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玄幻] 聖武星辰 作者:亂世狂刀 (連載中)

 
noriko1026 2018-1-27 10:25:53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503 2426297
葉仲傑 發表於 2019-5-21 16:36
一千二百八十一、回到過去

李牧刀法如電,將靠近欺入近身的複製品,全部都劈飛出去。
  
  一個個身影化作黑色煙霧消散。
  
  但更多的複製品悍不畏死、前仆後繼地圍攻而來。
  
  殺之不竭。
  
  永無止盡。
  
  “這樣下去,我必敗無疑。”
  
  李牧心驚。
  
  複製品的戰力,隨著他們逐漸掌握了【風雲六刀】,急驟提升,且身形戰法,也逐漸靈動了起來,不再呆板,似是有了屬於自己的智慧和意識一樣。
  
  這說明什麼?
  
  說明對方的複製,越來越完整,越來越擬真了。
  
  “我乃是萬仙盟月川府仙庭仙主木牧,此次前來,並非是要與獸王為敵,而是需要尋找一位叫做袁吼的故人……”
  
  李牧的聲音在黑暗空間激蕩出去。
  
  回應他的隻有複製品們的刀光勁氣。
  
  黑暗中,沒有其他聲音。
  
  “我知閣下實力通天,但袁吼對於我萬仙盟來說,非常重要,還請閣下仔細思慮,真的要因此,而與我萬仙盟徹底翻臉嗎?”
  
  李牧直接扯虎皮,把萬仙盟的招牌甩了出來。
  
  “萬仙盟?嗬嗬,真意玩仙門就可以主宰一切嗎?”
  
  終於,一個聲音激蕩在整個黑暗空間裏麵。
  
  聲音仿佛是同時來自於四麵八方,讓整個空間都劇烈地震蕩,那些複製品李牧的身影被震的虛實不定。
  
  這聲音中,帶著怒意和敵視。
  
  “本座此來,並無敵意,隻想要知道袁吼的下落……就是月餘前,無意中闖入此地的那隻猴子。”
  
  李牧努力地爭取著對話的機會。
  
  那聲音響起,怒意更加明顯:“本王已經給過你們一次機會,那個生靈不是你們所能覬覦的,可惜,你們不懂得何為尊重,嗬嗬,萬仙盟?是時候讓你們知道,並不是所有人,都會臣服與你們……上,給我殺了他。”
  
  隨著這充滿了敵意的聲音落下,周圍的李牧複製品,宛如潮水一般,瘋狂地衝來,完全就是兩敗俱傷拚命式的打法。
  
  一下子麵對與自己實力相當的這麼多‘瘋子’,李牧終於是招架不住了。
  
  “這人好像是對萬仙盟充滿了敵意。”
  
  李牧大腦急速地運轉著。
  
  黑暗裏,血花濺射。
  
  李牧終於負傷了。
  
  哪怕是在和絕天教主的交戰之中,李牧都沒有如此被動,這場戰鬥之中,數量的巨大懸殊,幾乎完全抹消了戰力的差距。
  
  時間不多了。
  
  李牧心中焦急了起來。
  
  雖然感知到了對方對於萬仙盟的排斥和敵意,

但李牧無法袒露自己真正的身份。
  
  因為無法確定這種敵意到底是真是假,而且從對方與萬仙盟之間,顯然是有信息流通的,李牧不確定自己這邊說點兒什麼,會不會最終流傳到大仙庭去,所以他不能冒這個險。
  
  可是這樣一來,繼續溝通交流似乎沒有了什麼餘地。
  
  噗噗噗!
  
  刀刃入肉的聲音不斷地響起。
  
  李牧感覺自己快要被一群‘自己’分屍了。
  
  “不能再等了,時間截點快到了。”
  
  李牧心中計算著時間,知道不能再拖下去。
  
  “既然閣下不願意多說,那本座就不追問了,不過,我還會再來的,要是讓我知道,袁吼死在你們手中的話,那我發誓,必定窮盡一生之力,將吞雲獸一脈斬盡殺絕。”
  
  李牧厲聲大喝。
  
  話音未落。
  
  空氣中奇異的波動一閃。
  
  李牧已經支離破碎的身軀,驟然不可思議地消失在了原地。
  
  複製品一下子失去了目標,最前麵的數十個出現了誤傷,將同伴砍為飛灰黑煙,然後其他成百上千的複製品,突然像是短了電的機器人一樣,瞬間靜止不動。
  
  “咦?”
  
  那個奇異的聲音響起。
  
  他顯然無比意外,一時間無法理解李牧是如何消失。
  
  那不是遁術。
  
  不是極速。
  
  而是整個人突然就在這片區域消失了。
  
  就仿佛他從未來過。
  
  “有意思啊,維護小猴子的人嗎?嗬嗬嗬嗬嗬,真是有意思啊,月川府仙庭的小仙主,什麼時候,萬仙盟中竟然出現了這樣一個有趣的人物。”
  
  在那聲音的呐呐自語之中,所有的複製品李牧全部都化作了黑煙消散。
  
  同時,黑暗無邊的奇異空間,緩緩地震動。
  
  那粗糙無比的暗紅色岩石地麵,竟是緩緩地蠕動了起來,分泌出一些奇異的液體,開始流淌,地麵變得柔軟,仿佛是……肉?
  
  ……
  
  ……
  
  滋!
  
  空間驟然一陣扭曲。
  
  李牧的身形出現在了空中。
  
  他渾身縈繞著一種奇異的淡銀色氤氳,一身觸目驚心的傷痕,在氤氳的繚繞之下變得虛幻了起來,很快就全部都消失。
  
  不僅傷痕消失了,就連身上衣衫、甲胄的破損,也全部都複原。
  
  最終淡銀色氤氳氣息徹底消散。
  
  李牧依舊處於最佳巔峰狀態。
  
  “呼……怪不得是連大仙庭都不願意招惹的對象,吞雲獸王,真的是太可怕了,無限製的複製敵人,還可以在戰鬥之中不斷地完善複製,提升複製體的力量……簡直是BUG一般的神通啊。”
  
  李牧身影一陣扭曲,轉身飛遁。
  
  此時他依舊處在巢穴區域之內,危險依舊在。
  
  先離開再說。
  
  這一趟的冒險,讓李牧清晰地確認了一件事情
  
  袁吼未死。
  
  這是戰鬥時,與那奇異聲音對話中,李牧敏銳地感覺到的信息。
  
  當然,僅此而已。
  
  想要將袁吼從這凶獸巢穴中救出來,卻是不太可能。
  
  那個黑暗之中的敵人,實在是太可怕。
  
  至少以李牧目前的實力,絕對無法挑戰這種級別的存在。
  
  “幸好我將時間的奧義推進一層,掌握了【時間複原】神通,可以讓自己回到過去,從而逆轉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一切。”
  
  終於從巢穴區域逃出。
  
  李牧回首再看,依舊是心有餘悸。
  
  “汪?”
  
  小九和地球流氓虎第一時間衝過來。
  
  “你還活著?”
  
  小九圍著李牧轉來轉去,鼻子嗅了好久,才終於確定,眼前的李牧並非是別人冒充,狐疑地道:“沒道理啊……”
  
  李牧敲打它的狗頭,道:“什麼意思?我死在裏麵才有道理嗎?”
  
  蠢狗慘叫著後跳,道:“之前有一段時間,我分明感覺到,你的氣息消失了,就好像是不存於這個世界,快要死了一樣。”
  
  李牧心中一驚。
  
  這貨的感知力,真的是敏銳的可怕。
  
  “恭迎義薄雲天的太主人平安回歸,定是找
  
  到了袁吼兄弟的下落,太主人神威無雙……”地球流氓虎毫不猶豫地就是一連串的馬屁拍上來。
  
  李牧直接一腳就將這條沒骨氣的虎給踢飛了。
  
  他化作一道流光,直接離開了四明山脈。
  
  地球流氓虎悻悻地飛回來,看了看小九,委屈巴巴地道:“我剛才說錯什麼了嗎?”
  
  “可能是你用詞太俗套,沒有新意吧。”小九敷衍道。
  
  “是嗎?”地球流氓虎信以為真,琢磨著回頭要不要好好花費一些時間,來研究一下拍馬屁之術。
  
  ……
  
  垂雲之城。
  
  李牧重新回到了淩霄殿。
  
  【青魂煉獄燈】再度懸浮在大殿上空。
  
  隻是少了絕天教主和風痕兩個元神的哀嚎嘶吼,總覺得大殿裏好像是少了一點什麼,讓李牧有點兒不習慣。
  
  “【時間複原】,可以讓我回到半個時辰之前的過去,當然,這個過去,僅僅隻是針對我一個人而言,對於外界,沒有任何的影響,但這已經足以讓我在絕大多數陣法、禁製和必死的局麵之下逃脫出來,這一次,若不是之前閉關,掌握了【時間複原】的奧義,隻怕是真的要隕落在凶獸巢穴中了。”
  
  李牧單手撐著下巴,仔細思考,推敲著這一戰的得失。
  
  “【時間複原】神通,還有進一步提升的可能,而且,這隻是對於時間應用的一個方麵,時間的力量,擁有無盡的可能。”
  
  作為一個受過地球科學體係教育的初中生,李牧對於時間在戰鬥之中應用開發,有著許多獨到的見解。
  
  接下來的幾日時間,他再度閉關。
  
  每日都要耗費大量的仙晶。
  
  自從仙崩之後,對於仙王境界之上的強者來說,虛空之中的能量已經無法滿足修煉的需求,仙晶才是支撐他們修煉的最佳日常補品。
  
  這也造就了仙晶在仙界中的獨特價值。
  
  李牧如今是仙王中階境界,再往前走每一步,都需要大量的仙晶支撐。
  
  汲取仙晶中的能量,煉化為己身之力。
  
  好在在四明仙府之戰後,李牧一躍進入暴發戶的行列,身上最不缺的就是仙晶,至少在突破仙王境界之前,都不用擔心仙晶匱乏。
  
  時間流逝。
  
  轉眼十日時間過去。
  
  何應鑫神情麻木地從大仙庭回來。
  
  跟他一起回來的,還有一個老熟人宣旨神將江渚。
  
  看到江渚的一瞬間,李牧就知道,自己策劃的事情,成了一半。
  
  李牧向何應鑫投過去一個讚賞的表情。
  
  後者嘴角抽搐了一下,不知道是該笑啊還是該笑。
  
  將兩塊仙玉送到了大仙主的手中之後,他才知道,仙玉中究竟蘊含著什麼樣具有爆炸性破壞力的內容放在以前,就算是打死何應鑫,他也不敢相信,竟然有州府級的小仙主,將主意打到了鎮妖閣這種大洲頂級宗門的頭上。
  
  結果呢?
  
  自家大人不但這麼做了,還成功了。
  
  他真不知道,自家大人的腦回路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構造,這種事情都幹得出來。
  
  也不知道,大仙主大人如此器重木牧,到底是福是禍。
  
  總覺得木牧是一把雙刃劍啊。
  
  “哈哈,木小友,沒想到這麼快我們就又見麵了。”江渚手中托著大仙主的聖旨,道:“小友你還真的是官運亨通啊,才做了幾天的封疆大吏,現在就又要平步青雲,直入大仙庭了。”
  
  李牧嘿嘿一笑:“江老哥是我的貴人,每次見到江老哥,就會有好事發生。”
葉仲傑 發表於 2019-5-21 16:37
一千二百八十二、流星島

“恭喜老弟,從今以後,你就是大仙庭刑府之主了。”
  
  宣讀完大仙主的聖旨,江渚大笑著恭喜李牧。
  
  “哈哈,多謝老哥,同喜同喜。”李牧也笑著。
  
  江渚由衷地感慨道:“縱觀東聖洲大仙庭曆史,如小弟你這般年輕,又迅速地坐上六府掌座位置的,絕無僅有,老弟你不僅實力驚人,運氣更是好到爆棚啊,就連老哥我,都有些羨慕你了。”
  
  李牧就很無恥地道:“嗬嗬,這多虧了大仙主的信任和青睞,小弟我也是感激莫名啊,日後定當鞠躬盡瘁,死而後已,為大仙主效力。”
  
  江渚哈哈大笑,道:“老弟有這樣一份覺悟,難怪乎大仙主對你青眼有加。”
  
  兩人說著沒有營養的話,在淩霄殿之中坐定。
  
  宴席鋪開,賓主盡歡。
  
  焦晃等五府掌座,得知自家大人,竟然突然一躍成為了大仙庭六府之中權柄極重的刑府的掌座,驚得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這些日子,他們幾人,心裏都是戰戰兢兢。
  
  畢竟自家大人好像是在玩火,與鎮妖閣這樣的龐然大物對上了,鋒芒太盛,難免木秀於林被風催之。
  
  個人實力再強,又豈能與那些萬年底蘊的大宗門相抗?
  
  但現在看這架勢,這場沒有硝煙的戰鬥,自家大人竟然是打贏了。
  
  幾個人再看向李牧的眼神中,不由得就帶著諂媚,和深深的敬畏。
  
  在他們看來,李牧的手段和背景,簡直是通天了。
  
  宴席結束。
  
  江渚道:“時間緊迫,老弟布置一番,就隨同我一起前往大仙庭赴任吧。”
  
  李牧道:“並無什麼要布置的。”
  
  在月川府仙庭,他本來就沒有什麼心腹親信之類的,隨行隻需要將小辰皇和尹侍女帶著,然後一條狗一隻虎,大概就如此了。
  
  焦晃等人眼巴巴地看著李牧。
  
  一人得道,雞犬升天。
  
  他們希望可以跟隨在李牧的身邊。
  
  畢竟‘中央’和‘地方’可是有巨大的差別,若是能夠跟著李牧前往大仙庭,哪怕是為一小吏,也是質的飛躍啊。
  
  李牧看了看幾人,道:“你們實力不夠,去了大仙庭,各大勢力的傾軋之中,隻怕很快就會成為犧牲品,不如留在月川府,還可以作為一方豪強,自由自在,有多大的能力,就走多大的步伐,我若是帶你們去大仙庭,反而是害了你們。”
  
  這倒是心裏話,不是在敷衍。
  
  焦晃等人一聽,心頭好似是一盆冰水澆下來,頓時也冷靜了不少。
  
  是啊,實力不夠。
  
  一條小魚,想要強行進入巨鱷馳騁的水域,等待他的隻有死亡。


  
  何況,以自家大人貫來作死的脾性,成為刑堂掌座,怕是少不了招惹各方勢力,到時候自己保全或許可以,但想要保護他們,估計力有未逮。
  
  “我等願大人此去赴任,一帆風順,前程高遠。”
  
  “祝大人青雲直上,飛黃騰達。”
  
  幾個分府掌座紛紛行禮道。
  
  李牧點點頭,道:“應鑫啊,你卸了兵府之主的位置,隨我一起前去大仙庭,可好?”
  
  何應鑫對此早就有心理準備,點頭應命。
  
  他被派遣到月川府,本來就是為了輔佐李牧。
  
  如今李牧高升,以何應鑫的能力,自然不會再留在月川府這樣的小池塘中,必定是要跟隨李牧一起,重返大仙庭。
  
  何應鑫到現在都覺得好像是在做夢一樣。
  
  本來被大仙主選為輔佐李牧的人,何應鑫是做好了大概有那麼一兩百年,無法再回大仙庭的準備了,誰知道事情就是這麼奇妙。
  
  李牧又當著焦晃等人的麵,對江渚道:“不知道新任月川府仙主是哪一位?”
  
  江渚道:“嗬嗬,這件事情,大仙主還在考量之中,相信很快就會有決斷了。”
  
  李牧就知道,東方夜刃要在月川府安排親信下來。
  
  他點點頭,道:“我在月川府,做了不少出格的事情,難免招惹到一些人,焦晃等人都是奉命行事,江老哥不妨對新任小仙主說一聲,不要為難他們。”
  
  焦晃等人一聽,心中頓時也升起一絲感激和暖意。
  
  沒想到這麼冷酷的大人,臨行前,竟然也為他們著想了。
  
  江渚哈哈大笑道:“此事,你放心,既然老弟你開口了,那新任小仙主會知道怎麼行事的,畢竟,你乃是高升,就任刑府之主,普通的州府小仙主,如何敢違逆你的意思。”
  
  李牧笑了笑。
  
  媽的。
  
  這種當大官的感覺,還真的是爽。
  
  片刻後。
  
  玄舸飛艦緩緩騰空。
  
  焦晃、高旻等人,在垂雲之城外,目送李牧等人離開,心中也不知道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
  
  總覺得過去的這近一個月時間裏,一切都特別魔幻,看著李牧乘舟遠去,竟是有那麼一絲絲的不舍。
  
  畢竟跟著李牧,在月川府‘打家劫舍’,收拾東煌神朝、玄感宗等大宗時,感覺真的是很爽啊。
  
  ……
  
  ……
  
  東聖洲三十六府。
  
  大仙庭總部,位於雲台府。
  
  雲台府是三十六府中麵積最大的州府,位於東聖洲的核心地帶,境內多,少陸地,島嶼星羅棋布,大大小小足有數十萬個。
  
  大仙庭總部,位於流星島。
  
  流星島麵積巨大,海拔極高,遠遠望去,在水麵上呈半個渾圓狀,傳說當年,一顆天外流星墜落於無邊,形成了此島。
  
  露出水麵的部分,不過是冰山一角而已。
  
  水麵覆蓋之下,流星的體積更大。
  
  因為這顆流星的岩石之中,富含各種仙金、仙晶礦石,因此得到了各方的垂青和爭奪,最終在萬仙盟成立東聖洲仙庭的時候,選擇此島作為總部所在地。
  
  萬多年經營下來,如今的流星島,已經是整個東聖洲,不,可以說是整個仙界都最為森嚴的地方了。
  
  “下麵就是流星島了。”
  
  一路跨越,在介紹流星島的時候,江渚的臉上,不由得浮現出自豪之色。
  
  沒錯。
  
  流星島是東聖洲大仙庭的驕傲。
  
  每一個東聖洲仙庭的人,提起流星島,臉上都會浮現出得意之色。
  
  這座島,是東聖洲仙庭的象征。
  
  李牧站m在玄舸飛艦甲板上,低頭看去。
  
  偌大的流星島,植被覆蓋茂密,色澤蒼翠,仿佛是一頭墨黑色的巨獸,露出一個背,蟄伏在無盡的之下一樣。
  
  在流星島的周圍,有大小數百個微型島嶼拱衛。
  
  按照江渚的介紹,其上都有大仙庭的駐軍和哨卡。
  
  乘艦行來,一路上,李牧都能感覺到,大仙庭總部的強
  
  大。
  
  虛空之中存在著無盡的陣法波動,還有來往巡邏的玄舸、飛舟,以及各種騎著仙獸的騎士……
  
  這些手段,組成了前所未有的立體式的防護網,再加上外圍明裏暗裏的斥候,足以保證哪怕是仙君之上的強者來襲,也無法突破這樣的防禦圈層。
  
  虛空之中,一個巨大巨大的蔚藍色陣法護罩浮現。
  
  經過了一番盤查,陣法護罩上,開啟了一扇魔法門,足以通過戰艦進入,而在戰艦進入之後,立刻關閉。
  
  戰艦緩降。
  
  最終落在了流星島的港口上。
  
  又是一番盤查。
  
  江渚在大仙庭中的地位極高,在他的帶領之下,李牧先去中央神殿,覲見大仙主,領取綬印,然後才能前往刑府,接任刑府掌座之位。
  
  “流星島上,除了大仙主之外,其他人都不能禦空飛行,否則,便是大罪,這一點,木小友你一定要銘記在心。”
  
  江渚叮囑道。
  
  李牧點頭記下。
  
  他能感覺到,整座島嶼上,有一種很隱晦的威壓存在,動用仙道力量的話,很容易被壓製,強行動武,甚至會被反噬。
  
  “之力的跳躍和輕身術法是被允許的。”
  
  何應鑫在一邊補充了一句。
  
  江渚又道:“島上有仙獸馴化和飼養之地,木小友可以去購買喜歡的仙獸,作為代步,一般而言,飛行類的仙獸,要比疾馳類的仙獸更受歡迎,當然,主要還是看你自己的喜好。”
  
  李牧沉默著記下。
  
  他已經看到,類似於仙鶴、鸞鳥、地龍、翼虎、神犼等仙獸,在仙人們的操控之下,翱翔於天空之中。
  
  這種天生具有飛行能力和疾行能力的仙獸,是被允許的代步工具。
  
  “交通工具?不會有紅綠燈吧?”
  
  李牧在心裏吐槽。
  
  三人乘坐一隻翅展二十米的成年青鸞坐騎,穿梭在山嶺樹林之間。
  
  一路向上。
  
  地勢越來越高。
  
  終於在一個時辰之後,來到了中央主殿的所在。
  
  一片宮殿群,在青山綠水之間掩映成趣,極為美麗,水墨畫一般的造型,完美地鑲嵌在自然風光之中,與自然和諧融入。
  
  主殿毫無疑問位於地勢最高處,但造型外觀卻與周圍的衛殿截然不同,金碧輝煌,宛如高居雲雲端的殿堂,在太陽光芒的照射之下,反射著刺目的光輝,猶如聳立在流星島上的另一顆小太陽一樣。
  
  從流星島的各處,抬頭仰望,都可以看到中央主殿。
  
  因此主殿的名稱,叫做【太陽神殿】。
  
  大仙庭最為精銳的軍隊,布控在太陽神殿周圍。
  
  哪怕是以江渚、何應鑫這樣的身份,也都得經過重重檢查,李牧是生麵孔,檢查的自然就更加詳細。
  
  這讓李牧想起了,地球上影視劇中,那些覲見帝王的草民,不但全身上下要脫光光,就連頭發,肛門,舌底,咽喉都部位,都要檢查一遍,確保沒藏有武器,才能通過。
  
  “東方夜刃這麼怕死啊。”
  
  李牧內心裏吐槽。
  
  又折騰了一炷香的時間,李牧終於見到了這位新任的東聖洲仙庭大仙主。
  
  該有的禮儀結束之後,東方夜刃擺擺手,道:“其他人都退下吧,朕要與木掌座密談。”
  
  江渚等人退下。
葉仲傑 發表於 2019-5-22 10:40
一千二百八十三、南鬥教

  金碧輝煌的殿堂。
  
  極盡奢華。
  
  “你穿這一身……嘖嘖,像極了暴發戶。”
  
  李牧看著東方夜刃一身黃金色的皇袍、雲靴和冠冕,不由得腹誹,為什麼古今中外俗界仙界,站在頂峰的人物們,都喜歡這種屎黃色呢。
  
  “放肆,竟敢和朕如此說話。”
  
  東方夜刃站在高高的皇座前,俯瞰李牧,眼眸之中,雷雲流轉,盡顯威嚴。
  
  李牧雙手抱胸,鄙夷地道:“行了行了,我都勘察過了,大殿內外無人。”
  
  “你……”東方夜刃放下架子,哭笑不得,無奈地無助額頭:“就算是沒有其他人,但也不能太大意啊。”
  
  李牧勉強行了個禮,道:“難道你這中央神殿之中,還不安全?”
  
  東方夜刃笑嘻嘻地從皇座台階上走下來,道:“放心,這裏絕對安全,剛才不過是想要和你開個玩笑而已。”
  
  身為大仙主,日常居所必定是重新勘察祭煉過,如果在這些地方,連安全都不能保證的話,那真的是在開玩笑了。
  
  “你小子,真的是膽大包天,小仙主的屁股還沒有坐穩,王座還沒有坐熱,就找上了鎮妖閣的麻煩,你說說看,你咋想的?”
  
  東方夜刃說著,隨手丟給李牧一顆水果。
  
  “千年份的紫玉人參果?”李牧咬了一口,唇齒留香,心脾皆沁,一股淡淡的藥力,在口舌之間融化開來,不由得咋舌,道:“真的是窮奢極欲啊,這樣的仙藥當水果吃。”
  
  又狠狠地咬了幾口,李牧才道:“這也不能怪我,是那個絕天主動跳出來,要找我麻煩,一言不合就要弄死我,我隻好先下手為強了,話說,你都是大仙主了,誰都知道,我如今是你的頭號馬仔,為什麼鎮妖閣還敢對月川府仙庭動手?大狗還得看主人呢。”
  
  東方夜刃很沒有形象地往大殿台階上一坐,道:“我的前任,出身於鎮妖閣。”
  
  “獨孤安然?”李牧意外地道。
  
  東方夜刃點點頭,道:“鎮妖閣在東聖洲,勢力很大,盤根錯節,底蘊深厚,獨孤安然意外身死,鎮妖閣被我打了一個措手不及,大仙主之位就落於我手,自然是不甘心,沉著我前往萬仙盟總部履新述職,暗中對你動手,自然是想要從你的身上,搞出一些事情來,將我拉下馬。”
  
  李牧道:“那你也不厚道啊,這老大當得不合格,也不提前說一聲,我差點兒就被絕天那老家夥給陰了。”
  
  東方夜刃道:“不是給你派了何應鑫去嗎?有他和那一百精銳在,保你一命無虞,再說了,再狡猾的獵手能夠鬥得過你這隻好狐狸?從來隻有你小子陰人,哪裏有別人陰你。”
  
  李牧連吃了三個紫玉人參果,道:“我就當你是在誇我了……對了,我要對鎮妖閣動手,救一個人出來,有什麼好建議嗎?”
  
  東方夜刃揉了揉眉心,

頗為意外地道:“要對鎮妖閣動手我猜到了,但救人?什麼人?是……自己人嗎?”
  
  李牧道:“自己人,與葉青羽很熟。”
  
  東方夜刃的神色,驟然變得嚴肅了起來,道:“當真?”
  
  禦天神帝葉青羽,反抗軍三大巨頭之一,與他相熟的人,那絕非是普通角色,很有可能是反抗軍中的柱梁,方天翼一般的存在。
  
  這樣的人物,竟然陷落在鎮妖閣?
  
  可為何他卻一點兒消息都沒有得到?
  
  李牧道:“當真,是一位妖修,被囚禁在雷獄之中。”
  
  妖修?
  
  東方夜刃腦海之中,浮現出無數個反抗軍中妖修的名字,再加上與葉青羽相熟這個限製條件,一番篩選,竟是依舊沒有什麼頭緒。
  
  他想了想,道:“鎮妖閣是萬仙盟中堅力量,在東聖洲尤其活躍,迫害反抗軍的力量,更是從不手軟,我也有心,將這個宗門連根拔除,殺雞給猴看,威懾其他勢力,你送來的那份證據,倒是可以利用。”
  
  李牧撫掌道:“那還等什麼,不如你現在就點齊大軍,我們一起殺過去,幹翻他們吧。”
  
  東方夜刃無語道:“怎麼可能如此草率。”
  
  李牧道:“慢慢謀劃可以,但是,救人的事情不能拖,如果你短時之間內,沒有什麼完美的加護,那就先救人,再滅鎮妖閣。”
  
  東方夜刃道:“這個人,對你很重要?”
  
  李牧道:“是我的……算是師父吧。”
  
  “你的師父?”
  
  東方夜刃倒是真的有點兒吃驚了。
  
  這個答案令他意外。
  
  李牧的身世來曆,一直都非常神秘,就連他也不知道,屬於反抗軍中的秘密,本來東方夜刃以為,李牧是三大巨頭之一秘密培養的弟子,但現在看來……
  
  他猜錯了。
  
  既然被鎮壓之人,是李牧的師父,那就很好地解釋了,為什麼李牧如此急迫地要救人。
  
  “我會想辦法。”東方夜刃道:“不過,今日見你,卻是有另外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要你去做。”
  
  “什麼事情?”李牧道。
  
  東方夜刃道:“東聖洲三十六府的鷹揚府境內,有一個名為南鬥教的宗門,被刑府的斥候,發現可能與反抗軍有關係,你親自去走一趟。”
  
  李牧道:“南鬥教?與反抗軍有關的話……是要我去將這個宗門暗保下來嗎?”
  
  東方夜刃道:“南鬥教也算是東聖洲的大宗,雖不如鎮妖閣,但是卻也底蘊深厚,是老牌的萬仙盟成員,很難滲透,據我所知,反抗軍並未在南鬥教有什麼布置,所以事情就顯得很奇怪了。”
  
  “不會是陷阱吧?”李牧道。
  
  東方夜刃搖頭,道:“我仔細調查了刑府的案卷,證據確鑿,雖然我已經用秘密渠道,詢問了中央亂域,但消息還未傳回來,繼續等下去的話,時間上來不及了,若是中央亂域真的有一些布置在南鬥教的話,我們不能坐視不理,所以需要你親自去一趟,見機行事。”
  
  李牧想了想,道:“好。”
  
  東方夜刃叮囑道:“記住,如今情況不明,以保護自己為第一,若是事不可為,就放棄返回,如今的你,對於反抗軍的重要程度,僅次於我。”
  
  “嗬嗬,老家夥你是在關心我嗎?有點兒感動了呢。”李牧笑嗬嗬地道:“不過,別忘了答應我的事情啊,大仙主大人,抓緊時間救出我師父,才是對我最好的照顧,否則,等到南鬥教之事結束,我隻好親自去鎮妖閣救人了,畢竟誰都無法容忍自己的師父時刻遭受苦難對吧?”
  
  東方夜刃道:“……”
  
  這話聽起來好像是威脅。
  
  頭疼啊。
  
  這樣的下屬。
  
  “話說,以後的生活,就是要不斷地解決這種雜事嗎?”李牧吃仙果吃的直打飽嗝,問道:“不斷地各處救火?像是南鬥教事件這樣。”
  
  東方夜刃搖搖頭,道:“短期來看……是的。不過,這些隻是順帶,從長遠來講,我們做一件更加重要的事情,一件足以改變仙界格局的事情。那,才是我們真正的目標和使命。”
  
  李牧感覺到,東方夜刃在說這句話的時候,神態前所未有地肅穆,眸子深處,有一種近乎於神聖的光芒,一閃而逝。
  
  好像是發現了什麼了不得的事情呢。
  
  李牧道:“什麼事情?如果現在可以說的話。”
  
  東方夜刃沒有猶豫,道:“需要找到一件把鑰匙,打開一扇門,才能徹底結束萬仙盟的殘酷黑暗統治,還仙界一片清明,將仙界恢複到仙崩之前。”
  
  “鑰匙?”李牧不由好奇道:“什麼時候動手?”
  
  東方夜刃道:“還很遙遠,以我們如今的身份地位,還無法接觸到那把鑰匙鎖在的層次。”
  
  李牧這才真正的吃驚了。
  
  東方夜刃如今已經是東聖洲的大仙主,地位之高,便是在整個仙界,都是巔峰層級的圈子,竟然還無法接觸到那把鑰匙的層次?
  
  “現在說這些,為時過早。”東方夜刃道:“先做好眼前事吧,你我都需要再進一步。”
  
  李牧點點頭,他不是一個好奇心特別強的人,道:“好,我現在就出發前往鷹揚府南鬥教。”
  
  “這麼快?據我所知,流星島上有很多人,都想要擺下接風宴,歡迎你這位新任的新府掌座呢。”東方夜刃道。
  
  李牧轉身朝著大殿外走去,擺擺手,道:“我來這裏又不是來交朋友的……等我辦完事再說吧。”
  
  東方夜刃的臉上,浮現出笑容。
  
  李牧走了幾步,停了下來,轉身道:“對了,我感覺……你的實力較之四明山脈一戰,有了巨大的提升,我好想已經有點兒看不懂了。”
  
  東方夜刃道:“仙王之上,仙君巔峰。”
  
  李牧心中一動。
  
  絕天教主就是仙君級的人物,但遠不是李牧的對手,同樣是仙君級,但眼前的東方夜刃,卻給了李牧一種極度危險的感覺。
  
  四明山脈之戰時,東方夜刃大概屬於仙王巔峰。
  
  這麼短的時間裏突破,大概是利用了仙髓?
  
  “我會帶著何應鑫一起去。”
  
  李牧說完,已經離開了太陽神殿。
  
  東方夜刃臉上浮現出笑容。
  
  金碧輝煌的殿堂,象征著東聖洲至高的權利,流星島也是東聖洲最大的權力中樞,他身處此地,本該一覽眾山小,但因為身份本質上的特殊,卻始終有一種孤獨感。
  
  而李牧的到來,顯然讓他找到了朋友一般,感受到了溫暖。
  
  ……
  
  ……
  
  鷹揚府。
  
  作為境內第一大宗門的南鬥教,位於三水南鬥山之中,萬年的曆史底蘊,門人弟子眾多,高手如雲,在鷹揚府內,堪稱是一等一的巨無霸。
  
  “花師妹,考慮的如何了?”
  
  青竹峰上,一位身著華麗紫衫的美麗女子,麵帶冷笑,看著竹林邊小湖邊,一襲白色長裙,憑欄而立的曼妙美麗女子,開口催促道。
  
  那白衣女子一襲白衣,簡單質樸,墨雲般的秀發,以粗布挽住,紮了一個簡單的發髻,但卻有一種驚世駭俗的美麗,尤其是緩緩回首轉身,那張臉瞬間就驚豔了時光,璀璨了歲月,無法形容的美麗,仿佛一輪清月,在發著光,讓整個竹林,都變得聖潔起來。
  
  那身著華麗紫衫的女子,容貌原本非常清麗,氣質優雅,但被這白衣女子的絕代風華一比,頓時普通的像是路邊摘野菜的農婦一樣。
  
  “對不起,我不能答應你們。”
  
  白衣女子緩緩開口,聲音溫柔的像是春日吹過池塘的微風。
  
  華麗紫衫女子麵色猛地一變,道:“花想容,師父待你如何,你心中清楚,如今師父有難,你竟如此無動於衷,不肯付出嗎?”
葉仲傑 發表於 2019-5-23 15:02
一千二百八十四、暗地裏的算計

花想容麵上閃過一絲為難之色,但還是堅定地搖搖頭,道:“丁師姐,我已經告訴你們了,我早就成了家,是有丈夫的,怎麼可以再嫁他人?師父的事情,我會再想辦法,但這件事情,恕我不能答應你們。”
  
  她的語氣,始終保持的非常溫和。
  
  紫衫女子丁敏儀更生氣,厲笑冷哼道:“嫁過人又怎麼樣?小仙主已經說了,並不在在意你有過道侶,如今,隻有你答應了仙庭的條件,師父才能從天庭刑府之中被放出來,別無他法,花想容,你難道真的鐵石心腸,見死不救?”
  
  花想容沉默不語。
  
  她的確是欠師父太多。
  
  數年之前,花想容機緣巧合、陰差陽錯地飛升到仙界,舉目無情,人生地不熟,實力也不夠,數次遭遇危險。
  
  最危險的一次,花想容差點兒身死道消。
  
  關鍵時刻,是身為南鬥教太上長老的師父,及時出現,將她救下。
  
  師父與她,一見如故。
  
  後來,師父不但收她為徒,還替她隱瞞了從下界飛升而來的事實,幫她解決了身份問題,又帶她進入南鬥教,悉心培養和照顧。
  
  到如今,花想容已經是南鬥教三大聖女之一,也是鷹揚府的第一女神,闔府聞名,再也不用擔心生存問題,甚至有希望角逐未來的南鬥教掌教。
  
  可以說,師父對她,恩同再造。
  
  但即便是如此,花想容也無法忍受,用自己的身子,換取師父的脫困。
  
  因為她已經是李牧的人了。
  
  這一生,她都不可能接受別人。
  
  她也不會讓自己的身軀,被別的男人看到哪怕是一眼。
  
  因為那是對李牧的侮辱。
  
  她誓死,都會捍衛李牧的尊嚴。
  
  不管付出任何的代價。
  
  “我說過,我會想辦法,但是丁師姐的要求,恕難從命。”花想容麵色溫和,神色卻未有任何讓步的意思。
  
  “你……”丁敏儀恨聲道:“你真是養不熟的白眼狼,枉費師父對你一片苦心,關鍵時刻,竟然……你對得起師父嗎?”
  
  花想容皺了皺眉,道:“事情總有解決的辦法,丁師姐何必苦苦相逼?”
  
  丁敏儀的身後,還有其他數名南鬥教青竹峰的女弟子,都用鄙夷厭棄的目光,看著花想容。
  
  “花師姐為何如此自私?”
  
  “人心都是肉長的,但花師姐的心,莫非是鐵石生成?”
  
  “嗚嗚嗚,花師姐,求求你了,救救師父,他平時最疼你了,天庭的牢獄,何其陰森可怕,師父他受不住那種酷刑,再拖延下去,就廢了啊。”
  
  有人咒罵。
  
  有人哭泣哀求。
  
  花想容歎了一口氣,

道:“我之所以不答應你們的要求,也是為了南鬥教好,我的夫君,乃是人中之龍,仙中之王,我若依了你們,到時候夫君震怒,隻怕是南鬥教也保不住。”
  
  她這番話,說的堅決有力,義正詞嚴,讓丁敏儀等人,都是愣了愣。
  
  但旋即又響起數聲冷笑。
  
  “嗬嗬,別人不知道你的底細,難道我還不知道嗎?”丁敏儀冷笑道:“當初,你也不過是師父從野地裏撿來的一個小奴仙而已,所謂的夫君,到底有沒有,還是一個問號呢,在這裏吹噓什麼?”
  
  “就是,花想容,你不願意救師父也就罷了,卻還編出這麼蹩腳的借口,你以為我們的都是傻子嗎?”
  
  “嗬嗬,既然你的夫君如此厲害,那就讓他來救師父啊。”
  
  在丁敏儀的煽動之下,一些女弟子們,紛紛嘲諷譏誚花想容。
  
  花想容失去了繼續與他們對話下去的心情。
  
  她轉身,走進了竹林深處。
  
  “你別走,你……”
  
  丁敏儀不肯罷休,還要追上去再說什麼。
  
  但才踏出半步,綠色的蒼翠竹林裏,竹子嘩啦啦抖動,所有人隻覺得眼前一花,花想容已經沒有了蹤影。
  
  一股沛然莫禦的力量,在竹林中湧動出來,令她們跌跌撞撞跌出去,站也站不穩。
  
  丁敏儀又驚又怒。
  
  其他女弟子也都是麵色驚懼。
  
  直到這個時候,她們突然想起來,花想容雖然性格柔軟,與世無爭,鮮少參與宗門爭奪,但並非是柔弱可欺,她的實力,卻是師父之下,青竹峰絕對的第一強者。
  
  一陣風吹過。
  
  竹林外一群因為妒忌和憤怒而顯得麵容扭曲的女子,個個都咬牙切齒。
  
  “師姐,這麼辦?”
  
  “這個賤人,實在是太過分了。”
  
  “實在不行,那就隻能用點兒手段了。”
  
  女弟子們惡毒的話語,與她們鮮花一樣的麵龐,形成了鮮明的觸目驚心的對比。
  
  “我自有計較。”丁敏君冷笑著,道:“這個小賤人,任不清楚自己的身份地位,還以為是往日哪?師父進了天庭刑府牢獄,哪裏那麼容易出來,這南鬥教,已經沒有人護著她了……先回去。”
  
  一群女弟子轉身離開。
  
  路上,丁敏君遣散了其他人,自己則小心翼翼地朝著主峰後山的方向走去。
  
  來到一片怪石聳兀的石林邊,她調整了一下自己的神態,這才小心翼翼地道:“郭師兄,我可以進來嗎?”
  
  裏麵傳出一個低沉磁性的聲音,道:“就在外麵說吧……事情辦的如何了?”
  
  丁敏君連忙道:“我已經去了三四次,按照郭師兄吩咐的方法,威逼利誘,但是花想容始終不鬆口,態度很堅決,與往日隨波逐流的表現,截然不同。”
  
  石林裏,低沉磁性的聲音道:“哦?是觸碰到了她的原則底線了嗎?嗬嗬,真的是有意思,這個柔軟如水的女人,在這樣的情況下,還如此堅持,嗬嗬,還真的是讓人意外呢,果然與普通女仙不同,怪不得小仙主大人,會對她如此感興趣。”
  
  丁敏君沉默著沒有說話。
  
  在仙界,容貌從來都無法成為一個女修驕傲的資本,尤其是金仙之上的女修,容貌氣質都可以用秘術變化,大多數女仙都是清麗脫俗的級別。
  
  但花想容卻是一個例外。
  
  就算是同為女人,丁敏君也不得不承認,花想容的絕代風華,已經超越了‘漂亮’、‘美麗’這些字眼,而是真真正正的美到了極致,遠超其他女子一個境界一樣,已經難以用語言來形容。
  
  尤其是這一年,隨著實力修為的提升,花想容的容貌和魅力,越發驚人,自帶一種攝魂奪魄的光華,穩穩地坐住了鷹揚府第一美人女神的位置。
  
  “郭師兄,今日那賤人提起了他的丈夫,說他是人中之龍,仙中之王,若是南鬥教逼迫於她,日後他丈夫
  
  知道了,將會屠滅整個南鬥教。”
  
  丁敏君故意說起這件事情。
  
  石林裏的聲音淡淡地道:“小女孩的把戲而已,別說是在鷹揚府境內,就算是整個東聖洲,也沒有幾個人,敢說能夠屠滅南鬥教。就算是她真的有一個夫君,估計也是低賤的下等仙而已,你我任何一人,隨手都可以捏死,不足為懼。”
  
  “師兄說的對,我也是如此認為,但這賤人,始終不配合,拖下去,對我們的計劃很不利。”
  
  丁敏君道。
  
  石林裏的聲音中,多了幾分冷酷殘忍,道:“時間緊迫啊……既然如此,那就隻能用第二號方案了。”
  
  一團淡粉色光華,從石林中飄飛出來。
  
  “這一份【悲風酥】,乃是仙庭的聖藥,以我教你的法子,一部分放置在竹林中花想容最常去的地方,另一部分,想辦法加入到她日常服用的【清心丹】裏麵,用不了多久,她就會乖乖聽我們的話了。”
  
  石林裏的聲音淡漠冰冷地道。
  
  一種驚悚的氣息,在話語之中,彌漫開來。
  
  丁敏君大喜,道:“我會盡快辦妥……對了,我師父他?”
  
  “嗬嗬,怎麼?你還舍不得那老家夥?”石林中的聲音,音調一沉。
  
  丁敏君麵色一變,連忙道:“郭師兄千萬別誤會,我不是關心那老東西,想我這麼多年來,一直都是他座下大弟子,任勞任怨,戰戰兢兢伺候數百年,到最後,他卻要將一身衣缽都傳授給花想容那個賤人,還將這賤人推上了聖女之位,完全無視我的感受,我如今,恨不得這老家夥立刻就死透了……我隻是擔心,以我如今的所作所為,等於是徹底背叛了這老家夥,萬一老家夥沒有死在仙庭刑府牢獄,活著回到南鬥教,那我可就真的要死無葬身之地了。”
  
  “嗬嗬,放心吧,老家夥和亂軍沾上關係,這輩子都別想活著回來了。”郭師兄道。
  
  丁敏君神色一鬆,長長地吐了一口氣,道:“這樣的話,那我就放心了,可以放手去做了。”
  
  郭師兄的聲音從石林裏傳出來,道:“放心吧,事成之後,掌門會更進一步,我會成為南鬥教的掌教,而你,則可以成為副教主,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丁敏君掩飾著內心的狂喜,道:“多謝郭師兄,其實我做這些,都是為了郭師兄您而已。”
  
  “嗬嗬,該爭取就爭,不該爭取的不要說,連這個念頭,都壓下去,否則,很容易弄巧成拙,明白嗎?”石林裏,郭師兄的話語之中,流露出淡淡的嘲諷。
  
  丁敏君連忙低頭道:“是,敏君明白了。”
  
  她轉身離開了石林。
  
  遠離石林之後,丁敏君的臉上,露出了嫉恨憤怒之色。
  
  她一直都暗中喜歡掌門座下第一天才郭毅,希望與之皆為道侶,不惜放下女子的矜持,數次明裏暗裏地表白心跡。
  
  但可惜,落花有意隨流水,流水無心戀落花。
  
  郭毅對她,並無多少欲念。
  
  她知道,郭師兄的心中,也在覬覦著花想容那個賤人整個南鬥教,但凡是有點兒天賦和地位的年輕男弟子,無一不為花想容的絕世容貌而瘋狂。
  
  “花想容啊花想容,你得意不了多久了,嗬嗬嗬嗬,很快,我就會讓你明白,紅顏薄命這個詞的真正含義。”
  
  丁敏君看著手中的【大悲酥】,臉上露出了猙獰的笑意。
葉仲傑 發表於 2019-5-23 15:03
一千二百八十五、鷹犬走狗木牧

“姐姐姐姐,是姓丁的又來了嗎?你沒事吧。”
  
  竹林外,湖泊邊,臨水小築,安然靜謐。
  
  一身淡藍色衣裙的小師妹文婧,看到花想容回來,蹦蹦跳跳地迎上去,好奇地問道。
  
  花想容笑著點了點頭,道:“放心吧,無事。”
  
  文婧氣呼呼地過來,道:“什麼呀,我都聽說了……哼,說起來,丁敏君這些人,現在是越來越過分了,師父被汙蔑,受困仙庭牢獄,她們非但不想辦法救人,反而是和仙庭那些家夥,一起聯手,逼著花師姐你給那個小仙主當道侶,這是人幹的事情嗎?”
  
  花想容清淡溫柔地笑了笑,道:“大家都很擔心師父的安危,難免想一些歪主意,這在情理之中。”
  
  “大家?丁敏君還帶人來了?不用說,一定又是她身邊的那些舔狗……嘿,這個詞是這麼用的吧?”文婧一副義憤填膺的樣子,道:“姐姐姐姐,你放心,咱們綠竹峰,除了她那個小團體,其他師兄妹,都站在你這邊的。”
  
  花想容哭笑不得:“什麼舔狗啊……你這丫頭。”
  
  文婧笑嘻嘻地吐了吐舌頭,道:“姐姐姐姐,你可千萬不能答應丁敏君的餿主意,我聽說,姓呂的小仙主,不是個好東西,殘暴,還極為好色,後宮爐鼎三千呢,這不是把師姐你往火坑裏推嘛。”
  
  “她們也是為了救師父吧。”花想容笑了笑,輕輕地撫摸小師妹的頭發,道:“你這個傻丫頭,剛才那些話,千萬不要再說了,仙庭豈是我們可以非議的,若是被人聽了去,你又有麻煩了。”
  
  文婧笑著吐了吐舌頭,道:“這裏不是沒有外人嘛。”
  
  花想容揉了揉太陽穴。
  
  這是李牧的習慣動作。
  
  不知道什麼時候,她也學會了,一遇到壓力的時候,她就會下意識地揉太陽穴。
  
  “得想個辦法,去救師父了。”
  
  花想容腦海之中構思著可行的計劃,緩緩地來到了湖邊。
  
  這是一個峰頂湖。
  
  地脈之水被陣法引到地麵,聚集起來,形成了一個小型湖泊,西麵的邊緣,就是懸崖,湖水蕩漾著從懸崖上流淌下去,飛流直下三千尺,但轟鳴的瀑布聲,隻有在峰底才會聽到,傳到峰頂時,幾乎不可聞。
  
  這片湖泊和臨水小築,都是花想容的手筆。
  
  幽靜美麗,貼近自然。
  
  湖邊建築臨水小築,也是花想容親自搭建,諸多格局,還參考了神州星球太白山刀廬的布局。
  
  這一切,都昭示著花想容在南鬥教新生代弟子中的超然地位。
  
  這很好解釋。
  
  在南鬥教這幾年,花想容的實力增長飛速,堪稱是一個奇跡。
  
  從一名小小的奴仙,到如今的南鬥教三大聖女之一,她的修為,

已經臻致仙將巔峰。
  
  這樣的修煉速度,打破了南鬥教有史以來的最快紀錄。
  
  據說在整個鷹揚府境內,也是絕無僅有。
  
  這也是為什麼,花想容能夠從在這麼短的時間裏,坐上南鬥教聖女位置,成為整個鷹揚府公認的女神的原因。
  
  容貌,氣質,都不是最重要的。
  
  在仙界,最重要的是修為和天賦。
  
  曾有一位老仙王做出預言,以花想容的天賦,未來絕對可以在整個東聖洲,都掀起一場風暴。
  
  而偏偏花想容自己,卻並未如何勤修苦練。
  
  師父傳授她的乃是【南鬥星辰經】,她
  
  以先天功催動這部經文的奧義,每日隻是順其自然,甚至都沒有怎麼消耗仙晶,修為自然增長。
  
  “師父和亂軍扯上了聯係,恐怕很難從仙庭牢獄中全身而退,想要救他,隻能武力救援,且還必須趁著大仙庭的鷹犬還未到來之前行動,否則,小仙庭的強者,加上大仙庭拍下的鷹犬,就更難從他們的手中,救出師父了。”
  
  花想容看著微波粼粼的湖麵,腦海中飛快地構思著。
  
  跟在李牧的身邊久了,她不自覺地就會模仿李牧。
  
  不隻是模仿李牧的動作,連李牧的做事風格,也都在模仿李牧。
  
  很多時候,在遇到困難時,花想容都會將自己代入到李牧的角色中去,然後想象,如果是李牧,遇到這樣的事情,會如何解決。
  
  這樣的辦法,卓有成效。
  
  在很長一段沒有李牧的時間裏,用這樣的辦法,花想容都覺得李牧好像一直都陪在自己身邊一樣。
  
  小師妹文婧,站在一邊,安靜地看著花想容的側顏,如癡如醉。
  
  花想容的魅力,就連女性,都難以抵擋。
  
  文婧是花想容在南鬥教中最好的朋友。
  
  這個小姑娘天賦也不錯,但是出身極低,是南鬥教種藥仙奴家的女兒,在南鬥宗,這樣的出身是要被打入賤籍的。
  
  文婧雖然天賦不錯,但缺乏機會展露,很長一段時間,都也隻是一個普通的藥奴,哪怕是後來因為機緣巧合,得以成為了外門弟子,脫離賤籍,但境遇也非常不好。
  
  兩年前,花想容加入南鬥宗不久,前往藥田采藥時,遇到了被人欺淩的文婧,出手相救,又見她可憐,正好自己身邊,也缺一個丫鬟,於是便將她帶到了綠竹峰。
  
  後來兩人相處極佳,脾氣相投,花想容便請求師父收了文婧為弟子。
  
  文婧這才算是一飛衝天,麻雀飛上枝頭變成了鳳凰,脫離賤籍,順帶著父母兄妹在南鬥宗的日子,也好過了很多。
  
  她心中對於花想容的感激,快要滿溢。
  
  隻是此時,她也在苦惱,自己修煉日短,實力遠遠不如花師姐,想要幫忙,卻不知道該從何入手。
  
  小丫頭的心中,也在苦惱著。
  
  “我要出去一趟。”
  
  沉思許久的花想容突然開口道。
  
  她似是有了某種決斷。
  
  “啊?”文婧從苦惱中清醒,連忙道:“我陪你一起去。”
  
  花想容搖搖頭,道:“你留在這裏,我自己去就好。”
  
  話音未落。
  
  身形扭曲,化作一團白羽飄散。
  
  花想容已經離開。
  
  文婧著急,但以她的實力,根本跟不上。
  
  她隻好留在臨水小築,等待花想容回來。
  
  打坐,修煉,打掃房間,澆花,釣魚……
  
  心不在焉的文婧,翹首以待,但一直快到日落時候,還不見花想容的身影。
  
  “姐姐。”
  
  遠處一個身影緩緩地靠近。
  
  是文婧的弟弟文君。
  
  “你怎麼來這裏了?”文婧驚訝地道。
  
  自己的弟弟天賦普通,但是因為她的關係,如今進入了南鬥宗的外門,頗受照顧,但畢竟是外門弟子,像是臨水小築這樣的地方,不是一個外門弟子該來的地方。
  
  “姐姐,家裏出事了,你快隨我回去看看
  
  吧。”十二三歲的小男孩,文君的聲音,帶著哭腔。
  
  文婧心髒陡然一縮,道:“怎麼回事?你別哭,慢慢說。”
  
  文君拉著文婧的衣袖,哭泣著道:“爹爹,爹爹被清靈蛇咬了,快不行了,你快跟我回去看看吧。”
  
  “什麼?怎麼會?”
  
  文婧一下子也慌了神。
  
  清靈蛇齒間蘊有劇毒,就算是真仙也難以抵擋,她爹不過是一個半步飛仙而已。
  
  她慌慌張張地取了一些祛毒藥,跟著弟弟,飛速地往上下衝去。
  
  ……
  
  ……
  
  “對不起,這件事情,我也無能為力。”
  
  星月洞府的門口,同為南鬥教太上長老之一的蕭十一,麵帶愧色地道。
  
  花想容眸子裏閃過一絲黯然。
  
  已經連續找了數十位平日裏與師父關係莫逆的南鬥教長老、巨擘級的人物,但無一例外,一聽說求他們搭救師父,便都變了臉色,忙不迭地拒絕。
  
  仙庭淫威,恐怖如斯。
  
  但花想容還想要爭取一下,又道:“蕭爺爺,你乃是我師父的至交,應該知道,他並沒有與亂軍勾連,是被冤枉的……”
  
  “傻丫頭,到了仙庭刑府,還分什麼冤枉不冤枉,他們有的是辦法,把白的變成黑的,”蕭十一歎息著,眸子深處的憤懣,無法釋放,歎道:“這件事情,你不要管了,你師父知道了,也不會怪你,再管下去,怕是要把自己搭進去了……進了仙庭刑府的人,別想再活著走出來了。”
  
  “可是……”花想容還想要說什麼。
  
  蕭十一連連擺手。
  
  花想容噗通一聲,直接跪在了這位老長老麵前,道:“蕭爺爺,想容來到南鬥教時日尚淺,很多規矩和內幕,都不知道,既然蕭爺爺您不願意親自出麵,那可否指點一下迷津,想容到底該如何做,才能有一線希望,將師父他老人家救出來呢?”
  
  “沒有希望。”蕭十一絕望地搖頭。
  
  他痛苦地道:“如果真的有希望的話,那老夫豈能坐視不理,就是因為根本不可能做到,所以隻能愧對多年老友了。”
  
  花想容聽完,歎了一口氣,站起來道:“那就多謝蕭爺爺了。”轉身欲走。
  
  蕭十一一看,就知道這個倔強的姑娘,絕對不會放棄,這兩年的相處,他太了解這個出色的驚人的丫頭了。
  
  “我知道,你還想要試試,但是,小花兒,聽蕭爺爺一句話,趕緊離開南鬥教,離開鷹揚府,不要有任何的僥幸,我今日得知,大仙庭派遣的特使,已經到了鷹揚府,為首的乃是新任的刑府掌座木牧,此人出身低微,手段激進,為了穩固自己的位置,必定會借你師父之事,大肆搜捕同黨,編織罪名,肯定不會放過你……丫頭,你還年輕,天賦卓絕,未來還有機會,走吧,要是以後能夠破鏡進入仙君,或許可以為你師父報仇。”
  
  蕭十一說完,佝僂著身軀,轉身進入到了洞府之中。
  
  花想容在他的話中,聽到了一絲死誌。
  
  仙庭!
  
  這該死一萬次的仙庭。
  
  萬仙盟!
  
  黑暗窒息的萬仙盟。
  
  花想容的心中,恨透了這座大山。
  
  “刑府掌座木牧嗎?聽起來,又是仙庭的一隻凶狠惡犬……能不能在這個人的身上,做一些文章呢?”
  
  她若有所思,轉身離開。
葉仲傑 發表於 2019-5-24 11:16
一千二百八十六、救人

回到臨水小築,花想容驚訝地發現,文婧不見蹤影,看到文婧留在藥室中的紙條,說家裏有事,需要緊急回去一趟,於是也沒有太在意。
  
  她來到隻有自己一個人才能進去的密室中,打開一塊早就準備好的山水地形輿圖,仙道紋絡光影閃爍,正是鷹揚府以及周邊的地形圖。
  
  山水河嶽,宛如微型動態沙盤,展現在空中。
  
  “蕭爺爺說,大仙庭的刑府掌座,已經來到了鷹揚府,但還未進入小仙庭,這是我最後的機會了,想要救師父,就隻能從這個刑府掌座身上做文章了。”
  
  花想容的目光,盯著輿圖,一遍遍地推衍,計算,最終心目中有了一些計劃。
  
  操控輿圖縮小。
  
  最終定位到了鷹揚府小仙庭的位置。
  
  輿圖不斷地擴大,擴大,最終整個小仙庭得內部構造,建築分布,陣法排列等等機密性的內容,全部都展現了出來。
  
  如果外人看到這一幕,絕對會被嚇一跳。
  
  這些都是機密中的機密。
  
  非小仙庭內部人員,繪製如此詳細的仙庭地圖,絕對是重罪,居心叵測。
  
  花想容仔仔細細地看完,將整個地圖,都牢牢地記載了腦子裏。
  
  然後,她心中仔細構思著整個計劃的可行性,一遍遍地推敲每一個細節。
  
  最終滿意地點點頭。
  
  “那就……隻能這樣了。”
  
  ……
  
  ……
  
  鷹揚府小仙庭。
  
  一座倒懸在天空中的浮空山,橫截麵朝上,規模不小的城池,守衛森嚴。
  
  大仙庭刑府掌座即將到來的消息,早就已經傳開。
  
  小仙庭上下,不敢有絲毫的怠慢。
  
  東聖洲三十六府,三十六座小仙庭,在本州府內的地位至高無上,但是和大仙庭比起來,那就差的太遠,別說是大仙庭刑府之主這樣的頂級巨頭,就連大仙庭隨便派前來的一名特使,都足夠讓鷹揚府小仙主呂安跪地迎接了。
  
  聽聞這位新上任的刑府掌座,年紀輕輕,手段激進,風格強勢,實力高深莫測,又深得大仙主的信任,曾在月川府境內,成為小仙主不到月餘,就將數大宗門,一掃而空,連鎮妖閣的絕天教主都斬了,簡直是魔主一般的存在。
  
  這位大人,可以說是如今東聖洲的大紅人之一了。
  
  鷹揚府小仙庭上下,不敢有絲毫的怠慢。
  
  一群人才來到城外,遠處一道流光疾馳而至。
  
  “掌座大人到了。”
  
  迎接的兵府天將,第一時間趕來彙報消息。
  
  小仙主呂安,連同小仙庭內六府掌座,心中一凜。
  
  來的好快。


  
  這位掌座大人,還真是心急啊。
  
  “快,快隨我去迎接大人。”
  
  呂安抖擻精神,吩咐了幾句,就要前往迎接這位權柄極重的大人。
  
  話音未落。
  
  “不用了,我已經到了。”
  
  威嚴清朗的呻吟突兀地響起。
  
  眼前的虛空猛地一陣扭曲,然後一個身穿白衣,高大英挺的英俊年輕人,出現在了眾人麵前。
  
  強大而又陰鷙的氣息,流轉而出。
  
  呂安等人瞬間,就感覺到好像是有一座山嶽壓在了自己的心髒上一樣,一種窒息般的壓迫力迎麵而來。
  
  仿佛低等生物在麵對著食物鏈最頂端的存在時那種驚懼敬畏,無法遏製地滋生。
  
  這位便是新任的大仙庭刑府掌座?
  
  眾人一愣,旋即都反應過來。
  
  一定是。
  
  如此實力和修為,定是仙王級的存在,強大可怕到了極點,絕非是鷹揚府內的人物。
  
  且麵目陌生,年輕,氣勢強橫。
  
  這些特征都具備,除了傳說之中那位刑府掌座,還會有誰?
  
  “參見大人。”
  
  呂安等人,連忙行禮。
  
  “嗯。”
  
  白衣年輕人漠然地點頭,道:“本座木牧,誰是呂安?”
  
  呂安連忙上前,道:“下官便是鷹揚府小仙主呂安,拜見大人,大人風采無雙,令我等非常……”
  
  木牧揮手,不耐地道:“好了,這種拍馬屁的話,留著說給其他人吧,本座不喜歡這樣,聽說你抓到了亂軍重要人物,關在哪裏?速帶我去。”
  
  毫不拖泥帶水,一點兒都不領情。
  
  “這……”呂安略微猶豫。
  
  木牧目光一凝,凶悍殺氣流轉:“嗯?”
  
  “還請大人展示印信,確認了身份,下官好去安排……”呂安硬著頭皮道。
  
  木牧態度,驟然淩厲了起來,道:“怎麼?你不相信本座?嗯?”
  
  呂安忙道:“不敢,不敢,隻是……規矩如此,下官……下官……”話未說完,他已經是滿頭大汗,隻覺得對方的雙目,似是神刀魔劍一樣,壓在他身上,沛然莫禦的壓力,幾乎讓他崩潰。
  
  可怕的實力啊。
  
  “規矩,是強者定的。”
  
  木牧淡淡地道:“本座的旗艦,很快就會來,到時候,你可以看到需要的一切,但是現在,本座沒有時間和你糾纏這些繁文縟節,立刻帶我去見那亂軍份子,耽誤了本座的大事,隻好請你去流星島刑府中坐一坐了。”
  
  呂安心髒狂跳,幾乎從嗓子眼裏冒出來。
  
  哪怕是身為鷹揚府的土皇帝,此時他也被嚇壞了。
  
  這位大人的風格做派,果然是和傳說之中的一模一樣,強勢而又蠻橫,得罪了他,怕是不死也得脫一層皮吧。
  
  何況,這麼多年以來,還從未聽說過,有什麼人,敢冒充大仙庭巨擘。
  
  “是,大人,請隨下官來。”
  
  呂安慫了。
  
  這位大人手段激進,急於穩定自己在大仙庭的地位,所以才會如此急躁,想要審出亂軍的大案子來,到也在情理之中。
  
  在呂安的帶領之下,眾多其他小天庭官員,追隨木牧一樣,進入仙庭之城,經過了層層的關卡之後,最終來到了小仙庭牢獄。
  
  獄中陰森。
  
  空氣裏浮動著長年累月的血漬腐朽的味道。
  
  陰森的光線,潮濕,可怕的刑具。
  
  穿越黑暗的廊道,一層又一層,一直到達最為危險的重型犯區域。
  
  打開了一道道的陣法禁製。
  
  最終來到了關押著南鬥雄風的牢獄。
  
  南鬥雄風就是花想容的師父。
  
  他之前是半步仙王的修為,可如今,一身修為,已經被廢掉了大半,四肢以封元釘洞穿,手腕腳踝都鎖著特製的鐐銬,整個人懸空,傷痕累累,血跡斑斑,掛在牢房裏。
  
  “大人,這便是亂軍份子,昔日的身份是南鬥教的第一太上長老,骨頭很硬,但各種證據表明,他絕對是亂軍安插在鷹揚府中的重要人物……”
  
  呂安亦步亦趨地跟在木牧的身後,詳細介紹。
  
  聽到有人進來,渾身傷痕,形貌憔悴的南鬥雄風眼皮掀起,看了一眼呂安,又看看木牧,見呂安對木牧如此恭敬,便猜測是大仙庭來人了,也不掙紮咒罵,重新緩緩地閉上了眼睛。
  
  任何掙紮,咒罵,辯解,在這個地方,都毫無意義。
  
  “你們出去吧,本座要單獨審一審這個犯人。”
  
  木牧道。
  
  “是。”
  
  呂安等人不敢違命,都撤了出去。
  
  整個牢房之中,就隻剩下了木牧和南鬥雄風兩個人。
  
  無形的波動漣漪,以木牧為中心,流轉出去,充斥了整個牢房。
  
  木牧緩緩地走近。
  
  “不要枉費心機了,關於亂黨,我絲毫不知,就算是打死我,也問不出來什麼……”南鬥雄風聽著靠近的腳步聲,淡淡地道:“你們不是已經搜索過老夫的記憶了嗎,難道還不能證明一切?”
  
  木牧沒有開口,靜靜地站著。
  
  南鬥雄風微微睜眼,氣息羸弱,道:“閣下的樣子,是來自於大仙庭吧,嗬嗬,該說的,我都說了,你們若是硬要誣陷我為亂軍,我也認了,但若是想要讓我胡亂攀咬,誣陷他人,配合你們邀功請賞,那就絕了這個主意吧,我南鬥雄風不會做這種對不起朋友的事情。”
  
  以一種虛弱的氣息,說出了最強硬的話。
  
  南鬥雄風的喘息聲,在靜謐的牢房中,顯得特別清晰。
  
  木牧突然開口道:“對不起。”
  
  南鬥雄風一怔。
  
  “對不起,師父。”
  
  木牧的聲音變化,成為了一個女聲。
  
  一個南鬥雄風特別熟悉的女聲。
  
  “你……花兒?”
  
  南鬥雄風猛然抬頭,已經渾濁的眼眸中,放射出難以置信的光芒,看向眼前之人。
  
  微光一閃。
  
  木牧的身影一晃,變成了一襲白衫的花想容。
  
  “師父,我來救你了。你不要聲張,也不要多問,回頭徒兒會向師父說明一切,現在開始,按照我說的做即可,我們先離開這裏。”
  
  花想容道。
  
  南鬥雄風的內心裏,掀起了驚濤駭浪。
  
  任他想象力再豐富,也無法理解為何自己的徒兒花想容會出現在這裏,而且此時,從花想容身上湧出的氣息,竟是遠超他的想象,強大而又神秘。
  
  “好。”
  
  畢竟是老江湖,南鬥雄風很快冷靜下來,點頭答應。
  
  花想容身上微光一閃,重新有化作那個白衣如玉,身形高大,麵容英俊的男子。
  
  他緩緩走出牢房,對等候在門外的呂安道:“南鬥雄風是亂軍的棋子,那南鬥教肯定幹淨不了,派人押著南鬥雄風,隨我前去南鬥教,讓他指認同黨。”
  
  “是,大人。”
  
  呂安不疑有他,完全遵從。
  
  這在他的預料之中。
  
  掌座大人為了立功,亟需擴大案子的牽扯範圍,南鬥教首當其衝,絕難幸免。
  
  不過,他與南鬥教教主,早就有安排。
  
  接下來,南鬥教當代教主,會推出一些異己來背鍋,借刀殺人,既滿足了掌座大人的需求,也排除了南鬥教中一些分支派係,一箭三雕。
  
  很快——
  
  嗖!
  
  一艘飛舟,從鷹揚府小仙庭中起飛,劃破虛空,朝著三水南鬥山方向,疾馳而去。
葉仲傑 發表於 2019-5-24 11:17
一千二百八十七、又來了一個木掌座

三水南鬥山。
  
  外門駐地。
  
  “文師妹,你是個聰明人,應該看得出來,你沒有其他選擇。”丁敏君臉上帶著殘忍的微笑。
  
  文婧的身體地顫抖著。
  
  她的父母,弟弟和兩個妹妹,都被抓起來,刀刃加頸,隻要她一句話說錯,就會有生命危險。
  
  文婧做夢都沒有想到,會發生這樣的情況。
  
  她跟著弟弟匆忙回家,才知道父親根本就沒有被什麼清靈蛇咬傷,而是丁敏君等人設下的圈套,要利用她,來對付花想容師姐。
  
  “這兩份【大悲酥】,投放之後,無色無味,一份灑在花想容常去的地方,另一份放在她修煉時用的丹藥裏麵……對於你來說,這是很簡單的事情。”
  
  丁敏君掌心張開,兩個粉色玉瓶緩緩地漂浮在空中。
  
  “你……你們到底想要對花師姐做什麼?”
  
  文婧咬牙切齒地道。
  
  丁敏君雙手抱胸,淡淡地笑著,道:“你說呢?當然是為了救師父,花想容自私自利,明明隻要小小的犧牲,就可以救出師父,卻坐視不理,我這個做師姐的,隻好親自出手了,將她送到小仙庭,換出師父……文婧,你也是師父的徒弟,師父平日裏待你不薄,你難道就不想為師父做點兒事情嗎?”
  
  “你們這是在害花師姐。”文婧吼道。
  
  丁敏君冷哼了一聲,道:“你還真的是被花想容洗腦的不清,我送她去小仙庭,又不是要她去死,給仙主大人做道侶,有什麼不好的,門中無數女弟子想要去做,都沒有機會,答應了呂仙主,一躍成為仙主夫人,還能救出師父,一舉兩得,有何不可?這甚至都不算是犧牲,我看啊,花想容一口拒絕,分明是故意要看著師父死,好早日成為綠竹峰之主,用心險惡。”
  
  文婧脫口而出道:“不可能,花師姐不是這樣的人。”
  
  丁敏君的笑容,逐漸變得冷峻起來,直接打了一個響指。
  
  “啊……”
  
  淒厲的慘叫聲中,文父的一條手臂,直接被斬了下來,鮮血橫流。
  
  “你們……住手,快住手。”文婧大急,拚命地掙紮要衝過去,卻被兩個女弟子扣住。
  
  她天賦不錯,但入門時間晚,修煉時間短,實力終究是不如眾多師姐。
  
  “爹……”
  
  “爹親……”
  
  弟弟妹妹都掙紮哭泣著。
  
  文母也嚇得六神無主,哭嚎著扶住自己的男人。
  
  除了文婧,他們都是南鬥教的底層,何曾見過這樣的場麵,已經被嚇得完全失去了主張。
  
  倒是文父頗為硬氣,斷臂瞬間慘叫了一聲之後,就咬著牙,再沒有吭聲。
  
  “文婧,大家都是同門姐妹,我也不想把事情做絕,

但是,你也別不識抬舉,逼我殺人。”丁敏君緩緩地道。
  
  文婧沉默著,心中紛亂如麻。
  
  “還不鬆口嗎?嗬嗬。”丁敏君擺擺手。
  
  “啊……我的腿。”年齡最小,隻有七歲的妹妹,倒在了血泊裏,看著被斬掉的右腿,一張臉因為劇痛而扭曲變形,“爹,娘,我的腿……腿……掉了……疼,好疼啊……姐姐救我……”
  
  劇痛之下,小姑娘昏死了過去。
  
  “啊啊啊……”文婧發了瘋一樣地掙紮脫,將昏迷的妹妹抱在懷裏,第一時間為她止血,厲聲怒吼道:“丁敏君,你太殘忍了,欺人太甚……”
  
  好在仙界仙民,生命力旺盛,更有諸多仙術,斷肢再續不是稀罕的事情,還有希望救回來。
  
  丁敏君抬手就啪啪啪給文婧幾個耳光,打的文婧口鼻流血,眼冒金星,這才停下來。
  
  “賤人,好好和你說話,你不聽,非要逼著我把事情做絕,我現在數三聲,你若是還不答應,那你們一家,都給我去死吧,我有的是其他辦法,對付花想容。”
  
  丁敏君凶神惡煞地道:“一……二……三……”
  
  她一擺手,道:“都給我虐殺了。”
  
  “不,我答應,我答應你……”文婧幾乎崩潰了,無法做到眼睜睜地看著父母弟妹都死在麵前,尖叫著道。
  
  丁敏君的臉上,這才浮現出一絲滿意的笑。
  
  她蹲下來,拍了拍文婧的青腫的臉頰,道:“早這麼說,不是什麼事情都沒有了?真是犯賤。好好把你臉上的傷去掉,拿著【大悲酥】回去做事,別讓花想容那個賤人,看出來什麼端倪。”
  
  剛才抽文婧耳光,丁敏君沒有用仙力神通,隻是肉身力量,造成的傷勢,自然是隻要稍微運功,就可以愈合,不會留下絲毫的痕跡。
  
  文婧低著頭,接過兩瓶【大悲酥】。
  
  丁敏君笑了笑,又取出一瓶藥,令人強行塞到文婧父母和弟妹的口中。
  
  “宗門第一秘毒【奇蟲九毒丹】,這個名字你應該聽過,如果不及時服下解藥的話,定會肉身融化,元神碎裂而死,文師妹,你替我好好做事,我就給你家人按時服下解藥,如果你耍什麼心眼,嗬嗬……”
  
  丁敏君笑著道。
  
  文婧聞言,一聲歎息。
  
  ……
  
  ……
  
  鷹揚府小仙庭。
  
  淩霄殿中。
  
  “這位木掌座,做事真的是雷厲風行,馬不停蹄就前往南鬥教了。”
  
  “少年心性啊。”
  
  “就是太目中無人。”
  
  “跋扈啊,根本不將我等放在眼裏,也不將呂大人放在眼中,真是……”
  
  “噓,噤聲。”
  
  淩霄殿中,六府掌座和高位天將都議論紛紛。
  
  除了刑府掌座陪同木牧前往南鬥教之外,其他人,包括小仙庭的仙主呂安,都被留在了城中,禁止跟隨。
  
  這擺明了,就是要獨吞功勞。
  
  來自於大仙庭的這位大人,不但要一個人把肉吃光,還不允許他們喝湯,讓呂安等人,心中不免生出了慍怒。
  
  但隻能是敢怒不敢言而已。
  
  “好了,大家少說點吧,要是話傳到了木掌座的耳中,到時候,可別怪我沒有提醒你們。”
  
  呂安沒有好氣地道。
  
  他在大仙庭也是有一些背景的。
  
  本來借助這一次炮製的南鬥雄風案件,他想要更進一步,動用他在大仙庭的背景關係,能夠高升,進入大仙庭就好了。
  
  現在看來,這個新任的大仙庭刑府掌座,有點兒擋路啊。
  
  可呂安並沒有什麼辦法。
  
  因為他在大仙庭的背景,比起木牧,差的太遠,想要動木牧,就如蚍蜉撼大樹,不自量力了。
  
  正在鬱悶之時,外麵突然傳來破空聲。
  
  一個天將,跌跌撞撞地衝進來,大聲地道:“報……報告大人,木掌座……木掌座……”
  
  這天將一臉的驚慌,猶如白日見鬼一樣,結結巴巴話也說不清楚。
  
  木掌座?
  
  呂安心中莫名地浮起一絲不安,道:“木掌座不是前往南鬥教了嗎?到底怎麼回事,慢慢說,給我說清楚。”
  
  “大人,外麵……外麵又來了一個木掌座。”
  
  天將哭喪著臉,如喪考妣。
  
  什麼意思?
  
  淩霄殿中的眾人,都是一怔。
  
  什麼叫做又來了一個木掌座?
  
  呂方卻是猛然意識到了什麼。
  
  他轟地站起來,驚怒之下,腦海之中一片空白,眼前眩暈,身形搖晃差點兒摔倒,勉強厲聲道:“人在何處?”
  
  那天將顫巍巍地道:“就在城外。”
  
  此時,其他人也都反應了過來。
  
  兩個木掌座。
  
  竟然出現了兩個木掌座。
  
  該死啊,怎麼會發生這種事情。
  
  如果是兩個木掌座的話,那就一定有一個是真,一個是假,真是該死,那些蠢貨竟然連仙庭六府掌座級的人物都敢冒充。
  
  關鍵是,到底那個是真的?哪個是假的?
  
  如果之前帶走了南鬥雄風的那個是假的的話?
  
  淩霄殿中的所有人,都覺得一陣陣眩暈。
  
  那後果,誰都承擔不起。
  
  “走,去看看。”
  
  呂安率領著一群心腹和小仙庭的高層,極速來到了城門外,一眼看去,頓時心涼了一半。
  
  一艘玄舸戰艦,浮空而來。
  
  華麗的大艦,旗幟高懸,裝備精良的天兵天將站在甲板上,艦艏數道身影,都是氣息強大充滿了毀滅般壓迫力的強者。
  
  尤其是眾星拱月般最中心的那位,一襲白衣,黑色短發,身形修長高大,麵若白玉,眸若朗星,五官棱角分明,似是刀削斧砍一般的硬朗線條,看著非常年輕,也就剛剛二十出頭的樣子,一看就是所有人的中心。
  
  這白衣年輕人給呂安等人的感覺,猶如高高在上、掌握一切的王一樣,哪怕他隻是站在哪裏,沒有刻意釋放氣息,也沒有開口說話,都讓他們膽戰心驚,仿佛是命運已經不屬於他們自己一樣。
  
  太可怕了。
  
  尤其是眉宇之間,眼神流露出來的殺氣,太過於冰冷,似是可以凍滅塵世間的萬千生靈。
  
  這才是真正的木掌座?
  
  呂安等人頓時麵色如同吃了死耗子一樣難看。
  
  真假似乎已經不用分辨了。
  
  出大事了。
  
  “木掌座駕臨,呂安何在,還不趕緊來拜謁?”何應鑫站在玄舸上,大聲地喝道。
  
  呂安等人連忙上前行禮。
  
  李牧從玄舸上下來,落在城外,目光一掃眾人,道:“你們抓的亂軍份子何在?快帶我去。”
  
  “這……大人,能否先請你出示官職印信,屬下才好安排……”呂安強撐著道。
  
  啪。
  
  李牧抬手,直接一巴掌就將這位小仙主抽飛出去數百米,狠狠地撞在了城牆上。
  
  “驗本座的身份?你算什麼東西。”
  
  李牧毫不客氣地厲聲罵道。
  
  其他人頓時都吃了一驚,更是驚惶萬分。
  
  “還不帶路?找死嗎?”李牧喝道。
  
  說著,他直接大踏步地朝著城內走去。
  
  各大州府小仙庭的城內布局都是大同小異,不用帶路,李牧也能猜出牢獄在什麼位置。
  
  呂安從亂石堆裏爬回來,半張臉腫的像是鹵煮豬頭,卻是一點兒怨言都不敢說,亦步亦趨地跟著,心中驚恐到了極點,不知道該怎麼開口解釋,南鬥雄風已經被一個冒牌貨給提走了的事情。
葉仲傑 發表於 2019-5-26 11:13
一千二百八十八、你為何會有這樣的手段?

快走到牢獄門口的時候,呂安一看實在是瞞不過去了,將心一橫,噗通一聲,就直接跪在了李牧跟前。
  
  “大人,下官……有罪。”
  
  呂安一副死了爹媽的樣子,哭喪著臉道。
  
  李牧停下腳步,轉身看去,這是什麼意思?
  
  難道是所謂的亂軍份子,其實是捏造的?
  
  還是說,人已經被呂安給弄死了?
  
  腦海中浮現出數個可能,李牧表麵上不動聲色,道:“呂大人,何罪之有?”
  
  呂安已經快被嚇死。
  
  但還是老老實實將之前發生的事情,都說了一遍。
  
  李牧聽完,臉上的表情可就相當豐富了。
  
  可以啊。
  
  有人冒充自己,將反抗軍的重要人物,給救走了?
  
  他下意識地摸了摸下巴,心裏琢磨著,這件事情對於他來說,也許是一件好事?至少省了很多功夫去救人。
  
  不過,這樣一來,卻是沒有辦法和鷹揚府的反抗軍搭上線了。
  
  看到李牧久久不語,呂安心中的忐忑驚恐,已經到了極限。
  
  他不由戰戰兢兢地辯解道:“大人,小人有罪,未曾目睹過大人天顏,所以被那賊子,隨便變換了一個模樣,就騙過了我等,小人……罪該萬死。”
  
  李牧並沒有在聽呂安的辯解。
  
  這個突發,把他來時路上準備的計劃,完全打亂了。
  
  意味著一切都要推翻重來了。
  
  頭疼啊。
  
  李牧開始揉自己的太陽穴。
  
  而呂安看李牧還未說話,更加的驚恐,連忙道:“大人,請給下官一次機會,小人這就率領天兵天將,圍攻南鬥教,哪怕是掘地三尺,也要將南鬥雄風和那個該死的冒牌貨挖出來……”
  
  砰!
  
  李牧至極一腳將呂安踢翻在地。
  
  “狗一樣的東西,本座還沒有來,你就把這麼重要的人犯弄丟了?”李牧一腳踩在呂安的胸膛上,厲聲喝道:“說,是不是你私通亂軍,背後用計,將那亂軍份子給放了?”
  
  呂安一聽,嚇得魂不附體。
  
  他也不敢反抗,連忙道:“不不不,大人,下官不敢啊,大人,如果下官要放亂軍份子,又何必派人抓他呢?”
  
  旁邊其他各府的掌座,幾十名高位天將,也被嚇得魂飛天外,但卻也知道,在這個時候,不是相互推諉的時候,連忙都嘩啦啦跪了一片。
  
  “呂大人絕非有意。”
  
  “是那亂軍份子太狡猾。”
  
  “掌座大人明鑒啊。”
  
  “呂大人為仙庭流過血,忠心耿耿啊。


  
  一群人眼見得兔死狐悲,紛紛開口為呂安求情。
  
  李牧看著腳邊跪了一地的仙庭強者,心中就好像是三伏天吃到了冰鎮大西瓜一樣美滋滋。
  
  哈哈哈。
  
  天上仙人三百萬,見我也得全跪下。
  
  這感覺,真他媽的爽。
  
  他的臉上,不由得露出了些許笑意。
  
  呂安等人一看,卻被嚇了個半死,還以為掌座大人這是怒極反笑,接下來又會是可怕的狂風驟雨。
  
  李牧爽了一會兒,才發現自己竟然沒有控製住表情……尷尬。
  
  他輕咳了一聲。
  
  “呂安,
  
  你這狗東西,玩忽職守,被亂軍用那麼愚蠢的手段欺騙,丟失重犯,按照律令,罪無可恕,但本座念你這些年坐鎮鷹揚府,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暫不處刑……來人啊,給我將這狗東西,封住修為,拘押牢獄之中,等到本座收拾了亂軍,再來處理。”
  
  何應鑫一揮手。
  
  幾個大仙庭刑府的強者,過來就將呂安捉住,手銬腳鐐戴上,封印了仙元修為,丟在地上。
  
  小仙庭的刑府仙將,怎敢違逆李牧的意思,隻好過來,扶起呂安,將他押往牢獄。
  
  其他人嚇得瑟瑟發抖。
  
  這位刑府掌座大人,實在是太霸道了。
  
  名不虛傳。
  
  “其他人的嫌疑也不小,都給我各司其職,留在城內,若是誰敢離開半步,就以私通亂軍之罪論處,格殺勿論。”
  
  李牧又補充了一句。
  
  “我等遵命。”
  
  “謹遵大人法旨。”
  
  五府掌座和各大天將嚇得魂不附體,怎敢有絲毫的忤逆。
  
  “一群廢物……來人,傳令,改道南鬥教。”
  
  李牧到。
  
  玄舸大艦浮空而起,上升千米,然後迅速朝著三水南鬥山飛去。
  
  鷹揚府仙庭城外,一群平日裏耀武揚威,作威作福,橫行四方的小仙庭官員們,此時如風暴雨中受驚了的小鴨子一樣,瑟瑟發抖。
  
  在真正的強權和實力麵前,他們平日裏的跋扈的本錢,實在是不堪一擊。
  
  ……
  
  ……
  
  噗!
  
  長劍刺穿了趙森的身軀。
  
  這位鷹揚府小仙庭刑府掌座,難以置信地看著握劍的人。
  
  是木牧。
  
  “大人,為……為什麼……”
  
  體內的生機迅速地流逝,趙森卻仿佛沒有感覺到絲毫的疼痛,而是被巨大的震驚和難以置信所淹沒。
  
  他跟隨掌座大人前往南鬥教,一路上各種討好,就是希望可以得到這位大仙庭刑府掌座的認同,報上這條大腿,從而有更進一步的可能。
  
  畢竟從某種程度上來講,大仙庭的刑府與小仙庭的刑府,算是一脈相承,一個係統,他對於木牧掌座前往南鬥教獨獨帶上他,頗為興奮。
  
  但沒想到,等待他的,卻是奪命一劍。
  
  花想容沒有任何的解釋。
  
  突然偷襲解決掉了趙森之後,劍光如電,兔起鶻落之間,輕鬆就將其他近百名天兵天將擊殺,沒有漏掉一個。
  
  南鬥雄風心中的震驚,絲毫不比趙森少。
  
  他本以為自己的徒弟,自己非常了解。
  
  但現在,花想容所變化的這個男子,實力之強,劍術之精,出手之快之狠,完全超出了他的想象,和他所了解的那個花想容完全不同。
  
  甚至遠超出他這個師父。
  
  他甚至都有些懷疑,這人到底是不是他的徒弟了。
  
  “師父,我們先回南鬥教,我在臨水小築,布置了後手,師父可以暫時在那裏養傷,等到風波過去,再想辦法離開鷹揚府。”
  
  花想容收劍,轉身道。
  
  “南鬥教嗎?這樣回去,豈不是自投羅網?仙庭很快就會發現趙森的死,到時候,必會大規模通緝搜查。”南鬥雄風微微皺眉道。
  
  花想容微微一笑,頗為自信地道:“最危險的地方,反而是最安全的地方,一則是仙
  
  庭不會想到,是徒兒救了你,二則徒兒在臨水小築的一些布置,仙庭應該也發現不了。”
  
  南鬥雄風看著已經變成了原本麵目的花想容,突然就覺得有些陌生。
  
  這個徒弟,雖然天賦絕佳,但素來溫婉淡然,與世無爭,很少與人爭端,素來都是別人說什麼,便讚同什麼,頗有滔滔濁世,隨波逐流的姿態,以至於有一段時間,南鬥雄風都有些擔心,花想容以後會被人算計或者是利用。
  
  但是現在,冒充大仙庭掌座,孤身入小仙庭,救人,斬殺小仙庭刑府掌座趙森,安排退路,所有的行動和計劃,一氣嗬成。
  
  這是一個與世無爭的小白花能夠做出來的事情嗎?
  
  這是一個老謀深算的仙道巨頭才能做到的事情吧。
  
  略微的失神之後,南鬥雄風道:“好,那就按照你的計劃行事吧。”
  
  花想容微笑道:“我知道師父心中,有很多疑問,等到了臨水小築,徒兒會解釋清楚的。”
  
  兩人隱匿了行蹤,很快就回到了南鬥教。
  
  山門內的一切,都太過於熟悉,沒費多少工夫,就到了綠竹峰臨水小築。
  
  小師妹文婧已經回來,正在丹房中忙碌著什麼。
  
  花想容兩人,避開了文婧。
  
  雖然她也相信這個小師妹,但師父回來的消息,越少人知道越好,以後萬一事發,也不會牽扯到文婧。
  
  進入主室。
  
  花想容連續打出數道手訣印法。
  
  奇異的能量湧動。
  
  虛空之中,嗡嗡震動。
  
  一道虛空之門打開。
  
  “師父,請。”
  
  花想容引著南鬥雄風進去其中。
  
  門後麵,是一個頗為清淨寬敞的空間,仿佛是在山腹之內一樣,數個夜明珠懸浮在穹頂,光線明亮,有練功房、休息室,丹房等八個不同的房間。
  
  “這是徒兒開辟的一處空間府邸,師父可在此安心靜養,過個以半年,鷹揚府的風波平息,徒兒再送師父離開。”
  
  花想容道。
  
  南鬥雄風心中滿是震撼,眼神複雜地道:“徒兒,這一切,你都是如何做到的?難道你才是……”後面這句話,他沒有問出來。
  
  花想容微笑道:“師父是想要問,徒兒會不會才是真正的亂軍份子嗎?”
  
  南鬥雄風點點頭。
  
  花想容道:“算是,但也不算是。”
  
  南鬥雄風不明所以。
  
  一時間,他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今日的一切見聞,實在是太不可思議了。
  
  自己的徒兒,有這樣的神通手段和胸襟心計,是他做夢都沒有想到的,現在回過頭去反思,莫非當年,自己在險境之中,救下花想容,都是亂軍的安排,好讓花想容順利地混入到南鬥教?
  
  花想容道:“我知道師父心中,在懷疑什麼,但請師父相信,徒兒絕對沒有利用過師父您,兩年之前,荒野遇險,是真的生命垂危,若不是師父相救,我也許早就命喪荒野了,師父之恩,如同再造,徒兒銘記在心。”
  
  南鬥雄風聽到這裏,微微點頭,相信了花想容的說法,又問道:“那你為何有這樣的手段?師父從來未曾傳授你這些,而且……你如今的修為,已經超越為師太多太多了。”
  
  花想容微微一笑,道:“徒兒曾經說過,徒兒有一位蓋世無雙的夫君,徒兒這些手段,都是夫君傳授與我的。”
葉仲傑 發表於 2019-5-26 11:14
一千二百八十九、月下白衣

    這倒不是南鬥雄風第一次聽花想容說起他的夫君。
  
      過去兩年,南鬥雄風見花想容性格柔弱,又太過於驚豔,怕她引起一些大人物的覬覦,於是也曾提起過,為花想容牽線搭橋,將她許配給門中俊彥,可都是被花想容拒絕。
  
      拒絕的理由,就是她已經有了夫君。
  
      南鬥雄風知道花想容是從下界飛升而來。
  
      所以她那位夫君,怕也是下界之人。
  
      縱然花想容將自己的夫君,說的如何蓋世無雙,南鬥雄風都隻是曬然一笑,並不怎麼放在心上。
  
      如今的下界飛升,何其困難。
  
      除非是如花想容這樣機緣逆天者,才有一絲絲的可能,而他那位夫君,想要從下界飛升到仙界,可能性太小。
  
      況且就算是飛升上來,又能如何?
  
      他能有花想容這般的天賦嗎?
  
      他可以在殘酷黑暗的仙界有立足之地嗎?
  
      下界的天驕,在仙界不過是一棵草而已。
  
      隻是因為花想容一直堅持,所以南鬥雄風後來才熄滅了為花想容介紹夫君的打算。
  
      但是現在,南鬥雄風內心震動。
  
      難道自己真的錯了?
  
      或許徒兒的這位夫君,真的是了不起的蓋世豪傑?
  
      別的不說,單單是花想容此時表現出來的實力,就已經遠超他這個老師。
  
      而他可是在南鬥教這樣的大派之中,修煉無數年,才有今日的修為,花想容才到仙界兩年多時間而已,就有如此修為,那她修煉的功法,可想而知是何等神祇不可思議。
  
      “我的夫君,是位蓋世英雄,總有一天,他會帶著無敵的風采來找我。”花想容嘴角微微呼出幸福的弧度,麵帶憧憬,道:“我會在臨水小築,

一直等著他。”
  
      南鬥雄風此時,也不好再說什麼了。
  
      他頓了頓,又問道:“那你為何,會與亂軍扯上關係?”
  
      花想容此時也不再隱瞞。
  
      “師父知道徒兒乃是從下界飛升,卻不知道,徒兒所在的世界,名為混沌世界,曾被仙界入侵,生靈塗炭,一界破滅,徒兒眼見得昔日故友,戰死無數,同族袍澤,堆屍如山,恨萬仙盟入骨,來到仙界,便是為了複仇而來,所以,徒兒如今雖然不是亂軍,但一旦亂軍……不,應該稱之為反抗軍,一旦反抗軍有召喚,徒兒會毫不猶豫地加入其中。”
  
      她這一番話,算是肺腑之言了。
  
      南鬥雄風一下子明白了很多。
  
      他意識到,花想容之所以在仙崩時代之後,還能飛升到仙界,隻怕是和當初,仙界入侵她所在的界域,打開了時空之門,花想容才會運氣這麼好飛升到仙界。
  
      至於混沌世界這個名字,南鬥雄風好像隱約中也聽說過,約兩年多之前,仙界的確是有過這樣一次慣例性的入侵。
  
      這樣的事情,在仙界中,常有發生,無數仙人已經見怪不怪了。
  
      一直以來,他真的是小看自己這個徒弟了。
  
      花想容又道:“這兩年,我都在暗中準備著,收集了諸多關於小仙庭的信息,這一次能夠將師父救出來,也多虧之前的準備……各方絕對不會想到,是我假扮鷹犬木牧,將師父救出來,也絕對不會想到,師父還在南鬥教,所以這裏會很安全。”
  
      南鬥雄風苦笑。
  
      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唯一奇怪的是,這兩年,我行事非常慎密,從未留下馬腳,不知道為何,小仙庭竟然會在南鬥教追查反抗軍,連累了師父。”花想容道。
  
      南鬥雄風搖頭,歎道:“小仙庭那裏是發現了什麼亂軍線索啊,分明是故意製造冤獄而已,隻要是他們看不順眼的人,統統打上亂軍的印記,屠戮殺害……世道紛亂,這天早就變黑了。”
  
      花想容道:“所以,萬仙盟和仙庭,更改被推翻,被毀滅。”
  
      南鬥雄風慢慢也平靜了下來,他看著花想容,道:“你就不怕我知道了這些,回頭將你出賣嗎?用你的命,換取為師我的清白和自由嗎?畢竟,一年之後,哪怕是安全逃出去,我也隻能成為一個亡命徒,亡命天涯了。”
  
      花想容坦然一笑,道:“我所了解的師父,並非是那樣的人,何況,我隻是做了自己該做的事情,也不想隱瞞師傅,如果師父真的這麼做了,那徒兒也不會如何記恨師父,隻當是你我之間師徒的緣分,從此斷絕,兩不相欠,我會遠走高飛,隻不過是換一個地方,等待夫君罷了。”
  
      南鬥雄風聽完,長長歎息了一聲。
  
      他發現,自己何止是小看了花想容的天賦修為,更是小看了她的氣魄。
  
      這個女子的心性氣度,胸襟格局,依舊天賦、手腕,遠遠超出了自己見過的任何一個當世天才。
  
      南鬥教的年輕俊彥,整個鷹揚府的新生代天驕,根本就沒有一個配得上花想容。
  
      他越發地好奇,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物,才能讓花想容這樣的女子,哪怕是飛升到仙界,也心心念念無法忘懷,願意永生等待。
  
      ……
  
      從空間密室中出來,花想容靜靜地坐在房間裏。
  
      計劃順利完成了。
  
      接下來,隻需置身事外,不碰風波,安靜等待即可。
  
      她坐在主室中,仔細思考所有的行動步驟,確認沒有留下什麼痕跡線索之後,才緩緩地鬆了一口氣。
  
      咚咚!
  
      敲門聲響起。
  
      小師妹文婧拎著盒子,推門而入。
  
      “姐姐姐姐,你終於回來了,找到救師父的辦法了嗎?”小姑娘著急地問道。
  
      花想容搖搖頭,道:“師父的朋友們,都不敢插手。”
  
      她今日找了一圈門中的長老故舊,並沒有抱太大的希望,主要還是做給其他人看,掩飾自己真正要做的事情。
  
      文婧臉上也掠過失望之色,安慰道:“辦法慢慢想,總會有的,我相信天無絕人之路。”
  
      她打開盒子。
  
      裏麵盛放著丹丸。
  
      是花想容自己調配的丹藥,名為【清心丹】,用來凝神養氣。
  
      花想容掃了一眼盒子裏的丹丸,眉心間一抹微光閃過,瞳孔微微一縮。
  
      她拿起丹丸,纖纖玉指捏在其中,看了文婧一眼,緩緩地朝著口中送去。
  
      文婧抬手,攔住了花想容,道:“姐姐,這丹丸,不能吃。”
  
      花想容微微一笑,道:“為何?”
  
      “我在丹丸中,加入了【大悲酥】。”文婧低著頭,像是一個犯了錯的小孩子,根本不敢看花想容一眼。
  
      花想容將丹藥放回盒子裏,道:“為什麼要這麼做呢?”
  
      文婧眼眶中,有淚水湧動,將家裏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道:“我回來之後,按照丁敏君所說,在竹林、藥圃各處,都撒了【大悲酥】,在你的丹藥裏,也加入了一些……姐姐,對不起。”
  
      花想容抬手輕輕地撫摸文婧的秀發,道:“傻丫頭,你都告訴我了,有什麼對不起的……我相信,你從一開始,就沒有想過要害姐姐,對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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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怎麼知道?”文婧訝然地抬起頭。
  
      她的確是從一開始,就沒有想過要害花想容。
  
      花想容親昵地刮了刮她的鼻子,寵溺地道:“因為你有一顆善良卻不迂腐的心,我知道,你在竹林各處撒藥,又在丹丸正中加入【大悲酥】,都是為了迷惑她們,避免打草驚蛇,你早就打定主意,要將這一切告訴我,提醒我防備那些人,對不對?”
  
      文婧又是感動,又是興奮,又有些擔心。
  
      感動的是,姐姐如此相信自己。
  
      興奮的是,自己的用心,能夠被姐姐理解。
  
      擔心的是,家人的安全,還有丁敏君等人不會善罷甘休的後續行動。
  
      花想容安慰她,道:“放心吧,叔叔阿姨他們,我會幫你救出來的。”
  
      文婧眼淚撲撲落下,哭著道:“姐姐,可是丁敏君她們,不好對付,而且這件事情,肯定背後還有人指使……姐姐,你不用陷入這風波,我自己來解決就好了。”
  
      “我的傻妹妹啊,說的這是什麼話,”花想容笑著道:“放心吧,一切有我。”
  
      一番安慰,文婧終於是放心了許多。
  
      花想容算算時間,知道此事不能再拖,心中歎了一口氣,開始籌劃起救人之事。
  
      最終,她說服文婧,在臨水小築等待,自己則暗中離開,前往外門區域。
  
      文婧看著花想容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之中,不由得真個人的心,都懸了起來。
  
      她難舍家人,更不想花想容受到傷害。
  
      其實,從被丁敏君挾持的那一刻開始,她就沒有想過真的屈服,去謀害花想容。
  
      小姑娘蕙質蘭心,雖然涉世不深,但卻不代表她傻。
  
      她的心裏很清楚,就算是自己完成了丁敏君的要求,自己一家人也很難活,心狠手辣的丁敏君絕對不會放過她,也不會放過她的家人。
  
      橫豎都是死。
  
      早死晚死而已。
  
      可若是當場拒絕,估計她一家當場就要被殺,而她連向花想容示警的機會都沒有。
  
      所以,才假意答應。
  
      隻是沒想到,花想容如此相信她。
  
      “姐姐姐姐,你一定要安全回來啊。”
  
      文婧跪在房間裏,跪在窗戶中射進來的月色中,虔誠地祈禱。
  
      她沒有意氣用事,那種跟隨花想容去救人。
  
      因為她知道,自己去了,反而會成為花師姐的累贅。
  
      她的實力,終究還是太弱了。
  
      不添亂,是如今她唯一能夠做花師姐做的事情了。
  
      月色漸濃。
  
      時間並未過去多久。
  
      大約一炷香之後,竹林外身影閃爍,一個身穿白色長袍的人影,竟是無視林中的陣法,速度極快,轉眼間穿過竹林,來到了臨水小築庭院中。
  
      文婧看到,心中一驚。
  
      好快的身法和速度。
  
      月色下,那人緩緩地朝著主室走來。
  
      仔細看時,隻見此人身形修長高大,身軀挺直,白衣如雪,黑色短發,麵目英俊,五官棱角分明,竟是一個罕見的俊品男子,月光之中破有一種不食人間煙火的飄渺之感。
  
      少見的美男子,令文婧瞬間有一點點的失神。
  
      隻是文婧卻從未在南鬥教中見過這個人,麵目陌生的很。
  
      這人是誰?
  
      為何半夜來到臨水小築?
  
      文婧警覺了起來。
葉仲傑 發表於 2019-5-26 11:15
一千二百九十、再度重相逢

因為最近諸多風波,文婧心中,對於花想容意外的任何人,哪怕是同門師兄弟,都保持著絕對的警惕。
  
  這白衣人,趁夜而來,強闖臨水小築,隻怕是來者不善。
  
  她小心翼翼地藏在室內,收斂氣息,暗中觀察。
  
  就見那白衣人,舉止頗為奇怪。
  
  他進入到了庭院中之後,並未有什麼其他的動作,目光在庭院的建築上仔細打量,神色似是有些激動,身形微微顫抖,眼眶裏似是有淚光閃爍一般。
  
  怪人!
  
  文婧心中暗自評價。
  
  旋即她又猛地警醒。
  
  怎麼回事?
  
  自己好像是在不知不覺之間,對於這個白衣男子,產生不起來敵意,甚至隱約覺得此人,有點兒親切?
  
  啊,真是該死。
  
  文婧啊文婧,怎麼可以這樣?
  
  這都什麼時候了,你竟然被一個陌生男子的容貌氣質所迷惑?
  
  小姑娘咬了咬自己的舌尖,讓自己清醒一點,然後按照花師姐平日裏的教導,無聲無息之中,催動到了臨水小築的一些防禦陣法。
  
  庭院中,肉眼不可見的陣法紋絡流轉。
  
  花師姐說過,這種陣法,足以讓仙將級的強者,陷入其中,難以自拔,被困在原地。
  
  但很快,文婧就震驚地發現,庭院中的白衣英俊男子,隻是隨手輕輕一揮,自己催動的陣法,就徹底沒有了回應。
  
  啊,這個白衣英俊男子這麼強嗎?
  
  文婧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
  
  接下來該怎麼辦?
  
  小姑娘覺得有些頭疼了。
  
  這時,庭院中的白衣男子開口了。
  
  “請問,此間主人去了何處?”
  
  清朗的聲音,帶著一絲令人沉醉的磁性。
  
  文婧躲在屋子裏,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那男子說話時所麵對的方向,正是她所在的主室,很顯然,對方的實力極強,已經察覺到了她的存在。
  
  想了想,文婧推門而出。
  
  “我就是這裏的主人。”
  
  俏生生的小姑娘,站在門口,月色下鼓足勇氣道。
  
  不管如何,先拖住這個人,如果能夠支走他,那最好。
  
  白衣男子笑了:“你不是。”
  
  “你怎麼知道……”文婧一句話還未說完,猛然意識到不對,哼了一聲,道:“我說是就是,這裏不歡迎你,你快走吧。”
  
  白衣男子仔細打量著她,然後又笑起來:“她去哪裏了?什麼時候回來?”
  
  文婧氣呼呼地道:“都說了這裏不歡迎你,

你……你死了這條心吧,花師姐有夫君了,不會對你們這種自命不凡的所謂天才有興趣的。”
  
  銀白如雪的月色下,白衣男子笑的更加燦爛了。
  
  這時,文婧仔細看這個男子的笑容,才發現,他笑的好溫柔,嘴角還有淺淺的梨渦,那笑容仿佛一下子,可以將天上的月亮光華都奪盡一般。
  
  一個謫仙般的男子。
  
  “你是來追求花師姐的?”
  
  文婧恍恍惚惚地問道。
  
  白衣男子笑著,點點頭:“算是吧。”
  
  文婧掐了掐自己的掌心,告訴自己不要沉醉於男色,道:“花師姐不會答應你的,你死了這條心吧。”
  
  白衣男子嗬嗬笑了起來:“她會的。”
  
  文婧聽到這話,一下子就煩躁起來。
  
  為什麼這些男人,都這麼自命不凡?
  
  沒錯,你是很英俊,實力很強,氣質出塵,溫文爾雅,態度柔和,彬彬有禮,笑容迷人,魅力不俗……但是,花師姐她是什麼人,怎麼會喜歡你,你以為你是誰?
  
  文婧氣鼓鼓的。
  
  白衣男子也不逗她,道:“花兒今晚會回來吧?那我在這裏等她。”
  
  “不許叫花兒。這個名字,不是你能叫的。”
  
  文婧繼續氣呼呼。
  
  白衣男子自來熟,在院子裏的石椅上坐下,打量起整個臨水小築的布局,各種建築,眼睛裏閃爍著溫柔的神色。
  
  文婧發誓,自己對這個陌生的男子,絕對沒有任何的好感,但不知道為什麼,看著這個男子那種眼神,文婧覺得自己的心,好像也柔軟起來。
  
  她有點兒緊張。
  
  不知道為什麼。
  
  就是覺得……好像……要失去什麼。
  
  時間流逝。
  
  月色漸濃。
  
  文婧猛然想起,花師姐去救自己的父母,到現在還未回來,莫非是出事了?
  
  一念及此,她瞬間出了一聲冷汗。
  
  差點兒忘記了正事。
  
  小姑娘陡然又焦急了起來。
  
  就在這時,白衣男子突然站起來,朝著庭院外的竹林看去。
  
  文婧一怔。
  
  隨著白衣男子的目光方向看去。
  
  竹林中,什麼都沒有。
  
  就在她疑惑時,過了片刻,就看幾個身影,出現在遠處的夜色中,很快穿過竹林,來到了臨水小築之外。
  
  為首的身影,白衣曼妙,身形優美,不是花想容又是誰?
  
  其後跟著的,是五個身影。
  
  正是文婧的父母,還有弟弟,兩個妹妹。
  
  文婧心中狂喜。
  
  成功了。
  
  花師姐真的把人救出來了。
  
  “姐姐姐姐,你回來了……”文婧衝了出去。
  
  花想容笑道:“看把你高興的,因為要找到【奇蟲九毒丹】的解藥,所以耽誤了一點時間,放心吧,伯父伯母都無恙,再過幾日,我煉好生機斷續丹,手臂腿腳都可以重新……”
  
  她話還沒有說完,突然察覺到了什麼,下意識地抬頭朝著庭院裏麵看去。
  
  “啊……”
  
  花想容一聲驚呼,整個人猛然像是石化了一樣,呆在原地。
  
  文婧正在安撫父母弟妹,聽到這一聲驚呼,猛然一驚。
  
  看時。
  
  卻見花師姐從來都是風輕雲淡的絕美臉盤上,露出極度震驚的神色,旋即化作狂喜,淚水在月色的照耀下宛如銀霜,從眼眶中滑落……
  
  “花師姐,你怎麼了?”
  
  文婧這一驚非同小可。
  
  然而花想容仿佛是沒有聽到她的問話一樣,癡癡呆呆地站在原地。
  
  一直到,庭院中的那白衣男子,在明媚的月色之下,無比溫柔地微笑著,張開了雙臂。
  
  文婧就看到了不可思議的一幕。
  
  素來不食人間煙火,對任何男子都不假以詞色的花師姐,衝了出去,風一樣地衝到庭院裏,撲入了那個白衣男子的懷裏,緊緊地擁住。
  
  文婧長大了嘴巴,連父母在身邊說什麼,她都沒有聽清楚。
  
  花師姐……竟然……衝到了一個陌生男子的懷裏?
  
  這怎麼可能?
  
  難道這個男子,他的身份,竟然就是……
  
  一個想法在文婧的腦海中閃爍而過。
  
  她猛然之間明白,之前在庭院裏時,自己為什麼會覺得有點兒慌張。
  
  因為從此以後,花師姐就屬於另外一個人了。
  
  ……
  
  ……
  
  月光如水。
  
  今夜的月色,是溫柔醉人的。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
  
  花想容依舊緊緊地依偎在李牧的懷裏,不願意片刻分開。
  
  李牧嗅著妻子發間迷醉的清香,臉上是無法掩飾的笑意。
  
  “我終於找到你了。”
  
  他親吻妻子的額頭。
  
  “我知道你會來。”
  
  花想容安靜地擁在李牧的懷裏,好像是擁有了整個世界。
  
  初見時的巨大驚喜,到此時,情到濃時,反而是細水長流。
  
  此時無聲勝有聲。
  
  兩人坐在湖邊的石椅上,看月色下湖水波光粼粼。
  
  歲月一下子變得靜謐而又美好。
  
  文婧站在屋簷下,遠遠地看著兩人的背影,心裏也不知道是一個什麼滋味,既為花師姐終於等到了她的夫君而開心,也……也有一種悵然若失。
  
  “早就該想到,他是花師姐的夫君。”
  
  “也唯有這樣的男子,才配得上花師姐吧。”
  
  “隻是不知道,他到底是什麼身份,能不能保護好花師姐。”
  
  文婧在夜色下想著。
  
  湖邊。
  
  夜風微涼。
  
  李牧坐擁美人,將之前發生的事情,大概講了一遍,嘴角噙笑。
  
  “來南鬥教的路上,我偶然聽人鷹揚府小仙庭中的人說起,南鬥教有一位鷹揚府第一美人,叫做花想容,本來是抱著一絲希望,前來看看,以為隻是同名同姓,但到了臨水小築之後,興奮的幾乎跳起來,確定真的是你了。”
  
  他道.
  
  花想容甜美地笑著,道:“所以那位傳說之中,行事激進,手段狠辣的大仙庭刑府掌座,新任大仙主最信任的鷹犬,竟然是夫君你嗎?”
  
  李牧點頭,微笑著,將自己來到仙界中之後,大致的經曆,都講了一遍。
  
  花想容依偎在李牧胸膛上,柔柔地道:“早知道,我就不費那麼多的心思,去救師父,等著夫君你來就好了。”
  
  李牧這才恍然大悟,道:“原來是你冒充我,去小仙庭救的人。”
  
  兩人卿卿我我,詳敘別情。
  
  時間飛快。
  
  漫漫長夜,終於過去。
  
  遠處天邊,晨曦微露,絲絲縷縷的仙霧,在湖麵上升騰起來。
  
  遠山的天邊,朝陽鮮紅,如血一般,浸染出了山巒的輪廓。
  
  湖邊,竹林外,身影重重而來。
  
  天空中,光華閃爍。
  
  數十上百道的氣息,從四麵八方,朝著臨水小築包圍而來。
  
  李牧眼中,一絲無奈之色一閃而過。
  
  這個時候,敢來打擾,真是不可饒恕啊。
  
  “有不速之客來了,似乎是南鬥教的高手,我的小嬌妻,昨夜偷偷出去救人,是不是惹禍了,要不要為夫替你打發了他們?”
  
  李牧笑著地道。
  
  重逢花想容,他心情極好,所以殺心倒也不重。
  
  花想容臉上也浮現出一絲無奈,道:“這些人真的是陰魂不散……不過,還是讓我來解決吧,畢竟是同門。”
  
  昨夜去救人時,她就已經想好了對策。
  
  李牧站起來,道:“我陪你去。”
  
  兩人來到湖邊竹林外。
  
  嗖嗖嗖!
  
  流光閃爍,人影落下。
  
  除了丁敏君等數十個綠竹峰的女弟子之外,還有三四十名其他的南鬥教強者。
  
  為首一人,身穿紫色長袍,身形高大,國字臉,赤色長發,背負雙劍,氣息強大,雙眸之中,有劍意光華吞吐不定,一看就是一個不可多得的高手。
  
  “花想容,你這個賤人,竟敢殺我同門弟子,你瘋了嗎?”
  
  丁敏君破口大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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