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詩奇幻] 打開你的任務日誌 作者:幽夜荊棘(連載中)

 
BloomCaVod 2018-2-8 15:07:57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503 707967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2-8 22:13
第兩百三十八章 離開,亦或深入(上)

    在這個浩瀚、絕火的幽暗地域內,在這個廣闊、晦深的地底溶洞中,一點火團在倔強的燃燒著。

    成百上千不同種類的蜘蛛,將火光圍堵於中心,猙獰的黯影在地上匍匐,光亮在無數隻黑色的蛛眼中躍動。

    蜘蛛群中還夾雜著許多類人型的亡者,這些沒有靈魂且得不到安息的屍體,十分渴望的伸出了雙臂,似乎想要觸摸那熊熊燃燒的薪火。

    肌肉虯結的持火之人沉靜的站在怪物群中,凝神朝遠處的黑暗望去。在那裡,一隻體型巨大的白色蜘蛛挺立於黑暗與光明爭奪的邊界上,模糊的身影在火光的搖曳裡,忽隱忽現。

    ……

    那不是一隻普通的白色大蜘蛛,巴裡特微眯著眼睛辨認。

    它、或者應該稱之為她,雖然粗略看上去確實是一隻恐怖的白蜘蛛,而且還拖著一個碩大、臃腫的腹部,但是在這只白色蜘蛛的頭部位置,卻長出了一個蓄有白金長發的半身女人。

    女人自腰部以下陷於蜘蛛頭內,赤(和諧)裸的身體如身下的蜘蛛一樣雪白。白金長發在身後鋪捲開來,並一直蔓延到蜘蛛的背部。她用純黑色的無瞳雙眼望著持火之人,清冷的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蛛化卓爾?」巴裡特下意識的說道。

    「不,我並非是那些未通過『蜘蛛神後』羅絲試煉的可悲之物。」女人微唇輕啟,下半身的蜘蛛也隨之輕微挪動了一下。

    「猜錯了麼?在我看來,你們的樣子倒是都差不太多。嘿,我沒別的意思,我是說,至少你們都長著一樣的尖耳朵。是的,尖耳朵!」巴裡特想要向前幾步,將這個「害羞」的蛛母看個更真切些,卻被一隻牛頭人幹屍背後的紅紋蜘蛛,用一對鋒利的前肢給逼停住了。

    巴裡特攤開手退回到原地,再次看向那隻巨大的白色蜘蛛,「如果不是蛛化卓爾,那你究竟是什麼?是人,還是變異蜘蛛?你和你身下的大蜘蛛,究竟誰才是本體?」他隨口問道,「說實話,如果蜘蛛都變異成你這樣,倒也不是不能接受。」蠻子很是無禮的看著對方的某個白皙部位。

    「關於我的來歷,你大可不必知曉,地表的日行之民。」白蜘蛛女並為在意蠻子的目光,「你只需知道,我乃『幽暗少女』伊麗絲翠的信徒即可。」

    『幽暗少女』?巴裡特在慕雅城邦的時候,曾在很多卓爾的嘴裡聽到過這個名字。似乎所有重返地表世界的卓爾精靈,都是這位善良女神的信徒。

    聽說這位女神的外表是一位個頭高挑、肌膚光滑柔嫩的裸(和諧)體卓爾精靈,還有著一頭直達腳踝的美麗長發,就像眼前這位白蜘蛛女的一樣。

    『查瑞塔』稱呼那位女神為『卓爾精靈的曙光』,每次談論起她的時候,女性卓爾的臉上都會發自內心的露出虔誠表情。

    什麼,你們問我這個『查瑞塔』究竟是誰?哦,她是一位好心腸的卓爾,一位好人兒——『美麗的體驗』服裝店的一位服務人員。

    巴裡特曾無意間去過那裡,和這位美麗的好人兒談了談心,聊了聊天。

    就是這樣。

    「『幽暗少女』的信徒?呵,我以為信奉這位女神的只有卓爾精靈呢。」巴裡特說道。

    「並非只有卓爾。地底所有心向善良的生物,都可以進入到『幽暗少女』的懷抱中尋求慰藉。」白蜘蛛女說起這個名字時,面容也和查瑞塔一樣的虔誠。

    「善良麼?」巴裡特用『暴虐之觸』點了點他面前那隻牛頭人幹屍,然後又指著周圍的其他數隻乾屍,「你不僅殺害了他們,還不讓它們得到安息。看來地底世界中所謂的善良,和我們地表的不太一樣啊。」

    巴裡特雖然早已見慣生死,但是作為一個諾德人,看著眼前這些死人被蜘蛛控制,依然會感到很不舒服。這樣的話,還不如讓它們復生為亡靈呢。

    「他們大多並非被我殺害,我的孩子只是從地底的戰場上將他們拖到了家園之中。」女人的語調恢復到了清冷。

    「那還有一部分呢?」

    白蜘蛛女看向巴裡特,清冷的眼神中透出一份凌厲,「『幽暗少女』雖然愛好美麗與和平,但是對於那些試圖傷害自己信徒的惡人們,也不絕吝於反擊。」她慢慢的說道,「而我作為她的信徒,也同樣秉承著這樣的教義。」

    那就是說,是這些人先惹到你的嘍。巴裡特在心裡腹誹,誰知道你說的是不是實話。

    雖然這麼想,但他心裡其實知道對方應該沒有說謊,因為這個白蜘蛛女並不需要欺騙自己,她甚至都不需要回答。

    「更何況,死後的生靈與岩石、樹木、土壤,並無分別。」白蜘蛛女繼續說道,「如果不是這樣。」她指著在她身周跪下的一群乾屍,「那它們也只是躺在土壤中,等待腐爛至成為一具具枯骨。」

    巴裡特木然無語。算了,和女人講不了什麼道理,而和一個半女人半蜘蛛的怪物,更是講不了道理。他腹誹道。

    「我想請問您,『幽暗少女』伊麗絲翠的信徒,可以讓我從您的家園中離開麼?」巴裡特將『暴虐之觸』插回腰間,又隨手翻出一罐新的火油,「我想,這樣對大家都有好處。」他威脅的說道。

    說實話,一隻手拿著火把,一隻手拎著火油的動作還是很危險的。巴裡特心裡其實很擔心『噼啪』作響的火把上,會有某顆飛濺而出的調皮火星,好死不死的落入到火油罐中。

    再然後,配角們就可以開派對了,然後通過石頭剪子布,決出新一位主角。

    白蜘蛛女並沒有同意巴裡特的請求,卻也沒有立刻否決,「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地表的日行之民。」她問道,「告訴我,為什麼要來到這裡,傷害我的孩子,焚燒我的家園。」

    為什麼?唉,那說起來可就話長了。

    因為某個從地底逃出來的戰蜥人富翁,懷念你的那些尚未孵化出的蛛卵,在他嘴裡被咬爆時的味道;因為某支缺錢的冒險小隊和某位想來地底了卻心願的厲害傢伙,接了戰蜥人富翁的這項古怪任務;

    因為某個龍血狗頭人在地圖將你的巢穴地點標記了出來;因為一群恐爪怪的出現,將冒險者們原本的計畫路線打亂,他們只能換條線路,莫名其妙的來了這裡。

    因為蜘蛛這種東西在他們眼裡並不算「生命」,他們並不在意你孩子們的死活;因為在戰鬥中打不過你的那些源源不斷的孩子,冒險者們為了活命,最後只能放火;因為焚燒你的家園並不會讓他們產生負罪感,歸根結底,在他們眼裡,你們終究是怪物。

    當然,從源頭來算的話,都怪那個好吃的戰蜥人,你應該找他算賬!

    巴裡特的目光從女子的面容一直往下看去,順著那凝脂般的肌膚和高聳,到達那片平坦的小腹。再往下,目光繼續從白蜘蛛的頭部向它的身後挪動,最終落到了那臃腫、碩大的腹部。

    這裡面產出的東西能吃?他在心裡撇了撇嘴。不過,眼下可不是想這些的時候。

    「那個,我其實是迷路了。巴裡特說道,「嗯,迷路。」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2-8 22:14
第兩百三十九章 離開,亦或深入(下)

    「迷路?是這樣麼?你的眼神和你手上的火焰一樣飄忽不定,日行之民。」白蜘蛛女面無表情的看著巴裡特。「那意味著,你對自己的回答並沒有信心。」

    隨著她的話語,蜘蛛群向前齊齊的爬行了一步,將巴裡特周圍的空間壓縮的更為狹小。

    「嘿,冷靜點,大家冷靜!」他高聲喊道,並將火焰稍稍湊近火油罐,「相信我,衝動並不能解決任何問題。不滿意這個回答的話,我們可以慢慢再聊。」該死的,我怎麼這麼不擅長對女人說謊呢?蠻子暗自懊惱。

    白蜘蛛女凝視了巴裡特許久,她輕輕的攏了一下長發,蜘蛛群又回到了原來的位置,這不僅讓巴裡特在心裡暗呼了一口氣。

    和之前的境遇不太相同,在這種無數重的包圍之下殺出去,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即便借助火焰的力量也很難辦到。

    「迷路麼……」白蜘蛛女沉吟了下,並沒有過多糾結於這個回答的真實性,「有路可行之人才會迷路。」她輕聲說道,「既然你並非想要來到這裡,那你最初的目標是為何處?」

    最初麼?這個問題問得巴裡特一愣。他收起戲謔,在腦海中仔細思考了一下。去某個蜘蛛巢穴中收集卵囊麼?不,這並非他最初的目標。

    「我不知道,這是實話,不管你相不相信。」蠻子的表情比之前嚴肅了許多,「我曾在這片地底世界中迷失,失去自我。現在我重新回來了,只是想再這裡尋找到一個不知道問題的答案,僅此而已。」

    白蜘蛛女再次凝望著巴裡特,純黑色的無瞳雙眼中映射著絲絲火焰。

    許久之後,她最終開口說道,「收回你的那些火種吧,地表的日行之民。借由『幽暗少女』的名義,我可以寬恕掉你的罪行,讓你從這裡安全的離開,」

    罪行麼?巴裡特對此並不認同,冒險者殺怪可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如果多元宇宙中確實有那麼幾條根基法則的話,那「冒險者殺怪」這一條肯定能算作其中之一!

    但此時的蠻子並沒有作死的出聲反駁,也沒有順從的將火油收起,而是安靜的等待著白蜘蛛女的下文。

    「不過,離開這裡的路途卻有多條,你會作出何種選擇?」她問道。

    「多條?」巴裡特不明所以,「選擇?」

    「其中一條離去的道路,可以將你送往與你的那些同伴們的匯合之處。如果你足夠幸運,並且沒有再次迷路的話,在經過數條漫長的甬道之後,也許會在路途中的某處,再見次到你的那些同伴。」白蜘蛛女伸手指向黑暗中的某個方向。

    「而另外一條道路。」她又換了個方向,「將更接近地表。許多嚮往光明的卓爾精靈,都是沿著這條路前往那個全新的世界。但這條道路並非坦途,同樣會遇到許多黑暗之中隱藏的危險。追尋光明的路途從來不會一帆風順。」

    「還有麼?」巴裡特抬頭問道。

    隨著他的提問,白蜘蛛女身前的蜘蛛群向兩邊微微散開,在她與他之間,顯露出一條並不算狹窄的坦途。

    她拖著臃腫的腹部朝巴裡特輕輕爬了幾步,「還有另外一條路。」白蜘蛛女說道,「就在我的身後。它通向幽暗地域的更深一層。在那裡,地底的戰爭正席捲著每一個角落,幾乎所有種族都不能倖免。當你想要遠遠的逃離這場戰爭時,便會發現,自己不由自主的又捲入到了另外一場戰爭之中。」

    地底的戰爭,巴裡特知道,無數人都在談起,但這和他毫無關係。

    「勝利者得到了片刻喘息、試圖站穩腳跟,重新在幽暗地域中繁衍生息。而失敗者則縮回爪牙、舔舐傷口、積聚力量,試圖反撲。」白蜘蛛女說道,「而你,想要加入其中麼?」

    「不,地底的戰爭即便再慘烈,也和我沒有半點關係。」如果爭鬥的雙方不是奪心魔和卓爾精靈的話,他也許還能看看價錢,說不定會加入到其中一方當個僱傭兵。但對於這兩個種族,他可是半點加入的興趣都無。

    巴裡特回望著對方,最終還是將手中的火油罐收起,「但你身後的那條道路,確實是我最終的選擇。」他堅定的說。

    「既然如此,願『幽暗少女』伊莉絲翠幫助你找到心中的答案。」白蜘蛛女微微向旁邊挪動了一步,露出了她身後那無邊的黑暗。

    「與你們那位善良的女神相比,我更信任我的武器和技藝。」巴裡特說。他深呼吸一口,將左手下意識的按在了『暴虐之觸』上,擎著火把慢步向前。

    蜘蛛群在他身前退去,然後又從他身後聚攏,亦如那濃墨般的黑暗一樣。

    在與不知姓名的白蜘蛛女面對面相遇時,巴裡特仰頭看了對方一眼。純白的女子比他從遠處遙望時還要美麗,白金色的長發在火光的照射下閃閃生輝。

    他輕點頭顱,繼續向前。

    在與她擦肩而過之後,巴裡特又瞧瞧偷瞄了一眼對方那臃腫的腹部。習慣了之後,似乎也沒那麼難看了,他在心裡想道。

    隨著他的步伐,前方的黑暗中漸漸顯露出一條三米多寬的甬道。而在甬道的入口處,則聳立著一隻身上甲殼的顏色更深、厚度也更厚、並且還長滿尖刺的全新重甲蜘蛛。而周圍的岩壁上,也爬滿了另外一種八條腿都極其鋒利的新型苔岩蜘蛛。

    在巴裡特到來之後,這只全新的重甲蜘蛛向一側微微挪動了一下,露出一條僅供一人通行的狹窄縫隙。

    巴裡特知道三層幽暗地域之間,存在有許多個出入口。但不知為什麼,此處這個入口卻被防守的如此嚴密,也許是因為它直通著白蜘蛛女老巢的原因吧。

    蠻子小心翼翼的從那些尖刺中穿過,由回頭朝白蜘蛛女望了一眼,直到重甲蜘蛛又挪動身體,將入口堵死。

    呼,看來是逃出來了。他呼了一口氣,繼續向前走著。但還沒等他走出二十米,這條通道居然就到了盡頭。

    而在盡頭的地面上,則存在有一條螺旋向下的石質階梯。階梯狹窄,粗看上去倒和『美麗的體驗』店內的那條有點類似。看來店內階梯的那位設計師,也曾是一位地底之民。

    不過眼前這條階梯更為古樸,台階和扶手不知道是什麼材質的,似乎及其堅固,但卻依然帶有一些斧剁刀刻般的痕跡,似乎曾在這裡發生過一些激烈的戰鬥。

    巴裡特將火把熄滅,換成發光石子,手按劍柄,順著階梯向下走去。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2-8 22:14
第兩百四十章 活著,與信仰(上)

    幽暗地域的第二層,無名的溶洞內,一場激烈的戰鬥正進行到高潮。

    雙刀和巨斧相擊,發出金鐵交鳴的錚響。兩柄刻有蛇藤花紋的刀身並沒有和攜帶著千鈞之力的戰斧強行抗衡,而是頗有技巧的擦著斧刃疾馳而下,想要削斷持斧之人的手指。

    持斧之人將握著斧柄的雙手鬆開,任由巨斧掉落,隨後一拳轟向了雙刀的主人。

    關節佈滿繭子的重拳,攜帶著呼嘯的破空之聲,擦著雙刀主人的尖耳朵擊在了空出。雙刀順勢欺身,抓住這難得的空隙,直接捅進持斧之人的胸膛。

    溫熱的鮮血順著刀身的血槽,飛濺到了那黑亮的皮膚和純白的頭髮上。緊接著,雙刀斜向劃出,將傷口擴大,鮮紅的血液如瀑布般噴湧而出,也帶走了這具魁梧身軀的力量。持斧之人跪在地上,發出了痛苦的『哞叫』,一雙巨掌無助的蓋在了胸膛上的傷口上,卻並沒有什麼作用。

    雙刀的主人高高跳起,在空中擰身斬下,兩柄利刃猶如黑暗中的閃電,重重的斬在了持斧之人的脖頸上。緊接著,一顆長著雙角的頭顱滾落在地,而這具跪著的無頭身軀,也隨之轟然倒下。

    ……

    終於解決掉了這只難纏的牛頭人。卓爾精靈中的劍舞大師——『維勒斯‧奧斯托』皺了下眉頭,捂著自己再次滲出血液的受傷左肩,停在原地喘息幾口氣,以恢復那早已疲憊不堪的身體。

    遠處傳來了一聲淒慘的叫聲,提醒他這場小小的勝利並不意味著戰鬥的結束。

    維勒斯抬頭朝聲音望去,看到他的一位年輕同類,被一位石盲蠻族用鋸齒鋼斧斬裂了胸膛,正滿身鮮血的倒在地上。

    那是『瑪索吉』,維勒斯的最後一位弟子。

    這個年輕人天賦出眾,卻一直都不喜歡學習武器的使用和戰鬥的技巧。他更希望自己能成為一名男性巫師。因為這是男性卓爾,在卓爾精靈的社會中唯一可以獲得真正權力的方法。

    可是他卻忽略了一件事情。雖然男性卓爾巫師的社會地位比戰士們要高得多,可即使是最強大的男性卓爾巫師,對於女性牧師中的最底層而言,也依然卑賤的下等人。

    而且現在不比古代,卓爾巫師的對於魔法的掌控早已衰弱到了極點,並且還深受那些女性牧師的猜忌,還不如老老實實的當個炮灰戰士,至少要比奴隸好一些。

    算了,現在再想這些已經沒用,瑪索吉這個年輕人應該已經回歸蜘蛛神後羅絲的懷抱了,吧……

    維勒斯心裡其實並不敢肯定,畢竟那位神後……

    「lolth?tlu?mallajal?ultrinnan?zhah?xundus.?(讚美羅絲神後,一切勝利皆來源於她)」維勒斯在心底默念,並將那種不敬的想法從腦海中驅逐了出去。

    此刻的戰鬥仍在持續著,他們這波潰兵除了維勒斯以外,就僅剩下了一人。

    但是這最後一位不認識的族人,卻也被一隻灰色厚鱗上長了苔蘚的石盲蠻族,用堅硬的石英岩戰錘砸中了腦袋。

    鮮血流過了他的雙眼,這名族人踉蹌的後退,猶自不肯倒下,手中的長劍毫無章法的不停揮舞著。他的腳邊已經倒下了三隻石盲蠻族,但是他身邊依然還圍有兩隻。而且那個手持鋼斧幹掉了瑪索吉的敵人,也邁步支援了過去。

    別說是三隻了,這名族人眼下連一隻都已經應付不了。

    維勒斯雙手舞出一個劍花,彎腰深蹲,速度飛快的朝這位同族飛奔而去。

    那隻手裡握著鋼斧、胸口帶有數道疤痕的石盲蠻族,在側頭聽到他奔跑的細微聲音後,又改變方向大步朝他走來。維勒斯用左手的『烏諾藴之牙』迎上對方的鋸齒鋼斧,右手的『烏諾藴之毒』直刺對方的腹部。

    這些無眼的類人形地底生物雖然沒有視覺,但是它們卻擁有超強的嗅覺和視覺,可以通過盲感進行戰鬥,有時應付起來比那些有眼睛的敵人還要困難。

    這只石盲蠻族的戰鬥經驗頗為豐富,它側身輕鬆避過了被刺穿的危險,『烏諾藴之毒』擊了個空,但是維勒斯是技藝精湛的劍舞大師,他的攻擊通常都是猶如暴雨一般連綿不絕,不給對方任何一點喘息的機會。

    兩柄彎刀交相輝映,對方的招架也變得越來越匆忙。十來回合之後,這只石盲蠻族躲閃不及,被維勒斯用『烏諾藴之牙』一刀砍斷了持有鋼斧的臂膀。

    下一瞬,『烏諾藴之毒』劃過了它的脖頸,讓這個石盲蠻族中的悍將,用僅剩下的那隻手,捂著脖子倒了下去。

    可惜的是,維勒斯的那位同族,也因為這短暫的耽擱,被另外兩隻石盲蠻族擊碎了腦袋。

    這波活著的潰兵就只剩下了他自己,但維勒斯並不會為此感到悲傷。他雖然並沒有加入到卓爾的軍隊中,而是負責在後方培養年輕人們的武藝,但是他依然見慣了同族的死亡。甚至這些死亡之中,有很大一部分都是都是他們自己造成的,為此來取悅偉大的蜘蛛神後。

    其實在維勒斯的內心最深處,他認為『薩斯蒂睿雅』這座卓爾城市被奪心魔們攻破,從某種意義上來講並不完全是壞事。至少他不用再看那些女性卓爾祭祀的臉色過活,也不用擔心稍有不慎,就被她們獻祭給偉大的女神。

    維勒斯認為自己的信仰毫無疑問是忠誠的,但是,活著更好。

    不過眼下他雖然從毀掉的卓爾城市中成功逃離,卻依然需要每天都提心吊膽、戰戰兢兢的過活,依然稍不小心就可能喪命。雖然那場影響了整個地底局勢的戰爭已經過去了很久,但是奪心魔們並沒有放過他們這些『薩斯蒂睿雅』城的潰兵。

    那些觸鬚怪物的奴隸軍依然在四處搜捕著任何的漏網之魚,有時在遇到有價值的獵物後,那些觸鬚怪物甚至還會親自上陣進行抓捕。

    這些奪心魔會用心靈異能將有價值的獵物擊倒,卻並不會立刻殺掉他們。

    逃亡的過程中,曾有個卓爾軍官告訴了維勒斯那些怪物這麼做的原因——回歸的這支奪心魔氏族,在將有價值的獵物活著抓回去後,會把它們變為新的奪心魔。

    而只有那些強大且沒有明顯缺陷的個體,才能被這支奪心魔氏族認為是有價值的,才會通過蛻變儀式,接納他成為它們中的一員……

    最後兩隻石盲蠻族的身手,明顯比那隻握著鋸齒鋼斧的弱了不少,維勒斯並沒有費多少工夫便將它們全都解決掉了。

    他蹲下身看了看這位在逃亡途中遇到的同族。這傢伙的左半邊腦袋被砸個粉碎,但他依然頑強的活著。只是,就剩下最後一口氣而已。

    同族的呼吸極其微弱,他扭頭看向維勒斯,「lolth?tlu?mallajal(讚美羅絲神後)」他磕磕絆絆的說道。

    「quarvalsharess zhaun(女神知曉一切)」維勒斯回答。

    同族笑了笑,「ulu?z「hin?maglust?dal?quellat?lueth?valsharess?zhah?ulu?z「hin?wund?lit?phalar(離開了家族和神後,我們將會走向墓地)」他氣若游絲的說完,雙眼望向帶有斑駁螢光的溶洞頂端,默默垂下了眼簾。

    也許吧。維勒斯起身,朝某條漆黑的甬道看了一眼。他知道自己的身後還有其他追兵,甚至還有幾隻奪心魔,他曾遠遠看到過那些可憎的怪物。

    是的,維勒斯知道自己也是有價值的獵物,而他的逃亡還在繼續。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2-8 22:16
第兩百四十一章 活著,與信仰(下)

    長著藍色螢光蘑菇的甬道內,一隻洞穴蜥蜴靜靜的趴在岩石上,它面前的不遠處是一隻灰撲撲的尺蛾。這傢伙身上的保護色令它與周圍的岩石恍若一體,但是這依然逃不過洞穴蜥蜴銳利的雙眼。

    它緊緊的盯著尺蛾,身形緩慢的朝前挪動了一步,以避免驚起這個長著翅膀的獵物。數次心跳的時間後,又是一步,雙方的距離在不斷的縮短。

    足夠近了!就在這只洞穴蜥蜴認為自己的下一擊已經十拿九穩,並準備開始進攻時,一隻滿是泥濘的手掌瞬間將它抓了起來。

    手掌直接擰斷了洞穴蜥蜴的脖子,並將它的腦袋直接扯斷。緊接著,一張乾癟的嘴唇湊到了蜥蜴那斷裂的脖頸處,用力吮吸著它的鮮血。

    ……

    「呼~~~」維勒斯長舒一口氣。腥紅的血液流進了他的胃裡,讓疲憊的卓爾精靈再次體會到了活著的感覺。

    但是,這點液體並沒有令這具極度缺水的身體得到滿足,維勒斯反而感到更加的口渴。

    地底的生物種類並不算少,甚至可以說千奇百怪、極為豐富。作為一個土生土長的幽暗地域原住民,維勒斯基本瞭解這裡面的哪些東西能吃,哪些不能吃,而哪些,只能吃一部分。

    食物的事情不能算是大問題,可是,水的事情卻並不容易解決。

    幾乎所有生物的繁衍生息都離不開水,所以地底的大多數水源都已經被各個不同的種族和生物所佔領。而且在城破之前,維勒斯還在城牆和奪心魔的奴隸軍戰鬥,而在城破之後,他光顧著匆忙逃跑了,身上除了這對從不離手的彎刀外,沒有任何能夠存水的工具。除了他的胃。但這並不能堅持多久。

    究竟逃亡了多長時間,維勒斯已經不記得了。不過他仍然記得上次喝到清涼地下水的時候,還是在五天之前。

    那時的他無意間遇到了幾隻紅色甲殼的蟻人。那些紅色蟻人盡忠職守的在周圍巡邏著,防備任何可能入侵到它們家園的敵人。

    有種群生存的地方,就必然會有水源,劍舞大師維勒斯深知這個道理。

    他依靠嫻熟的潛伏技巧一點點的不斷深入,但是越往裡去,蟻人衛兵的數量就越多,潛伏也隨之變得越來越困難。

    最終,維勒斯被一隻甲殼上長有灰色斑痕的蟻人發現了蹤跡。只一瞬間,便有大量紅色蟻人衛兵朝他的方向湧來。

    潛伏被發下後,他又依靠強攻成功進入到了這個紅色蟻人的家園。鋒利的『烏諾藴毒牙』咬碎了一隻又一隻的蟻人衛兵,最終來到了那潭清澈的地下湖處……

    回憶湖水入喉的感覺,讓此時的維勒斯變得更加口渴。他不得不停止回憶,強迫自己思考些其他事情,來轉移對水分的渴望。

    而信仰,在這個時候變得尤為有效。

    維勒斯在心裡默念羅絲神後的神名,讚美她,祈求她能庇護自己。雖然他知道這其實並不可能。

    在滴水未沾的這五天時間內,他只能依靠舔舐那些潮濕的岩壁,以及像吸血鬼一樣,吮吸生物的鮮血來保持活命。

    但這終歸不是辦法。維勒斯感覺自己的身體越來越虛弱,原本那黑亮的皮膚也變得乾癟晦暗。而某隻追兵,卻依然緊緊跟在了自己的身後。也就只有在經過那個紅色蟻人巢穴時,才依靠蟻人們稍稍遲緩了一段時間。

    是的,它們應該是看上了我的身手,維勒斯在心裡苦笑。那位卓爾軍官曾說,宿主的實力,會直接影響蛻變成功後的奪心魔的實力。而那些奪心魔似乎並不在乎自己種群的數量,又或者是因為其他原因,無法過多的繁殖。所以它們只能依靠這種提高種族內個體實力的方法,來提高整個種群的力量。

    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身後那支有奪心魔帶隊的追兵,才在某次有機會殺掉他時,讓他再一次逃走了。

    它們要抓活的……

    維勒斯兩口將這只倒霉的洞穴蜥蜴吞進了肚子裡,然後稍微休息了片刻,便準備繼續向前奔逃著。

    究竟要逃亡到哪裡,他心裡並沒有個準確的方向。是去往其他卓爾精靈城市,繼續為這場似乎要打很久的地底戰爭貢獻出自己的一份力量?還是像那些卓爾叛徒一樣,去往地表世界呢?維勒斯心裡沒有答案。

    等甩掉身後這些追兵後,再考慮這些問題也不遲。他想道。

    但就在這時,維勒斯聽到這條長滿螢光蘑菇的甬道,其前方裡突然傳來了一陣及其細微的聲響,聲響由遠及近,似乎有一隻直立行走的類人形生物,在甬道內不斷的接近。

    維勒斯握緊雙刀,凝神戒備。

    狹長的甬道,身後是隨時可能遇到的恐怖追兵,而身前則是這只不斷靠近、實力不明的類人形生物,這位卓爾精靈中的劍舞大師不出意外的選擇對方前方的那個傢伙。

    半盞茶的時間後,類人形生物在幽藍的光芒中顯露出身姿。

    那居然是一個身材魁梧的人類!這樣的發現讓維勒斯有些驚訝。自從幽暗地域內的局勢緊張後,已經有相當長的時間沒有人類光顧過了,但眼前這傢伙顯然是個不怕死的。

    看裝束對方應該是個冒險者,既然他這個日行之民敢於一個人前往地底,顯然對自己的實力頗有信心。更為關鍵的是,對方的身上一定攜帶有很多的物資,包括水!

    甬道內,兩個種族不同的生物相互對視了一眼,彼此並沒有什麼廢話(反正相互之間也聽不懂),便飛身戰到了一處。

    『烏諾藴之毒』與對方的彎刀相擊,『烏諾藴之牙』與對方的戰斧相撞。然後武器的目標相互對換、飛舞環繞、彼此撞擊、往復交替。

    維勒斯心裡再次產生了驚訝。他發現眼睛這個魁梧的人類,居然能輕鬆的跟上自己這個以快速的出手和豐富的戰鬥技巧聞名的劍舞大師的節奏。

    雖然他此時的狀態確實不算好,但對方的敏捷程度依然大大超過了他的想像,而戰鬥經驗方面也同樣不弱於自己。至於力量屬性,則更加誇張變態。

    僅僅兩個回合後,維勒斯便發現自己雙臂發麻,不敢再用雙刀於對方硬拚,只能用虛招掩護。整場戰鬥可以說是初一交手,便全面落了下風。

    而對方的臉上則是一副好整以暇的表情,似乎對這場快節奏的戰鬥,並沒有感到多少吃力。

    也許我今天就要蒙羅絲神後的召喚了,維勒斯在心裡苦笑。也不知道她是否會接納自己進入她的神國。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2-8 22:16
第兩百四十二章 烏諾藴的毒牙

    卓爾精靈倒了下去,肋骨被巴裡特用斧子砍得粉碎。

    這次攻擊只是一次十分普通的重擊,敵人雖然來不及躲閃,但還是及時的用彎刀在中途進行了阻擋。可是他太虛弱了,共鳴戰斧硬頂著那兩柄造型奇特的彎刀,依然重重的撞在了這名卓爾精靈的胸膛上,將他的肋骨全部擊碎。

    敵人雙眼無神的躺在地上,完全塌陷的胸口已經看不見起伏。他的嘴唇開開合合的,鮮血汩汩的從嘴角裡冒出,染紅了耳邊一簇簇散發著幽光的蘑菇。

    巴裡特邁步走了過去,用劍抵在對方的心口上,低頭看著這名瀕死之人。他發現眼前的這名敵人在臨死之前似乎還想說些什麼,但是從嘴裡不斷湧出的鮮血讓他無法發聲。

    卓爾精靈那英俊的面容因痛苦而變得有些猙獰,他的右手緩緩抬起,用盡最後一點力氣朝半空中虛握,似乎想要抓住或觸碰什麼。

    這傢伙的表情越來越焦急,看上去並沒有如願的觸碰到那並不存在的虛幻之物。但是他似乎並不想放棄,指尖依然在竭盡全力的向上延伸。他臉上的青筋暴起,嘴唇大張,甚至因為過於用力,就連頭部也高高揚起。

    巴裡特微微等了片刻,可是這名瀕死的卓爾精靈還在保持著同一個動作,始終不肯嚥氣,似乎心裡有著很大的不甘。蠻子聳了下肩,用『暴虐之觸』直接刺穿了對方的心臟,賜予了這名不期而遇的敵人以慈悲。

    ……

    戰鬥結束,接下來就是巴裡特最喜歡的搜刮戰利品的時間了。

    他先把那兩柄看上去頗為不俗的彎刀拾了起來,拿在手中仔細觀察。彎刀的刀身上刻有蜿蜒的蛇藤花紋,鋒刃寒光閃爍,握柄處裹著某種粗糙而細密的蛇鱗,摸上去微微有些涼,卻一點都不滑。刀柄的末端是昂起的蛇首形狀,區別是其中一柄彎刀上的蛇首隻有碧綠的左眼,而右眼空洞,另一柄武器上的蛇首之眼則正好相反。

    蠻子將兩柄武器握在手中掂了掂重量,然後又揮舞了幾下。對他來講,這對武器除了在重量方面微微有些輕以外,其他方面都頗為順手,似乎可以當備選武器來使用。

    只是,不知道屬性如何。

    巴裡特朝附近看了看,又凝神聆聽了下遠處的聲音,並沒有發現任何異常。於是他便打算將這一對武器直接鑑定出來。

    【烏諾藴的毒牙(雙刀)】

    【這對雙刀由左手彎刀『烏諾藴之毒』和右手彎刀『烏諾藴之牙』組成,是灰矮人鍛造大師魯瑞克‧鐵泣,利用『西萊特奧術之鋼』鍛造而成,並在鍛造的過程中,加入了地底著名的劇毒之蛇『烏諾藴』的一顆帶有一滴毒液的獠牙。

    『西萊特奧術之鋼』,是魔法帝國時期一位名叫『西萊特』的法師發明出的,一種混合有魔法力量的特殊鋼材。這種鋼材在重量、觸感方面,與普通的精鋼別無二致,但它卻擁有一些特異的魔法效果。利用這種鋼材打造而成的武器,會天生具有一定程度的防禦穿透特效;而用其打造而出的鎧甲,則具有一定的魔法吸收效果及不俗的法術抗性。

    這種特殊的『奧術之鋼』在被發明的初期曾風靡一時,但因為材料本身在通過煉金術形成的過程中,已經被魔力所影響,便導致其所鍛造的武器或盔甲,無法再次進行附魔。可附魔的種類畢竟更加多樣,能夠適應更多的冒險場景,而且在價格方面還有優勢,這便導致『西萊特奧術之鋼』這種特

    殊的魔法鋼材,隨著時間的推移漸漸衰落了下去。

    而劇毒之蛇『烏諾藴』,則是幽暗地域第三層中最臭名昭著的一條毒蛇。它全身的長度約有五米,背部顏色墨綠,尾巴上長著三條像蠍尾一樣的毒刺。當烏諾藴豎起上身時,淺灰色的腹部會露出一條從下頜直達尾部的猩紅細線,毒刺尾巴和腹部的紅線都是它獨有的身份證明。

    烏諾藴雖然是一隻變異的野獸,卻具有著不弱於任何智慧生物的心智。它聰明,邪惡,性格飄忽不定。即便以『邪惡』著名的卓爾精靈,在它面前也如天使般純潔。烏諾藴喜歡在地底的各個城市、村鎮中流竄,用毒液污染各個種群的食物、水源,從而造成大量生物的死亡。

    它的殺戮從不以捕食為目的,只是單純的喜歡看到生命在掙扎中痛苦消亡。】

    【裝備效果(任意一柄)】

    【1、防禦穿透:當使用該武器成功命中敵人時,傷害的30%將無視對方的防禦屬性直接作用於本體。】

    【2、劇痛侵襲:被該武器傷害到的敵人,將會感受到2~4倍的傷痛。烏諾藴獠牙中的那一滴毒液,早已經在武器的鍛造過程中,被熔爐之火焚燒殆盡。不過毒液所能帶來的痛苦和折磨,以及烏諾藴本身所散發出的邪惡意念,卻在鍛造中被印刻在了武器之中。】

    【加成效果(持有兩柄)】

    【1、雙刀共振:無雙持天賦的武器持有者,在使用兩柄武器時,將自動獲得雙持天賦;已有該天賦的持有者,將會使天賦的熟練等級提升一級。】

    【2、生者憎恨:當持有兩柄武器時,將對所有活著的生物額外造成20%的傷害。】

    【註:別,不要,那樣疼死人家啦……】

    巴裡特看完武器介紹後,滿心歡喜的再次嘗試起了這兩柄武器。

    雙刀『烏諾藴的毒牙』的傷害相當高,幾乎所有的效果都是作用於攻擊上的,這也附和地底生物那種特有的理念。只是,雙刀在重量方面確實有些輕薄,卓爾精靈在使用的時候可能會感覺正好,但卻不太符合巴裡特的習慣。

    他需要再進行一段時間的武器熟練度磨合,才能將其正常使用。

    巴裡特將雙刀『烏諾藴的毒牙』連通卓爾精靈屍體上的刀鞘,一同收進空間指環中。在這之後,他繼續在這具淒慘的屍體上進行著搜刮。

    蠻子反反覆覆的尋找了多次,但除了一條做工精良的腰帶外,沒找到其他任何有價值的物品,甚至連一枚銅幣都沒有,這傢伙也算是夠窮的了。

    那條腰帶不知道是什麼材質的,摸上去很手感不錯。雖然腰帶扣是特有的那種代表羅絲女神的蜘蛛形狀,但巴裡特對此並不在意。

    那個瘋女人難道還能通過個腰帶扣傳送過來找我麻煩?蠻子斷然是不信的。

    只不過,這名卓爾精靈的身手相當不錯,而且死前的樣子實在有點淒慘,所以巴裡特就想給他留下一點體面,便沒有把那條精良的腰帶抽走。

    我腰帶上的皮子都裂了,都沒把你的拿走,這也算對得起你這個敵人了,巴裡特心想。

    他提了提自己的褲子,又將水袋從空間指環中拿出,狠狠灌了幾口,便繼續沿著甬道朝前走去。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2-8 22:17
第兩百四十三章 再見

    身體在甬道中前行,但巴裡特的思緒卻不由自主的再次陷入了久遠的回憶……

    從時間上來算,他第一次來到幽暗地域之中,大概是在一年以前。但在他的印象裡,那段旅程似乎是更加久遠的過往,他感覺彷彿已經過去了三、四年之久,甚至冥冥中還有一種不在同一個世界裡的錯覺。

    回憶與現實交織的恍惚中,巴裡特感覺周圍的空間開始漸漸扭曲了起來,那些螢光蘑菇所散發出的淡淡幽光,也像是不斷蒸騰著的霧氣一般,朦朧了他的眼簾。

    忽然間,那位矮人同伴的身影出現在了他的身側,蠻子甚至還聽到了那個矮子習慣性的高聲抱怨。

    「你知道的,我不喜歡地底,不喜歡任何與礦石有關的東西,大個兒。」矮人高聲說道,「讓我們離開這裡,找個酒館好好喝上一杯吧。你兜裡錢還夠麼?我可不想像上次在獅鷲王都一樣,喝到一半被人趕出去。」

    「不,還不是時候。」巴裡特說道,但當他扭頭望過去時,卻發現身側空無一人。

    一個牛頭人的身影出現在了他的另一側,「我去前面看看情況。」牛頭人甕聲甕氣的對蠻子說道。

    他突然隱約記起,當時跟隨他和矮人進入地底的,確實還有一位牛頭人,那是他們在慕雅城邦內招募到的同伴,也是一個可悲之人。那位已經記不得姓名的牛頭人,似乎與一位浮空之城上的人類姑娘相互愛慕,卻因為那位人類姑娘家人的阻攔而無法在一起,甚至連遠遠的見上一面都變成了奢望。

    人類姑娘?紅頭髮的姑娘麼?

    「比銀幣更好的東西是金幣,那你猜,比金幣更好的東西是什麼呢?」身邊的某位姑娘背著手對朝巴裡特問道。

    「……不知道。」他輕聲說。

    「笨,當然是印著我頭像的金幣啦。」紅發的姑娘驕傲的揚起了頭,「那種金幣你身上就有一枚,是我賞給你的,可一定要保管好哦!」

    保管什麼?我怎麼聽不太懂?

    對了,眼前這個紅頭髮的姑娘叫什麼來得?巴裡特努力思索,卻依然無法想起。他總是記不得那些同伴的名字,無論是死去的,還是活著的……

    牛頭人同伴的身影越過他的身體朝前方跑去,卻又忽然間消失在了甬道之中。

    巴裡特看到矮人也跟了上去,然後是自己。不,自己的某個影子。他和矮人的影子順著牛頭人的足跡前往追尋著,沒走多久便遇到了一張戰鬥。

    那是一場並不激烈的戰鬥,對手是幾個武器簡陋的石盲蠻族。影子們眼看就要勝利,卻忽然被不知名的力量給相繼擊倒在地……

    狀似扭曲的空間讓入目所見的一切都變成了重影。巴裡特站在原地使勁的搖了搖頭,又將水袋裡的清水全都淋在了自己的頭上。

    他扶著岩壁低聲怒吼,「該死的,我這是怎麼了?該死的!」,巴裡特大口的呼吸著沉悶的空氣,緊接著又把生病的『鋼鐵新娘』從空間指環中拿出,將劍柄貼在額頭上,努力把所有雜念都從腦海中拋出。

    半盞茶的時間後,重疊的影像慢慢聚合在一起,扭曲的幻象和身影也都消失不見,眼前朦朧的一切又重新恢復成了清明。

    又過了些許時間,巴裡特感覺自己似乎已經恢復了正常。他站在原地定了定神,便又繼續向前。

    ……

    終於從這條漫長的甬道中成功走出,我們的蠻子冒險者慶幸的深呼了口氣。

    那些該死的蘑菇一定有毒的,一定是!蠻子心想,否則怎麼會發生這麼匪夷所思的奇怪事情?我現在應該再喝瓶解毒劑,以防又什麼意外事情發生。

    想道就做,巴裡特把一瓶味道喝起來就像是檸檬和榴蓮混合在一起的綠色解毒劑,從空間指環中拿出,幾口灌進了嘴裡,緊接著又打出了一個又清爽又熏臭的嗝。

    正當蠻子想抱怨幾句解毒劑的古怪味道時,他忽然聽到對面的那條漆黑通道中,隱約傳來了一陣十分嘈雜的腳步聲。

    腳步聲由遠及近,並漸漸變得清晰,讓他確信這肯定不是錯覺。

    巴裡特轉身又退回到了來時的那條滿是螢光蘑菇的甬道,側頭小心翼翼的向外望去。十數次心跳的時間後,從對面的通道中走出了六、七個手持各種武器的石盲蠻族。

    原來是你們!哼,仇人見面分外眼紅。巴裡特二話不說直接將共鳴戰斧甩了出去,而他整個人也隨著飛斧從甬道中殺出。

    這是一場並不算激烈的戰鬥,幾個石盲蠻族頗有些武技,但在巴裡特面前還遠遠不夠看。

    一個敵人被斧子直接劈開了頭顱,一個敵人被『暴虐之觸』砍碎了手中的石質武器後,又削掉了半個身子。還有一個敵人被巴裡特割開了長著厚鱗的肚子,腥臭的內臟流了一地。

    第四隻、第五隻、第六隻,沒有任何一個敵人能在他手中走過三招。

    就當巴裡特想要將最後一個敵人也解決掉時,他突然感覺自己的腦袋突然針刺一樣的疼了一下。緊接著,那疼痛迅速擴大,由針刺變成了錘砸,令他眼前為之一黑。緊接著,又是一下,讓他的身形踉蹌的跪在了地上。

    來了!這種感覺再熟悉不過!之前那個將他們打到的未知敵人!

    巴裡特咬牙保持著意識的清醒,有了【任務日誌】以及身上的諸多裝備,他並沒有像上次一樣被兩下就擊昏。

    不過他依然半偽裝、半實質的倒了下去,手中的武器卻沒有鬆開。但是對方並沒有大意,又一次的心靈衝擊直擊他的大腦,然後是第四次。

    巴裡特感覺自己的大腦已經變成了漿糊,黑暗籠罩了他的大半意識。他用殘存的那點意志力驅動牙齒,用力咬了下自己的舌尖,讓疼痛將麻木的精神再次激活。

    他感覺自己的周圍走過來了幾個人,那些站在他身邊,一動不動的,似乎在交流著什麼,但是卻沒有任何聲音發出。他將眼睛微微睜開一絲,終於看到了那些敵人的身影。

    那標誌性的章魚頭預示著它們的身份,果然是奪心魔,而且居然還是四隻!

    巴裡特突然從地上暴起,手中的『暴虐之觸』直接將離他最近的一隻奪心魔的腦袋橫切成了兩半。

    剩餘的章魚頭眼中流露出驚詫,但心靈衝擊和心靈震爆卻一瞬間再次轟進了蠻子的腦子裡。

    幹!蠻子再次咬了下自己的舌頭,『暴虐之觸』脫手而出,扎進了第二隻奪心魔的腦袋。但他本人卻再次倒了下去。

    用盡最後一絲力量,他微微動了下手指,青銅戒指發出一絲蜂鳴,遠處的共鳴戰斧急速的朝他飛了回來,沿途扎進了第三隻奪心魔的胸膛,並卡在了那裡。

    還好沒飛回來,否則我就變的和這柄武器的上幾任主任一樣了。他默默的想道。

    黑暗,如潮水一般將他淹沒,他再也沒有堅持住。

    ……

    不知過了多久,巴裡特微微轉醒,他發現自己居然還活著,周圍依稀還有些爭吵的聲音。

    「這個人我要定了」一個熟悉的聲音說道。

    「可是,他殺了我們三個族人!」一個聲音用生硬的通用語爭辯。

    「那又如何?我說了,這個人我要定了,不要讓我再重複。」最初的聲音變得冰冷。

    巴裡特睜開眼,發現一個熟悉的年輕人站在自己面前。那個人穿著緊身的黑色法師長袍,三條亮金色的太陽藤花紋圍繞在法袍的胸口、腰間、以及膝蓋。

    年輕人看到巴裡特醒來後,笑著朝他說道,「嘿,好久不見了!」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2-8 22:18
第兩百四十四章 你好,我叫克瑞斯

    我叫克瑞斯,克瑞斯‧布萊恩。在人類現行的通用語中,『克瑞斯』代表著大地和豐收的意思,這也是我父母對於我往後生活的美好祝願。

    不過,長大的我並沒有跟隨著這份祝願成為一個善種莊稼的農民,而是有幸成為了法師中的一員。我是一位等級到達四級的中階法師,隸屬魔法協會的『奧法尖兵』部門,說白了,就是跑外勤的,這片大路上,哪有不平哪有我。

    等我等級再升一升後,就可以去其他位面旅行,不,是執行任務了。我喜歡這份工作,喜歡到處去探索,欣賞多元宇宙中那些瑰麗詭異的風景,以及奇妙古怪的人文情懷。

    我今年21歲,是所有已知的法師中,到達這個等級中最年輕的一位,而且在可以預見的未來,我還會打破魔法協會,乃至帝國時期的多項紀錄,比如,到達五級、六級、升到高階,乃至傳奇法師中最年輕的一位。

    我有這個信心。

    是的,不可否認,我是一位魔法方面的天才,不過這兩個字卻並不足以解釋我在魔法方面的飛速進展。畢竟法師這個群體,從古至今從來都不缺天才。

    我之所以會如此之快的一步步晉陞,是因為我有金手指。而我之所以會擁有金手指,是因為我,是一個穿越者……

    噓,我只跟你說了,你可千萬別告訴別人!

    人們常說,法師和魔獸在本質方面其實是相同的。魔獸將魔力儲存在身體的某個異變器官中,依靠器官天然形成的魔法回路來施放各種類法術。這種進化固然很神奇,不過比起「眼睛」、「小弟弟」等器官的形成,還是要遜色不少的。(從無性繁殖到有性繁殖,『進化兄』在這期間到底經歷了什麼呢?)

    而法師,則是將魔力儲存在了靈魂內,並依靠精神力來進行施法。所以法師等級的一步步晉陞,就是靈魂和精神力不斷壯大的過程。

    在魔法帝國以前,法師的晉陞和現在有很大不同。那個時期施法者有魔網可以依靠,憑藉著魔網的輔助,法師們用較少的精神力便可以成功施放出法術,所以那個時期的人類法師和其他種族的施法者也並沒有什麼不同。

    再往後,就是整個大陸都耳熟能詳的事情了。幾乎遍佈整個多元宇宙的魔網,被我們那位魔法帝國的締造者大人親手撕裂,之後的施法者們必須完全依靠自身的力量才能成功施放出法術。所以有多少力量干多少活,一切都只能靠自己了。

    現在的法師每提升一個等級,整體實力將會是指數形式的增長。如果說,一級法師的精神力是10的話,那麼二級法師的精神力大約有100,而三級法師將會有1000,以此類推。而靈魂的強度和對魔力的容量方面,也同樣如此。

    也只有這樣,傳奇法師們最終才會擁有與強大神明相抗衡的實力,並且讓整個多元宇宙都臣服在了腳下。

    當然,法師們的晉陞也是伴隨著極大的危險的,畢竟將靈魂和精神力擴充近十倍,是一件相當恐怖的事情,稍有不慎靈魂便可能因此而灰飛煙滅。而且這種危險性還會隨著等級的提升而越來越高。

    不過,人類法師在這方面倒是有個極大的便利,他們可以通過『冥想術』來不斷的淬煉靈魂和精神力,日積月累的使其慢慢壯大,最終再通過晉陞法陣和一系列魔法藥劑來保證一定程度的安全,最終實現一舉突破。

    說了這麼多,其實就是想解釋下我的金手指到底是個什麼東西,畢竟還有很多人並不認識我……

    因為我當初在魂穿的過程中,與眼下這具身體原本主人的靈魂,進行了完美的融合,所以重生的我在靈魂容量方面是同級法師的兩倍。

    更為關鍵的是,我有兩份不同的精神力,可以像雙持武器一樣進行雙施法,也就是同時施放兩種相同或不同的法術,並且無論是睡覺、交談、吃飯、如廁,都可以保持著一份精神力始終處在『冥想術』的狀態,而不必像其他法師一樣,在緊張的魔法鑽研和日常生活過程中,抽出時間進行冥想。

    我甚至還能一邊冥想一邊施法,相當變態的。

    因為『冥想術』還可以增加魔力的恢復速度,所以我給自己起了個『永動機』的綽號。不過我的法師同僚更習慣稱我為『奇美拉』。

    在今天以前,我一直以為我是整個多元宇宙中最特別的一位,畢竟這是穿越者本身的屬性所天然注定。可是今天,在我無意間救下了這個許久未見的朋友後,我發現事情並不是如我想像的那樣。

    ……

    「你是說,寄生在你身上的那東西……,是的,我說的就是【任務日誌】,它真的稱呼自己為『系統』麼?」我不可置信的再次確認道,「你確定它稱呼自己為『系統』,而不是『矽統』?」

    「有什麼區別麼?」坐在我面前的巴裡特疑惑的問。

    我張嘴想解釋,但憋了半天卻並不知道應該怎麼說,「……,算了,反正都不是這個世界應該有的東西。」

    「克瑞斯法師閣下對這個東西很熟悉?」巴裡特看著我,有一口沒一口的喝著我給他泡的寧神茶。

    「你我這麼熟,你還救過我兩次呢,咱們之間就不需要尊稱啦,」我說道,「系統嘛,熟悉,當然熟悉啦,怎麼能不熟悉呢?」這他媽的應該是專門為我準備的才對啊,怎麼落在了這個世界本地人的身上了呢?等等……

    我眯著眼睛看著面前的這個傢伙,他難道也是個穿越者?不像啊,穿越者應該不會把這種事情隨便說出來才對。

    但為了保險起見,我還是試探性的問道,「你認識那位德藝雙馨的***麼?」

    我在說這話的時候,還用上了一點『催眠術』,以保證對面的巴裡特能夠說出實話。雖然這樣做有點對不起巴裡特這位朋友,但是眼下這情況可容不得半點差池。

    「倉勞斯?那是誰?」巴裡特的臉上寫滿了茫然。

    「不認識麼?那算了。」看來並不是穿越者,那就應該是系統出bug了。程序員出身的我,第一時間作出了這樣的判斷。

    將這個問題打岔過去後,我又看向巴裡特,「對了,你剛才問的是,【任務日誌】這種東西對你有沒有害是吧?」是了,穿越者也不會問出這樣的問題。

    巴裡特點了點頭,「我感覺自己最近的意識有些,有些異常。」接下來,他又將那些異常的情況跟我簡單敘述了一下。

    「嗯,嗯,這倒是有趣……」我一邊眉飛色舞的聽著,一邊不住的點著頭,「嗯,嗯,原來如此。」那些異常聽上去倒是挺有意思的,尤其是眼前這個大個子在說那位紅頭髮姑娘的時候,那種尷尬躊躇的樣子,可真是相當的有趣。

    在地底值班的這段時間,可許久沒遇到這麼有趣的事情了。

    「你知道了?」巴裡特問道。

    我鄭重的點了點頭,「你這樣的狀態有三種原因可以解釋。」我擺出了老中醫的態度和表情。如果對方是個萌妹子,說不得要讓她把手伸出來給她號號脈。男的就算了。

    「三種?」

    「嗯。第一種,你本身的意識確實出了些問題。要知道,其實我們大多數人,在這方面或多或少都有問題,只是程度的深淺不同。」我煞有介事的說道,「所以才會有那麼多的變態啦,殺人狂啦,神經病啦什麼的,順便說一句,魔鬼其實最喜歡誘惑這些意識上存在缺陷的人。」

    巴裡特半信半疑的看著我,「那,第二種呢?」

    「第二種是,你來到地底之後,san值已經慢慢降到了一個比較危險的境地,所以才會看到某些超自然的事物,說不定還會聽到某種怪異生物的呼喚呢。」我信口胡謅著。

    「『散值』?那是什麼?我沒太聽懂。」

    「哦,其實就是,你可能有幽閉恐懼症。」我解釋,「有些人恐高,有些人怕黑,而有些人,則對密閉或狹窄的空間心存恐懼……」

    「不,我並沒有。」巴裡特確信的說。

    這可說不準,我聳了下肩,「而第三種情況則是,【任務日誌】這東西確實對你有些副作用,畢竟按常理來講,它不應該出現在你的身上。」

    「副作用?會有什麼嚴重的後果麼?」巴裡特皺著眉頭問。

    「誰知道呢,說不定會成為救世主,尼奧就是這樣的。」我隨口說道,「我原先以為這樣的工作將會由我來完成呢,沒想到……,等等!」我說到這時,突然想到了一件重要的事情。

    「怎麼了?」巴裡特不明所以的問道,「你想到了什麼嚴重的後果麼?」

    我看著眼前這個大個子,他的樣子有些緊張,想必是我的表演太嚴肅了。可是,這確實是一件十分嚴峻的事情。

    我深呼一口氣,問出了這個讓我手指都隨之顫抖的問題,「現在,究竟你是主角,還是我是主角?」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2-8 22:23
第兩百四十五章 追隨者

    巴裡特在被這位和他比較熟悉的小法師救下後,便跟隨後者來到了一處富麗堂皇的建築內進行休息。

    小法師克瑞斯看到巴裡特的精神狀態不太好,便特地給他沏了一壺寧神茶,而且還在茶裡加了少量的蜂蜜。

    「我跟你說,蜂蜜和寧神花是絕配,但是我的那些同僚在配置寧神藥水時,卻從來都不肯往裡加蜂蜜。他們認為藥水、以及合劑的口感就應該怪異些才對,這樣才會讓人們感到神秘,才能漫天開價的賣出大價錢。」克瑞斯一邊說著,一邊隨手一揮。一隻印有蜘蛛花紋的茶杯便凌空落在了巴裡特的面前,「哼,天知道究竟是哪個傢伙最先提出的這套理論,我估計是個在魔藥學方面學藝不精的傢伙。」

    小法師用手指凌空輕點著那壺寧神茶,令茶壺懸在空中自動將巴裡特面前的茶杯斟滿。是『法師之手』,蠻子認識這個絕大多數法師都喜歡頻繁使用的招牌法術。

    接下來的時間內,他們聊了很多事情。小法師告訴巴裡特,他眼下正處在某支名為『噬腦之須』的奪心魔氏族的老巢中。

    這座奪心魔的老巢原本名叫『薩斯蒂睿雅』,是一座卓爾精靈的城市,在被奪心魔們攻下來後,被它們改名成為了『奧瑞多』。

    而當巴裡特問小法師為什麼會和這些邪惡的奪心魔混在一起時,克瑞斯嘆了口氣,對蠻子說道,「我是被派過來監視這些奪心魔的。」

    小法師說,魔法協會的上層不知道從多元宇宙的哪個角落,找到了這支四處流浪的奪心魔氏族,在許諾給了他們回歸的承諾後,便支持這些炮灰在地底和卓爾精靈們死磕。

    「幽暗地域快要卓爾精靈一家獨大了呢。」克瑞斯當時這樣說道,「你知道的,現在不比魔法帝國時期。我們雖然依舊強大,但卻沒有辦法再隨心所欲了呢,唉……」

    小法師嘆了口氣,似乎在緬懷過去,「為了不讓這些卓爾精靈一家獨大,難道還真能把他們整個滅族了不成?那必然會再次引發神戰的,神戰不好開,也更不好收呀。而且幽暗地域畢竟還是屬於這些地底種族的,咱們人類就算真的佔下來了,也沒人願意過來住不是。所以,上面就計畫讓這些奪心魔回來攪合攪合,同時讓我過來監視它們,以避免這些傢伙背地裡偷偷搞什麼花樣。」

    「而且,我們還限制了奪心魔的數量。這間房子的下面就是奪心魔的主腦,一會兒我帶你去看看,那些蝌蚪狀的奪心魔幼體就是從主腦所處的腦池裡孵化出來的,可有意思了……」

    小法師說這個工作最初是另外一位中階法師打得底子,因為那位法師是費怡的父親,自己才會接過這項任務來到地底的。

    費怡,聽名字似乎是個女性,但巴裡特並不知道她和小法師究竟是什麼關係。他只是看到,小法師在說這個名字的時候,黑色緊身法袍上印著的那三條太陽藤,無端的亮了一下。

    ……

    我們的蠻子冒險者將自己的兩次地底之行都跟小法師說了,在這之後,小法師告訴他,「其實,如果不是你足足殺了三隻奪心魔,那些傢伙是不會把你抓回來的,畢竟你是人類。所以你第一次才會被獨自留在了地底,而戈恩作為矮人,才會被抓回來進入賣命的奴隸軍。放心,他已經被我救了,還跟我在這座城市住了一小段時間。後來矮人的『鍛岩城』似乎出了什麼事情,他想回去看看,我便用傳送法陣送他回去了。」

    這樣的情況無疑讓巴裡特鬆了口氣。

    「不過你口中所說的那個牛頭人,我並不認識,所以我並不清楚他現在的情況。」克瑞斯又說道,「不過我會留意下的,如果他還活著的話。」

    「至於這次和你一起來的那個『好幫手』冒險小隊,我可就愛莫能助了。」小法師攤開手,給了個無奈的表情,「幽暗地域太大了,比你想像的要大的多。而且這裡就我一個人,那些奪心魔其實並不太聽我的,只是畏懼我身後的力量而已。不過,如果你是想要些苔岩蜘蛛的蛛卵去完成任務的話,我倒是能給你弄些回來。」

    任務……

    巴裡特猶豫了許久,最終還是把【任務日誌】的事情跟眼前這位和他關係很好的小法師講了。

    他內心深處其實一直對這個不知道寄生在他體內或者靈魂哪處的未知事物心存疑慮,之前又感覺自己的狀態有些詭異,便希望眼前這位法師中的天才,能給自己提供些靠譜的答案。

    令巴裡特感到慶幸的是,對方在聽完之後,居然真的知道他體內的東西究竟為何物。只是,在這之後的談話內容,他卻大半都聽不太懂。

    就像小法師現在滿臉嚴肅的問出的這個問題似的,「現在,究竟你是主角,還是我是主角?」

    什麼主角?他在聊某出歌劇麼?巴裡特不知道應該怎麼回答。

    小法師起身後,在原地徘徊了兩圈,又很沮喪的說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算了,就這樣吧,反正這一切都是命運石之門的選擇。」

    什麼意思?巴裡特不明所以,他心裡甚至隱隱有些懷疑,眼前這個小法師是不是被奪心魔洗過腦了?

    說完之後,克瑞斯法師像是放下了某些心事似的,重新振作了起來。他扭過頭,突然直直的看著巴裡特。

    數次心跳的時間後,這位法師大踏步走到蠻子面前,將自己的一隻手放在了蠻子的肩膀上,又用一種十分鄭重的語氣說,「做我的追隨者吧,巴裡特閣下!」

    「追隨者?」

    「是的,做我的追隨者!」小法師目光炯炯的說,「你知道的,法師和他的追隨者並非是主僕關係,當然,更不是奴隸關係,而是一種以合作為基礎的、有主次的、平等關係。」他斟酌著語句。

    「你的那柄佩劍不是需要去精靈聖地去修復麼,我可以跟你一起去,再找和精靈關係好的法師幫忙,想必在花點代價之後,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小法師誘惑著巴裡特,「而且,我還能幫你弄個不錯的代步工具,地底有位獨處的法師在生物的血脈方面頗有些研究,如果你的那匹坐騎真有夢魘獸的血脈的話,我可以讓他幫忙進行挖掘和改造。這樣,你的坐騎就可以自由穿梭於陰影位面,就可以做到隨叫隨到啦!」

    「而且,在附魔、魔法飾品、魔藥等方面,我都能給你提供一定的支持。等我到達高階法師,能夠修建魔法塔後,建成的魔法塔內肯定也會有你的房間和位置的!畢竟你是我的追隨者嘛!」

    聽上去真不賴,巴裡特相當心動,「那我能為你做什麼呢?」

    「很簡單,跟隨我完成任務,或者獨立完成任務呀。」小法師說,「你是我的追隨者,卻又不是法師,所以你完成的任務,協會內的積分自然要算在我的頭上的。協會內的法師雖然大多喜歡單干,但也有一些法師會養著數支冒險小隊,甚至會有一整個冒險團在背後進行支持呢。不過,我只準備找幾個人當我的追隨者就好。」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2-8 22:23
第兩百四十六章 喜歡動物的埃德蒙法師

    巴裡特牽著他的坐騎『胡蘿蔔』,跟隨埃德蒙法師行走在眼前這片巨大而古怪的地底建築中群。

    而通過傳送法陣帶他們過來的克瑞斯小法師,在與埃德蒙法師見面並將事情說明後,就又重新回到了奪心魔的城市——『奧瑞多』。

    「我得回去繼續看著那些章魚頭。」克瑞斯當時頗為無奈的說,「那些傢伙就像是那種很不省心的寵物一樣,只要你一眼沒看住,它們就會咬爛你的天鵝絨沙發,或者雕工精美的家具。」

    「還有大約一年的時間我就自由啦,這個任務到時候將會由另外一位法師接手。那時我就可以跟你一起去精靈聖地,幫你把佩劍修好。」克瑞斯說這話時,使勁伸了個懶腰,「魔法協會也擔心我們與章魚頭接觸久了,會慢慢被它們腐化得發瘋,所以這項任務每個法師只會接手三年,而不像那些派到分會魔法塔中的法師一樣,經常數十年都待在那裡。」

    「唉,我回去之後估計還要接受一番魔法檢測,以保證我的精神確實沒有問題。說實話,應付那些奪心魔倒並不算太難,我的靈魂裡恆定了很多心靈防護法術。但是在這個怪物的老巢裡可是沒人和你聊天、交流的,而且這裡是地底,常年不見陽光,你會經常性的感到孤獨。」

    「孤獨的時候,我會經常回憶過去,那種很久遠的過去……,並且像個神經病一樣,靠自己和自己說話來打發時間。對了,如果你以後有什麼急事的話,可以通過慕雅城邦的傳送法陣來找我,我跟那邊說好了,你的賬會記我頭上。但不要總過來,倒不是說我擔心錢,當然,這只是一個因素,更主要的是,上面不希望無關人員和這件事接觸太深,你沒發現麼,我的魔寵都沒跟在我身邊呢。」

    克瑞斯在離開之前,嘮嘮叨叨的和巴裡特說了很多。他感覺眼前的小法師與上一次見面時相比,有了不小的變化,其中一點就是身體又長高了些,還有就是性格方面的,變得稍稍有點神經質。

    不過,巴裡特感覺這也實屬正常,如果讓他伴著一群章魚頭的怪物在地底待兩年多,他估計自己的情況可能會更加糟糕吧。

    ……

    眼下行走的這片區域,與其說是建築群,倒不如說是一個養著千奇百怪生物的動物園。

    據傳說富到連拉出的屎都是金色的加蘭諾伯爵,就有一個自己的私人動物園,裡面養著林地暴熊、瀚海灰獅、高地野牛、鬃毛象等各種動物。所幸那位伯爵大人還有些自知之明,並沒有養那些非常難控制的魔獸。

    不過,眼前這位法師就不好說了。

    「這是龍龜『迪恩』,它現在正在睡覺。」埃德蒙法師對巴裡特介紹著一個深水池中巨大黑色陰影,池裡還有幾隻魚人在用長柄刷子為陰影清理身體,「我們現在的頭頂上是獅鷲王國的南部附近,這裡的水域連通『珊瑚海』,迪恩很乖的,一般出去吃飽後,就會自己游回來。當然,如果它真的不想回來的話,我就準備在這個池子裡養點別的。我已經想好了,就養一隻底棲魔魚,我知道在哪能找到這種生物,只是,現在還騰不開空間。」

    底棲魔魚?巴裡特不知道埃德蒙法師說的是不是自己遇到的那隻怪魚。

    「這是土焢蟲『泰倫』,它的脾氣不太好,動不動就發火。」法師指著被關在半球形玻璃狀牢籠中的怪物說道。

    那是一隻兩米多長,身體像蚯蚓一樣成多節狀,並且閃爍著橙白色的高熱光芒的怪物,那高熱的光芒看上去足以融化岩石,「泰倫一發火就會在罩子裡像彈簧般的到處亂竄,弄得裡面火星四濺,噼啪作響。不過看上去倒是挺好看的,你要不要看看?我知道怎麼惹它生氣。」

    &

    nbsp;「……,不用了,謝謝。」巴裡特擺手拒絕。

    「這是相位蜘蛛『維克多』。」法師又對蠻子介紹著一隻關在六棱形晶體籠子中的巨大蜘蛛,「它能自由穿梭於陰影位面,就像夢魘獸一樣。維克多在狩獵時通常會從陰影位面中突然出現,打獵物一個措手不及,但在這種位面囚籠裡它就沒辦法這麼做了。」

    「這是食蛛獸『洛蘭』。」埃德蒙法師對巴裡特介紹著一個腳上繫著繩子的怪物。這隻怪物三米多長,長著蝙蝠翅膀和黃蜂的身體。但是那具身體並不像黃蜂一樣長有六條細腿,而是只有一對鷹爪一般的雙腳和腹部的一根鉤型毒刺。

    「你知道洛蘭最喜歡吃什麼麼?」埃德蒙法師側過頭朝巴裡特問道。

    「……蜘蛛?」這個答案有點太明顯了,巴裡特反而有些不太確定。

    「嗒啦,答對了。所以千萬別把它和『維克多』關在一起,千萬別!」埃德蒙法師對蠻子笑著說,「地底最不缺的就是各種蜘蛛,所以洛蘭和它的種族從來都不缺食物。它們會搧動那對蝙蝠翅膀在蜘蛛巢的上空盤旋,用爪子撕扯蛛巢內的蛛網,並用強而有力的上顎和毒刺攻擊蜘蛛。有的時候他們還會把自己的卵囊植入那些大型蜘蛛的體內以繁衍後代。當然,有些種類的蜘蛛也會這麼做,畢竟寄生本身是一種頗為省事且成活率更高的繁衍方式,至少你不需要擔心幼體的食物問題。」

    「我跟你說,洛蘭已經垂涎維克多很久了,但我可不能讓它這麼做。」埃德蒙法師頗為健談,「另外,如果你抓到了食蛛獸,還可以把它們訓練成飛行坐騎,雖然它們飛不了獅鷲那麼高,但是低空方面卻比獅鷲更加靈巧,而且吃的還比獅鷲少得多。怎麼樣,有沒有興趣弄一隻?看在克瑞斯的面子上,我可以算你九八、不,九五折。」

    「不,我已經有坐騎了。」巴裡特指了指自己身邊的『胡蘿蔔』。他估計自己就算是九五折也買不起。

    「嗯,我看到了,一隻夢魘獸的後代,但是血脈已經相當稀薄了,這種坐騎一點都不稀有,並不能彰顯身份。」埃德蒙法師說,「當然,它如果血脈覺醒的話,就另說了。我不知道它最後是否會像維克多一樣,擁有穿梭陰影位面的能力,但即便是成功了,這匹馬也並不能飛不是。除非,它能像飛馬一樣長出翅膀,你需要它長出翅膀麼?」

    「不,它如果能進出陰影位面就足夠我用了。」巴裡特說完後,又扭頭望了一眼身邊這匹正揚著馬臉到處瞎看的『胡蘿蔔』,末了,忍不住的問道,「你真能讓它長出翅膀?」

    「能倒是能,就是,它使用的時候會很麻煩。」埃德蒙法師摸著下巴說,「主要是你的坐騎並不像飛馬那樣天生就能使用翅膀。而且,它現在已經長大了,習性基本已經固定,後天鍛鍊會很困難,而且極其危險,畢竟飛行可不是兒戲。說到底,還是食蛛獸靠譜些。」法師對巴裡特挑了挑眉,「九三折,來一隻怎麼樣!我跟你說,洛蘭馬上就要產卵,你可以從小開始培養,倒是親密度肯定會極高的。這樣你就再也不用羨慕法師的『飛行術』,或者獅鷲騎士團的那些人了!」

    「不了,我其實就是隨口一問,並沒有打算這麼做。」巴裡特婉拒道。如果有可能的話,他其實更想弄一隻獅鷲,那可比這種食蛛獸威風多了。

    「好吧,如果你有需要的話,可以隨時聯繫我。如果你不知道應該怎麼到達這裡,就去找克瑞斯,或者……,算了,就找他吧。」埃德蒙法師聳了下肩,繼續一邊走,一邊向巴裡特介紹著那些被關在建築或牢籠中的各種生物。

    一盞茶的時間後,他們終於來到了埃德蒙法師的煉金實驗室,也就是『胡蘿蔔』將要覺醒血脈能力的地方。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2-8 22:24
第兩百四十七章 夢魘戰馬『胡蘿蔔』

    兩隻天藍色的晶簇構裝體魔像幫埃德蒙法師將實驗室的厚重大門打開,實驗室的主人朝巴裡特招了招手,示意他跟著自己。

    巴裡特曾聽人說過,煉金實驗室對於法師來講,是極其隱私、秘密的地方,幾乎不會讓陌生人隨便進入,其重要程度僅次於魔法塔的核心熔爐。當然,對於沒有魔法塔的法師來講,實驗室自然就排在了第一位。

    但這位埃德蒙法師,倒是頗為大方的領著他直接進來了。

    巴裡特牽著坐騎邁步向前,入目所見是一條寬敞的走廊。走廊兩側的牆壁上描繪著各種奇形怪狀的生物:有五色龍和金屬龍等龍類,有多頭蛇蜥、紫蟲等怪獸,還有石化牛、冬狼、雷霆蜥蜴等各種魔獸。

    走廊的頂棚是猶如樹葉脈絡一般的魔法紋路,在那些紋路的節點上,還嵌有許多深藍色的菱形晶石。某顆晶石偶爾會突然閃耀一下,緊接著,離那顆閃耀晶石最近的一片生物繪畫,便會隨之改變形態。

    巴裡特這才發現,兩側牆壁上的生物圖案居然在時時刻刻的變換著。有些生物被另一些生物殺死,然後被肢解、吞噬;有些生物在慢慢衰老、死亡,在那枯骨一樣的屍體上又孕育出新的生命……

    穿過走廊,巴裡特發現自己進入到了一間滿是各種試管的房間內。周圍牆壁的木質架子上盛放著種類繁多的魔法材料:石化蜥蜴的眼睛、鵬鳥的羽毛、軟泥怪的體液、甚至還有一條紅龍的龍鞭……

    巴裡特自然是不認識擺在櫃子頂端的那條粗壯的圓柱形事物的,只是因為所有的魔法材料都貼了標籤,那東西也不例外。

    房間內還有一位穿著紫色長袍的年輕女法師,在用法師之手使勁的擠著手裡的一顆巨大眼珠。她反覆的揉捏著,力求讓眼珠內的液體全部流到面前的試管內。

    「嘿,我的好莎莉,吃飯了麼?」埃德蒙法師朝女法師問道。

    「油炸珊瑚礁魚,迪恩帶回來的。」女法師頭也不抬的回應道,「還有海藻沙拉和甜菜根。」

    「下次我讓它給你帶點海蟹回來,配蘆筍吃味道很不錯。」埃德蒙法師說,「對了,你想吃洛蘭的卵麼?」

    「不想。」女法師生硬的回道。

    「那算了。」埃德蒙聳了下肩,扭頭朝巴裡特介紹道,「這是莎莉,我的徒弟。將由她幫助你的坐騎進行血脈覺醒儀式。放心,她在這方面比我更有經驗。她曾經讓一隻可愛無害的小兔子通過血脈覺醒,擁有了可以噴吐龍息的能力,天知道這東西究竟都幹了什麼。」他指著櫃子頂端的圓柱形事物說道。

    女法師面無表情的看著巴裡特,隨手一揮,那顆被擠幹了液體的大眼珠便徑直飛到了垃圾桶內。她返身走到盛放著很多試管的架子上,粗略的辨認了一番,然後拿起一瓶碧綠色的藥劑,將它遞到了巴裡特手中。

    「呃,我喝還是它喝?」我們的蠻子冒險者下意識的問道。

    名叫莎莉的女法師像看著白痴一樣看著他,「你猜。」

    「給你的坐騎。」埃德蒙法師看不下去了,親自出面給巴裡特解圍,「除非你也想進行下血脈覺醒儀式。咦,你想試試麼?其實在我們人類之中有些人確實是龍裔出身的,只是他們自己並不知道這一點。」

    「……這東西有危險麼?」巴裡特看著手裡的碧綠色藥劑,輕聲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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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他聽說家鄉附近的那座大陸第二高峰——『安納布爾峰』,曾是白龍的家園。在那積雪永不退去的峰頂,曾生活有數十條白龍。

    在諾德的民間傳說中,那些白龍經常會襲擊人類的村莊,掠奪牲畜。當然,如果在其中有某條成年白龍使用了變形術,然後又發生了些什麼的話,倒也不是不可能。

    「這個麼,動物倒沒什麼危險。只是,我們還沒對人進行過實驗,如果你想試試的話,我們可是萬分歡迎的!與此同時,我還可以免費送你一隻食蛛獸的卵,再奉上一本養育指南和一個特質的鞍子!怎麼樣,相當划算的!」埃德蒙法師興奮的說道。而旁邊那位年輕女法師的冷漠表情,也隨之突變得熱忱了起來,就像是看見了金幣的可人兒一樣。

    「算了,我就是隨便問問。」巴裡特可不想成為未知藥劑的試驗品。他揚手將『胡蘿蔔』的馬臉抬起,把手裡的藥劑灌進了它的嘴裡。

    後者扭著頭對巴裡特表示不滿,待喝了藥劑後,便漸漸開始變得暴躁了起來。它不停的刨地嘶鳴,任憑巴裡特怎麼呵斥和緊拽韁繩也不好使。

    這時候,女法師莎莉突然把手放在了『胡蘿蔔』的鼻樑上,後者一瞬間便安靜了下來,然後十分乖巧的緊跟著女法師,屁顛屁顛的朝另一間房走去。

    「我們在這裡等等就好。」埃德蒙對巴裡特說,「莎莉開啟煉金法陣的時候,不願意旁邊有人觀看。」

    「那,需要等多久?」

    「不會太長,一杯酒的時間足以。」埃德蒙法師從空間指環內拿出一瓶紅葡萄酒,又隨手從架子上拿出了兩個空試管,給巴裡特倒了半試管的葡萄酒。

    你確定這東西是干淨的麼?巴裡特拿著盛酒的試管,面色有些猶豫。他躊躇了許久,終究還是在埃德蒙法師的舉「杯」示意下,小心翼翼的抿了一口。

    「你是個冒險者?」埃德蒙法師喝了一口葡萄酒,隨意的和巴裡特閒聊著。

    「是的。」巴裡特說,「我幹這行將近二十年。」

    「哦?這時間可是相當長了,那你的身手一定很好。」埃德蒙法師笑著說,「事實上我以前也當過一段時間的冒險者,還做過雜貨店的商人。我做冒險者比做商人稱職多了。是的,那時候其他冒險者都叫我『怪物召喚師』埃德蒙,因為我的身邊總是會有許多怪獸跟隨,在戰鬥時,我很少會親自出手。我的那些小夥伴就能輕鬆把敵人搞定!」他得意洋洋的說著。

    埃德蒙法師和巴裡特聊了聊他以前當冒險者時的事情,以及發生在他小時候的那件導致他喜歡養怪獸的事情。

    不知道過了多久,通向另外一件房的大門突然被推開,莎莉女法師單獨走了進來。

    「我的坐騎呢?」巴裡特疑惑的問。

    女法師面無表情的看著巴裡特,兩次心跳的時間後,她突然說道,「你身後。」

    我身後?巴裡特轉身望去,卻沒發現任何東西。但就在他想要再次詢問時,一匹巨大強壯的深黑色駿馬,伴隨著煙與火焰,突然在了他的面前。

    火焰環繞著駿馬的鐵蹄,硫磺味的灼熱煙霧縈繞著它的周身,使它那高大的身影在煙霧中若隱若現。那雙金黃色的雙眼彷彿悶燒著炭火一般,向外散發著熱浪,並透過層層瀰漫的黑色煙霧,憤怒的直視著巴裡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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