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戰職場] 生在唐人街 作者：陶良辰 (全書完)

第313章 開端

               
    蘇木漫天要了價，在場其他人心都提了起來，開始坐地還價。

    一下子要了浦東最核心的陸家嘴近半土地，而且還是個狹長形狀，幾乎將能夠站在外灘這邊看見的好地段全都買去了，要是全都建造三四百米的高樓還好說，在規劃中這裡以後本就是對外展示的核心辦公區，誰來建造都一樣，但他們不認為蘇木會開發，別的暫且不提，光是投資就要多少錢？

    即使以蘇木身價，他們也不認為能夠拿得出那麼多錢，浦東即將進行開發，各項規劃也在籌備當中，包括高達數十億美元的基礎建設投入，想要打造一片高新產業區，總不能沒路、沒電、沒下水管道，地鐵建造線路也被規劃出來。

    不得不說蘇木眼光真是毒，除了沿江突出來的那片土地，另外一大塊距離江邊，也就一點點遠，規劃是規劃，只要不弄些污染嚴重的工廠，誰管那一片如今還是荒地的土地將來被改造成什麼樣，能夠拿到一大筆賣地外匯已經足夠樂呵好久。

    爭議主要集中在突出來的那塊陸家嘴核心區，大手一揮要走三四千畝，影響到了長遠規劃，姓李的年輕人無所謂，土地局負責人先坐不住了，以商量的語氣問蘇木說：「一千畝土地足夠蓋幾棟高樓，也能弄座大商場，這邊的地比那邊貴三倍，要不然那邊大點，這邊小點？給你一塊靠江邊的大土地，蓋棟大樓，站在和平飯店這邊看，肯定很氣派，到時候對面全是辦公樓。」

    從沒見過如此有魄力的商人，連價格都不問，就這麼隨手在地圖上畫。

    蘇木只有個大概的想法，也擔心這次談崩了，轉了口風說：「至少兩千畝，這邊可以再大點，我看見這附近有些老商場，現在賣不賣？你們可能不知道，我以前經營過一家超級市場，發展得挺不錯，後來幾億美元轉手賣掉了，我想要這邊的幾座老商場，兩百萬美元一棟，你們賣多少我就買多少。」

    說來可笑，這個年代還沒有賣地補貼財政的概念，甚至沒有興起投資房產等待升值的概念，還處於住房由事業單位分配，農村則是自己建造的階段，一棟老房子賣兩百萬美元，還都是些上了年代的建築，市長發話說：「可以考慮，只要你肯投資，問題不大。」

    「這樣最好，暫時先這樣吧，湊個一萬畝，地價分別是多少？」

    「這邊十八萬一畝，這邊六萬多，要是投資數額足夠大，這筆錢還能退給你一部分，新區在招商方面有優惠補貼，如果投入的資金足夠多，比如投個二十億美元以上，土地免費給你使用都行！」

    土地局的人說完後，蘇木樂了，他知道結算單位是人民幣，也許還被坑了點，想到未來一平米幾萬、十幾萬的房價，現在投入是值得的，搖搖頭：「我可拿不出這麼多現金，我的三家公司快要上市了，假如在股票市場表現得足夠好，一兩年後就能開始動工修建。

    初期付八千萬美元，剩下的錢貸款怎麼樣？放心，剩下的還是會換成人民幣，想投資建造幾家工廠，該給的利息一分不少，我需要資金先把工廠建造起來。」

    市長一聽這話，心動想著這得是多大的投資？路上已經跟小李商量好，賣地得到的外匯留在當地用於發展，除了賺外匯之外，他更加看重投資所能解決的工作崗位短缺問題，還能帶動周邊產業發展和稅收增加，就算是正在商談的通用汽車公司，預計的投資額也才五億人民幣左右，而蘇木有著二十億左右！

    幹嘛兌換成人民幣？還不是要用來投資的，天真以為蘇木買浦東新區的地，就是為了建造工廠投資……

    ************************

    商談的進展順利。

    這個年代的外商，在國內能夠享受到很高的禮遇，之所以出現這種局面，主要是因為實在太缺投資了。

    外國人過來，也被認為高人一等，說起來都是窮鬧的，以訛傳訛認為老外們都有錢，要是自己的國家富裕了，自己兜裡也有了錢，誰天生就缺心眼，喜歡放低自己去迎合別人？

    為了留下蘇木的錢，留住蘇木的投資，不說有求必應，能解決的幾乎都答應解決，做到這種份上，連蘇木都覺得不好意思。

    決定了大概的方案後，留他們在和平飯店吃頓飯，隨後成功喝多，第二天醒來時候已經是中午，醒來第一件事，就是趴在馬桶邊吐了許久。

    終於知道為什麼那位公司員工，介紹時候談到酒桌文化臉都綠了，估計是嘗試過這種滋味，對方太客氣，蘇木不好拒絕，每次都喝一點，等到察覺不妙，早就遲了。

    有氣無力找來李平安，詢問昨天后來怎麼樣了，蘇木這才知道，自己在酒桌上拍胸口保證要在滬市投資個十幾億人民幣，還說非常看好它的發展，自己買的這些地將來肯定賺錢……頭頓時更疼。

    ……

    麥肯錫諮詢公司的規模不愧是全球最大，接到委託後很快從香江分公司派來十多人，按照蘇木的要求去調查最有潛力的商業領域，不會做沒關係，直接去海外收購現成的公司，將技術和經驗搬到這邊來。

    連大眾、別克都成了豪車，連肯德基都引起搶購，他覺得自己多半能找到適合開展生意的領域，手裡有錢後缺的不是投資資金，而是投資機會。

    現在投資機會就放在眼前，僱傭律師簽署好購地合同以及價值五千萬美元的十年貸款合同後，蘇木緊張籌備起即將開展的生意，公司要註冊，賬戶裡的美元也被成功兌換成人民幣。

    特事特辦，各種手續辦得飛快，只花短短一天時間，便註冊了家什麼業務都沒有，只有二十億人民幣註冊資金的公司，名字叫做「九洲」，飯店有個銅鼎，上面就寫著「九洲宏圖」，蘇木發現聽起來挺霸氣，索性直接註冊了，就那麼點公司，想找重複的名字都難。

    無論怎樣，蘇木在華夏的投資，有了個挺好的開端……

第314章 路演

    越往南邊走，商業越繁榮，自古以來南邊的商業氛圍就壓過北邊，如今也是如此。

    在折江待了兩天，作為東道主的胡先生全程跟隨，吃到了西湖醋魚，用泥巴包裹的叫花雞也吃到了，蘇木沒給任何投資的承諾，胡先生也沒多問，有關發展商業的話題，倒是聊了一大堆，往往能站在美國人的角度，給出還算合理的見解。

    又往南走，參觀了富士康公司的工廠，只是電腦的組裝環節而已，沒太多需要考察的東西，當天就簽署代工意向合同，答應將下一代個人電腦交給富士康公司進行組裝。

    同時，已經在紐約下城區華爾街附近，成功舉辦過上市前第一次路演的布萊克，也搭乘飛機趕去香江，準備在當地舉辦第二次路演。

    不出預料，在紐約的路演引起不少投資者興趣，幾家媒體還將消息傳播出去，不少投資者們已經知道，又一家貼有「硅谷」標籤的高科技產業公司即將上市。

    有了王安電腦公司的教訓，據說出現了些反對聲，開始質疑蘇木，以及半路子出身的布萊克能否將這家公司管理好，說出這話的是一位財經電台主持人，份量不夠足，這點質疑聲很快被淹沒。

    相比起滬市，鵬城的商業氛圍顯然更濃厚，蘇木知道改革開放這十年，已經將金錢的重要性展示出現，像一粒種子紮根在許多人心裡，九洲公司需要僱傭人才進行管理，暫時還沒適合人選，麥肯錫諮詢公司那邊也還沒將報告送到蘇木手裡，暫時還不用著急，光是籌備就要準備挺長一段時間。

    在這種環境下，蘇木搭乘短途飛機來到了香江，鐵娘子撒切爾夫人已經連同中方發表聯合聲明，決定在1997年交還管轄權，新奇的「一國兩制」構想也被提了出來，導致如今香江處於迷茫期，據說有不少情緒悲觀的富豪開始離開，大量資產也在悄悄往以英國為首的國家轉移。

    比起內地，蘇木和李平安對香江的認識更多，主要是因為當地電影在美國華人圈裡十分流行，美國的華人大多會粵語，不存在交流方面的障礙，好萊塢電影看膩了，就換換口味看香江的。

    「就隔這麼一點遠而已，差別怎麼這麼大？」瞧見香江的高樓大廈，李平安下飛機時候疑惑說道。

    「我估計沒幾年好日子了，主要看北邊什麼時候全面改革開放，如今這裡經濟繁榮，主要是因為許多貨物，都通過香江運送到北邊內地，電影你又不是沒看過，七十年代的場景和八十年代完全是兩個樣，它就是內地對外貿易的唯一中轉站，背靠那麼大市場，不繁榮才奇怪。」

    在內地看了看，心裡產生更多認識，最近幾天來查看很多資料，大概將脈絡梳理清楚了，打算過來投資，不先瞭解情況可不行，還缺幾位精通當地商界規則的專家幫忙，正在找人物色。

    內地有人接機，來香江可沒有，直接去布萊克等人入住的半島酒店，為了避免麻煩，飛機底艙裡的車沒開，選擇坐的士。

    跟香江的熱鬧相比，這個年代的滬市和鵬城可要遜色多了，一路走來光是勞斯萊斯就看到幾輛，還有不少各種品牌的跑車，勞斯萊斯是英國的品牌，而香江如今又歸英國管理，沒有進口稅，價格自然便宜，即使是小老闆也能買一輛撐撐場面。

    車什麼的，蘇木早已不在意了，最近追求的是波音747，還有埃裡森定製的那種超大遊艇，想想坐著一百三十多米長的私人遊艇，在夏威夷近海或者哪片美麗海洋上漂浮著，絕對是種讓人難忘的享受。

    在出租車裡跟莉莉通電話，香江是傍晚，硅谷則是凌晨時分，得知一切安好，疲憊不堪的莉莉很快結束通話，又去睡覺，聽見她打瞌睡，因為生物鐘而折磨到白天瞌睡，晚上睡不著的尷尬地步，艾倫助理臉上也掛起了黑眼圈，最近他們都偷偷跑去西餐廳打包牛排或者吃麵包，不是每個人都能吃習慣華夏美食，莉莉跟蘇木在一起那麼久，也還沒能習慣油膩的炒菜、或者辣火鍋之類，對餃子和包子則是讚不絕口。

    出租車司機很健談，用一口流利的英語詢問蘇木是不是從美國過來的，聊著聊著說到幾年後即將回歸的事，上了年紀的老司機看得很開，只說別影響自己收入，別發展動盪就好，對於能不能和平交接過渡，不少香江人依然心存擔憂。

    還說年輕人不知道當年發生過什麼，但他記得以前印度士兵當街打人，英國人比當地人高出一等的黑暗年代，剛過了幾年好日子，不知道以後會怎樣等等，吧啦吧啦說了一大堆，直到半島酒店門口才意猶未盡地閉起嘴巴。

    沒有港元，美元也可以付，直接給了一百現鈔，剩下的當小費，對於出門帶白人保鏢，還住半島酒店的富人，司機們倒沒懷疑真假，開心說著一天的工資都賺回來了，要不然找個地方搓麻將之類。

    物價真的很低，低到幾天前艾倫助理兌換七百人民幣，直到來香江前也沒花完，他和保鏢們還各自買了堆特產，一美元能在商店裡當六點五到八塊錢使用，那些店主還都挺高興，可能是通貨膨脹太厲害，自己人都對人民幣的購買力失去信心，這是難免的事。

    ……

    幾天不見，布萊克還是老樣子，深受時差折磨，秘書說她吃完午餐就睡覺，一直沒醒。

    等蘇木辦理好入住手續，看見沒有化妝，無精打采的布萊克時候，突然發現人過三十之後，她真的開始衰老了，手上多出枚鑽戒，鑽石不大，但布萊克似乎非常喜歡，要不然也不會還沒結婚就早早戴上。

    她打著瞌睡說：「要不然你來主持路演吧，你是華人，從樣貌上就能吸引他們關注，我知道你只看一遍發言稿，就能記住全部內容。」

    「千萬別，年紀變大記憶力不好了，我可記不住。」

    蘇木推脫說：「而且你是白人，又是女人，對當地投資者們更有吸引力，上市當天股價能不能上漲，就看你的了……」

第315章 故人

    「怎麼說我是白人，所以更能吸引投資者？」

    布萊克不解問道。

    蘇木自揭家短，嘆氣說：「難道你不知道現在是哪個國家管理著香江？英國主要是什麼人種？」

    「哦。」立馬反應過來的布萊克，丟個白眼給蘇木，接著說道：「里昂，你可真無趣，考慮那麼多難道不累麼，想要讓其他人種尊重你們，你們自己就應該有信心才對，在我看來華人很缺少信心，比如李平安泡妞，遇到漂亮一點的白人姑娘就會退縮。你比他好多了，至少敢很無恥地追求莉莉，而且還搞大了她的肚子。」

    「謝謝你啊，如果沒說我無恥，那就更好了，我跟莉莉可是自由戀愛……」

    蘇木正在反思布萊克所說的話，絕大多數華人自然是缺少信心的，這點無可反駁，正是因為缺乏信心，因此自尊心變得極度脆弱，誰敢說一點點壞話，立馬就會炸毛。

    這跟一百多年來祖國積弱存在很大關係，百多年前被列強壓迫，這種局面到如今也沒得到太大的改善，在國際上地位沒得到太大提升，從在華夏看到的國人搶購進口商品，普遍認為比國產更好，就能反應出自信不夠，生活在美國的華人們也是如此，甚至更加缺乏自信，即使族群在美國被邊緣化，也只是腹誹幾句便算了，日次依舊照常過。

    如今的蘇木不同，他已經成功擠進世界頂級圈子，成為站在社會金字塔頂端的那一小撮人之一，終於發現膚色、出身什麼的都不重要，真正重要的是實力夠不夠，比如美國，嚴格意義上來說只有兩個族群，分別是窮人和富人，要知道身為華人的蘇木已經成功吸引到一大批粉絲，無數年輕人將他當成偶像對待。

    他跳出去了，可像蘇木一樣的人又能有多少呢，大陸那邊常說實現中華民族偉大復興，這句話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無數老一輩犧牲了自己，為實現這個夢想而默默努力著，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完成的……

    略過這個話題不談，布萊克得知蘇木他們剛才打的士過來，表情古怪問道：「為什麼不打個電話給我，這家酒店就有勞斯萊斯負責接送客人。」

    「……可能給我打電話了，但是我接不到，在華夏時候手機幾乎成為擺設，來香江也一樣。」

    技術所限，如今的移動電話，仍然還是「移動」電話，時常可以看見有人舉著手機找信號，在紐約、硅谷等地區稍微好一些，斷信號是常有的事，能不能打通某個人的電話，全憑運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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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布萊克去化妝，有過在華爾街附近的路演經歷後，她不再為此緊張，蘇木則去會場查看佈置，待會兒就會有賓客進場，距離公司上市沒多久了，後面還有近十場路演等著，明天就要趕去曰本。

    這年頭曰本人有錢，並且還財大氣粗，一家公司想推高股價，只要引起曰本投資者們的興趣就足夠了，非常幸運的是，在半導體產業發達的曰本，投資者們對IT產業極其感興趣，數數硅谷大公司，沒幾家大股東名單上沒出現曰本人或者曰本公司的名字。

    會場佈置得很正式，蘇木看完覺得非常滿意，來到香江，自然而然想起了當年的舍友，同時也曾跟自己合夥經營過公司的李哲楷，這傢伙早先回到香江後，就沒再跟蘇木或者詹姆斯見過面，當時出售趣購超級市場股份，就委派了幾位代表負責處理。

    知道他電話，蘇木去酒店前台借用座機打給他，告訴說來香江了，只過去短短二十分鐘，就有一輛白色蘭博基尼停在了半島酒店門口。李哲楷還是那麼風騷，一身白西服，皮鞋也是白色，他老子是全香江最有錢的富人之一，在這片土地上，可比在美國時候高調多了。

    從電話裡得知一會兒就到，於是蘇木沒回那間能看見維多利亞港的豪華套房，就在酒店大廳裡手捧雜誌坐著等待，等聽見跑車聲音，就知道多半是他到來。

    當初剛到硅谷那年，他對李哲楷的法拉利那叫一個羨慕，尤其是第一次搭順風車時候，簡直激動好半天。

    在李哲楷離開後，又有李平安和杜仲這兩位新人登場，托蘇木的福開著法拉利招搖過市，杜仲妥妥是未花花公子，而李平安徒有成為花花公子的心，卻因為長得太胖而被拖累。

    硅谷永遠不缺花花公子類型的富豪，但李哲楷永遠在蘇木心裡留下不可磨滅的深刻印象，儘管這些年自己有錢了，而且比他那姓李的老子更加有錢，可誰讓蘇木在未發家時候，遇到這麼個沒錢加油卻開好車的富二代呢。

    沒讓蘇木失望，見到李哲楷時候，這傢伙身邊果然跟著位美女，並且還是蘇木認識的美女，曾在電影裡看見過，姓關，名叫關琳，穿著身紅裙子，身材性感。

    偶爾參加聚會，見識過太多明星和名人，知道他們跟普通人沒兩樣，就是因為出演作品，被人們記住了樣貌而已，視線只在關琳身上轉了圈，就回到李哲楷這邊來，露出笑容打招呼說：「好久不見，我可是一下飛機沒多久就給你打電話，在這邊就只有你這一位朋友。」

    「哈哈！真的好久沒見了，長期待在香江沒離開，你現在可是發達啦，我在這邊都經常聽見有關你的消息。」

    李哲楷跟蘇木抱了抱，接著介紹說：「香江的明星，關琳關小姐。

    小琳，這位是我在美國讀書時候的室友，在同一棟房子住了很長時間，如今是美國華人首富，短短幾年賺到的錢比我爸還高出一大截，才二十歲出頭。你肯定不相信我剛認識他時候，這傢伙就是個剛從唐人街離開去硅谷唸書的窮小子，當時我還納悶怎麼這麼小年紀，腦子裡只知道賺錢，沒想到真混出名堂了，比我強出無數倍，這才是真正的白手起家。」

    蘇木跟關小姐握手，樂呵說了句：「我當時有一家公司，還有幾萬美元，算不上窮，十六歲之前才是真窮……」

第316章 約飯

    一位美豔女星和富二代出行，對於生活在洛杉磯，對女星花邊新聞早有認識的蘇木而言，這裡面充滿太多遐想。

    所以聽見關小姐誇讚自己年少有為，也只是一笑了之，繼續跟李哲楷聊天。

    蘇木問李哲楷說：「最近都忙著幹嘛了，怎麼也不回硅谷看看，那邊的創業勢頭非常好，我記得你說過香江這邊生意難做，要在美國賺一筆大錢再回來。」

    「還能幹什麼，在我父親的公司裡上班，偶爾自己也投資些生意，不至於餓死，但也別想將企業做得像你一樣龐大。有時候我挺後悔沒投資你的生意，就投了家趣購超級市場，早知道你這麼能幹，就是用刀架在我爸脖子上，也要從他那裡拿一筆錢去投資你，在他看來我做過的最精明的一筆投資，就是投資了你的趣購。」

    也不知是不是因為和站在面前的蘇木相比，李哲楷有著超高的起點，卻遠不如蘇木的成就高，因此而感到惆悵，反正他語氣聽起來很疲累，繼續說：「這幾年我爸經常提到你，讓我跟你學學，有空來我家吃頓飯？」

    「哈哈！沒問題的，跟你父親在電話裡簡短聊過幾次，真正見面只有一次，就是他來找你，你卻跑去歐洲旅遊的那次。」

    對那位如今在香江叱咤風雲，多次出手精明果敢的老人，蘇木抱有很深的敬意，做實業跟從事IT產業不同，後者需要極大的運氣，前者則是在已經固化的商業環境中，一步步打拚出來才上位，別看蘇木如今的身價高，超過百分之八十都是賬面財富，論起抗風險能力，絕對沒有李哲楷父親的產業強。

    說起投資頭腦，蘇木不羨慕花錢大手大腳的拉里‧埃裡森先生，更看重穩紮穩打的「低調科技宅」比爾‧蓋茨，蓋茨一直在定期減持微軟股份套現，無論股價怎麼漲，都堅持緩慢套現，並且成立一個由當初老洛克菲勒首創的「家族辦公室」部門，專門負責幫他打理資產，套現得來的錢被投入具有潛力的其他行業分攤風險。

    倘若以後哪天IT產業遭遇風波，一大批科技富豪可能會損失慘重，而蓋茨產業則具有很高的抗風險能力，這也是蘇木希望努力的方向，於是帶著資金去華夏投資，如果想省事，不如隨便在納斯達克市場裡隨便選幾支股票投資，賺到的不一定比在華夏投資賺到的少。

    到了他這種身價，在考慮怎麼更有錢這個問題的同時，也必須考慮如果出現危機，怎麼讓自己依舊富有，涉足其他領域分攤風險就是最好的辦法，旁人不知道華夏未來會發展成什麼樣，蘇木可是知道的……

    跟李哲楷坐著聊天，不知道是不是錯覺，蘇木總覺得這傢伙銳氣快被消磨掉了，跟當初那位寧願窮，也不願花家裡人給的錢的那位年輕人不太一樣。

    很清楚當初想跟那位當哥哥的奪取繼承權，也不知怎麼，如今好像已經放棄，聊天只談香江哪裡好玩，半點不提有關生意的事，對方變了，蘇木何嘗不是如此，幾年已經足夠改變太多。

    聊著聊著說起倆人第一次見面，蘇木笑道：「我記得當時你被罰做社區服務，而我第一次去學校，姓王的那傢伙開著賓利，丟錢讓我辦事，我覺得被羞辱了，於是也掏錢砸在他車上，後來他居然扔出來好幾千美元。

    暑假我打工兩個月，都沒這筆錢多，那時候自尊心就那麼點，把錢全裝進口袋裡，後來投資做生意用上了。」

    「哈哈哈哈！」李哲楷大笑，「經常有人說莫欺少年窮，還說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這才過去多少年，他老子已經將公司搞破產了，而你卻成為美國最有錢的華人！」

    聽起來確實有趣。

    關小姐在旁邊一言不發，看向蘇木時候眼睛亮晶晶的，覺得這位年輕人身上充滿傳奇，很難想像從十幾歲開始賺錢，如今才二十二歲，名字就已經高高掛在全球富豪排行榜上，人比人真的能氣死人，想想跟蘇木同齡的那些人，多半還在學校裡讀書吧。

    說起在門羅帕克別墅裡合租的那段時光，總會有說不完的話題，一位滿心想著賺錢的窮小子，和一位主動體驗普通人生活的富二代，在那平凡無奇的日子裡也一起經歷過許多事。

    天色很快黑了下來，賓客們陸續趕來了，剛才布萊克剛接受過當地財經記者的短暫採訪，從硅谷颳起的IT產業投資熱潮，同樣吹來了香江，受到邀請函的潛在投資者和投資機構們，來了一大批，有很多李哲楷都認識，充當中間人幫彼此做介紹。

    ……

    不大的展廳裡，滿是坐著的賓客和記者。

    布萊克上台後，蘇木在台下笑眯眯坐著鼓掌，她用英語發言，以香江的英語普及程度，絕大多數人都能聽懂，聽不懂的那些則在聽翻譯複述她的話。

    只聽見布萊克說：「我是美國企鵝電腦公司的首席執行官布萊克，很高興在這裡跟大家見面，今天我演講的主題是：聚焦IT產業發展，引領互聯網時代到來。

    為了讓大家對這個行業以及我們公司有更準備的認識，我會分四個模塊向大家講述，第一，IT產業在美國的概況；第二，個人電腦製造領域的概況；第三，企鵝公司的發展歷程和經營數據；第四，我們公司在產業中的優勢和發展前景。

    現如今，個人電腦以及互聯網的應用，已經在改變我們的社會，改變著方方面面，比如股票交易所，已經實現電腦交易，更加迅速方便，比如企業辦公，所有文件都在個人電腦上完成……」

    這篇稿子蘇木提前看過，路演的真正意義，就是讓各國各個地區的投資者們，瞭解到他們即將投資怎樣一家公司，所以分析行業大概背景，說明市場發展潛力以及自己公司所具有的優勢等等，這些肯定會被提到。

    聽著布萊克的演講，蘇木自己則開始走神，正在思考Penguin公司的核心競爭力，是不是真有那麼核心……

第317章 路演（二）

    Penguin公司的業務，嚴格來說只是進行整體設計，然後從各家配件供應商採購，組裝銷售出去。

    這項業務許多公司都能做，但如何做好是重點，Penguin公司唯一的優勢就是很早就開展業務，隨著大手筆地打廣告，樹立起良好的品牌形象。

    於是在商量核心競爭力的闡述內容時候，都決定將品牌高口碑、低投訴率、完善的售後服務、以及市場份額的上升幅度、全球化擴展野心等等當作買點，涉及到專利的環節提都沒提，因為確實沒有太多可說的專利，等到OWO和Bee上市路演，到時候能拿出來當做賣點的核心專利可就多了。

    跟富士康工廠達成代工協議後，意味著公司能夠減少生產成本，降低售價、提高利潤率，這也是個很好的賣點，布萊克已經將這條納入路演演講稿，此刻對現場觀眾提了出來。

    當時一時興起，開始鍵盤和鼠標的研發，並且還跟德國Cherry公司合作，合資開設家公司，蘇木持有百分之七十股份，在蘇木提出合作之前，Cherry（櫻桃）還只是一家主要生產開關、感應器、鍵盤機空間組件的公司，沒有往電腦鍵盤方面靠攏，手感極佳的Cherry鍵盤一經推出，引起極高關注，現如今電腦生產線上的工人們，剛好可以去生產鍵盤跟鼠標、耳機等等，不必擔心在上市前夕出現裁員醜聞。

    不是世界聞名的大公司，台下嘉賓們不怎麼給面子，掌聲稀稀疏疏的，很多潛在投資者和投資機構的代表似懂非懂，再加上投資IT產業的風潮遠遠沒到讓人狂熱的地步，出現這種情況並不例外。

    真正重要的並不是現場嘉賓，他們再富裕，在股票交易市場的作用也不能跟無數股民們相比，與其說是對現場的富人們進行路演，不如說是藉著現場記者們，將公司情況向廣大股民們做一次詳細的闡述。

    一份厚厚的演講稿，說了將近半個小時，內容被進行濃縮，只需要說明重點就可以，太長了反而會讓現場的人們感到不耐煩，結束後依舊有酒會，去留都隨便他們，酒店工作人員將小禮物送到賓客們手中，分別是一個電腦鼠標、一個金屬壓縮成的小電腦模型，除此之外還有份印刷精美的資料。

    李哲楷陪同蘇木，李家二公子，就算不認識，許多人也會給面子。

    因為是華人的緣故，很容易融入進當地的圈子裡，還是那句老話，想進入什麼樣的圈子，就得先成為什麼樣的人，蘇木的實力絕對夠了，酒會期間不少人問他投資的事，還有人問能不能漲。

    蘇木只是笑著回答說，美國納斯達克交易所的IT產業概念股早已經漲瘋，創造出一大批億萬富豪，沒有直接說股票會漲，反而讓許多人覺得可信，已經有人拍胸口保證會投資一些。

    *************************

    路演。

    聽起來很高大上，真正舉行起來其實也就那麼回事，上市要路演，公開募股要路演，類似的活動美國每天會發生無數次，說到底還是吸引投資，讓大家一起來賺錢。

    蘇木一點兒都不擔心，Penguin運轉正常，有了還算穩定的利潤，營業額不斷提高，連上次電腦屏幕出問題都沒造成太大負面影響，業績這麼好，連戴爾公司都成功了，他想不出任何失敗的可能。

    Penguin不是炒概念的企業，有著實打實的營收，從目前的情況看，個人電腦製造行業挺受投資者們的追捧，等到OWO和Bee上市，當中存在的不確定性那就大了，兩款程序的使用者雖然多，畢竟還不能創造太多收益，而美國投資者們熱衷於投資股票，主要就是看重投資股票所能帶來的分紅。

    布萊克沒在酒會上露面，大概是回房間補覺去了，由蘇木留在現場接待客人，略顯簡單的酒會很快結束，不感興趣的投資者們早在演講結束後就已經離開，剩下的不算多，李哲楷自己讓人包了些紅包，偷偷塞給記者們，金額不算多，每人兩千塊，連負責拍照的都有份。

    意思很明顯，是在請他們報導時候美言幾句，給個好版面，蘇木見到了，在人走後才對他說：「幫我認識那些人就已經很好了，幹嘛還要你出錢，花了多少我給你。」

    「入鄉要隨俗嘛，不給錢鬼知道他們會怎麼寫，既然收下紅包就沒事，你放心，誰敢亂登消息，我去把他報社砸了。

    喝頓酒都不止花這麼多錢，小事情啦，叫上那位胖胖的李兄弟，我請你們吃頓飯，要說找全香江最好吃的食物，誰都不如我，曰本的人體盛我都能幫你找到！」

    「人體盛？好吃？」

    蘇木天真問了句。

    李哲楷笑得非常賤，回答說：「不好吃，但是好看，食物就放在光著身子的漂亮曰本姑娘們身上。」

    「……」蘇木的好奇多於心動，果斷搖頭：「那還是去小吃街吧，哪裡街頭小吃多？」

    「這附近就有條，真的只吃那些？

    我隨便你，吃完帶你們去舞廳，讓我朋友們叫一幫明星出來，小琳，你也叫一些。」

    李哲楷對蘇木的重視程度，顯然多於關小姐，完全不像是認真戀愛的樣子，蘇木早知道他是個花花公子，和杜仲性格差不多，覺得既然不用擔心缺美女陪伴，為什麼還要長期跟某個人在一起，新鮮感來的快，去的也快。

    「這個就算了，讓李平安跟你去，他喜歡玩那些，前幾天我喝酒喝壞胃，我女朋友懷孕了，待會兒她起床後，還要跟她通電話。」

    語氣格外驚奇，李哲楷瞪大眼睛：「這麼快就有孩子了？！厲害啊，那更要去喝一杯慶祝啦，我現在就包場組織個派對，幫你好好慶祝一下!」

    蘇木哭笑不得，被這位熱情的東道主拖走，李平安也跟著一起，前往半島附近的小吃街吃街頭小吃，要說一個地方飲食文化的精髓，還是體現在各種小吃上。

    開著車停在主路旁，還沒進入狹窄小巷子，就已經能聞見美食香味……

第318章 你怎麼進來的？

    魚蛋粉、魚蝦吞吞面、牛肉丸、碗仔翅、車仔面、牛雜、腸粉、雞蛋仔等等各種小吃攤，分佈在這條狹長的街道上，來往車輛挺多，汽車擠不進來，摩托車和自行車卻可以。

    人來人往，保鏢們換了身便裝，街上老外數量眾多，蘇木等人夾在其中毫不顯眼，聞見飄滿空氣中的濃濃香味，口水都忍不住流出來。

    說起街頭小吃，唐人街裡也有，但種類絕對沒這麼豐富，無數小吃蘇木從沒嘗試過，跟艾倫秘書要來些港元現鈔，站在腸粉攤前讓老闆來一份。

    李平安也要點，蘇木出主意說：「我們就買一份，吃飽了其他東西就吃不下了，早上埃裡森先生打電話發飆，讓我趕緊把他飛機還回去。

    在香江只能留一晚，坐飛機送布萊克他們去曰本後，我們剛好回美國，下次有機會來吃還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到這邊旅遊貌似很不錯。」

    「明天走？我以為要在這裡多待幾天，虧我剛剛還買了份旅遊指南。」

    「那我先走，你在這裡繼續玩，莉莉在家我不放心，臨產期就要到了，以後有空帶她一起過來玩。」

    李平安聽完後嘆氣說：「以後你們就是一家三口出來旅遊，我還是跟你一塊回去吧，等杜仲放假我拉他過來旅遊，斯坦福大學有香江過去的女學生，不用愁沒導遊帶我們玩。」

    李哲楷偶爾也會來小吃街，輕車熟路找到家賣雞蛋仔的小攤，攤主是位老伯，熱情跟他打招呼，別以為有錢人天天就是大魚大肉，蘇木家裡的鴨蛋、鹹肉也不少。

    關琳小姐一身紅裙子，跟這破舊的老街格格不入，她本就是貧窮家庭出身，要不然也不會淪落到現在這地步，跟富二代李哲楷扯上曖昧不清的關係。

    剛剛讓她打電話找些明星朋友，關小姐真找了，這個圈子遠比人們想像中更加亂，普通人只能靠猜測，真正進入有錢人的圈子之後，才知道飯局、包養什麼的……都是真的，許多女明星更喜歡找位可能自己不喜歡，但卻很有錢的富人嫁了，而不是辛辛苦苦托關係演電影。

    此刻在小吃街買東西，倒也不覺得有什麼，反而感到舒適。

    香江是座小城，演員還非常多，這個年代作為文化輸出地，不少巨星的影響力覆蓋整個東亞、東南亞地區，生活在這裡，誰沒見過幾位明星，騷亂沒出現，不過有人拍照了，她跟李哲楷站在一起的合照，說不定明天人們又會有新八卦可以談論，李家二公子花名遠颺，壓根不在意被拍照。

    一行人走走停停，又不趕時間，蘇木和李平安吃了許多小吃，曾經在唐人街吃過的那些沒嘗試，專挑以前沒吃過，看起來又很美味的吃，比到米其林三星級餐廳吃東西都高興，蘇木手裡正拿著根串有超大烤魷魚的木籤，又盯上了韓國炒年糕……

    撐到差點吐出來，於是買了杯酸梅汁潤潤口，聽李哲楷問起說：「怎麼樣，東西吃的習慣嗎？」

    蘇木豎起根大拇指：「非常棒，真應該請幾位當地廚師去我家裡，以前在唐人街時候還好，去了門羅帕克之後想吃街頭小吃就難了，撐到只能挺著腰走路。」

    李哲楷哈哈大笑，揮手說：「那還在等什麼，派對已經籌備好，我讓我朋友們叫了人過來，遇到這種不需要他們花錢的免費派對，一個傳一個，待會兒肯定都是人，長得一般的姑娘都不好意思進來，看上誰隨便挑！」

    *************

    蘇木掃了興。

    如同李哲楷所說，這家被他包場招待自己的酒吧裡確實非常非常熱鬧。

    天氣已經熱了，穿著清涼，露出誘人身材的美女到處都是，許多長得十分漂亮，比平時在電影裡看見的女明星都漂亮，他卻跟周圍的熱鬧格格不入，就只是坐在沙發上喝酒，偶爾有美女過來敬酒，也只是喝一小口。

    有幾位蘇木能叫得上名字的女明星也在場，時不時過來跟他打招呼，如今天王級姓劉的男星也在，就坐在蘇木旁邊，那些女星們不一定漂亮，但因為是名人，更能引起男人們的征服欲，蘇木的身體和心理都沒問題，只不過將慾望壓制住了。

    如同單純過來看熱鬧的，李哲楷問過幾次後也就隨便他了，而無牽無掛的李平安，則在女人群中混跡，還真勾搭上一位漂亮姑娘，畫著濃妝，還有紋身，一口一個老娘，多半不是什麼正經姑娘。

    沒有哪位明星靠這個行業成為超級富豪，即使是風靡全球的邁克爾‧傑克遜等人，財富都達不到十億美元，在這由於人口限制，市場有限的香江，明星們的地位就更低了。

    香江和美國唐人街一樣，將老祖宗們流傳下來的傳統文化保持得很好，例如同樣重視風水先生，同樣使用繁體字，古時候對戲子身份的歧視，同樣也深入人心，男性還好，女人更加吃虧些，在這種環境影響下，她們自己也以嫁入豪門為榮，再不濟也是找個外國富人。

    在婚姻方面，同樣也很傳統，曾經聽李哲楷說起過，香江這邊的豪門，除了正妻之外，還有納姨太太的傳統，後來法律不允許了……不結婚可不就沒重婚了。

    音響傳來刺耳音樂聲，寬敞豪華的酒吧裡，有一群過來蹭樂子的男女跳舞，喝多酒的李哲楷這時候坐在他身邊，無語說：「你居然不喜歡我為你辦的派對。」

    蘇木笑了笑，搖頭回答：「我很喜歡啊，可能表達的方式不一樣，我看著就好，很少來這樣的地方，感覺挺有意思。」

    李哲楷無奈了，「你可真不像是個年輕人，年輕不玩，難道等老了再玩？」

    蘇木只是笑笑。

    認識了不少當地明星，也認識不少在香江著名的富二代，圈子就那麼大，打個電話從哪趕來都方便。

    到了十一點多，蘇木才獨自回到酒店裡，剛進門，驚訝發現先前還在派對上的關小姐，此刻居然在自己房間裡。

    於是他問了個讓關琳終身難忘的問題：「鑰匙在我身上，你怎麼進來的？」

    ……

第319章 李家家宴

    第二天中午。

    蘇木抽空去李家大院拜訪，特意從蘇富比拍賣行買了件禮物，北宋定窯黑釉鷓鴣斑盌，花了四百多萬港元，就用個檀木盒子盛放著，裝進袋子拎在手裡去拜訪。

    買菸酒或者買海鮮乾貨太俗氣，想來想去還是送古董合適，價格不算低，又顯得有品位，要是拜訪美國白人，帶瓶好紅酒或者一盒好雪茄就行，華人更重視面子些。

    說是家宴，名廚做出來的菜品一點都不比著名酒樓的那些菜差，看起來漂亮，口感更加好。

    吃飯的桌子也有講究，上面包裹著厚厚一層紅漆，有些年頭了，指不定往上追溯個幾百年，就是皇親國戚們吃飯的桌子，因為剔紅出了幾條龍，在那年代普通人家可用不了這種圖案。

    李家房子裝修算不上豪華，可古董比比皆是，富裕了幾十年，積累出了底蘊，李家大兒子不在，吃飯的就李哲楷、李家誠以及蘇木。

    李老頭將大兒子當作接班人培養，如今已經從加拿大將大兒子叫了回來，留在自己身邊工作，對李哲楷則是另外一番態度，給了筆錢讓他自己去打拚，一碗水端不平，兄弟二人關係不好也是難免的。

    此刻，戴著眼鏡的李老頭開口說道：「你嘗嘗這道三杯雞，有位老朋友自己養的雞，還記著我，時不時會送幾隻過來，不是吃飼料長大的雞，你們年輕人經常喜歡在外面吃，還是健康點的好。」

    蘇木聞言夾了塊雞肉，品嚐完發現味道確實不錯，笑道：「我爺爺有座小農場，現在我家的食材大多自給自足了，老人家有了事情幹，每天待在小農場裡，照顧那些雞鴨牛羊，蔬菜穀物什麼的都不用農藥化肥。」

    「這個挺好，哈哈，看樣子我也應該弄塊地專門種蔬菜、養雞，這樣挺好的，我不知道你喜歡吃什麼口味的菜，於是讓人隨便做了點，這位廚師跟了我許多年，喜歡專研各種美食，前些年還去內地專門學習過。」

    一位上了年紀的保姆幫李老頭盛湯，他說了句謝謝，接著問道：「我聽哲楷說你去了趟內地，感覺怎麼樣？」

    蘇木擦擦嘴，回答說：「留了四億美元在那，成立了家公司，改革開放到現在，各種商品還是短缺，對我這種外資商人來說是個很好的入場機會。

    準備開設幾家公司，招商引資優惠幅度非常大，無論是對歐美國家出口，還是利用那十二億市場消化，都挺不錯，東南亞幾個國家的工人成本上升了，本身市場也有限，我覺得很快就會有一大批工廠開去華夏。」

    一出手就是四億美元，聽見這句話，連李家誠先生都有些動容，點點頭放下筷子說：「隨意喝一點，你的魄力真不小，我想法跟你差不多，算是改革開放後最早一批進入內地投資的港商，不過還有些猶豫，不知道政策會不會變。

    陪鄧公聊過一次，他要改革開放，讓內陸居民們過上充實物質生活的想法很堅定，這讓我稍微放下了心，最近也有加大投資的打算。能不能說說，想投資哪個行業？」

    「人民幣近期也許還會貶值，畢竟只有貶值，才能提高商品在國際市場的競爭力，所以我打算近期把這筆錢全都花了。

    想涉足的行業挺多，百貨商場、家電、酒水飲料等等，如果有可能，還想投資機車跟汽車製造，這樣想想四億美元可能不夠用，時間有點趕，打算直接收購國外現成的公司，然後搬過去發展。」

    市場大到驚人，蘇木不擔心會跟自己爭搶市場，可以預料以後必然會有競爭對手出現，不是什麼需要保密的重要內容，所以將大概想法隨便說了說。

    麥肯錫諮詢公司那邊已經將一份初步調查結果，交送到蘇木手裡，只是調查哪些市場最具潛力，調查起來不難。

    聽蘇木一下子說了這麼多，李老頭腦海裡第一個念頭就是「貪多嚼不爛」，但這種話不適合說出來，略顯無奈，半天憋出句：「後生可畏啊……」

    像這種廣撒網的投資方式確實少見，他只當是蘇木年輕氣盛胡亂來，尋常公司發展，哪個不是找自己熟悉的業務摸索著前進。

    靜下心來仔細想想，發現蘇木收購現成公司技術，去內地投資的方法倒也別出心裁，李老頭知道內地物資有多短缺，許多人手裡有錢，但卻沒地方買東西，他那家做塑料花的公司，還生產塑料盆、塑料杯子等等，簡直賣瘋了。

    李哲楷跟蘇木更加熟悉，此刻問了句：「涉足那麼多行業，你能管理得過來？我一家公司就忙得要死要活，手裡還有點閒錢，帶我一起投資吧？」

    聽見兒子這話的李老頭只是笑笑，他從小就讓兒子們學會獨立，既然讓他們獨立，自然不能對他們的想法多加干涉，當初說了隨便折騰，即時此刻覺得有風險，也沒阻止兒子。

    蘇木不清楚老頭的想法，回答說：「可以啊，美國那邊的生意走上正軌了，等幾家公司上市後，需要我忙的事情更加少，到時候抽出空來專門打理華夏的生意。

    我聽說國家分房的規則快要結束，房地產即將市場化，到時候也許還會涉足房地產，等我最近理清思路做好發展規劃後打電話給你，如果有你喜歡的項目，我們可以一起做。剛請人去了茅台鎮，想投資入股一部分，酒水食品消費領域挺不錯，這次回美國後，想看看能不能收購一家啤酒釀造公司，在內地喝了些，總覺得口味怪怪的，跟水差不多。」

    「賣酒？茅台我知道，這才能賺多少錢，等你有了項目記得告訴我一聲，我手裡錢不多，百貨商場聽起來很不錯。」

    此刻的李哲楷，不知道自己錯過了什麼，正在將眼神投向自己父親，李家誠看懂了這位兒子的意思，沒好氣說：「到時候再給你點錢，不過我要先看到項目策劃案。」

    覺得有點針對蘇木的意思，很會做人的李老頭扭頭對蘇木說：「讓你見笑了，我也在做百貨商場和房地產，對這個行業有些經驗，可以幫著看看……」

第320章 小丁丁？

    蘇木不介意，投資前當然要先瞭解項目策劃方案。

    以他現在的身價，想要一個人吃下那麼多項目很有壓力，高身價主要是由賬面財富帶來，已經做好了在華夏做出點成績後，吸引美國或者其他國家投資者們一起參與進來的打算，完全可以帶他投資，成為「港美合資」企業。

    李家誠先生在幾年前就見過蘇木，對這位比兒子還年輕的小傢伙近年來所做出的成就，發自內心地感到欣賞，在傳統思維影響下，沒有參與IT產業的想法，總覺得裡面風險過高，在這點上跟美國股神巴菲特有些相似，對於自己不瞭解的新生事物避而遠之，所以即使知道Penguin上市，從頭到尾也沒流露出投資的意思。

    這頓飯吃了一個多小時，談生意、談生活、談內地、談美國經濟發展情況，幾乎沒有冷場的時候，蘇木總能給出獨到見解，李老頭終於發現他的成功並不只是運氣好而已，是位很有意思的小傢伙。

    同時還驚訝發現，自己果真上了年紀，因為聽蘇木談起對IT產業未來發展的展望，居然有點聽不懂，他不明白為什麼只有數十萬用戶的電腦軟件，就能價值好幾億美元，對此很受傷。

    不懂就應該學習，飯後他問了蘇木許多關於互聯網的問題，尤其對「網絡購物」這個概念相當感興趣，認為就是將超級市場放在了網絡上。

    飯後喝了杯茶，等到一點多鐘蘇木才告辭，老頭親自送他到門口……

    李家的幾輛奔馳，將蘇木送到機場。

    經過貴賓通道登上波音747大飛機後，忽然察覺布萊克看自己眼神怪怪的，充滿鄙視意味，還莫名其妙說了句：「莉莉懷孕了，你怎麼能這樣做，男人果然都一樣！」

    瞬間反應過來，恨不得掐死李平安這位散播謠言的八婆，趕忙解釋道：「昨晚我可什麼都沒做，關小姐來我房間談了些事，我就讓她回去了，瑞恩先生可以幫我作證！」

    身為蘇木保鏢的瑞恩先生淡定點頭：「我全程都在，他們用中文交談，說了什麼我不清楚，但確實沒出軌背叛莉莉小姐，事後我還專門找到酒店方面，質問他們為什麼幫陌生人開門。」

    「切，那麼漂亮的美女進你房間，你會什麼都沒幹？肯定是你用錢堵住了瑞恩他們的嘴巴。」

    布萊克還是不信，並且對蘇木在懷孕期間背叛莉莉而生氣，她非常喜歡那位漂亮又聰明的小姑娘。

    保鏢瑞恩聳肩說：「你這是在侮辱我的名譽，我以上帝的名義發誓，真的沒跟那位小姐發生什麼，酒店服務員告訴我，她自己對服務員說自己是里昂的客人，因為很有名氣，他們沒有懷疑，所以幫忙開了門。

    也許她確實為我老闆著迷，想要來次一夜.情，但卻被老闆拒絕，離開時候表情非常氣惱，我看見了，這才是真正的好男人。」

    蘇木眼角微微抽搐，總覺得最後那句馬屁是在嘲諷自己，擔心消息傳到莉莉耳朵裡後被她誤解，補充道：「關小姐跟我朋友的關係曖昧不清，就算出軌我也不會找她啊，你想想，這難道不是太奇怪了嗎？別聽李平安的謠言，這傢伙自己帶了姑娘回房間，他喝多後腦子迷糊。」

    「這可不是我說的！」李平安昨晚喝多酒，神情依舊萎靡不振，繼續開口：「我只記得看見關小姐從你房間裡出來，不過還有保鏢們在，我相信蘇木不會重口味到讓人在一旁觀戰。」

    布萊克已經信了，只說句飽含深意的「男人……」就閉口不談這件事，而蘇木恨不得掐死李平安，小時候這個大嘴巴心裡就憋不住話，現在也是如此。

    至於昨晚，真沒發生事情。蘇木很清楚，關小姐獨自來到自己房間裡，足以表明她的意思，說不心動那肯定是假的，又沒有喝酒，頭腦足夠清醒，權當不明白她想幹什麼，聊了會兒就送走她。

    送上門的美女固然吸引人，但這種為了上位不擇手段的女人也是麻煩，那點小心動不值得蘇木冒著可能葬送現在穩定生活的風險，去追求一夜刺激。

    坐好後繫上安全帶，要先送布萊克等人去曰本，然後再轉航回美國……

    ****************

    距離莉莉的預產期越來越近。

    因為是剖腹產，可以自己選定生產的日期，肚子已經很大，如今她只想早點將寶寶生下來，所以跟蘇木商量完之後，聯繫醫生將時間又往前推了一天。

    不知不覺，從香江回到美國已經過去十多天，布萊克主持的路演進行了五場，華夏九洲公司的建設工作也在穩定進行中，為此蘇木專門成立一個部們，主要由商業經驗豐富的美籍華人組成，負責處理蘇木和華夏那邊的溝通。

    等到管理層構架弄好，找到合適的負責人，就可以正式跟華夏當地的官員們商談具體投資事項了，有錢好辦事，只是麻煩些，處理起來不難。

    有關香江的曖昧事，蘇木趕在她從其他人嘴裡聽到消息之前，先不打自招全說了，莉莉沒多說，勾引他幹了些羞羞事，因為繳的「公糧」足夠多，比什麼話都管用，隨後才一本正經告訴說相信他的話。

    接下來有兩件大事即將發生，一是Penguin公司的上市，二是跟莉莉的寶寶即將出生，對蘇木而言後者比前者更加重要，於是近期沒去忙工作，整天待在家裡陪她。

    今天帶莉莉去做產前最後一次B超，女醫生往她肚子上抹些黏糊糊的東西，圖像上顯示出一個大寶寶，跟蘇木第一次見到時候相比，大了好幾倍，即使看過好多次，此刻依舊覺得驚奇，自己的寶寶居然就要誕生了。

    迫切盼望孩子快點生出來，受折磨的不僅是莉莉，最近蘇木也被折磨得不輕，懷孕到現在已經四十週，醫生隨口詢問說：「你們知道胎兒性別嗎？」

    「不，我們打算保密。」

    莉莉剛說完，皺眉湊近屏幕的蘇木，忽然指著屏幕上的圖片問道：「這該不會是小丁丁吧？」

    「……」

第321章 你真想聽？

    B超顯示出來的圖案並不清楚，蘇木沒有經驗，只是看到兩個白點，外加個像是小丁丁一樣陰影。

    女醫生不是第一次幫莉莉檢查了，經驗足夠豐富，對她肚子裡的小寶寶是男孩還是女孩，早已有了認知，湊過來看了眼，嘴裡說著：「對，小傢伙發育的很好，我估計預產期可能還要再提前幾天，已經很不安分了。」

    莉莉聽到這個「Yes」，立馬將惡狠狠的目光投向蘇木，恨不得一口咬死這個多嘴的傢伙！

    辛辛苦苦憋好幾個月，眼看終於快到臨產期，居然提前知道了孩子性別，這豈不是意味著原先的保密工作全都打了水漂，就好比猜硬幣正反之前，已經知道是正面，那還有什麼意思可言？

    蘇木一瞧就明白糟了，立馬將視線移開，左看右看，反正就是不直視莉莉。

    在印度等地，因為重男輕女觀念太濃，導致許多孕婦懷了女孩之後會選擇墮胎，所以出現不告訴父母孩子性別的規定，美國則沒有這方面的規矩，想知道胎兒性別只需要直接問醫生。

    莉莉更想要位姑娘，漂漂亮亮的可愛小姑娘，此時驚聞「噩耗」，居然是個男孩，半天沒緩過神，這時候用一種很糾結的語氣問醫生說：「有多大的可能會出錯？也許這是位女孩？」

    女醫生再次看了眼，搖頭笑著說：「幾個月前可能會出錯，但孩子都這麼大了，你丈夫指出來的就是小丁丁，我敢肯定沒看錯。」

    「……」蘇木心知自己要遭殃。

    果然，從醫院回去的路上，莉莉一直在嘀咕抱怨，生男孩生女孩，這可是件人生大事，得知是男孩，計畫全部被打亂了，還說自己已經想好名字，叫做克莉絲汀娜之類的。

    蘇木能說什麼呢？他自己嘴賤，後悔於剛剛多嘴問了句，如今全家人把她當寶貝似的捧在手心裡，對未出生的小寶寶充滿期待，蘇老頭一直覺得生個男孩比較好，假如是平常人家就算了，這麼大份家產，想到未來讓女孩繼承以後當嫁妝，老頭心裡會有些疙瘩，等知道消息後多半會笑壞。

    第一胎是男孩，那麼接下來無論生男孩還是生女孩，就都無所謂了，唐人街裡不是沒出現過連生七個孩子，七個都是女孩的例子，重男輕女這個觀念在老一輩人心目中，仍然根深蒂固存在著。

    ……

    回家路上。

    聽莉莉說小寶寶又在折騰，蘇木將手放在她肚子上，能夠感覺到隔著層肚皮，有個小傢伙在裡面亂踢搗蛋。

    這對即將成為夫婦的情侶，此刻覺得無比幸福……

    **************

    公司還是老樣子。

    十天半個月時間哪會有多大的變化，自從超文本鏈接出現後，誕生了WC瀏覽器，以及更先進，帶有搜索引擎技術的瀏覽器，使得網民數量瘋漲，個人電腦銷量也進一步提高。

    蘇木有預感，下一次推動整個IT產業攀向更高峰的技術，多半跟網絡傳輸技術有關，這是如今限制整個產業發展的重要因素，網絡數據傳輸速度上不去，成為限制網民數量提高的最關鍵因素之一，於是在今天，同樣看出關節點所在的錢‧赫爾伯格，向蘇木推薦了家值得投資的公司。

    他正陪蘇木在高爾夫球場上散步，手裡還拿著高爾夫球杆，今天空中佈滿烏雲，在還沒下雨之前涼爽溫度適合打高爾夫球，現任Gaxy集團首席執行官錢‧赫爾伯格，告訴蘇木說：

    「1984年時候，計算機系的計算機中心主任萊昂納德‧波薩克先生，和商學院的計算機中心主任桑蒂‧勒納女士，這對夫婦二人設計了叫做多協議路由器的聯網設備，用於斯坦福校園網絡，將校園內不兼容的計算機局域網整合在一起，形成一個統一的網絡，當時人們認為這標誌著互聯網時代的真正到來。

    後來他們成立了一家公司，名字叫做思科，我昨天在聚會上跟這對夫婦倆聊了聊，他們的公司已經上市，今年第一個季度的收入就達到一千六百多萬美元，我覺得你應該會感興趣，這家公司正試圖大幅度提高數據傳輸速度，而這對夫妻倆和公司管理層之間產生了矛盾，CEO打算將他們踢出公司，最近考慮將手中價值大約一億五千萬美元的股票拋售出去，佔到這家公司總股本的百分之三十四。」

    忽然瞧見蘇木看了看自己，赫爾伯格隱約猜到點什麼，無奈說：「以你的性格，怎麼會跟他們一樣，輕易丟掉公司管理權？Gaxy可是被你百分之百控股著，還沒上市，就將OWO和Bee的股票劃分為表決權不同的A類股和B類股，只要你掌握很小一部分公司股份，就沒有其他人說話的機會。

    更何況，我只是為你打工的可憐人，相比起我們，你更像是這些公司的CEO，什麼重要決策都被你決定了，絕不會體驗到他們的遭遇。」

    蘇木沒說什麼。

    硅谷有上萬家創業公司，上市公司的數量也不少，即使常年待在硅谷，也不可能搞清楚所有公司的發展情況，比如這家思科公司，他就從沒聽說過。

    但蘇木知道萊昂納德‧波薩克，幾年前曾經是詹姆斯的老師，詹姆斯還曾經咒罵過他給了自己低分，使得眼看就能到手的斯坦福大學獎學金泡湯了，笑道：「我們這些硅谷創業者，沒有幾位真正從事過商業，可能在創業初期打理得挺好，但到一定規模之後，就不是輕輕鬆鬆可以管理好的了，公司內部產生分歧再正常不過，幾年前我偶像喬布斯不也是一氣之下，將蘋果股票全都拋售掉。

    所以我覺得，很有必要請他們那些真正的職業經理人，來幫我負責公司的具體管理，我繼續掌握話語權，告訴他們應該往哪個方向發展，具體的細節不去插手，一方面是因為不懂，另外也是因為沒那麼多精力。」

    赫爾伯格敏銳察覺到點不對勁的地方，表情狐疑詢問蘇木：「他們那些真正的職業經理人？難道在你看來我不合格？」

    「差距還是有的，但你還年輕嘛，有大把時間繼續學習。」

    「那你為什麼讓我當Gaxy的執行官？」赫爾伯格追問。

    蘇木笑著反問說：「你真想聽？」

    沉默會兒，這位沒能從沃頓商學院畢業的年輕猶太人嘆了口氣，搖頭道：「請你別說出來，我自己大概也知道，會很揪心的……」

第322章 臨產

    之所以用錢‧赫爾伯格當Galaxy集團的首席執行官（CEO），主要原因還是他聽話，不會脫離控制，當初管理趣購超級市場時候已經培養出默契，蘇木告訴他應該怎麼做，而赫爾伯格則負責執行。

    首席執行官應該是獨當一面的存在，等於是蘇木剝奪了他插手干預公司發展方向的權力，說是CEO，其實還是「老二」，仔細說起來，蘇木一直都對權力抓得很緊，尤其是公司發展方向這一塊的決策權，即使是布萊克都沒法干預。

    事實證明他的決策總是對的，這次Penguin上市採用「同股不同權」的股份配置方式，而給公司員工們的獎勵股份，直到允許上市流通之前，連表決權都沒有，這樣做自然會帶來不利影響，讓投資者們心存擔憂，他們在公司的決策環節沒有太多話語權，不過好處也顯而易見，權力會更加集中，集中在蘇木手裡，不會出現多個聲音，其他人只有建議權。

    他知道自己是對的，至少在絕大多數事情上是對的，畢竟雖然當初沒從老電台裡聽見太多具體的東西，然而知道個未來大概的發展趨勢，已經領先同時代的人很多，例如OWO和Bee聊天軟件，都是在未來真實出現的基礎上，被開發出來投入使用。

    赫爾伯格明白，自己跟那些頂級職業經理人們相比，還存在很大差距，主要是由於經驗太少，哪能跟那幫在商界摸爬滾打數十年的老狐狸們相比，先前趣購超級市場發展壯大後，他處理公司事務時候已經感覺到吃力，由此造成後期發展乏力，不然規模還能更大些。

    因為猜到了，蘇木只是想找位聽話的助手，幫自己對公司進行管理，能力不算頂尖也沒關係，赫爾伯格這才不願意讓他繼續說，知道是一回事，但真正聽他說出口，也挺傷人的。

    都是聰明人，明白應該怎麼相處，保持現狀挺好的，赫爾伯格通過蘇木，在短短幾年內賺到上千萬美元，至少現在已經很滿足……

    家就住在高爾夫球場旁邊，蘇木還買下了這座高爾夫球場，可他打高爾夫球的次數屈指可數，技術自然好不到哪去，往往一顆球被打飛後，就再也找不到了，或者揮杆之後，球在原地不動，根本沒被碰到，一顆都沒被打進洞裡。

    錢‧赫爾伯格的技術一樣糟糕，球僮簡直快要看不下去了，偏偏這兩位渣技術的傢伙，還打得那麼高興。

    球僮的工資是由蘇木發放，臉上沒表現出半點異樣，只要這位老闆開心就好，技術什麼的…練練總會稍微好一些。

    ……

    那架波音747-400型號的大飛機，早已還給埃裡森。

    兩邊派出的代表商量了一陣，將位於南邊聖克拉拉鎮附近的新產業園規劃項目敲定了，Sun公司創始人之一的硅谷著名億萬富豪馬克里尼先生，對這次的項目並不感興趣，不打算出錢一起投資，因此就變成了蘇木和埃裡森去做，每人大約需要掏出一億美元左右，分三到五年時間陸續投入，對蘇木幾乎沒壓力。

    考慮到現金每年不斷貶值，投資出去卻有可能得到巨額回報，將錢留在手裡算是比較愚蠢的想法，尤其是對蘇木等超級富豪們而言，不會在手裡留下太多現金，賣掉帝國大廈聯合公司股份後得來的資金被他投入了Sun和微軟這兩家公司，換成股票等待升值，去了趟華夏，他手裡還剩下一億多美元，聽見赫爾伯格所說的思科公司，此刻並沒有在意，打算等調查完這家公司的業績和上升空間後，再決定是不是應該投資一些。

    花錢的地方太多，賺錢的項目卻很少，幸好Bee和OWO這兩家燒錢厲害的公司即將上市，到時候融資有了錢，不需要他再自己掏腰包，陪赫爾伯格打高爾夫球期間，聊了聊公司其他項目的開發進度，得知殺毒軟件這麼快就被開發出來了，如今免費給硅谷的創業者們試用，要是經營得好，多半能稍微賺點錢。

    以前就只有美國的業務，最近華夏那邊也要蘇木操心了，第一個盯上的行業是酒水飲料，紅酒貌似沒什麼市場，白酒和啤酒的市場潛力驚人，之所以第一時間盯上茅台等著名酒廠，主要原因是1984年那會兒，他從老電台裡聽說了茅台市值超過萬億，利潤高達百分之九十還多，這麼賺錢的行業，哪能白白錯過？

    合資領域早已開放，目前茅台鎮的那些酒廠還沒變更為有限責任公司，總價值不過三四千萬人民幣，屬於國企性質，蘇木讓人帶著一億人民幣過去談合作，只要求得到公司百分之四十九股份，這個年代提倡打破「大鍋飯」，許多國企正嘗試吸引資金用於發展。

    從蘇木得到的消息看，這樁生意很有可能談成，只等公司找到適合的負責人之後，去跟當地主管仔細談談，沿海地區許多城市想拿到一億人民幣投資都難，放在如今還很貧窮落後的西南地區，更是了不得的大投資。

    除了聯繫幾家歷史悠久的著名白酒製造工廠，蘇木在折江時候，還跟胡先生談了投資啤酒釀造工廠的事，這次回來後讓人去考察了，看中幾家小作坊的啤酒釀造技術，同時還打算跟華夏當地的啤酒工廠合資，為他們引進最頂級釀造機器，實現雙方共贏。

    另外，市場前景廣闊的家電製造業，也被蘇木訥入發展計畫當中，歐美國家的中小型家電生產廠商一抓一大把，他正在選擇合適接手的公司，企圖搬去華夏整合完生產電視機、洗衣機、電話、電風扇等等。

    接下來幾天都在忙著處理這些事，六月中旬的這天早上，蘇木陪伴神情緊張的莉莉前往醫院，醫生們已經準備好為她剖腹產，實在沒勇氣自己生下這個孩子，所以蘇木老媽即使覺得剖腹產不太好，還是默認了去醫院剖腹。

    六月十六號，估計就是那個幸運小傢伙的生日，還得做一次最後檢查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