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玄幻] 聖武星辰 作者:亂世狂刀 (連載中)

 
noriko1026 2018-1-27 10:25:53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503 2426294
葉仲傑 發表於 2019-5-26 11:16
一千二百九十一、他就是我夫君

    丁敏君此時的內心,是憤怒而又抓狂的。

          可以說是急怒攻心。

          她已經在郭師兄麵前,打下了包票,一定可以在數日之內,讓花想容乖乖就範。

          為此,她以家人的安危,威脅了文婧。

          本以為可以手到擒來。

          沒想到,昨夜她不在時,文婧的家人,竟是被花想容給劫走了。

          這讓她的如意算盤,徹底落空。

          被郭師兄一頓臭罵,丁敏君此時簡直活剮了花想容的心都有。

          所以一見麵,就破口大罵。

          花想容皺了皺眉,但還是平靜地道:“丁師姐此話從而何來?我隻是救了文婧小師妹的家人,並未殺人。”

          “這麼說,你也承認你昨夜去了外門?”

          那位國字臉的高大聲音,音調陰沉地開口質問。

          花想容微微拱手,道:“郭師兄。不錯,丁師姐行事太過於荒唐,竟然挾持文婧小師妹的家人,逼迫她在我的飲食和居所,投

下【大悲酥】,我隻好出手救人,昨夜救出文婧小師妹的家人之後,我就回來了,並未殺人。”

          “你還狡辯?陸師妹他們,都被你殺了,你這個心狠手辣的賤人。”丁敏君厲聲嗬斥道。

          李牧忍不住了。

          他剛要說什麼,花想容輕輕地拉了拉他的衣袖,道:“我來解決吧。”

          往前走了一步,

花想容道:“郭師兄,諸位師兄師弟師姐師妹,我拜入綠竹峰這麼久了,品性如何,大家也都知道,昨夜隻是救人,並未殺人,不信的

話,可以問文靜師妹的家人。

          “可是,昨夜看守保護文婧父母家人的陸師妹他們,的確是被人殺死了,一共七位南鬥宗弟子,每一個都身首異處。”

          郭師兄沉聲道。

          他的全名叫做郭巍,當代南鬥教掌門嫡傳大弟子,在教內地位極高,威名赫赫,一直被掌門當做是接班人來培養,很早就參

與教內事物的管理,平日裏說話做事,獨斷專行,風格強勢,不允許有人與他對立挑釁。

          作為南鬥教新生代的佼佼者,郭巍一直都覺得,教內上下,唯有自己,才配上的花想容這樣的絕世美人,而花想容也隻能傾慕他。
          可是,他剛才卻看到,花想容拉著一個陌生男子的衣袖,從竹林中走出來,顯然是一起過夜,而且態度親昵。

          這讓郭巍心中,妒火中燒。

          他輕蔑地掃了一眼李牧,心中暗暗給這個人判了死刑。

          盯著花想容,郭巍緩緩地開口,語氣強硬,道:“花師妹,我需要一個解釋。”

          花想容道:“解釋什麼?我已經說了,人不是我殺的,既然那七個人死了,就去抓殺他們的凶手,來我這裏做什麼?”

          “賤人,你 ……”丁敏君張口就罵。

          啪!

          一道響亮的耳光聲。

          丁敏君直接被抽飛了出去。

          人在空中,一嘴牙齒全部都噴了出來,落在十幾米外的地上,翻滾幾個圈,半張臉肉眼可見地腫起,血水溢出,徹底變形。

          “忍你很久了。”

          李牧緩緩地收回手掌。

          他掏出手帕,輕輕地擦了擦手掌,然後又略帶歉意地對花想容道:“對不起,這女人嘴巴太髒,我實在忍不住了。”

          花想容不禁莞爾。

          她是了解李牧的脾氣的。

          今日是夫君心情好。

          換做是往日,就算是丁敏君是自己的師姐,憑她一口一個‘賤人’,隻怕是也已經死了幾十次了。

          氣勢洶洶而來的南鬥教諸人,一下子都有點兒懵。

          很多人根本沒有看清楚,李牧是如何出手。

          而丁敏君更是被打傻了。

          她隻覺得腦袋好像是被鐵錘狠狠地砸了一錘一樣,腦子裏嗡嗡嗡地響,眼前金星亂冒,半邊臉都是木的,沒有了知覺,躺在地上要起不來。

          “放肆,你是何人,竟敢在我南鬥教山門內,出手傷人?”

          郭巍臉上的怒意,難以遏製。

          他盯著李牧,殺機湧動。

          “南鬥教,很了不起嗎?”李牧淡淡一笑,輕蔑地道:“若不是花兒不想傷人,就憑你們這些貨色,也配在我麵前嘰嘰歪歪?打的你媽都不認識你們。”

          “你……這是找死。”

          郭巍一字一句地道。

          他渾身湧動強大的仙道氣息,宛如暴怒的恐獸一樣,緩緩地朝著李牧逼近,道:“今日,我要讓你不知死活的狂徒,飛出代價。”
          駭人的氣息,以郭巍為中心輻射開來。

          周圍的南鬥教弟子,紛紛麵露驚喜之色。

          “郭師兄要出手了。”

          “仙將巔峰?”

          “不,已經是半步仙王了。”

          “郭師兄太強了,就算是比諸多長老,也有過之而無不及。”

          “不愧是我們南鬥教第一天才。”

          “殺了花想容的姘頭。”

          周圍的喝彩聲和阿諛之聲,不絕於耳。

          李牧搖搖頭。

          這就是所謂的鷹揚府第一大派?

          門內的菁英弟子,都如此嘴臉,哥哥阿諛奉承,萬仙盟果然是一個腐朽到了極點的組織。

          已經耽誤了不少的時間,李牧要和花想容膩歪,心中漸感不耐,正要出手橫掃這群蠢貨。

          花想容卻是往前走了一步,護在李牧的身前。

          “郭師兄,他是我的夫君。”

          花想容的身體裏,也散發出強大氣息。

          “所以……請你,對我夫君,放尊重一點。”

          花想容再往前一步。

          曼妙優美的身軀,白裙飄飄,衣袂獵獵。

          這一瞬間,花想容釋放出遠超平日裏她所表現出來的氣勢,仙元流轉,駭人的壓迫力席卷而出,占據半邊天空,竟是與郭巍

分庭抗禮,絲毫不落下風。

          “你……”

          郭巍瞳孔驟縮。

          他首當其衝,在花想容的身上,感覺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可怕威脅,那看似柔弱纖秀的身軀,釋放出來的威壓,竟是比諸多太上長老都更可怕。
          怎麼可能?

          郭巍的心中一驚。

          但更多的是憤怒。

          “你的夫君?”

          他聲音陰冷的像是要沁出雪花來,厲聲道:“我不管他是誰,私自闖入我南鬥教山門,還傷了我南鬥教的弟子,就是罪大惡極,今日,他要用自己的生命作為代價,來彰顯我南鬥教的威嚴,就算是你,也無法逆轉。”

          花想容麵色平靜。

          “是嗎?那就請郭師兄賜教吧。”

          一柄長刀,緩緩地浮現在她的掌心中。

          昨日刺殺小天庭的高手,她用的是劍,今日戰鬥,她選擇用刀,這邊是花想容的成長之處,心思細膩了太多,行事不會留下太明顯的破綻。

          郭巍的麵色,陰沉難看:“花師妹,念在你我同門一場,我最後給你一次機會,讓開,否則,就別怪師兄不客氣了。”
          花想容淡淡一笑。

          “你也知道同門一場,卻指使丁敏君對我用【大悲酥】,逼我委身於小仙主,這種背後算計的卑劣之事,你都做得出來,現在明麵拔劍,又算得了什麼?你以為這些事情,我都不知道嗎?隻不過是懶得與你們計較而已,何況,就算是你不客氣,又能怎麼樣?你以為……我真的怕你嗎?”

          說道這裏,她眉毛一挑。

          一股駭然至極的刀意氣息,彌漫出去。

          虛空之中,刀芒一閃。

          花想容竟是主動攻擊。

          刀法淩厲。

          一閃,便已經襲殺到了郭巍身前。

          郭巍隻覺得一股可怕到了極點的犀利刀意劈麵而來,還未劈至,眉心便已經是劇痛,整個人仿佛是已經被劈開了一樣。
          這是什麼刀法?

          他心中驚駭到了極點。

          手中的劍,比他的思維反應更快。

          劍氣迸發,劍芒流轉。

          格擋。

          叮!

          刺目的火光。

          劍柄傳來的恐怖撞擊反震之力,終於讓郭巍身形狂震之餘,思維更是瞬間激活。

          可怕的危險感覺湧來。

          他瘋狂地催動體內的仙元,就要反擊。

          卻在這時——

          哢嚓。

          金屬斷裂的聲音。

          手中的長劍斷裂。

          犀利的刀鋒掠過,抵住了他的眉心。

          恐怖的氣機,將他徹底鎖定,令他不敢再有絲毫的動作。

          花想容握著長刀的刀柄。

          勝負已分。

          她的眸光清冷而又平靜,仿佛一瞬間擊敗南鬥教新生代第一天才郭巍,並不是什麼值得炫耀的事情,淡淡地道:“郭師兄,承讓了。”

          抽刀,後退。

          花想容回到了李牧的身邊。

          白裙飄飛,紅顏如玉。

          這一瞬間,竹林外一片死一般的寂靜。

          所有南鬥教的弟子,都被震驚的說不出話來,一個個像是被嚇傻了一樣,待在原地,仿佛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花想容她……竟然擊敗了郭師兄?

          這怎麼可能?

          雖然花想容的天賦無雙,極為驚人,但她入宗時間畢竟很短啊,這兩年也極少出手,縱然修為強大,但戰鬥經驗欠缺,絕對不應該是早就名震鷹揚府的郭巍的對手才是。

          但這一戰,郭巍師兄,卻是如此不堪一擊。

          丁敏君剛剛才掙紮著爬起來,臉上一個清晰的巴掌印,正要為郭巍喝彩助威,就看到了這樣一幕。

          她也懵逼了。

          這個賤人,她為何如此強?

          丁敏君不願意相信。

          一直以來,她都覺得,自己的實力,遠超花想容,而花想容之所以在南鬥教,在鷹揚府中人氣那麼高,隻不過是因為長了一張漂亮的過分的臉蛋而已。

          但是現在……

          丁敏君要崩潰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郭巍才恍惚地回過神來。

          一瞬間,巨大的恥辱感,宛如狂濤海浪一樣,將他徹底淹沒。

          “賤人,你竟敢對我出手?”

          他惱羞成怒地咆哮,道:“你竟敢以下犯上,對身為代理掌門的我出手?視門規於無物,狂妄至極,現在,給我立刻束手就擒,否則,今日南鬥教不惜一切代價,都要將你們這對狗男女,埋葬在此地。”

          花想容皺了皺眉,想要說什麼。

          李牧摸了摸她的頭,笑著道:“好啦,他們都不打算和你講道理了,再說什麼都沒有用。還是讓夫君來解決這些不知死活的蠢貨吧。” 本帖最後由 葉仲傑 於 2019-5-26 11:20 編輯

葉仲傑 發表於 2019-5-27 12:42
一千二百九十二、弱如狗

 花想容知道,李牧是真的動怒了。
  
  一個聰明的女人,在這個時候,就會給自己的男人麵子,聽男人的話。
  
  花想容不聰明。
  
  確切的說,她不善於這些小心機。
  
  但她崇拜李牧。
  
  所以她乖乖地退到了李牧的身邊,然後伸手握住了李牧的左手。
  
  用這個簡單的動作,再一次表明自己的立場。
  
  這是一種無聲的表述。
  
  郭巍的麵色,更加陰沉了。
  
  他內心裏妒火在熊熊燃燒,狠狠地盯著李牧,道:“如果你還是一個男人的話,就不要站在女人的身後,敢不敢與我正麵一戰?”
  
  剛才不可思議之間敗於花想容,令他顏麵大失,所以他迫切地想要挽回麵子,所以將目標,盯在了李牧的身上。
  
  如果可以擊敗不,如果可以趁機擊殺李牧的話,不但狠狠地回擊了花想容剛才的羞辱,也可以擊潰花想容的內心,重振他在眾弟子之間的聲威。
  
  聽到他這樣的話,李牧微微一怔,旋即錯愕了起來。
  
  哈哈。
  
  這是被當做軟柿子了嗎?
  
  太久時間,沒有被人如此輕視過了。
  
  李牧伸出一根手指:“一招。”
  
  郭巍一怔,道:“什麼意思,你隻敢抵擋我一招,嗬嗬,未免也太……”
  
  李牧打斷道:“如果你能擋住我一招,那我就可以寬恕你之前做的事情,饒你不死。”
  
  “什麼?”郭巍以為自己聽錯了:“你說什麼?哈哈哈,就憑你?不要以為有花想容護著你,你就可以得寸進尺,這南鬥教不是她說了算,而是我……”
  
  李牧一掌緩緩地拍出。
  
  “準備自衛吧。”
  
  這一掌,就像是普通人打架扇耳光一樣。
  
  極緩。
  
  極慢。
  
  沒有絲毫的仙元波動。
  
  甚至連空氣都沒有掀起絲毫的波瀾。
  
  一點一點,像是蝸牛在空中挪一樣,逼近郭巍。
  
  郭巍冷笑,心中對於李牧更加的不屑。
  
  他感受到這一擊的隨意和弱小。
  
  他甚至都沒有興趣運功反擊。
  
  這種程度的攻擊,連他的護身仙元力場,都無法攻破。
  
  周圍一些南鬥教的弟子,錯愕之餘,甚至發出了哄笑。
  
  丁敏君更是心中冷笑不已。
  
  花想容的實力,的確是強大的令人震驚。
  
  這個賤人平日裏竟是隱藏了真正的修為。


  
  但她的男人……嗬嗬,一個吃軟飯的家夥而已,估計是被花想容這個賤人給寵壞了,不知道天高地厚。
  
  他死定了。
  
  丁敏君無比快意地想著。
  
  她彷彿已經看到了這個白癡男人死後,花想容痛哭流涕懊悔萬分的表情。
  
  巨大的憤怒和嫉妒,讓她下意識地忽略了,剛才被李牧一巴掌拍飛的事實。
  
  而幾乎是在下一瞬間
  
  啪!
  
  響亮的耳光聲響起。
  
  一道人影飛了出去。
  
  一定是那個白癡男人被教訓了。
  
  丁敏君下意識地想要歡呼。
  
  但下一瞬間,周圍一聲聲難以置信的驚呼聲響起,丁敏君定睛看時,不由魂飛天外,才發現,飛出去的人影,竟是郭巍。
  
  南鬥教大師兄的身形,如斷了線的紙鳶,翻滾出去十幾米,狠狠地甩在了地上。
  
  一口牙齒也都被拍碎。
  
  白色的牙齒和鮮紅的血漿,噴了一地。
  
  巨大的疼痛,令他掙紮著,一時都無法站起。
  
  李牧緩緩地收回手掌,搖搖頭:“不堪一擊。”
  
  周圍一片死一般的寂靜。
  
  如果說李牧之前一巴掌拍飛丁敏君,還無法說明太多的話,那這一巴掌拍飛郭巍,卻證明了太多東西,徹徹底底的讓聰明人都明白,他的實力,根本不像是表麵上這樣簡單,而是深不可測。
  
  “這就是你們南鬥教的新生代最強者?弱如狗。”
  
  李牧的聲音,在所有人的耳邊回蕩著。
  
  “今天我心情好,沒有下重手,否則,就憑你們這些貨色,也敢在我麵前驕橫跋扈,早就統統打死了。”
  
  李牧喝道:“還不快滾。”
  
  裝逼雖然很爽,但哪裏有雙修重要?
  
  好不容易找到了老婆,當然是要抓緊時間幹該幹的事情啊。
  
  “啊啊啊啊,你給我死……”
  
  怨毒到了極點的厲吼驟然響起。
  
  半邊臉腫的像是豬頭一樣的郭巍,滿眼的陰狠之色,從地上彈射起來,全力催動修為,爆發出強大的力量,背後兩柄仙劍綻放璀璨蓮華,朝著李牧襲殺而來。
  
  他無法接受自己的連續落敗。
  
  他認為自己剛才被抽飛,隻是因為大意了,沒有認真對待而已。
  
  他……
  
  啪!
  
  又是一道響亮的耳光聲。
  
  現實無情而又殘酷地擊碎了郭巍的一切僥幸。
  
  那洶湧澎湃的強大氣息,還有那璀璨奪目的劍光,在李牧抬手輕飄飄的一巴掌之間,瞬間煙消雲散。
  
  郭巍以更快的速度,倒飛了出去。
  
  這一次,李牧沒有留手。
  
  郭巍的身形,像是炮彈一樣,狠狠地砸在了數千米之外的山巒上,直接轟入山石之間,一個人形的漆黑深洞呈現。
  
  接著山石碎裂。
  
  一道道蜘蛛網一般的裂紋,以那深洞為中心,在山巒岩體上開始蔓延,最終轟然一聲,千米高的岩石山巒,瞬間倒塌,化作了一堆拳頭大小碎裂的亂石。
  
  一巴掌,扇塌了一座山。
  
  郭巍不知所蹤,生死不明。
  
  丁敏君等南鬥教的弟子,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才緩緩地從那倒塌的山巒上,收回目光,心中的震驚,讓他們的大腦近乎於宕機,雙腿不自覺地瑟瑟發抖。
  
  實力稍低的一些人,隻覺的膝蓋酸軟,已經嚇得跪在了地上。
  
  “不知死活。”
  
  李牧麵色不耐,冷聲道。
  
  剛才那一瞬間,他綻放出一絲符合自己修為的真正氣息。
  
  這種氣息,彷彿是洪荒之怒,重創了每一個南鬥教弟子的心神。
  
  就彷佛一頭原本在沉睡的猛虎,猛然之間睜開了眼睛,露出了獨屬於捕獵者的凶煞眸光。
  
  當然,這種強大的氣息,也驚動了那些隱藏在暗中,以及閉關中的南鬥教老一輩高手強者。
  
  “何方神聖,駕臨我南鬥教?”
  
  “是誰,竟敢在三水南鬥山如此放肆。”
  
  “尊駕何人。”
  
  “什麼人在門中打鬥,驚擾老祖我閉關?罪無可恕!”
  
  數道或者憤怒,或者震驚的恢弘之音,從南鬥教山門的各處響起,一道道原本處於靜默狀態的強大仙道氣息,驟然爆發,一柱柱仙道精氣,如撐天支柱一般,衝向天空。
  
  竹林外,原本處於絕望之中的南鬥教弟子,聽到這樣的聲音,猛然間被注入了新的活力。
  
  他們頹敗的臉上,浮現出光彩。
  
  “老祖們蘇醒了。”
  
  “長老們降臨了。”
  
  “真正的宗門強者被驚動了。”
  
  事態已經演化到了一個最瘋狂的程度。
  
  這意味著對付眼前這一對男女,已經不僅是他們這些弟子的事情,而是整個南鬥教,所有的宗門高層,共同的意誌。
  
  “哈哈,花想容,花師妹,你完了,閉關中的掌門都被驚動了……你們兩個人,死定了。”
  
  丁敏君癲狂而又陰狠地大笑了起來。
  
  事已至此,宗門高層是絕對不會偏袒花想容的。
  
  畢竟,這個賤女人帶著他的男人,打了郭巍師兄,就等於是打了整個南鬥教的臉,唯有用他們的血和淚,才能洗刷這種恥辱。
  
  ……
  
  ……
  
  南鬥教山門之外。
  
  百裏。
  
  漂浮在虛空之上的巨大玄舸戰艦,已經在這裏靜候了足足一夜的時間。
  
  雖然無法理解為何掌座大人要匆匆單人前往南鬥教,但這不是他們這些人應該去管的事情。
  
  身為下屬,他們唯一能做,唯一應該做的事情,隻有一件。
  
  那就是
  
  服從。
  
  絕對的服從掌座大人的每一道命令。
  
  一直到南鬥教山門之內,突然數百道強大的氣息爆發,其中伴隨著仙王級、乃至於仙君級強者的怒喝聲時,甲板上的刑府高手強者們,才微微變色。
  
  “大人,局勢不對,咱們要進入南鬥教支援大人嗎?”
  
  一位大仙庭刑府的天將請示道。
  
  何應鑫微微搖頭。
  
  隻有他隱約知道,掌座大人匆匆進入南鬥教,是為了什麼大人是聽到了那個叫做花想容的鷹揚府第一美人的名字,才勃然變色,匆匆離去的。
  
  這個女人,是大人的故舊。
  
  甚至有可能,是大人的紅顏知己。
  
  因為自從認識這位大人以來,何應鑫還從未見到過,有什麼事情,能夠比'花想容'這三個字,更能讓掌座大人動容哪怕是絕天教主和鎮妖閣這樣的名字,都不能。
  
  既然大人要獨自去見那個女人,說明他暫時並不想展露自己的身份。
  
  一個男人,要在喜歡的女人麵前,展現自己的魅力和能力,這是天經地義的事情。
  
  雄性生物的共性而已。
  
  如果在這個時候,有人不識趣地去打斷這樣一場遊戲,那何應鑫敢肯定,不管這個人有多忠心,不管這個人曾經被掌座大人多欣賞,不管這個人出於什麼目的,下場都隻有一個
  
  找死!
  
  因為你這是在搶戲啊。
  
  “再等一等。”
  
  何應鑫冷靜地道。
  
  他是知道李牧的真正實力的。
  
  發飆起來,連絕天教主這樣的人物,都難以抵擋李牧一擊,南鬥教中,沒有人可以真正威脅到掌座大人,哪怕是寡不敵眾,也不至於有性命之憂。
  
  真正需要的時候,大人會發信號下令的。
  
  ……
  
  ……
  
  令人窒息的氣氛,籠罩在綠竹峰的竹林外。
  
  “我不管你是誰,不管你的師父是誰,不管你出身於哪一個宗門,也不管你的父母是誰,今天,你若是能夠活著走出我南鬥教的山門,我南鬥一行從此以後,就黥麵挖眼,自廢修為,永世為奴。”
  
  人群的簇擁之下,南鬥教掌門人南鬥一行,盯著李牧,擲地有聲地說出了這段話。
  
  每一個南鬥教的弟子,都覺得熱血沸騰。
  
  這才是當世大派的掌門,該有的威嚴和強勢。
葉仲傑 發表於 2019-5-28 16:41
一千二百九十三、依舊弱如狗

南鬥一行有著絕對的底氣說這種話。
  
  南鬥教是鷹揚府第一大宗,底蘊深厚,更是萬仙盟中的重要成員,話語權不小,且小仙庭中的天兵天將,有很多都是出身於南鬥教。
  
  而且對於鷹揚府內,有身份地位的強者,他都了然於胸。
  
  就算是東聖洲的頂級仙道強者的傳承和來曆,他也能夠說出成。
  
  而這其中,絕對不包括眼前這個白衣男子。
  
  且從丁敏君等弟子的口中,他已經知曉了事情的來龍去脈,知道了李牧是花想容的夫君,心中基本上就已經斷定,這個男人,沒有什麼來曆和背景。
  
  否則,這個男人就不會用這種偷偷摸摸的方式,來尋找花想容了。
  
  更何況,此時,南鬥一行已經處於極怒的狀態。
  
  被人打到了山門中,打死了精心培養的大弟子郭巍,等於是把他的臉,都打腫了。
  
  這口氣,如何咽下去?
  
  就算是他自己咽下去,別人怎麼看?
  
  今日若是讓花想容的男人,活著離開了南鬥教,以後他和宗門上下的臉,往哪擱?將會成為鷹揚府內……不,成為整個東聖洲的笑柄談資。
  
  毀掉一個年輕仙王的代價,南鬥教承擔的起。
  
  何況,這件事情,南鬥教占著理。
  
  “掌門師叔,請聽我解釋。”
  
  花想容並不想徹底與南鬥教撕破臉。
  
  畢竟這個宗門,養育了她兩年。
  
  “掌門師叔,這其中有內情,是因為郭師兄連同丁師姐,迫害同門,用【大悲酥】算計弟子,弟子已經出手懲戒,夫君與郭師兄交手,一開始也是點到為止,但郭師兄惱羞成怒,驟然偷襲……”
  
  花想容很努力地試圖說服平日裏行事頗為公允的掌門人。
  
  然而
  
  “閉嘴。”
  
  南鬥一行厲喝。
  
  他指著花想容,須發疾張,怒罵道:“你這賤人,與外人勾搭成奸,殘害同門,這裏那裏有你說話的份?郭巍乃是本座的代言人,他讓你做什麼,你就該做什麼,不就是去做小仙主大人的爐鼎嗎?為宗門犧牲一點都不願意,南鬥教真的是白養了你這個白眼狼,今日,他要死,你也要死……”
  
  花想容剩下的話,一下子都被憋了回去。
  
  她是一個恬淡的性子,素來都不喜歡用武力來解決問題,哪怕是動武,也盡量不傷人。
  
  但很多事情,往往都是事與願違。
  
  喜歡用武力解決問題的人,實在是太多。
  
  實力越強,越是如此。
  
  就好像是眼前的南鬥一行。
  
  李牧捏了捏花想容柔弱無骨的綿軟滑膩手掌,

道:“好啦,小花兒的好意,看來他們並不願意領情,有些人,總覺得自己可以掌控一切,不見棺材不掉淚……讓我來吧。”
  
  他鬆開花想容的手,往前走了一步。
  
  然後,又伸出一根手指。
  
  “一招。”
  
  “你要是能夠接住我一招,我就可以放過南鬥教。”
  
  “若是連我一招都接不住,你就算是想要追隨我為奴,哪也不配。”
  
  李牧淡淡地道。
  
  周圍一片轟然喧嘩,像是引爆了一顆深水炸彈。
  
  丁敏君等見識過李牧一招擊敗郭巍畫麵的年輕弟子們,都睜大了眼睛,難以相信竟然會有人膨脹囂張到這種程度,這個男人他是瘋子嗎?
  
  至於南鬥一行等後續趕來的南鬥教頂級強者,都被氣樂了。
  
  世上還有這種不知所謂的後輩?
  
  南宮一行仙元流轉,氣勢綻放。
  
  初級仙君境界的修為,彌漫開來。
  
  恐怖的壓迫力以他高大的身形為中心散發,瞬間仿佛整個世界,突然重量倍增,壓在了每一個人的身上一樣,令人窒息,顫栗。
  
  南鬥教仙道第一人的風采,徐徐展開。
  
  “我倒是要看看,你怎麼一招……”
  
  南鬥一行怒極反笑。
  
  話音未落。
  
  虛空之中,光華一閃。
  
  【時間相位】。
  
  李牧的身形一個俯衝。
  
  無視了一切防禦和力場,打破所有的仙道鐵律和規則,鬼魅一般地出現在了南宮一行的身前。
  
  同一時間,蘊含著萬鈞雷霆之力的拳頭,已經狠狠地轟擊在了南宮一行的腹部。
  
  這是型的仙道戰鬥方式。
  
  簡單的像是街頭鬥毆。
  
  但卻直接奏效。
  
  南宮一行的身形,瞬間彎曲猶如蝦米。
  
  他的肢體微微抽搐著。
  
  南鬥一行大概這一輩子都沒有想過,有朝一日,會被人用這樣的方式,一拳直接轟散了他全部的氣勢,也泄掉了他幾乎全部的反抗之力。
  
  更轟掉了,他數千年辛苦累積的威嚴。
  
  李牧抽回拳頭,身形一陣扭曲,下一瞬間回到了花想容的身邊。
  
  “依舊是……弱如狗。”
  
  他淡淡地道。
  
  南鬥教的長老、護法們,難以置信地待在原地。
  
  而那些年輕弟子們,甚至都還未明白過來,剛才到底發生了什麼。
  
  “保護掌門。”
  
  不知道誰喊了一句。
  
  南鬥一行就被圍在了人群中間。
  
  他嘴角溢出血水,眼睛充斥著血絲,雙眸猩紅,口中發出‘嗬嗬’如野獸一般的怒吼聲,好半天才緩緩地挺直了身軀,勉強運轉遊散的仙元,撐住了自己。
  
  “殺了他,給我殺了他。”
  
  “我要他死。”
  
  “還有那個賤人,也給我殺了……”
  
  南鬥一行披頭散發,毫無風度地怒吼著,竭斯底裏,狀若瘋狂,再也沒有了絲毫之前的刻意拿捏著的掌門風度。
  
  掌門戰令激發,一道道仙光衝天而起。
  
  瞬間,整個宗門都動員了起來。
  
  南鬥教山門內的陣法啟動。
  
  密密麻麻的流光,從山門各處閃爍掠起。
  
  一道道仙光似是過境的蝗蟲一樣,劃破天空,朝著綠竹峰彙集而來。
  
  南鬥教數十萬弟子,遍布鷹揚府,山門之內就有數萬,都是精銳,齊齊出動,頗有遮天蔽日,欺山趕海的架勢,令天地失色,日月無光,萬靈震動。
  
  這是一股可怕的力量。
  
  “不惜一切代價,給我殺了他。”
  
  南鬥一行指著李牧礦吼道。
  
  無數道劍光出鞘。
  
  無數個身影逼近。
  
  李牧挽著花想容的手,怡然不懼,淡淡地道:“真是自己找死,別說我沒有給過你們機會。”
  
  南鬥一行滿臉的怨毒,厲聲咆哮:“老夫說過,今天不管你是誰,不管你的師門是什麼,不管……你今天都要死!上天入地,天王老子都救不了你。”
  
  李牧搖搖頭。
  
  “果然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嗬嗬,徒弟什麼德行,師父就是什麼德行……這南鬥教,已經從裏到外都爛透了,看來,得好好清洗一番了。”
  
  指尖一彈。
  
  一點星光,飛射而起,綻放在虛空之中。
  
  李牧已經不想繼續這樣糾纏下去了。
  
  看到這一幕,南鬥一行卻是獰笑。
  
  發信號?
  
  搬救兵?
  
  幼稚。
  
  有用嗎?
  
  這鷹揚府內,有誰敢在這個時候,與他南鬥教為敵?就算是仙庭的小仙主,也得給他南鬥一行一個麵子。
  
  大戰一觸即發。
  
  李牧卻好整以暇。
  
  花想容實不願自己來到仙界拜入的第一個宗門,就這樣自己找死。
  
  她柔聲開口道:“掌門師叔,各位師叔長老,今日之事,確是郭巍師兄和丁敏君師姐的錯,你們現在回頭還來得及,隻需要認一個錯,我夫君便可以放你們一馬,否則,你們就算是想挽回,也沒有機會了。”
  
  這一番話,用心良苦。
  
  但此時的南宮一行和其他諸大強者,如何聽得進去。
  
  “哈哈哈哈……”
  
  “這個女人也瘋了。”
  
  “她以為她男人是誰?小仙主大人嗎?”
  
  一張張臉上,帶著嘲諷和鄙夷的笑。
  
  丁敏君更是大聲地道:“嗬嗬嗬嗬,花師妹,死到臨頭,還說這種瘋話,你真是沒救了……”
  
  話音未落。
  
  轟隆!
  
  一艘巨大的玄舸飛艦,轟隆一聲,艦艏射出一道炫光,直接轟破了南鬥教剛剛發動的護山大陣護罩,然後猶如遊曳在汪洋之中的嗜血巨鯊一樣,橫衝直撞地進入到了南鬥教山門上空。
  
  “那是什麼?”
  
  竹林外,南鬥教的長老們,猛地察覺到了不妙。
  
  憤怒中的南鬥一行,下意識地就要下令攻擊,但眸光一掃,猛然之間,看到了那玄舸巨艦上所懸掛的旗幟,頓時猛地一個激靈,心頭的滔天怒火,似是被萬載冰水澆下了,徹徹底底的熄滅了。
  
  玄舸巨艦!
  
  那是大仙庭的戰艦。
  
  而且如此規模體量的戰艦,就算是在大仙庭中,也唯有那些真正手握重權的大人物,才有資格駕馭和享有。
  
  是哪位大人物蒞臨南鬥教?
  
  莫非是……
  
  南鬥一行的腦海中,閃過一道亮光。
  
  他猛然響起,這幾日從小仙庭中傳來的消息,大仙庭刑府掌座木牧,似是要親征鷹揚府,稽查亂軍份子之事。
  
  一個無比可怕的念頭,瞬間在他腦海裏浮現。
  
  他遲滯地看向李牧,將李牧的外形和傳聞中那位刑府大掌座的描述對比了一遍,然後一種難以遏製的驚駭和絕望,將他淹沒。
  
  “我……你……”南宮一行顫巍巍地問道:“請問閣下……尊姓大名?”
  
  李牧嘴角翹起一絲好看的弧度。
  
  現在明白過來了?
  
  晚了。
  
  嗖嗖嗖!
  
  數百道天兵天將的身影,如流光般從玄舸戰艦上俯衝而下,圍聚到了李牧的身邊,紛紛單膝跪地,聲如朗鍾齊刷刷地道:“屬下參見掌座大人。”
  
  李牧抬抬手,道:“免了。”
  
  何應鑫起來,轉身目光一掃南鬥教眾人,怒喝道:“大仙庭刑府掌座木牧大人駕臨,爾等竟敢如此無禮,刀劍對向掌座大人,莫非南鬥教是要叛出萬仙盟,對抗仙庭,與亂軍為伍,直接造反嗎?”
  
  南鬥一行聞言,身子一軟,眼前發黑,喉頭發甜,一口老血就直接噴了出來。
  
  完了。
  
  徹徹底底的完了。
葉仲傑 發表於 2019-5-28 16:42
一千二百九十四、還不跪下

丁敏君也傻眼了。
  
  什麼意思?
  
  這個男人……他……
  
  竟然是大仙庭的刑府掌座?
  
  假的吧?
  
  開玩笑的吧?
  
  這不可能啊。
  
  所有南鬥教的長老強者們,也都嚇傻了。
  
  算來算去,想了一萬種可能,但他們做夢都沒有想到,這個不被他們看在眼中的男子,竟然就是最近一段時間,整個東聖洲都熱議的強勢人物。
  
  大仙庭的刑府掌座啊。
  
  真正的頂級巨頭啊。
  
  完了。
  
  這下子徹底完蛋了。
  
  得罪了這樣的人物,哪怕南鬥教在萬仙盟中地位不低,也得脫一層皮了。
  
  掌門人南鬥一行的身形,搖搖晃晃,幾乎站不穩。
  
  他連吐了三口鮮血,如遭雷嗜。
  
  算盡了一切,卻沒有想到,李牧的身份,竟然如此超乎想象的駭人。
  
  大仙庭的六府掌座,都是東聖洲頂級巨頭級的人物,而其中以刑府掌座權柄最重,緝拿要犯,刑訊叛逆,追查亂軍,是貨真價實的特權人物。
  
  這些年以來,不知道有多少萬仙盟內部的人,死在了刑府之中。
  
  刑府大獄,對於無數仙人來說,就像是森羅地獄一樣,豎著進去,橫著出來,白的進去,黑的出來,一旦被抓進那個地方,不管你是不是無辜,是不是冤枉,都難以活著出來。
  
  如果說對於亂軍來說,威懾最大的是兵府大軍的話,那對萬仙盟內部的人員來說,刑府的特權侍衛們,才是閻王爺一樣的人物。
  
  平日裏,巴結都來不及。
  
  今日卻招惹了刑府大掌座這樣的人物。
  
  這不是老壽星吃砒.霜活的不耐煩了嗎?
  
  饒是南鬥一行這樣的老狐狸,也失去了方寸。
  
  “大人駕至,爾等還不參拜?”
  
  何應鑫厲聲大喝道。
  
  對於這些南鬥教的強者,他並不怎麼放在m心上,哪怕是南鬥教的掌門,在他的眼中,也就那麼回事而已。
  
  呼啦啦!
  
  周圍跪了一地。
  
  一些年輕弟子首先雙腿發顫就站不住了。
  
  接著那些長老、護法之類的人物,也都是成了精的,知道趨利避害,顫巍巍地跪在空中或者是地麵,連頭都不敢抬,生怕是被李牧給特別注意到。
  
  丁敏君已經被自己內心的恐懼徹底淹沒。
  
  她悄悄地往後縮,藏在了一群弟子的中間。
  
  噗通!
  
  南鬥一行也跪下來了。


  
  以他的身份,原本不用在李牧麵前,如此卑微。
  
  但可惜今日他把話說得太滿,把事情做得太絕,要是真的徹底撕破臉皮,各不相讓,魚死網破的話,那毫無疑問,輸的人肯定是他南鬥一行。
  
  且不妨低低頭,也無所謂。
  
  “大人,我……”
  
  南鬥一行打落牙齒和血吞,準備求饒。
  
  但李牧根本沒有看他。
  
  嗡嗡嗡!
  
  【青魂煉獄燈】徐徐飛起。
  
  懸浮在天空之中。
  
  青色氤氳,竟是將遠處山峰上冉冉升起的朝陽都給染成了淡青色,光潮如青色的流水一樣一寸一寸地鋪開,最終覆蓋了整片天空。
  
  一道元神身影,從大地之下被拘出來。
  
  “不……”
  
  正是郭巍的元神,發出淒慘的哀嚎。
  
  他被李牧一巴掌扇碎了肉身,元神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能地下碎石中鑽出來,結果看到師父南鬥一行被李牧一拳打爆,嚇得他又鑽回去。
  
  沒想到【青魂煉獄燈】一出,元神瞬間無法控製,被直接吸入了燈芯之中。
  
  淒厲的吼叫聲,從【青魂煉獄燈】中傳出。
  
  元神被炙烤的痛苦,沒有人能夠承受。
  
  李牧眉頭一皺,妙用催動,便將郭巍元神鬼哭狼嚎一樣的淒厲慘叫給隔絕了。
  
  但隔著燈罩,看到那元神扭曲的麵孔不斷地膨脹縮小,就算是傻子,也都看得出來,此時的郭巍,承受著何等可怕的酷刑。
  
  南鬥教沒有人敢為郭巍開口求情。
  
  “郭巍強迫我的妻子,去做呂安的侍妾道侶,辱罵本座,亂中偷襲,我如此處置他,不知道南鬥教中的各位,可有意見?”
  
  李牧緩緩地道。
  
  “不敢。”
  
  南鬥教的眾人連稱不敢。
  
  李牧淡然一笑。
  
  “可是,有人比這郭巍,更加可惡,竟然脅迫南鬥弟子,以【大悲酥】算計本座妻子,此事,當如何?”
  
  李牧又道。
  
  是時候秋後算賬拉清單了。
  
  李牧從來都不是什麼寬宏大度的人。
  
  人群中的丁敏君,聽到這話,瞬間被嚇得麵色慘白,麵無人色,顫抖篩糠一樣爬出來,哀嚎道:“大人,掌座大人,饒命,饒命啊……”
  
  她砰砰砰地磕頭,如搗蒜一般,將腦門都磕出血來。
  
  李牧冷笑。
  
  “花師妹,饒了我,我再也不幹了,花師姐,我好歹也是你的師姐啊,我還曾傳授過你武功……”
  
  她瘋狂地哀嚎著。
  
  花想容美麗的眸子裏,閃過一絲悲憫之色。
  
  但她終究還是未向李牧開口說情。
  
  她不想讓李牧為難。
  
  “大人,饒我一命,我願意成為大人麾下的一條狗,大人做什麼都可以,我願意付出一切……”
  
  丁敏君痛哭流涕,驚恐萬狀地掙紮。
  
  “給本座當狗,嗬嗬,你也配?”
  
  李牧指尖一彈。
  
  一縷刀意流轉而過。
  
  丁敏君肉身直接被瞬間大日真火焚化。
  
  元神同樣被吸入到了【青魂煉獄燈】中,承受著恐怖驚悚的痛苦,無聲地哀嚎,掙紮,一張臉扭曲到幾乎變形。
  
  這個時候,所有人都看出來,那盞漂浮在虛空之中的青色孤燈,乃是一件罕見的殘酷刑訊仙器,元神一旦被吸入其中,絕對是生不如死。
  
  傳聞中刑府大掌座手段狠辣酷烈,果然是名不虛傳。
  
  青光覆蓋之下,南鬥教上下戰戰兢兢,如臨末日一般。
  
  “丁敏君以下犯上,屢屢開口辱罵本座,本座如此處理,南鬥教的諸位,可有意見?”
  
  李牧又問道。
  
  聲音清晰而又冰冷。
  
  “不敢。”
  
  “我等不敢。”
  
  “當如此處置。”
  
  那些長老、護法們,諂媚著道。
  
  李牧嘴角翹起。
  
  “還有你,你,你們……”
  
  李牧連續彈指。
  
  絲絲縷縷的刀意流轉。
  
  在場十數個南鬥教的年輕弟子,被刀光一掃,瞬間化作了屢屢青煙飛灰,消散在虛空之中。
  
  這些都是之前追隨郭巍和丁敏君,脅迫陷害花想容的人。
  
  李牧一個都沒有放過。
  
  不過都是些從犯,所以李牧並未折磨他們的元神,直接將他們的肉身和元神都斬滅了,省卻了諸多痛苦折磨。
  
  有天將抬著刑府大掌座的神座,來到虛空。
  
  李牧挽著花想容的手,身形浮空,坐在神座上,低頭俯瞰跪在地上的數萬南鬥教弟子門人。
  
  窒息般的氣氛,彌漫天地。
  
  青色淒冷的魂光無所不在,讓人宛如身處地獄一樣。
  
  “南鬥教中,竟然出了亂軍份子,還是一位太上長老級別的人物,嗬嗬,真好啊,南鬥掌門,你有什麼要解釋的嗎?”
  
  李牧緩緩地開口。
  
  南鬥一行心中一顫,連忙道:“大人,此事我已經令教中刑律堂嚴查,除了南鬥雄風之外,還糾察出數百位疑似亂軍份子,對於這些孽種,我們絕對不會姑息,願意將他們交出來,請大人定奪。”
  
  這是早就準備好的對策。
  
  隻是在如今這個局麵下施展出來,還有幾分功效,南鬥一行自己也毫無把握。
  
  “嗬嗬,你在和本座開玩笑嗎?”
  
  李牧嘴角呼出一抹冰冷譏誚的弧度。
  
  “南鬥教中查出數百亂軍份子,你們南鬥教,難道是亂軍窩嗎?本座有理由懷疑,整個南鬥教,都已經孽化,淪為了亂軍的秘密營地。”
  
  李牧道。
  
  南鬥一行心髒仿佛是被鐵掌攫住,暗暗叫苦,連忙解釋道:“大人明鑒,實乃亂軍太過於狡猾,防不勝防,但我相信,經次一役之後,整個鷹揚府的亂軍,都已經被清除了,絕對不會再有亂軍之禍,此事,鷹揚府仙庭小仙主呂安大人,可以作證。”
  
  提到呂安這個名字的時候,南鬥一行心中總算是有了一絲絲的底氣。
  
  隻要有這位封疆大吏為自己作證,按照之前雙方準備好的計劃,就算是不求功勞,但將自己從這場彌天大禍之中摘出去,還是比較容易的。
  
  但是,李牧卻冷笑了起來。
  
  “嗬嗬,呂安?這個廢物,私縱亂軍重犯,已經是階下囚,在牢獄中,等待審判,他有什麼資格,為你作證?”
  
  李牧道。
  
  “什麼?”南鬥一行心神狂顫。
  
  小仙主竟然已經下獄了?
  
  這是怎麼回事?
  
  刑府大掌座雖然權勢熏天,但無緣無故,就緝拿一位小仙主,這也做的有點兒太過了吧?
  
  “死到臨頭,還想著呂安為你掩護,南鬥一行,你覺得可能嗎?”李牧冷笑。
  
  南鬥一行麵色驚恐。
  
  這一刻,他才真正意識到了危險所在。
  
  如果呂安沒有出事,那他們兩個人,相互配合,這一劫可以有驚無險地度過,畢竟他們才是最強的兩條地頭蛇,木牧縱然是強龍,也不能無緣無故就將他們拿下。
  
  但是現在……麻煩來了。
  
  他抬頭,看到李牧的眼神,頓時感覺到了死亡的威脅。
  
  “大人,我……”南鬥一行還想要辯解什麼。
  
  但李牧卻直接擺擺手,打斷了他的話。
  
  “別再說那些沒有意義的廢話,我記得,你剛才說過,若是我今日可以活著離開三水南鬥山,那你就黥麵挖眼,自廢修為,是也不是?”
  
  李牧俯瞰下來,饒有興趣地問道。
  
  南鬥一行心裏咯噔一下。
  
  糟糕。
  
  自己當時怎麼就說出這種話來,現在該如何辦?
  
  見他沉默不語,李牧又笑著問道:“那你覺得,本座今日,能不能活著走出三水南鬥山呢?” 本帖最後由 葉仲傑 於 2019-5-29 12:30 編輯

葉仲傑 發表於 2019-5-28 16:44
一千二百九十五、我沒有那麼可怕

南鬥一行現在比吃了屎還難受。
  
  但是怪誰呢?
  
  隻能怪他自己。
  
  對著刑府大掌座說出那樣的話,根本就是在找死。
  
  且以他這樣的身份和地位,說出去的話,如果就這樣吞回來的話,那一旦傳揚出去,勢必成為整個鷹揚府的笑柄,以後如何自立?
  
  對於仙道強者,尤其是掌握一方勢力的仙道強者來說,一旦失去了威嚴,失去了威信,那簡直比死了還慘。
  
  南鬥一行的心中,還在幻想著,拖過此劫之後,繼續掌控南鬥教,因此他的心中,是有後退的餘地的。
  
  這一次策劃對付南鬥雄風的誣陷暗算,南鬥一行是衝著小仙庭仙主的位置去的,而小仙主呂安則想要更進一步,進入大仙庭。
  
  他們二人是利益的交換和妥協。
  
  本來一切都順利無虞。
  
  誰知道半路殺出來一個刑府大掌座,一切都變了。
  
  如果呂安現在真的被下獄的話,之前的計劃,無疑徹底失敗。
  
  南鬥一行現在能做的,隻有竭力自保了。
  
  他緩緩地站起來,向李牧行禮,道:“在下有眼無珠,不知道是大人當麵,口出無狀,大放厥詞,以下犯上,罪該萬死,不用大人發話,屬下也應當為自己的莽撞行為負責……”
  
  南鬥一行先給自己定了一個以下犯上的罪名。
  
  看似嚴重,實際上卻是將更加嚴重的‘私通亂軍’的罪名,給悄無聲息地摘掉了。
  
  他猛地抬手,雙指如二龍戲珠一樣,朝著自己的眼睛插下。
  
  噗!
  
  血光飛迸。
  
  南鬥一行直接挖掉了自己的眼睛。
  
  鮮血如泉湧,從眼眶中流淌下來。
  
  周圍一片驚呼聲。
  
  一些南鬥教弟子的臉上,露出了悲憤之色。
  
  畢竟是自家的掌門被逼到了如此一個恥辱地步,要說南鬥教弟子們,心中沒有憤怒,那是不可能的,偌大一個教派,必然是有幾個忠心弟子的。
  
  李牧卻是麵無表情,無動於衷。
  
  對於仙道強者來說,這樣的傷勢,算什麼?
  
  一個念頭即可複原。
  
  嗤嗤嗤!
  
  南鬥一行手指在自己的臉上滑動,刻出一道道鮮紅的血痕,瞬間就將整張臉都刻花了,一道道傷痕,深可及骨。
  
  “大人,我南鬥一行雖然地位卑微,但也知道手滑算數,挖目黥麵,該受此辱,算是為之前輕慢的言行,一個交代,不知道大人可算是滿意?”
  
  南鬥一行麵目看似.無比淒慘,大聲地道。
  
  一副慷慨悲壯的樣子。


  
  李牧嗬嗬一笑。
  
  “是嗎?本座記得,之前南鬥教主,一共說了三項吧?莫非是本座老眼昏花,記錯了不成?”李牧得勢不饒人。
  
  黥麵。
  
  挖目。
  
  這是前兩項。
  
  而第三項則是廢功,世代為奴。
  
  南鬥一行沉默了。
  
  如果廢功的話,那就真的和死了沒有什麼區別了,意味著失去一切,想要再卷土重來,基本上沒有什麼可能。
  
  “大人說笑了。”
  
  南鬥一行淡淡地道。
  
  他的語氣之間,漸漸有了一絲強硬。
  
  他的退讓,是有底線的。
  
  如果木牧真的要把他往思路上逼,那他隻能魚死網破了。
  
  “說笑?”
  
  李牧緩緩地站起來。
  
  砰!
  
  他直接一腳踩下。
  
  仙道符文流轉,大日金火組成的巨腳,如踩螞蟻一樣侮辱性地狠狠覆壓下來。
  
  “欺人太甚。”
  
  南鬥一行暴怒,渾身仙光流轉,麵部傷痕瞬間愈合,雙眸也重新凝聚出來,強大的氣息流轉,不再忍讓,出手反抗。
  
  說破天,他不過是在李牧麵前說了幾句狠話而已。
  
  罪不至死。
  
  哪怕是鬧到大仙庭,也不可能廢了他的功法修為。
  
  好歹他也是仙君級的強者,屹立在仙道金字塔上層的大人物,怎麼會真的坐以待斃?
  
  當他的憤怒爆發,亦是可怕的。
  
  他並不認為,如果不看地位,隻論實力的話,一個仙王境界氣息的大掌座,可以在正麵硬憾之中,對自己造成威脅。
  
  但結果卻是事與願違。
  
  那巨大的火焰金腳碾壓下來,南鬥一行才扛了數息,便立刻難以為繼,轟隆一聲,他身上的氣機,直接被踩散,而他整個人則是直接被踩到了泥土中。
  
  “啊……”
  
  南鬥一行發出難以置信的怒吼。
  
  他的骨頭一寸寸斷裂,身體破碎。
  
  李牧淩空俯視下來:“誰和你說笑?”
  
  “我乃是一教之主,萬仙盟成員,你怎敢如此侮辱我?”南鬥一行掙紮著衝起,仰天怒吼,道:“我要去流星島,麵見大仙主。”
  
  李牧毫不留情,又是一腳。
  
  轟!
  
  南鬥一行再度被踩下去,被踩進了地殼中。
  
  大地震動。
  
  山巒搖晃。
  
  李牧強橫的戰力,終於在這一刻,展現的淋漓盡致。
  
  無數南鬥教的弟子、長老、護法看的心神震顫,麵無血色。
  
  之前的李牧,震懾他們,依靠的是權勢和地位。
  
  而此時的李牧,卻是用己身的實力,徹底擊潰了南鬥教上下的最後一縷信心和驕傲。
  
  初階仙君級的掌門人,在大掌座麵前,都如同虛弱無力的破布娃娃一樣,不堪一擊,兩者根本就不是一個級別的。
  
  難道這才是大仙庭一府掌座的真正實力嗎?
  
  太恐怖了。
  
  完全單方麵的碾壓。
  
  士氣猶如山崩。
  
  憤怒冰消瓦解。
  
  絕對的權力,加上絕對的力量,帶給敵人的,隻有絕望和窒息。
  
  南鬥一行拚命地掙紮,怒吼著,一次次從地縫中衝出來,向李牧反擊,但很快就被李牧重新一腳踩了回去。
  
  自家掌門被人如此淩辱,南鬥教內卻已經沒有人敢生氣憤怒了。
  
  有的隻是悲哀。
  
  弱者的悲哀。
  
  最終,南鬥一行重傷,宛如死狗一樣,癱在原地,一身修為,盡數被費去,四肢抽搐著,似乎連說話的力量都沒有了。
  
  “來人,將這個私通亂軍的罪魁,給我抓起來。”
  
  李牧大手一揮,直接扣下一頂帽子。
  
  何應鑫親自上前,將南鬥一行銬住,由一群如狼似虎的刑府精銳,倒拖向玄舸飛艦。
  
  南鬥一行心如死灰。
  
  他知道,自己完了。
  
  今日是將刑府大掌座得罪死了,再無緩和的機會。
  
  “南鬥教內,亂軍頻出,需要肅清,今日起,無我軍令,任何人不得離開山門,若有違者,以亂軍處,格殺勿論。”
  
  李牧的聲音,回蕩在南鬥教的山門中。
  
  數萬仙人,無敢不從。
  
  最終,李牧回收之下,南鬥教眾紛紛退下。
  
  綠竹峰的竹林外,就剩下了何應鑫等人。
  
  李牧笑眯眯地看向何應鑫,道:“小何啊……”
  
  何應鑫頓時心中一個激靈。
  
  又來了。
  
  每一次大人叫他‘小何’而不是‘應鑫’的時候,意味著都不會有什麼好事發生。
  
  果然,就聽李牧繼續道:“你且先帶人回小仙庭,給我審訊拷問呂安和南鬥一行,將亂軍份子去向蹤跡,給我調查清楚,本座今日連番大戰,有些累了,需要在這臨水小築,休息幾日。”
  
  何應鑫一陣頭大。
  
  這是讓自己去做惡人啊。
  
  大人一句話,等於算是將鷹揚府小仙主和南鬥教掌門,都打入了亂軍份子的序列,已經徹底給這兩個人定了性。
  
  何應鑫明白,自己接下來的拷問,都隻是一個過場而已,真正需要實現的目的,是讓呂安和南鬥一行自己開口承認自己是亂軍。
  
  屈打成招。
  
  他猶豫了片刻,道:“屬下遵命。”
  
  李牧於是很開心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好好幹,應鑫,本座很看好你呦。”
  
  很快,玄舸巨艦騰空而去。
  
  李牧一抬手。
  
  嗖。
  
  【青魂煉獄燈】收回無數青光,逐漸縮小,重新回到了李牧的掌心裏,一閃消失不見。
  
  遠處天邊,一輪紅日,已經騰躍到了半空。
  
  清晨已逝。
  
  正午未到。
  
  綠竹峰的竹林外,驟然變得安然靜謐。
  
  大戰的氣氛消失一空。
  
  “啊,有些累了,娘子,不如我們先歇息吧。”李牧拉著花想容的小手,朝著臨水小築走去。
  
  花想容美麵微紅,似是嬌豔的玫瑰。
  
  她知道李牧什麼意思。
  
  兩人來到臨水小築庭院中,才猛然響起,這裏還有幾個人呢。
  
  小師妹文婧,神色敬畏複雜地看著李牧。
  
  她做夢都沒有想到,花師姐的夫君,竟然是這樣一位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大人物,偌大的南鬥教,在她心目中是不可違逆的龐然大物,但是在他麵前,如渺小猶如玩物。
  
  “參見掌座大人。”
  
  文婧低頭行禮。
  
  之前她在臨水小築中,看到了竹林外發生的一切。
  
  李牧那強勢跋扈的行事風格,令她有些敬畏。
  
  那種狀態下的李牧,冷酷的讓人心顫。
  
  “嗬嗬,都是自己人,小丫頭,不用這麼多禮。”李牧微微一笑,他當然明白是真麼回事,道:“以後你會明白,我這個人,沒有那麼可怕。”
  
  說完,拉著花想容的手,就進入了房間。
  
  文婧鬆了一口氣,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吐了吐舌頭,突然間覺得,這位掌座大人,對待自己人,其實也蠻好的。
  
  然後,看著關閉的房門,文婧突然間明白了什麼。
  
  她的臉色一下子變得緋紅,忙不迭地轉身離開。
  
  臨水小築的白日,一股浪漫和旖旎的氣息,不知道什麼時候,漸漸地彌漫開來。 本帖最後由 葉仲傑 於 2019-5-29 12:31 編輯

葉仲傑 發表於 2019-6-4 11:27
1296、一份大禮

春宵苦短日高起,從此君王不早朝。

    一連十天,李牧都住在臨水小築,彷彿早就已經忘記了這一次來到鷹揚府的目的。

    而南鬥教內上下,也無人敢接近綠竹峰。

    臨水小築成為了南鬥教中的禁地。

    別說是登山,哪怕是遙遙朝著綠竹峰看一眼,教眾們都會勃然變色,難以遏製臉上的驚恐之色。

    時間飛逝。

    歲月如蒼狗,從不停留。

    第十一日清晨。

    日出時,金燦燦的朝陽,將小湖泊染了顏色,彷彿是灑落了一池的碎金一樣,在波光艷瀲裏浮動跳躍。

    李牧和花想容兩個人,在水麵上起舞練刀劍。

    白衣如雪,身姿翩翩,皎皎如仙,身子優美,似是神仙眷侶一般。

    文婧站在湖邊,眼中滿是艷羨。

    “隻有姐夫這樣的英雄,才能配得上姐姐這樣的美人,隻有姐姐這樣的美人,才能配得上姐夫這樣的英雄,他們注定就是會在一起的人。”

    小姑娘在心裏這麼想著。

    她的家人已經重新送到了外門。

    從此之後,南鬥教再也無人敢欺辱他們。

    不過,父母和弟弟妹妹的修煉天賦都一般,無法再有多大的進步,所以並沒有被特殊對待,就這樣做個普通的外門弟子,無憂無慮,不受刁難已經不錯了。

    嗤嗤嗤!

    空氣裏白色的刀線流轉。

    刀劍輕碰的聲音,宛如編鍾的樂章一樣好聽。

    李牧與花想容都是一襲白衣,赤足,極為瀟灑恣意。

    李牧手握長刀,與花想容對招之間,隻覺得神清氣爽,體內仙力滾滾而流,圓融舒適,精神狀態亦是早就達到了飽滿的程度。

    十天十夜,日夜*。

    小別勝新婚,且食髓知味。

    夫妻二人,情感昇華。

    花想容的體質,讓李牧大受裨益。

    十日的時間,之前因為融合仙髓,以及各種大戰進境太快留下來的瑕疵,盡數被消除,李牧的修為,更是有了增長,直入仙王高階,距離大圓滿隻差一個小境界了。

    須知一般的仙道天才,別說是跨越一個大境界,就算是跨越一個小境界,從仙王中階到高階,怕是也得需要數百年的時間,也未見得就一定奏效。

    尤其是在如今仙崩時代,更是艱難。

    但李牧的實力增長,簡直就像是吃飯喝水一樣隨便。

    仙王高階圓融境界,毫無瑕疵,根基圓滿,這意味著,李牧的真正戰力,已經可以媲美仙君境界高階以下的任何仙道強者了。

    除了李牧之外,花想容的實力,竟也是突飛猛進。

    甚至增長的程度,比李牧還要快。

    她一躍直入仙王境,初階小成。

    這讓李牧也覺得吃驚。

    莫非真的是體質原因?

    還是有其他因素?

    花想容比自己來到仙界隻早數日時間而已,且沒有滄海派這樣的昔古大派的傳承,在南鬥教的經歷倒也算是際遇,但她的師父南鬥雄風也就堪堪勉強算是半步仙王而已,傳授給花想容的功法,又能強到那裏去?

    但花想容這修煉進度,卻在短短兩年多時間裏,就超過了師父。

    尤其是,李牧在從花想容口中,得知了她在這兩年時間裏的諸多佈置,以及暗中救人,一番籌劃之後,對花想容更是刮目相看。

    當初的花想容,就像是滔滔濁世之中一朵小白花,一個浪潮過來,就刻意將她撚落塵土。

    後來縱然是有諸多修為在身,但在經驗和戰鬥上,始終是欠缺。

    這也是為什麼,李牧在王時雨和花想容之間,更加擔心花想容的原因。

    畢竟王時雨曾經化身王言一,在紫薇星域中掀起驚濤駭浪腥風血雨,有著極豐富的戰鬥經驗和歷史,自保能力更強。

    李牧卻忽略了,在經歷了這麼多之後,花想容的心態也變了。

    她成長的速度,遠超李牧的想像。

    這個成長,指的是精神和心計上的成長。

    知道了花想容在南鬥教的所為之後,李牧簡直是喜出望外。

    在這陰鬱詭譎的仙界,處處充滿危機,李牧如今的身份,又時時刻刻都伴隨著危險,花想容能夠有自保的修為和手段,對於她來說,又多了一份保障。

    原本李牧打算將花想容送到中央亂域。

    這幾日接觸下來,李牧卻是又有了一些新的想法。

    叮叮叮!

    一連串急促的刀劍撞擊之後,兩人的演武結束。

    金色朝陽給兩人的身形輪廓都鍍上了一層金邊,驚呼聲中,花想容已經被李牧攔腰保住,淩空虛度,來到了湖畔。

    “小師妹在呢。”

    花想容羞紅了臉。

    李牧哈哈大笑,道:“又不是外人。”

    文婧也紅了臉。

    十幾歲的小姑娘,精緻的五官,眸子裏像是要滴出水來,羊脂玉一般的*臉,頰上像是染上了一層紅霞一樣,煞是好看。

    她連忙小碎步轉身離開。

    姐夫這個人,什麼都好。

    就是有時候,有些放浪形骸了,最愛無端捉弄人家。

    文婧心裏這麼想著,很快就準備好了精美的小菜和米粥,端到了庭院中的石桌上。

    李牧和花想容如今的修為,就算是數年不飲不食,都毫無阻礙,但李牧卻偏偏堅持,每日都要一日三餐。

    修仙容易太上忘情,不食五穀,不理塵寰,終究會變成絕情絕欲的石頭,仙人喜歡這種境界,可以讓己身契合仙道,但李牧卻不喜歡。

    他在內心裏,更希望自己是一個有血有肉的人。

    簡單的餐食,李牧吃的津津有味。

    吃完抹抹嘴,看見文婧去收拾餐具,李牧手指敲了敲桌子,道:“時機差不多了,去把你師父放出來吧,讓他去收拾南鬥教的殘局。”

    “好的。”花想容道。

    雖然如今的南鬥雄風,依舊沒有洗脫亂軍份子的罪民,放出去有些不好解釋,但既然李牧這麼說了,那花想容不會去問為什麼。

    她相信李牧,更甚過相信她自己。

    片刻之後。

    兀自一臉震驚的南鬥雄風,就被花想容帶到了李牧跟前。

    “見過……大人。”

    南鬥雄風精神狀態倒也不錯。

    出來之前,已經聽花想容說過了這幾日的事情,也介紹了李牧的身份,南鬥雄風此時心中的驚濤駭浪還未平息,但畢竟是老一輩的人物,近來有連遭巨大變故,此時表麵上,倒也看不出來什麼。

    李牧站起來,鄭重地行了一個大禮。

    南鬥雄風心中一驚,連忙道:“老朽如何當得起大人這樣的大禮。”

    知道了這幾日發生的事情之後,他對於李牧這樣的人物,極為忌憚,有實力又身俱高位,絕對是東聖洲頂級的角色,更不敢怠慢。

    李牧依舊感激地道:“若無南鬥長老,就無今日的花兒,可憐我夫妻在仙界中離散,在下苦尋愛妻不得,心急若狂,要是花兒遭遇不測,我亦不能獨活,長老之恩,牧定當厚報,不敢忘懷。”

    這一番話,的確是真心實意,發自肺腑。

    李牧對於南鬥雄風極為感激。

    滔滔濁世,黑暗仙界,也並非全都是陰翳之輩,終究還是有人心存善念,南鬥一行的一時善念,讓李牧懸著的心,終於可以放下來。

    更何況在小仙庭天牢中,哪怕是嚴刑拷打,南鬥雄風也都撐了下來,沒有交代出花想容這個可疑的飛升者,足見他對花想容,是真心愛護。

    當然,這並不意味著,李牧就會將所有的秘密都告訴他。

    “南鬥長老請坐。”

    李牧笑著坐下來,指尖仙火流轉,隨手煉製了一個玉訣,交給南鬥雄風。

    後者被李牧這種不經意之間展示出來的修為震懾。

    李牧笑著道:“南鬥一行私通亂軍,他的黨羽也被連根拔起,如今南鬥教群龍無首,不知道長老是否願意出關,助我一臂之力,為大仙主分憂,治理南鬥教呢?”

    南鬥雄風霍然一驚,旋即大喜。

    他聽得明白,這位刑府大掌座竟然是有意要提拔自己去做南鬥教的掌門。

    這……這可真的是一份大禮。

    要說南鬥雄風身為太上長老,對於掌門之位沒有絲毫覬覦,那是假的。

    否則,他也不至於在南鬥教內外,交遊廣闊,盛名遠傳,讓原先的掌門人南鬥一行感覺到了威脅,最終不得不借刀殺人,以亂軍的名義,想要將他除掉。

    他本以為這一次身陷囹圄,僥倖得到徒兒的幫助脫困,從此之後,便要亡命天涯,能夠活命已經是異數。

    但沒想到絕境之中,峰迴路轉,竟然有機會將昔日夢寐以求的權勢,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這不是做夢吧?

    抑製住自己的興奮的心情,南鬥雄風道:“願為大人分憂。”

    之前李牧問他是否願意為大仙主分憂,但此時他卻說的是願為李牧分憂,看似不經意的一句話,卻是在隱隱地向李牧效忠。

    李牧微微一笑,道:“那就辛苦了。”

    說完,不再說話。

    南鬥雄風人老成精,立刻就識趣地告辭離開。

    花想容走過來,站在李牧的身後,為他輕輕揉肩搥背,道:“師父一直都想要成為南鬥教掌門,今日終於如願了,謝謝夫君。”

    李牧拉著她的手,親了一口,道:“你我夫妻一體,何必言謝。”

    萬仙盟內等級森嚴,仙庭中更是階級如壁壘一般不可破,越是高位的人,才能得到更多的修煉資源。

    仙崩時代,修仙艱難。

    尤其是對於仙王境界以上的人來說,沒有巨額的修煉資源,單憑吸收天地之間的仙氣,哪怕是修煉一百年一千年一萬年,也不可能有寸進。

    這也是仙界為什麼殺雞取卵一般,屠戮攻占下界的原因之一。

    南鬥雄風隻有成為南鬥教掌門,才能利用宗門的資源,將修為提升一步,窺破仙王,進入仙君境界。

    他在南鬥教中,本來就極有威望,故交廣闊,再加上李牧為他開具的玉訣印信,短時間之內,想必就可以完全將南鬥教都掌握在手中。

    至於他身上的亂軍汙名?

    刑府大掌座都說他不是亂軍了,還有誰敢說是?
葉仲傑 發表於 2019-6-4 11:28
1297、坐騎

南鬥雄風行事迅速果決,整個南鬥教很快就在他的掌握之中了。

    半個月之後。

    何應鑫登上綠竹峰拜訪。

    該做的事情,他都做完了。

    很快整個鷹揚府都知道,是小仙主呂安和南鬥教前掌門南鬥一行,暗中私通亂軍,栽贓嫁禍給南鬥雄風,因為擔心大仙庭刑府掌座木牧到來查清底細,於是命人冒充大掌座,從防備森嚴的天牢中提走南鬥雄風,試圖殺人滅口,死無對證,結果被南鬥雄風死裏逃生,最終遇到了真正的大掌座木牧,揭發真相,兩人於是落網。

    一個是鷹揚府仙庭仙主,一個是鷹揚府最大宗門的掌門人,這兩個人,竟然是亂軍,消息傳出,天下震驚。

    這兩個亂軍孽罪份子,最終被大掌座木牧下令,直接斬殺於小仙庭天牢之內。

    同時還有其黨羽數百人,皆盡下獄,或被殺,或受刑為奴,牽連極廣。

    最終被誣陷的南鬥雄風,反而是逃出生天,收到了大掌座木牧的欣賞,成為了南鬥宗的新掌門人,可謂是一步登天。

    一件震驚天下的大案,就這樣被新任刑府掌座以雷霆手段擊破。

    當然,也有一些質疑聲。

    但很快就大仙庭壓了下去。

    同時,何應鑫審訊得來的各種證據,也都送往大仙庭。

    李牧卻依舊留在了臨水小築。

    一則是他要給東方夜刃時間,去收拾殘局,選派新的鷹揚府小仙主、小仙庭六府掌座人選。

    二則是想要多留在花想容身邊一段時間。

    李牧並未準備將花想容帶到大仙庭去。

    流星島上風雲詭秘,危機四伏,都是仙界的大人物,不好應付,不如將她留在南鬥教內,有成為了掌門的師父照印,潛心修煉即可,無需分心去應付那些黑暗之事和戰爭。

    鷹揚府距離流星島不算是近,但也不太遠,隨著李牧實力提升,利用加速法器,來回一次也就一日時間而已,想花想容時,隨時都可以看到。

    李牧抽時間,重新修繕加持了臨水小築。

    同時,在他的要求之下,南鬥教擅長煉丹和煉金的弟子長老,都道竹林外服役,淬煉仙金。

    李牧在四明仙府之行,得到了無數仙金粗胚。

    將這些粗胚煉化之後,剔除雜質,便可以得到仙金金精。

    這種金屬,可以被誅仙刀所吸納吞噬,不斷地提升誅仙的品秩。

    如今隨著李牧修為的提升,誅仙仙器品秩的提升,已經是迫在眉睫。

    有南鬥教中的頂級煉金修士可供趨勢,李牧完全甩自己費太多功夫,就可以將身上的諸多仙金,完全都煉化為金精。

    這就是權勢的好處。

    接下來的三月時間裏,李牧都留在鷹揚府綠竹峰臨水小築,不斷地雙修,修煉,祭煉誅仙,瘋狂地提升著自己的實力。

    而花想容的修為,也在飛快地提升著。

    轉眼,三月時間過去。

    這一日,陰天。

    大仙庭中派遣前來接任鷹揚府仙庭各項職位的數十位仙道強者,都已經到來,履職之後,不敢怠慢,第一時間前來臨水小築拜會李牧這個仙庭巨頭。

    如今的李牧,凶名在外,神威赫赫,還真的沒有人敢在明麵上與他作對。

    哪怕不是與李牧一條道上的仙庭人物,明麵上,都對於李牧表達出了足夠的尊重。

    李牧懶得應付,見了一麵之後,都給打發掉了。

    又過了一月。

    第四個月的時候,何應鑫不得不苦著臉,由來催促李牧。

    “看來是得回去嘍。”

    李牧伸著懶腰,從主室中走出來。

    溫柔鄉是英雄塚。

    這四個多月時間下來,李牧都快要被溫柔蝕骨磨滅銳氣。

    他修為又有增進,且誅仙刀品級大漲。

    “走吧,回流星島。”

    李牧終於鬆口。

    何應鑫鬆了一口氣。

    他還真怕自家這位大人,愛美人不愛江山,那他之前做的一切,可都是白費了,大仙主大人估計得死氣,好在這位爺終於肯動身了。

    李牧笑著拍了拍花想容的手背,道:“過些日子,我再來看你。”

    花想容微笑點頭。

    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

    李牧與何應鑫兩個人,浮空而起,進入早就等待在九霄上的玄舸戰艦,破開虛空,離開了三水南鬥山,消失在遠處的天空。

    花想容站在湖畔目送。

    文婧站在一邊,憑風而立。

    如今,整個鷹揚府都已經知道,府內第一美人花想容,成為了刑府大掌座木牧的禁臠,早就沒有人敢打這位姐姐的主意。

    從此之後,綠竹峰上的日子,就會好過很多。

    文婧心裏,也放心了。

    數日前,師父曾派人來到綠竹峰,問文婧是否有意進入宗門戒律堂曆練,所提供的職位也頗有權柄,但被文婧拒絕了。

    小丫頭知道這是師父在向自己示好,想要在南鬥教內安插自己的心腹,若是接受,日後自己在南鬥教內的權柄地位必將大增,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她還是更願意留在臨水小築,侍候在花師姐的身邊。

    行到水窮處,坐看雲起時。

    臨水小築的靜謐,更能然文婧心安。

    ……

    ……

    流星島。

    煙波縹緲,仙氣浩瀚。

    華燈初上。

    燈火猶如星辰,點綴在島嶼之上。

    一場所有仙庭大人物幾乎都出席的規模浩大的宴席之後,李牧回到刑府駐區,等待著他的,又是一場刑府內部的歡迎宴。

    兩場宴席,他都是主角。

    第一場宴席,乃是大仙主東方夜刃發起,為李牧介紹了兵府、工府、戶府、禮府、吏府等於刑府並立的五位大掌座,都是與李牧平級的人物,各有神通和背景。

    通過東方夜刃的暗示,其中兵府大掌座楚天闊、禮府大掌座曹炳懷兩人,是東方夜刃的‘自己人’——當然這個自己人,隻能說明二人是受東方夜刃的心腹,並不一定是指那種‘自己人’,其他剩下的工府大掌座雲溪南,吏府大掌座徐清風和戶府大掌座袁琴心,則與他這位大仙主並不是一條心。

    宴席間,李牧與這幾人,都有交流,感官不一。

    回到刑府,下屬們早就準備好的晚宴,席間又有各種獻禮。

    刑府一共有十位主事,都是修為精深,背景不俗的仙道強者,其中八人現身在酒宴上,對李牧頗為恭敬,另有兩人,一人外出辦案,另一位據說是另有要事,推脫了這次宴會。

    李牧完全不在意。

    一眾屬下的獻禮,李牧毫不猶豫地就手下了。

    當夜,刑府之內歌舞不絕,及至天明方休。

    見此狀,各方反應不一。

    第二日,原本應該升堂點卯,整頓府內各項積壓事物的李牧,竟是在寢殿內酣睡,錯過了時間,並無主事之意。

    府內堆積如山的各方文碟,懸而未決。

    一眾刑府主事和官員們,麵麵相覷。

    一直到中午的時候,李牧睡眼惺忪,哈欠連天,才姍姍來遲,卻依舊是全身酒氣。

    仙庭的仙釀,是連仙人都可以喝醉的,但如此放浪之態,還是讓數百位刑府天將、官員都大跌眼鏡。

    “都散了吧,本座在鷹揚府,過於辛勞,日以繼夜……咳咳,需要休息數日,再升堂點卯,諸位各司其職即可。”

    李牧哈欠連天地擺手。

    主事官員們無奈,隻好退下。

    恰巧此時,何應鑫逆流進殿。

    “應鑫啊,事情辦得如何了?”李牧哈欠連天地問道。

    何應鑫苦笑地看著自家大人,隻覺得一陣陣頭疼,道:“鎮妖閣拒絕了刑府要提人的要求,仙主大人申飭三次,最終鎮妖閣的回複是,若是想要提人,需得大人親自前往天獄萬妖山才行。”

    李牧渾身的醉態瞬間消失,眼眸之中,精芒一閃。

    好你個東方夜刃。

    老子把鷹揚府的事情,辦的這麼漂亮,讓你可以隨心所欲地將心腹安插在鷹揚府仙庭,結果四個月了,你一拖再拖,答應我的事情,竟是沒有辦到,沒有把老神棍從鎮妖閣雷獄中救出來……

    這個大仙主,當得也太窩囊了吧。

    何應鑫連忙道:“大人喜怒,仙主大人,委實是有自己的難處。”他掏出一封書信,全無能量波動,道:“是仙主大人所書。”

    李牧手指一夾,將書信夾過來,打開一看,臉上的神色連續變化,最終指尖一抹金焰,將書信徹底焚燒了。

    “小何啊。”李牧笑眯眯地看著他。

    何應鑫心中頓時就是一個哆嗦。

    又來了。

    這個稱呼。

    李牧道:“陪我去一趟天牢吧。”

    何應鑫一怔,道:“大人是要去刑訊審案嗎?”

    李牧長身而起,哈哈大笑,道:“不,去找幾條狗。”

    “啊?”何應鑫一怔。

    兩人出了大殿,乘坐青鸞,朝著天牢方向飛去。

    李牧突然記起,流星島上禁止飛行,而自己還未來得及選擇胯下坐騎,心中一動,道:“先去戶府,挑選幾頭代步靈禽再說。”

    青鸞改道。

    半個時辰之後,到了戶府區域。

    飼養仙獸靈禽的基地,乃是戶府管轄。

    聽說刑府大掌座親至,挑選坐騎,基地負責人葛無憂不敢怠慢,連忙親自出來迎接。

    “下官葛無憂,見過木大人。”葛無憂帶著基地飼仙數十人,恭恭敬敬地迎接。

    李牧點點頭,道:“本座初至流星島,尚未有稱心的坐騎,特來挑選一二,葛管事,你為我介紹一二吧。”

    葛無憂不敢怠慢,立刻帶著李牧進入了飼養基地。

    整個基地共分為六大區域,每一個區域又分為不同的小單元,其內飼養的靈禽仙獸,各不相同,品級、血脈不同,自低至高共分為十級。

    “不知道大人心中是都已經有了目標,要選擇哪一科的仙獸?”葛無憂一邊帶路一邊問道。
葉仲傑 發表於 2019-6-4 11:29
1298、鴿子王

  “並沒有,還請葛大人介紹一二。”

    李牧頗為客氣地道。

    葛無憂一看,這位傳說之中的活閻羅刑府大掌座大人,竟是頗為彬彬有禮,心中極為意外,也鬆了一口氣。

    剛才聽說此人到來,葛無憂等人,倒是真的提了一口氣,生怕什麼地方出紕漏,平白招惹了此人。

    但見面不如聞名。

    挺好說話的。

    “此間仙獸、仙禽,共分為十級,以第十級為最,十級仙獸共有三頭,分別是五爪紫金龍,飛翼伽藍和七羽孔雀,都是世間難得的神異靈種,一息之間,可越千里,不過,十級仙獸,只有大仙主大人才能駕馭,其他人,看都不能看……”

    葛無憂娓娓道來。

    李牧一聽,這不是扯淡呢嗎?

    既然只有大仙主能用,那你向我介紹個毛線啊。

    這不是在耽誤時間嗎?

    玩我呢?

    一下子掌座大人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

    但仔細一看,卻見這個葛無憂,面帶笑意,像是剛捏好了泥人兒的小孩子,在向朋友炫耀自己的作品的那種表情,並無絲毫倨傲之色。

    李牧心中一怔。

    他忽而又猛然意識到,這個葛無憂怕是一個不通人情世故,養寵物養傻了的呆子,純粹就是在炫耀自己養的靈禽仙獸,根本沒有想其他的事情。

    沒想到,流星島上還有這種人。

    有意思。

    “大人可用的靈禽仙獸,最高為品級為九級,下官這里共有三十六頭九級靈禽仙獸,分別是白玉犼,清光虎,凰鳥,雪翼蝙蝠,三頭蛟龍,雪羽鶴……”

    葛無憂沒有察覺到,自己在鬼門關上走了一圈,兀自在口若懸河的介紹著。

    他帶著李牧,將三十六頭仙獸靈禽,一一看過去。

    雪翼蝙蝠體大如船,一雙羽翼銀白似雪,其首如白鼠,絨毛雪白,血紅眼睛,看起來兇惡之中,竟然帶著一絲萌感,據說白日里一息之間可行五百,黑夜時速度更快,且在諸多特殊環境之中,飛行毫無阻塞障礙。

    青光虎體如山巒,皮色皮毛,威風凜凜,背生四翼,最精巧的便是這翅膀,薄如蟬翼,泛青色,震動之間,青風隨行,速度極快,振翅時,羽翼如神兵利器,可以切近碎玉,戰力極強。

    三頭蛟龍則是一條生有紅綠黃三色頭顱的巨蛟,腰身為淡黑色,身有白鱗,三頭之中,可以噴吐三味真火,飛行速度雖然不如雪翼蝙蝠和清光虎,但它可以高頻率穿梭空間,一次穿梭便是萬里,適合於長途旅行!

    在葛無憂的帶領之下,李牧還真的是把東聖洲各種仙禽異獸給看了一個遍。

    九極仙獸各個神駿,代步倒也不俗。

    但李牧一圈看下來,也不知道怎麼的,就是沒有出手挑選,總覺得彷彿是這些仙獸,都與自己無緣。

    明明都很好,就是不想選。

    “可還有其他仙獸介紹?”李牧問道。

    “啊,這……倒是有點兒麻煩,這裡還有八級仙獸一百六十頭,也都豢養的無比神異,哈哈哈,若是大人不嫌麻煩,我來領著大人全部都看一遍? ”

    葛無憂興致勃勃地道。

    李牧算是看出來了,這貨真的是有炫耀癖,兼話癆,恨不得把所有的仙獸靈禽都拉出來,在人的面前展示一番。

    摸了摸太陽穴,李牧道:“除了這些,還有什麼其他比較特別一些的仙禽異獸嗎?”

    “比較特別一點的……沒有了。”葛無憂搖搖頭,旋即意識到了什麼,才恍然大悟地道:“大人竟是一頭都看不上嗎?”

    感情這位才反應過來啊。

    李牧嘆了一口氣,正要在九極仙獸之中,隨便選一頭算了。

    卻在這時,葛無憂突然想到了什麼,遲疑地道:“咦,差點兒忘了,話說起來,倒還真的又一頭異種,豢養在基地,只是……只是……”

    欲言又止。

    李牧好奇地道:“只是什麼?”

    葛無憂道:“只是這頭仙獸,來歷有點兒奇特,還未完全馴化,野性難馴,而且到現在為止,還未徹底定下品級,而且外形還有點兒……奇怪。”

    “哦?帶我去看看。”

    李牧沒來由地有了一些興趣。

    葛無憂帶著李牧等人,來到了一片奇特區域陣法隔絕中的穿雲杉樹林,這片穿雲杉足足數百米高,黑色枝幹如鐵一般,虯勁筆直,卻是生長在一片碧綠色的水塘里。

    葛無憂然後口.唇輕啟,發出一縷奇異的聲音。

    李牧一聽,頓時心中微微一愣。

    他不由得多看了葛無憂兩眼。

    沒想到在這裡,竟然還能遇到滄海派的馴獸手法,真的是讓李牧無比意外是的,這個葛無憂,剛才施展的馴養引獸之術,赫然就是滄海派四絕之中的禦獸玄音之術。

    這葛無憂,莫非是滄海派的傳人不成?

    但也不對啊。

    滄海派明明是已經徹底作古,門人死絕,只剩下了一個破敗的山門基地,李牧在皇極崖時,也打聽過滄海派,據聞這個門派的高手,早在萬多年之前,就已經不存於世了。

    但葛無憂竟然懂得滄海派的馴獸玄音?

    正在李牧思忖之間,嘩啦一聲,樹葉聲響起。

    就看一顆直徑十米多的鳥頭,從密密的樹林中伸出來。

    白色的巨鳥頭。

    “好……好大一隻……鴿子?”

    李牧面色古怪了起來。

    鑽出來的大鳥頭,分明是一隻雪白鴿子頭。

    隨著葛無憂的玄音不斷,巨鳥的全貌展現出來,赫然是一頭體高二十多米的巨型白鴿,嘴裡發出咕咕咕咕的聲音,一雙猩紅的眸子,宛如燃燒的星辰,白色的翎羽陽光下閃爍著淡淡的星輝,靈氣四溢。

    “這是一頭洪荒雪鴿王,說實話,下官以前從未見過如此巨大的雪鴿,怕是創紀錄了,雪鴿王飛行速度極快,不遜於那些十品仙獸,且具有識途認路的天賦,但凡卻過一次的地方,會牢牢記住,哪怕是穿越無盡洪荒,也可以找回去,極難走失,性情溫順,體貌優美,但是戰鬥力也不俗,半年前,它被三頭蛟龍激怒,吃掉了三頭蛟的兩顆頭顱,要不是我發現的早,怕是這基地要少一頭九級仙獸了……”

    葛無憂看著這隻巨型白鴿,眼裡露出陶醉的神色。

    顯然在他的眼中,這種生物極為完美。

    “唯一的缺點是……牠喜歡喝酒,容易喝醉。”葛無憂嘆息著。

    說著,撤去陣法。

    一股仙釀酒味,撲鼻而來。

    李牧這才注意到,原來這穿雲杉樹林下方的水泊,根本就是酒池,這酒味就是從酒池里傳出來,甘醇悠久。

    雪鴿王咕咕咕地叫著,在酒池裡啄酒。

    一副酒鬼模樣。

    “它喝醉了會怎麼樣?”

    李牧問道。

    葛無憂道:“耍酒瘋。”

    鴿子王耍酒瘋?

    那要怎麼耍?

    放鴿子嗎?

    李牧摸著額頭,想了一會兒,突然就覺得好笑,自己今天過來,只不過是隨便挑選兩頭在流星島代步的靈禽就行了,何必在這裡浪費這麼多的時間?

    差點兒被葛無憂這個炫耀狂給帶到溝裡去了。

    “算了,就定那頭清光虎吧。”

    李牧說著,就要離開。

    卻突然這時,那頭鴿子王,翅膀一陣,生出風雲,直接跳到了李牧面前,將李牧的去路給攔住了。

    咦?

    這時幾個意思?

    李牧抬頭看去。

    雪鴿王一雙紅日一般的眼睛,懸在空中,咕咕咕地叫個不停,然後低下頭來,像是人在鞠躬一樣,在李牧面前不斷地點頭。

    “這是……它在邀請大人。”

    葛無憂雙眼冒出奇光,不可思議地道。

    他養了這雪鴿王經年,深知這只奇禽的驕傲,從不肯讓人登其頭頸。

    當初那隻三頭蛟龍,就是因為對著鴿子王的頭部吐了一團火,就被這鴿子一嘴一個,啄掉了兩顆頭顱,若不是他發現的快,怕是整條三頭蛟龍,都要被吃掉了。

    平日里,他以馴獸秘術,馴養這只雪鴿王,都無法順利登其頭頂。

    如今,只不過是見了一面而已,它竟然主動邀請木牧大人登首?

    葛無憂完全無法理解。

    李牧心中也極為奇怪。

    他猶豫了片刻,見這雪鴿王將頭顱低低垂下,邀請之意盡顯,於是幾步過去,就踏在了其頭頂。

    直徑十米的頭顱,踩上去,宛如一朵白雲一樣,上面極為寬敞。

    “咕咕咕!”

    雪鴿王看到李牧履頂,竟是極為興奮,震動翅膀,有祥云自翅下生出,然後它竟是合上雙翼,被這祥雲托著,緩緩懸浮起來。

    李牧瞠目結舌。

    這鳥是這麼飛的嗎?

    但站在雪鴿王的頭頂,李牧只覺得一股奇異的親切感傳來,就好似這雪鴿王的氣息,能夠與自己體內的仙元,相互契合一樣。

    這可真的是怪事。

    看著下方震驚的葛無憂,李牧心中一動,嘴唇微啟,也是一串奇異的聲音,自唇間流轉而出。

    雪鴿王越發乖巧起來,咕咕鳴叫聲中,透著親暱。

    葛無憂更是如遭雷擊一般,眼中爆射神光,死死地盯著李牧,身軀甚至都微微有些顫抖。

    李牧心中了然。

    他開口道:“這頭鴿子王,是何時圈養?從何處擒來的?”

    葛無憂深吸一口氣,強壓心中的震驚,連忙道:“一年多之前,不請自來,盤桓與此處不走,下官見其靈異,便收留下來,沒想到今日,這鴿子竟然與大人如此投契。”
葉仲傑 發表於 2019-6-4 11:29
1299、戰奴

    來歷不明的仙獸?

    李牧心中大奇。

    流星島如此守衛森嚴的地方,一隻鴿子,是如何隨便能進來的?

    身為刑府掌座,李牧雖然在流星島居住時間不長,但也知道,在流星島上,別說是修士強者,就算是仙獸靈禽,那也是要有身份鑑別登記才能進入。

    何況這隻鴿子王,體型如此巨大,還戰力非凡。

    李牧看了一眼葛無憂。

    這個人,比想像中的還有意思。

    李牧剛才故意展露了一手滄海派四絕之中的馴獸手段,正是與葛無憂的玄音類似,一下子,就讓這位靈禽飼養基地的管事不經意間露出了異狀。

    這人私自豢養一頭來歷不明的靈禽仙獸,還故意在自己的麵前說出來,這是在試探什麼嗎?

    李牧笑了笑,道:“好,就它了。”

    他選擇了這頭鴿子王。

    葛無憂此時已經徹底平靜下來,道:“好的,下官為大人半手續印信,很快就好。”

    片刻後,一應手續全部齊備。

    李牧盤坐在這隻巨型白鴿頭頂,何應鑫等侍衛則站在鴿子背上,一片祥雲拂動,舉行鴿子騰空而起,離開了靈禽飼養基地。

    葛無憂站在基地門口,仰頭目送李牧等人徹底消失,神色複雜,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

    ……

    守衛森嚴的流星島上,有兩處地方,可以堪稱是固若金湯,密不透風,巔峰仙君也難以攻破。

    一處是大仙主所在的太陽神殿。

    另一處,則是李牧等人此行的目的地——天牢。

    天牢之中,關押的都是極為危險的囚犯。

    除了亂軍份子,還有一些反抗仙庭的散修,以及因為各種各樣罪名被抓來的仙道強者。

    而天牢所在的位置,則在流星島的地下。

    流星島傳聞乃是一顆天外星辰隕落在汪洋中,裸露於水麵之外的部分,這部分隻是冰山一角,水麵之下的部分更是龐大,其體積是流星島的數百倍。

    鴿子王降落在鐵鬆山一線崖入口出。

    李牧等人,從它背上下來。

    他突然想到,以後自己在流星島的坐騎,一直都是這隻鴿子的話,會不會有點兒古怪,別人出行都是騎龍乘鳳,或者是獅虎仙鶴,自己確實'放鴿子',以後不會一直都鴿別人,成為真正的鴿子大王吧?

    鴿子。

    emmmm,這個寓意可不太好。

    “在這裡等我,別鴿我啊。”

    李牧說了一句,然後帶著何應鑫,沿著一線崖往裡走去。

    鴿子王咕咕咕地站在原地等待。

    一線崖是由兩片金石山對峙而成,彷彿是被大神通者從原本完整的一座山巒上一刀劈開一條縫一樣,寬約一米的縫隙,一直朝著地下延伸,最後化作了一條朝著地下的甬道。

    甬道深處,地下千米,便是天牢。

    整座天牢,都是在流星島地下開鑿構築出來,不見天日。

    一路上,哨卡森嚴。

    但李牧畢竟身份尊貴,天牢是刑府管轄之地,李牧來到這裡,自然是有特權。

    “刑府天牢,共分為地下十八層,每一層關押的犯人,各不相同,按照修為高低、罪孽深淺來劃分……”何應鑫是一個很合格的助手,不斷地為李牧介紹。

    他此時,已經明白了李牧來天牢的目的。

    這是來找戰奴了。

    天牢中關押的罪犯,就算是地下第一層的人物,都是極為可怕的存在,修為精深,戰力卓絕,所以仙庭有慣例,一些特殊時候,會在這些囚犯中,挑選一些願意配合的囚犯,作為死士戰奴,為仙庭效力。

    有些時候,就連亂軍份子,也可以提出,製作為戰奴。

    若是戰奴在外表現不錯,回到天牢中,會得到獎賞,且有直接離開天牢,重回地麵的先例。

    當然,這個過程中,會做一些防備手段,避免犯人逃脫。

    李牧想要去鎮妖閣,親自救人,但身邊可以信任的人不多,而刑府畢竟不是像是兵府,可以調動大軍,再加上其他一些特殊原因,所以大仙主東方夜刃,建議李牧到天牢中,挑選一些修為彪悍的戰奴,來以防萬一。

    一路暢行無阻。

    很快就來到了地下一層天牢。

    這一層天牢像是一個小城市一樣,空間極大,數十條寬闊的通道,如蜘蛛網一樣四通八達,通道的兩側,都有密密麻麻的囚牢,在最中心有一座小城,其中除了看守的天兵天將之外,囚犯也可以自由活動,除了無法離開天牢之外,其他方麵,就如同自由的居民一般。

    “這一層關押的犯人,多為仙將級修為,且其中並無亂軍份子,大多數是昔日仙庭成員,因為犯錯,被打入這裡,不過他們還有機會出去。”

    何應鑫道。

    李牧一聽,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這第一層中的人,想必都是仙庭內部派係鬥爭的失敗者,但在外麵,還有一定的影響力和背景,所以待遇相對較高,除了出不去,自由限製極少,也許有朝一日,所在派繫再度崛起,他們是有機會走出天牢的。

    這樣的人,很難被招攬為死士。

    除了第一層,前麵六層,關押的基本上都是類似人物。

    不過越是往下,被關押著的人,修為就越高。

    到了第六層,區域麵積縮小,總計九十九個監牢,其中關押著的,乃是昔年仙王至仙君兩大境界內的仙庭失勢重臣,就沒有前麵幾層那麼自由,都是單間關押,牢房內有重重機關和陣法,暗無天日。

    李牧在第六層略作停留,就繼續深入。

    “再往下,七層到十四層,可就都是一些窮凶極惡之輩了,無一不是桀驁不馴,滿手鮮血的仙界巨寇、大盜,魔頭和散修了,他們縱橫仙界,攪動風雲,殺戮無算,雖然不與亂軍為伍,但也對抗仙庭……”

    何應鑫道。

    “是嗎?”

    李牧一聽,笑了起來。

    “正好見識見識。”

    李牧在第十二層天牢區域,停了下來。

    這片區域,是八條寬闊的地下城街道,將整個區域分為八卦形狀,每一卦中都有十座監牢,每座監牢中,都關押著一位窮凶極惡的人物。

    刑府掌座到來,看守的天兵天將,自是不敢怠慢,趕快前來見禮。

    “參見大人。”

    十二層看守天將,名叫吳越,乃是一名仙王高階的仙將,修為不俗,出身於夔州府一個名為黑牛宗的仙門。

    此人實力極強,傳聞體內有上古夔牛血脈,天生力大無窮,神通數種,但因為在大仙庭中,沒有什麼派係背景,因此熬了多年,隻能做一個看守天牢的'牢頭'。

    平日裏,吳越難得見到刑府大掌座這種級別的仙庭高層,今日聽聞李牧到來,心中也是惴惴,也不知道是好事,還是壞事。

    “大人今日來提取戰奴,吳將軍對這一層天牢熟悉,可有什麼好推薦的人選?”何應鑫大聲問道。

    李牧大馬金刀字坐在八卦區域中央的校場空地上,等候回答。

    吳越認真地想了想,再度行禮道:“卻不知道,掌座大人是想要什麼樣的人選?是聽話的,還是……”

    李牧直接打斷,道:“最狠的,最強的,聽不聽話無所謂。”

    吳越聽了,略微沉思,便有了主意,對身邊的副將道:“樂天,去將十六號牢房裡的犯人提出來。”

    副將麵色吃驚,看了吳越一眼,但還是轉身領命而去。

    吳越令人取來了這個十六號房間犯人的檔案記錄,雙手高舉,獻到了李牧的身前。

    李牧取過一看。

    “巨寇趙影,疑似北亂域流亡而來,嗜殺成性,修煉【乾元造化功】,每至一地,屠戮一空,部分仙民抑或宗門,不分男女老幼,皆盡殺絕,以生靈之血練功,且兼好色,暴虐,曾一日攻陷靈田州女修宗門青花宗,淩辱戮殺女修六千三百餘……”

    檔案玉訣上,清清楚楚地記錄了這個叫做趙影的巨寇,來到東聖洲之後所犯的諸多血腥殺戮。

    這人被仙庭捉拿之後,一番拷打刑訊,最終關入了天牢,永世囚禁,唯一的作用,在於有朝一日,會被仙庭所用,成為戰奴,榨取最後一絲價值。

    叮噹當!

    玄金鎖鏈拖動的聲音。

    一個身上插著【封龍印】長釘,身形乾瘦,看外貌約二十五六歲樣子的人,被獄卒推上來,到了李牧二十米之外。

    “趙影?”

    李牧開口,上下打量。

    “你是何人?”趙影一臉輕蔑地反問。

    他的眉毛細長,宛如刀鋒,眼睛也是斜長,大多數時候都微微瞇著,就像是一柄刀藏在刀鞘裡一樣,但哪怕是微微睜開,也有一道寒芒閃爍。

    “大膽,見了刑府大掌座大人,還敢不跪?”

    吳越大喝道。

    “哦?狗仙庭的刑府大掌座?”

    趙影瞇著的眼睛裡,在黑暗中像是有毒火在吞吐一樣,鼻子狠狠地吸了一口氣,冷笑道:“讓我猜猜,你是來尋找戰奴的,對不對?嗬嗬,選中了我?”

    李牧坐在大椅上,沒有說話。

    趙影鄙夷地笑了笑,道:“這麼年輕的刑府大掌座,看著也就是二十歲左右,嗬嗬嗬,撐死也就是仙王初階修為而已,想要讓爺爺給你當戰奴,小傢夥,你覺得你配嗎?”
葉仲傑 發表於 2019-6-4 11:30
1300、太殘暴了

李牧晃了晃手中的玉訣檔案,將其中的內容,都念了一遍,問道:“這上麵的事情,當真?”

    趙影傲然一笑,道:“沒錯,都是我做的。”

    “沒有冤枉你?”李牧又道。

    趙影哈哈大笑,道:“老子做事,敢作敢當,別說是那上麵的事情,你們沒有查出來的事情,還多著呢……小傢夥,你想要收我為戰奴?嗬嗬,也不是不可以,隻要你與我約法三章……”

    李牧沒等他說完,對吳越道:“把他身上的鐐銬和【封龍印】,都打開吧。”

    吳越一驚,道:“大人,此獠兇殘,當初抓他的時候,廢了不少兄弟,不可小覷啊。”

    李牧道:“無妨。”

    見李牧堅持,吳越不敢再多說什麼,一揮手,就有獄卒上去,將趙影手腳上的封印鐐銬打開卸下,又將他身上刺著的五根【封龍印】,全部都拔了出來。

    “嗬嗬,沒想到,你這個小傢夥,還挺識趣。”

    趙影眼睛裡,精芒閃爍,活動著手腕腳腕。

    他的身體裡仙元湧動,氣息不斷地提升著,轉眼之間,就到了仙王初階境界。

    這還是因為他被囚禁太長時間,若是再過一些日子,他定能恢復到昔日仙王巔峰的修為。

    李牧緩緩地從大椅上站起來。

    趙影上下打量著李牧,冷哼了一聲,道:“我又三個條件……”

    “條件你媽。”

    李牧直接一拳打出。

    呼!

    拳印如龍。

    趙影麵色一變,冷笑道:“怎麼,要考較老子的手段,嗬嗬,我……啊。”

    一聲慘叫。

    骨骼斷裂的聲音,在牢房里分外刺耳。

    趙影的身形,直接被一拳出去,貼在牢房壁上,胸口一個印痕清晰宛然的拳印凹陷下去,五臟六腑,已經被這一拳打成了肉泥飛灰。

    他雙臂斷裂如泥。

    身形緩緩地從石壁上滑下,留下一道血痕。

    “你……你……”

    趙影表情,驚駭欲絕,盯著李牧,生機宛如洩氣的氣球一樣,飛快地流逝。

    李牧又出一腳。

    氣勁湧動。

    轟!

    趙影的殘軀,被擊出去撞在石壁上,四分五裂。

    紅白液體瞬間塗滿了石壁。

    吳越等人天將、獄卒看到這一幕,不由得心中一個激靈。

    “想做我的戰奴?你也配?呸。”

    李牧轉身回來。

    他身上,未沾絲毫血跡。

    坐在大椅上,李牧冷笑道:“這種天怒人怨的雜碎,直接斬了就好,關在天牢裡做什麼?浪費糧食嗎?”

    吳越等人,也不敢說什麼。

    刑府大掌座殺一兩個天牢囚犯,根本不算什麼。

    但如李牧這樣舉手投足之間,就將一尊仙王初階的強者,如殺雞一般殺掉,新任大掌座的實力,讓他們看不透深淺。

    而且這種動輒打殺的做派,當真是殘暴。

    和外面傳聞的一模一樣。

    天將和獄卒們,不由得更加恭敬,大氣兒也不敢出,生怕哪裡做的不對,又招惹到了李牧。

    李牧坐在大椅上,用手帕擦了擦手,道:“再提。”

    吳越不敢怠慢,令人去提八號牢房的犯人【裂龍手】。

    同時,關於【裂龍手】的玉訣記錄檔案,也到了李牧的手中,他開始翻閱。

    何應鑫站在一邊,面色有點兒奇怪。

    他本以為李牧要招攬那個趙影,以李牧的手段,稍微炮製一番,收下趙影應該不成問題,結果竟是被直接打殺了。

    竟不是要收趙影為戰奴。

    莫不是這個趙影不知死活地約法三章提意見,惹怒了暴脾氣的掌座大人吧。

    想來也是。

    和掌座大人談條件?

    找死。

    很快,【裂龍手】被帶來。

    是一個外貌看起來四十多歲的中年人,身形瘦高宛如竹竿一樣,不但戴著腳鐐手銬,刺著【封龍印】,脖子裡還鎖著厚重的枷鎖,唯有一顆頭顱碩大,皮膚包在骨頭上,雜亂的紅色長髮披散下來,遮住了大半張臉。

    李牧將手中的玉訣記錄丟在一邊,道:“打開。”

    吳越心中一驚,正想要說,這個【裂龍手】的威脅程度,可要比趙影可怕很多,但一看李牧的神色,不敢再廢話,立刻讓副將過去,將【裂龍手】身上的所有封印束縛,全部都去掉。

    “啊哈哈哈哈……”

    【裂龍手】大笑了起來。

    他張口深呼吸,渾身仙道符文光絡閃爍流轉,原本瘦的皮包骨的身軀,立刻就像是吹了氣的氣球一樣,快速地鼓了起來,幾息之間,他就變成了一個又高又壯的小巨人。

    “聽說,你用一雙手掌,撕裂了無數亂軍的身體,也殺了仙庭十一位仙將,一位小仙主,還曾一寸一寸地撕碎吃掉了一萬陰年陰時陰刻的一歲女嬰?”

    李牧看著【裂龍手】。

    “不錯。”【裂龍手】哈哈大笑,道:“這一雙手掌,裂天破地,撕神殺魔,嘿嘿,小傢伙,你最大的錯誤,就是解開了我所有的雙手封印,看起來,你的地位不低,我抓住了你,作為人質,應當可以從這天牢中逃出去,哈哈哈。”

    【裂龍手】狂笑著,大踏步地朝著李牧逼近。

    這一層所有的天兵天將,他太熟悉了,都不是他的對手。

    所以,根本不用急。

    李牧站起來,五指一曲,宛如鷹爪,直接抓了出去,道:“那就讓我看看你的【裂龍手】,到底有幾分斤兩。希望不要讓我失望。”

    “和我對掌?找死。”

    【裂龍手】一看,頓時大笑,抬手也抓了出去。

    “大人小心,不可……”

    吳越等人大驚,想要阻止已經來不及了。

    就算是仙君終結,徒手肉掌對上【裂龍手】,也要飲恨。

    然而,下一瞬間

    “啊……”

    慘叫聲響起。

    血霧濺射。

    吳越剛想要說保護大人,結果一看,慘叫的人,卻是【裂龍手】,一雙橫行仙界、堪比仙器的肉掌,竟是被捏成了肉泥。

    “什麼?”

    天將獄卒們也都驚呆了。

    “啊啊啊,你……你是誰?”

    【裂龍手】看著自己被捏成了肉泥的雙掌,淒厲地尖叫。

    李牧沒有說話,反手一巴掌。

    啪!

    【裂龍手】的腦袋就在脖子上,轉了十幾個圈,然後歪了下去。

    砰!

    一腳提出。

    【裂龍手】的屍體狠狠地撞在石壁上,四分五裂。

    “本事不大,口氣不小……給我再提。”

    李牧用白色的手絹擦手,冷笑著道。

    滴答滴答。

    冷汗從吳越等天將獄卒的下巴墜落。

    太殘暴了。

    太可怕了。

    新任大掌座的強悍和殘暴,簡直超乎想像。

    “還不提人?”看吳越等人呆滯,李牧喝道。

    “啊?哦,是是是……”吳越回過神來,立刻下令,道:“去把四號牢房,不,三號牢房的重犯,給我提過來……”

    李牧一擺手,道: “不用這麼麻煩,把一號到十號,還活著的犯人,都給我提出來……玉訣檔案何在?拿過來。”

    吳越聽得心驚肉跳,但也不敢抗命。

    片刻之後。

    九名犯人,站在了李牧的面前。

    身形體貌各不相同,有瘦小如孩童的老嫗,有身高三米多的巨靈,有男有女,無一例外,都是凶狠之輩。

    尤其是一號牢房之中的那個巨靈,渾身血色刺青,身體上足足釘著十二枚【封龍印】,凶悍的氣息,依舊無法遮掩,流轉開來,令整個牢房區域,都充斥著暴虐的味道。

    李牧將所有的檔案玉訣看完,丟在一邊,站起來,活動著身體,道:“吳越,你們都退出去吧,在外面候著。”

    吳越欲言又止,最後還是帶人,朝著外面退去。

    李牧又擺擺手,又道:“應鑫啊,你們也出去。”

    何應鑫略微猶豫,就帶著八位近侍,也從這一區域退了出去。

    九位犯人一字排開,神色不一,打量著李牧。

    “開陣,把這裡給我封閉了。”

    李牧的聲音響起。

    吳越不敢怠慢,立刻催動了佈置在牢房區域的陣法。

    周圍的八卦石壁轟隆隆地轉動,將中間小廣場區域封閉住,在最後一道石縫即將閉合的一瞬間,吳越無比震驚地看到,大掌座大人竟然是將那九名兇犯身上的鐐銬、枷鎖和封龍印,全部都卸掉了。

    “不好,這……”吳越大驚。

    糟糕。

    要壞事。

    簡直是瘋了。

    這九名重犯,可都是心狠手辣,實力可怕的魔頭。

    尤其是排名第一的【巨靈皇】、排名第二的【永夜羅剎】,以及排名第三的【白頭老嫗】這三人,都是仙君級的強者,當年為了抓他們,仙庭可是廢了九牛二虎之力,付出了巨大代價的。

    大人雖然實力恐怖,但畢竟還年輕,若是同時對上這樣九名兇犯……兇多吉少啊。

    這可如何是好?

    “快,快關閉陣法,去救大人。”

    吳越大聲地道。

    “可是……可是一旦陣法關閉,那些重犯,都會逃出來,不能冒險啊。”副將神色一變,立刻大聲地道,下令制止了去關閉陣法的獄卒。

    “掌座大人的安全要緊,其他的再說。”吳越大喝。

    副將搖頭,道:“不,大人,恕難從命,我雖是副將,卻也要謹遵職責律令,這樣的情況下,關閉陣法,乃是觸犯律令之事。”竟是態度堅定地拒絕。

    吳越眼中精芒爆射,盯著副將。

    副將只是低著頭,不敢與其對視,但態度卻極為堅決。

    而其他一些高階天將獄卒,竟也是唯唯諾諾,一時之間,竟是沒有人去關閉陣法。

    “你們……”吳越突然意識到了什麼。

    也就是在這時

    轟隆隆!

    閉合的八卦中心區域,傳出了劇烈的震動聲。

    接著,隱隱約約中,似是有慘叫怒吼出現。

    但這樣的動靜,維持了大約一盞茶的時間,很快就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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