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玄幻] 聖武星辰 作者:亂世狂刀 (連載中)

 
noriko1026 2018-1-27 10:25:53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503 2426317
葉仲傑 發表於 2019-4-17 13:04
一千二百二十、鼓弄人心
“巧舌如簧,花言巧語,呵呵,可惜都是詭辯,木牧,任你說一千道一萬,但若是人人都如你這般,那陛下的威嚴”

    右中丞范敏毫不客氣地質問道。

    皇帝也看向李牧。

    顯然,這也正是他耿耿於懷的地方。

    李牧笑了。

    范敏慍怒地道:“你笑什麼?”

    李牧淡淡地道:“若人人都如我這般?我倒是想要問問範大人,除了我之外,還有誰,敢做這種事情?你敢嗎?”

    范敏怒道:“老夫唯陛下馬首是瞻,殫精竭慮,遵從聖意,豈會效仿你這種無君無父之人的行徑?”

    李牧道:“既然連你身居高位的範大人,都不敢效仿我,那我請問,這皇極崖神朝之中,地位如範大人者,有幾人?還有誰,敢如我一般?”

    “你……這……你這是狡辯。”

    范敏怒斥。

    他隱約覺得,自己落到了李牧的話術圈套裡。

    李牧懶得再理會他,轉而對皇帝行禮,將早就想好的說辭,慷慨激昂地陳述起來。

    “陛下,臣對陛下忠心耿耿,才會不惜此身,斬殺周可夫。”

    “陛下您或許還不知道,那周可夫深受皇恩,卻不將陛下的利益和旨意放在眼裡,只知道在軍中培植黨羽親信,打壓異己,面對勝機,第一時間想的並非是趁勝追擊,擴大戰果,而是爭權奪利,想要藉口將臣殺掉……”

    “這些年以來,這些所謂的老將軍們,盤踞在軍中,結黨營私,眼中只有自己和家族的利益,沒有神朝的利益,實在是可惡至極,臣為陛下著想,只好將他除掉,犁庭掃穴,才能確保軍隊,真正在掌控在陛下的手中。”

    “當時的戰機,千載難逢,失不再來,臣為了便宜從事,只好假傳聖旨,驅動西征軍前行,這也是不得已而為之。”

    “所幸成事。”

    “陛下,如今入侵我朝境內之敵,已經盡數殲滅,失地也盡恢復,西征軍殺入東玄仙門,連佔數城,此乃是我朝與東玄仙門交戰,

五百年以來的最大勝利,有此戰果,陛下不論是想要增兵擴大戰果,還是想要穩妥守城,都有了足夠的籌碼,臣的目的,也達到了……”

    “臣一片苦心,沒有白費。”

    一口氣說完這麼一大串,李牧最後面色平靜了下來。

    他又道:“如今,臣敢保證,西征軍上下,皆在陛下的掌控之中,陛下一道旨意頒下,無有不從……臣受陛下大恩,一刻不敢忘記,若是陛下惱怒臣簪越,臣願接受陛下任何懲處。”

    說完,李牧躬身不起,再無話。

    皇帝的眼中,精芒閃爍。

    皇極崖這些年的積弊,他當然清楚。

    周可夫等軍中巨擘,對於皇權的威脅,也是迫在眉睫的事情,只是迫於無奈,必須得用這些人,否則,他手下無可戰之將,無可戰之兵。

    原本在他的計劃之中,解決了西征之事,便要騰出手來,借助東煌神朝的力量,來逐漸瓦解和收拾周可夫等人。

    只是沒有想到,木牧行事,如此強勢。

    從某種程度上來講,木牧做的事情,也是他想做的。

    而之前皇帝真正最擔心的,不是周可夫的死,而是李牧在整個過程中,展現出來的強勢和桀驁。

    這裡面,有一種不受控制的危險。

    皇帝擔心這種危險,會反噬到自己的身上。

    因為不受控制的人,越有能力,越有實力,就越危險。

    但是現在,李牧一番慷慨激昂的表述下來,皇帝心中的疑慮和擔心,頓時消散去了不少。

    再回想 牧自從投靠歸順自己以來,一片忠心,事事誠懇,雖然嘴上從來如其他大臣一般時時表忠心,但在行動方面,卻一直都堅定在站在自己這一邊。

    這樣的人,或許才是真正忠於自己的人?

    心中的懷疑逐漸散去。

    皇帝的眼神,柔和了起來。

    肖嘯一看不妙,連忙提醒道:“陛下,這個木牧,絕對不像是表面上說的這麼簡單,絕對包藏禍心,別看他說的這麼漂亮,實際上,乃是以退為進,為了逃脫陛下的懲罰而已……”

    李牧嘆息一聲。

    他一臉蕭瑟和失望,似是被最信任之人背叛一樣,失魂落魄的地道:“我本來一直以為,肖大人乃是陛下身邊,最為忠心忠誠之人,一定會事事以陛下之利為考慮,絕對不會和那些表面上滿口忠誠,實際上只圖己身之利的人為伍,所以,肖大人也一定會明白我木牧的苦心,沒想到……唉,既然連肖大人,都這麼認為的話,那……那我木牧,當真是無話可說。”

    肖嘯話還沒有說完,就被李牧打斷,再聽到李牧這樣的話,頓時心中,咯噔一下,意識到大大的不妙。

    這個木牧,巧舌如簧,蠱惑人心,實在是太可怕了。

    果然,皇帝看向肖嘯的眼神,就有些變化了。

    這些日子以來,肖嘯因為使團接待之事不利,在皇帝的心中,印象分大減,兩人之間的關係,本就不如當年共貧寒時,心有齷齪。

    此時被李牧隱晦地挑撥,皇帝對於肖嘯,越發開始懷疑起來。

    “木統領,從未說過你的讒言。”

    皇帝看著肖嘯,淡淡地道。

    肖嘯心中一沉,連忙道:“陛下,臣只是就事論事,臣並非……”

    李牧再度打斷他的話,道:“陛下,臣聽聞,朝中大臣,有犯大罪者,都會被打入神嚎崖之下,飽受苦寒仙罡之折磨,日夜哀嚎,臣自知有罪,所以願意卸去一身軍職,自請入神嚎崖受苦贖罪。”

    什麼?

    大殿中其他人一聽,頓時心中一振。

    尤其是早就將李牧視作眼中釘肉中刺的范敏、柯軼倫兩位老一派大臣代表人物,以為自己聽錯了。

    這個李牧,竟然演的這麼絕?

    就連皇帝,也皺了皺眉,道:“木卿不用說這種負氣之話,不管怎麼樣,你都是有功之臣,朕怎麼會將你打入神嚎崖之下。”

    李牧搖頭,道:“陛下,諸位大人說得對,臣做事逾越,不管出於任何原因,都應當接受懲罰,陛下若是不處置我,何以服眾?”

    哈?

    啥玩意?

    肖嘯、范敏和柯軼倫三人,聽得心中都想要罵娘。

    這不就是把我們說過的話,重新再說一遍嗎?

    之前你咋不主動認罪呢?

    現在又玩這一出?

    好話賴話都被你一個人說完了。

    你在這把我們當猴耍呢?

    但皇帝看向李牧的眼神,卻又不一樣了。

    這個木牧,把話說到這份上,是真的在為朕著想啊。

    李牧又道:“其實,眼下神朝局勢嚴峻,陛下除了給朝中大臣們一個交代之外,也需要給月川府、曹川府兩大仙庭分部,以及其他勢力一個交代,畢竟臣這一次,揮軍西進,屠了東玄仙門許多人,打破了許多規則,陛下若是不懲治我,他們絕對不會善罷甘休,會找理由和藉口,幫助東玄仙門,對付我皇極崖,在他們開口之前,陛下需嚴懲臣,堵住悠悠眾口,才能將如今西征軍的戰果,完全保住。”

    說完,李牧態度堅決地道:“臣不是在這裡惺惺作態,臣是真心實意想要如此,就算是陛下捨不得懲罰臣,臣也要自入神嚎崖,為陛下分憂……陛下保重,臣自去也。”

    說完,李牧卸下身上的鎧甲、令牌,轉身離去。

    皇帝一看,連忙道:“木卿,留步……”

    李牧頭也不回地道:“陛下,臣會在神嚎崖之下,反思己過,陛下不用擔心臣,只要陛下有用臣之時,臣定會再出現,為陛下效犬馬之勞。”

    話音落下。

    李牧人影已經消失。

    過了片刻之後。

    看守神嚎崖的一位半步金仙,急匆匆地親自來報。

    “陛下,不知何故,木統領到了崖上,卸去甲衣,一襲布身,說是要贖罪,臣攔不住,他已經親自進入了神嚎崖之下了。”

    這半步金仙不知道前因,匯報時,依舊一臉驚訝。

    皇帝面色激動,

    及至此時,他心中對於李牧,已經是信任到了極點。

    他有心強行將李牧,從神嚎崖中釋放出來,畢竟那崖下,仙道罡風宛如刮骨刀,可以吹透任何仙道防禦,侵蝕仙人仙體,其中痛苦,日夜煎熬,難以言喻。

    就算是金仙,進入其中,天長日久,也會形體消散,修為跌落。

    但又一想到,若真的是如此,木牧一片苦心,豈不是白費,朕豈不是辜負了他?

    強壓下心中的澎湃的情緒,皇帝扭頭看向肖嘯等人。

    臉上難以遏制地出現失望之色。

    “哼。”

    皇帝一甩龍袍袖子,轉身而去。

    肖嘯等三位大臣,面色尷尬,想要再辯解什麼,但是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今日的交鋒,他們準備的極為充分。

    本以為可以將李牧徹底打倒。

    誰知道,竟是被木牧三言兩語,就給化解了,非但洗脫了自己的罪名,還離間了皇帝與他們之間的感情。

    殺人誅心啊。

    “兩位,這個木牧,心思陰毒,若是不除,必成我等心腹大患啊。”

    “是啊,鼓弄人心,簡直是可怕,若是陛下被他蒙蔽,我們日後,將無立錐之地,畢竟,今日已經將木牧,得罪狠了。”

    “範大人,柯大人,下值之後,到在下家中一敘,如何?”

    三人商議一番,最終一同離開。

    ……

    神嚎崖。

    仙瘴瀰漫,罡風獵獵。

    肉眼可見的黑色仙道罡風,在虛空之中旋轉著,不斷地襲來。

    李牧沉浮於黑風之中,周身有仙道真元護體,宛如暗金護罩,將這風力隔絕開來。

    “果然是傳說之中的【黑天災風】。”

    他仔細觀察,心中已經有了論斷。

    皇極崖的人,少見多怪,見識淺薄,一直以來,都將這種黑風,稱之為仙道罡風,其實,按照滄海派以及方畫眉的遊記記載,這種可腐蝕金仙的黑風,真正的名字,叫做【黑天災風】,是仙界五大災風之一。

    這【黑天災風】,意義可不簡單。
葉仲傑 發表於 2019-4-17 13:06
一千二百二十一、大日仙體
    五大災風,各有個的恐怖。

    其中黑天災風,足以讓金仙骨肉銷融,元神破碎,長時間生活在這樣的環境中,最後只有身死道消的下場。

    尤其是仙崩時代之後,諸多修煉法門神通都斷絕,各種災難頻發,諸多仙道修士,都死於如黑天災風這樣的自然災難之中,導致各方一提起這些名詞,都會膽戰心驚。

    但李牧知道,這災風,也是寶貝。

    五大災風,六大滅水,七雷八電……

    這些仙道法則自然孕育而生的自然力量,破壞力無窮,殺傷性驚人,人人聞之變色,但實際上,換一個思路,卻都是難得的能量源泉。

    如【黑天災風】,其實是修煉仙體的最佳助力。

    恰好在滄海派的修煉秘籍中,有一種頂級的仙體錘煉法門,乃是觀滄海、大日、銀月三大修煉方向中,大日一脈的火屬性仙體,名曰【大日仙體】,正是需要五大災風之力的協助。

    【黑天災風】正是修煉【大日仙體】的外部條件之一。

    【大日仙體】乃是火屬性仙體。

    所謂風助火力,仙道法則,亦是如此。

    在連番大戰之後,李牧急切地需要提昇實力。

    他需要足夠的實力自保。

    這一點,在西境前線,大殺四方的時候,李牧就已經想的非常清楚了。

    他心裡很清楚,皇帝並非是一個可靠的依仗對象。

    不,甚至就連合作對像都算不上。

    這個人,心性涼薄,刻薄寡恩。

    否則,他不會在大勝之時,卻急召自己回到國都,也不會在自己自請入神嚎崖的時候,猶豫而不阻攔……對於這位皇帝來說,只要是涉及到了核心利益,絕對有任何的仁慈,不管是以前多麼寵信的臣子,都會隨便犧牲掉。

    一旦東玄仙門,兩大州府的仙庭,以及其他諸多勢力,眼見皇極崖坐大而追究打壓起來,若是皇極崖承受不住壓力,那李牧很有可能成為替罪羊。

    所以,

他要隱下來。

    李牧的退路,就是自罰進入神嚎崖。

    一方面是想要堵住一些人的嘴。

    另一方面,這裡有他需要的修煉環境。

    在初來皇極崖的時候,李牧查過神嚎崖的資料,知道這裡有【黑天災風】。

    正好藉助這個機會,錘煉【大日仙體】,提昇實力。

    凝神靜氣。

    神思入定。

    李牧在腦海之中搜索,將【觀滄海日月求仙訣】之中的【大日仙體】部分調出來,開始認認真真地揣摩,研究,領悟。

    半日之後。

    李牧就就進入到了修煉狀態之中。

    神嚎崖中,只有【黑天災風】,仙道元氣微弱,想要修煉,必須時時刻刻都依靠仙晶。

    但仙崩時代之後,仙晶是奢侈品。

    普通仙道修士兜里能夠揣一點兒仙晶渣,都可以算是富豪,如皇極崖這種大勢力的仙道修士,金仙級的存在,一年的俸祿,也就只有一千斤仙晶。

    而金仙級的修士,如果敞開了修煉,一千斤仙晶,也就只夠一月左右的用度。

    這也是導致神嚎崖成為了人人聞名變色的角色的原因。

    但李牧就不同了。

    他心在是'富豪'。

    身上有三四萬斤仙晶。

    除了自己的俸祿,皇帝的賞賜,以及斬殺了魏如龍魏如虎這兩兄弟劫得的三千多仙晶及各種資源外,在西境征戰這段日子,李牧斬殺了諸多東玄仙門的強者,以及暗中在各地的劫掠,所獲豐厚巨大。

    這也算是發了戰爭財了。

    所以,李牧哪怕是在神嚎崖修潛心煉個三四年,都不成問題。

    ……

    ……

    外界。

    皇極崖與東玄仙門的戰事,引起了兩大州府各大勢力的關注和震動。

    月川府境內,三大頂級勢力之一的煉妖閣和東煌神朝,不同程度地表達了對皇極崖的支持。

    而玄感宗則一直處於沉默中。

    而曹川府境內,也有更高一級的仙道勢力,如甘霖山,表達了對於東玄仙門的支持。

    而兩大州府的仙庭分部,只是像徵性地調解了一下。

    理所當然地調解失敗。

    最終戰爭繼續。

    皇極崖新皇,在權衡了朝內各方的利益的之後,精心選派了數位大將、強者,作為西征軍的新帥,其中就有老一輩的軍中巨擘柯軼倫。

    同時,還在國內大額徵兵。

    再度調兵十萬,開赴東玄仙門境內。

    毫無疑問,在眼見到了之前戰爭的順利之後,新皇改變了自己昔日準備隱忍發育一段時間的計劃,直接信心十足地擴大了戰爭規模。

    他在等待這一場史詩級的大勝消息。

    十日之後。

    前線傳來戰報。

    噩耗。

    西征軍戰敗,後退萬里,損失軍力十萬以上,其中,金仙級強者戰死兩人。

    戰火被重新推回到了兩大仙道勢力的地域交界之處。

    收到消息,皇都震動。

    “為什麼會這樣?”

    皇帝的咆哮聲,在整個皇級殿中迴盪著。

    群臣無言以對。

    “你們不是說,東玄仙門外強中乾,孱弱無比,我皇極崖大軍強勢無雙,所以之前才能大勝,一切都不是木牧的功勞,就算是栓幾條狗當主帥,都可以將東玄仙門碾壓嗎?現在呢?三十萬大軍,五位金仙,柯軼倫號稱僅次於周可夫的軍中老帥,卻一觸即潰……”

    皇帝氣的腦門疼。

    “陛下,前線傳來消息,東玄仙門得到了甘霖山的支持……”肖嘯連忙解釋。

    “閉嘴。”

    皇帝怒喝。

    他如今,越看肖嘯就越是厭棄。

    自從他登基之後,這個肖嘯的無能和短淺,就展現的淋漓盡致,如今,更是隱隱和昔日朝中的老一派人物聯合,抵制自己……簡直是該死。

    肖嘯沉默無言地退到一邊。

    此時,對於皇帝的呵斥,他已經漸漸開始免疫了。

    “陛下,既然甘霖山公然介入到戰爭之中,那我們也不用有太多的顧忌了。”好聽的女聲響起。

    身著官服的【極樂仙子】夏靜,搖曳出列。

    “陛下,不可,此事當三思而行啊。”一位老臣知道夏靜話中的意思是什麼,連忙反對道。

    皇極崖的背後,也有東煌神朝和煉妖閣的支持。

    夏靜的意思很簡單,既然東玄仙門找'爸爸'了,那我們的'爸爸'也可以入場了啊。

    可是,如果甘霖山、東煌神朝、煉妖閣這樣的龐然大物也入場,那戰爭的性質就會變化。

    到最後,戰爭必然會脫離控制。

    皇極崖的命運會如何?

    誰能知道呢。

    弱小的勢力,最大的災難,就是捲入到大勢力的爭端之中,就如小船捲入了大海的漩渦之中,到時候,命不由己,粉身碎骨的下場,都是輕的。

    皇帝看了這位老臣一眼。

    這是一位忠心耿耿的老大人,之前並無劣跡,自己登基以來,也是全力以赴嘔心瀝血地輔佐。

    這樣的老臣,說的話,不能不考慮。

    皇帝的心中,有些猶豫。

    夏靜淡淡地道:“陛下,竟然甘霖山插手,那意味著,事態只有可能擴大,絕無縮小的趨勢,時局已經是如此,若是我們反映再遲疑,只怕是會再度落於人後,先機盡失。進一步,或許還有一線生機,退一步,最終粉身碎骨。”

    皇帝的心中,更是猶豫了。

    兩邊都有道理。

    聽誰的呢?

    夏靜又道:“如果木統領還在的話,必定會同意臣的意見……此時若不激流勇進,那等到兵敗如山倒時,就再無機會了。”

    皇帝的心中,猛地一震。

    是啊。

    如果木牧還在的話,這個時候,定能拿個主意吧。

    有些人,他在你的身邊的時候,你也許察覺不出來他有多重要,但當他一旦消失,你才會發現,自己是多麼多麼想念他。

    可惜神嚎崖之下,空間寬廣,黑天災風無所不在,若無明確的坐標的話,除非是木牧出動出來,否則,外人很難找到他的所在。

    頭疼啊。

    不過,剛才夏靜的話,很有道理。

    如果木牧在的話,絕對會選擇強勢出擊吧。

    皇帝心中正想著,突然大殿之外,傳報之聲再來,一位宦官快步而來,手中高舉著一封來自於前線的軍報。

    “陛下,柯軼倫大人,派人送來東玄仙門的和談書。”

    宦官大聲地道。

    和談?

    大殿內的群臣,瞬間都是精神一震。

    好消息啊。

    東玄仙門願意和談,那豈不是意味著,戰爭要結束了?

    “哈哈,柯老將軍真乃是神人也,竟然迫使東玄仙門接受和談,奇功一件也。”

    “是啊是啊,這是最好的結果了吧。”

    “柯軼倫老將值得信奈啊。”

    一片讚揚誇讚之聲。

    夏靜看著這些人,如同看著一豬圈的蠢豬一樣。

    攻入東玄仙門佔據三城的木牧有罪。

    丟盔棄甲損失十萬大軍,倉皇逃出曹川府境的柯軼倫等人,卻還成為了攻城?

    啪。

    皇帝看完和談書,直接扔在地上,將金龍大案直接一掌拍碎了。

    “朕意已決,與東玄仙門,死戰不休。”

    憤怒的咆哮聲,在皇級殿中迴盪。

    群臣恭維柯軼倫等人的聲音,戛然而止。

    發生了什麼事情?

    ……

    ……

    “大日仙體,果然不俗。”

    李牧盤膝而坐在神嚎崖之下的虛空中。

    黑天災風呼嘯,不斷地侵襲他的肉身。

    體內的大日仙元,不斷地運轉。
葉仲傑 發表於 2019-4-17 13:07
一千二百二十二、潛龍在淵
一道道金色的仙道符文,密密麻麻地覆蓋在李牧的體表,並隨著黑天災風的每一次席捲,金色的光斑就越發明亮,好像是剛剛點著的篝火,火焰逐漸高漲。

    黑天災風的每一次侵襲,否如同風撲烈火,非但不能撲滅火勢,反而讓烈火越發高熾,都會讓李牧體表的金色光焰,驟然變化,增亮一分。

    李牧的身體,彷彿是在燃燒。

    這個過程,需要大的能量。

    曾經在升級【誅仙】劍的時候,吸收了所有的仙晶之力,儲存在體內的仙道力量,也被一一煉化。

    李牧可以清晰地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在發生變化。

    似是與體內的仙道真元,正在逐漸融合為一一樣。

    體質強度,在以一種肉眼可見的速度增強。

    黑天災風呼嘯,吹拂而過。

    李牧身體中,散發出來的光輝,越來越璀璨。

    他猶如一輪小太陽一樣,懸浮在神嚎崖之下的虛空之中。

    【大日仙體】的修煉,要比想像之中的還快。

    “按照【觀滄海日月求仙訣】中描述,【大日仙體】修煉到小成,即可以肉身之力,硬抗金仙全力一擊,我如今距離小成,也已經很近了。”

    李牧內視己身。

    體內的大日真火之力,猶如銅爐一般,熊熊燃燒。

    “體如爐,內元如火,神為炭,道為大丹……”

    李牧有所領悟。

    一枚枚金色的仙道光紋,被直接連入到了肌膚血肉骨骼之中,體內的仙道真元,盡數轉化為了大日真火。

    以火之道入仙境,李牧至此,才算是真正的火道仙人。

    亦在此時,他一念轉動,瞬間境界突破,直入真仙巔峰。

    量變引起質變。

    李牧斬殺魏羨山、梁振、趙憶秋等人,

後又又連戰東玄仙門數大金仙,一番廝殺,累積了大量的仙道戰鬥經驗,這一次閉關,也是恰逢其時。

    李牧心念一動。

    他變成了一尊火人。

    身體可以在大日真火和肉身兩種不同的物質形態之間,不斷地轉化。

    火焰可以是虛無。

    肉身則是實在。

    虛實之間的轉化,在戰鬥之中,運用巧妙的話,可以發揮出巨大的破壞力。

    勉強進入到了【大日仙體】狀態,李牧不斷地體悟著。

    但是這樣的威力,和【觀滄海日月求仙訣】中的描述,依舊還有差距。

    體會片刻之後,李牧就意識到了真正的原因。

    “看起來,不是我體悟不到家,而是境界太弱,大日仙體小成的話,需要修為最低達到金仙境界,我需要抓緊時間,提升修為。”

    他直接在虛空之中,佈置下了陣法,以仙晶鑲嵌其中,開始汲取仙道之力。

    沒有辦法。

    仙晶多,就是可以這麼鋪張。

    傳說之中的有錢任性。

    源源不絕的仙道靈力,湧入到李牧的體內。

    在黑天災風的外部壓力之下,李牧在腦海之中,全力觀想大日經空的畫面,修煉大日一脈的心法,不斷地吸收仙力,提升修為。

    時間飛快地流逝。

    轉眼之間,半年時間飛逝。

    這一日,兩道神光,自神嚎淵之中驟然沖天而起,爆射出去,宛如兩道神劍一般,割破了黑天災風的風潮,刺入到了天穹之上。

    一團大日真火,在神嚎崖之下的虛空之中,宛如流光一般,不斷地閃爍,變換著位置。

    時而是一顆恆星般的熊熊火球。

    時而散做漫天的飛星閃爍。

    當火球那璀璨奪目的光輝逐漸收斂,最終李牧的身形顯現出來。

    “金仙境,大日仙體小成。”

    他臉上,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來到仙界兩年零一個月,潛入神嚎崖之下總共六個月二十一天,實力終於有了質的飛躍。

    金仙!

    在州府之地,也算是一放大佬了。

    而且有【大日仙體】在身,【誅仙】在手,李牧一身戰力,直逼仙將,就算是遇到仙將級的強者,也有一戰之力。

    至於金仙境界之內,李牧有信心,直接斬之。

    “半年時間,也不知道外界戰況,發展到了什麼程度。”

    李牧心念一動,直接召喚袁吼。

    片刻之後,袁吼來到了神嚎崖之下。

    “公子,您……又有突破了?”

    看到李牧,袁吼的表情中,充滿了震驚之色,他感覺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壓力,撲面而來,令他情不自禁地產生了一種脊梁就要被壓彎的錯覺。

    李牧笑著點點頭。

    袁吼的實力,亦有大增長,已經進入到了真仙中階。

    自從來到了仙界之後,袁吼的體內,彷彿是有什麼禁錮被打破了一樣,修煉速度,快的不可思議,且是同時精修滄海、大日和陰月三大流派,絲毫不落後。

    從進度上來,也就僅僅只是落後於李牧而已。

    但從旁人的眼中看來,只怕是已經有些驚世駭俗了。

    “外界情況如何?”李牧道。

    袁吼道:“公子您自禁神嚎崖之後,皇極崖和東玄仙門之間的戰爭,逐步擴大,之後一劍宗、甘霖山、煉妖閣、東幻神朝、九鼎宗等大宗門,也都先後加入,到如今,已經演變成為了月川府和曹川府兩大州府大小數百勢力之間的戰爭,局面已經徹底失控了。”

    李牧聞言,臉上露出喜色。

    演變成為了州府大戰了嗎?

    很好。

    這個進度,要比他想像之中的進度,快了數倍。

    原本李牧還打算,在晉入金仙之後就出關,不管皇極崖皇帝如何想法,一定要將這場大戰推動到州府大戰的程度,沒想到不用自己出手,局面已經是完美。

    不過,這樣的戰爭程度,還不夠啊。

    若是能夠掀起大洲之戰,讓那些頂級的仙門,都淪陷進來,到時候,仙界才算是真正的陷入混亂,就無暇再顧及入侵下界,也無暇再去尋找老神棍以及太玄書院眾人的下落了。

    只有那樣,紫薇星域,地球等下界星域修煉世界,才能真正的保住。

    所以,還需努力啊。

    不過,既然州府大戰已起,那接下來,就是真正向皇極崖、一劍宗、東玄仙門展開復仇的時候了。

    “小九和爛仔,一直都在各處打探消息,同時按照公子所說,刺殺嫁禍的事情,做了不少,不過,真正讓連兩大州府徹底陷入了無法逆轉戰亂,卻還是另有其人。”袁吼又道。

    “哦?”李牧驚訝,道:“是誰?”

    “極樂仙子夏靜。”袁吼道。

    這個女人?

    李牧一怔。

    在皇極崖的這段時間,仔細算起來,真正給李牧留下最深印象的人,不是肖嘯,不是周可夫,也不是昔日的八皇子如今的皇帝。

    而是夏靜。

    當然,這種印象和那日在黃龍閣看到的'春宮'並無甚麼關係。

    而是李牧有點兒看不懂這個女人。

    任何人做任何事,都是有核心訴求的。

    有人想要升官。

    有人想要發財。

    有人想到得到更好的功法。

    但這個夏靜,在皇極崖的目的,到底是為了什麼呢?

    “【極樂仙子】如今已經取代肖嘯,成為了皇極崖的左中丞,深受皇帝的信任,表面上,她以鐵血手段,在國內徵兵,力主大戰,配合東煌神朝、煉妖閣,為神朝的利益盡職盡責嘔心瀝血,但我們無意中發現,夏靜在暗中,做了不少的事情,不斷地激化兩大州府勢力陣營的矛盾,曾經有數次停戰的契機,都被夏靜以極為高明的手段,給破壞掉了,如今,月川府和曹川府兩大州府中的諸大勢力,仇恨徹底被引爆,再也無法和談了。”

    袁吼將自己知道的事情,都詳細地說了一遍。

    李牧道:“如今哪方佔優?”

    袁吼道:“皇極崖損失了三分之二的軍隊,隕落了七尊金仙,東玄仙門三代以下弟子皆盡戰死,損失十五尊金仙,不過這兩大勢力,已經不是戰爭的主導,月川府境內三大勢力,煉妖閣與東煌神朝聯合,而玄感宗保持中立,曹川府境內的大仙門,則以甘霖山、九鼎宗為主,一劍宗也被捲入,半年時間,總計院落金仙六十八尊……”

    李牧聽完,突然覺得,貌似還不到自己出關的時候?

    如今戰爭正是瘋狂的時候,雙方打出來了真火,各種手段,都會層出不群,這個時候出去,表現的稍微強勢一點,只怕是會成為各方的靶子,吸引到太多的仇恨值,反而不美。

    “你回去之後,告訴小九和爛仔,讓他們接下來的時間,不要再做任何事情了,你自己也無需再調查和打聽消息,都潛伏下來,千萬不要暴露身份,等到兩大州府的各大勢力,打個七零八落之後,再來找我。”

    李牧道。

    袁吼道:“我明白了。”

    他轉身朝外走去。

    李牧突然又想起什麼,道:“安置好小九和那頭地球流氓虎,你也潛入這神嚎淵,此間適合你的修煉,你可在【觀滄海日月求仙訣】三大派系中,選擇一種仙體進行修煉。”

    “是。”

    袁吼離去。

    李牧於是在這神嚎崖之中繼續修煉。

    轉眼,又一年時間過去。

    李牧手中的各種修煉資源,也基本上都被消耗完畢。

    他的境界,從金仙初階,直接到了金仙巔峰。

    而【大日仙體】也到了中成境界。

    袁吼則是原則修煉了【琉璃月光仙體】,小成境界,修為也終於踏入金仙境初階大圓滿。

    這時,小九帶來了消息。

    “皇極崖皇城淪陷在即,就要覆滅了。”
葉仲傑 發表於 2019-4-17 13:08
一千二百二十三、救駕
   黃圖霸業,終究不過是黃粱一夢啊。”

    皇級殿中。

    皇帝衣衫不整,渾身酒氣,頭髮撒亂,步履跌跌撞撞,形容枯槁,彷彿是丟失了魂魄一樣,長聲悲戚,沒有了絲毫身為皇者的威嚴。

    而昔日金碧輝煌的皇級殿,此時也空蕩盪一片,沒有大臣,只有三五個侍衛,看著皇帝如此頹唐,卻不敢上前安慰。

    曾經口口聲聲忠心耿耿的大臣們,此時卻是一個都不見。

    皇室碩果僅存的三位金仙級供奉,也都不知所踪。

    炮火的轟鳴聲和廝殺的慘叫聲,時隱時現,從四方城牆傳來,昭示著這座具有數千年曆史的皇城,距離被攻克,也只剩下了時間而已。

    敗了。

    皇極崖敗了。

    皇帝從未想過,野心勃勃,一心想要將皇極崖振興,成為月川府第一大勢力的他,竟然有朝一日,會面對這樣大廈將傾的局面。

    祖宗的數千年基業,就要斷送在他的手中了。

    “煉妖閣,東煌神朝,我便是做鬼,也絕對不會放過你們,我 詛咒你們……”

    皇帝竭斯底里地憤怒咆哮。

    月川府和曹川府兩大勢力集團的戰爭,並未真正分出勝負,但是,月川府的勢力集團,卻是在這個時候,因為一些不可告人的原因,直接放棄了皇極崖。

    如果是因為戰敗,死在敵人的手中,皇帝覺得自己不冤。

    但卻是因為之前信誓旦旦表態絕對會支持皇極崖的諸多勢力,突然背信棄義,放棄了對於皇極崖西線的支持,並且暗中出賣了一些信息,導致東玄仙門和甘霖山的大軍驟然襲擊,全殲了皇極崖碩果僅存的西征軍,導致皇極崖全線潰敗。

    這一口氣,實在是咽不下去啊。

    之前皇極崖付出了那麼大的代價,死傷無數仙道強者,為整個月川府集團,撐住了西線,為整個月川府宗門聯盟,做出了巨大的貢獻。

    但是一轉身,就被無情地賣掉了。

    “唉,

可惜朕當年,聽信了讒言,將木牧統領,放逐進入了神嚎崖……否則,若是有他在朕的身邊,何至於今日啊。”

    皇帝流涕嘆息。

    這一年多時間裡,他曾不止一次地想念李牧。

    自從他成為皇極崖的皇帝之後,皇極崖在軍政上,取得的最光輝的戰績,便是木統統領西征軍,數日之間,攻入東玄仙門境內的時期。

    那時候,皇極崖的兵鋒,何其之盛?

    兩大州府都被震動。

    局勢一片大好。

    可惜他卻聽信了肖嘯等人的讒言,將木牧從前線召回,後續委派的軍政官員,不管是柯軼倫還是後續其他,都未能再現當時的輝煌。

    而那些深受皇恩,被他所信任的大臣們,也都各懷鬼胎。

    大難臨頭各自飛。

    到了今天,大臣們已經一個都找不到。

    有人投敵。

    有人逃亡。

    還有人甚至開始在城中策反,捕殺皇室成員,準備要與外面的敵人裡應外合了。

    皇帝已經管不了這些了。

    和這些人比起來,木牧才是真的忠心耿耿啊。

    木牧從來不在嘴上表忠心,從來都是用實際行動來說話,一心一意為 考慮,甚至不惜多次以身犯險。

    可惜了,一切都回不去了。

    大殿外,傳來了腳步聲。

    “肖大人,你們……啊,你們幹什麼……”

    殿外僅存的一些忠心侍衛們的慘叫聲響起。

    大群的殺氣騰騰的兵馬死士,湧進了皇級殿。

    為首之人,卻正是當年從龍第一功臣,曾經高居左中丞之位的肖嘯。

    “呵呵,陛下,我們又見面了。”

    肖嘯的臉上,掛著詭異的笑容,嘴角微翹,帶著一絲嘲諷。

    “肖嘯!”皇帝將手中的酒杯,擲在地上摔的粉碎,厲聲道:“你還敢來見朕?”

    肖嘯淡淡地笑著,道:“為何不敢?畢竟,你我曾經有一段君臣之情。”

    皇帝冷笑道:“呸,你這奸賊,還好意思提君臣情,這一年來,你做過什麼事情,自己心裡不清楚嗎?”

    肖嘯淡淡地道:“我做過的一切事情,都是為了自保啊,陛下難道不應該反思一下,為什麼會讓我這樣一個忠臣,也不得不背棄你……當初陛下寒微之時,我可真的是一心一意地輔佐陛下啊。”

    皇帝不屑地道:“荒謬……你此時還敢自稱忠臣,呸,你比木牧差遠了。”

    一次次地聽到木牧這個名字,肖嘯臉上,浮現出一絲黯然之色,旋即變得陰冷起來。

    “木牧木牧,你的心中,永遠就只知道木牧,我為你做了那麼多的事情,你都忘了嗎?呵呵,如今你已經是孤家寡人,敗亡在即,木牧又在哪裡呢?他只怕是在已經在神嚎崖之下,化作枯骨了吧,呵呵,既然你這麼思念他,那就去九泉之下陪木牧吧,做一對忠臣賢君,哈哈哈,上!”

    他一揮手。

    數百仙道甲士,宛如潮水,朝著皇帝撲殺過去。

    “你竟敢弒君?”

    皇帝大怒,厲聲大喝。

    肖嘯道:“君待臣如手足,臣視君如父母,君待臣如草芥,臣視君如仇寇……你我君臣之義早絕,就算是沒有木牧,連夏靜那個賤人,都能去帶我,呵呵呵,今日我殺你,不算弒君。”

    大殿之內,喊殺聲響起。

    仙道皇朝的皇帝,都是身負絕學的強者。

    八皇子昔年的實力就不低,天賦修為,都是一時之選,成為皇帝之後,得到了皇室秘密傳承灌注,實力大增,已經是半步金仙級的境界。

    哪怕是因為境界並非自己修煉而來,真實戰力並不匹配,但面對著湧來的甲士,他依舊有一戰之力。

    轟隆隆隆!

    可怕的戰鬥爆發。

    足足一個時辰之後。

    “啊……”

    刀劍突然洞穿了皇帝的身軀。

    血流如注。

    “你……你竟敢對朕下毒?”

    皇帝揮劍將刺中自己的死士斬碎,拄劍踉蹌後退,怒目圓睜,看著肖嘯。

    他本來可以贏。

    但是站至酣時,體內驟然有一股陰毒發作,令他修為驟降,仙元凝滯,竟是反應不及,瞬間重傷。

    肖嘯大笑了起來,不無嘲諷地:“陛下錯了,臣已經有一年時間,不得陛下信任,怎麼有能力在陛下膳食中下毒,呵呵,其實這一切,多虧了黎公公啊,呵呵呵呵。”

    大殿裡,微光一閃。

    大宦官黎蓀出現,白眉白髮,無須,笑瞇瞇地道:“陛下,您錯怪肖大人了,是奴才給您下的毒。”

    “你……為何?朕對你不薄,你……你為何勾結肖嘯……”皇帝背靠龍椅,面色晦暗下來,難以置信地看著黎蓀。

    這是他一直以來,都依為心腹的人啊。

    竟也背叛了自己。

    難道自己這個皇帝,做的就這麼失敗嗎?

    眾叛親離。

    大宦官笑瞇瞇地道:“陛下待奴才不薄,但有人待奴才更厚啊,出賣你,只需要利益足夠就可以,難道要奴才為皇極崖陪葬嗎?”

    肖嘯道:“呵呵,陛下,不要心存幻想了,上路吧,我還需要陛下的頭顱,去向皇極崖魏羨水長老請功呢,你我君臣一場,你就幫我這最後一次,如何?”

    潮水般的死士,朝著皇帝湧去。

    皇帝怒目圓睜,厲聲道:“你……朕悔不當初,聽信你的讒言,坐視木牧自我放逐而未加以阻止,若是他還在朕身邊,你這毒蛇,怎敢如此待朕。”

    肖嘯冷笑道:“說這麼多,後會又如何?難道木牧還能從天而降,再救你一次不成?給我先斬斷這狗皇帝的手腳,我要親自割下這他的腦袋……”

    皇帝只覺得體內毒素發作,全身上下,竟是再也提不起絲毫的力量。

    我命休矣。

    他閉目等死。

    卻在這時——

    “陛下。”

    一個陌生卻又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皇帝以為出現了幻覺。

    “陛下恕罪,臣救駕來遲。”

    這聲音近在耳邊。

    皇帝難以置信地睜開眼睛。

    那個無比熟悉的人影,竟然是真的出現在了眼前。

    “木牧?”他以為是幻覺,道:“木卿……真的是你?你還活著?”

    出現在他眼前的人,正是李牧。

    李牧接到小九的消息,出了神嚎崖,見到整個皇城,都處於一片混亂之中,等趕到皇宮時,卻見到肖嘯帶人弒君。

    略作思忖之後,李牧決定現身救人。

    這個皇帝,對他來說,還有作用。

    “陛下,是我。”李牧道:“陛下先不要說話,微臣為陛下祛毒療傷。”說著,一隻手掌,按在了皇帝胸前的傷口上。

    “小心。”皇帝大聲地提醒。

    因為李牧背後,數位肖嘯的死士,正悄無聲息地出手,偷襲衝殺過來。

    李牧淡淡一笑。

    那十幾名死士,才剛剛靠近李牧十米之內,驟然自燃,慘叫都來不及發出,就當空化作了飛灰飄散,真真正正地灰飛煙滅了。

    同一時間,皇帝體內的仙道劇毒,也被一股炙熱炎力,順著經脈一掃,大半被掃掉,終於是穩住了傷勢,不再有性命之憂。

    “陛下且先稍等,微臣來誅除叛逆。”

    李牧轉身,看向肖嘯等人。

    肖嘯心中,生出一絲不妙之感。

    但一想到自己手中的底牌,臉上復又露出一絲猙獰狠戾之色,成功在此一戰,身後已經無有退路。

    他咬牙切齒地道:“木牧,沒想到你還活著,太好了,當年我引狼入室,被你害得我在陛下面前失寵,不得不行此下側,我今日的一切,都是拜你所賜,只好親手斬掉你的頭顱,送你與這狗皇帝,一起上路。”
葉仲傑 發表於 2019-4-17 13:09
一千二百二十四、他是誰
  肖嘯的手中,淡青色的光華閃爍。

    一個玉石小劍,懸浮起來。

    小劍樣式古樸肥厚,周圍環狀的符文光環流轉。

    一縷強大犀利的劍意,從這只有小兒巴掌大小的玉石小劍之中,爆發出來,讓整個皇級殿都開始顫栗,搖搖欲墜。

    高階金仙的氣息。

    “呵呵,沒有想到吧,我早有準備。”

    肖嘯面帶得意地冷笑著。

    “這本是為了狗皇帝準備的,原本以為,他就算是再落魄,身邊也有一兩個忠心耿耿的金仙供奉,誰知道竟是真正的眾叛親離,呵呵,真是可憐啊……木牧,既然你木牧要出頭,那就和這狗皇帝,一起去死,為他陪葬吧。”

    他在玉色小劍中,注入仙元。

    頓時劍光閃爍。

    一道青色犀利劍意,破空襲來,彷彿是要將這天地,瞬間一起都要被斬碎剖開。

    強大到令人窒息的劍氣。

    “哇哈哈哈哈……”

    伴隨著劍氣的是肖嘯張狂的大笑聲。

    但這笑聲,下一瞬間,戛然而止。

    因為他看到了不可思議的一幕。

    木牧只是抬手一夾。

    隨意。

    也寫意。

    兩根手指就將玉色小劍直接夾住。

    那足以瞬間秒殺一尊中階大圓滿劍仙的小劍,驟然就像是遇到了貓的老鼠一樣,發出了微微悲鳴顫抖,掙扎不脫,難以再有存進。

    “這不可能。”

    肖嘯尖叫。

    他不顧一切地瘋狂催動仙元。

    但卻得不到玉色小劍的任何回饋。



    李牧兩指微微發力。

    咔嚓。

    玉色小劍如乾枯草芥一樣裂成兩段,墜落在地。

    “你也許忘了。”李牧道:“一年多之前,我曾在落日城上,萬眾之中,秒殺了金仙級的東玄仙門金仙級的長老魏羨山,所以,你這點兒手段,竟然想要威脅到我?你說你蠢不蠢?”

    肖嘯的面色,瞬間變得慘白了起來。

    最大的底牌失效了。

    木牧的強大,宛如一座無法翻越的山巒一樣,令他絕望。

    “上……殺了他,給我上。”

    肖嘯如挨了一刀的野豬一樣尖叫著,強令死士沖向李牧。

    而他自己,則如喪家之犬一樣,化作閃電,轉身就逃。

    但以李牧如今的實力,肖嘯怎麼逃得掉。

    咻咻咻!

    誅仙所化的飛刀,附著著大日真火,在虛空中,劃出黃金色的軌跡弧度。

    數百死士,瞬間就被斬過身軀,化作了飛灰。

    下一瞬間,李牧身形一動,飛出大殿。

    再返回時,他的手中已經捏著肖嘯的後頸。

    生擒。

    “不,木牧,放了我,饒了我吧。”

    肖嘯面如土色,大聲地哀嚎。

    李牧道:“昔日你向陛下舉薦我,今日我不殺你,你的命運,就由陛下來裁決吧。”

    “不,你把我交給狗皇帝,我必死,木牧,你若是念在昔日情分上,放我走。”肖嘯大聲地道:“以你的實力,只要投靠東玄仙門,必有重賞,如今皇極崖已經是危如累卵,何必再效愚忠。”

    李牧懶得理會他。

    噗通。

    被封印了修為的肖嘯,丟在了皇帝的面前。

    一起被瞬間擒拿的,還有大宦官黎蓀。

    “陛下饒命啊陛下,奴才是被逼的……”

    黎蓀痛哭流涕,一副追悔莫及的樣子,磕頭如同小雞啄米一樣。

    皇帝緩緩地站起來。

    他看著這兩個關鍵時刻,背叛謀害自己的昔日忠臣,眼中湧動著毫不掩飾的殺意。

    形勢逆轉。

    任憑兩人如何哀嚎掙扎求饒,皇帝都沒有絲毫的心軟。

    劍光閃爍。

    皇帝親自出手,斬下了兩人的頭顱,同時更是破滅了兩人的元神,令其永世不得超生。

    手刃叛逆之後,皇帝目光復雜地看著李牧。

    “木卿,朕……”

    他似是有千言萬語,但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麼。

    “唉,一切都遲了啊。”

    皇帝淒涼地嘆息著。

    神朝破滅在即。

    一切都已經回天乏術。

    他甚至感覺到,自己體內還未清除的毒素,依舊在作祟,不斷地侵蝕著自己的生機。

    木牧,回來的太晚了啊。

    “木卿,你走吧,以你的實力,突圍應該是無虞,從此之後,隱姓埋名,不要再以真名示人,否則,東玄仙門不會放過你,是皇極崖拖累了你啊。”

    鳥之將亡,其鳴也哀。

    人之將死,其言也善。

    皇帝這時候,終於是說了一句有溫暖有溫度的話。

    李牧這個時候,當然不能走。

    “陛下,還不到最後的時刻。”

    他指了指城門方向,大聲地道:“有陛下在,有臣在,皇極崖就不會滅,不管在任何時候,陛下都不應該放棄,身為君王,當始終心存鬥志,哪怕是戰至一兵一卒,也要挺直脊梁,無所畏懼。”

    皇帝抬頭看了一眼李牧,臉上浮現出一絲自嘲之色,道:“朕已經無力回天,愧對列祖列宗啊。”

    李牧才發現,這位昔日野心勃勃的皇帝,此時,心中的鬥志,已經徹底的冰消瓦解,抱著破罐子破摔的心態,已經很難激勵起來。

    果然是個廢物。

    死雞兒扶不上架。

    爛泥扶不上牆。

    但為了接下來的計劃,還是得扶一扶。

    李牧想了想,道:“既然如此,陛下何不與臣登上城門,拼死一戰?陛下請聽,那些忠於皇極崖的將士,還在城門之上,與敵人做最後的戰鬥,哪怕是死,也要死得其所,陛下難道連這些普通的兵將都不如嗎?”

    皇帝看了看李牧,道:“我知道木卿的意思,但是……呵呵,也罷,既然木卿不願意獨走,那朕就陪木卿登上城樓一戰。”

    最終,在李牧的要求和激將之下,皇帝與他一起,出了皇級殿,朝著城門飛射而去。

    ……

    皇城外。

    曹川府聯軍虛空大營。

    仙樂陣陣。

    氣氛悠閒。

    東玄仙門太上長老魏羨水,魏羨魚,魏羨蟲三人,坐在巨型玄舸之上,正在與甘霖山大長老周崇飲酒賞舞。

    “想當初,羨山大哥,死於皇極崖木牧之手,我就曾發誓,一定要踏平皇極崖都城,將那個木牧,碎屍萬段,只是可惜了,今日皇城覆滅在即,木牧卻是死在了神嚎崖之下,不能親手殺他,為羨山大哥復仇。”

    魏羨水無限惋惜地道。

    魏羨魚道:“大哥當年一心沉醉於權勢,架不住那幾個小輩的挑唆,帶兵出征,死於木牧之手,實在是可惜,當初,他的天賦,是我們四人之中最好的,可實力卻是我們之中最弱的一個,唉,這也是時運使然。”

    魏羨水舉杯向甘霖山大長老周崇敬酒,道:“這一次,還得多謝甘霖仙宗的鼎力支持,感謝週長老對我我們兄弟的抬愛,我們才能出這一口氣,周長老,我敬您一杯,城破之後,這城中的所有財富、人口、資源,盡歸您所有,我東玄仙門,不拿分毫。”

    “哈哈哈哈,好說,好說。”

    周崇表面上看起來三十多歲,身形矮胖,圓臉小眼,嘴角兩撇鼠須,看起猥瑣陰險,笑起來的時候,彷彿是一隻兇惡的老鼠成精一樣。

    “聽說皇極崖的第一美人【極樂仙子】夏靜,落到了你們兄弟的手中,等待大戰結束,派人送過來吧。”

    他不動聲色地道。

    魏羨水等三人,心中暗罵了一聲MMP。

    這消息是誰透露出去的,本來還準備此間事了,自己內部消化享受一番呢,誰知道消息竟然是洩露出去了。

    三人的心中,自是萬千個不願意。

    皇極崖第一美人,傳聞還是皇帝暗中的禁臠,誰不想狠狠地蹂躪一番,發洩心中的仇恨。

    而周崇可是一個辣手摧花的變態,但凡是落在他手中的女人,到最後,沒有一個不被玩慘的,被他用過之後,哪怕是金仙也得變形。

    “怎麼?不願意?”

    周崇眼睛微微一瞇。

    魏羨水第一個反應過來,道:“哈哈哈,當然願意,我們本來就準備將這個女人,獻給周長老,呵呵,原本是準備給周長老一個驚喜,不想您竟然已經知道了,呵呵,來人啊,去將夏靜帶來。”

    還能怎麼辦?

    當然是選擇屈服了。

    東玄仙門依靠甘霖山才能打贏這一戰。

    而周崇更是半步先將級別的強者,心狠手辣,睚眥必報,得罪了此人,後患無窮。

    正說話之間,突然遠處皇極崖皇城上,傳來一片歡呼之聲。

    緊接著,是一陣緊促而又充滿了奇異威嚴韻律的戰鼓之聲,響徹整個皇極崖皇城上空,放眼看去,原本已經處於分崩離析狀態的守城軍,竟然又爆發出了狂躁的戰鬥力。

    “報……皇極崖皇帝,親自登城參戰。”

    一名負責傳訊的東玄仙門謫仙弟子,飛快而來,落在玄舸艦艏,單膝跪地大聲地匯報導。

    哦?

    皇帝親自登城?

    哈哈哈,看來真的是黔驢技窮了。

    魏羨水等三人,連同周崇,都一起來到了玄舸艦艏,朝著遠處的城門看去。

    就看一個身穿著明黃色仙甲戰袍的年輕人,出現在了城門敵樓。

    那便是皇極崖的年輕皇帝,即將誕生的亡國之君了吧?

    的確是一副好皮囊。

    可惜太過昏庸天真,以至於有今日滅國之災。

    在這位'亡國之君'的身邊,一位一襲白衣,短髮英俊的年輕人隨侍。

    不知道為什麼,這皇帝明明是戰場上的視線中心,理所應當地享受最後的注目光輝,但是不只是魏羨山三兄弟,就連半步先將級修為的周崇,一下子,不由自主地都將目光,將聚焦在了那個白衣短髮年輕人的身上。

    一種很奇怪的感覺。

    彷彿那白衣短髮年輕人,才是今日真正的主角一樣。

    他是誰?
葉仲傑 發表於 2019-4-17 13:10
一千二百二十五、不講道理的強
    城頭上。

    已經頻臨崩潰的皇家最後的近衛軍團,在看到了皇帝陛下親自登城參戰之後,瞬間爆發出了巨大的歡呼聲。

    皇極崖乃是數千年的大勢力。

    滅頂之災前,終究還是有一些死忠死士的。

    被將士們的熱忱感染,皇帝不禁熱淚湧動。

    原來當走出那高高在上的皇級殿之後,才會發現,依舊是有人忠於自己的。

    可惜,發現的太遲了。

    一切都遲了。

    “諸位,今日,朕隨你們一起戰死。”

    他大喝,然後揮劍欲沖。

    身邊的李牧,一把拉住了他。

    “陛下,讓臣來。”

    李牧道。

    不等皇帝再說什麼,李牧掌心一展。

    咻咻咻!

    一百二十柄燃燒著黃金火焰的飛劍,呼嘯而出。

    劍光宛如閃動著黃金翅膀的飛鳥一般,陣陣鳳鳴之聲,響徹天地之間,黃金色的刀線軌跡,掠過城頭,掠過低空,掠過整個戰場,似是一道道肉眼可見的太陽光線。

    下一瞬間,驚呼聲響起。

    正在殊死奮戰的皇極崖禁衛軍,無比驚訝地發現,正在與自己鏖戰的敵人,突然燃燒了起來,黃金色的焰光閃爍,然後就化作了飛灰,消散在了眼前。

    一個兩個……

    數百,上千……

    到最後,登上西城門城頭的曹川府聯軍,一瞬間,死了數万。

    整個西城門數十里之內的城牆戰場,瞬間一空。

    咻咻咻!

    鳳鳴聲不斷。



    黃金火焰劍光不斷地流轉,掠過天空。

    一個個曹川府聯軍的仙道強者,不管是奴仙、飛仙,還是謫仙謫仙,被那黃金刀線像是穿冰糖葫蘆一樣,一個個洞穿。

    黃金刀線蔓延虛空,所過之處,無堅不摧。

    一團團黃金色的火焰,在天空,在地面,在城牆,在玄舸上,直接燃燒爆燃開來。

    就彷佛是一朵朵綻放在白晝的黃金煙火,唯美璀璨,奪目絢爛。

    天空中,鋪開了令人驚心動魄的美麗畫卷。

    但所有人都知道,每一朵綻放的黃金煙火,都代表著有一尊仙道高手的隕落。

    “什麼?”

    皇帝睜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看著天空中的黃金畫卷。

    “什麼?”

    玄舸上,魏羨水等人,還有半步仙將級的周崇,也都驚呼出聲。

    這一幕實在是太驚悚了。

    那黃金劍光太恐怖。

    無差別的收割每一個仙道強者的生命。

    沒有什麼東西,可以擋住它們。

    不過是數十息時間而已,圍攻皇極崖皇城的曹川府聯軍,就被這黃金劍光,斬殺了一半多。

    而剩下的,已經被嚇破了膽。

    不等軍令響起,殘軍嘩啦啦如潮水一般後退。

    在這樣的屠戮和收割面前,根本就沒有辦法再支撐,他們並不怕死,但是怕死的毫無意義。

    慘烈的戰爭,就這樣以一種無比突兀的方式,在毫無預兆的情況下,驟然畫下了休止符。

    空氣突然變得無比安靜。

    城門之上,所有皇極崖的將士,都用一種難以置信、凡人膜拜神祇般的目光,看著這個身穿白衣,黑色短髮的英俊年輕人。

    “陛下且拭目以待,今日,臣為您,也為皇極崖,先討回一點利息。”

    李牧的身形緩緩地漂浮起來,升向高空。

    白衣如玉。

    神劍在手。

    李牧屹立於高空之中,吸引了雙方所有人的目光。

    長風獵獵。

    天地之間,充斥著濃郁的血腥氣息。

    戰場下方,殘肢斷臂,血流成河,入眼所見到處都充斥著鮮紅的色澤。

    聯軍玄舸上。

    【極樂仙子】夏靜已經被帶到了周崇的面前。

    但不管是周崇,還是魏羨水等人,已經完全顧不上她。

    所有的目光,都死死地盯著李牧。

    這個白衣如玉的年輕人,令他們都感覺到了一絲絲的威脅。

    “此人是誰?”

    甘霖山大長老周崇,看向魏羨水。

    魏羨水不知,看到其他兩位兄弟。

    但魏羨魚、魏羨蟲也不知道。

    玄舸之上的甘霖山強者,以及東玄仙門的高手們,一個個都面面相覷,根本不認識李牧,完全不知道,這個突然之間冒出來的猛人,到底是什麼來歷。

    倒是【極樂仙子】夏靜,在看到李牧的瞬間,眸子裡爆發出一抹奇異的光彩。

    “是他?”

    夏靜笑了起來。

    她失手被擒,衣衫不整,鬢髮散亂,原本看起來有些狼狽,但在這一笑之間,驟然爆發出無與倫比的色彩,就彷佛是一株在淤泥之上綻放的白蓮,正在緩緩地綻放。

    整個人,散發出無盡的芳華和香氣。

    周崇看向她,問道:“你認識他?”

    魏羨水幾人,也都看向夏靜。

    夏靜淡淡一笑,徐徐道:“你們不是正要找他嗎?呵呵,此人便是昔日皇極崖西征軍先鋒大將,皇宮近衛大統領木牧。”

    這個名字,曾經是東玄仙門的夢魘。

    如今,也沒有什麼要隱瞞的。

    沒有必要替他隱瞞。

    等了這麼多天,終於把你等出來了。

    這算是王者回歸嗎?

    夏靜身處敵營,臉上卻是露出了笑容,明媚的眸子裡,帶著春水般的期待,想要知道,這一次,這個男人將會掀起什麼樣的風波。

    “原來他就是木牧。”

    周崇原本輕慢的神色,驟然變得冷峻凌厲了起來。

    “你們不是說,想要為兄長報仇嗎?現在機會來了,三位,就看你們的了。”他對魏羨水等三人道。

    魏羨水三人相互對視,臉上浮現出了笑意。

    剛才木牧表現出了的實力,的確是很驚人。

    但也只是金仙級而已。

    強的超乎預料,但也在可控範圍之內。

    怪不得當日,此人可以斬殺修為稀鬆的大哥魏羨山。

    但是,他們三個人,每一個的實力,都要比魏羨山強很多。

    而且,誰說在這樣的時候,要單獨對敵來著?

    “哈哈,周長老說的是,機會來了,待我們兄弟出手,將這個木牧的人頭割下來,祭奠我的兄長。”魏羨魚大笑了起來。

    嗖嗖嗖。

    三道身影,化作三道流光,直襲天空之中的李牧。

    三大頂級金仙,一出手便是全力以赴。

    恐怖的金仙級威壓,宛如汪洋一般澎湃。

    魏羨水背後一柄藍色的仙劍浮現,身邊便似是有無盡狂潮湧動一般,一劍斬出,漫天濤濤濁浪,似是要將這一方天地都直接湮滅。

    魏羨魚和魏羨蟲,亦是祭出各自的本命兵器,都是四品仙劍,仙光色澤不一,但威力強大,乃是東玄仙門之中的重寶,平日里蘊養在東玄太液池中,戰時才拿出來對敵。

    三柄仙劍,割裂天地,斬向李牧。

    “何人?”

    李牧屹立虛空,手中的化作鳳鳴神劍狀的誅仙神兵,隨手一圈,清風徐來,日光氤氳,一道劍光蕩漾開去,就將這三柄仙劍,統統都擋住。

    “東玄仙門魏羨水。”

    “魏羨魚。”

    “東玄仙門魏羨蟲。”

    三人齊齊開口道。

    李牧一聽,心中便明白了一些緣由。

    定是魏羨山的同胞兄弟。

    “木牧,你這卑鄙無恥的狗賊,曾經暗算偷襲我大哥魏羨山,之後畏罪潛逃,罪該萬死,今日,我們三兄弟為大哥復仇,不和你講什麼仙道規矩,你就不要做無謂掙扎,痛快受死吧。”

    魏羨水冷笑著道。

    這是在為三人聯手襲殺李牧鋪台階。

    李牧簡直無語。

    這東玄仙門三兄弟,還真的是又要做婊子又要立牌坊啊,聯手就聯手吧,還找這麼拙劣的藉口。

    不過,都無所謂了。

    “你們一起上吧,送你們去見魏羨山。”

    李牧說罷,直接出手。

    他一劍在手,宛如神魔,一步踏出,筋斗雲奧義施展,如同時空瞬移一般,便到了魏羨魚的身前,一劍刺出。

    嗤!

    撕裂布帛的輕響出現。

    '鳳鳴神劍'輕而易舉地就撕裂了魏羨魚的金仙級防禦,接著就如刺穿一截朽木一樣,洞穿了魏羨魚的眉心,劍尖從後腦勺中穿透出來。

    嘭!

    大日真火爆發。

    所謂的東玄仙門金仙級太上長老,最終也不過是一朵金色的煙花而已。

    “汪。”

    小九歡快地呼叫著,化作一道流光,瞬息而來,將魏羨魚身上掉落的儲物仙器以及各種寶物,都銜在了嘴裡,又呼嘯而去。

    “什麼?”

    諸天修士,皆盡失色。

    一招秒殺?

    這是什麼見鬼的戰鬥啊。

    而這時,李牧身形再度一閃,出現在了魏羨水的身邊,同樣是一劍刺出。

    魏羨水怒喝狂呼,一身金仙級巔峰修為,運轉到了頂點,同時,身上諸多保命仙器,流光溢彩,流轉飛舞,將自己保護在其中。

    但是——

    嗤!

    已經是一聲輕響。

    長劍刺穿了魏羨水的咽喉。

    滴血的劍尖,從後頸洞穿出來。

    李牧拔劍。

    嘭!

    又一團美麗璀璨的致命金色煙花綻放。

    魏羨水,死。

    小九再度呼嘯而至,銜寶而歸。

    “不……”

    最後僅存的魏羨蟲驚恐欲絕,睚眥欲裂。

    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

    兩位實力與自己相仿的兄長,被木牧舉手投足之間,宛如殺豬屠狗一樣,就給刺殺了。

    看李牧那閑庭信步,出手隨意的神態,他根本就沒有出全力。

    這個傢伙,怎麼會這麼強?

    沒有道理的強。

    巨大的恐懼宛如爆發的狂潮一樣,將魏羨蟲淹沒。

    他再無勇氣戰鬥,轉身化作一道流光,瘋狂就逃。

    但是再快的速度,在李牧如今修為程度下催動的筋斗雲奧義面前,都蒼白無力。

    身影一閃。

    李牧追上魏羨蟲,一劍刺出。

    嗤!

    第三聲撕裂布帛一般的輕響出現。

    '鳳鳴神劍'的劍尖,從魏羨蟲的前胸透出來。

    “我……你……我不甘心,我……”

    長劍撤去。

    魏羨蟲艱難地扭轉身軀。

    他難以置信地看著李牧,但命運已經註定,轟地一聲,他的身軀也被大日真火徹底點燃,瞬間在虛空中,化作了一朵唯美璀璨的金色煙火。

    李牧屈指一彈。

    劍身微震。

    彈去劍刃血跡。

    然後沒有半分停留。

    他在虛空之中,倒拖著長劍,帶著秒殺東玄仙門三大頂級金仙的神威,朝著曹川府聯軍虛空大營中,那艘高懸著帥旗的巨大玄舸走去。
葉仲傑 發表於 2019-4-18 10:11
一千二百二十六、角色互換
誰都沒有想到,三大頂級金仙,隕落的如此之快。

    事實上,在所有人的預想之中,化做屍體的,應該是被三大金仙圍攻的木牧。

    周崇的眼中,精芒閃爍。

    李牧的強大,令他感覺到震驚。

    但並不足以讓他恐懼。

    因為李牧做到的,他也可以做到。

    半步將級,亦可以碾壓三大頂級金仙。

    這是質上的碾壓和差距。

    其實魏羨水等人的死,對於周崇背後的甘霖山來說,是一件好事。

    這場戰爭,本質上來說,就是一場大魚吃小魚,小魚吃蝦米的遊戲,不管是盟友還是敵人,誰先支撐不住,在遊戲中衰弱下來,等待著他的命運,就隻有被吞噬和消滅。

    魏羨水等三人,是東玄仙門的頂級戰力。

    他們三個一死,就意味著東玄仙門的注定衰落。

    甘霖山雖然支持東玄仙門,但若是東玄仙門被外力所滅,那他們不介意取而代之,將其吞並。

    身為盟友,這麼做更是名正言順。

    所以,死得好。

    將這個木牧斬殺,滅掉皇極崖,轉手回去就可以再將東玄仙門滅掉。

    這樣一來,曹川府和月川府的兩個大勢力,都將成為甘霖山崛起的踏腳石,所有的地盤、仙民人口和礦產資源,都將歸甘霖山所有。

    周崇眯著眼睛,看了一眼身邊的夏靜。

    “你似乎是在期待他來救你?”他眯著眼睛笑道:“木牧是你的老相好?嗬嗬,那就更有意思了,我會讓你親眼看著,我把他一點一點地撕碎。”

    夏靜神色沒有絲毫的變化,依舊是嘴角噙笑。

    周崇大笑一聲,身形浮空而起。

    “木牧是嗎?很好,你很強。”

    他主動朝著李牧迎上去。



    “但是,你很快就會明白,金仙境和仙將境之間不可跨越的鴻溝天塹,在此之前,你隻有你一次機會,那就是跪下來,像我效忠,我會給你一個活命的機會。”

    恐怖的仙將級氣息,從周崇的身體裏流轉出來。

    天空突然陰暗下來。

    大片大片的陰雲從四麵八方彙集而來,瞬間就將整個天空都籠罩,暗青色的雲霧湧動,似是要將天與地之間的空間,完全填滿一樣。

    淅淅瀝瀝的小雨下了起來。

    這是甘霖山的仙術。

    將級強者,已經可以掌控仙道法則,一念之間,令天地變色。

    皇帝站在城頭。

    對於包括他在內的所有皇極崖仙道修士高手來說,每一滴雨,就像是一顆星辰墜落下來,帶著毀滅般的威壓。

    相信這是因為周崇略有收斂的原因。

    否則,這一場淅淅瀝瀝的小雨,就可以將皇城之內的修士,全部都屠滅殺死。

    木牧,他能是周崇的對手嗎?

    這個問題,在所有人的心中浮現。

    而答案很快就出現。

    李牧拖著‘鳳鳴神劍’的身形,越來越快,下一瞬間,化作一道金色流光,破空聲響起的瞬間,他就已經來到了周崇的近前,一劍刺出。

    “嗬嗬,愚蠢……”

    周崇冷笑著用右手雙指去夾‘鳳鳴神劍’的劍尖。

    一派高人風采。

    但是——

    嗤!

    熟悉的輕響聲。

    血光崩現。

    ‘鳳鳴神劍’直接削掉了他的食指和無名指,然後刺穿了他的右手和右臂。

    周崇臉上的笑意瞬間凝固。

    “啊……”

    他發出慘叫。

    不管內心多麼震驚和難以

    接受,不管大腦多麼空白難以做出反應,但仙將級的修為和身體的本能,還是先他的大腦一步做出了反應,急速後撤。

    但論速度,李牧從來都不輸其他人。

    劍光閃爍。

    如影隨形。

    一個逃。

    一個追。

    宛如兩道流光,在天空之中,化作弧形流光,不斷地閃爍。

    ‘鳳鳴神劍’的劍尖,直指周崇的眉心。

    距離,越來越近。

    越來越近。

    周崇甚至都可以感受到,眉心那宛如針紮一般的劍芒刺痛。

    內心的震撼,這個時候,終於如翻江倒海一樣席卷而來。

    為什麼?

    為什麼這個明明隻有金仙境的小家夥,劍法威力這麼強?

    按道理來說,這種程度的修士,別說傷及自己,應該是連自己的防都破不了才是啊。

    死亡的陰影,從未有一刻如此時一般,距離周崇這麼近過。

    嗖嗖嗖!

    周崇的體內,一道道流光射出。

    這是他身上攜帶的各種仙器保命法寶,有飛刀,仙劍,盾牌,流星錘,鎖鏈,玉如意,捆仙繩等等,層出不群,就仿佛是一座人形仙器藏寶庫一樣。

    每一件保命仙器,都不是凡品。

    品秩最低,也都有三品。

    三品以下,如何入得了身為半步仙將級大長老的周崇的眼?

    “啊啊啊,本座殺了你。”

    他憤怒的低喝著,元神催動法寶,不要錢一樣瘋狂地朝著李牧砸去。

    李牧隻是揮劍。

    砰砰砰!

    金色劍光一閃。

    襲來的仙器,如同朽木瓦礫一樣不堪一擊,被劍尖一挑,便是一件件的炸裂,破碎,崩散。

    根本無法傷及李牧。

    其中有一麵五品仙器的盾牌,最擅長防禦,周崇剛祭出來,就被劍光流轉之間,斬為四五塊碎片。

    “啊……不要毀我寶貝。”

    小九發出撕心裂肺的尖叫聲,呼嘯而至。

    這一下,不等李牧出手,小九便如狗叼繡球一樣,將周崇祭出的種種仙器,全部都吞進到了肚子裏,又呼嘯而去。

    周崇懵了。

    自己所有的保命底牌,被一隻狗給叼走了?

    接下來怎麼辦?

    刷刷!

    劍光閃爍。

    周崇的另一隻手臂也飛起。

    李牧根本不會給他太多的機會。

    此時的李牧,金仙級初階的修為,戰力直逼仙將級中高階,逆行伐仙、跨境碾壓一直都是他最拿手最擅長的事情。

    之前在急退聯軍大軍時,他展現出來的力量,讓魏羨水三兄弟以為自己可以獲勝,結果被瞬間秒殺,而在秒殺魏羨水三兄弟時,李牧表現出來的力量,又並不足以驚退周崇,反而讓他主動出擊,自以為勝券在握。

    整個過程,都在李牧的掌控之中。

    “啊,不……”

    周崇亡魂大冒。

    巨大的痛苦和死亡危機,令他的意誌在這一瞬間,徹底崩潰。

    他直接跪在了虛空之中,大聲地哀求,道:“饒了我,你不能殺我,否則,甘霖山……”不久之前,他還說,要讓李牧下跪求饒,可以饒李牧不死。

    但是現在,角色互換。

    何其嘲諷。

    然李牧不會有絲毫的憐憫。

    噗!

    劍光一閃。

    ‘鳳鳴神劍’的劍尖,洞穿了他的眉心。

    黃金色的

    大日仙火,瞬間爆發流轉出來。

    開戰以來,最璀璨最唯美最大最驚心動魄的黃金煙花,在這一瞬間,照印半空,令漫天的陰雲瞬間消散,萬裏天空為之一晴。

    無數人的神智,被這一抹金色奪走。

    風聲蕭瑟,天地肅靜。

    雨後一彎彩虹,帶著淡淡的金色,掛在天空。

    李牧依舊拎劍而立。

    緩緩收劍。

    拭去劍上血。

    然後,他才抬眼,緩緩地看向曹川府聯軍大營。

    看向那艘高懸著帥旗的巨大玄舸。

    玄舸上,東玄仙門以及甘霖山的強者,宛如石化一樣。

    直到現在,他們依舊無法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為真,恍惚中覺得這是一場噩夢幻覺而已,隻要用力從噩夢中清醒,睜開眼睛,仿佛就會發現一切都是假的。

    先將級啊。

    仙將級的大長老周崇啊。

    就算是在整個甘霖山,仙將級的強者,一隻手都數的過來。

    損失一尊仙將,對於任何一個州府霸主級的宗門來說,都是巨大的打擊,如倒塌了一根撐天支柱一般。

    哪怕是對李牧抱有信心如夏靜,也不禁瞠目結舌。

    這個美麗女人處於震驚之中的表情,依舊是禍水級風華絕代。

    那雙不知道迷倒了多少人的眸子裏,迸發出難以用語言形容的色彩。

    她出生在這濁世之中,為了心中的力量和組織的使命,不惜犧牲一切,自我沉淪放逐。

    她這一生,見到了太多形形色色的天才和王侯,見過了太多桀驁睥睨的巨擘和風雲人物,也聽過太多的甜言蜜語和壯誌豪言,更得到過無數的許諾和海誓山盟。

    但,那一切都是虛妄。

    很多時候,今日的王侯是明日的階下囚,今日的天才是明日的屍體,今日的誓言是明日的巴掌,今日的許諾是明日的利刃,都靠不住。

    所以夏靜早就對於這個世界,失去了本真的信任。

    對於這個世界的人,也失去了最初的憧憬。

    但這一次,不知道為什麼,看到了李牧的‘表演’之後,夏靜的心,突然被狠狠地觸動,仿佛體會到了一個叫做‘英雄’的詞彙的真正含義。

    她深深地沉浸在觸動之中,忘我忘物。

    一直到身邊響起甘霖山強者們的尖叫和驚呼。

    “快,啟動玄舸陣法。”

    “護罩,全力開啟。”

    “後退,湮滅巨炮掩護……”

    “快離開這裏,離這個惡魔遠一點。”

    玄舸上,還有四尊甘霖山的金仙,大聲地下令,驚慌失措的表情,在這四名不久之前還高高在上藐視一切的劍仙臉上浮現,就像是預見了雄獅的野狗一樣驚恐。

    巨大的玄舸,轟隆隆地震顫轟鳴著。

    千百道加持在玄舸內外的陣法,同時開啟。

    一層層暗青色的護罩,宛如一層層巨大的蠶繭一樣,將玄舸保護在其中,然後在空中掉頭,虛空中蕩起漣漪,它要遁入虛空,逃竄離開。

    李牧眼中, 殺意盎然。

    “劍來。”

    他一招手,原先遊離在皇城周圍守護城牆的飛劍,如燕歸巢一般迅速而來,鏘鏘鏘地附著在手中的‘鳳鳴神劍’之上。

    劍身驟然變大。

    這才是【誅仙】的真正完全體。

    大日真火蓬勃爆發。

    李牧全身都閃爍著璀璨奪目的太陽一般的金色光輝。

    他原地舉劍。

    一劍斬出。

    似是太陽的光輝神柱般的數萬米劍光,劈空斬出。

    斬向巨型玄舸。
葉仲傑 發表於 2019-4-18 10:12
一千二百二十七、要死了
    沒有人會忘記那一劍的威力。

    就好像沒有詞語能夠形容那一劍的風華。

    宛如從太陽上降臨的審判一樣,金色的巨劍,剖開了天地,剖開了世界,斬碎了蕩漾著漣漪開啟的時空隧道,也展開了巨大的玄舸。

    原本已經半邊身體紮入到了虛空之中的甘霖山玄舸,就像是一頭即將逃入海中的大魚一樣,卻在最後的關頭,被從天而降的‘魚叉’擊中,斬開。

    甲板齊刷刷地裂開。

    縫隙處冒著焦黑色的炙熱氣息。

    這艘以各種仙道金屬打造,加持了成千上萬仙道陣法的巨型玄舸,從尾到頭,左右分為兩半。

    在這一道中分線上的仙道強者,瞬間就被炙熱的大日仙火焚化氣化,屍骨無存。

    玄舸哀鳴著,顫抖著,巨大的身軀裂開,內裏還因為一些陣法的能量泄露而產生了爆炸,各色的煙火迸射。

    像是一場盛大的煙火表演。

    皇城之上,包括皇帝在內的所有人,都呆呆地看著虛空戰場。

    這是他們有生之年,再也無法看到的一幕。

    這是他們在之前不算短暫的生命之中,從未看到過的一幕。

    金仙和仙將,像是豬狗一樣被屠殺。

    一艘便可以匹敵一個一流州府宗門的玄舸,像是柴禾一樣被劈開。

    傳說之中,頂級的仙道強者,一人之力,便可以匹敵一座宗門。

    但那隻是傳說而已。

    遙不可及。

    隻有今天,在看到了這個叫做木牧的男人的表演之後,他們才明白,原來傳說並不遙遠。

    原來這個世界上,真的有人,可以強橫到這種程度。

    沉浸在巨大的震撼之中的他們,都已經失聲,也失去了思維的能力。

    每一個看到這一幕的人,

都有一種跪地頂禮膜拜的衝動。

    皇帝,亦是如此。

    當然,同樣處於巨大驚駭之中的,還有夏靜。

    當李牧聚劍為一,斬向玄舸的時候,夏靜從之前的震撼之中清醒過來,隻有一句話想說——

    “我還在船上呢。”

    還有一個俘虜在穿上呢。

    木牧這個無情的家夥,這樣一劍批下來,老娘豈不是也被你劈死了。

    還好夏靜的運氣,比想象中好了很多。

    巨大的黃金劍氣擦著她所在艦艏位置約百米的距離斬過,恐怖的炙熱氣息,將周圍無數的仙道強者都瞬間焚燒為飛灰,而夏靜卻毫發無損。

    剖為兩片的玄舸朝下墜落。

    轟鳴的爆炸聲響徹天空。

    夏靜的修為被封禁,在這樣的情況下,極為被動,一旦運氣不好,就有可能被破碎的陣法能量亂流卷重,到時候,也有生命危險。

    就在這時,一道流光閃爍。

    小九呼嘯而來。

    狗嘴叼著夏靜的後頸,無形的力量波動逸散出去,將周圍的爆炸隔絕,也帶著夏靜飛離了爆炸區域。

    天空中。

    李牧沒有再追殺甘霖山和東玄仙門的普通仙人。

    已經是一群喪家之犬而已,沒有威脅。

    哪怕是他們慌亂之後,聚在一起卷土重來,也沒有威脅。

    何況,玄舸爆炸,曹川府聯軍大營被卷入到了爆炸圈之中,仙人死傷無數。

    李牧回到皇城的城門之上。

    所有人都下意識地看著他,卻不敢發出任何的聲音。

    “陛下,幸不辱命。”

    李牧拱手道。

    “啊?哦……木……木卿,你立下了蓋世功勳,朕……朕……”皇帝說話,竟然有些結結巴巴。

    麵對著李牧,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壓力。

    仿佛是他此時麵對著的是一尊主宰萬千生靈命運的神魔。

    而不是他的臣子。

    他下意識地想要說,朕有重賞,但話到嘴邊,卻不知道該賞什麼。

    他能夠拿出的東西,真的可以入木牧的法眼嗎?

    最多也就是一些仙晶吧。

    但就算是把皇極崖數千年以來積累的仙晶,全部都獻給木牧,好像都無法與木牧今日裏下來的蓋世功勳相匹配吧。

    至於官爵?

    就算是自己把皇帝之位讓出來,也未必在木牧眼中吧。

    一時之間,皇帝也不知道是高興還是失落。

    “這些都是臣應該做的。”李牧臉上,沒有絲毫居功的表情,對於皇帝依舊顯得頗為尊敬,道:“戰事還未結束,陛下當整頓軍務,安撫民心,東玄仙門和甘霖山應當為他們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

    “啊,對對對,你說得對。”

    皇帝如夢初醒,連聲地道。

    這時,小九呼嘯俯衝而至。

    狗嘴一鬆。

    啪嗒。

    皇極崖第一美人【極樂仙子】夏靜就極為狼狽地掉落在城門樓下,摔了一個狗吃屎,臉先著地。

    夏靜差點兒氣死。

    這隻蠢狗。

    活該單身。

    好在雖然被封印了修為,但好歹也是一身仙骨之軀,不算是什麼重傷。

    李牧看到這一幕,不由得笑了笑。

    這一笑,好似是天神突然變成了凡人一樣。

    周圍的眾人,驟然覺得,李牧是一個有血有肉活生生的人,而不是高高在上不可觸摸的偶像。

    ……

    ……

    距離皇城大戰已經過去三日時間。

    一場酣暢淋漓史詩般的大勝,讓皇城中的仙民們,終於鬆了一口氣,可以睡幾個安穩覺。

    當日李牧斬金仙,戮仙將,劈玄舸,所有人都看在眼裏,所以也不存在什麼戰報謬傳或者是小勝大報,大部分的人的心裏,都踏實的很。

    有這樣一尊無雙強者守護皇城,東玄仙門之流的,想要再轟破皇城,那簡直就是癡人做夢,就連甘霖山這種大勢力,也啃不下來吧?

    簡直比任何的仙陣、大軍的守護,更加令人放心。

    當然,也有人如臨末日。

    那些在大難之前,選擇了背叛的大臣們,簡直就是如坐針氈,曹川府聯軍的頃刻間潰敗,導致他們根本就沒有得到敵人之前允諾的各種好處,也根本來不及從皇城中撤出去。

    皇帝對於這些人的清洗,是毫不留情的冷酷。

    三日之間,斬殺的叛逆、投敵叛徒,超過數千,算上株連九族的話,已經過萬。

    東市門口的人頭,堆積如山。

    同時,李牧被加封為護國太上國師,地位超然。

    另外,私底下皇帝已經與李牧稱兄道弟。

    曾經在李牧還未拜入皇極崖的時候,當時還是八皇子的皇帝,就稱呼李牧為兄弟,也曾提議與李牧結尾異性兄弟,隻是後來當了皇帝之後,就不再提這件事情。

    如今,舊事重提。

    但局勢已經完全不同。

    對此,李牧並未拒絕。

    他如今需要一個在皇極崖中的超然地位,來進行下一步的計劃。

    三天時間,也足夠皇城之戰的戰果,傳遍整個月川府和曹川府。

    東玄仙門經此一戰,幾乎算是名存實亡。

    甘霖山也是損失慘重,元氣大傷。

    兩大宗門分別揚言要報仇,但並未在短期之內發起進攻。

    他們也需要進行一些權衡。

    但李牧卻不會這麼善罷甘休。

    他在當日之戰中,隻表現出來了金仙初級的修為,並未全部爆發實力,就是為了隱藏一些底牌。

    三日之後,李牧一人一劍,西進曹川府。

    在各方勢力都還未反應過來之前,他直接一劍攻破了東玄仙門,‘鳳鳴神劍’斬殺了東玄仙門的當代宗主和數十位長老,攻破山門,將太玄仙宗數千年以來的底蘊和積澱,一掃而空,這才滿載而歸。

    消息傳出,各方震動。

    以一人之力,破滅一大仙宗。

    這種事情,已經很長很長的時間,未曾發生過了。

    太玄仙門不算是曹川府中超一流的宗門,但也是一流頂級的那一撥,結果就被李牧一劍橫掃,可以說是跌入了懸崖深淵,自此便從州府一流勢力之中徹底消失除名了。

    事情再不斷地發酵著。

    據說東玄仙門的上代宗門,僥幸逃過一命之後,前往萬仙盟的仙庭分部去哭訴控訴,請求仙庭派出天兵天將,將破壞規矩的木牧直接擒拿。

    但被仙庭拒絕了。

    因為這是東玄仙門與皇極崖之間的爭端。

    木牧乃是皇極崖大臣,國師,同時又是皇極崖皇帝的義弟,於情於理,都有資格,有力場,有理由攻擊東玄仙門。

    畢竟,東玄仙門與甘霖山的聯軍,之前差點兒就滅了皇極崖,仙庭也未曾出麵幹涉。

    在一些原則性的問題上,仙庭還是要保持一個相對公正的形象和力場。

    東玄仙門哭訴無門。

    而皇極崖的失地, 則因為李牧的存在,強大的威懾力之下,很快就又收複回來,諸多的礦產、城池和仙民人口,也得到了補充。

    如果不是因為之前的大敗,傷及了元氣和根本,皇極崖以李牧一人之威,甚至完全都可以將東玄仙門吞並消化。

    對於皇極崖來說,形勢一片大好。

    但皇帝連接數日的時間,心情都很低落。

    因為他發現了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自己體內的毒,並未完全清除。

    當日大宦官黎蓀下在他體內的劇毒,經過了李牧的清理,隻祛除了一部分,還有一部分,潛藏的極深,等到他發現的時候,竟是已經深入元神,到了無藥可醫的程度。

    “局麵方興未艾,而朕竟然要死了。”

    皇帝一個人,孤零零地坐在光線昏暗的皇級殿中,久久地發呆。


葉仲傑 發表於 2019-4-19 11:33
一千二百二十八、辰皇子
    皇帝是半步金仙級的修為,雖然這個境界是以各種資源和秘術強行催灌出來的,但畢竟境界夠了。

    半步金仙的壽元,可達五千年以上。

    所以皇帝從未想過,自己竟然這麼快,就要直麵死亡。

    “真是……不甘心啊。”

    他臉上苦笑,內心裏深深地歎息。

    但終究還是要麵對現實。

    如今要考慮的最大問題,是自己死了之後,皇極崖的皇位,該由誰來繼承。

    他登基為帝才不過兩年多時間,因為勤於政務,加上太過於年輕,所以根本就沒有考慮過皇位傳承的事情。

    後宮之中,不過隻有一妻兩妃而已。

    這三個女人,都不是他的真愛,乃是為了利益結盟而已,所以並未有子嗣。

    唯一一個兒子,今年才隻有九歲,是他還身為八皇子的時候,一次意外,與當時一位王府侍女一夜春宵所生。

    雖然是長子,但隻能算是庶出,資質平庸,外貌與他也相差極大,所以同樣一直並不受寵,哪怕是皇帝即位以後,這個庶子,也一直都在昔日的郡王府中,地位低下,鮮為人知。

    “看起來,沒有什麼其他的選擇了。”

    皇帝又苦笑。

    這幾日以來,時不時的苦笑,似乎已經成為了一個習慣動作,整個人,一下子蒼老了好多歲。

    “來人,傳朕旨意,接辰皇子進宮。”

    ……

    ……

    返回皇城之後,李牧一直都在【逍遙居】。

    這是當年皇帝還是八皇子的時候,賞賜給李牧的居所,麻雀雖小,五髒俱全,後被李牧略微加以改造,成為了他的長住場所。

    這幾日以來,各方人士,都紛紛前來拜見李牧,目的不一。

    就連煉妖閣,

東煌神朝,乃至於素來低調玄感宗,都派人前來求見,但都被李牧拒之門外了。

    這些大門大派,被拒之後,一般都會退走。

    但也有一些人,如牛皮糖一樣,黏在門口,就堵著門等著。

    後來李牧被堵的煩躁,直接關門放狗,將小九拍出去清場,終於是將逍遙居附近的人都幹了個精光。

    當然,小九也落下了一個'地獄惡犬'的兇名。

    但它根本就不在意。

    李牧在逍遙居中,其實也沒有閉關修煉。

    他出關不久,需要放鬆一下。

    文武之道,一張一弛。

    逍遙居中的花園景色秀麗,李牧一時興起,就讓袁吼買來一些東西,在後花園的大門口,一顆老樹下麵,自娛自樂地進行BBQ,大多數的廚具,都是李牧自己打造的。

    也不管好不好吃,反正圖的就是一個心情放鬆。

    當初的八皇子,為了方便來拜訪李牧,所以後花園的大門之外,便是郡王府——逍遙居本來就是郡王府的一部分。

    李牧燒烤的時候,烤肉香味彌漫。

    旁側的一個偏僻的小柴院裏,不知道何時,木門悄悄地推開,門縫裏露出一張臉。

    是一個八九歲的瘦弱少年。

    這少年黑色的眼睛,黑色長發,隻是發育有點兒不良,比同齡人瘦弱許多,有點兒怯生生地看著李牧。

    準確的說,是在看著李牧手中的烤肉。

    “想吃?”

    李牧笑了笑。

    小家夥吞嚥著口水,看了一眼李牧,沒有說話,反而往後退了一兩步。

    “別害怕,給你。”

    袁吼說著,站起來,拿了幾塊烤好的肉,交給小家夥。

    他對袁吼,似是並不陌生,猶豫了一下,拿過烤肉,深深地向袁吼和李牧鞠了躬,然後轉身就跑進了來時的小院落。

    “隔壁院子的小孩,母親是王府中的一個侍女,聽說是當今皇帝的兒子,不過因為庶出,不受重視,皇帝也不怎麼放在心上,宮中的幾個妃子,對這侍女,多有嫉妒,王府上的下人們,為了討好主子歡心,隔三差五就故意為難,剋扣例錢是輕的,動輒大罵,所以母子兩個,過的很艱苦,平日裏連吃飽肚子,都成問題… …”

    袁吼解釋道。

    他曾經有一段時間,住在逍遙居,對於這個小男孩的來曆,還算是比較清楚的。

    李牧聽完,搖搖頭。

    這種戲碼,在地球的各種宮鬥劇中,見得實在是太多太多了。

    他剛才也看出來了,小男孩體質一般,天賦愚鈍,並不適合修煉,也許是因為庶出被排擠的原因,到了九歲,竟是什麼功法都沒有修煉,比之一般仙民之家的子女還不如,也算是可憐。

    按理來說,這個小家夥,也是皇帝的親骨肉,不管天賦如何,都應該修煉皇室功法,但卻沒有,足見他的不受寵程度。

    生在帝王家,還不如普通人家好。

    可以想像,等到未來皇後或者是其他正妃有了子嗣,那這個小家夥,不僅是地位堪憂,隻怕是連保命都很難了吧。

    不過,仙界的仙人們,容貌大多古怪,各色頭發體徵都有,像是剛才那個小男孩,黑眼睛黑頭發,一下子,竟是讓李牧有一種看到了地球中國小孩的錯覺。

    正想著呢,突然遠處傳來了一連串急促的腳步聲。

    就看一個深色慌張的侍女,帶著一群皇宮侍衛,還有十幾名宦官,從遠處而來,朝著那木門小院落走去。

    前麵領路的侍女,看起來摸約二十多歲的樣子,身形窈窕,穿著郡王府中等級最低的奴婢的粗布服,五官極為精緻,皮膚晶瑩如玉,修為不高,半步奴仙而已,相貌清麗秀氣,給人一種柔弱如風中飄擺的小白花一樣的感覺。

    她的臉上,還有淚痕,正在小心翼翼地向那位領頭的宦官首領,說著什麼。

    但宦官首領昂著頭,正眼都不瞧一下侍女。

    突然,宦官首領似是感應到了李牧的目光,朝著這邊看來。

    然後,他認出來了李牧的身份。

    下一瞬間,那張原本倨傲的白麵無須的臉上,立刻露出了無比諂媚阿諛的笑容,彎著腰,屁顛屁顛地走過來,噗通一聲跪在地上,萬分恭敬地道:“奴才拜見木親王。”

    是的。

    李牧如今的身份,是皇極崖國師,也是皇帝的異性兄弟,外界都稱之為木親王。

    李牧沒有說話,隻是擺擺手。

    “奴才告退。”

    大宦官首領這才起身,弓著腰,倒退出去二十米,才轉身,領著其他人,推開那道木門,魚貫而入。

    ……

    偏僻窄小的院子裏,黑眸黑發的小男孩,略顯吃力,額頭上冒著汗,正在認證地打掃庭院,清洗衣物,劈柴。

    門被推開的一瞬間,小男孩條件反射一樣,臉上露出了笑容,道:“娘,你回來了?辰兒今天特別乖,沒有出去亂跑……隔壁的袁叔叔給了我兩塊烤肉,好香呢,辰兒沒有吃,等著媽媽回來一起……”

    就像是一隻被圈養在家裏的小狗,終於等到了主人回家一樣興奮。

    但是他一轉身,看到了從木門中進來的大宦官一群人,一下子,笑容凝固,臉上怯意流露。

    他衝過去,撲到年輕侍女的懷裏,緊緊地抱著,一句話也不敢說。

    “就是他?”大宦官問道。

    年輕侍女的臉上,帶著哀求之色,道:“大人,他還小,不能修煉,什麼都不懂,能不能……”

    “閉嘴。”大宦官道:“是陛下要待他入宮,你難道敢抗旨?”

    侍女滿臉的淚痕,惶恐萬分,卻不知道該說什麼。

    “娘?”小男孩一臉疑惑地看著自己的娘親。

    侍女抱緊孩子,扭頭又問道:“大人,陛下想要辰兒入宮,到底是為了……”

    大宦官麵無表情地道:“這種事情,我怎麼知道?也許是想要栽培辰皇子吧。”說到最後一個字,他的嘴角,翹起一絲譏誚的弧度。

    其他人的臉上,也都露出心照不宣的輕蔑笑容。

    當今陛下,對於這個小皇子,根本不放在心上,這事眾所周知。

    與一個低賤的侍女,生下兒子,這在當時,乃是令皇室蒙羞的事情,據說先皇曾經多次因此而訓斥過,若不是因為殺了這一對母女,會讓皇室的形象蒙羞的話,說不定這一對母子,根本活不到今天。

    最近皇極崖國內形勢大好。

    木牧親王橫掃四方無敵手。

    陛下大概是心情突然好了起來,一時好奇,想要見見這個兒子。

    但就以辰皇子的天賦,修為和智力,想要打動皇帝?

    不可能的。

    表麵上看起來,這對於辰皇子母子來說,是一次得見天顏的機會,但實際上,反而會讓後宮的皇後以及妃子們,心生警惕,更加容不下這對母子。

    “那……我……我也陪辰兒一起去。”年

    輕侍女哀求著道。

    大宦官搖搖頭,道:“陛下隻說請辰皇子,並未提及你,你還是老老實實地在這裏待著吧。”

    “可是……”年輕侍女還想要再說什麼。

    大宦官的表情,一下子變得怒耐煩且淩厲了起來,陰陰一笑,道:“守點兒規矩,不要自己找死。”

    侍女頓時手腳冰涼。

    小男孩似乎是明白了什麼,連忙安慰道:“娘親,辰兒一個人去,娘親放心,辰兒會乖乖的聽話的,一定早去早回。”

    最終,小男孩被大宦官和侍衛們,強行帶走。

    年輕侍女被勒令留在小院子裏,不許出去,等待消息。

    淚水打濕了她的粗布裙。

    這麼多年以來,她戰戰兢兢如履薄冰地在王府中艱辛生存,為了保護這個兒子,什麼苦都吃過,什麼屈辱都受過,她從來都不奢求兒子可以繼承皇位,或者是能夠得到封賞,隻希望他可以健健康康平平安安地成長。

    為此,她將兒子關在這個小院子裏,鮮少讓他出去。

    生怕遇到心有不軌的人,或者是兒子不懂事,闖下什麼禍。

    可如今,兒子還是被帶走了。

    那種擔驚受怕卻又無能為力的感覺,宛如心肺被掏掉,隻有當過父母的人,才能真正體會。


葉仲傑 發表於 2019-4-19 11:50
一千二百二十九、通天劍神
   一直到傍晚,小男孩都沒有回來。

    年輕侍女數次想要去打聽消息,但是卻被守在柴院門口的皇宮近衛給無情地攔住了。

    她一直到,自己被幽禁了。

    這更讓這位年輕侍女驚恐。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辰兒去宮中,到底會麵臨著什麼樣可怕的事情?

    皇後和貴妃們,不會對他下毒手吧?

    陛下為何會突然召辰兒入宮?

    她心中驚惶地猜測著,淚水宛如泉湧一樣,根本無法控製。

    這是一個母親對於兒子的愛。

    卑微而又偉大的愛。

    雙膝跪在院子裏,她抬頭看著天上逐漸落下的昊日,看著已經升起的銀色圓月,流著淚,默默地用生靈和靈魂祈禱。

    “辰兒,一定要安全回來啊。”

    “在宮中,一定要聽話乖巧,也要機靈一點啊。”

    “沒有了你,娘就沒有法活了啊。”

    ……

    ……

    燒烤完畢,曬完太陽,李牧又舒舒服服地洗了一個澡。

    夜幕降臨時,【極樂仙子】夏靜又來拜訪。

    “這個女人,偏偏要在入夜的時候前來,倒是真的一點兒都不顧忌啊。”

    李牧想了想,讓袁吼帶夏靜到了前院客廳。

    客廳是敞開式的,宛如一座大型涼亭,四麵無壁,以四根神木朱紅柱子支撐,左右有萬年香木雕琢的白金色鏤空屏風,淡淡的香氣,常年不散,布局典雅隱逸,頗為契合李牧如今在皇極崖中的身份地位。

    “嘻嘻,想要見一麵親王大人,真的是好難啊。”

    夏靜頗為自來熟地坐下來,

笑語盈盈地看著李牧。

    李牧道:“再難,你不也是見到了?說吧,找我什麼事情。”

    聽袁吼說過這個女人在曹川府和月川府的大戰中扮演的一些暗中角色之後,李牧對於這個女人的身份力場,就頗為好奇了。

    這也是為什麼,當日劍斬玄舸之後,李牧讓小九去救她的原因之一。

    “親王大人還是真的是直接呢。”

    夏靜笑著眨了眨眼睛,風情萬種的魅力,自然而然地流露出來,隻是一個很簡單的動作而已,頓時令整個客廳裏,都充斥著一種曖昧的桃色氣息。

    李牧道:“早就說過了,這種手段,對我沒有什麼作用。”

    夏靜雙手撐著下巴,撐在桌案上,明媚的眸子,委屈巴巴地看著李牧,道:“親王就這麼討厭奴家嗎?莫不是因為,那日在黃龍閣中,看到了奴家的身體和工作,所以覺得奴家的身子肮髒?”

    李牧麵無表情,道:“機會隻有一次,如果你再不說自己的來曆,那我就要送客了,以後你在進入逍遙居的機會,隻怕是微乎其微。”

    夏靜頓時一副‘真被你打敗了’的表情,道:“有時候,我真的懷疑,你到底是不是一個男人……好吧,說正事,我來拜訪親王閣下,的確是有一件事情,要與密談。”

    李牧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

    夏靜道:“你可知道,為何這數日時間裏,東玄仙門餘孽,還有甘霖山、一劍宗等仙門,為何沒有對皇極崖,對你展開報複性的反攻?”

    李牧微微一怔。

    “難道不是自知不敵嗎?”他道。

    夏靜一臉無語的表情,道:“你在皇城之戰,以及後來的東玄仙門山門之戰中,表現出來的實力,的確是震驚四方,但卻還沒有到讓州府頂級宗門避而不戰的程度,尤其是,你的戰績,相當於是在打臉曹川府聯盟,他們就算是不正麵與你邀戰,但應該采取一些暗地裏的措施,找回臉麵,這才是他們的行事風格,但這數日以來,他們悄無聲息,你不覺得奇怪嗎?”

    李牧的神色,漸漸嚴肅了起來。

    有意思。

    談話開始變得有營養。

    “的確奇怪,是為了什麼呢?”李牧道。

    夏靜道:“那是因為,在曹川府與月川府交界處的四明山中,有一處仙崩時代之前的仙府遺址被發現了,不隻是兩大州府的仙門,便是附近其他一些州府的勢力,也都開始聞訊而來,準備挖掘這一處仙府遺址了。”

    哦?

    李牧的眼睛,眯了起來。

    當年的仙崩,讓整個仙界,處於一片災難之中,很多的大宗門、勢力,以及諸多的仙道強者,在這樣的災難中破滅毀滅,所以留下了諸多失落的遺址。

    如李牧初到仙界時,遇到的滄海派的遺址,就是其中代表。

    這些失落的仙界遺址,宛如一個個未知的寶庫,吸引著無數的仙界強者和宗門,前仆後繼地搜尋探索。

    曾有普通飛仙,因為得到仙崩之前強者的傳承,突然一飛衝天,成為州府巨擘,也有頻臨滅絕的小宗門,得到了失落仙府傳承,一躍成為當世大派。

    如今東聖洲的數大超一流頂級宗門中,以仙劍殺伐聞名天下的飛劍神殿,便是得到了當年仙崩之前東聖洲第一劍道宗門‘玄天劍門’的傳承,才有今日之輝煌。

    “這一次在四明山發現的仙府,傳聞乃是當年【四明仙王】薛三諾的仙府,這是一位仙崩之前的老仙王,曾經縱橫東聖洲東方十二州府,所向無敵,鼎盛時期,一己之力統治者包括月川府、曹川府、青峰府等六個州府,巔峰仙王境界,傳聞一隻腳,都已經踏入到了仙君之境,後來隕落於仙崩之中,傳聞他的仙府裏,不但有昔年傳承,大量修煉資源,甚至還有一瓶【仙髓】,引得無數人瘋狂。”

    夏靜神色認真地道。

    然則李牧根本不知道,仙髓的價值。

    “所以說,這些宗門,現在根本沒有精力來對付我,都在準備這開墾四明仙府?”李牧道。

    夏靜大笑著點頭。

    李牧摸著下巴,道:“那麼問題來了,廈仙子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些呢?”

    夏靜道:“這還用問,當然是希望你也去爭奪四明仙府的傳承啊。”

    李牧笑道:“就算是我爭到手,對於夏仙子又有什麼好處呢?”

    “嗬嗬,男人。”夏靜淡淡一笑,道:“難道沒有好處的事情,我不會做嗎?”

    李牧不置可否,隻是靜靜地看著她。

    夏靜如少女般莞爾一笑,道:“好吧,如果你非得要一個理由的話,那我說我愛上你了,算不算?”

    李牧笑了起來:“那我更願意相信,你的確是一時想不開,在做一件沒有好處的事情。”

    夏靜努努嘴,撒嬌一般哼道:“親王殿下,避我如避蛇蠍啊,奴家就這麼讓你害怕嗎?”

    李牧搖搖頭:“道不同,不相為謀而已。”

    夏靜道:“那如果我說,我們的道,也許相同呢?”

    李牧喝了一口眼前桌案上的茶水,道:“夏仙子這一兩年所做的事情,到底是為了什麼呢?別用生存之類的字眼來敷衍我,我知道你做的很多事情,都另有目的。”

    夏靜微微一笑,道:“我也沒有想著隱瞞親王殿下呢,我的確是來自於另外一個組織,我來到皇極崖的目的,就是要將月川府和曹川府的水攪渾,讓這邊亂起來。”

    哦?

    李牧心中一動。

    雖然不算是誌同,但這還真的有點兒道合的架勢了。

    “什麼組織?”李牧問道。

    夏靜笑了笑,道:“其實一直以來,奴家都有一個深深的困惑,看在奴家為你帶來如此重要的消息的份上,不知道親王殿下能不能為奴家解惑呢?”

    避而不答。

    李牧淺嚐輒止,不準備打破砂鍋問到底。

    畢竟每個人都有屬於自己的秘密。

    “你問吧。”李牧道。

    夏靜認真臉地問道:“以你的天賦、實力和心胸,就算是開宗立派,也必成月川府一大頂級勢力,若是想要投靠仙門,有的是比皇極崖更好的選擇,為何偏偏要效忠於皇極崖呢?”

    李牧仔細地想了想,道:“名不正則言不順。”

    夏靜的眼中,一抹微不可查的亮晶晶閃過。

    雖然不是特別滿意,但已經窺視到了這個男人內心的一些端倪。

    夏靜站了起來,道:“說話也不說痛快了,遮遮掩掩,算什麼男人……我走了。”

    轉身走了幾步,突然想起什麼,腰肢旋轉,回頭嫣然一笑,道:“如果我說,其實我的身子,一直都是清白的,你信不信?”

    李牧一怔。

    “嘻嘻……”

    夏靜看到李牧臉上錯愕的表情,頓時得意地笑了起來。

    她再度轉身,朝著大門的方向走去。

    走到大門口的時候,她似是又想起什麼,二度轉身。

    “聽說五大洲中,中央混沌區域的叛軍,也派人來爭奪這一次的【四明仙府】,為首一人,乃是亂軍三大擎天柱之一的刀劍神皇的家夥麾下第一猛將方天翼,號稱【仙界劍神】,你也是以劍術稱雄,不想去看看這位劍神的神通嗎?”

    夏靜笑靨如花地拋了一個眼神。

    ……

    皇級殿。

    “陛下三思啊。”

    一位老臣,苦口婆心度勸道。

    “是啊,陛下,立儲之事,事關重大,切不可操之過急啊。”

    “辰皇子他……難堪大任啊。”

    “陛下如今,正直春秋鼎盛,隻要願意,完全可以誕下嫡出龍子,且不說辰皇子天賦修為如何,就論他的母親,出身卑微,血統不純,怎麼可以成為儲君?”

    大殿裏,群臣紛紛進言。

    本以為這一次,皇帝召集群臣,乃是為了商討征伐東玄仙門的大事,誰知道,皇帝竟然提到了立儲君之事,言談之間,竟是頗有將儲君,定位辰皇子的意思。

    這令群臣大驚,紛紛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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