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玄幻] 聖武星辰 作者:亂世狂刀 (連載中)

 
noriko1026 2018-1-27 10:25:53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503 2426485
noriko1026 發表於 2018-1-27 14:25
0059、太弱

    下一瞬間,勝負分曉。

    一米多大的大摔碑掌力,還未觸及那透明的拳意氣柱,就如風中之沙,瞬間消散。

    嶽陽隻覺得一股巨力用來,手掌巨震,引以為傲的一對肉掌,炸裂的骨血飛濺,直接被廢掉,而它整個人如同淹沒在狂濤巨浪之中一樣,喪失了意識。

    這樣的一幕,在其他所有人看來,【大摔碑手】嶽陽卻活生生被李牧隔空一拳,轟散了摔碑手的掌力,震暈在了半空之中。

    噗通一聲。

    嶽陽也摔在了縣衙兵衛控製區域,被戴上了腳銬手鐐。

    “百步神拳?”

    有人 驚呼。

    隔空一拳,將嶽陽的【大摔碑手】掌力轟散,直接幹脆利落地將其擊敗,這種拳法,與傳說之中宗師級的武道戰技【百步神拳】幾乎一模一樣。

    難道這個小縣令,竟然掌握著宗師級戰技不成?

    亦或是,他本身就是一位宗師?

    擂台周圍一片喧嘩之聲。

    所有人這一驚非同小可。

    即便是【鐵手擎天】鐵振東、【天龍一劍】東方劍等人,也都麵色狂變,看向李牧的眼神之中,還哪裏有一絲絲的輕視?

    他們開始意識到,這一次,好像是真的踢到了鐵板上。

    原本在他們掌握的信息之中,【血月魔君】之所以挑戰太白縣主,是因為典使鄭龍興之死,讓血月幫損失了一個精心培養的入世官員,一心想要衝擊入品宗門的【血月魔君】,隻不過是想要借助神州大陸的傳統規矩,在不會招惹大秦帝國官方問責的前提下來擊殺太白縣主立威,並不是因為這個太白縣主真的依靠個人武力引起了【血月魔君】的興趣。

    不管是鐵振東還是東方劍,都自詡為消息靈通的知情者。

    他們多方分析,都不覺得太白縣主有對抗【血月魔君】的實力。

    所以,他們才敢在太白縣城之中,如此放肆。

    其實這種宗門級的約鬥約架,按照帝國律法來說,要是非在縣城之中進行不可,是必須要經過帝國地方行政長官的許可的,也就是說,他們在太白縣城之中打架,本應該向縣令申請,最不濟也應該打個招呼。

    就是因為他們覺得吃定了李牧,所以才從一開始就沒有考慮這方麵的事情。

    甚至想要用這種故意踩帝國縣衙的方式,來彰顯各自宗門的實力底蘊。

    但是現在,怎麼辦?

    事情,好像有點兒不受控製了啊。

    【鐵手擎天】鐵振東老臉一紅。

    他知道,這一次自己要低頭了。

    鐵振東向李牧拱手,略微行禮,道:“原本李縣主竟是如此深藏不漏,這一次,是我虎牙宗做事不對,老夫向李縣主表示歉意,虎牙宗也願意就此事向縣衙進行一定範圍的賠償,還請李縣主高抬貴手,放過孫欣、嶽陽兩位大俠。”

    這是隱晦地低頭了。

    李牧拍了拍手,用一種奇怪的目光,看著他,道:“表示歉意?嗬嗬,你這算是在向我道歉嗎?”

    鐵振東知道,李牧這是故意在用話來擠兌拿捏他。

    他心中其實已經慍怒至極。

    這些年縱橫西北武林道,他何曾受過這種氣,但最終還是忍住沒有爆發,點頭,道:“李縣主如果要這麼理解的話,也未嚐不可。”

    “哦,真的是道歉啊。”李牧點點頭:“還以為你們這些江湖大俠豪傑們,都會不會覺得自己有錯呢……但是,我不接受這樣毫無誠意的口頭道歉啊,如果口頭道歉有用的話,那還要警察……要帝國兵衛幹什麼?”

    說完,李牧也不等鐵振東再說什麼,直接搖搖看向主簿馮元星,道:“【大摔碑手】嶽陽,青天白日之下,當著本縣的麵,攻擊帝國兵衛,形同叛國,給我穿掉他的琵琶骨,嚴加看管。”

    “遵命。”

    馮元星大聲道。

    噗噗!

    【大摔碑手】嶽陽的琵琶骨直接被鐵鉤刺穿,鎖了起來。

    “啊……”嶽陽通醒,怒目圓睜。

    這是一種特製的鐵鉤,專門用來囚禁武林高手,一旦刺穿了琵琶骨,內氣運行周天線路會被打斷,無法聚氣,就算是在強橫的修為,也無法運轉,再配合腳銬手鐐,可以徹底封死任何一個武林高手的逃脫可能。

    地球上中國四大名著之一的【西遊記】中,美猴王孫悟空被天庭捉住,也是穿了琵琶骨,這樣可以讓孫悟空無法變化,一身神通不能施展,與這個星球上囚禁武林高手的手段,有著異曲同工之妙。

    不過,這種鐵鉤對於身體的損傷極大,且會帶來巨大的痛苦。

    非窮凶極惡者,不會被施以如此重刑。

    【大摔碑手】嶽陽太過狂妄,當著李牧的麵,不但要救【鐵筆判官】孫欣,還要擊殺縣衙兵衛,直接街怒了李牧,也讓所有縣衙官員、兵衛都無比憤怒,活該落得這樣的下場。

    “諸位,還請各位英雄好漢,讚同我之前的提議,”他的神色,很誠懇,指了指遠處的馮元星等人,,接著道:“自覺一點兒,不要再麻煩本縣麾下忠勇的帝國兵衛了,畢竟他們還要去維護縣城的治安,哪裏有功夫陪你們這群吃飽了撐的渣渣在這裏瞎胡鬧……嗯,如果你們讚同我的觀點,那就請排好隊,不要搶,自己戴上鐐銬,老老實實走到大牢之中待著,免受皮肉之苦。”

    李牧說完這一番話,姿態氣質頓時一變。

    他不再如之前那樣千尋,而是虎視鷹據,鋒芒畢露,咄咄逼人。

    而配合著李牧的話,縣衙兵衛拖出幾個大鐵箱子,叮叮咣咣,將數百副由縣城工匠日夜趕工打製出來的精鐵鐐銬,重重丟到了場中地麵上。

    精鐵鐐銬在陽光下反射著黑色可怕的光,叮叮當當冰冷的撞擊聲,再配合著李牧的話,讓每一個在場的武林高手,都感覺到一陣寒意。

    誰也沒有想到,事情會發展到這種程度。

    “若是不讚同呢?”還站在擂台上的【雲龍劍】穆仁龍冷哼。

    畢竟是年輕人,桀驁不遜,縱橫武林慣了,哪裏被人這樣威脅過。

    嘭!

    眾人隻覺得眼前一花,一聲悶響。

    【雲龍劍】穆仁龍連被李牧直接一巴掌扇飛,如死狗一般跌到了數十米之外,無比準確地落在了那一堆精鐵鐐銬跟前。

    號稱西北武林道四快劍之一的他,一身引以為傲的劍術,根本無法發揮出來,就被拍散了功力,如同被打斷了脊梁的狗一樣,掙紮著,無力反抗。

    兩名兵衛過來,直接套上腳銬手鐐,將他帶走。

    “若不讚同,那我就隻好辛苦一點自己動手了。”李牧攤攤手,道:“畢竟萬物生長靠太陽,人要裝逼靠自己啊。”

    偌大的比鬥場之中,一陣落針可聞的安靜。

    每一個武林高手都有一種荒唐如做夢一般的感覺。

    他們從未想到,世界上還有這種人,更未想到,原本屬於他們的一場無拘無束的狂歡,突然之間就變成了一場災難,而身在局中的每一個人,都得為他們對這座小縣城帶來的困擾,付出代價。

    “李縣主未免太咄咄逼人了。”【鐵手擎天】鐵振東麵色陰沉。

    轉眼之間,他這一方的兩大頂級高手被抓,而天龍幫東方劍那邊,才損失了一個【雲龍劍】穆仁龍。

    “看來你是不願意配合了。”

    李牧笑了笑,然後直接出手。

    他身形一閃。

    眾人隻覺得眼前一花,下一瞬間,李牧已經出現在了虎牙宗的觀戰台上,欺入到了鐵振東身邊一米之力。

    “你……”鐵振東大駭,本能地一拳轟出。

    李牧看也不看,同樣以拳對拳。

    嘭!

    拳頭接觸的瞬間,鐵振東就飛了出去。

    名震西北武林道數十年的【鐵手擎天】,飛出去的姿勢並不比其他人強多少。

    他重重地摔在那一堆鋼鐵鐐銬之前,掙紮著站起來,剛要說什麼,噗地一聲,張口噴出一道血箭,一陣啪啪啪啪如爆豆一般的骨裂之聲,那雙號稱可以切金碎玉的鐵手,骨頭不知道斷裂了多少根,也不知道多久才能恢複,。

    而他的一身雄渾內氣,也徹底被震散,功體酥軟,站都站不穩了。

    “給我拿下了。”

    李牧喝到。

    頓時,虎牙宗的各大堂主和高手,眼睛都紅了。

    “放開鐵老。”

    “和他拚了。”

    人群如潮水般朝著兵衛衝去。

    李牧早就有準備,輕身術施展,如一縷青煙一般,瞬間到了被押著的李振東身前。

    他一步踏出,猛地朝著地麵上一跺。

    恐怖的力量,直接轟入前方的地麵之下。

    不可思議的可怕事情發生了。

    以李牧為中心,他身前扇形方向的泥土,震蕩了起來,然後如波浪一樣翻滾出去。

    “啊……”

    “什麼……”

    “該死。”

    衝過來的虎牙宗弟子和高手,被從地麵傳來的震蕩之力,震的筋骨酥軟,仿佛是喝醉了一樣,東倒西歪,又被泥土中的石塊激射,被打的鼻青臉腫,跌倒在地上,爬都爬不起來了。

    唯有幾個堂主級的高手,飛躍在半空,撲了過來。

    李牧一巴掌一個,全部都拍暈在了當場。

    “太弱。”

    他做出這樣的評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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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riko1026 發表於 2018-1-27 14:26
0060、這麼巧

    虎牙宗的精銳,在李牧的巴掌之下,大部分都喪失了戰鬥力。

    這才不過多長的時間?

    李牧用一種很奇怪的眼神,低頭看著自己的手掌,再看看已經被勾穿了琵琶骨鎖起來的【鐵手擎天】鐵振東,道:“你真的威震西北武林道數十年?怎麼會這麼弱?”

    “你……欺人太甚。”

    鐵振東氣的渾身哆嗦,吐出一口黑血,昏死了過去。

    “額,我是無意的……”

    李牧沒想到這位老前輩這麼不經氣。

    他的目光,看向了天龍幫的觀戰台。

    【天龍一劍】東方劍等天龍幫的高層,看到李牧的目光掃過來,瞬間麵色一變,內心忐忑了起來。

    “我與長安府李長河大人熟稔……”東方劍不能地就說出這樣半句話,但是話還沒完全說完,他的臉立刻就變得潮紅,難掩羞愧,因為這已經是在向太白縣湖服軟了。

    李牧笑了:“我特麼的還認識美國總統呢,有個屁用啊。”

    他身形如閃電一般,瞬間跨越了近百米的距離,出現在了天龍幫觀戰台上。

    速度之快,猶如鬼魅。

    “何必趕盡殺絕……李縣主,做事留一線,日後好相見。”

    東方劍大駭。

    悠悠劍鳴,長劍出鞘。

    他在身前布置下了密密麻麻的劍網,灑下萬千劍影,以攻為守的同時,觸電般抽身後退。

    東方劍位列西北武林道四快劍之首,劍術造詣確實非凡,劍影密不透風,猶如一道銅牆鐵壁一樣,寒氣森森,劍氣流轉,切金斷玉般的銳利氣息流溢虛空,令人肌膚生寒。

    “別自作多情,日後並不想和你再相見啊。”

    李牧手掌毫無遲疑地切入重重劍幕之中。

    所有的劍影瞬間消失。

    卻見李牧於千百劍影之中,準確地捏住了東方劍的劍。

    空手入白刃。

    這其中其實並無什麼特別的技巧。

    李牧的反應速度、眼力目力、肉掌強度等等,遠超對手,完全淩駕於合意境武者的巔峰上限之上,那一道道在其他人眼中快如閃電的重重疊疊劍影,在李牧的眼中,就像是在做慢動作一樣,根本毫無威脅。

    他手腕一抖。

    這柄西北武林道上頗有名氣的利劍,發出肉眼不可見的震顫。

    東方劍大叫一聲,虎口開裂,五指鮮血淋漓,再也握不住這柄他愛若性命的名劍。

    “李縣主,手下留情……我乃是長安府李知府的親外甥,我……”情急之下,東方劍大吼。

    他驚駭無比。

    今日若是被李牧打昏捉到縣衙大牢中,那一世英名可就全都破碎了,必將成為西北武林道的笑談。

    這種恥辱,簡直要比殺了他還難受。

    李牧聞言,終於選擇了停手。

    “你真的認識李知府?”他問道。

    東方劍鬆了一口氣,連連點頭,道:“絕無虛言,我真的是認識李知府。”

    李牧皺眉:“怎麼會這麼巧?”

    東方劍心中一喜:“大人也認識李知府?”

    李牧突然抬頭,哈哈一笑,道:“我的意思是……這麼巧,我剛好不認識李知府哎。”

    東方劍一口老血差點兒噴出來。

    這他媽的算什麼巧啊。

    他被調戲了。

    “殺。”

    “攔住他。”

    天龍幫的高手都衝了過來。

    “大哥,你快走……”【明心劍】高盛鵬對東方劍大吼一聲,然後狀若瘋狂地朝著李牧重來。

    “保護東方大人。”

    “寧死不屈,天龍無雙。”

    “大不了和他拚了。”

    天龍幫的高手們,一個個義憤填膺悲壯慷慨赴義的樣子。

    這種感覺,就好像是李牧是一個窮凶極惡的魔王,在屠戮良善一樣。

    “媽的,你們隻是一群反派而已,竟然上演忠心護主的戲碼,是不是走錯片場了啊。”

    李牧感覺很不爽。

    他大踏步地迎上去。

    啪啪啪!

    一巴掌一個。

    不管是一代弟子,還是堂主,或者是【明心劍】高盛鵬這樣的合意境強者,在李牧的巴掌麵前,都像是玩具娃娃一樣,被扇飛了出去,撲通撲通一個一個全部都跌在了那堆黑鐵鐐銬前麵,掙紮不已,反抗無力……

    轉眼之間,天龍幫的一眾核心高手,一個不剩,全部都被拍倒在地。

    而剩下那些實力一般的天龍幫普通弟子,一個個麵麵相覷,手中握著刀劍,腿肚子發軟,卻再也不敢衝上來。

    圍攻,是永恒的以弱勝強的手段。

    但這個手段,隻對於一般的高手有效果。

    對於李牧這樣的怪物,再多的人衝上去,也隻是送菜而已。

    再直白一點說,在場所有武林高手的士氣和鬥誌,都被那啪啪啪一頓巴掌給打的煙消雲散,就算是再桀驁不馴的武林高手,也都沒有了脾氣。

    太強。

    強到了一個超越上限的程度。

    自始至終,都是碾壓。

    就算是【鐵手擎天】鐵振東、【天龍一劍】東方劍這兩個實力最強的合意境巔峰一流高手,在李牧的麵前,都連一招都走不下來。

    整個過程,就像是爸爸打兒子一樣。

    雙方的差距太大太大。

    沒有人能夠想到,之前被傳得沸沸揚揚已經嚇得跑路了的太白縣主,竟然強橫到了這種程度。

    之前,所有人都覺得被【血月魔君】挑戰的太白縣主,已經注定是一個死人了。

    而現在,一些人已經開始懷疑,【血月魔君】到底是不是太白縣主李牧的對手。

    因為至少從今天看來,李牧強的有些變態。

    而且更加恐怖的是,他的這種強,是一種看不透摸不著的強。

    交手的過程中,李牧使用什麼神妙的武道戰技了嗎?

    沒有。

    他借助了某個神兵利器了嗎?

    也沒有。

    他使用什麼陰謀詭計了嗎?

    更沒有。

    自始至終,就是這麼一巴掌一巴掌地拍過去,然後一巴掌一巴掌地將那一個個本該高高在上縱橫西北武林道的一流高手,就像是爸爸打兒子一樣,全部都拍翻在地。

    看不懂。

    看不懂太白縣主到底怎麼做到這一切的。

    簡直如同妖法一樣。

    “哈哈哈……”

    李牧像是京劇裏的白臉奸臣曹操一樣,大笑三聲。

    可惜他旁邊沒有人捧哏地問一句‘大人為何發笑’,實在是浪費表情。

    李牧摸了摸鼻子,看著雙腿都已經軟了的東方劍,道:“你自己戴鐐銬,還是我幫你?”

    “你……”東方劍牙齒都哆嗦著:“從此以後,太白縣主所到之處,我天龍幫退避三舍,還請縣主大人這一次高抬貴手。”

    “高抬貴手?”李牧點點頭,道:“好呀。”

    然後他就真的高高抬起手掌,一巴掌拍下去,將東方劍直接拍暈了。

    天龍幫全軍覆沒。

    “是你要求的,這一次我的手,抬得夠高了吧。”

    李牧聳聳肩。

    東方劍這種罪魁禍首,肯定是不能放過的。

    這一次的兩個宗門比鬥,衝突的起源,就是這個【天龍一劍】故意引起來的,不管他是出於什麼原因,故意在太白縣城中鬧事,就等於是自己跳坑,急於搜刮武林秘籍的李牧,又哪裏會放過這樣的機會。

    “哈哈,我真他媽的強。”

    李牧忍不住心裏默默地感慨一番。

    然後,他樂嗬嗬地從被拍散了內氣昏死的東方劍身上,摘下劍鞘,將手中奪過來的名劍歸鞘,隨手掂量了一番,在劍柄上,看到了兩個字‘正陽’,想來這柄名劍,應該稱之為【正陽劍】了。

    嗯,又一個戰利品。

    可惜這柄劍,鋒利堅韌足夠,就是太輕。

    李牧如今掌握的發力技巧,隻是到【舉重若輕】的層次,還未更進一步到更為高明的【舉輕若重】的層次,所以這柄【正陽劍】對於他來說,並不合手。

    況且,李牧偏愛刀法。

    刀乃是百兵之膽,剛猛暴烈,有‘刀如猛虎’之說。

    他喜歡這種直接、剛猛、粗暴、熱血的戰鬥方式。

    這可能和他的性格有關。

    而對於劍,對於這種號稱【百兵之君】、有【劍走美勢】之說、講究變化美感的的兵器,李牧並不算是特別喜歡。

    這柄【正陽劍】,落在李牧的說中,算是明珠暗投了。

    “嗯,回頭可以再後衙弄一個收藏博物館,專門收藏武林高手的成名兵器,這個愛好,簡直逼格高到爆棚。”

    李牧的腦海之中冒出來這樣一個想法。

    而也正是因為這個想法,日後,江湖上將會有無數眼淚都在陽光下紛飛。

    亦會有不知道多少的武林高手、武道巨擘,都視太白縣主李牧為猛虎惡魔蛇蠍一般,避之唯恐不及,而接下來的二十年之中,神州大陸上,任何武道盛事過程中,隻要有人說一句‘李牧來了’所有武林高手都會作鳥獸散,生怕自己的兵器被這個收集狂魔給搶走。

    這是後話,暫且不提。

    “來人,統統都給我抓起來。”

    李牧擊潰了兩大宗門所有的高手,對於自己的實力,又有了新的認知和判斷,誌得意滿,恣意囂張,笑的像是陰謀得逞的反派大魔王一樣。

    “跑!”

    “逃。”

    “他還能抓住我們所有人不成?”

    “回去報訊。”

    “大人,我等隻是圍觀,並不是兩大宗門的人。”

    “我們是路過……”

    整個現場就像是炸了窩一樣。

    有人求饒。

    有人辯解。

    也有人心存僥幸,覺得隻要大家一窩蜂逃跑,這麼多人,太白縣主一個人絕對不可能將所有人都攔下,至於那些縣衙兵衛,都是飯桶,如何攔得住自己這些高來高去的武林高手?

    於是,身影閃爍。

    選擇逃跑的人,真的不少。

    數十人朝著不同的方向,以不同的速度,施展輕功,飛快逃遁,猶如炸了窩的麻雀一樣。

    李牧早有準備。

    他手掌往旁邊一伸:“弓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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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抱歉,今天更新晚了
noriko1026 發表於 2018-1-27 14:27
0061、你,出來

    馬君武已經準備良久,聞言,第一時間遞上了李牧慣使的那張銀弓。

    對付這種場麵,用不著特質的狼牙大箭。

    四個兵衛,各自手中高舉著盛滿了翎羽木箭的箭壺,蹲在李牧的身前。

    李牧看也不看,隨手抽箭。

    嘣嘣嘣嘣。

    弓弦震顫之中密集如鼓點一樣。

    李牧施展的連珠箭法,猶如疾風驟雨一般射出去,速度快到了極點,幾乎是在三息之間,就射空了四個箭壺。

    一個箭壺中,有翎羽木箭二十支。

    四支箭壺,就是八十支箭。

    一陣驚呼痛呼和哀嚎聲從周圍四麵傳來。

    就看那些施展輕功想要逃走的武林高手,無一例外,都是膝蓋上中了一箭,被從半空之中射下來,躺在地上,疼的齜牙咧嘴,再也跳不動了。

    李牧伸出手指,很認真地數了數,有點兒失望,道:“射的太快了,竟然射偏了三支箭,射空了一支……”

    射偏的三支,都射在了一個胖子的屁股上。

    而射空的一支,則穿過了老乞丐的頭頂,射在了擂台石壁上。

    老乞丐咬牙切齒:“小家夥,你一定是故意的。”

    李牧笑而不語。

    而這時,在場數百名武林高手,再也沒有一個人敢逃了。

    沒辦法逃,太白縣主的箭術,太厲害了。

    這種疾風驟雨一般的箭術,帶給人的壓力,絲毫不比之前那不可匹敵的巴掌遜色多少。

    試圖逃跑的人,一個都沒有逃得掉。

    膝蓋中了箭的武林高手,根本無法施展輕功。

    逃是逃不掉了。

    反抗?

    也不敢。

    連【鐵手擎天】鐵振東、【天龍一劍】東方劍都像是拍螞蟻一樣被拍暈了,還戴上了鋼鐵鐐銬,他們這些人,要是再敢反抗,隻怕是會被當成剁成肉泥的吧?

    太白縣主李牧,現在還有什麼事是他不敢幹的?

    所以,場麵中出現了數十年以來江湖上罕見的畫麵——武林高手們排著隊,一點兒都不敢反抗,等著縣衙兵衛過來,給他們戴上腳銬手鐐,然後用長長的繩子一個個像是喘螞蚱一樣串起來。

    行走江湖動輒殺人放火的亡命之徒們,這個時候乖巧純良就像是隻吃胡蘿卜的小兔子一樣。

    李牧突然又想起一件事情。

    “哪一個叫秦勇?”他看向天龍幫的俘虜群。

    人群中,一個身穿赤色天龍軟甲,背負重劍的年輕人麵色一變。

    他正是【天龍一劍】東方劍坐下的大弟子秦勇。

    這個秦勇,是銀龍弟子,算是這一次天龍幫幫眾之中的高手,這些日子,在太白縣城之中囂張跋扈的不行,不過剛才的戰鬥中,他見勢不妙,隻是在人群中喊了幾句口號,就遠遠地躲開,所以不在被李牧大巴掌拍暈的行列之中。

    李牧目光敏銳,一看之下,心中有數。

    “你,出來。”李牧道。

    秦勇麵色數變,膽戰心驚,道:“大大大……大人,您找我何事?”

    “大大大……大你個頭啊。”李牧沒好氣的道:“就你這種貨色,也在我太白縣城中裝逼,砍掉人的胳膊,又傷了茶攤的梁老伯?”

    秦勇頓時麵如土色。

    前幾日,他一時性質所致,在路邊的茶攤上,砍掉了一個亂說話的絡腮胡武者的手臂,又一掌重傷了多管閑事的茶攤老頭。

    這種小事,對於秦勇來說,隻不過是生活中的一劑調味品而已。

    但是,現在李牧說出來,他立刻意識到,麻煩大了。

    “這……小人那日,一時酒醉,神誌不清……”秦勇結結巴巴地試圖解釋。

    這顯然就是狡辯了。

    李牧懶得和這種慫逼再多廢話。

    咣當!

    一把刀丟在秦勇的麵前。

    “自己卸掉一隻胳膊。”

    李牧直截了當地道。

    “我……李縣主,饒命……”秦勇嚇得癱軟在地,麵色慘白,拚命地磕頭求饒,斷臂之痛之慘,他無法承受。

    李牧絲毫不為所動。

    當日,秦勇斬掉那絡腮胡年輕人一條手臂的時候,何其殘酷殘忍,又重傷了茶攤的梁老伯,更是囂張驕橫到了沒邊,在那個時候,他又何曾想過自己行為的卑劣和殘忍?

    己所不欲,勿施於人。

    眼前這一切,都是因果報應。

    “去幫幫他。”李牧扭頭看向馮元星。

    主簿大人一句話也不說,拎著鋼刀走過去,一腳踢翻了嚇得魂不附體的秦勇,手起刀落,斬掉了其一條手臂。

    “殺人者,人恒殺之。”

    馮元星呸了一聲,道:“這條手臂是代價,記住,以後不要隨意欺辱我太白縣城子民。”

    周圍的兵衛們,也為之動容。

    茶攤梁老伯在太白縣城中多年,老兩口樂善好施,人緣極好,兵衛們沒有少喝他的茶,當日發生了那樣的事情,諸多兵衛都義憤填膺,但對於秦勇這位【天龍一劍】東方劍麾下大弟子,卻也無可奈何。

    今日,此時,他們意識到,縣尊大人沒有忘記這樣的事情。

    原來縣尊大人也知道梁老伯,更願意為了梁老伯這樣一個小人物出頭報仇,這讓每一個兵衛,都感覺到一種被認同感,亦讓他們越發的尊崇擁護李牧。

    因為李牧用實際行動告訴所有人,他是在乎這些弱小者,也願意為了他們拔刀的。

    “啊……啊啊啊……”

    秦勇嚎叫,渾身鮮血,在地麵上來回翻滾。

    他感覺到了自己曾經施加在別人身上的殘忍的痛苦。

    而這種淒慘萬分地嚎叫聲,讓在場每一個江湖好漢們,都感覺到了一種難言的恐懼,也徹底消解了他們所有的勇氣。

    麵對太白縣主李牧這樣一個強大、強勢、狠辣的對手,他們能做的,似乎隻有順從他的意誌。

    接下來一切都變得簡單了起來。

    因為李牧之前就有過命令,所以縣衙早就對城中的江湖中人進行了一些暗中觀察調查,或許在戰鬥方麵,衙衛和兵衛們無法和高來高去的江湖好漢們比,但是論有序運轉搜集資料,他們就要強太多了。

    根據衙衛們的調查結果,那些真正心懷正義、沒有在城中為非作歹的江湖中人,直接被當場釋放,一番訓誡之後,直接讓他們離開了太白縣城不要再逗留。

    而那些有惡跡的亡命之徒,則全部都被毫不留情地抓入到了大牢之中。

    李牧坐鎮當場,一切都進行的非常順利。

    諸如【鐵手擎天】鐵振東、【天龍一劍】東方劍等罪魁,全部都被嚴加看管,上了最堅固的腳鐐手銬,打入到了最堅固陰森的牢房之中。

    “媽的,這小東西……有點兒意思啊。”老乞丐嘖嘖稱奇。

    他遊曆風塵,從未見過如此獨特的縣令,也從未見過有人用這種方式來處理江湖中的事情。

    簡直是個奇葩。

    “汪汪……”肥碩的黃白花大狗發出叫聲。

    它目光也盯在李牧的身上,眼睛裏有著一種不屬於一條狗的情感色彩,那種眼神,好像是發現了新的獵物一樣。

    忽而,這條大狗渾身哆嗦一下。

    一種不能的驚恐之感,在它心頭浮起。

    它下意識扭頭看去。

    卻見在遠處,呆逼蘿莉明月已經從樹上爬下來了,看完了熱鬧的她,意猶未盡,似是又有些肚子餓了,正一邊擦著口水,一邊盯著它。

    小蘿莉的那種目光,不像是盯著一條活生生的狗,而像是盯著一盤剛出鍋的熱騰騰的狗肉一樣,令它不寒而栗。

    頓時,這黃白花大肥狗,發出一聲怪異的叫聲,噌地一下子,就跳到老乞丐的身後了。

    老乞丐嘴角畫出弧度。

    他的目光,也離開了李牧,最終落在了明月的身上。

    一種不易察覺的幽光,在老乞丐的眼眸深處閃過。

    那是一種很詭譎的目光,似是早就發現了什麼,又似是在愜意地欣賞什麼。

    但很快,他又似是在猛然間察覺到了什麼,臉上的笑容驟然消失,猛地扭頭,看向東南方向。

    在那裏,一顆古樹下,一個肩頭蹲著一隻巨大黑色烏鴉的盲眼道人,如同陰影之中的幽靈一樣,悄無聲息地站立。

    那盲眼道人也不知道是何時出現的。

    他的身邊,甚至還有幾名兵衛再來回巡視,但卻好似是看不到這道人一樣,目光在經過盲眼道人的時候,根本上沒有焦距。

    此時,這道人正聳動著鼻子,在搜尋嗅著什麼氣息。

    那隻黑色的烏鴉,猛然之間飛旋了起來,在盲眼道人的頭頂盤旋,發出奇異低沉的鳴叫聲,似乎是在訴說什麼,音階詭異。

    但很快,盲眼道人仿佛察覺到了老乞丐的目光。

    他扭頭,空洞的眼眶,並無眼神,卻朝著老乞丐這邊‘看’過來。

    老乞丐咧開嘴,無聲地笑了笑。

    他蹲下來,響亮地放了一個屁,輕輕地撫摸黃白花大狗,低語了一句,然後這一人一狗,就在其他所有人沒有察覺的狀態之下,轉身離開了。

    盲眼道人停頓在原地,猶如刀劍一般的眉毛,豎了起來。

    他捂住鼻子,臉上的表情有點兒豐富。

    最終,黑色巨鴉重又落在他的肩膀上。

    “凡事皆因強出頭……”這道人低聲自語,轉身,手中的竹竿,發出篤篤之音,一步一步很慢很穩地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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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兩更。
noriko1026 發表於 2018-1-27 14:27
0062  妖氣大的沒邊

    乞丐和道人之間,那種無聲無息的交流,就連李牧都沒有察覺到。

    李牧甚至都沒有察覺,老乞丐和那條狗是什麼時候離開的。

    最終,神農幫遺址曲終人散。

    李牧騎著白馬,帶著兩個小書童,在主簿馮元星、都頭馬君武以及一眾衙衛的簇擁之下,朝著縣衙的方向而去。

    一路上,漸漸各個街巷之中,響起歡呼聲。

    而這時,許多隱藏在暗中的人物,才慢慢地現身。

    “呼,這個小縣令,有點兒意思。”

    一個白發如霜的年輕人,似是從虛空水波之中走出來一樣,突兀地出現在擂台上。

    他那原本猶如冰霜一般的臉上,浮現出一絲罕見的好奇之色。

    這白發年輕人,看著李牧等人遠去的背影,若有所思,最終背負古劍,也從神農幫遺址離開。

    實際上,他從一開始就在現場。

    但卻沒有人發現他的存在。

    所謂的兩大宗門,哪怕是【鐵手擎天】鐵振東這種所謂的西北武林道名宿,在他這種層次的存在眼中,也如螻蟻一樣,所以一般來說,螞蟻打架他是根本沒有興趣的。

    但這一次,因為某種原因,他來到了太白縣城。

    隻因為等待太無聊,所以他一時興起隨便來看看這場鬧劇解悶。

    沒想到,卻有了意外之喜。

    一個連他也有點兒看不透的小縣令,身邊帶著那樣一個小書童。

    濃鬱的沒邊的妖氣啊。

    到底誰是妖呢?

    縣令?

    還是小書童?

    ……

    ……

    “唔,竟然還有這樣的事情。”

    客棧裏,赤著雪足懶洋洋地躺在斜椅上的情殺道傳人【仙麵】周可兒,聽完情殺道另外一位傳人,也是她的表哥【魔心】淩厲的描述,,清純脫俗的臉上,浮現出一絲驚訝之色。

    “出手的人,不是草原大哲別,而是太白縣令李牧,【引月神弓】在他的手中。”【魔心】淩厲的陰陽臉上,帶著一絲調侃的笑意,道:“表妹,這一次,你好像是猜錯了。”

    難得看到一次自己這位神機妙算的表妹出錯,他的心情其實是不錯的。

    他這樣的笑容,也隻在表妹麵前會出現。

    【魔心】淩厲,當代情殺道最傑出的傳人,一顆魔心,滿手鮮血,殺戮無算,死在他手中的人,有武林耆宿,也有稚氣童子,殺性之重,被稱為曆代情殺道天才之首。

    淩厲從小就脾氣倔強,性格暴戾,衝動起來如瘋子一樣。

    他平生隻聽兩個人的話。

    一個是他的師尊,已經死了。

    另一個則是表妹【仙麵】周可兒。

    他與周可兒兩個人,從來都是形影不離,雙宿雙飛,在武林之中,合稱為【仙麵魔心】,被稱之為遠古宗門情殺道新生代的代表,亦是是大秦帝國之中近十年以來風頭最盛的年輕強者之二。

    “我又不是神仙,可以算盡一切。”聽到表哥的調侃,周可兒清純如仙的麵容上,浮現出一抹嬌嗔。

    她在武林中的尊號為【仙麵】,就是因為有一張清純如仙子一般的麵孔,但實際上呢?死在她手中的武林豪傑和天才,不知道有多少。

    這樣一個天賦、地位、實力和智慧都極為出眾的女子,卻偏偏與她那個一張麵孔一半黑一半白的醜陋陰陽臉表哥成為了成為了戀人,這不知道讓多少的人跌破了眼睛。

    “我去抓了那太白縣令,再將【引月神弓】奪過來,必定可以引出草原大哲別。”【魔心】淩厲道。

    “不用,先看看。”【仙麵】周可兒赤足抵住表哥的胸膛,嬌笑道:“難道你不覺得嗎,那個小縣令身上有很多謎團,值得我們去觀察觀察嗎?”

    “這倒是。”【魔心】淩厲道:“他身邊的那個小丫頭,渾身妖氣,大的沒邊了,連我也看不透她的本相。”

    以【魔心】淩厲的急躁性格,之所以沒有當場就將李牧抓起來,拷問【引月神弓】的來曆,就是因為他發現自己竟然無法看透小書童明月的本相,存了一絲忌憚。

    “見到白如霜了嗎?”【仙麵】周可兒轉移話題。

    【魔心】淩厲點了點頭,道:“看到了,很意外,他也出現在了今日那兩個狗屁宗門的鬧劇現場,隻不過是沒有現身而已。”

    “感覺如何?”【仙麵】周可兒問道。

    【魔心】淩厲的臉上,有了一絲的凝重,道:“很強,宗師境界的修為,至於到了宗師幾境,無法看透,畢竟是天狼道百年來最為卓越的天才,沒有令我失望,捕殺這樣一個對手,讓我興奮,渾身戰意沸騰。”

    “那就好。”【仙麵】周可兒站起來,調皮地一跳,跳到【魔心】淩厲的背上,胸前兩團柔軟抵住淩厲的後背,嬌笑道:“隻要表哥你不輕敵大意,戒驕戒躁,除了九大神宗傳人之外,其他各大宗門、六道年輕弟子中,沒有人是你的對手。”

    【魔心】淩厲聽到這樣的表揚,並無多少的喜悅。

    他的目光深邃了起來,看向窗外,神色肅穆,眼睛裏流露出一種神往之色,一字一句地道:“九大神宗嗎?等到此間事了,我遲早都要會一會從這九個巨無霸宗門中走出來的那些所謂的天之驕子們。”

    【仙麵】周可兒將娥首埋在淩厲的脖子裏,嗅著心上人的體味,溫柔地道:“如果真的有那一天,不管是疾風驟雨還是風和日麗,我會一直都站在你的身邊。”

    ……

    ……

    縣衙大牢。

    李牧還是第一次進入這個地方。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腐爛發黴的味道,陽光透過狹窄的頂窗照射進來,形成白色的清晰光束,其中塵埃飛舞,極為刺眼。

    昔日大多數時候空蕩蕩的大牢,如今人滿為患。

    前幾日被關進來的貴公子李冰一夥人,已經快發瘋,形同乞丐一樣,被關在同一個狹窄的牢房裏,都是錦衣玉食的紈絝,何曾受過這種罪,一個個幾乎都要精神崩潰了。

    大約在一個時辰之前,李冰還瘋子一樣叫罵著。

    但是此時,他已經驚恐萬分地閉上了嘴巴。

    因為他看到,一個又一個身影被或拖著、或押著走進來,大部分都被打了個半死,其中一部分人的膝蓋上,還中著箭,也沒有拔掉,發出一聲聲的嚎叫。

    從衣著和話語來看,這些人,都是武林強者。

    “是天龍幫、虎牙宗的人……”

    李冰心中暗自震驚。

    而更加不可思議的是,李冰很快就認出來,其中還有一些頗有名氣的武道強者,也被打成了死狗一樣拖了進來,其中一個,他認識的最出名的高手【大摔碑手】嶽陽,竟是被刺穿了琵琶骨,半死不活的樣子,簡直讓李冰驚掉了眼珠子。

    “發生了什麼?連嶽陽都被抓進來了……”

    李冰簡直無法相信自己看到的。

    【大摔碑手】嶽陽,在李冰的概念中,已經算是絕頂的高手,強大到可怕,他在嶽陽的麵前,根本撐不了半招,應該可以橫掃整個太白縣城啊,但是現在,嶽陽竟然成了這副模樣。

    而且,聽到周圍被關押進來的一些江湖中人的議論低語,讓李冰明白,【大摔碑手】嶽陽還不是被抓進來的最厲害的角色。

    李冰立刻就老老實實地閉上了嘴巴,滿臉恐懼地縮到了角落裏。

    雖然不知道外界發生了什麼,但很顯然,絕對是非常不妙的事情。

    他躲在角落裏暗暗觀察。

    很快,他的眼睛裏,射出憤怒的光芒。

    因為他看到,那個抓捕、折辱和搶光了他身上所有財物的太白縣令李牧,在幾個兵衛都頭的陪同之下,出現在了大牢的廊道裏麵。

    但這種憤怒很快又變成了疑惑和恐懼。

    因為李冰發現,每一個被拖進來的武林高手,包括那剛剛渾身是血剛剛蘇醒的【大摔碑手】嶽陽,在這一瞬間,眼中都露出了恐懼敬畏的目光,都不敢再說話。

    整個大牢之中,突然變得鴉雀無聲。

    好像死神降臨,沒有人敢大口喘氣。

    “大人,一切都已經準備妥當。”牢房的最深處,刑訊暗室的大門打開,典獄長甄猛恭恭敬敬地走出來行禮參拜。

    之前,他接到了主簿馮元星的通知,在刑訊暗室之中,準備了一些奇怪的東西。

    典獄長甄猛,雖然名字裏有一個猛子,但實際上外貌並不威猛,而是一個三十多歲的瘦高漢子,身形如竹竿,麵色蒼白,幾無血色,給人一種病態的感覺。

    他的體內有內氣氣息流轉,實力最低也是合氣境的二流高手。

    “好,辛苦了。”

    李牧點點頭。

    這是他第一次見到甄猛。

    之前隻是在一側縣衙行文卷冊中看到過甄猛的名字。

    在後周武和鄭龍興期間,典獄長在太白縣城中,也算得上是一號人物了,很多縣衙的文官武吏,都想著法兒在李牧麵前混個臉熟,希望能夠更進一步,但甄猛卻從來沒有主動在李牧麵前出現過。

    這一點原因,讓李牧對於甄猛,還是有點兒好奇的。

    不過,他也沒有多說什麼。

    在甄猛的陪同下,李牧一行人進了刑訊暗室。

    暗室空曠,占地足有百多平米,岩石牆壁和屋頂,沒有窗戶,有諸多細小的風孔與外界聯係,空氣倒還算是流通,四麵的牆壁上,掛著二十多根火把,劈裏啪啦地燃燒著,將整個暗室照耀的纖毫畢現。

    這裏,是審訊犯人的地方。

    四麵牆角下,擺著數十件恐怖陰森的刑具,上麵有暗黑色的斑塊,顯然是受刑的犯人留下的已經幹涸的血跡,也不知道已經多長時間了。

    千奇百怪的刑具,令人一看之下,就心驚肉跳。

    “大人,現在就要開審嗎?”甄猛在一邊問道。

    “嗯,時間有限,現在就開始吧,先隨便帶兩個合氣境的武林好漢進來,我試一下,我的套路能不能用。”李牧打量了一圈,笑嘻嘻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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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riko1026 發表於 2018-1-27 14:28
0063、英雄夢

    張寧和王衝,一個是天龍幫的一代核心弟子,一個是虎牙宗的三牙也就是最高級別的弟子,一個擅長刀法,一個擅長槍術,在各自的幫派之中,小有名氣,在西北武林道上,也有點兒名氣。

    兩個人的心情,此時都很忐忑。

    因為大魔王李牧,派人將他們兩個,單獨請到了刑訊暗室之中。

    刑訊暗室是用來幹嘛的?

    拷問犯人的啊。

    進入到這種地方,能夠有什麼好事?

    說實話,一盞茶時間之前,兩個人被從各自的牢房之中拖出來,被兵衛拽著朝刑訊暗室走去的時候,兩個人的表情那種悲壯,那種恐懼,簡直就像是上斷頭台的死囚一樣。

    張寧還好一點,在這麼多武林同道囚犯的注視之下,雖然腿肚子有點兒哆嗦,但好歹還算是硬氣,一句話都不說。

    而王衝則是嚇得哇哇大叫,一個勁兒地和兵衛告饒求情,鼻涕眼淚都快下來而,以為是要被抓進去受各種酷刑的折磨,當真是被嚇尿了。

    不過,真的進入了刑訊暗室之中後,兩個人逐漸冷靜下來,發現事情可能和他們想象的不一樣。

    所有的暗黑色血腥刑具,都被放置在了一邊。

    刑訊暗室的中央,騰出來了一片空地。

    他們心目之中的魔鬼,太白縣主李牧,正笑眯眯一臉和氣地坐在太師椅上。

    “【燕子刀】張寧,【無回槍】王衝?”

    李牧手中拿著一個冊子,看向兩個人。

    不管多硬氣的武林好漢,此時被李牧看一眼,都覺得腿肚子在轉筋,所以張寧和王衝兩個人,都沒有表現出他們想象之中的硬氣,都不爭氣地點了點頭。

    旁邊的有衙衛走過來,給張寧一把刀,給王衝一柄槍。

    “你們兩個打一場,贏的人,可以毫發無損地離開。”

    李牧麵帶笑容,看著兩個人。

    但語氣不容置疑。

    張寧還略微遲疑。

    但王衝聽了之後,卻是一聲不吭地就搶過長槍,隨手一抖,抖出三五個槍花,一臉殺意,朝著張寧的咽喉前胸位置紮來。

    生死關頭,張寧也不猶豫了。

    他閃身錯開,接過單刀,一招【夜戰八方】起勢,展開反擊。

    叮叮鏘鏘!

    暗室之中爆起火星。

    兩個二流高手,在暗室之中,展開了生死搏鬥。

    李牧說過,活著的人,可以離開,這讓兩個人沒有了僥幸的餘地,而兩大宗門本來就是仇敵,打起來也自然不會有什麼顧忌,【燕子刀法】和【無回槍法】在兩個人的手中,被施展到了極致。

    兩個人影,化作一團槍影和刀光,滾來滾去。

    寒氣森森。

    李牧在一邊,斜倚在太師椅上,一邊嗑瓜子,一邊看。

    他看的津津有味。

    對於活著離開的渴望,和對於死亡的敬畏,讓兩個二流高手身上所有的能量都爆發了開來,張寧和王衝可以說是各展所學,吃奶的力氣都使出來了,毫不留守。

    這樣的戰鬥,要比當日生死擂台上的比鬥,更加驚險和拚命。

    約莫一盞茶之後,勝負分曉。

    卻是張寧打掉了王衝手中的長槍,單刀架在了對手的脖子上。

    這一刀,並未斬下去。

    王衝麵色死灰,渾身顫抖。

    李牧擺擺手。

    兩個衙衛過來,將麵如死灰的失敗者王衝,從旁邊另外一個門中帶了出去。

    咣當!

    鐵門關上。

    “王衝會被處死嗎?”

    張寧盯著李牧。

    李牧站起來,聳聳肩,道:“也許會,也許不會,看我的心情吧。”

    他走到近前,腳尖一點,將掉在地上的長槍握在手中,隨手一抖,九個槍花出現,竟是【無回槍法】的第一式,精妙程度,比之前的王衝更加高明。

    槍芒寸寸,朝著張寧點來。

    “你……”張寧麵色大變:“言而無信,你說過,獲勝的人,可以毫發無損地離開。”

    他便說,說中的單刀,下意識地招架反擊。

    幾招之後,張寧逐漸冷靜了一些。

    因為他發現,太白縣主李牧並未展露出來那種碾壓式的力量,而他施展的槍法,正是之前王衝施展的【無回槍法】,招式精純,竟然要比淫浸這套槍法七八年的王衝更加嫻熟,而且招式的銜接變化之間,多了幾分隨意和靈活。

    張寧奮起反擊。

    但是一套【燕子刀法】施展完畢,這一次,戰敗的人是他。

    長槍的槍尖,則是點在了他的咽喉之前。

    而他的單刀,卻連最後的變式還未完成。

    相同的招式,相同的變化,相同的最後一次兵刃交錯,最終獲勝的人,卻不同。

    冷汗,從張寧的前額後背流淌下來。

    但李牧並未真的刺透張寧的咽喉。

    他隨手一丟,將長槍丟回到牆壁下的兵器架上,然後手一伸,有一位兵衛遞過來一柄單刀。

    單刀在手,李牧一言不發,再度展開了攻擊。

    張寧被逼著再度反擊。

    但很快,他心中的震驚,幾乎難以掩飾。

    因為李牧施展的,正是他修煉了十幾年的【燕子刀法】。

    刀光滾滾。

    二十息之後,張寧再敗。

    他敗於最後一式【燕子抄水】。

    這一招,兩個人同時施展出來,李牧的變化更快更準,也更加高明,正是張寧修煉了許多年而不可得的精妙之處。

    所以當張寧的刀鋒才剛剛撩起的時候,李牧的刀刃已經抵住了他的下巴,再往上一點,就會將張寧的腦袋剖開。

    如果說之前李牧用【無回槍法】擊敗他,他的心中,還有一絲僥幸的話,那此時,敗在自己最熟悉的【燕子刀法】之下,那張寧心中,可以說是真的一片死灰,也徹底無話可說了。

    他最無法接受的是,在太白縣主李牧壓製了己身力量,保持與他相同水準的情況下,相同的刀法,他自己勤修苦練整整十二年,竟然還不如別人旁觀一遍就施展出來的威力。

    張寧大概已經猜到,太白縣主李牧的目的是什麼了。

    他從未想過,這個世界上,竟然真的有這種天才,可以過目不忘,看一遍別人施展,就能學會別人的功法戰績。

    這簡直就是妖孽。

    “走吧。”

    李牧將手中單刀丟回兵器架,擺擺手。

    旁邊的鐵門再度打開。

    兩個兵衛過來,卸下張寧手中的單刀,然後示意他進去。

    張寧猶豫了一下。

    因為這個門,正是之前失敗者王衝被帶進去的門。

    作為那場比鬥的失敗者的王衝,不會有什麼好下場,那說明這個鐵門背後,絕對蘊藏著巨大的凶險,如果自己也被帶進去,那豈不是凶多吉少?

    學去了自己兩人的戰技,要殺人滅口嗎?

    張寧驚恐而又憤怒。

    “你說過,獲勝者,可以毫發無損的離開。”他死死地盯著李牧。

    李牧沒有說話,隻是笑著。

    在兩個兵衛的拉拽下,張寧被朝著那鐵門中拖去。

    “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我……”張寧大吼。

    李牧哈哈大笑。

    這笑聲,在張寧的耳中,猶如魔鬼的獰笑。

    他憤怒到了極點。

    ……

    大約一盞茶時間後。

    刺眼的眼光中,張寧沉默著。

    他心中的憤怒,早就煙消雲散。

    手腳上的鐐銬,都已經撤去。

    他站的地方,也是牢房之外。

    換句話說,他自由了。

    “縣尊大人說,你在太白縣城中,未有惡跡,依照帝國律法,不加懲戒,可以自行離去了。”一名年輕的兵衛,說起李牧的識貨,臉上會浮現自豪而又鎮定的表情,看著張寧,道:“你要在一炷香的時間之內,離開縣城,縣尊大人說,這段時間的太白縣城,並不歡迎江湖中人。”

    張寧機械地點點頭。

    他也說不上自己此時是什麼心情。

    但這幾日發生的一切,對於他來說,絕對是一個巨大的衝擊。

    他木偶一般地朝著挪動腳步。

    走了幾步,他突然又想起什麼,回頭問道:“王衝……就是剛才被帶進鐵門的那個虎牙宗高手,他也被放走了嗎?”

    年輕兵衛點點頭,道:“走了。不過,王衝在城中有惡跡,雖然是小惡,但也必須接受懲罰,繳納了足夠的罰金之後,已經離開了。”

    果然如此。

    原來王衝也沒有死。

    得到這樣的回答,不知道為什麼,張寧心中,突然鬆了一口氣。

    之前,太白縣主李牧說‘獲勝者可以毫發無損的離開’,但其實並未說失敗者就必須要死,隻不過是當時,在那樣的環境之下,他們下意識地產生了不好的聯想,以為是贏者生敗者死。

    現在想想最後時刻,太白縣主李牧的哈哈大笑聲,仔細回味,其實惡作劇的成分更多,而並非如當時他認為的那種喪心病狂的猙獰囂張。

    張寧抬頭看了看天空。

    天色很藍。

    陽光很亮。

    空氣溫熱。

    “也許是我退出天龍幫的時候了……”

    他的心頭,冒出了這樣的想法。

    “十年來,廝殺爭奪,虛名假利,隻是為他人賣命而已,但是,也要記得,曾幾何時,我也有一個行俠仗義的英雄夢啊,為何如今變成了一個仗勢欺人的幫凶?”

    張寧這一次真的是渾身大汗淋漓。

    他產生了一種發自於靈魂的顫栗和反思。

    初心啊。

    我的初心,是什麼時候丟棄的呢?

    恍然大悟之間,他突然很想哭。

    “也許,真正刀光劍影,傲嘯天地,行俠仗義,仗劍天涯,那是給太白縣主李牧那種絕世天才們準備的生活吧,而我……差的太遠啊,為何要在江湖中非好勇鬥狠爭一個名頭呢?”

    張寧的心中,萌生了退意。

    實迷途其未遠,覺今是而昨非。

    一念及此,他頓覺天地寬闊,有一種前所未有的輕鬆。

    “這位小兄弟,如果可以的話,請轉告仙尊大人,日後江湖中,再無【燕子刀】張寧這個人。”

    說完,陽光下,他大踏步地離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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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更,還有一更。
noriko1026 發表於 2018-1-27 14:29
0064、勒索

    “哈哈哈哈……”

    李牧笑出來了眼淚。

    “慫逼。”

    他指著跪在地上求饒的【雲龍劍】穆仁龍。

    說真的,他沒有想到,這個號稱西北武林道四快劍之一,與東方劍、邱子涵和高盛鵬是結義兄弟的【雲龍劍】穆仁龍,竟然膽子小到了這種程度,被拉刑訊暗室的第一時間,就跪在地上,魂不附體地求饒。

    暗室中的兵衛們,看著穆仁龍,臉上也露出了鼻翼之色。

    今天之前,這些人還是他們心目之中大俠,是高人,是他們豔羨而想要成為的對象。

    但是現在,兵衛們突然覺得,所謂的江湖好漢們,也隻不過是一些凡體俗胎而已,和他們想象之中那種傲嘯山林、劍膽琴心的高人形象,實在是相差太遠。

    而如穆仁龍之徒,則更是連他們這些普通人都不如。

    站在穆仁龍身邊的【明心劍】高盛鵬,臉上出現羞愧之色,但卻也低著頭,沒有去斥責穆仁龍。

    因為他心中也非常的懼怕。

    在他和穆仁龍被拉進來之前,在過去的三個時辰時間裏,被關進縣衙大牢之中的江湖中人,已經有五十六位合氣境的高手,被拖入了這間刑訊暗室中,並且再也沒有出來過。

    大牢中的江湖好漢們,透過刑訊暗室的門縫,可以隱約聽到怒吼和打鬥的聲音,還有各種哀嚎、慘呼的聲音,也在鑰匙孔等縫隙中傳過來。

    這些聲音隱約可聞,不是很清晰。

    但這已經足夠被關押在外麵的江湖中人產生聯想,並且陷入到深淵一樣的恐懼之中了。

    越想越怕。

    越怕越忍不住想。

    恐懼,在想象之中不斷地放大,將所有人淹沒。

    每一次,有人被從牢房人群中拉出來,心誌堅定者都會顫抖,有人向相熟的同伴留下遺言,也有人大聲咒罵李牧,更有人死命掙紮,鬼哭狼嚎,猶如末日降臨一般,被嚇破了膽。

    而這些醜態百出人中,就有數位在西北江湖到上以手段毒辣陰狠的硬角色。

    死亡麵前,這些人崩潰的比其他人更快。

    所以,高盛鵬可以深深地理解此時穆仁龍的醜態。

    實際上,若不是內心深處最後一絲理智和尊嚴讓他顫抖著站立,隻怕是他也已經跪倒在地愛囚了。

    李牧坐在大案後麵,嗑著瓜子,吃著西瓜,滿臉的鄙夷。

    他使了個眼色。

    有兵衛將兩柄長劍,丟在了【明心劍】和【雲龍劍】兩人的麵前。

    “勝者,可以活。”

    李牧吐出兩顆瓜子兒道。

    穆仁龍楞了一下,旋即瘋狗一樣衝過來,搶到了一柄劍,毫不留情地朝著高盛鵬刺了過來。

    而幾乎是在同時,高盛鵬也搶到了一把劍。

    鏘!

    劍刃撞擊,火星濺射。

    “你竟然對我出劍?”穆仁龍一怔,怒吼,道:“我是你的三哥,你竟然……”

    “我不出劍,難道站著被你這個貪生怕死的懦夫刺死不成?”高盛鵬冷笑。

    為了李牧口中那一個‘活’子,兩個人都扯下了平日裏結義義氣,相互嘲諷,哪裏還像是兄弟,比之仇人更狠更凶,恨不得一劍就將對方刺個窟窿。

    兩個人都是西北武林道上有名的快劍手,以快打快,暗室之中,劍影猶如閃電一般來回縱橫,劍氣呼嘯,流光生滅,密密麻麻猶如雷霆降臨一般的金屬撞擊聲,敲打著刑訊暗室之中每一個人的耳膜。

    戰鬥異常慘烈。

    很快,穆仁龍和高盛鵬的身上,都受了傷。

    兩個人結義為兄弟,平日裏也少不了切磋,對於彼此的劍術,頗為了解,因此打的無比慘烈,都負了傷,但都躲開了對方招式之中的致命傷,渾身浴血,也隻是皮外傷而已。

    穆仁龍的【雲龍三現劍法】,和高盛鵬的【明心問意劍法】,都是八品劍法之中的巔峰戰技,的確是要比之前那些江湖中人施展的戰技高明太多。

    李牧連西瓜都放在一邊不吃了,瓜子也不嗑了,看的很仔細。

    雖然今日在擂台戰過程中,李牧可以一巴掌拍暈這兩大快劍手,但那時因為李牧的速度、力量、反應完全碾壓了他們,並不代表著李牧在武道造詣、理論水準和戰技修煉方麵,比這兩個人強。

    李牧的優勢,在於力量、速度和反應。

    而他的劣勢,就在於戰技。

    如果碰到具有相同力量、速度的敵人,那李牧就會處於劣勢。

    對於這一點,他很清楚。

    而且,當初在地球的時候,老神棍曾不止一次地說過,戰技很重要。

    技巧磨練到一定的程度,近乎於規則和大道。

    這就是所謂的‘技近乎於道’。

    就算是老神棍口中的仙人,也很重視戰技的修煉,各種仙法、仙術等等,可以增加仙人的戰鬥力,是以弱勝強的不二法門。

    李牧的想法,很簡單。

    他要從零基礎做起,從無到有,來錘煉自己的戰技之路。

    這個過程,當然要有借鑒,有模仿,隻有足夠多的積累,從簡單到複雜,由淺入深,才能量變引起質變,這是初中政治課上最基礎的哲學理論。

    所以,他將這麼多的江湖高手,關押起來。

    一方麵當然是要懲戒震懾他們,讓他們為自己在太白縣城之中的惡行付出代價,另一方麵,則是通過這種方式,來學習觀摩這些人的武道戰技,豐富自己的武道眼界,來提升自己,開創出屬於自己的武道戰技之路。

    這有點兒像是地球上金庸老爺子的武俠小說【倚天屠龍記】裏麵,女主趙敏囚禁七大派武林高手,逼他們傳授武藝的方法,實際上,李牧也的確是受了小說中這段情節的影響。

    而事實證明,這個做法是正確的。

    通過不同的武林高手的廝殺,李牧腦海之中,關於武道戰技的思維和認知,正在飛速地提升著。

    尤其是這強大快劍手的交手,很精彩。

    兩部劍法戰技,高明深奧。

    李牧看的很認真,很入神。

    他整個人的靈魂,仿佛都沉入到了這場廝殺之中,猶如情竇初開的少男,看到了自己心儀的女神向自己款款走來一樣,整個人都癡了。

    就在這時——

    咻!咻!

    兩道劍光,化作閃電,朝著李牧刺殺而來。

    正在決鬥之中的穆仁龍和高盛鵬,突然不約而同地對入神中的李牧出手。

    這兩劍,無疑是兩人自從進入到刑訊暗室之中最強最可怕的兩劍。

    而【雲龍劍】穆仁龍和【明心劍】高盛鵬,也在這一瞬間,迸發出了自己最強的實力。

    “死!”

    “殺!”

    兩個人之前的一切,都是在演戲。

    演戲的目的,就是為了這一瞬的機會。

    然而,就在劍光臨體的一瞬間,李牧卻似是早就有準備,身形一閃,就消失在了太師椅上。

    下一瞬間,他出現在兵器架旁邊,手中已經多了兩柄劍。

    “戲演的不錯,可惜殺不了我。”

    李牧微微一笑,揉身而上。

    他雙手用劍,左手是【雲龍三現劍法】,而右手則是【明心問意劍法】,左右不同,兩柄劍同時攻向了穆仁龍和高盛鵬。

    一開始,李牧還有點兒生疏。

    但很快,兩隻手出劍,就變得越來越嫻熟快速。

    鏘鏘鏘鏘!

    雷霆亂舞,劍光撞擊。

    一盞茶功夫之後,穆仁龍和高盛鵬的臉上,出現了驚駭欲絕之色。

    兩個人的表情,都如見了鬼一樣。

    李牧施展的,正是他們的獨門劍法,而且越來越高明,逐漸已經超越了他們,劍招變化之精巧,用招之時機,把握的爐火純青,宛如淫浸其中數十年一樣。

    而且,他雙手雙劍,用的是不同的劍法,一個人同時施展兩套劍法,簡直聞所未聞,卻偏偏效果奇佳,仿佛是分身成為了兩個人一樣。

    叮叮!

    兩聲脆響。

    穆仁龍和高盛鵬手中的劍,同時脫手飛出。

    兩人痛呼,捂著開裂的虎口,抽身急退。

    “哈哈哈,紙上得來終覺淺,絕知此事要躬行……”李牧哈哈大笑,又開始亂吟地球上的古詩來裝逼。

    不過,觀看參悟,和真正交手喂招,的確是不同的感受。

    與兩大高手交手之後,他對於【雲龍三現劍法】和【明心問意劍法】的掌握,才算是真正到了飽滿純熟的境界。

    穆仁龍兩個人,麵如土色,心如死灰。

    這已經不是技不如人的問題了。

    是全方位、無死角、徹底性、根本性的碾壓。

    “我們認栽了,你動手吧。”

    “我們兄弟無話可說。”

    兩個人相視而立,臉上沒有了之前那衝彼此仇視,神色變得從容了起來,既然演戲沒有用,那也就不用演了,西北武林道上的四快劍,並非是貪生怕死之輩,又豈會真的兄弟相殘?

    “喲,兄弟情深啊,嗬嗬,我最討厭的就是你們這種人了,說實話,像是你們這種自詡俠義,但目光狹隘做著禍國殃民的事情,卻偏偏骨頭還挺硬的垃圾,處理起來,還真的是讓人頭疼呢。”

    李牧對於這兩個人,依舊並無多少好感。

    西北武林道上的英雄好漢們,哪一個不是殺人如麻,手上沒有粘過無辜者的血?

    他們隻為自己快意,隻為所謂的兄弟情義,殺戮不知凡凡。

    像是穆仁龍和高盛鵬,縣衙收集的資料中也有評價,不是什麼好人,在太白縣城中這些日子,雖然沒有直接殺戮平民,但那隻是因為他們沒有這個時間和精力,而且還縱容了手下在縣城中搶掠,與親自出手無異。

    “給你們的家族寫信,每個人八品戰技兩本,贖金黃金一萬兩,或者兌換為等價的糧食,來太白縣城贖人,否則,你們就在這大牢之中,把牢底坐穿吧。”

    李牧指了指旁邊的桌案。

    這就是他的最終辦法。

    狠狠宰一筆。

    最終,在李牧的威逼利誘之下,兩柄快劍都寫了家書。

    李牧派人拿著家書去驛站送信。

    然後,兩人被重新套上特質的手銬腳鐐,壓了下去。

    這樣的‘重犯’,李牧當然不會像是放掉張寧、王衝那樣,這麼輕鬆就讓他們離開。

    接下來,大約一天一夜的時間裏,李牧做著相同的事情。

    就連【擎天鐵手】鐵振東和【天龍一劍】東方劍,也都難逃這樣的厄運,被李牧逼著打了一場,戰技被學去,然後被逼著寫了家書,懇求家人帶著巨額的贖金來贖人。

    當然,這種巨頭級人物,贖金肯定是最貴的。
noriko1026 發表於 2018-1-27 14:30
0065、新形象

    “我感覺自己有點兒蒼老了。”

    李牧站在鏡子麵前。

    刑訊暗室裏,有一麵做工精良的大尺寸銅鏡,幾乎占據了暗室西麵牆壁的一半以上。

    這是典獄長甄猛的設計。

    傳聞甄猛在刑訊犯人的時候,會讓犯人通過這麵銅鏡,來清楚地看到自己受刑的過程和畫麵。

    他認為,這種方式,可以擊垮犯人的心理防線,讓其意誌崩潰。

    之前李牧沒有怎麼注意到這鏡子。

    此時,已經基本上‘套路’了所有的合氣境武林高手之後,連【天龍一劍】東方劍和【鐵手擎天】鐵振東,也像是正在完成老師作業的小學生一樣,乖乖地趴在桌案麵前寫贖書,計劃徹底完成,他的心情放鬆下來。

    吃完了桌子上最後一牙西瓜和一顆瓜子之後,李牧就注意到了這麵銅鏡。

    站在銅鏡前,李牧發現,自己的頭發有點兒長,而且有些胡子拉碴。

    在這個陰森的大牢中,待得時間有點長啊。

    效果和在地球時熬夜看球打遊戲一樣,而且要更加消耗心神。

    他伸了伸懶腰。

    這個異世界武道星球上,不管是男人還是女人,都留著長發,各有不同風格的發髻發式,與中國古代極為相似,梳洗起來非常費勁,還耽誤時間。

    李牧來到這個星球,已經有數月時間,也許是因為修煉【先天功】生機旺盛體質增強的原因,頭發長的很快,已經長過肩了。

    “頭發太長,不舒服啊,打理起來很困難。”

    這段時間以來,其實李牧的生活中的許多小習慣,還保持著地球時的傳統。

    “不如自己理個發?”

    李牧心裏冒出來這樣一個想法,眼睛一亮。

    是啊,我隻是一個外星人而已,最多也隻是在這兩個星球停留幾十年而已,何必非要融入進去啊,哥們我遲早也是回地球去當超人的啊。

    心動不如行動。

    鏘!

    李牧環顧四周,最終從兵器架上,取下了那柄從【天龍一劍】東方劍手中奪過來的名劍【正陽劍】,拔劍出鞘。

    “你……你要幹什麼?”

    剛剛被逼著寫完了贖人家書的東方劍和鐵振東,麵色都一變。

    難道李牧要殺他們滅口?

    財物還沒有勒索到就要撕票?

    太禽獸了吧?

    李牧懶得理會這兩個戰戰兢兢的‘人質’。

    他拿著劍,來到了銅鏡跟前,自己給自己理發。

    如今的李牧,對於自己肢體的控製,已經到了一個爐火純青的地步,給自己理發,完全就是說到擒來,極為簡單。

    【正陽劍】無比鋒利,吹毛斷發。

    隨著李牧的動作,一團團烏黑的長發,掉落在地麵。

    東方劍的心,都在滴血,滿臉的恥辱之色。

    那可是自己花費了無數心血才得到的名劍啊,不知道斬了西北武林道上的多少英雄豪傑,現在,卻被大魔王李牧用來削發。

    而鐵振東更是一臉的困惑。

    太白縣主這是要幹什麼?

    為什麼要斬掉自己的頭發?

    難道是要削發出家嗎?

    片刻之後。

    李牧吹落【正陽劍】上的一些發茬,滿意地看著鏡子之中的自己。

    毛寸。

    地球時代他最喜歡的發型。

    短短的發茬,簡單清爽,極易打理。

    “哈哈,不錯,這樣一來,媽媽再也不用擔心我睡覺的時候把發型壓亂了。”

    李牧對於他這個新造型,極為滿意。

    在修煉了【真武拳】和【先天功】之後,他整個人的精氣神,還有形體,都有了巨大的提升,比之在地球的時候,不知道強了多少倍。

    他往銅鏡麵前一站,出現在銅鏡之中的年輕小哥,帥氣逼人,英氣勃勃,五官端正,雖然不是那種精致到了極點的細膩和俊逸,但充滿了男人的陽剛之美,也不乏一種靈秀之氣。

    “哈哈,顏值等級提升了……”

    李牧很滿意地擺了幾個POSE。

    鏘!

    長劍歸鞘。

    “咦,贖書都寫好了?”

    李牧轉身過來,看向處於懵逼狀態中的東方劍和鐵振東,笑嘻嘻地從桌案上將兩個人的贖書都拿過來,仔細看了看,表示很滿意。

    “好了,接下來,在你們的宗門和家族沒有表現出誠意之前的這段時間裏,你們都得在這縣衙大牢之中待著了,太白縣是小縣城,貧瘠荒蕪,物產不足,所以飲食什麼的,可能不會太好太足,兩位大俠,就稍微擔待一點。”

    李牧笑眯眯的表情,就像是是一隻剛從雞圈中滿載而歸的黃鼠狼。

    說實話,不管是東方劍還是鐵振東,都無法將眼前這樣一個貪婪奸商一樣的家夥,和不久之前那個神勇無敵強橫無匹的太白縣主聯係起來。

    這個太白縣主,實在是太奇葩了。

    “哦,對了,醜話說在前頭啊,逃跑一次,打斷一條腿……所以,我勸兩位最好不要試圖逃跑,也不要試圖煽動其他人逃跑,跑掉一個,我都會覺得心疼,畢竟,你們每一個人,對我來說,都有巨大的價值。”

    李牧說的是真心話。

    現在這些被截留下來的武林高手,在他的眼中,就是金山銀山啊。

    這將是他來到這個武道星球之後,真正意義上的‘第一桶金’啊。

    麵對李牧的威脅,東方劍和鐵振東都憤怒且無語。

    他們何曾受過這種氣啊。

    早知道這樣,打死他們,也絕對不會來太白縣城湊這個熱鬧啊。

    說話之間,鐵門打開。

    主簿馮元星和典獄長甄猛走了進來。

    “一切都安排妥當了?”李牧看向兩人。

    被截留下來的武林高手的安排,當然不能大意,否則會被逃脫,之前都是交給了這兩個人去安排。

    “全部都安排妥當。”馮元星道。

    “保證他們任何一個人,都不會逃脫。”甄猛很自信地道。

    李牧滿意地點點頭。

    馮元星通過了很長一段時間,才算是取得了他的信任。

    而這個甄猛,似乎是骨子裏就有一種讓人信任的沉穩氣質,相同的話,從他的口中說出來,明顯要比其他人更具有說服力。

    “好了,將這兩位大俠待下去,好生看管,記住別讓他們吃太飽啊,沒力氣才不會逃跑……哈哈。”

    李牧蔫壞。

    他覺得自己都快有一種當大魔王的癮了。

    “對了,還有一件事情,大人,您前幾日所說的那種服飾,小人已經命人做好了。”馮元星諂笑著。

    他一揮手,讓身後兩個兵衛,抬著一個小箱子進來。

    打開箱子,裏麵裝著的是十幾件風格奇特的軟布衣服,以白色為主。

    地球上風格的衣服。

    長褲,長袍,古風靴子……

    都是充滿了現代中國風元素的服飾。

    李牧一怔。

    他有點兒意外,但還是很快明白過來。

    這個馮元星,真的是一個超級馬屁精啊。

    前些日子,午餐時間,自己和兩個小書童閑聊打屁,無意中說起衣食住行,沒忍住說起一些關於地球上服飾的理念,而且出於對地球的思念,李牧忍不住多說了一些。

    當時,馮元星也在場。

    沒想到,這個馮元星還是有一個有心人。

    他不僅將自己一時隨口所說的這件小事,暗中記了下來,還真的派人去裁製。

    李牧隨手取出一件袍子。

    白色的袍子,造型極為簡單,但有著地球工業風的裁剪理念,外觀看起來簡單質樸,做工卻無比的精致,與地球上的現代中國風元素長袍極為相似。

    可見馮元星的確是用了心思的。

    與如今李牧身上穿的道袍相比,這種古風長袍穿脫起來更容易,沒有那麼多亂七八糟的係帶,也不用內衫外罩一層層的套,對於李牧這個‘懶人’來說,的確是最適合不過。

    而且,大小尺寸,完全是按照李牧的身形來裁剪的。

    “有心了。”

    李牧幹脆直接在銅鏡前換上了這一套長袍長褲和靴子。

    整個人煥然一新。

    配合著李牧的短發,這一身打扮造型,在其他人眼中,可以說是奇裝異服了,但對於李牧來說,卻無比滿意,這種裝扮讓他恍惚之中,有一種回到了地球的感覺,雖然不是西裝直筒褲,但卻可以勾勒起他許多關於地球的美好回憶。

    銅鏡中,那個一身現代中國古風服飾的少年,散發這一種邪魅詭異的氣息,簡單質樸,有一種莫名的道韻。

    “好,你做的很好。”

    李牧很滿意地拍了拍馮元星的肩膀。

    又這樣一個馬屁精在身邊,還真的是一種享受啊。

    縣長大人覺得自己快要被腐蝕了。

    馮元星受寵若驚。

    雖說這是他有心栽花,但沒有想到效果這麼好。

    自己這樣一個脫機取巧一般的小心思,竟然獲得了縣尊大人這麼隆重的讚賞,這讓他更加堅定了心思,一定要從各種細節方麵,多動心思,來博得更多李牧的讚賞。

    而一邊的甄猛,看到這一幕,心中一動。

    不過,他依舊保持了自己的風格,一語不發。

    他難道不想得到縣尊大人的重用嗎?

    當然不是。

    在此之前,他之所以一隻都沒有在李牧麵前去刷臉,並不是因為他不想升官發財,而是因為他覺得自己沒有資本,不善言辭,沒有財力,沒有人脈,除了管理犯人、審訊犯人之外,一無是處,前去刷臉也是白搭。

    不過,今日事畢,甄猛敏銳地感覺到,縣尊大人對於自己的感觀,似乎極好。

    他意識到,自己的機會來了。

    但是,他也很清楚,自己和八麵玲瓏的馮元星不同。

    馮元星的這一套,自己想學也學不來。

    想要得到大人的信任和重用,那就隻能是通過自己真正的本事和能力了。

    眼前這麼多武林高手被壓在大牢之中,就是一個巨大的機會。

    隻要保證這些人沒有逃走,順利完成大人的意誌,就算是把握住這個機會了。

    不求有功,但求無過。

    最終,東方劍和鐵振東兩個人,帶著恥辱和難以理解的心情,被帶了下去。

    李牧幹脆在銅鏡麵前,仔細體會這一身新衣服,又當著馮元星的麵,提了諸多意見。

    “你找人設計好圖紙,拿來讓我過目,通過之後,用那條綠色的蛇皮,來硝製裁剪成為新衣,會更加耐用一點,當然,普通布料的也要,多多益善。”

    反正老子現在是縣長了,多備幾件衣服,不過分吧?

    雖然這種衣服,在這個世界的人看來,或許和地球人看殺馬特沒有什麼區別?

    但是,管他呢。

    老子開心就好。

    從此以後,這就是握在這個世界的新形象了。

    李牧心裏美滋滋。

    馮元星一一牢記在心裏。

    就在這時,外麵突然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咣當!

    大門被打開。

    就看馬君武一身鮮血地衝進來。

    “大人,不好了……有武道高手衝擊縣衙,傷了我們不少兄弟,明月被搶走了……”

    “什麼?”

    李牧聞言,麵色劇變。

    怎麼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

    這是後院起火了啊。

    難道老子今天在武林大會上的表現,還不夠震懾這些江湖蠢賊?

    “什麼人幹的?”李牧說著,就往大牢外走去。

    先趕回縣衙要緊。

    馬君武擦著臉上的血,快步跟著,道:“是一個盲眼道人,帶著一隻烏鴉,會妖術,弟兄們拚死都擋不住,被他衝進了縣衙中,捉走了明月,口口聲聲說,明月是妖魔,要抽筋扒皮放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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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有一更
noriko1026 發表於 2018-1-27 14:30
0066、栽贓嫁禍

    抽筋扒皮放血?

    李牧雖然心急如焚,但是聽到這樣的話,也差點兒笑噴出來。

    這是多大仇啊。

    而且,這個世界,真的有妖嗎?

    明月為什麼會被認為是妖?

    嗯,不過想一想這些日子裏以來,明月身上發生的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那驚人的飯量,還有那飛毛腿一樣的速度,還有……總之,這個呆逼蘿莉,被說成是妖怪,李牧一點兒都不意外。

    不過,就算是妖怪,也是一個好妖怪啊。

    哪裏來的盲眼道人,真的是不長眼……好吧,瞎子貌似真的不長眼,竟敢來砸我這個外星人的場子,這也太囂張了。

    李牧衝出大牢。

    時間緊迫,他也顧不得驚世駭俗,一隻手在馬君武後背上一抓,施展輕身術,身形如電一般穿梭,帶著馬君武在古樹、屋頂上跳躍,快到了極點。

    馬君武隻覺得耳邊生風,眼前景象都是模糊的。

    罡風迎麵撲來,他下意識地一張口,嘴裏就灌滿了涼氣……

    馬君武有點兒懵逼。

    人的速度,竟然可以這麼快。

    這簡直就是在禦空飛行吧?

    眼前發生的一切,簡直超越了馬君武的常識。

    不過,這樣的事情,發生在縣尊大人的身上,似乎又並非是那麼難以理解了。

    如今的馬君武,是李牧的狂熱崇拜者。

    ……

    “咦,那是什麼?”

    縣城中,一處開滿了蘭花的六層精雕樓宇上,身穿著明黃色龍紋袍、額頭上佩戴著一塊橢圓形溫潤美玉的小男孩,原本正在寫寫畫畫,突然驚訝地睜大了眼睛。

    因為,他看到一道光。

    那是一道白色的亮光。

    光芒閃爍。

    在暗夜青色的蒼穹中,這一道白色閃電一樣異常刺目,從遠處穿梭而來,每一次閃爍,便跨越近百米的距離,速度快到了極點。

    很快,那白色閃電近了。

    “什麼?竟然……好像是……是一個人?”

    小男孩看清楚了,驚訝地張大了嘴巴。

    他揉了揉眼睛。

    怎麼可能?

    怎麼有武者,竟然可以達到如此之快的速度,這是什麼輕功?

    神話級輕功嗎?

    這小小的太白縣城中,怎麼會有這樣的高人?

    “姐姐……快來看啊,有高手在月夜狂奔啊。”

    小男孩大聲地呼叫了起來。

    但他一扭頭,卻發現,不知道何時,姐姐與王先生已經到了身後,此時也正在看著遠處的那一道白色閃電亮光。

    “是他?那個小縣令……”

    王先生眸子裏有星輝流轉。

    看清楚了之後,他的臉上浮現出意外之色。

    而站在他身邊的,是一位正當妙齡的年輕女子。

    這女子一襲明黃色的宮裝長裙,裙擺和胸圍上,有青色的鸞鳥圖案,眉眼清秀典雅,肌膚白皙如玉,容貌絕美,神情恬淡,但沉默之中,卻有一種雍容華貴的氣度,氣質威嚴冷漠。

    她隻是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

    “不為外物所惑,才可收發由心,心靜如高山不動,氣浮如流水不止……政兒,你今日的功課,做完了嗎?”女子的聲音溫婉軟糯,有一種甜美的氣息,卻也頗具威嚴。

    小男孩還不到十歲的樣子,與這女子有六分相似,眉眼靈動,神態頑皮,但明顯對於這年輕女子有些敬畏,聞言,秋嗒嗒地低頭,道:“姐姐,馬上就可以做完了。”

    “好,一炷香之內做完,然後修習【明玉功】,我會讓青兒督促你的。”

    女子說完,轉身離開。

    小男孩苦著臉吐了吐舌頭。

    呀愁眉苦臉地將自己的頭發揉的亂七八糟,然後才小大人一樣長長地歎一口氣,繼續趴在桌子前,在一張雪白的絹紙上,寫寫畫畫起來,描繪著什麼。

    那位頭戴書生方巾、麵容清臒的王先生也微微搖搖頭,轉身跟著女子身後離開。

    六樓。

    過道中。

    王先生又開口,微笑著道:“殿下,您雖然是微服私訪,但畢竟要在太白縣城之中住一些日子,要不要我派人通知縣衙,令他們做一些準備。”

    “不用了。”

    女子頭也不回,直接否定了這個提議。

    “民間傳言,近些日子,這縣城中發生的事情不少,我今日一到,就已經派人調查過了,其實這個太白縣令,是一個怪才,或許可以為您所用。”王先生不打算放棄,幹脆將話題挑明了說。

    他之前的第一句,其實就也是這個意思。

    不過,說的比較隱晦罷了。

    “王先生,我明白你的苦心,但是,我們這一次,隻是來回鄉祭祖的,武林中的事情,我不想摻和。”女子身姿綽約,步履平穩,聲音恬靜地道。

    “我知道,我知道……”王先生笑了笑,道:“但是祭祖也並不妨礙招攬人才啊,這個小縣令,實力不錯,剛才您也看到了,他的輕功驚人,必定是天賦異稟,如果使用得當……”

    他在努力地說服。

    最近幾年以來,殿下身上承擔了太多的壓力,諸多誌同道合的同伴朋友,在寒風之中飄零散落,那位的冷酷,讓殿下倍感心寒失望,尤其是春狩之事,更是讓殿下對於那位徹底絕望。

    這一次,殿下如此輕裝簡行,來到太白縣城,名義上是來祭祖,拜祭那位已經故去十年的善良靈魂,但實際上,卻是為了散心,也為了避開秦城中那詭秘的政治漩渦。

    這樣的選擇,似有急流勇退之意。

    但是,真的退的出來嗎?

    作為謀主,也作為遍覽秦城三十年風雨的老人,他並不這樣認為。

    這一次陪著殿下前來,他最大的目的,當然是要幫助殿下恢複昔日的信心,也要讓殿下看清楚,這個世界是如何對待那些後退者。

    其實,在殿下決定來這個小縣城暫避風波之後的第二天,他就已經開始做一些準備工作,整個太白縣城在過去三個月裏發生的一切,他都了如指掌。

    這些準備工作,原本是出於安全考慮。

    所以發現太白縣主這個人才,是意外收獲。

    本能告訴王先生,這個小縣令值得招攬。

    但作為合格且忠誠的謀主,他當然不可能不經過殿下的同意,就將自己的想法付諸於行動,所以才如此苦口婆心地勸說。

    而在剛才,看到了這個小縣令不知道發生麼瘋,在夜空之中,領著一個人閃電一般突進狂飆的一幕,王先生心中,對於李牧的評價,又提升了一層。

    別的不說,就這種驚世駭俗的輕功,日後也絕對用得著啊。

    女子停了下來。

    轉身。

    她看著王先生,道:“不用再說了……我不喜歡他。”

    王先生怔住。

    女子又補充了一句:“我不喜歡一個貪財,敲詐勒索的人,同樣的錯誤,我不想再犯第二次。”

    說完,她轉身離開。

    “以後,不要再在我麵前,提起這個人。”

    絕美女子的聲音,在樓閣六樓的過道中回蕩著。

    她的身形,卻消失了。

    這個曾經在秦城掀起過風暴的女子,是一個武道高手。

    真正的高手。

    王先生苦笑不已。

    “春狩之事,對於殿下的影響,竟然到了這種程度,那個人的死……唉。”他也不好再說什麼了。

    關於太白縣主李牧的事跡,包括一個時辰之前發生的所有事情,所有的信息,都是他親自整理之後,交給殿下看的,很顯然,發生在刑訊暗室之中的一些事情,勾動了殿下的一些不好的回憶,也讓她產生了成見。

    這就是所謂的……命運吧。

    也隻能怪小縣令的運氣不好了。

    王先生搖頭。

    他不再去想這件事情。

    推薦李牧,隻不過是一時興起。

    既然不成,也不必苛求,畢竟在泱泱大秦帝國之中,八府七十二城,一共數百個行政縣,一個縣令就像是海浪滾滾之中的一朵小浪花,真的是左右不了什麼。

    他還有更多的事情,需要去費神。

    ……

    ……

    “有人攻破了縣衙?”

    周鎮海大感意外。

    隨行而來的四名太白劍派弟子,也都驚訝萬分。

    天黑之前,他們摸到了縣衙附近,一直都在等待著李牧歸來,準備進行一次伏擊。

    數日之前一起來到太白縣城的長老周鎮嶽並沒有用前來。

    因為周鎮海和這四名太白劍派弟子,都是擅自行動的。

    在憋了這麼久的時候之後,複仇心切的周鎮海,終於是忍不住了,連續請求兄長周鎮嶽出手擊殺李牧失敗之後,他決定自己單幹,而在今夜,他使了點手段,付出了一定的代價,終於成功煽動了四名太白劍派弟子,和他一起行動。

    沒想到,五個人埋伏半天,商議了很多次的計劃,最終等來的卻不是李牧,而是縣衙被一個盲眼玩鳥的古怪道人攻破的畫麵。

    這盲眼道人,實力詭異的出奇。

    他簡直像是會妖法一樣,完全碾壓了駐守縣衙的衙衛,然後吐出一口氣,就吹倒了縣衙大門,篤篤篤地用竹竿敲著地麵,就進入了縣衙之中。

    難道是宗師級的超一流高手?

    四個太白劍派弟子,看向了周鎮海。

    現在怎麼辦?

    到底要不要趁亂衝入縣衙,搶掠一番出氣,還是說繼續在這裏埋伏著?畢竟一旦李牧得到縣衙被攻破的消息,必定會第一時間趕來,伏擊的成功率很大。

    “周族長,我們該怎麼做?”

    一個太白劍派弟子看向周鎮海。

    “先衝進去,千載難逢的機會……”周鎮海毫不猶豫,神色堅定地道。

    說完,他帶頭朝著已經亂成一團的縣衙衝去。

    其他四個太白劍派弟子,下意識地就跟了上去。

    誰知道,就在剛剛從之前那個盲眼道人打碎的圍牆缺口處進入縣衙的時候,意外的變化出現了。

    突然一股異香,在四個人中間彌漫。

    等到這四位太白劍派弟子察覺到身體酥軟無力,感覺不妙,事情已經來不及了……

    噗!

    一截刀尖,從其中一位太白劍派弟子的胸膛前麵冒出來。

    “你……”這位弟子口吐鮮血,艱難地扭頭,卻難以置信地發現,暗算自己的,不是別人,正是允諾了重重好處的周家族長周鎮海。

    “為什麼……”臨死前,這位弟子心中充滿了困惑和不甘。

    周鎮海獰笑,一刀一個,將四名太白劍派的弟子全部都殺死。

    “嗬嗬,李牧啊李牧,四名太白劍派的弟子,死在了你的縣衙之中,看你如何向太白劍派交代……”他擦拭著刀上的鮮血,又在四名已經死了的太白劍派弟子的身上,連續補了幾刀,確認四人都死透了,這才放心。

    栽贓嫁禍。

    並不高明的栽贓嫁禍手段。

    但以周鎮海對於太白劍派那些高傲、驕橫、古板的深山劍士們的了解,這種簡單的手段,亦完全可以起到自己期待的效果。

    四個太白劍派劍士死在縣衙中,這是事實。

    有這個事實在,不論如何,太白劍派都不會放過李牧。

    --------

    崩潰,又這麼晚,大家晚安
noriko1026 發表於 2018-1-27 14:31
0067、會妖法的道人

    “兒子,你在天之靈看著,爹要開始為你報仇了,已經成功第一步……李牧,會死的很慘很慘。”

    周鎮海在心中大吼一聲。

    然後,他一臉的猙獰和興奮,趁亂轉身離開。

    夜風清涼,吹拂過飛奔中的周鎮海猙獰的麵孔。

    他的兒子周武,貴為太白縣的縣丞,卻被李牧殺死。

    周家在太白縣城中苦心經營多年的勢力,頃刻之間毀於一旦。

    周鎮海無時無刻不再想著複仇。

    這一次,他慫恿兄長周鎮嶽,來到太白縣城,就是想要借助太白劍派的力量複仇。

    但這些日子裏以來,周鎮海的心,卻一天比一天絕望。

    李牧的實力太強。

    尤其是在經曆了神農幫遺址的兩幫大會之後,周鎮海意識到,以自己的力量,想要報仇,根本就是癡人說夢,而兄長周鎮嶽似乎也並不是很在乎周家的仇,一直都在拖,拖到現在,也不知道在等什麼。

    但周鎮海等不了了。

    因為,他看到了李牧的成長。

    這個仇人,正在以一種不可思議的速度變強。

    別人也許意識不到這種變化,但周鎮海卻感觸很深。

    因為這個世界上,最了解你的人,往往不是親人,而是仇人。

    再任由這個仇人成長下去,隻怕他就再也等不到複仇成功的那一天了。

    所以,他才兵行險著,費了一些功夫,付出了一些代價,暗中煽動蠱惑了幾個太白劍派的弟子,前來伏擊李牧。

    但所謂的伏擊,周鎮海從一開始就沒有指望可以成功。

    他很清楚,這四名驕傲到近乎於愚蠢的太白劍派弟子,根本不是李牧的對手。

    他隻不過是想要製造一個機會,讓李牧打死幾個太白劍派的弟子。

    這樣,就可以讓護短的太白劍派暴怒,進而借刀殺人,利用太白劍派的力量,滅除李牧。

    沒想到,竟然遇到了盲眼黑鴉道人攻破太白縣衙的事情。

    老奸巨猾的周鎮海意識到,機會來了。

    而且是天賜良機。

    他當機立斷,帶幾名太白劍派的弟子進入縣衙,然後以迷香將其迷暈,一一殺死。

    隻要人死在太白縣衙中,就可以了。

    因為周鎮海太了解太白劍派這些劍修了,他們的腦子和腸子,都如劍一樣,是直的,沒有絲毫的彎彎繞繞,脾氣暴躁衝動且護短,要是發現有弟子死在了縣衙中,李牧絕對會成為第一個被打擊的對象。

    “李牧,等著吧,你的末日,就要到了。”

    周鎮海借著夜色的掩護,消失在了山城的密林中。

    ……

    ……

    李牧終於趕到了縣衙中。

    縣衙大門崩塌,門扇破損,牆壁損毀,磚瓦淩亂,煙塵彌漫……

    簡直就像是經曆了一場強拆一樣。

    還有一些受傷了的兵衛,在一邊呻吟。

    李牧大踏步地衝進去。

    馬君武暈暈乎乎地跟在和麵。

    戰鬥,顯然是已經結束了。

    一位都頭模樣的兵衛,奔過來跪拜,麵色慚愧地道:“大人,屬下等無用,未能擋住那賊道人,請大人責罰……”

    李牧擺手打斷他的話,道:“先別說這些,兄弟們傷亡如何?”

    這一句話出來,不隻是馬君武和這位都頭,連那些受了傷躺的兵衛們,頓時都覺得心頭一暖。

    他們原本覺得,這一次防衛不利,縣尊大人道理,必定是要受罰。

    “那道人似乎不想殺人,所有兄弟們隻是受了傷,但沒有人被殺死……”都頭道。

    李牧點點頭,正要說什麼,突然嗅到了一股血腥味道。

    他身形一閃,來到了一處坍塌的牆壁跟前。

    殘磚斷瓦之中,四個身穿著普通便服的身軀,直挺挺地躺在血窪裏,身上有刀痕,血已經流幹,已經涼透了,死的不能再死。

    馬君武和那都頭跟過來,一看之下,麵色大變。

    “這……不可能啊,剛才我已經清點了一遍,弟兄們分明都在……怎麼會?”那小都頭也有點兒頭皮發麻了。

    “會不會是已經休勤了的兄弟,聽到動靜,折返趕來支援?”馬君武問道。

    “這……”都頭也有點兒把握不準了。

    縣衙中的兵衛,一直都是換班製。

    他是今晚當值的小都頭,認識自己管束的兵衛,但並不認識所有的衙衛兵衛。

    “把他們的屍體,先收斂起來,查一查是哪個班的兄弟。”李牧吩咐道。

    他心中,怒火已經燃燒。

    上一次,章如被神農幫的人殺死,他顛覆碾壓了神農幫。

    今日,憑空出來一個什麼道人,竟是殺死了四個兵衛,簡直是不可饒恕。

    “清風呢?”李牧大聲地問道,目光在周圍一掃,擔憂起來。

    這個小妖孽書童,不會也和明月一起被抓走了吧?

    “公子,我……我在這裏……”

    一個虛弱的聲音,從坍塌的牆壁下麵傳來。

    別人聽不到,但李牧聽力何其敏銳,立刻就捕捉到,正是小書童清風的聲音,似乎是被壓在了牆壁之下出不來。

    臥槽。

    不會被砸死了吧?

    李牧的心中,冒出各種不好的念頭。

    他快速來到那傾倒的牆壁下,小心翼翼地推開磚瓦。

    小書童清風像是泥鰍一樣,一下子就從下麵鑽了出來。

    “公子,明月被那隻烏鴉抓走了,朝著後衙飛去了……她有危險,快,快去救她……”清風一出來,就焦急地指著後衙的方向。

    李牧上下仔細打量了這小妖孽幾眼。

    還好,沒有受傷。

    隻不過是被剛好被蓋在了牆壁傾倒時與牆根之間的三角區域,清風身體小,剛好能夠容納下,所以渾身上下全都是塵土之外,一點兒小磕碰都沒有。

    “你留在這裏,我去救人。”

    李牧說著,就要往後衙方向奔去。

    清風一把拉住他,道:“公子,這個,帶著。”說著,遞給李牧一個巴掌大小的圓形鏤空小金屬球,銀色,做工精巧,裏麵傳出嗡嗡嗡的輕響聲。

    “這是什麼?”

    李牧接過來一看,發現鏤空小金屬球中,竟是關著十幾隻奇異的金色小飛蟲,如同無頭蒼蠅一樣,在裏麵亂飛亂撞,看起來極為暴躁。

    “貪香飛蟻,一種太白山本地產的小動物,尤其喜歡【蛇誕香】,可以再數十裏地之外,發現這種香味,我之前在明月的身上,抹了一些【蛇誕香】,它們可以幫公子您找到明月的位置……”清風語氣急促地道。

    啊咧?

    你什麼時候鼓搗出的這種玩意兒?

    為啥我不知道嘞?

    李牧深深地看了一眼這小妖孽。

    這小家夥簡直像是一個老狐狸一樣老奸巨猾啊。

    也沒有時間多問其他,李牧握著銀色龍空小金屬球,化作一道閃電,朝著後衙的方向飛射而去。

    “公子,小心,那盲眼道人會妖術,很可怕……”

    後麵傳來了小清風扯著嗓子的提醒聲音。

    “知道了。”

    李牧擺擺手。

    幾個起落。

    李牧越過後衙,來到了牆壁外的密林前。

    不見任何蹤跡,地麵上亦無腳印線索。

    在尋跡追蹤方麵,李牧顯然毫無特長。

    沒有任何的猶豫,他打開銀色金屬球的機括,從裏麵放出來一隻【貪香飛蟻】。

    嗡嗡!

    這看起來像是長了翅膀的大號黃金飛蟻一樣的小家夥,吱吱地尖叫著,極為暴躁,像是瘋了一樣,震動翅膀,朝著後衙外麵的密林深處飛去。

    速度快如一道金光。

    李牧施展輕身術,緊隨其後。

    這也就是他被【先天功】提升了的恐怖目力和速度,在雙月被陰雲籠罩的朦朧夜色之下,才能緊跟上。

    換做是其他人,就算是合意境巔峰的一流武林高手,幾個呼吸之間,就會跟丟這隻【貪香飛蟻】。

    十息之後。

    【貪香飛蟻】穿越密林,一頭朝著後麵的懸崖深淵紮下去。

    李牧不假思索,也直接跟上。

    “那盲眼道人,竟然也可以深入這懸崖峭壁深淵下方?”

    李牧的心中,產生了更多的警惕。

    能夠從這斷崖峭壁深淵上下去,必定是真正的武道高手。

    況且這盲眼道人還抓著小明月這樣一個人,難度就更大了。

    能夠做到這一步,絕對是高手中的高手。

    之前馬君武和小清風都說那道人會妖術,李牧還不以為意,但是此時想來,隻怕是這個盲眼道人真的邪門,身上是有一些詭異之處。

    李牧收起了輕視之心。

    很快,下方傳來水瀑轟鳴之聲。

    已經到了九龍瀑布的位置。

    那隻【貪香飛蟻】飛的太急躁,撞入瀑布之中,被水流一卷,立刻就消失無蹤了。

    李牧隻好從銀色金屬球中,放出第二隻【貪香飛蟻】。

    咻!

    這隻飛蟻如同離弦之箭一般,繼續朝著下方飛去,不過卻很好地避開了‘飛流直下三千尺’的可怕瀑布。

    李牧緊隨其後。

    須臾,到了峭壁懸崖深淵的底部。

    天穹上的陰雲,在這個時候,正好裂開了一道縫隙。

    清涼皎潔的月光,從雲縫中傾瀉下來,好似是一柄銀色的神劍一樣,刺穿了天與地之間的虛空。

    瀑布水潭湖泊,在月光照耀之下波光粼粼,似是灑落了一片碎銀一樣。

    李牧落在湖邊。

    他看到,一隻翅展足有兩米的巨型烏鴉,在幽深漆黑的大湖上盤旋,無聲無息,似是來自於黃泉的陰靈。

    而湖泊中間,有一塊突兀起來的岩石上。

    岩石頂部平滑如鏡,如一個直徑十米的黑石平台一樣。

    一位手握著竹竿的道人,站在這黑石平台上。

    他一襲玄色道袍,頭戴日月道帽,腳踏芒靴,背負一柄纏著紅繩的木劍,渾身沐浴著月光,身形枯瘦,麵容僵硬,空洞的眼眶中沒有眼球,正安靜地站著,似乎是在等待著什麼。

    呆逼小蘿莉明月被綁住了手腳捂住了嘴巴,躺在岩石上,掙紮不已。

    終於找到了。

    李牧鬆了一口氣。

    明月暫時毫發無損,還是安全的。

    “你來了。”

    道人耳朵微微一動,扭過頭,空洞的眼眶如兩團扭曲著的黑洞一樣,‘看’著李牧的方向,開口說話。

    其音嘶啞,如兩塊鏽鐵在摩擦。

    “你在等我?”李牧一怔,旋即瞳孔微縮。

    “你來的比我想象中的要快一點。”盲眼道人整個人都轉過來。

    月光,從這盲眼道人的背後灑落。

    他身處於那一道通天徹地的月光光柱之中,身形消瘦而清晰,似是身披月輝一樣,但麵孔正好卻隱藏在身形陰影之中,有一種說不出的詭異。

    -------

    第一更,今天還有一更。
noriko1026 發表於 2018-1-27 14:31
0068、人妖

    “你是什麼人?”

    李牧運轉體內的力量,渾身肌肉繃了起來,氣血加速元轉,脊柱巍峨顫動,發出低沉的聲響,似是一條就要衝天而起的大龍一樣。

    這是他的最強狀態。

    因為,他從這個盲眼道人的身上,感覺到了一種無形的威脅。

    這個道人像是竹竿一樣站在月色光華籠罩之下,道袍在夜風之中獵獵飄擺,幹瘦的身軀,仿佛是一陣風都可以將他刮倒,但卻又如一頭藏匿在黑暗之中遮隱了本來麵目的史前巨獸一樣,散發出危險的氣息。

    如果不是感覺到了這種危險氣息,以李牧的性格,早就大巴掌呼過去了,哪裏還用得著說這麼多的廢話。

    “我?”道人的聲音嘶啞:“一個無家可歸的可憐人。”

    麻痹。

    高手都是心理不正常的瘋子嗎?

    咱能不能不這麼裝逼,好好說話。

    李牧心裏腹誹,又問道:“為何抓我的書童?”

    “你不知道嗎?”道人咧嘴一笑,臉上僵硬的表情,配上他空洞猶如黑色漩渦一樣的眼眶,顯得格外.陰森:“這個小丫頭,是一隻妖。”

    “妖?什麼妖?”李牧問道。

    正好借此機會,搞清楚明月的底細。

    反正李牧也覺得,明月不正常。

    “你好像一點兒都不吃驚?”道人雖然眼盲,但卻是能夠清晰地知道李牧臉上的任何一個微笑表情,反問道:“你早就知道了,對不對?”

    李牧搖頭:“隻是覺得這個丫頭,飯量有些大的可怕,所以覺得奇怪,但並不知道她到底是什麼妖。”

    “哦。”道人聞言,若有所思。

    他低著頭,似乎是在思考什麼,似是自言自語一般,道:“好像說的是真話。”

    思考完畢之後,盲眼道人又抬起頭,道:“不知者,不為罪,你既不知,身上又沒有妖氣,那就走吧,我不殺你。”

    走?

    李牧當然不會走。

    老子追了一路,當然不是為了看看你裝逼就走的。

    他嘿嘿地笑了笑,道:“道長還未告訴我,明月到底是什麼妖怪呢。”

    盲眼道人麵色一知窒,緩緩地道:“我還未看出來。”

    “噗……道長不是在和我開玩笑吧?”李牧的眼睛眯了起來。

    “我從不開玩笑。”盲眼道人的神色恢複了那種朽木一般的僵硬。

    “既然看不出,萬一明月不是妖呢?”李牧又道。

    “雖然看不出本相,但妖氣彌漫,縱橫衝天,妖氣之隆,世所罕見,我絕對不會認錯的。”盲眼道人無比篤定地道。

    李牧又道:“道長以滅妖為生?”

    “我曾發誓,斬盡天下之妖。”盲眼道人鄭重地點頭。

    “殺一隻妖,能賺多少錢?”李牧又問。

    “不為錢。”道人答:“替天行道。”

    李牧無語。

    替天行道?

    感情還是一個有節操的賊道啊。

    不過你一個出家人幹嘛老是這麼裝逼啊。

    他心中腹誹,臉上卻還是笑嘻嘻的,又問道:“不管是好妖壞妖,你都要殺?”

    盲眼道人冷哼:“這世上,怎麼會有好妖?”

    “既然人分好壞,那妖為什麼不可以?”李牧反問。

    “妖如何能與人相比?”盲眼道人的語氣之中,已經開始帶了絲絲怒意。

    李牧想起了地球上電影【大話西遊】中蒼蠅一樣的唐僧的金句,於是大笑著道:“人,是人他媽的生的,妖,是妖他媽生的,既然都是媽生的,那自然和人一樣,有什麼不能相比的?”

    盲眼道人呆了呆。

    他顯然沒有想到,李牧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他用一種失望且憤怒的語氣,怒道:“豈有此理……年輕人,你天賦異稟,算是人中的天才,我念在你不知道這小書童是妖怪的份上,不為難你,你不要用這種歪理邪說,來考驗我的耐性。”

    李牧道:“怎麼,我要是再說幾句,道長莫非要殺我?”

    “我不殺人。”盲眼道人語氣冰冷地道:“但若是人與妖想通,不思悔改,便是人妖,可殺之。”

    噗!

    李牧一口鹽汽水差點兒噴出來。

    人妖這個詞,原來在這個星球上是這麼解釋的啊。

    這個賊道真特麼的沒有文化啊。

    李牧不再說話了。

    他開始脫衣服。

    月色下,李牧不急不緩地將身上的長袍脫下來,然後又將褲子脫下來,最後脫下了靴子,渾身上下隻留下了一個內褲,然後將這一身脫下來的衣服,都整整齊齊地疊起來,擺放在了身邊一塊岩石旁邊,用石頭壓了起來。

    “你在幹什麼?”盲眼道人萬分困惑。

    這個太白縣主,難道是個瘋子?

    饒是這盲眼道人見多識廣,此時也有點兒摸不著頭腦。

    李牧笑了笑。

    “你TMD眼瞎啊,我在脫衣服啊……哦,不好意思,忘記了,你的確是眼瞎。”

    這是在開嘲諷拉仇恨。

    然而盲眼道人並未如李牧想象之中那樣暴跳如雷,而是更加奇怪地問道:“為什麼要脫衣服?”

    媽的,這賊道脾氣這麼好?

    李牧想要激怒對手的第一階段嚐試,宣告失敗。

    他隻好按照原計劃,在原地蹦蹦跳跳,活動身軀,老老實實地道:“光著膀子打架,會舒服一點,而且我的力氣有點兒大,害怕一會兒打架的時候,弄壞了這一身衣服,你要知道,這身新衣服我穿上還沒有一個時辰呢,弄壞了多可惜。”

    李牧說的是真心話。

    雖然一個大男人脫光了打架有點兒變態,但反正是夜晚,對手又是一個瞎子,那就沒有什麼可擔心的了。

    李牧很了解自己的情況。

    真的要是將一身恐怖的力量爆發出來,瞬間就會震碎身上大部分衣服吧,總不能每一次打完架就光屁股啊,所以還不如提前脫了衣服,這樣打完架之後,還有衣服穿。

    “你真的要為這隻妖拚命?”盲眼道人皺眉。

    李牧揉了揉手腕,道:“道長,別這麼自信嘛,一會兒打起來,誰拚命還不一定呢。”

    他一步一步地朝著湖泊走過來,道:“最後,還有一個問題要請教道長。”

    “什麼問題?”盲眼道人道。

    “你媽貴姓?”李牧道。

    什麼?

    盲眼道人一呆。

    咻!

    半空之中一道肉色人形閃電略過。

    氣爆聲響起的瞬間,李牧已經越過了百米的距離,跨越水麵,一拳砸在了盲眼道人的身上。

    全力爆發的李牧,速度力量,何其可怕?

    水麵被高速移動產生的氣浪犁開一條百米長的劃痕,而李牧的出拳,則是瞬間就在空中轟出一道肉眼可見的透明光柱,仿佛是一柄無形的驚天神劍一樣,分開了這天與地。

    站在黑色礁石上的盲眼道人,瞬間就被轟成了一團粉末。

    更為恐怖的是,這一拳,拳力餘勢不衰,跨越了千米的虛空,轟擊在湖泊對麵一座石峰上,直接將這所直徑十多米的小型石峰,直接攔腰斬斷。

    但李牧的心中,卻驟然浮現警兆。

    因為拳力猶如打入棉花之中一樣的感覺,讓他在電光石火之間意識到,這一拳其實根本沒有擊中目標,視力捕捉到的一切,都是幻覺而已。

    他人在半空,沒有借力之處,如像是插了翅膀一樣,驟然一個閃爍,不可思議地消失在了遠處。

    幾乎是在同一時間,一道黑色流光,射碎了李牧高速移動之後在原地留下來的殘影。

    那是一根羽毛。

    黑色烏鴉的羽毛。

    李牧的身影,在虛空之中不斷地跳躍閃爍,留下無數個殘影。

    這種畫麵,仿佛是身外化身一樣,夜空中出現了無數個李牧。

    他這種猶如瞬移一般高速移動,完全打破了這個世界物理學定論。

    但是一道道的黑色流光,無聲無息中閃過,準確命中,將那一個個殘影都斬碎。

    最後,漫天數十個李牧的影像,都如青煙一般漸漸地消散消失。

    二十多米的高空中,黑色的巨鴉靜止懸浮。

    盲眼道人的身影,出現在了巨鴉的背上,如仙人降臨,靜靜地站立。

    一百零八根巨鴉的羽毛,浮現在這一人一鳥的周圍。

    每一根黑色羽毛都有四指寬,有半米長,其色漆黑,其質如鐵,月色下閃耀著金屬般的光輝,猶如一柄柄黑色的飛劍一樣,嗡嗡嗡地震動,隻要盲眼道人心念一動,就可以化作漫天黑色神劍雨,絞殺一切敵人。

    “媽的,真的是妖術啊。”

    李牧的真身,出現在了湖泊中央的黑色礁石平台上。

    他沒想到,這個盲眼道人的手段,詭異到了這種程度。

    也沒有想到,這隻黑色的巨鴉,竟然有如此威能,猶如仙禽一樣。

    這樣的組合,很難對付啊。

    起碼剛才這盲眼道人的反應速度,實在是太快,自己爆起突襲的一拳,打爆了湖泊打斷了石峰,卻沒有對這盲眼道人造成任何的困擾,反而差點就中了對手的反襲。

    “嗚嗚嗚……”明月就躺在李牧的腳邊,掙紮著。

    李牧駢指如刀,反手一劃。

    呆逼小蘿莉身上的繩索,齊齊斷裂。

    這小家夥立刻跳起來,三兩下掙脫繩索,又掏出口中塞著的破布,大口大口地呼吸新鮮空氣,跳著腳,道:“公子,這老東西胡說八道,我才不是什麼妖,你快錘爆他。”

    李牧道:“閉嘴……別讓我分心,安靜待著。”

    能錘爆這個賊道的話,早就捶爆了,還用得著你這個呆逼說。

    “額,話說回來,公子,你為什麼要脫衣服裸奔?”明月好奇地問道。

    媽的,呆逼的智商果然難以用正常人來衡量,而呆逼的注意力,也果然是可以做到瞬間毫無邏輯、營養並且不分場合地轉移。

    李牧後悔解開明月身上的繩索了。

    他有一種把這個呆逼蘿莉重新綁住塞住嘴巴的衝動。

    不過,半空中那一人一鳥虎視眈眈之下,李牧不可能真的這麼去做。

    他不敢太過於分神。

    “年輕人,最後勸你一次,留下這隻妖,我可以饒過你。”站在巨鴉背上的盲眼道人,以一種‘勿謂言之不預也’的姿態,發出了最後的警告:“不要為了一隻妖,而將你自己埋葬在這裏。”

    “你真他媽的能吹牛逼。”李牧反唇相譏。

    “執迷不悟,與妖相通,你已經成為了人妖,可惜了一身天賦,既然如此,我送你上路,以免遺禍人間。”盲眼道人最後的耐心消耗完畢。

    “你才是人妖呢,你全家都是人妖。”李牧大怒。

    大家憑本事約架,你這出家人咋還人身攻擊呢?

    這時,異變突生。

    ------------

    第二更,大家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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