,在一定範圍之內,都會有萬仙盟的仙庭調解一下。

    但是這一次,東玄仙門師出有名,且也在仙庭之中做了報備和疏通,所以在東玄仙門的第一次突襲結束之後,仙庭一直都保持著觀望的姿態,並未有任何行動。

    這樣一來,皇極崖無疑非常被動。

    “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魏如虎會死在我朝境內?”

    皇極殿上,新皇的憤怒幾乎無法遏制。

    東玄仙門的第一次突襲結束之後,皇極崖上下,才知道魏如虎的死訊,這樣的後知後覺,讓他們在戰爭初期,損失慘重。

    新皇如今震怒的已經不是魏如虎的死。

    而是魏如虎死了,他竟然到現在才知道。

    殿中群臣,無人敢開口。

    尤其是肖嘯。

    他此時幾乎恨不得像是鴕鳥一樣,把自己的頭埋到褲襠裡去。

    他想不通。

    一個正常的使團接待而已,為何會出現這樣的問題?

    皇極崖境內,到底有什麼人,膽敢如此喪心病狂地屠戮東玄仙門的使團使者?

    大皇子餘孽?

    其他倖存的苟延殘喘的皇子的陰謀?

    這種話,以前還可以說。

    但是現在說出來,根本就是在侮辱別人的智商。

    為何?

    大皇子已死,樹倒猢猻散,昔日勢力早就不復存在,而其他幾個苟延殘喘的皇子,也是日薄西山,勢力早就被新皇以雷霆手段,收拾的差不多了。

    這樣一些殘兵敗將,竟然有能力將東玄仙門使團的魏如虎等人,斬盡殺絕,一個不留?

    騙鬼呢。

    “左中丞肖嘯,使團接待和迎送之事,由你一手負責,你來說一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新皇聲音冰冷猶如來自於九幽深處。

    震怒之下,直呼其名。

    肖嘯出列,弓著腰,張了張嘴巴,發現自己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根本沒有辦法解釋。

    斬殺魏如虎等人,只有金仙級的強者,才有能力做到。

    而皇極崖境內的金仙級強者,都處於皇室的絕對掌控之下,絕對忠誠於皇室,只有新皇一個人才調的動,沒有新皇的旨意,金仙不可能出動。

    除了金仙,還有誰,有這樣的實力,將魏如虎等人斬盡殺絕呢?

    肖嘯的腦海之中,一個個名字,瘋狂地閃過。

    但又被他否決。

    一直到,肖嘯的眼眸余光,看到了另一邊武將行列之中,肅然屹立的木牧,這一瞬間,他的心裡,猛地咯噔了一下。

    難道是他?

    木牧此人,投靠皇極崖不足半年時間。

    他的實力,表面上是初階真仙,極為普通。

    但此人給人的感覺,深藏不漏,難以看清楚深淺。

    萬一他隱藏了實力呢?

    且,這個木牧的來歷,有些模糊。

    木牧聲稱自己只不過是一個運氣好得到了馴獸師隔代傳承的散修,但在此之前,他來自於哪裡,什麼樣的出身,卻是沒有任何的交代。

    而且就算是得到了某個傳承的散修,這樣的實力增長速度,也太詭異了吧。

    這哪裡像是散修。

    更像是有深厚傳承的大仙門勢力的傳人。

    難道……有詐?

    肖嘯一念及此,瞬間一頭冷汗,後背都快濕透了。

    細思極恐啊。

    如果真的是木牧隱藏了身份,隱藏了實力,先殺魏如龍,再殺魏如虎……但是也不對啊,時間上推算,木牧都有不在場的證據。

    最致命的是,木牧這個人,還是當初他一力堅持和推薦,花費了一番心思,才讓新皇招納到麾下的。

    各方面想來,木牧都不可能是幕後黑手。

    但不知道為什麼,肖嘯對於木牧的懷疑,卻是越來越濃。

    他下定決心,一定要好好調查一下這個人的底細。

    這時,李牧站了出來。

    他拱手行禮,沉穩地道:“陛下,事已至此,再去追究肖大人的責任,已經於事無補,臣相信,肖大人應該是所有人之中,最不希望東玄仙門使團出事的人,他對陛下,一直以來都是忠心耿耿。”

    “哼。”

    新皇看著肖嘯,冷哼了一聲。

    不過,李牧的話,還是起到了作用,新皇顯然並不打算再去追究肖嘯的責任了。

    肖嘯心中,五味雜陳。

    木牧在陛下心中的分量,已經比他更重了。

    李牧又道:“陛下,魏如虎等人之死,本就蹊蹺,按理來說,東玄仙門知曉了他們的死,最應該做的事情,應該是派人質問,或者是向仙庭告訴,但他們卻摀住消息長達月餘時間,悍然發動仙戰,誰又能保證,是不是東玄仙門自導自演,只是為了找一個開戰的理由呢?”

    “哦?”

    新皇心中一動。

    這倒是一個算是合理的解釋。

    肖嘯的心中,也是一動。

    對啊。

    自己為何沒有想到這一點呢。

    萬一是東玄仙門為了開戰,故意犧牲魏如虎和魏如龍等人,製造出一個表面上看起來名正言順的理由……嗯,這也就可以解釋,為什麼魏如虎等人,死的這麼乾脆了。

    如果是東玄仙門要殺自己的人話,那魏如虎就算是金仙修為,也難逃一死。

    難道自己之前的猜測,是冤枉木牧了?

    “卿言之有理。”新皇點點頭。

    他看向大殿中的群臣,道:“諸位愛卿,時局已經是如此,當下該如何應對?”

    諸多大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時都給不出什麼大案。

    “不如求和?東玄仙門或許只是報仇而已。”

    “應當上訴仙庭月川府分庭,讓仙庭來裁決此事。”

    “陛下新近登基,朝中局勢方定,應休養生息,若是貿然開戰,只怕是不利於國本。”

    一些大臣猶豫半晌,給出了這樣的答案。

    新皇的臉上,閃過一絲失望之色。

    這些庸才,只想苟且偷安。

    他心中一口氣,難以嚥下。

    之前,與東煌神朝達成暗中同盟,他的野心極大,但他的計劃中,這三五年時間,的確是休養生息和培植黨羽的緩衝準備期,並不打算掀起大規模的戰爭。

    所以那日,面對咄咄逼人的魏如虎,那樣羞辱性的條件之下,他以皇帝的九五之尊,依舊示之以弱,就是為了爭取一些時間。

    如今東玄仙門突然發難,大亂了他的計劃。

    “木卿家,你的想法呢?”

    新皇看向李牧。

    不知道為什麼,此時,他特別想听一聽李牧的建議。

    李牧拱手道:“當戰。”

    兩個字,簡單直接。

    “哦?”新皇眉毛微微一凝,道:“說說理由。”

    李牧字句沉穩地道:“陛下新登大寶,朝政需要休養生息,這是沒錯,諸位大人的建議,很有道理,但問題是,如今這仙界之中,弱肉強食,和平從來都不是妥協而來,一次退讓,換來的是敵人的食髓知味和得寸進尺,就如同不斷地割自己的肉,去餵飽敵人,最終的下場,是敵人還未吃飽,自己就已經失血過多倒下了。”

    “嗯,你繼續說。”

    新皇微微點頭,顯然極為認同李牧的說法。

    而眾大臣聽到李牧也贊同了他們的意見,因此都未站出來反對。

    李牧繼續道:“臣以為,陛下想要獲得一段時間的安穩發育的時間,就必須要用強勢鐵血手段去奪取,哪怕是付出一些代價,也要把東玄仙門打怕了,打疼了,讓他們知難而退,才能陣陣得到休養生息的時間。”

    新皇聽到這裡,眼中閃爍起亮色。

    “木卿言之有理。”他笑了起來。

    其他人一聽,就知道,陛下心意已決了。

    那另外一個問題來了。

    如何戰?

    這個時候,誰敢掛帥出征?

    對手,可是東玄仙門啊。

    李牧直接上前兩步,主動地道:“陛下,臣願意為陛下分憂,前往西境,痛擊東玄仙門。”

    新皇大喜。

    什麼叫做忠臣。

    這就是忠臣。

    不只是嘴上說說而已。

    也敢真的去幹。

    且先不說結果,就這份擔當,滿朝文物,有誰能及?

    其他一些大臣,看向李牧的眼神,也有了變化。

    其實仔細想一想,這個'外來戶'雖然不通人情世故,但對於皇極崖,還是真的忠心,當日硬懟魏如虎,捍衛了皇朝和新皇的尊嚴,不卑不亢,如今危機關頭,不只是侃侃而談,更願意挺身而出。

    這份膽魄,就值得尊敬。

    的確是忠臣啊。
葉仲傑 發表於 2019-4-12 16:51
一千二百一十五、懦夫可敢一戰
    新皇旨意頒布。

    皇極崖老帥、金仙級強者周可夫為統帥,皇室禁衛軍統領木牧為先鋒,統仙道大軍十萬,破天傀儡五十萬,前往神朝西境,匯同西境殘軍約十萬左右,協力對抗東玄仙門的入侵。

    戰爭進入了第二階段。

    皇極崖如此強硬的反應,多少有些出乎各方的預料。

    不到一日,西征軍就來到了最前線的落日城。

    皇極崖西境共有十城。

    落日城位於西境中段。

    隨著流風、太平、寒城等邊境六城的陷落,原本處於相對內陸的落日城,就變成了最前線。

    西境的潰軍,也都聚集在城中。

    李牧作為先鋒大將,提前兩個時辰入城。

    等到周可夫的後續大軍到來時,城中的整頓,已經完畢。

    周可夫是皇極崖的老牌金仙,效忠過皇室三代帝王,在皇極崖神朝軍政系統中,具有頗高的威望,熟稔軍事。

    對於李牧,周可夫並未太多的好感。

    在他看來,李牧只是一個小小真仙,不過是在這一次朝中奪嫡中,運氣好的地站在了八皇子陣營,才'一人得道雞犬升天'地崛起。

    像是周可夫這種老貴族,對於新貴,內心裡,總有一種排斥。

    所以李牧也沒有得到太大的重用。

    周可夫進城之後,各方軍政,都由心腹把控。

    李牧這個先鋒將軍,卻是被冷落。

    隨著周可夫一連串命令下達,落日城中原本頹廢的士氣,很快就得以改善,混亂的局面,也得到了改觀。

    戰鼓響起。

    老帥升帳,點卯聚將。

    誰知道眾將剛剛匯集到帥帳之中,周可夫還未開口訓話,城外就響起了轟隆隆雷鳴般的戰鼓潮聲,接著傳令官飛奔而來。



    “報……”

    “大帥,東玄仙門大軍,在城外邀戰。”

    傳令官單膝跪地。

    周可夫銀白劍眉一揚,冷笑道:“來的正好,眾將官,隨本帥出戰。”

    包括李牧在內的數十名大小將官,一起登上了落日城的西城門敵樓。

    李牧的位置,在最邊緣。

    他對此完全無所謂。

    城外,東玄仙門的青衫大軍遮天蔽日。

    仙崩時代,仙界處於萬仙盟的鬆散統治之下,有點兒類似於地球上三國時代,諸方征戰,烽火連天,仙道勢力軍隊化徵兆明顯。

    兩大勢力交鋒,為的是爭取地盤,城池,資源,以及仙民人口。

    因此很少出屠城,以及摧毀性的軍事進攻。

    兩軍爭鋒,有一定的規則。

    這些規則有約定俗成的,也有萬仙盟仙庭頒布的。

    在相應的規則之內征戰,萬仙盟很少會插手。

    但若是一方破壞了規則,等待它的,將會是萬仙盟無情的鎮壓征討。

    “哈哈,聽聞是老狗周可夫親自前來,可敢現身一戰?”

    東玄仙門大軍之中,一艘青色玄舸凌空而來,停在了隔著城門千米的距離之內,玄舸的艦橋上,數百位東玄仙門的強者密密麻麻地站著。

    領軍的乃是東玄仙門大長老魏羨山,月川府中頗為有名的老牌金仙。

    也是魏如龍和魏如虎的太爺爺。

    周可夫一身戰甲,氣勢散發開來,宛如神魔,自城牆上懸浮而起,屹立在虛空之中,冷笑道:“魏羨山,你的重孫年紀輕輕就死了,白髮人送黑髮人的滋味,不好受吧?還不老老實實在家中等著壽終正寢,莫非也要把這一把老骨頭,葬送在落日城之下嗎?”

    李牧聽到這話,對於周可夫頗為側目。

    人老嘴毒啊。

    都是脾氣火爆的老牌金仙,說話那是相當的不客氣,火藥為十足。

    “周老狗,需要逞口舌之能,等老夫踏平你皇極崖,定將你周家上下,滿門盡滅……來人啊,誰與我剁下周老狗的狗頭剁下來?”

    魏羨山厲聲大喝道。

    “長老,弟子梁振,願出首戰。”

    東玄仙門一位中年弟子,面目普通,似是一般弟子,背負仙劍,一身青色仙衣,修為倒是不俗,大約在真仙高階級的修為,從玄舸之上騰躍而起,來到了半空之中,劍指落日城。

    梁振駢指在劍身上一抹。

    咻咻!

    數道劍光,宛如飛火流星,直射周可夫。

    周可夫冷冷一笑,身形一動,回到了落日城敵樓之上。

    他是何等身份,怎可與這後輩交手?

    “哪位將軍為本帥斬了這不知道天高地厚的東玄小賊?”他淡淡地道。

    兩軍對壘,主帥豈可輕易出手。

    手底下的高手,先過招交鋒,力爭殺敵,以壯士氣。

    “末將劉八十願往。”

    一位身穿著紫色戰甲的光頭戰將,手中握著一柄巨斧,大聲請戰。

    “好,為劉將軍擂鼓助威。”

    周可夫滿意地點點頭。

    劉八十身形沖天而起,化作一道紫光,戰斧揮動,風雷隨行,直衝東玄仙門梁振而去。

    轟轟轟!

    兩大仙道強者的戰鬥,瞬間開啟。

    這是李牧第一次見到仙界不同勢力之間的征伐交戰方式。

    似曾相識。

    地球上,三國演義之中,描述諸多戰爭,都會有大將於兩軍陣前交鋒,以個人的勇武,來決定戰場胜負的天枰走向。

    比較著名的便有關武聖溫酒斬華雄,虎牢關三英戰呂布,以及後來的關於斬顏良誅文丑等等,頗具傳奇色彩。

    沒想到仙界的軍陣交戰,竟也是類似的形式。

    這讓李牧頗為興奮好奇。

    但仔細想像,出現這樣的規則,不無道理。

    因為相比於亂世三國,在仙崩時代的仙界之中,修士的實力,個人的勇武和修為,對於戰爭的左右程度更大。

    真正的頂級仙道強者,一人出手,便可以將一個勢力抹去,一己之力,便可以擊敗一支仙道軍隊。

    不過,這是雙方實力懸殊的基礎上才會發生的事情。

    如東玄仙門和皇極崖這樣的勢力,彼此實力差不多,金仙級的仙道強者相對稀少,屬於戰略威懾級的存在,很難有以一己之力完全碾壓另一方的現像出現。

    如此一來,兩軍交戰,頂級強者之間的'單挑'勝負,對於兩軍的士氣,以及戰爭勝負的走向影響,就更具有特殊的意義。

    轟!

    “啊……”

    天空之中,一聲慘叫,血雨紛飛。

    李牧抬頭看去,就見一柄大斧跌落虛空。

    劍光洞穿了劉八十的身軀,將他直接絞碎,便連元神都未逃出來,當場戰死在了虛空之中。

    落日城頭,皇極崖主將皆是面露驚色。

    周可夫銀色眉毛掀動。

    這樣的結果,令他感覺到意外。

    剛才之所以同意劉八十出戰,乃是因為劉八十和梁振的修為相當,都是真仙巔峰,劉八十也算是皇極崖的猛將之一,戰力要比表面上的境界更強,成名已久,對上樑振,勝算極大。

    周可夫是奔著首戰必勝,力挽落日城中殘軍士氣的目的去的。

    誰知道……

    弄巧成拙了。

    失策啊。

    周可夫的眼神,凝重了起來。

    “哈哈哈哈,周老狗,我東玄仙門的劍,利否?”

    玄舸之上,魏羨山大笑了起來。

    周可夫畢竟是見過風雨的老將,瞬間鎮定下來,頭也不回地道:“哪位將軍,可為本帥斬了梁振,為劉將軍報仇?”

    “元帥,末將願往。”

    一名頗為年輕的銀甲銀槍將軍出列。

    周可夫看了一眼,臉上露出一絲笑意:“好,趙將軍願出手,必然凱旋而歸,哈哈哈,很好。”

    銀槍趙汝龍。

    這個年輕人,是皇極崖大軍中,今年湧現出來的一位罕見天才,修煉不到五百年,年紀輕輕,便已經快要窺視到金仙境界,同境界堪稱無敵,有著'銀槍小武神'美譽,久負盛名。

    有趙汝龍出馬,周可夫頗為放心。

    他相信,這第二戰,必定能夠拿下。

    咻!

    銀槍如電,激射虛空。

    天空中,惡戰再起。

    但戰不十合,又是一片腥風血雨,灑落虛空。

    銀色的長槍,乃是三品仙器,結果卻被斬碎,趙汝龍的下場,如那劉八十一般,被東玄仙門梁振的劍光絞碎,元神也不得脫,死無葬身之地了。

    “什麼?”

    “這……趙將軍竟也不低?”

    “怎麼會如此?”

    “東玄仙門一名名不見經傳弟子的實力,竟然強悍到瞭如此程度?”

    落日城西門敵樓之下,皇極崖諸將,看到這樣的結果,一個個面色都狂變,被震驚了,被嚇到了。

    趙汝龍算得上是西征軍的一張隱藏底牌了。

    竟是被十合斬殺。

    這已經不僅僅是出師不利這麼簡單了。

    連敗兩陣,連損兩大真仙級強者,不僅動搖了軍心士氣,更對於西征軍的實力,是一個巨大的打擊和損失。

    千軍易有,一將難求。

    接下來該怎麼辦?

    眾人都已經看出來,東玄仙門打頭陣的梁振,不簡單,若非金仙級強者,絕難勝之。

    但問題是,梁振展露出來的修為,不過是真仙境啊。

    東玄仙門一個真仙,就逼得皇極崖金仙出手,就算是贏了,也沒有多大的意義,反而會被人恥笑。

    周可夫銀色雙眉聳動,心中怒極。

    他這才意識到,自己大意了。

    這個梁振,必定是東玄仙門秘密培養的核心弟子,隱藏的底牌,一上來就放大招,打了皇極崖大軍一個措手不及。

    如何挽回局面?

    周可夫心中權衡無數個年頭,一時竟是無更好的人選。

    “哈哈哈哈,周老狗,是不是已經無人可用了?皇極崖窮途末路,你亦是塚中枯骨而已,三日之內,老夫必破落日城,盡殲你城中二十萬殘軍。 ”

    玄舸上,魏羨山狂笑。

    虛空之中,連勝兩陣的梁振,亦是一臉的鄙夷和輕蔑。

    他手中仙劍,一一指向城門上的皇極崖諸將,淡淡地道:“你,你……你……你們這群酒囊飯袋,就沒有一個能打的嗎?”

    他的劍尖,挨個指過去,最終遙遙指向李牧。

    “看你年紀輕輕,官秩不低,想來皇極崖那昏君,對你也頗為信任,呵呵,難道連上來一戰,以報君恩的匹夫之勇都沒有嗎?懦夫,可憐!”

    他並不認識李牧。

    但這並不妨礙他將李牧對位嘲諷的對象。

    因為站在這個城樓上的人,除了老牌金仙級的周可夫之外,其他任何一個人,在他的眼中,都如土雞瓦狗一般,根本不堪一擊。

   
葉仲傑 發表於 2019-4-14 22:41
一千二百一十六、死不足惜
    李牧摸了摸自己的臉。

    想當初,自己也曾經靠臉吃過飯,人見人愛。

    怎麼現在,頗有轉化為嘲諷臉的趨勢?

    自己的確是來搞事情的。

    這沒錯。

    但這城牆上這麼多的人,這個梁振為啥偏偏選上了自己?

    難道是妒忌自己長的比較帥嗎?

    不行。

    我受不了這委屈。

    “大帥,我願……”李牧張口,向元帥周可夫請戰。

    不管心中多氣,人設絕對不能崩,程序還是要走一走。

    自己現在是忠臣,所以在軍中一定要遵守軍法。

    按例,將領出戰,是要經過大帥允許的,否則就是違反軍法,一個大大的死字,就要刻在腦門上了。

    但李牧一句話還沒說完,周可夫直接擺手,道:“木先鋒只需要看管好自己手下的兵就可以了。”

    “呃。”

    李牧沒想到竟然得到了這樣一個答案。

    不讓自己出戰?

    李牧有些無語。

    其實他也明白周可夫此時的心態。

    除了自己乃是新皇強硬指派,在軍中並無根基,以新貴的身份難免受到老牌軍人下意識的排斥之外,在皇極崖已經連輸兩陣的前提下,這第三陣,絕對是輸不起了。

    再輸一陣,那皇極崖大軍二十多萬將士的頭,在短時間之內,就都沒有辦法抬起來了。

    何況,李牧表面上看起來,的確時只有低階真仙境界的修為而已。

    出戰梁振,那是送死。

    周可夫雖然對李牧不怎麼感冒,但李牧畢竟是新皇的寵臣,若是把李牧弄死了,

回朝之後,也不太好向新皇交代。

    李牧頓了頓,沒有再開口請戰。

    旁邊諸將群中,傳來譏誚笑聲:“自不量力。”

    李牧沒有理會。

    天空之中。

    梁振居高臨下,俯瞰皇極崖一眾將領,道:“真是可笑,這些年以來,皇極崖號稱與我東玄仙門並駕齊驅,原本以為你們多少也有點兒資格,現在看來,這簡直就是我東玄仙門的恥辱,你們,也配?”

    皇極崖眾將氣的咬牙切齒。

    但還是沒有人敢再出戰。

    除了怕死,更因為戰死並不能挽回什麼,而是適得其反。

    “周老狗,可敢親自出手,本我一戰?”

    梁振繼續挑釁。

    周可夫的面皮輕微抽搐。

    他何曾被一個後輩,如此挑釁羞辱過?

    但他知道,自己不能出手。

    “懦夫。”

    梁振冷笑。

    劍峰指著周可夫,又指著李牧,梁振繼續開嘲諷,道:“皇極崖完了,老的膽怯,少的也怕死……呵呵,一點兒勇武之氣都沒有,可憐啊可憐,似你這等,日後妻兒子女,定淪為我東玄仙門弟子胯下之物!”

    媽的。

    又指著我幹嘛?

    還罵我媳婦?

    李牧感覺自己被針對了。

    他轉身,一副憤怒難耐的樣子,大聲地道:“大帥,請讓我出戰,末將願意立下軍令狀……”

    周可夫厲聲道:“退下。”

    “大帥……”李牧依舊按捺著脾氣爭取。

    周可夫心中的煩躁,一種莫名憤怒,再也壓制不住,厲聲喝道:“黃口小兒,不知軍事,愚不可及,只知無用的匹夫之勇,你死了不要緊,壞了我大軍的士氣,本帥讓你死無葬身之地……休要多說,給本帥滾下去。”

    驟然的怒火爆發,洪流般宣洩向李牧。

    只能暫避鋒芒。

    強行迎戰,結果會更糟。

    面對敵人,周可夫決定暫時嚥下這口氣,不逞一時之快。

    到面對屬下,他可不會好臉色。

    這也是在殺雞儆猴。

    他領軍多年,最看不起的,就是這種恃寵而驕,沒有腦子的弄臣。

    “來人,傳本帥軍令,掛免戰牌,暫不迎戰,整頓城中軍務之後,再做定奪……若有誰人膽敢違抗軍紀,私自出戰,不論勝負,皆誅之。”

    周可夫罵完李牧,然後面色凌厲地又下令道。

    最後一句,又有所指。

    這一下,李牧也毛了。

    錘子!

    老子辛辛苦苦搭起來的戲台,你演技不好弄砸了倒也罷了,還要把戲台咋了,不讓老子這個主角來演,這就過很分了啊。

    “姓周的,老子給你面子,叫你一聲主帥,不給你面子,認識你是誰?”

    “你自己平庸無能,連輸兩陣,軍心渙散,卻還要妒賢嫉能,不讓本先鋒出戰,才是真正的禍國殃民,愚不可及。”

    “本先鋒受命於陛下,乃是為了誅除東玄妖人,光復我朝疆域,唯有死戰,才能不負皇命,豈能如縮頭烏龜一樣,徒增笑柄?”

    “老子今日,就要戰。”

    李牧一連串怒吼,宛如連珠炮般,直接宣洩出來。

    城樓上的眾人,一下子都驚呆了,腦子有點兒反應不過來。

    這位年輕的先鋒官,瘋了吧?

    “你……你……”周可夫也指著李牧,氣的手指都有些哆嗦了,一時竟語無倫次起來。

    他一輩子領兵,在皇極崖軍功卓著,微信極高,何曾被手下的將領如此頂撞過?

    這已經不是頂撞了。

    而是抗命。

    是反叛。

    “來人,來人啊,給我將木牧拿下……”

    周可夫雙目血紅,心中殺意翻滾,憤怒至極地咆哮道。

    李牧冷哼一聲,強大的氣息,爆發卡里,怒喝道:“誰敢動我?退下,都睜大你們的眼睛,看本先鋒戰將殺敵。”

    咻!

    劍嘯破空。

    李牧身形沖天而起,直取東玄仙門梁振。

    “哈哈哈哈,沒想到,皇極崖還真有不怕死的,比周可夫這個老狗有血性多了,不過,也就僅此而已,戰陣之上,徒有勇氣可不行……”

    天空中,梁振冷笑。

    他覺得自己的目的達到了。

    完美達成。

    激將法不僅激出來一個送死鬼,更是將皇極崖將帥的心態搞崩,眾目睽睽之下,產生了矛盾……

    哈哈哈,真是天助我也。

    梁振大笑著出劍。

    攜著連殺皇極崖兩大強者的威勢,梁振一劍刺出,風雷攜動,劍光如電,似是要將漫天星辰都刺碎一樣。

    咻!

    同一時間,另一道劍光也亮起。

    五彩神芒劍光。

    李牧手中,【誅仙】化作了之前【鳳鳴神劍】的模樣,外觀基本上看不出來任何差別,滄海派的劍術施展之下,五色神光流轉,一道鳳鳴之音,響徹寰宇。

    叮!

    劍影閃爍。

    身影交錯。

    刺目殷紅的血光,染紅了半空。

    木牧死了?!

    一合都沒有撐住啊。

    簡直是恥辱。

    “此目無軍紀的豎子,死不足惜,可是卻壞我大事……”城門上,下意識地以為木牧被秒殺的周可夫,幾乎要氣的原地爆炸,咬牙切齒地低聲咆哮。

    “唉,太衝動。”

    “死有餘辜。”

    “小人得志,把命還搭進去了。”

    幾位軍中大將,都不想去看這一幕,下意識地道。

    對於李牧這個關係戶,他們本就無好感。

    而李牧剛才囂張跋扈目無軍法的表現,更是讓他們在心裡對李牧判了死刑。

    這種蠢貨,死就死了,可這一死,對於戰局的破壞,簡直是難以挽回的。

    一眾將軍們,都恨極了'死人'木牧。

    這是,突然——

    “不對,不對不對……”

    有人抬頭看著天空,皺了皺眼睛,道:“木牧未死。”

    嗯?

    周可夫和諸大將,定睛看時,心中猛地一顫,眼睛瞪大,如白日見鬼。

    的確。

    木牧未死。

    那個囂張跋扈的'蠢貨',手握一柄五色仙劍,屹立在半空,渾身上下,竟是完好無損,一絲傷痕不見。

    那剛才的血光是?

    “死的是梁振。”

    剛才還在說李牧死有餘辜的那位大將,瞪大了眼睛,看著天空中那歡呼散去的血霧,巨大震驚之後如夢初醒地道:“李牧擊敗了梁振。”

    巨大的震驚。

    木若呆雞。

    這樣的翻轉,簡直將他們石化。

    何止是擊敗啊。

    這根本就是秒殺。

    是瞬殺。

    這與擊敗,完全就是兩個不同的概念。

    只有實力存在著巨大的鴻溝般的差距,才能做到讓周可夫、諸多皇極崖大將都反應不過來的那一瞬間戰鬥勝負已分。

    “還有誰,敢一戰?”

    李牧拎劍,看向東玄仙門玄舸。

    這時,東玄仙門的高手強者們,也才反應過來。

    艦艏上,魏羨山的面色,從震驚到憤怒,死死地盯著李牧,咬牙切齒地道:“來將何人?”

    李牧道:“木牧。”

    木牧?

    好像以前未曾聽說過這個名字。

    秒殺梁振,當是金仙之流才是,皇極崖中,並無一個叫做木牧的金仙。

    如此高手,何以籍籍無名?

    “身居何職?”

    魏羨山又問道。

    李牧道:“先鋒大將。”

    魏羨山心中一怔,莫非是皇極崖新招攬的強者?

    他下意識地又開口道:“你何時加入皇極崖……”

    李牧冷笑一聲,直接打斷,喝道:“囉囉嗦嗦,問這麼,臨陣尋親嗎?你之前不是叫囂要三日內踏平落日城嗎?本將給你機會,可敢一戰?”

    魏羨山面色猛變。

    氣勢落入下風了。

    他厲聲道:“誰與本座去斬了這個不知死活的蟲子?”

    “弟子趙憶秋願往。”一個身影修長,英姿颯爽的年輕人,滿臉的躍躍欲試。

    魏羨山一看,面色頓時由陰轉晴。

    合適的人選。

    東玄仙門除了梁振之後又一底牌。

    實力還在梁振之上。

    表面上是半步金仙,但實際上,就算是金仙中階,也未必是趙憶秋的對手。

    這是東玄仙門近五百年以來,真正的一位仙道天才,且和梁振一樣,東玄仙門對於趙憶秋的保護隱藏很到位,以至於外界竟不知道這幾人的存在!

    趙憶秋,殺手鐧!

    原本不准備太早暴露。

    但是現在,時機到了!

    也該讓皇極崖這種自以為是,實則早就落伍的腐朽勢力,睜大眼睛看看,什麼是真正的大仙門,什麼是真正的底蘊了!

    “好。憶秋,不要留手,無需活口,直接誅之。”魏羨山道:“虐殺立威!”

    趙憶秋英俊的臉上,浮現出一絲殘忍之色,舔了舔嘴唇:“我會讓他,後悔來到這個世上。”
葉仲傑 發表於 2019-4-14 22:41
一千二百一十七、怒擊0軍
    城門上。

    從巨大震驚之中回過神來的周可夫,心情並未因為梁振之死而有多少好轉,反而是臉色越發的深沉難堪。

    “不尊軍令,便是凱旋,也是死罪。”

    他沉聲地道。

    這一句話,頓時就給李牧擊敗梁振這件事,直接定了性。

    其他人逐漸回過神來,也反應了過來。

    的確。

    不尊軍令,贏了一小場又如何?

    能逆轉乾坤嗎?

    能改變戰局嗎?

    軍隊中,什麼樣最重要?

    軍紀。

    令行禁止。

    這才是第一位的。

    “大帥說的不錯,如果人人都如木牧一般,恣意妄為,大軍上下,豈不是亂成了一團糟,如何再戰?”

    “這木牧,不過僥倖贏了一場,功難抵罪。 ”

    “應當嚴懲,才能明肅軍令。”

    其他一些周可夫的心腹將領,瞬間就領會了主帥的意思,也紛紛都附和,心中對於李牧,也越發的排斥。

    大家都拿梁振沒有辦法,你卻一擊秒殺。

    這讓大家的面子,往哪裡放?

    大部分的將領,在這一瞬間,達成了共同利益和立場。

    而天空之中,戰鬥已經再度爆發。

    “木牧是吧?我會讓你明白,什麼才是真正的仙劍之威。”

    趙憶秋英俊消散,聲音清朗。

    他的身形,一步一步地從東玄仙門玄舸上走出來,凌空虛度,逼向李牧。

    強大的氣息,

毫無保留地散發出來。

    青色的仙道真元似是狂潮一樣湧動,這片天地漸漸變色,彷彿是有一頭恐怖的仙道巨獸,緩緩地甦醒,睜開了死亡凝視一般的眼睛一樣。

    “天,金仙?”

    “這一尊金仙?!”

    “不,不對,情報中,東玄仙門並沒有這樣一尊金仙,這是何人?”

    “情況不妙。”

    城頭的皇極崖將領們,一下子心中都發毛。

    東玄仙門先後派遣出兩個名不見經傳的弟子,卻都如此之強,尤其是眼前這個青衣如玉的英俊年輕人,氣息綻放,竟是金仙級別,未免太可怕了。

    又是一張隱藏的底牌嗎?

    類似這種底牌,東玄仙門還有幾張?

    所有皇極崖的將領,心中都有不好的預感。

    想起之前魏羨山和梁振嘲諷挖苦時的話,不由得都在心裡發問:難道皇極崖在不知不覺之間,真的已經落後於東玄仙門這麼多嗎?

    周可夫的眼角抽搐了一下。

    金仙嗎?

    這麼年輕的金仙,東玄仙門的底蘊,竟是已經深厚到了這種程度嗎?

    不過,這也很好啊。

    看你木牧,面對金仙,還能撐住幾招。

    你若是戰死了,倒是便宜了。

    若是戰敗回來,老夫有的是手段,炮製你,單單不尊軍令這一項,老夫就算是把你立斬於城頭,陛下知道了,也挑不出來什麼錯誤。

    周可夫在心裡盤算著。

    他的眼睛卻死死地盯著虛空中的戰場。

    趙憶秋緩緩地逼近李牧。

    強大的金仙級威壓毫無保留地釋放,刻意製造強大的壓迫,就是想要看到,對手難以承受這種巨大壓力而崩潰、顫抖、畏懼的畫面。

    “今日,你會知道,有很多人,是你這一輩子,都沒有資格挑釁對戰的。”

    趙憶秋緩緩地抽出了腰間懸著的長劍。

    很復古簡單的拔劍方式。

    他如一個自信無比的武士。

    名為【戚風】的四品仙器仙劍,一寸一寸的光芒,從劍鞘之中瀑布一般傾瀉爆發出來。

    道道劍吟,響徹天地。

    李牧的嘴角,浮現出了蔑意。

    就這?

    就一個剛剛進入金仙境的小傢伙而已,竟是如此裝逼?

    嗡!

    鳳鳴神劍一振。

    一道清越悠長的鳳鳴之音,驟然響起,驟然拔高,瞬間就蓋過了【戚風】長劍的劍吟聲。

    而李牧也如一道五色閃電一般,直襲趙憶秋。

    “什麼?”

    趙憶秋瞳孔驟縮。

    漫天的金仙級威壓,猶如一張脆弱的薄紙一樣,瞬間就被撕裂。

    五色劍光已經逼近到了他身前。

    這一劍,太快了。

    快到強如金仙級的趙憶秋,功體瞬間催動到巔峰,竟是都無法捕捉到劍的軌跡。

    間不容髮的生死之間,趙憶秋已經無法躲避。

    他還能憑藉無數次修煉和戰鬥的本能,揮動【戚風】長劍抵擋!

    叮!

    金屬交擊的輕響聲傳來。

    擋住了。

    趙憶秋狂喜。

    但臉上的笑容,還未來得及綻放,下一瞬間,五色劍光如切豆腐一樣,將【戚風】長劍從中斬斷。

    咻!

    劍嘯之音如此清晰。

    趙憶秋,這尊東玄仙門辛辛苦苦暗中培養的底牌金仙,和【戚風】長劍一起,被五色劍光順著眉心、鼻樑、人中、胸中……一直到胯間,徹底劈開。

    一分為二。

    左右二等分。

    鮮血和殘軀朝左右兩側炸開。

    “你說的很對,有些人,的確是你一輩子,都沒有資格挑戰的存在,不只是這輩子,下輩子,下下輩子,都沒有資格。”

    李牧的聲音,隨風響起。

    一擊得手,李牧整個人的氣勢、殺意和戰意,非但沒有宣洩出來,反而是瞬間攀升到了一個不可思議的巔峰。

    他看向了遠處的玄舸。

    自信人生二百年,會當擊水三千里。

    殺!

    李牧大喝,人劍合一,化作五色神芒,竟是毫不猶豫、一往無前地襲向東玄仙門重兵布防的玄舸。

    一人之力,怒擊千軍。

    如是。

    劍光掠空,勇絕天地。

    而這一瞬間,交戰雙方的所有人,甚至還未從趙憶秋被瞬間秒殺的巨大震撼之中回過神來。

    這樣的結果,是誰都沒有想到的。

    一擊秒殺一尊金仙啊。

    雖然只是初階,但那也是貨真價實的金仙啊。

    金仙意味著什麼?

    就算是雙方陣中的普通小兵,也都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

    秒殺金仙,又意味著什麼?

    巨大的震撼和視覺、心靈的雙重衝擊,令很多人,在那一瞬間,腦海中處於一片空白的宕機狀態。

    便連東玄仙門大長老魏羨山,一直到李牧一劍刺至,寒芒臨體,死亡陰影籠罩的瞬間,這才反應過來。

    叮叮叮叮!

    密密麻麻狂風驟雨一樣的金屬交鳴聲響起。

    身為老牌金仙的底蘊和反應,讓魏羨山在死亡即將降臨的那一瞬間,終於反應了過來。

    出劍,招架,抵擋。

    所有的動作,下意識地一氣呵成。

    終於勉強將李牧的第一波攻擊擋住。

    “保護長老。”

    “圍住他……”

    “別讓他跑了。”

    周圍,東玄仙門高手強者的驚怒交加的吼聲此起彼伏。

    但李牧充耳不聞。

    鳳鳴神劍一劍快比一劍,茫茫劍意和層層劍光,似是滄海倒灌,似是大日經空,似是月華鋪底,所過之處,一切都無所遁形。

    “啊啊啊……”

    魏羨山怒吼。

    他從未想過,自己會被一個真仙級的後背壓著打。

    這個木牧,到底是什麼來歷?

    皇極崖的劍術和神通,魏羨山最清楚不過,就算是皇室最頂級的功法,都沒有這樣的威力,而這個木牧,一手仙道劍術,浩瀚磅礴,精妙難言,席捲而來,完全將他壓制。

    若不是因為自己修為更強,幾乎超越一個大境界,只怕是在木牧這樣的劍術面前,根本支撐不了幾息時間吧?

    “啊……”

    “不。”

    “退,速退。”

    周圍衝上來圍攻李牧的東玄仙門修士慘叫驚呼。

    他們如潮水一般湧來,但還未攻至李牧身前,便覺得眼前一花,然後不是斷腿斷手,就是直接叫恐怖的五色劍意劍光,直接絞碎成為了血霧。

    這種級別強者之間的戰鬥,根本不是他們能夠參與的。

    “你到底是何人?”

    魏羨山越打,心中越驚。

    這種人,絕對不應該存在於皇極崖中才是。

    然而李牧的回答,永遠都只有一個——

    “皇極崖西征軍先鋒大將木牧。”

    手中的鳳鳴神劍,更是不停絲毫,宛如水銀瀉地,無孔不入。

    這一部仙道劍術,出自於滄海派。

    滄海派乃是仙崩之前,整個東聖洲都排名靠前的仙道大派,在偌大仙界中,亦有不俗的影響力,所傳的功法、劍道,何其可怕?

    像是皇極崖、東玄仙門這樣的門派,與當年滄海派相比,猶如小水窪之於汪洋大海。

    偽裝做鳳鳴神劍的【誅仙】,在李牧的手中,威力逐漸展現。

    李牧體內,仙道真元沸騰,日炎灼灼,大日真意不經意之間彌散沸騰起來,整個人宛如一輪然然東昇的旭日一樣,璀璨奪目,難以逼視。

    同時,那凌厲無雙的劍意,越來越快,越來越犀利,肉眼可見的劍意符文,亦是越來越密。

    噗噗噗!

    終於,魏羨山的身上,星星點點的血霧噴射。

    那是被鳳鳴神劍的劍意點中,瞬間就破了防。

    “不好。”

    魏羨山驚駭莫名,心神狂跳。

    炙熱刺骨的日炎異力,順著傷口,瘋狂地腐蝕入侵他的仙體,令他修為戰力,直線下降,本就已經捉襟見肘的佔據,瞬間急轉直下。

    要敗了。

    這位東玄仙門享譽已久的大長老,驚怒悲憤震駭。

    這樣的結果,是他絕對無法接受的。

    “不,我不能敗。”

    他在心中怒吼,瘋狂地算計籌思逆轉之術。

    一張張底牌,都在腦海里羅列出來。

    但李牧卻根本不給他這樣的機會。

    滄海派高明了無數倍的強大仙道戰技,直接碾壓了分心之下的魏羨山。

    噗!

    劍光一閃。

    魏羨山的人分飛起。

    李牧一腳將其屍身踹出去,反手一撈,將魏羨山人頭拎在手中。

    戰鬥,瞬間停止。

    從極動到極靜,光影交錯的畫面,彷彿是被人突然按下了暫停鍵。

    右手握劍。

    左手拎著敵酋頭顱。

    一人之力,怒擊千軍。

    萬軍從中,取上將首級。

    白衣飄飄,劍意繞體,明滅不定,屹立虛空,如仙中仙。


葉仲傑 發表於 2019-4-14 22:43
一千二百一十八、張口就來
    戰場上,從未有一刻,如此是一般寂靜。

    不論是皇極崖,還是東玄仙門,看向那個握仙劍拎敵首的白衣輕甲的身影,都忍不住一陣顫栗。

    這是什麼人啊。

    一己之力,擊破了一支仙道勢力的大軍。

    如果說梁振和趙憶秋,都是'籍籍無名'之輩的話,那魏羨山,可是名震月川府內外的老牌金仙啊。

    結果呢?

    在這個木牧的劍下,支撐不過三十招。

    除了沒有被秒殺之外,基本上就是被碾壓。

    摧枯拉朽般的碾壓。

    縱觀整個過程,魏羨山從戰鬥開始到結束,完全都處於被壓制的狀態,沒有任何反擊的機會,一直到死。

    “還有誰?”

    李牧眼神掠過四周,淡淡地問道。

    玄舸之上,東玄仙門的強者,瞬間嚇得心膽欲裂,也不知道哪一個尖叫了一聲,恐懼如同山洪一般爆發,淹沒了他們。

    嗖嗖嗖。

    瞬間一道道的流光,從玄舸上,騰躍而起,化作弧光,逃竄而去。

    而其他東玄仙門的大軍,更是面如土色,混亂如潮水一般倉皇后退。

    “不堪一擊。”

    李牧將魏羨山頭顱一丟,身形一動,下一瞬間,就回到了落日城的城頭。

    嗖!

    身影落下。

    駭人的煞氣席捲開來。

    皇極崖的將領們,只覺得一股血腥之氣撲面而來,殺機凜然,頓時一個個都面露懼色,下意識地後退。

    李牧看向周可夫,道:“還不下令,趁勝追擊?”

    周可夫穩了穩身形,盯著李牧,

厲聲道:“老夫乃是大帥,豈要你來教我?”

    “追,還是不追?”李牧問道。

    周可夫面色驟然變得狠戾,大喝道:“來人啊,軍法官何在?將這個目無軍紀,辱罵主帥的狂徒,給我拿下,就地格殺。”

    周圍親衛,頓時刀劍出鞘。

    氣氛猛地炙熱了起來。

    李牧一怔,旋即淡淡地道:“哦?你確定,殺我?”

    周可夫咬牙道:“殺你又怎麼樣?你目無軍紀,頂撞主帥,私自出戰……這一樁樁的罪名,任何一條,都夠得上滿門抄斬,老夫殺你,你敢不服?難道你還敢叛國不成?”

    李牧入看著白痴蠢逼一般,看著周可夫。

    皇極崖這些年,衰落至此,不是沒有理由。

    朝中大臣,身居高位,都貪生怕死,求和不敢戰。

    軍中將領,上下沆瀣一氣,自大貪功,排外短視,遇到困難就避戰退縮,見到出頭之人,想的不是維護提拔,反而是處處為難。

    以自己身為皇帝親信、新朝紅人的身份,都如此艱難,可以想像,那些出身一般的將領軍士,想要立功出頭,是何等的困難。

    這個周可夫,所謂的大名鼎鼎的皇極崖軍神,眼見得自己立下如此大功,扭轉了戰爭局勢,第一時間想到的,竟然想要殺了自己這個功臣。

    他打的什麼主意?

    李牧又不是傻子。

    自己要是認罪被誅,那今日擊敗魏羨山,擊退東玄仙門入侵大軍的功勞,會落到誰的身上?

    這分明是動了歪心思,想要搶功了。

    這場戰鬥,眾目睽睽,千萬隻眼睛看著。

    周可夫一群人,都敢動這種念頭,可見是何等的猖狂。

    李牧心中,殺意滋生。

    “動我?呵呵,誰敢?”

    李牧冷笑著,傲然掃視周圍。

    周圍已經刀劍出鞘,面色猙獰想要衝上來那人的親衛們,被李牧目光一掃,只覺得凌厲氣息撲面而來,可怕的威壓,近乎讓他們都跪在當場。

    他們頓時反應過來。

    不對啊。

    這個木牧,不是軟柿子,乃是斬殺了魏羨山這種強者的狠人,他們衝上去捉拿,豈不是找死?

    “木牧,你莫非真敢反?陛下對你恩重如山,你竟敢如此猖狂?”周可夫色厲內荏地喝道。

    他此時,也猛然意識到,自己剛才,有點兒操之過急了。

    一般的將領,被他這一套手段下去,自是毫無反抗之力。

    但這個木牧,實力太強。

    萬一將此人逼反,如何向皇帝交代?

    想到這裡,周可夫面色又緩和了一點,道:“木牧,本帥念在你今日立下大功,勉強將功折罪,死罪可免,活罪難逃,你若束手就擒,本帥也不為難你,會將今日之事,說的明明白白,禀告陛下,請陛下聖裁。”

    這是一個信號。

    周圍諸將,立刻也都明白了過來。

    “是啊,木先鋒,你還年輕,切不要莽撞啊。”

    “周帥明察秋毫,是你的,就是你的,誰都搶不走,但你畢竟是違反了軍法,若是你執迷不悟,一意孤行,對抗軍法,到時候,就算是陛下有心護你,都救不了你了。”

    “需能屈能伸才是。”

    “木先鋒,切勿意氣用事啊。”

    一群將領,帶著一臉'我們其實是為了你好'的表情,紛紛開口。

    李牧仰天大笑。

    “哈哈哈,哈哈……”

    突然,笑聲一斂。

    砰!

    李牧突然出手。

    一腳踏出,正中周可夫前胸。

    咔嚓。

    胸骨碎裂的聲音。

    以及鮮血噴濺的聲音。

    周可夫根本就沒有反應過來,帶著一臉的難以置信,飛出去,狠狠地撞在了城門敵樓上,煙塵瀰漫,敵樓倒塌。

    “說過了,給你面子,叫你一聲大帥,不給你面子,你就是個屁……可是你,一點兒都不長記性啊。”

    李牧搖頭惋惜地道。

    他的身形疾進。

    周可夫還未爬起來,直接又被李牧一腳踩住。

    “你就這點實力?”

    他踩著周可夫的胸膛,俯視著,鄙夷地道。

    雖然是驟然出手,但這周可夫的反應,可比魏羨山差遠了,同為老牌金仙強者,名氣一樣大,被認為是同一個水準的人物,但現在看來,這位皇極崖所謂的軍神,與魏羨山比起來,差距有點大。

    果然權勢名利,讓人頹廢墮落。

    顯然也不外如是。

    這周可夫以前或許真的很強。

    但成為所謂的軍神之後,迷醉於權術心機,經營勢力,反而是丟了西瓜揀芝麻,導致修為下降,迷失了身為一個仙道強者的本心。

    周可夫倍感羞辱,面色潮紅,奮力掙扎,怒火燃燒了他的理智,咆哮道:“你反了,木牧反了……本帥與你勢不兩立,木牧,我必殺你……老夫發誓,我必殺你啊啊啊啊。”

    他在內心裡瘋狂地發誓,從今日起,不管是任何人求情,不管付出任何代價,他都要想方設法,弄死這個木牧,一定要讓這個木牧,生不如死。

    但李牧卻決定,不會再給他任何機會了。

    任何阻擋他計劃的人,都得死。

    “別發誓了,老東西,你沒有機會了。”

    鳳鳴神劍凌空刺出。

    劍光一閃。

    劍鋒掠過脖頸。

    周可夫的咆哮聲,戛然而止。

    他的表情凝固在臉上。

    他的人頭如蒂熟的西瓜一樣,咕嚕嚕滾落。

    鮮血汩汩。

    周圍其他原本欲上來救扶周可夫的將領高手,瞬間一下子,石化在當場,全部都驚呆了。

    難以形容的驚怒襲來。

    無法遏制的恐懼滋生。

    巨大的震駭,如颶浪驟現,將他們淹沒。

    主帥死了。

    先鋒把主帥殺了。

    天塌了一樣的感覺。

    他們簡直難以相信自己的眼睛。

    太囂張了。

    太瘋狂了。

    這個木牧,誰給他這麼大的膽子?

    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城頭上。

    只有周可夫鮮血流淌的汩汩聲,清晰可聞。

    李牧將染血的帥令,直接挑在劍尖,轉身看向眾人。

    “本將受命於陛下,不只是先鋒大將,更是暗中監軍,有臨時便宜,先斬後奏之權。”

    李牧張口就來。

    “周可夫老邁昏庸,臨陣怯敵,不堪大用,且在朝中,結黨營私,禍亂軍隊,陛下早就有意除之,今日我殺他,乃是奉陛下之命行之,誰有不服?”

    李牧繼續張口就來。

    周圍諸將,面色發苦,心中的驚懼,絲毫未減。

    這種話,誰信?

    但是,誰又敢讓李牧拿出證據來呢?

    李牧目光一掃,看到周圍眾人,再無反抗之心,道:“從現在開始,我便是西征軍統帥,傳令下去,大軍開拔,追擊東玄仙門殘軍,我們不收俘虜,一旦俘獲,全部就地斬殺。”

    諸將面面相覷。

    但看到那挑在劍尖的帥符,漸漸地都低下了頭。

    只能順水推舟了。

    這個木牧,根本就是一個瘋子。

    硬抗只有死路一條。

    他們的身份,遠不如周可夫,他們的實力,同樣遠不如周可夫,周可夫都像是臭蟲一樣被殺死了,他們還能怎麼樣?

    “遵命。”

    “是,大人。”

    一連串違心的應命之聲。

    在李牧強大的實力壓迫之下,整個西征軍,很快就整頓完畢,裂開展開追擊。

    自落日城往西,一場殘酷無情的追逐戰,拉開了帷幕。

    李牧親自督戰。

    但凡有實力稍強的東玄仙門弟子,皆盡被李牧出手斬殺。

    而其他普通的弟子,在魏羨山、趙憶秋等人戰死、東玄仙門兵敗如山倒的大背景之下,更是一點兒浪花都掀不起來,直接被追殺碾壓。

    其間,東玄仙門有數位長老級的強者,馳援而來,曾嘗試組織反攻,但最終都被李牧無情屠戮斬殺。

    這樣的節奏之下,不到一日時間裡,東玄仙門的入侵軍,徹底崩潰,瘋狂逃竄。

    皇極崖失去的領土,也被徹底光復。

    “繼續進軍,攻入東玄仙門境內,也讓他們嚐一嘗,家園國土被踏為焦土的滋味。”

    李牧一聲令下,皇極崖大軍猶如一股狂潮一般,毫不停歇,直接越過月川府,殺入了東玄仙門境內。

    “以血還血,以牙還牙。”

    已經徹底陶醉於追擊勝利美妙感覺之中的皇極崖軍士,高喊著口號,如蝗蟲一般,所過之處,極盡掠奪破壞,攫取戰功,享受著入侵的快感。


葉仲傑 發表於 2019-4-14 22:44
一千二百一十九、召回
    消息傳出,月川府震驚。

    很多關注著這場戰爭的勢力,都根本都沒有反應過來。

    一日之前,東玄仙門還處於絕對的優勢,大軍入侵皇極崖的境內,佔據六城,肆意剝奪,如黑雲壓城城欲摧之勢,給人的感覺,就像是用不了幾天,就可以將皇極崖滅了一樣。

    結果,僅僅過了一日,入侵皇極崖的東玄仙門大軍,就幾乎全軍覆沒,而皇極崖反攻進入到了東玄仙門境內。

    “但有所得,皆歸己有。”

    李牧以臨時主帥的身份,直接發布了命令。

    這樣的命令,讓整個西征軍都陷入到了狂歡之中。

    如果說一開始,西征軍上下,還是在迫於李牧的'淫威',不得不捏著鼻子追擊的話,那現在,隨著戰爭進入反擊狀態,陷入到了殺戮和掠奪快感之中的西征軍將士,已經完全進入到了主動攻擊的狀態之中。

    擊殺敵人,不但可以記功,且任何的戰利品,都歸屬於自己所有。

    這讓皇極崖的士兵,化身成為了貪婪的強盜一樣。

    再一日,皇極崖西征軍,直接攻破了東玄仙門在曹川府境內的四座大城,掠奪物資、礦產、仙晶無數,實力如滾雪球一般壯大。

    至此,西征軍的入侵,才因為戰線拉的過場,暫停了下來。

    而此時,李牧在西征軍中的威望,也攀升到了一個可怕的程度。

    這一路征戰,任何強敵,任何困難,都是李牧出手,一劍破之,展現出了無與倫比的實力,讓將士敬畏,再加上李牧允諾將士戰利品歸己有,利益的捆綁,雙管齊下,讓自己的命令和意志,在西征軍中,貫徹的無比順利。

    而也是在這個時候,月川府、曹川府這兩大州府之內的各大勢力,才終於回過神來。

    “報,大帥,皇城來使,陛下欽差到了。”

    玄風城中,臨時大帥府。

    一位裨將,大步進來,向李牧匯報。

    “恭喜大帥。”

    “必定是來自於陛下的嘉獎。



    “大帥立下這等天功,陛下定然會重賞。”

    “賀喜大帥。”

    諸多將領聞言,都第一時間紛紛表態。

    哪怕是昔日周可夫麾下的一些心腹將領,此時也都不遺餘力地拍李牧的馬屁,帥府大堂之中,一片興奮,諸人也在想著,這樣大的功勞,自己也是有一份的,想必陛下也會有重賞吧。

    李牧臉上浮現出一絲淡然。

    皇帝終於回過神來了。

    接下來,自己這個臨時大帥的職位,必定是坐不穩了。

    不過,在他的指揮之下,皇極崖大軍已經將攻入東玄仙門境內,燒殺搶掠,給予東玄仙門重創,算是把這仇,結死了,兩大勢力,都是要面子的,這回誰都退不了。

    攤子已經爛透了。

    不管是皇極崖,還是東玄仙門,已經絕對不會再妥協。

    戰爭,絕對會繼續下去。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

    來宣旨的是皇帝身邊最為寵信的一位宦官,同時也是一位半步金仙級的強者,面色肅穆,不喜不悲,看不出來任何的徵兆。

    皇帝的聖旨中,大力褒獎了西征軍上下,反是將領,皆有升賞,同時,禁衛軍運來仙酒、戰甲、仙晶、丹藥、草藥等資源無數,犒賞大軍。

    但唯一奇怪的是,對於木牧這個'功臣',卻是隻字未提賞賜。

    只有在聖旨的最後一句中,提到讓木牧返回皇城述職。

    但軍中諸將,對於陛下的這個決定,並未有什麼懷疑和聯想。

    畢竟木牧元帥,立下如此蓋世功勳,陛下想要親自接見,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何況,雖然與欽差大人通行的,還有三位皇極崖的金仙強者,但陛下的聖旨中,也沒有提及換帥。

    “木統領,隨老奴回去吧,陛下啊,可等著急了哇。”

    老宦官笑瞇瞇地道。

    李牧點頭,道:“好,這就上路。”

    回去皇城也好。

    接下來戰場上,定會有狂風惡浪襲來,正好回去,避一避風頭。

    ……

    ……

    “他眼中,還有沒有我這個皇帝?”

    皇極崖皇城之中,皇級殿內,昔日的八皇子,如今高高在上大權在握的皇帝,此時正陷入一片憤怒之中。

    跪在地上的肖嘯和其他幾位心腹大臣,都戰戰兢兢。

    從西境前線傳回來的戰報,現在想起來,都足以令他們每一個人,都瞠目結舌。

    戰局逆轉的如此迅速,如此不可思議。

    而這一切的始作俑者,正是以先鋒身份出征,結果卻在在落日城,殺了皇極崖軍神周可夫,奪權佔位的木牧。

    擊敗了東玄仙門的入侵,固然重要。

    但很顯然,皇帝陛下更在意的,是周可夫之死。

    或者準確一點說,周可夫的死也並非是無法接受——無法接受的是木牧擅自私殺元帥周可夫,假傳聖旨,冒領西征軍大帥之位,私自決定西征策略,允許將士將戰利品據為己有……這一樁樁,一件件,都是犯大忌諱的事情。

    李牧這樣的行徑,絕對不是一個臣子該做的事情。

    只有皇帝,才能如此行事。

    這麼做,是不將皇帝放在眼裡。

    形同叛逆。

    如此臣子,本事越大,越可怕。

    留不得。

    “陛下,這個李牧,實在是目無君上,膽大妄為,這一次不給他一些教訓,只怕是日後,更加可怕的事情,他都做得出來。”右中丞范敏以頭扣地,大聲地道。

    “陛下,範大人言之有理啊。這等行徑,如果不加以嚴懲,日後人人效仿,陛下當何以自處?”軍部大佬柯軼倫也是大聲地道。

    他是周可夫的老友,也是兒女親家。

    皇帝臉上的怒意更盛。

    他看向肖嘯,道:“你說說看。”

    肖嘯深深跪倒,道:“臣有罪。當初,乃是臣力主將木牧招納至殿下麾下,當時卻沒有想到,此人竟然會如此喪心病狂肆無忌憚,行此大逆不道之事,臣願罰俸謝罪。”

    “哦?”皇帝道:“你也覺得,木牧該死?”

    肖嘯道:“的確是罪大惡極。”

    皇帝淡淡地道:“木牧當初可是為你開脫了不少事情啊……唉,你來說,當如何處置木牧?”

    肖嘯聞言,心中猛地突了一下。

    天威難測。

    陛下剛才說這種話,心中莫非對於木牧,還有認同?

    肖嘯跟隨皇帝這麼多年,自是知道,這位陛下多疑多慮的性格,一下子,這麼多的人,都說木牧的壞話,欲置之於死地,反而會讓他想的更深一層,反而不想殺木牧。

    一念及此,肖嘯射深吸了一口氣。

    他想了想,話鋒一柔,道:“陛下,死罪可免,活罪難逃。木牧的確歲罪無可赦,但念在他曾為陛下立下大功,而且這一次,也是他力挽狂瀾,擊敗魏羨山等人……陛下,劉公公去宣旨已經一日,相信木牧已經在返回的路上了,等到他來了,陛下可以親自質問他,給他一次解釋的機會。”

    “若是木牧抗旨不尊,對抗陛下,該當如何?”軍部大佬柯軼倫道。

    皇帝的面色,驟然又冷森了起來。

    若是發生這種情況,那絕對是對他>

    他以前,是多麼重新木牧啊。

    正在這時,外面傳報之聲傳進來。

    “陛下,木牧統領返回,在殿外求見。”傳令宦官道。

    大殿之中的所有人聞言,都是心中一震。

    木牧還真的聽從聖旨回來了。

    而且還這麼快?

    這說明什麼?

    說明木牧在接到聖旨之後,沒有絲毫的猶豫,第一時間就往回趕,根本就沒有不尊聖旨,對抗皇帝的意思。

    很快,李牧大步走進皇級殿。

    皇帝的目光,落在李牧的身上。

    “臣拜見陛下。”

    李牧面色肅穆地行禮。

    皇帝盯著李牧,看了許久,才道:“木卿不必多禮,來人啊,賜座。”

    有宦官搬著椅子過來,讓李牧坐下。

    肖嘯、范敏和柯軼倫等人,面面相覷,心中想法,近乎於相同:什麼意思?陛下剛才還怒不可遏,怎麼見到了木牧,卻如此和顏悅色地厚待?

    “肖中丞和諸位愛卿,都有話要問木卿。”

    皇帝緩緩地道。

    他的目光,一掃肖嘯等人。

    肖嘯頓時會意,來到李牧面前,咳嗽了一聲,道:“木統領,關於周老元帥之死,有人說是你殺的,你可有話說?”

    李牧很光棍地道:“沒錯,是我殺的。”

    嗯?

    眾人都是一怔。

    這麼乾脆地認罪,一點兒都不辯解的嗎?

    “你這狂徒,為何殺害周老元帥?”柯軼倫厲聲質問道。

    李牧將當時的情況,講了一遍,理直氣壯地道:“徹底擊潰東玄仙門入侵大軍的機會,當時就只有那麼一次,機不可失,失不再來,而周可夫心中所想,並不是為陛下分憂,也不是收復失地,而是奪我之功,爭權奪利,這種欺世盜名的大帥,我當為陛下誅之。”

    “你……你這是狡辯。”柯軼倫怒吼道。

    李牧懶得理會這個老傢伙。

    他起身,行禮,道:“陛下,臣所做一切,皆是為了陛下,所謂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當時的情況,機不可失,若是錯過,收復我皇極崖失地,將會漫長艱苦,損失更大,周可夫短視愚昧,一味阻攔,眼看著戰機就要被延誤,臣不得不當機立斷,將其斬殺……事實證明,臣的做法是對的,若非如此,西境六城,只怕還在東玄仙門的手中,若是等他他們站穩了腳跟,那沒有數百年的戰爭,國土難復。”


你需要登入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會員

本版積分規則

noriko1026

LV:8 領主

追蹤
  • 26

    主題

  • 29668

    回文

  • 5

    粉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