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生活】美國牧場的小生活 作者:醛石 (已完成)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8-3-13 12:35
第40章 難題


    花崗岩的黑色十字架,整齊的排在一群墓碑之間,除了新點兒以外和別的墓碑看不出多少分別。就像是老頭,普通到了扔進人群都認不出來。

    從得到老頭死去消息的第二天,趕著最早的一班飛機,簡恆直飛蒙大拿,從卡利斯佩爾下了飛機直接就奔著墓地來了。

    彎腰在墓碑前面擺上一束小白花,花束上沒有大的花朵,直挺挺的莖,直挺挺的枝,上面綴上了星星點點的小小花朵。

    在花店第一眼簡恆看到它,覺得它和老頭特配,於是要了大大的一束,也沒有讓人包,直接用根繩子這麼把根一系就算是成了。

    簡恆知道老頭一准兒不會怪自己,不光不會怪要是會說話一准兒要誇上自己兩句。

    「沒有想到,去年春節的時候咱們爺倆還在一起喝了酒呢,現在我在外面你卻躺在裡面了!」

    簡恆彎下了腰,蹲在老頭的墓前,抬頭看到墓碑上有一塊鳥糞,從口袋裡掏出了紙巾隨手給擦了。

    「你說你這老頭也真是夠倔的,就算是死也不給別人留個念想是不是?」簡恆擦完鳥屎,順手一屁股坐在了草地上。

    伸手折了一根草莖,拿在手裡一邊玩一邊說道:「你說你想走的干脆,你就走的干脆一點兒,把你的牧場往慈善基金這麼一捐就好了,您沒事干打我什麼主意啊。哦,知道我剛要發一筆小財,你這老頭就惦記上我啦?咱們做人能不這麼不厚道成不成?我這剛拿到了健身教練證兒,好家伙,還沒有開心起來呢,你這邊抽冷子上來給了我一棍子...」。

    嘴裡抱怨著,但是簡恆說著說著就說不下去了,鼻頭這麼一酸,眼淚不自覺的就下來了,伸出手背抹了兩下淚,平復了一下情緒簡恆就這麼看著離自己不到一手距離的墓碑,上面寫著:安德斯-李,一九四零年——二零一七年。

    簡恆和老頭結緣還得從簡恆來美國說起,十六歲的時候,簡恆和自家老子,也就是簡振華大吵了一通,那時不知天高地厚的簡恆直接離家出走。

    十六七歲的孩子哪裡見過多大的天啊,自以為離了父母憑著自己的能力一准兒能闖出一片天來,正巧奔著南方去打工的時候,長途車上遇到了一位『好心人』和簡恆談美國多好多好,然後涉世未深的簡恆就信了這位仗義大哥的話,直愣愣的來到了美國。

    可是到了美國這才發現,鬼特娘的好嘞!自己直接被這幫子人蛇賣到了美加邊境的一家伐木場,呆的地方鳥不生蛋,方圓百裡沒人煙,現實給簡恆溫習了一遍包身工那篇課文。

    那鳥地方,人家根本不怕你跑,這麼說吧,只要不是順著路跑出去,那就只有一條路:死!順著路,不出十分鐘,人家帶著狗就能把你捉回去。

    在這地方,什麼臭脾氣都能給你改好嘍!幾頓一餓,什麼公子脾性都給你磨沒了。

    簡恆認識到在這兒你就算是死了,別人也只是把你往林子裡的一扔,不是喂了熊就是喂了狼,死的跟一條狗沒什麼區別。於是簡恆老實干活,時不時的還拍拍工頭兒的馬屁,混了小半年居然成了工頭兒的小跟班,幾次人家試探性的給機會,簡恆都忍住了沒跑,漸漸的有了一點兒小自由。

    有一次跟著工頭開車出去采買東西的時候,正好窩點被警察給突擊掉了,小工頭兒一看到事情不對,直接扔下了簡恆開車轉頭就跑。

    簡恆只得一個人在零下二十來度的路邊邊走邊等車,這一等,就等來了出去看閨女回家的老頭。

    簡恆上了車,兩人就這麼開始聊,得知簡恆是中國人的時候,老頭居然用起了簡單的中文,這下簡恆才知道,老頭的父親以前是國x黨的軍事教官,他出生在中國南京,在中國一直長到了十歲,然後新中國建立了,他才跟著父母一起回到了美國。

    就這麼著簡恆在老頭的寂靜湖牧場干起了活,沒用一年,老頭花了錢把簡恆當成什麼人才給弄了美國籍,過了幾年後簡恆這邊要出來見識一下,老頭也沒有攔著,這不簡恆就到了紐約。

    事兒簡單,兩言兩語說完了,但是在這事中吃的苦頭,那說上三天三夜也說不完。一個十六歲的少年,就像是從天堂一下子掉進了地獄,這下簡恆才知道,同一個地球上,真的有人活的連條狗都不如。

    老頭可以說是簡恆的救命恩人!

    在牧場的幾年,簡恆就和老頭一起,一老一少照雇六千多英畝的牧場,除了特別忙的季節會雇幾人幫忙之外,所有的活兒都是老頭和簡恆一起干。

    坐在墓碑前,簡恆一邊回憶和老頭的時光,一邊對著老頭的墓碑就這麼說著以往的事兒。

    正說著,簡恆眼角的余光發現一個人影向著自己這邊走了過來,抬頭一看發現是一個壯實的美國漢子,上身是灰色的長袖襯衫,褲子是洗的有點兒發白的牛仔褲,腳上一雙皮制的半高靴子,整個人看起來有點兒髒髒的,一看就知道是干牧場的人,身上帶著一股子牛糞味兒。

    「簡?!」來人一臉好奇的走到了簡恆的身邊,先是把手中的花放到了老頭的墓上,然後望著簡恆好半一會兒才不確定的說道。

    「雷明頓?」簡恆也認出了來人,直接從地上站了起來。

    「嗨,伙計!」雷明頓立馬熱情的過來伸手一下子攬住了簡恆:「好些年沒見,你還好麼!」

    「挺好的!你呢,職業球員的生活怎麼樣?」簡恆緊了緊雷明頓,用力的拍了兩下這才放開了他。

    「我傷病退役了!」雷明頓說到了這兒,神色不由的一暗。

    「對不起,我不知道」簡恆看到雷明頓臉上的神色,立馬明白碰到了人家的傷心事兒。

    雷明頓想笑一聲,不過臉上的表情卻很不自然,伸過拍了一下簡恆的胳膊:「你呢,聽說你撿了一輛奔馳,行啊,伙計!」

    「估計是白撿了」簡恆嘆了一口氣。

    聽到簡恆這麼一說,雷明頓一想明白是怎麼回事了:「安德斯的牧場你還是放棄的好,安德斯去世之前自己也知道,這是個大包袱,找過無數投資人,最後都沒有談成。伙計,我的建議還是讓銀行收回的好!老安德斯不會怪你的,想挽救他的牧場真的太難了,沒有八九百萬真的不行」。

    「怎麼會欠下這麼多的錢,六百七十萬美元!老頭什麼地方要這麼多錢?」簡恆說道。

    老頭的牧場總價也就在一千萬左右,現在像這樣的純牧業牧場真的成交價都不一定過一千萬美金,別看六千四百英畝的地(換成中國的畝有三萬多畝)好像挺牛的。

    但是牧場的價值,大小是一方面,主要還得看上面的建築,灌溉的系統,像是寂靜湖牧場這種傳統牧場,十幾二十英畝才能養活一頭牛,灌溉好的牧場只要五英畝就能養活一頭牛,這就是差距!也就人家牧場能上三千萬美元,它這就只值一千萬。

    「安德斯的女兒你知道吧?老安德斯的律師文件上注明了在他生病的時候瑪麗有牧場的處理權,誰知道安德斯這邊一進了醫院,瑪麗就簽了抵壓合同,用牧場為抵壓貸給了她在洛杉磯的公司八百萬美元的資金.....」。

    簡恆聽他這麼說,直接就剩下感嘆了。

    寂靜湖牧場可以說是老安德斯家祖傳的,這麼說吧在蒙大拿還沒有並入美國的時候,他的祖先就是這塊牧場的主人了,在牧場干活的時候,簡恆就不止一次聽老頭勸女兒回來接班,只是沒有想到,瑪麗居然背著老頭來了這一手。

    看到了簡恆無言的樣子,雷明頓接著說道:「原本我們家也想買的,不過算了一下太貴了,銀行的打算是把整個牧場拆成幾個小塊,賣給城裡的有錢人們做為渡假牧場,我們的會計師算了一下沒有一千兩百萬美元根本不可能把銀行要分出的六塊全拿到手,不是整個牧場,對我們來說也沒有意義,所以我們只得作罷」。

    雷明頓說的簡恆也都明白,這邊文件發紐約的時候,簡恆已經找自己紐約的律師和會計師看過了,這麼說吧,現在簡恆繼承了牧場,其實比買一個同樣大小的牧場賺不了多少,不光不賺還有可能花更多的錢。

    有些人可能不明白,因為美國人的遺產稅真的太高了,自己得的錢就得交老大一筆稅,這要是純賣還能免,繼承牧場可能這約百分之五十的稅還得交,再加上繼承稅,簡恆這不光得欠著銀行的錢,還得欠特麼國稅局的錢。

    最關健一點兒,簡恆並不喜歡牧場的生活!

    國內大家伙兒一聽,好家伙,家裡有六千多畝牧場,指不定日子過的怎麼好呢。這其實和你在北上廠的繁華地有套房子,但是自己拿兩千多的工資差不多。房子標價上千萬的,你拿去賣了您自己住哪兒?同樣牧場賣了你吃啥去?

    最重要的一點兒,牧場生活沒特麼的一點兒樂趣!

    書上寫的什麼詩情畫意全特麼的扯淡,除非你不靠著牧場賺錢,原本就是大總裁,大長板,牧場雇人打理,自己來就是騎馬溜達的,那看牧場才有詩情。

    你要是用牧場來謀生,那每天幾乎從天不亮,就得開始三件事,吃飯、睡覺和鏟牛屎!一直到晚上七八點,牛進了棚。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天天得如此,就算是你病了只要不是快死的病,你也得起來鏟屎修棚。

    因為你要是不做,牛生活環境糟糕,它會生病,病重了會死!牛全死了,你一牧場主吃屎都吃不出熱乎的來!

    一個牧場罩頭上,對於現在簡恆來說不是喜訊,完全就是天災啊!完全被躺在泥裡的老頭給算計了。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8-3-14 12:59
第41章 左右為難


    「走了,你一個人沒事吧?」

    把簡恆送到了牧場的門口,雷明頓把腦袋伸出了車窗輕拍了一下車門,叫住了簡恆問了一句。

    簡恆衝他擺了擺手:「沒事!你回去了!」

    「要不,去鎮上喝兩杯吧,這房子已經好幾個月沒有人住了,而且這兒可不比紐約,晚上時候很冷的」雷明頓想了一下又道。

    簡恆笑了笑沒有說話,只是又衝他擺了擺手,示意他早點兒回去吧。

    聽到了身後車子發動的聲音,簡恆抬手挪開了牧場的門,進了門又把大門重新栓起來,這才邁步向牧場裡走了進去。

    牧場的建築很簡單,一間約兩百多個平方的木制平房,平房兩百多米是個牲口房,冬天晚上所有的牲口都在裡面,牲口房的旁邊是草料屋,裡面存放牧場過冬草料,剩下的就是一間小廄,幾排簡易的工人房,其它就沒什麼了。

    好幾個月沒有人打理的牧場現在看起來比簡恆離開的時候更加破敗了,有幾處圍欄明顯要斷了,時不時的還能見到一兩只老鼠從簡恆的面前躥過,大搖大擺的樣子似乎它們才是這裡的主人似的,更讓人心疼的是放眼望去,原本整齊的苜蓿草現在長的七零八落的,不光是草長的不行了,時不時的還能見到一些討厭的雜草,這東西對於牧場來說最是頭疼了。

    往裡走了差不多十分鐘,簡恆這才來到了牧場的屋子門口,伸手在門前的墊子下面一摸,發現原來的鑰匙還在,於是直接拿起來打開了門。

    門一推開立馬一股霉味直接衝著鼻子的就過來,簡恆扇了扇,快步進了屋裡把所有能打開的窗戶全都打開了。

    窗子都打開了,簡恆徑直走到了老頭常放酒的地方,打開櫃子伸頭一看,裡面還有一些酒,於是隨意拿一瓶出來,不過在伸手的時候發現櫃子裡面老頭一直珍藏的那瓶老百齡壇還在,雖說這酒不貴,但是老頭這一瓶可是有年頭了,聽他吹過有人出過一千美元他都沒有舍得賣。

    看到這酒,簡恆略一思考後把原來手裡拿的酒放了回去,直接把它給抽了出來。

    酒打開了,隨手摸了一個空杯子,吹了兩口裡面的灰,給自己倒了一杯,提著瓶子坐到了門口門廊下的破椅子上,開始自斟自飲起來。

    這個時候,正好是傍晚時分,天空中的太陽紅彤彤的掛在不遠外的山脊上,時不時的一陣微風吹過還能感覺到一點兒寒意。

    簡恆就這麼斜著身體,翹著二郎腿,以一種特別舒服的姿態,放空了腦袋,看著太陽一點點的從山脊往下墜,看著滿眼的綠色被夕陽潑成了金色,然後緩緩的轉成暗紅色,高山、明湖、蒼松、翠柏!就算是太陽落下了山,天空都是一藍如洗,純淨的像是一汪湖水。

    落基山脈的景色從來都是美的不可方物!

    但是簡恆明白,自己如果真的准備的准備接手牧場,做個真正的牧場主,那麼這樣的景色是可以天天可見,但是估計看這樣景色的心再也不太可能有了。

    如果換了別人,簡恆想都不想拿了拍車錢直接殺回國去了,這玩意兒誰愛要要去。但是安德斯不同,如果沒有老頭說不准那晚荒郊野外的路上,只要入了夜他很可能被熊吞了狼啃了,再說了沒有安德斯簡恆也不會輕松的拿到美國籍。

    這麼說吧,老頭是對簡恆有恩的,而且還是救命之恩!

    所以簡恆猶豫啊,不是簡恆不想報恩,這可是要一輩子,天天面對著牛糞過日子啊!

    就在天色將暗的時候,突然遠放傳來了兩束燈光。

    簡恆注視著燈光越來越近,看清楚了車之後,簡恆知道來的人是誰了。

    來的是雷明頓的父親老凱爾。老凱爾姓沃什,他們家的牧場就在這兒的正南方,有四千多英畝,養的東西不少,有牛有羊還有一部分羊駝,日子過的嘛也就一般化吧。

    老頭開的老式皮卡模樣有點兒像是老解放那樣子的,車頭都是伸出來一截子,這車子最少也有三十年到四十年的車齡,老頭修了又修,估計修它的錢都夠買兩輛新豐田坦途了,但是老頭硬是不肯換。

    老頭下了車,啪了的反手想把車門關上,一下子還沒有關上,不得又推了一下才把車門給關上。

    「我聽雷明頓說你回牧場來了,我過來看看」。

    老頭關上了車門,把自己頭上舊的都能看到邊上腦油的棒球帽拿到了手上,撓了一下花白的頭發,直接坐到簡恆對面的破椅子上。

    簡恆進屋給他拿了一個空杯子,給他倒了一杯。

    凱爾拿起了酒瓶子,在手中轉了轉,看了一會兒放回到了廊架扶手上,拿起了杯子輕啜了一口,然後哈了口氣:「好酒,一直想喝但是老家伙舍不得!」

    「最後信宜了我們!」簡恆衝他豎了一下杯子。

    老一代的牧場主的話一般都挺少的,安德斯是這樣,凱爾也是這樣,對於他們來說沒有必要說的話不如多干活。

    當然他們也有話多的時候,一是和別人吵架,或者拿著槍指著別人,這時通常話才會多一些,除此之外就只有在酒館裡,幾懷酒下肚,民主黨和民國黨總統就成了娘炮團和狗娘養的。

    凱爾不說話,簡恆一時間也不知道他說些什麼,於是兩個就這麼尬著酒。

    半瓶子酒下肚,老凱爾這才說道:「安德斯心中一直打算讓你來經營牧場,不止一次和我提過,瑪麗和克魯斯是不會經營牧場的,他們接過了牧場只會把它換成錢,然後在洛杉磯過著他們小醜般的日子!」

    「我從來沒有想過這個事情!」簡恆搖了搖頭。

    這對於從小接受中國教育的人來說太難理解了,老頭自己有閨女怎麼可能把價值千萬的牧場交給自己這個外人。

    「安德斯一直在考慮!」說完老凱爾看了一眼簡恆,順手又摸過了酒瓶子給自己倒上了一口。

    「看到你那時在牧場干活的勁頭,我就知道為什麼美國越走來越干不過中國了,你在這兒和安德斯兩人可以照顧這麼大的牧場。你一走,安德斯雇了兩個人都覺得沒有你在的時候順手。再看看我家的那兩混蛋!我們家牧場比這個牧場還小了差不多一半,科爾特和雷明頓這倆小子還做不好。這幫狗娘養的民主黨把美國人的孩子教育成了懶蟲,他們什麼都不願意干,什麼都不想干,只想躺在床上像個傻蛋似的用手指戳手機....」凱爾兩杯酒下肚就開始吐糟了。

    簡恆不想和老頭分辨,這東西也辨不清,要換來美國前,簡恆也不會干啊,但是幾個月伐木場一呆,不干活或者偷懶?那不是鞭子就是沒飯吃,不勤快真的會死人!

    再說這幫老家伙從小就是在父輩的影響下成了共和黨信徒,在他們的眼中民主黨就是城裡的痞子,小娘們。對他們來說所有民主黨都是干壞事的,美國就是被他們弄爛的。

    「行了,你也別喝太多」簡恆勸了一句。

    凱爾給自己又倒了一杯,搖了搖頭:「沒事,這點兒酒小事情!我和你說,出了瑪麗那檔子事情,安德斯被傷透了心,身體就不行了!」

    幾十年的老友離開,自己也是風燭殘年,老頭很傷感。

    說完老頭把手中的酒一飲而盡:「在醫院他當著我和律師的面立過一個遺囑,這個牧場賣出之後還了銀行的錢,剩下的錢受益人就是你,但是看新聞上你的經濟情況有的大轉變,他才更改了遺囑,讓你全權繼承,你明白他的意思麼?」

    簡恆點了點頭,他太理解老頭對於牧場的感情,對於他來說寧可掉腦袋也不會把牧場賣出去,牧場就他的整個世界。

    老頭又倒了一口酒,一飲而盡之後站了起來,拿起了帽子蓋到了頭上,也不看簡恆,輕聲說道:「安德斯這老東西被推進手術室的時候,最後一句話問我,問你有辦法救活牧場麼?我沒有回答,然後他進去之後就再也沒有出來!」

    說完走到了車旁,酒喝的猛,也喝了不少,老頭拉開了車門,抬起了一腳兩下都沒有能把腳給踩車裡。

    終於有一腳踏實了,老頭頭也沒回,沒頭沒腦說了一句:「這個牧場在,安德斯就是它歷史的一部分,沒有牧場他也就沒有意義了!」

    說完老頭就這麼上了車,然後就這麼駕著車離開了,只留下簡恆一個人這麼站在廊架下發呆。

    簡恆相信老凱爾的話,安德斯的打算肯定是真實的。別看這幫老家伙雖然固執,雖然粗魯,但是他們不會在這類事情上說謊。老家伙身上的衣服雖然髒兮兮的,但是他們的內心比電視上出現的政客干淨一萬倍。

    接手牧場,原本一切計劃都成了浮雲,國內小城的漂亮妹子,健身房都沒了,不光沒了這些還得背上一屁股的債!還要過一輩子過自己不想過的人生!

    但是安德斯這邊又有恩!還是救命大恩!

    左右為難!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8-3-14 13:00
第42章 夜草


    剩下的酒全都倒進了肚子裡,簡恆心中已經有了結論,拿出電話給律師撥了過去,讓他明天早上過來,來的時候帶上牧場的文件。

    放下了電話,簡恆抓著電話又愣了一會兒。

    「唉!錢債好還,情債難了啊!」簡恆坐回到了椅子上,隨手拿起了懷子往嘴邊一豎,發現沒有酒了,再看看瓶子裡也光了。

    想再拿一瓶,站起來之後似乎又不想喝了,整個人懶洋洋的像是處於一種空乏的矛盾之中。

    簡恆明白這是安德斯這老家伙看透了自己的性格,如果換了另外一人,老頭決不會把牧場這樣給出去,因為絕大多數人的選擇都會是賣掉牧場,拿著換來的百萬美元瀟灑快活去。

    偏偏簡恆知道這一點卻還沒有辦法,因為他自己知道如果要是放棄牧場的話,就算是以後的日子過的太舒服,他的心中也會長出一根刺來!有能力卻沒有能報恩,簡恆估計一輩子都會為這個事情鬧心。

    滴水之恩尚要湧泉相報,何況是救命之恩!

    有恩報恩,有怨報怨!這是簡恆的一慣作風,也是簡恆質樸的人生觀。

    別說是現在有了秘境這樣的東西,就算是沒有,老家伙把欠了一屁股債的牧場留給簡恆,簡恆也會使出十二分的力氣把牧場給救回來。

    對於簡恆來說,救不救的回來是回事兒,盡沒盡力又是一回事,簡恆求的是一個心安,我使出了吃奶的力氣做不到,那剩個問心無愧也足慰生平。

    這事兒其實從一開始就沒什麼好說的,性子在那兒擺著,結果已經是定死了的,只是簡恆這邊內心還要掙扎一下,還要痛心幾把,鬧點兒小情緒,等著一切都鬧完了,結果也就出來了。

    定了下來,那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個牧場從現在開始已經屬於簡恆了,安德斯——李家族對於它的所有權已經結束了,寂靜湖牧場迎來了擁有它的第二個姓氏——簡氏。

    實在有點兒無聊,簡恆想起來自家的兔子還在秘境空間裡,於是伸手把兔子二虎給弄了出來。

    把二虎放到了地上,簡恆彎著腰瞅著它道:「從今天開始,這就是咱們的新家了,去,玩去吧,你這家伙好了,這麼大的地兒足夠你撒潑打滾了!」

    二虎眨巴著紅眼睛,瞅著簡恆一動不動的,就這麼縮在地上。

    「干什麼?還等著我給你上胡蘿蔔啊?你小子以後別想這心思了,和胡蘿蔔說再見吧,看到沒有滿眼望去全都是草!還是免費的,去,吃草去!」

    說到了這兒簡恆不由笑了:「總算是賺點兒回來了,以後再也不用因為要買胡蘿蔔花錢了!」

    算來算去自己這邊接手牧場,還得欠上大幾十萬,現在因為不用買胡蘿蔔喂兔子,簡恆這家伙算了半天才有一個進項,居然開心的樂了起來,也不知道這腦回路一下子是不是出了故障什麼的。

    隨手揪了一根野草,放到二虎的嘴邊:「喏!你不是什麼都吃麼,有本事把整個牧場裡的雜草都給我吃嘍!」

    二虎看到簡恆遞過來的草莖張口咬了起來,三瓣小嘴幾下一挪,草莖就像是抽了風似的直往二虎嘴裡去,一眨眼的功夫,草莖被二虎吃進了肚子裡。

    吃草,對於一個連塑料袋都能吃的變態兔來說那真是太不稀奇了,二虎吃完了草莖直接奔著旁邊的野草叢奔了過去,美不滋滋的開始吃了起來。

    轉瞬間吃了一叢然後奔著下一叢去了。

    簡恆則是開始四處查看了起來,原本就在牧場干過活的,簡恆自然知道牧場裡該有什麼東西,不該有什麼東西。

    轉了一圈回到了屋廊下,簡恆的臉都綠了,因為他發現牧場不光是沒有牛,連一些基本的日用品都沒有了,像是簡單的剪草機、打捆機、拖拉機什麼的,現在連個毛也不剩下了,要知道這些東西牧場原來是有的。

    「王八蛋!」簡恆暗自罵了一句,不用想簡恆也明白,這一次兒是銀行搞的鬼,拍賣牛羊的時候順帶著把牧場的舊家伙什兒也一起給賣了。

    要知道這東西不起眼,但是全套置辦下來沒有一個四十大幾萬根本不可能,就算是二手也得二十來萬,別看美國的車便宜,但是農機可一點兒也不便宜。

    想了一會兒,簡恆又自言自語說道:「這律師也不能用了!」

    作為安德斯原來的律師簡恆原想著繼續用的,但是現在看來這人不能再用下去了。

    以簡恆對老頭的了解,既然想把牧場留給自己經營,這些農機之類的東西肯定不會抵壓掉的,更不會拿去拍,因為這東西賣起來便宜,再想買回來那就難了。現在銀行把這東西賣了,那肯定是哪裡出了問題。

    至於這位律師是不是從中得了好處,簡恆根本就不用去深想,就憑沒有看好主顧財產這一條,簡恆都不會再用他了。

    心中對律師有了懷疑,簡恆也就不再猶豫,立馬給自己現在的律師打電話,想讓他幫著接管起牧場的法律事情。

    還是那句話,在美國什麼都可以省,但是律師費在有能力的情況下絕不能省。

    接管簡恆的牧場法律事務這讓簡恆的律師很驚訝,因為美國的各州法律不盡相同,他是混紐約的,不可能因為牧場的事情紐約和蒙大拿兩頭跑,而且像簡恆這樣的小生意也不值得他跑。

    「這樣吧,我哈佛的同學現在卡利斯佩爾做律師,如果你願意的話我可以和他聯系!」電話那頭回道。

    「哦,那行吧!」簡恆聽了心中有點兒不快,不過語氣上沒有表現出來。

    電話那頭說道:「我先提醒你,以前他有過一些不好的風評,最後雖然沒有定性,可是業內的口碑受到了一點兒影響,不過我可以向您保證,他是個好律師!」

    「我能知道什麼事情麼?」

    聽到他這麼一說,簡恆的心中更加不喜了,嘴上這麼說,心中卻想道:你是我的律師,我找你辦事你給我推三阻四的,還轉給了別人,怎麼著,以為我付不起錢了?

    要說簡恆想的還真靠點兒譜了,原本給簡恆做律師這位就是帶有一點兒功利性的,標榜自家客戶的多元化嘛,現在簡恆不混拍行了,原本這位就想解雇簡恆這個老板的,後來簡恆又弄了輛車,想繼續干下去吧,他又去了蒙大拿,還准備在那麼買塊爛牧場。

    這位律師是看過那個牧場資料的,他可不認為簡恆有本事讓這樣的牧場起死回生!原本正想著怎麼辭呢,現在簡恆自己送上門來了,人家律師那邊自然要抓住了。

    「涉及到了辦公室緋聞,不過最後沒有證實,但是他在HSD那邊也混不下去了所以轉去了卡利斯佩爾的律師所」。

    「行,那你問他有興趣沒有,如果有的話盡快給我打電話吧!」簡恆這邊說完聽到那邊一應聲,很快掛了電話。

    打電話之前是換一個律師,現在連著換了兩個律師,簡恆心氣有點兒不順了。

    氣不順很快就能消了,但是口袋裡的錢馬上就要干了,這可不是一時半會兒能消下去的,簡恆不得不把換律師這樣的小事情擺到一邊,開始算起來想如何賺錢,而是盡快的賺到一筆不菲的錢。

    賺錢的路子到是挺好想的,不是有人說過麼,所有賺錢的生意都在刑法裡寫著呢,罪越大的利潤越高。

    想在幾個月內賺到幾十萬美元,憑簡恆想正正經經的賺那真本不可能,除非中彩票。

    現在簡恆面臨的問題是,必需要賺到,最少自己也得在明年一月錢賺到將近三十萬美元的遺產稅金,如果要是車賣不了七百萬以上的價格,這種缺口還得繼續擴大,可靠的估算是簡恆必需要至少六十萬美元,才能把這個牧場撐起來,這還不包括到明年牛犢上市之間牧場所需要的費用。

    六十萬美元,這可不是簡恆一個普通人正兒八經可以賺到的!

    簡恆覺得自己要是不搞點兒手段,指不定明年這牧場又要跟著銀行姓了。

    所謂的人無外財不富,馬無夜草不肥,對於簡恆這個曾經被賣到美國做苦工的人來說,答案很好選擇,想活著,還要活的自在,身上有點兒原罪算個事兒麼?更何況,還是在美國。只許一幫子政客財閥放火,身為美國公民的簡恆就不能點個小燈?

    「去他麼的!」

    簡恆這邊很快就決定干了,有了秘境不搞點兒違法犯罪的事情那才浪費呢,再說了這兒坑的也是美國,對於一個現在在中國還有戶口的人來說,心理也不是個大問題。

    簡恆安慰自己說只當自己給祖國崛起做貢獻了。

    腦子裡開始琢磨違法犯罪的事情,簡恆於是進了屋,給自己又開了一瓶酒,一邊品一邊想了起來。

    「賣點兒大面?」簡恆在自己的面前列起了單子。

    隨手畫掉:「這事傷天害理!」

    「要不自己當蛇頭?」

    簡恆想了一下又畫掉了:「干這事兒折壽!」

    「從毛子那裡弄點兒黑槍?」簡恆又想到了一條路子。

    不過很快又搖了搖頭:「這事兒也不靠譜!」

    槍這東西一來簡恆沒路子買,二來也沒有路子賣!兩頭都不靠,那怎麼做的起來。

    「有了!」簡恆眼睛一亮,想起來一個路子,頓時眉開眼笑了起來。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8-3-15 16:47
第43章 舊時


    想出了創收的辦法,簡恆立馬著手准備聯系路子,電話才拿出來,看到一束燈光從遠方亮了起來,然後向著自己的方向迅速移動了過來。

    開始時候,簡恆還以為又有什麼人來看自己來了,於是站起來准備搭話,誰知道人家車子從自己的面前一掃而過,直接無視自己這個主人轉到屋子後面去了。

    看到這樣的情況,簡恆不由撓了撓頭,輕聲道:「這是咋個回事?我這正兒八經的主人被人無視啦?」

    回過神來這麼一看,這才發現自己現在正站在黑暗中,也就是說開車的人不一定看的到自己。

    偷東西的?簡恆心中一想到這,立馬有點兒緊張了,自己來的突然,說不准就有什麼人以為這裡沒什麼人想順手牽羊什麼的。

    小偷?!

    簡恆隨手摸了一根木棍然後輕手輕腳的准備去看看到底是誰這麼大的膽子敢跑到自己家裡來偷東西。

    這兒可不是國內,小偷隨意跑到家裡你打傷了還得賠錢,半夜推了你的房子你還沒處說理,這兒只要你不請自來,闖進別人的家裡,房主掏出槍來殺了都沒啥大問題,私人財產神聖不可侵犯嘛。

    當然了現實中只要是沒有特別大的仇或者危害,也沒有誰會直接把人給打死,槍殺一人對於任何一個正常人來說都是極大的心理考驗。

    抄著棍子,簡恆輕手輕腳拉開了門,准備到後門去看看到底這小偷想從自己這裡弄點兒啥。現在自己可以說是家徒四壁了,還有什麼值得小偷光顧的呢。

    門才剛剛拉開,簡恆聽到後門開了,一個帶著點兒沙啞的青少年聲音響了起來。

    「這裡的燈在哪裡」

    簡恆一聽心道:我靠,你偷東西連個手電筒都沒有,這也太不專業了吧!

    這時一個女孩的聲音響了起來:「用手機啊!」

    這下子簡恆立馬暈菜了,兩個聲音聽起來都不大,也就十幾歲的樣子,一聽就知道是青春期的孩子。

    這樣年紀的倆孩子跑到這裡來偷東西?

    簡恆覺得這個可能性很低,一個男孩一個女孩,摸黑瞎火的到一個沒人住的地方來,肯定是想約會啊,指不定還想做一些出格的事情。

    很快,手機屏幕亮了起來,微微映襯出一張稚嫩的臉。

    「燈的開關在哪裡?這兒真的沒人?」男孩問道。

    「我這些時間也沒有來過幾次,安德斯先生去世了,指定的牧場受益人估計現在還在紐約呢,這裡肯定沒有人。只是不知道這麼長時間沒有人住會不會停電!」女孩了的聲音響了起來。

    接下來兩人各自拿著手機開始在牆上找起開關來。

    簡恆猜到這兩位來干什麼來了,隨手在開關上一按,立馬整個屋子都亮了起來。

    「啊!」

    「啊!」

    兩個孩子看到簡恆站在自己的面前,下意識抱在了一起,同時伴著殺豬似的喊叫聲。

    讓簡恆覺得好笑的是,男孩的喊聲居然比女孩還要大上一些。

    「喊什麼喊!誰讓你們進來的!」

    一邊問,簡恆一邊掏起了被兩人喊的有點兒不舒服的耳孔。

    燈一亮,簡恆看清了兩孩子的長相,男孩長的挺帥氣,不光是帥甚至還有點兒娘,放到國內也算的上是流量小鮮肉這類的,女孩長的也挺漂亮的,高鼻大眼,身段苗條。

    聽到簡恆說話,兩個半大的孩子立馬閉了嘴。

    「你不是鬼?」女孩問道。

    簡恆覺得自己心裡一堵:「鬼會對你們這麼客氣!說吧,你們來我的家裡干什麼?小心點兒說話,看你們的表現,如果表現不好的話,我打電話讓你們的父母過來領人!」

    簡恆覺得自己現在也沒什麼事兒,閑著也是閑著干脆嚇唬倆孩子玩一玩!

    不得不說簡恆挺惡趣味的,人家兩孩子偷偷摸摸來約會,他這邊准備拿來找樂子。

    簡恆的話很快起了作用!

    男孩一聽打電話給家長,臉立馬聳拉了起來。兩人想來這兒干什麼,這事兒成年人誰想不道?指不定他們的娘老子年青時候也這麼過來的,這要是被家裡人領回去,那才難堪呢,傳到了學校,那一准兒是學校同學取笑的目標。

    這麼大的孩子其實是最要面兒的,不論是國內還是國外差不多都一個樣,再說了私生活混亂在哪裡都不是什麼好名聲,誰都不想被人在背後指指點點的,約過越雷池是一回事,被人逮到那又是一回事,男孩怕極了丟臉。

    「你是簡?」

    女孩一聽立馬眨巴著大眼睛,望著簡恆上前兩步,開心的問了一句。

    「別套近乎,老實回答我的問題!」簡恆看了一下女孩,覺得自己不認識,於是板起了臉說道。

    女孩伸手指著自己的鼻子說道:「簡,你真是的簡,我是芮貝卡,你以前叫我小麻雀的,你忘了啦?」

    一聽小麻雀,簡恆立馬想起來了,以前自己在牧場的時候,奧布萊恩家有個扎著細細的小馬尾,臉上一臉小雀斑的女娃子,整天像個瘋丫頭似的到處亂躥,時不時的會跑過來和老安德斯聊天瞎扯。

    老實說奧布萊恩一家挺不招人喜歡的。這一家子是真正的富豪,人家不靠牧場生活,自家有別的生意,所以在牧場就是享受生活,養牛養羊也是圖個樂呵。

    這樣,老奧布萊恩認為四周的牧場主都是臭脾氣驢糞蛋子,而老牧場主們則是認為老奧布萊恩是個裝腔作勢的老混蛋,兩下相互都看不順眼,自然也就尿不到一個壺裡去。

    奧布萊恩家唯一個招鎮上人喜歡的就是芮貝卡這個姑娘,因為小姑娘看誰都開開心心的,說話也招人喜歡。

    「芮貝卡?」簡恆有點兒不敢相信的望了女孩子一眼,憑著記憶中的印像,簡恆很快確定了,眼前青春飛揚的漂亮小姑娘就是以前的小丫頭,立馬在心中感嘆了一句:真是女大十八變。

    但是看了一眼站在他旁邊的慫男孩,又在心裡接上了一句:好白菜都讓豬拱了!

    「她來這裡可以理解,你過來做什麼?」芮貝卡不好再嚇唬了,簡恆決定開始拿這慫小子繼續找點兒樂子。

    芮貝卡可不吃這套,對著男孩說道:「你先走吧!」

    男孩看了芮貝卡一眼,然後瞅了瞅簡恆,似乎想走又不敢走。

    「快走!」芮貝卡有點兒惱了,走上了前去伸手推男孩一把。

    男孩一言不發立刻轉身拉開了門帶著小跑離開了屋子,很快屋子外面響起了汽車發動的聲音,然後越來越遠。

    「這孩子不行!」簡恆說道。

    芮貝卡回道:「誰想到他膽子這麼小」

    看到男孩的慫樣,芮貝卡立馬對他的印像一落千丈,想到自家鬧心的男朋友,心中一堵,芮貝卡對著簡恆問道:「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下午到的!」簡恆說道。

    說完,簡恆看了一下自己手上的表:「不早了,你早點兒回去吧」

    「你不開車送我?真不紳士!」芮貝卡說道。

    簡恆攤開了手:「我想送你,可惜我沒車!行了,自己走回去吧,反正離你家也不遠,你也不是第一次走這路了!」

    「我忘了,牧場的車都被銀行給打包拍了,對了,你准備接受牧場了?」芮貝卡問道。

    「你問這干什麼?怎麼想換個新鄰居啊?」簡恆打趣的問道。

    「我可不想換,來個陌生人還不如你住這兒呢。行了,不和你說了,我回去了,拜!」說完芮貝卡衝簡恆揮了一下手徑直走向大門,推開了門身影很快消失在了簡恆的視線中。

    簡恆不由的感嘆了一句:」唉,現在的孩子!」

    回到了屋裡,簡恆走進自己以前住的房間,推開了門之後,發現裡面的家俱上都蓋上了幔布。扯開了布,發現屋東西的擺設和自己離開的時候也差不多。

    抽開了抽屜,裡面擺著以前自己在牧場干活時候的做的小玩意兒,牆上則是掛著自己那時親手做的皮條,還有馬韁,更有自己用過的一套馬具,櫃子旁邊的地上則是放著自己那時用的馬鞍,看樣子老頭把自己那時常用的東西都擺放到了這屋裡。

    屋裡的每一件東西對於簡恆來說都很熟悉,上手一樣立馬能回憶起當時的情景,時而開心時而唏噓,似乎幾年的時間被滿屋的東西從記憶中一下子被喚醒了。

    回憶傷情!傷情則費精力。

    沒有一會兒簡恆覺得自己累了,直接合衣往床上一躺,不知不覺之間就這麼睡著了。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8-3-16 12:58
第44章 除草兔


    正睡的美美的,突然間簡恆在朦朧之間覺得有什麼東西滴到了自己的臉上,迷迷糊糊伸手一摸,覺得還有點兒涼冰冰的,想不理它轉了個身繼續睡,可是很快側臉上有了同樣的感受。

    「搞什麼!」

    簡恆的起床氣不小,一下子坐了起來,抹了一把臉很不耐煩的說道。

    說完一睜眼,整個人瞬間清醒了,因為就在這個時候一滴水珠兒又滴了下來,這次直接掛在了簡恆的鼻子尖。

    簡恆有點兒不解:「我了個擦,哪來的水啊?」

    自言自語了一句後,簡恆很快找到了水的來源,當他的神志完全清醒過來,耳邊立馬傳來外面沙沙的雨聲。

    正在想著下雨這事,又一滴雨水滴了下來。

    簡恆挪了一下身體,站在床上抬頭望著屋頂很快發現了雨水的來源,正對著床頂有一邊濕跡,很明顯雨水就是從那麼滲過來的。

    使勁揉了一下腦袋,簡恆好好的平復一下心情之後,拿了一個水杯放在了滴水的地方接水。

    放好杯子,簡恆立馬開始滿屋子檢查了起來,看看還有沒有什麼地方漏水的。這麼一檢查問題立馬來了,因為整個屋子除了廚房不漏水之外,其它所有的房間都漏水。

    簡恆現在都有點兒慶幸自己睡原來自己的房間了,如果要是睡在老頭的房間,估計現在自己一准兒成了落湯雞。

    老頭屋裡那水滴的,像是沒有擰緊的水龍頭似的,而且還不止一處,要是擠在一起都能組成一個花灑了。

    所有房間都看了一遍,簡恆發現不下於十來處滴水滲水的地方,這麼看來整個屋項都要重新來過才成,這樣的情況已經不是修修補補可以對付的了。

    眼瞅著這覺也睡不成了,簡恆抬手看了一下表,時間指上了早上四點半鐘,按牧場正常的作息時間,一般來說這個時候也差不多該起床干活了。

    想到這兒,簡恆干脆從櫃子裡翻出了自己以前用過的強光手電,擰了一下發現這玩意兒居然還能用,於是抄在手中開始檢查草料間和牲口棚這些牧場的附屬建築。

    草料房還好一些,沒有漏的地方,只有幾處小滲水的地方,只要簡單的修一下就成了,甚至這活兒都不用請人,簡恆自己就能解決。

    看完了草料房,簡恆又轉到了牲口棚。

    到了門口,簡恆擰了幾下牲口棚的門,發現鐵制的插銷幾乎就快鏽實了,手抓上去鐵鏽都有點兒扎手,使勁擰了好幾下這才聽到一陣讓人後脊發涼的吱吱聲,再有上一把子力氣,終於把插銷給弄開了。

    推開門,一陣熟悉的牛糞味立刻撲面而來,好幾年沒有聞過這味道了,突然間的來了這麼一下子,簡恆發現自己居然賤的覺得這味兒似乎還挺讓自己懷念的,這念頭讓簡恆的心不由擰巴了起來。

    啪嗒!

    簡恆剛想邁步走進去,突然聽到一聲動響,下意識立馬站住了腳!然後轉動了手電往聲響的方向一照,立馬發現一個成人胳膊大小的木頭塊子落到了地上。

    虧得簡恆的反應快,要不然這玩意兒說不准就砸到簡恆的腦門了,再一抬頭,手電再往上這麼一杵,簡恆發現自己左手屋頂漏了一個巴掌大小的洞。

    「我了老天嘞,這還能不能愉快玩耍啦!」

    簡恆的臉色立馬哭喪了起來,現在簡恆不得不在心中把修繕房屋的費用再一次提高,光是住房和這兒的屋頂早少也得要干掉近一萬塊,更別提屋頂這樣了,其它的地方就萬無一失啦?怎麼可能!

    嘆了一口氣,簡恆轉頭往回走,都往下掉東西的牲口棚,簡恆哪裡會在這種黑燈瞎火的時候進去,還是老實的等著天亮了再說吧。

    回到了屋裡,簡恆坐回到了桌邊,避開了滴水的地方掏出了筆和紙,開始列起了單子。

    把牧場裡需要的東西按著輕重緩急列出了一個單子,急著要的在前面打勾的,那就是必需要置辦或者說要做的事情。

    首當其衝得有一輛車,車在美國人的生常生活中扮演的很重要的角色,城市裡用的車選擇很多樣,但對於一位牧場主來說選擇的範圍並不多,說不多有點兒矯情了,其實只有一種,那就是拉人拉貨都很方便的皮卡。

    如果簡恆沒有欠賬,憑著賣大奔的錢一准兒能弄個F650玩玩,但是現在囊中羞澀,簡恆只得退而求其次,搞個F150之類的最好還得價格足夠低廉才好。

    量入為出!簡恆在大奔的拍價沒有最後出來的時候,覺得自己還是能省則省,要不然等到四月十五日最後報稅的截止日的時候,自己就該頭痛了。

    單子一列完,外面天色已經大亮了,簡恆伸了一個懶腰站到了廊架下。

    現在雨已經停了,東方一輪朝陽已經跳出遠方的山脊,這時的太陽還不是很扎眼,連陽光都掛著些許清冷。

    簡恆一邊做著擴胸運動,一邊呼吸著早晨清新的空氣。

    牧場的空氣整個比紐約清爽了兩個等級,開始的時候覺得涼涼的有點兒扎肺,但是吸了幾口之後,等著肺適應了,立馬就能嗅出冰爽的空氣之中,裹脅著潤潤的土香,還有濃厚甘美的牧草香氣。

    這個時候簡恆特別想騎上馬,想就這麼穩坐馬背風馳電掣的撒歡一把,可惜的是牧場現在只剩下一個空殼子,連牛都沒有了,哪裡來的馬!

    這麼好的景色,配上這麼好的天,偏偏沒有馬讓簡恆覺得特別的掃興,隨手摸出了剛寫好的紙條,翻看了一下,然後在馬匹前面重新打上了一個勾。

    美國的馬不貴,當然了這個不貴指的是一般的馬,並不是指那種有名有姓的賽馬或者是良種馬,那些馬貴起來可比什麼跑車貴多了。

    簡恆說是一般的乘騎馬,一匹調教好的溫順乘騎馬也就三四百美金,歲數小點兒,壯實一點兒也就五百美金的樣子,便宜的很。簡恆決定先弄上兩到三匹,解決一下燃眉之急,順帶著能讓自己沒事的時候撒下歡。

    正尋摸著騎馬這個事情呢,簡恆眼角的余光掃到二虎灰色的小影子從自己的身邊溜過。

    「喂,讓你吃牧場的野草吃完啦?」簡恆看到二虎一蹦一跳回到了廊架下面,不由張口問了一句。

    簡恆也是蛋疼,自己沒有馬騎覺得不爽看到二虎准備訓兩句兔子出出氣。

    二虎自然是不能回答的,瞪著紅眼睛瞅了一眼簡恆老實的趴在破沙發上窩成了一團,看樣子准備睡覺。

    「你大爺的,不好好干活!」簡恆純粹就是找茬,伸手指了一下二虎,轉著腦袋看了四周,准備看看哪還有草沒啃的,正好開訓。

    這一看不得了,簡恆發現自己目光所及之處,根本見不到一棵自己昨兒喂二虎的那種討厭的雜草。

    「我了個擦,不會這麼牛逼吧,兔形除草機啊!」簡恆立馬走到了草叢中,也不管剛下過雨,草莖上都是水珠,就這麼開始四下查看了起來。

    一邊走一邊看,簡恆越看越開心,因為走了十來分鐘,簡恆都沒有發現那種最讓自己討厭的雜草。這玩意兒學名叫什麼簡恆不知道,但是附近的人都管它叫苦臉草,意思是只要牧場裡長了這草,牧場主就得苦著臉。

    雜草這玩意兒可比牧草的生存力頑強多了,普通的除草劑對它沒多大作用,專業的除草劑又會影響牧草的品質,草不好,養出來的牛自然也賣不出大價錢來。

    現在二虎一張口,直接把這種草給消滅了,簡恆覺得這樣的小幸福來的有點兒太突然了,開心的哼著不著調的曲兒,繼續向前方查看。

    開心起來步子邁的也快,很快到了牧場的圍欄邊上,一米六高齊胸的木圍欄,三道鐵絲網分開了兩家牧場,這邊是寂靜湖牧場,那邊就是莫雷家的牧場。

    莫雷家的牧場小一些,只有一千六百多英畝,家裡主要養的是肉羊,還有少部分羊駝。反正簡恆離開牧場之前他們家是這樣的,不知道現在是不是這樣了。

    正想著這事兒呢,聽到有人叫自己。

    簡恆一轉頭,發現左手大約二十來米的地方,莫雷家的大女兒艾瑪正衝騎在馬上衝著自己揮著手。

    簡恆抬起了手舉過了頭頂衝她也示意了一下。

    「什麼時候回來的?」

    「昨天下午」簡恆說完又問道:「還牧羊?」

    「要不然呢,我也沒什麼文化,難道還能去白宮?」艾瑪打趣說道。

    就在艾瑪說話的時候,一個年青的牛仔走到了她的身邊,小伙子頭戴一頂灰色的棒球帽,留著一臉絡腮胡子,看不出確切的年紀,但是應該在三十歲往下。

    「我丈夫,威爾」

    「你好,威爾!」

    「早上好,亨利!」威爾衝著簡恆笑著捏了一下棒球帽的帽沿,算是打過了招呼。

    艾瑪介紹完了又問道:「一直走過來的?」

    看到簡恆點頭,只見她又道:「要不借你一匹馬,你正好去北面看一看,你家牧場那邊好大一塊圍欄被野牛給衝壞了,時不時還能見到牛群進來偷吃牧草」。

    「我現在管不了它們!」簡恆抬手看了一下表,不知不覺之間自己竟然走了快二十分鐘,於是和艾瑪兩口子道了一聲別,准備轉頭回家,因為馬上律師就會過來了。

    就在簡恆轉身的時候,威爾驚喜的聲音傳來了:「艾瑪,艾瑪,你過來,這一片的苦臉草沒了!」

    「哇,真的沒了!」艾瑪也立刻驚喜的叫喊了起來:「咱們再看看四周,要是沒有的話那才真是奇跡呢」。

    聽到這夫婦兩的對話,簡恆心道:我靠,兔子也學起雷鋒來了!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8-3-16 12:59
第45章 扣門


    回到了牧場,等了差不多半個小時,新老律師都到了,原來的律師一看這個架式也明白了怎麼回事,其實他從知道簡恆准備接手牧場的時候已經有了心理准備,所謂的一朝天子一朝臣嘛,用原來順手的律師也是人之常情。

    東西進行的很順利,其實不順利也不成,可以說牧場裡所有能賣的起錢的,除了牧場和搬不走的房子之外,銀行已經把所有能折現的東西全都折現了。

    「我作為律師最後提醒您一聲,最遲到十月底,這些貸款就得歸還了」律師站了起來,伸手拿起了掛在椅背上的大衣,折到臂彎上之後對於簡恆提醒了一句。

    簡恆點了點頭:「謝謝!」

    「那就沒我什麼事情了,我告辭了!」律師伸出了手。

    簡恆和自家新雇的律師與他握了握手,然後一起送他出了門。

    送走了人,重新坐回到了桌子旁邊,簡恆對著新律師道:「丹尼爾,所有的這些都沒有問題吧?」

    「法律上沒有問題了,只是我這覺得您為什麼要接收牧場,等上拍買回來不是更好?」

    新律師叫丹尼爾——楊。

    楊不是楊樹的楊,英文裡是年輕的意思,打扮的很一般,看樣子在這兒混的也不怎麼樣。

    不過簡恆相信在HSD那一片兒能混出點兒名堂的人,本事該是不小的,至於什麼醜聞之類的,簡恆根本就不關心,HSD一幫子人模狗樣的家伙全都是小白兔?別扯了,沒出事之前都是人中龍鳳,一出事全是社會渣滓。更何況這位還沒有坐實那東西。

    丹尼爾這些日子的確混的不怎麼樣,就算是從HSD回到了老家這兒,也沒有躲開那點兒破事,找他的人不能說一個沒有,但是肯定不多,最多的還是法庭給指定的明擺著輸面奇大的官司,關健還沒什麼錢。

    就目前來說,簡恆是他最大的一位客戶了,所以他一從同學那裡接過了資料就好好的研究了一番,可以說是下過苦功的。

    功夫一下到,這位自然也就知道裡面關節,在他看來自家主顧在這個事情上吃虧了,如果是他開始接手的話一准兒不會讓簡恆這麼干,而是選擇留給銀行拍賣,然後拿了剩余的錢和自己將要到手的錢,再把牧場買下來,這樣的話就算是有貸款也會有足夠的緩衝時間。

    「這事兒咱們不用討論了,都這時候了討論這個沒有意義」簡恆擺了擺手,自己紐約的律師就勸過無數次了,但是簡恆怕這玩意兒一但走上了拍賣程序後果就會變得不可預支,萬一殺出一個程咬金來,自己這樣口袋比臉還干淨的人哪裡是人家的對手。

    老話說的好,吃虧就是福,不必窮折騰了。

    「叫我丹好了,剩下的事情我需要您的委托書,東西我帶來了,您看一遍在這兒簽字就可以了」丹尼爾說著從自己帶來的公文包裡拿出了兩張紙,遞到了簡恆的面前。

    這玩意兒簡恆見的太多了,不過雖說見過,簡恆還是仔細看了一遍,這是跟著安德斯學來的習慣,所有的涉及到法律文件這類東西一定要親自過目,並且不懂立馬要問明的嘍,確定之後才能簽。

    花了五分鐘,簡恆仔細把文件通讀了一遍,發現沒什麼問題這才摸起了桌上的筆,擰開了蓋子刷刷簽上了自己的英文名字亨利——簡。

    「你有事沒有?」簡恆看到丹尼爾把桌上所有的文件整理起來,然後放到了包裡,於是張口問道。

    「沒事,我准備回卡利斯佩爾,你還有什麼事麼?」丹尼爾問道。

    簡恆說道:「順帶送我一程吧,我先要去買輛車,然後坐下午的飛機回紐約,你把事情辦好之後通知我就成了」。

    丹尼爾一聽哪裡會放過和簡恆加深交流的機會,立馬點頭答應了下來。

    簡恆讓丹尼爾這兒等著,自己去廊架下面把二虎收進了空間裡,然後兩人坐上了丹尼爾的老卡羅拉一起去卡利斯佩爾。

    「不用了,我自己去車行就行了,你回家吧」簡恆一進了城就准備下車。

    兩人聊了一路,簡恆對這位也大至的有了一些了解,覺得這人現在瞅著還成,至於以後怎麼樣,那就得慢慢處著再看。

    丹尼笑著說道:「也沒什麼事,這裡工作清閑,而且我現在也是一個人住,回家也沒事正好轉一轉」。

    一邊說著丹尼爾一邊打著方向盤帶著簡恆往城裡走。

    卡利斯佩爾算是一個縣城吧,面積和簡恆的老家一比還要略小一點兒,至於市容市貌也差不太多,不知道國內西部縣城怎麼樣,但是江N縣城還是挺干淨的,市容也不錯,美國這兒主要勝在人少,看起來清靜,生活的節奏和生活的質量要高。路兩邊除了公共設施之外,住戶都是兩層或者單層的獨棟住宅,也沒什麼好講的,標准的美國鄉鎮風。

    鎮上營經汽車的聽丹尼爾說有兩家,美國縣城的車行和咱們國內不一樣,他們都是兼營二手車的。簡恆這邊直接讓丹尼爾挑了一家大的,信譽好的,一頭扎了進去。

    「您好!」剛進了車行,立馬一位三十出點兒頭的精瘦小伙子來到了簡恆的面前,熱情的打起了招呼:「您二位是看新車還是看二手車?」

    簡恆也不知怎麼的,覺得小伙子看自己的眼神有點兒異樣,好像是看土財主似的。

    「看車,二手的」簡恆把這個怪異的念頭從腦子裡趕了出去,對著車行小伙說道。

    「我叫麥克,很高興認識你們!」

    介紹完自己,小伙子帶著簡恆和尼爾向車行的左手走去。

    走了約百十來步,簡恆發現小伙子居然帶著自己走到了豪車那邊,也就是國內所說的BBA。一水兒擺開,整齊的六輛九成新的大奔、寶馬和奧迪前面。

    「我要買一輛二手皮卡,牧場干活的,這些東西對於我來說不實用!」簡恆立馬說道。

    簡恆的話說完,立馬覺得小伙子臉上的表情弱了幾分,看樣子心情很失落。

    當然了人家還是微笑服務的,只是有點兒分不清是微笑呢,還是苦笑。

    「哦,沒事,咱們先看看,萬一您有喜歡的呢」小伙子笑了笑。

    簡恆搖了搖頭心道:敢情這是拿我當冤大頭了!

    這事兒簡恆也不知道怎麼說,反正六年前簡恆來美國的時候,美國人看亞洲臉除了你表明RB來的,他們都覺得你是窮光蛋,現在他們看到你長一張亞洲臉,再以為你是從中國大陸來的,個個都認為你有錢,時不時的還把你當成冤大頭,傻大款兒對待。

    這麼說吧,現在走夜路,遇到個站街的美國失足婦女都比以前熱情了。

    這位賣車小哥肯定拿自己當國內來的款爺了,還是到美國這兒灑上一大把錢買個大牧場,沒事騎騎馬裝裝逼的那種。

    「我是個真正的牧場主,養牛的那種,沒什麼錢!」簡恆又解釋了一下。

    就算是有錢,簡恆也不會買二手的BBA,這玩意毛病不少,美國人工又貴,維護起來那真的是太要命了。

    而且就質量來說,其實BBA也就那樣!

    對於大多數美國人來說,車就是交通工具,能拿車來顯擺的,都是法拉利、蘭博基尼這種級別的,BBA也就那麼回事吧,在鄉村這玩意兒自然就更少見了。

    在國內可能認為日系屬於神車,但是在美國,簡恆買二手車不會選本田,變速箱太折騰。豐田的卡羅拉的確不錯,不過不合牧場使用,而坦途呢,車廂和後排舒適之間只能二選一,根本不如福特和雪弗蘭這樣的純美國皮卡實用。至於日系的斯巴魯,不提也罷。

    韓國車?打開美國市場憑的就是兩個字:便宜,至於質量?反正誰愛買買去,簡恆是打死也不會掏錢買的,白送都不要。

    這下小伙才明的,這位不是中國款爺,就是來買個二手車的,這才帶著兩人去了實用二手車的地方。

    「這裡都是!」小伙子帶到了地方,抬手劃拉了一圈說道。

    「行,我知道了」簡恆看到有些車上還貼著一些黃紙,上面標著價格,不過這些都都是一些不太能看的,什麼四千啦,兩千啦不一而足。

    簡恆可伺候不起這樣的車子,一個個看起來比簡恆的歲數還大呢,哪裡是簡恆伺候的起的。

    大男人看東西也快,很快簡恆就找到了一輛中意的二手福特150皮卡,雙門版的標准貨廂,跑了快四萬多公裡,問了一下價格在一萬三千左右,看著車況還挺不錯的。

    當然了在車行看車的外表,那都是光鮮亮麗的,不能被這東西迷惑了。

    好在簡恆買二手車也不是新手,開始仔細看起了外觀,這時主要就是看車身有沒有磕碰,有些車主會用漆粉飾磕碰的地方。

    車身檢查完了就是內飾,然後是輪胎、車燈、電動器械、三大件什麼的,一套下來整整大半個小時的時間。

    這一整套下來,賣車的小伙子就明白了,今天來買車的這位是老手,通常這些人的錢可不是太好賺。

    一切都檢查了一遍,簡恆抄了下了車的VIN碼,然後上網去查carfax報告,這玩意兒是一定要查的,因為上面有車輛的各種信息,主要是車輛的維護,還有事故情況。想要防止買到事故車,在美國買車一定要看這玩意兒,這個麻煩省不得。

    當然了秉承美國啥都要錢的傳統,查這東西也是要出美刀的,而且還不少,查個一張表坑爹似的要39.99美刀,差一分錢到四十刀,真是貴到要老命!

    不過好在簡恆在美國混的久了,中國人特別喜愛省錢還喜歡扎堆省錢,簡恆知道一個來留學的哥們可以免費幫查,完全是同胞互助性質的,於是在微信上把這車的VIN碼發了過去。

    等了差不多十分鐘,那哥們就把報告發到了簡恆的手機上,看了一下發現車況挺不錯的,也沒有什麼事故,一切都挺好的,這才真正的放下心來。

    接下來就是試車,由小伙陪著遛了一圈兒,車子無論是高速還是低速車的表現還都成,接下來就是談價錢了,看到簡恆這作派小伙兒也就實誠起來了,並沒有開高價,給出了一萬二千五。

    簡恆這邊和丹尼爾一起把價還到了一萬二,又砍掉了五百,砍的小伙臉色都變了,最後還是找到了老板才拍了板,順帶還讓老板又送了一箱油。

    這時的簡恆哪裡還有把大奔送拍行那幾天的大方勁兒,直接就是一鄉下老扣!

    就這麼著,簡恆的牧場有了第一輛皮卡,二手的,雙門中廂福特150。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8-3-17 12:40
第46章 新業務


    回到紐約,好好休息了一晚上,第二天正常出門,剛進大廳口袋裡的手機響了起來。

    簡恆掏出手機,眼睛一瞟剛好看到一個電梯要關了,立馬按了接通帶著小跑伸手擋了一下電梯門,進去了之後衝著先進的人歉意的笑了笑,然後這才把電話放回到了耳邊。

    電話是章嘉良打過來的,電話一通這小子就在那頭問道:「恆哥,你回紐約了沒有?到底怎麼說啊?到底您是要牧場還是不要牧場啊....」。

    簡恆小聲回道:「要了,不要能怎麼辦!對了,你在那兒干的怎麼樣?」

    「還行吧,不如在你手下干的痛快,不過也還行!」章嘉良說道。

    「還行就好,以後我可能只能時不時的來紐約一下和你們小聚了,主要精力都要放到牧場上去了」簡恆一聽他說工作還挺可以的,心裡頓時放下了心來。

    知道他的情況,然後簡恆又問道:「羅敏呢?她工作開不開心?」

    章嘉良說道:「她可比我開心多了,現在已經有點兒總秘的架式了,整天陪著賀業賀老板四處跑,好幾天都見不到人」。

    章嘉良說的語氣很平凡,但是簡恆是什麼人?和他想處好幾年,立馬從他的話中聽出了別樣的味兒,於是問道:「你是說賀業對羅敏有點兒那個意思?」

    「我覺著吧,有點兒問題!」說到了這兒,章嘉良突然間壓低了聲音:「哥,以後再聊,我這兒來了事情,拜拜,就這樣了!」

    說完章嘉良直接掛了電話。

    簡恆收了電話不由的皺了一下眉頭,心裡開始有點兒替羅敏拽擔憂,像是賀業這樣的人手裡大把的票子的男人,長的也挺不錯的,說真的只要想要女人,願意貼上來的車載鬥量,簡恆怕涉事未深的羅敏受不了所謂『成功+成熟』男人的誘惑,到最後吃了虧。

    灰姑娘和王子的故事,簡恆不能肯定說這世上就沒有,但是在簡恆的身邊還真沒有見過,常見的就是被人玩完了,隨手甩掉的人。

    很多被電視劇洗腦的傻女人,明明沒有水晶鞋,偏偏認為自己就是灰姑娘的命,貼了身子甚至貼了錢,其實只不過做了一回有錢男人的情趣用品罷了,跟硅膠區別只是一個是死皮膠,一個是活肉。

    雖說現在和賀業也算是朋友了,但是簡恆和羅敏的感情更深厚一點兒,心還是向著羅敏一些。

    正想到什麼時候找個機會提醒一下羅敏呢,耳邊聽到了一聲清脆的一聲:叮!

    出了電梯,簡恆的臉上洋溢起了可親的笑容,伸手對著前台的兩位大媽打起了招呼:「早上好,艾瑪!早上好,盧娜!」

    盧娜和簡恆道了一聲早安,看到簡恆要走,立馬伸手揮了一下:「吉恩!等一下,有事情和您商量一下」。

    簡恆站住了,轉頭問道:「什麼事?」

    盧娜伸手拉了一把旁邊的艾瑪:「我們倆個想報你的課,我想減重五十磅,艾瑪想減到一百磅,差不多要減掉六十八磅,你看需要多少課時」。

    簡恆可沒有想到這一出,突然間聽到這個消息有點兒愣神,不過很快回過了神來,苦笑著說道:「你們現在的身體指標我沒有看到,沒有辦法和你說要多長時間....」。

    誰知道簡恆的話還沒有說完,艾瑪拿出了幾張紙頭,這些天簡恆看這些東西也不是一次兩次了,一看抬頭就知道這身體驗測報告。

    伸手下意識的撓一下耳朵,簡恆接了過來,隨手翻了起來,裝模作樣的看了一下說道:「一天五十分鐘的教學課,兩節,最少得要一個半月」。

    「這麼久?」艾瑪一聽立馬來了一句。

    美國人有一點兒好的是,他們談錢談的很自然,不會想著讓簡恆打個折啊什麼的,更不會因為簡恆收錢心裡就不痛快,這一點兒確定不錯。

    「能不能時間更短一些,一天三節或者四節好了」看簡恆這邊說的很有把握,盧娜有點兒忍不住了。

    女人愛女是天性,這一點兒不用多解釋。

    兩人以前不是沒有減過肥,也不是只減過一次。通常情況下她們很快就被自己的嘴和懶給打敗了,就算是減下來十多磅,一個月松懈下來立馬反彈了,來回折騰幾次像她這樣的大媽級人物也就放棄了。

    減肥的人都知道,想減下來肉還要保持皮膚緊致,不光要管住嘴還要邁開腿,兩個樣缺一不可,偏偏這兩樣還都極考驗意志力,很多人都敖不過幾個月,然後又回到了從前的生活習慣,當然了身材也跟著回到了以前。

    艾瑪倆人現在為什麼又要減了呢,因為她們是看簡恆這個減肥的過程似乎太容易了一點兒,運動量也不是太大,無非是動作難看了一點兒,最為關鍵的是減肥的過程中什麼都能吃啊,一點兒也不用節食,什麼甜甜圈,披薩之類的來者不拒。

    看著一周下來約翰遜夫婦就減了好幾磅下來,倆人放到自己身上一比劃,覺得也就一個月的事情,自己倆人就能重新擁有二十來歲時候的身材,於是這才有了今天上班把簡截住這事。

    「這還久?不容易反彈的!」簡恆說道。

    看到兩人尷尬的笑了笑,簡恆又道:「你們想兩個月可能還不行呢,我自己在蒙大拿有一個牧場,最多一個月的時間,我就要把所有精力放在那裡了」。

    原本嫌兩個月的時間太長,現在一聽簡恆沒兩個月時間,兩人又有點兒急了。

    「我們每天只能有一個小時的時間,還得是中午休息,或是下班之後!」

    艾瑪和盧娜異口同聲的說道。

    「你們再好好想想!」簡恆示意她們倆再考慮一下,自己則是邁步走進了更衣室。

    換好了衣服,到了九號操房,簡恆站在門口愣了一下,如果不是麻煩太太碩大的身體杵在房間裡,簡恆還以為自己走錯了房間。

    「你們都干什麼呢?」簡恆看到屋裡不下七八個人頭,除了麻煩夫婦兩口子,剩下的一水兒都是這裡的教練或者說是助理教練,立馬好奇的問道。

    「吉恩,我們想報你的課」徐兆彬笑眯眯的舉起了手。

    簡恆哭笑不得的對他說道:「您湊什麼熱鬧啊,你那身體還要怎麼調,行了,都別鬧了,其他人都回去吧,我馬上准備上課了」。

    徐兆彬說道:「真的,我想把體脂再減下三個點去,到九就可以了」。

    「我想減下四個點,到八點五左右」另一位也說道。

    「我想到七」

    「我要增肌,盡可能短的時間,增加最少五公斤的肌肉」。

    聽著眾人七嘴八舌的說話,目光轉到了坐在最後面的麥卡沃伊姐姐身上:「你們想折騰什麼?」

    「我們想練出完美翹臀!」

    簡恆也分不清姐姐還是妹妹說了一句。

    簡恆懟起了她們:「想要翹臀做深蹲去,跑我這裡來干什麼」。

    「我想你一定有特別的辦法,你們神秘中國的方法!」這次說話的是另外一個,拿一雙大眼睛忽閃忽閃的望著簡恆,小模樣還帶有點兒嬌嗔。

    突然間簡恆覺得自己的腦瓜子有點兒缺氧,好在很快簡恆就恢復過來了,心中暗抹了一下汗:至於麼,都使上美人計了!

    看著這些人,簡恆覺得這錢不賺也合適,再說了自己現在正是缺錢的時候,口袋裡多一個子兒,以後也就少一個子兒的壓力。

    腦袋裡好好的盤算了一下說道:「帶你們課可以,不過以後我不可能天天在這裡帶著大家練,我可能時不時的要出去幾趟。我不在的時候呢,我會把練習的動作,還有配制好的飲品配制好,你們按著我的要求做就可了。如果這樣沒有問題,你們願意報名的就可以報了」

    說完簡恆又想起來一點,特意提示道:「說好了,我可是大課,像一般操課一樣的,不是一對一!」。

    「只要能達到目的,你怎麼說我們怎麼做」。

    都是健身好手,自然知道像是自己這樣的身體想要再進一步究竟要付出多大的努力,甚至是的犧牲健康來換取,現在簡恆這邊似乎很輕松,就能出成績,無非是花點兒教練費罷了。

    想快,想到高層次,不時賣死力氣就得掏錢,這個道理大家都明白。

    簡恆抬頭看到了姐妹倆,心中突然間有了個主意,美人是男人就想看,也願意親近,更何況簡恆覺得這兩姑娘不論是性格還是長相都挺對自己胃口的,怎麼可能放過這個小機會。

    在心中思量了一會兒,衝她倆說道:「你們倆就不用報名了」。

    「你不願意帶我們?」

    兩人同時張開了嘴,但是說出來的話就像是一張嘴裡吐出來的,更別說現在的表情神態完全一樣,迷人的效果遠不是一加一等於二,這是等於十啊。

    「不是,你們倆在我不在的時候,和徐兆彬先生一起負責帶著他們練習!就不收你們課時費了」簡恆說道。

    「那很好!」

    麥卡沃伊姐妹倆一聽立馬開心了起來,她們明白自己這邊算是成了簡恆教練的信宜助教,代價就是自己得負責在他不在時候帶這一幫人。

    倆姐妹不知道,對面笑的一臉正派的男人,心中有一個春情的小種子正在萌發。

    「現在把你們身體各項指標的報告,還有你們要達到的目標都去准備好。如果我看來可行,並且合理的咱們明天正式開始,不合理那就只能不好意思了,我做不來的事情我不會白花功夫!」簡恆對著這些人說道。

    簡恆的話一落音。

    唰!

    每人手中豎起了一份表格。

    簡恆笑了笑:「在背面寫要求吧」。

    說著示意麻煩夫婦兩個人過來,從自己手拎的小包裡拿出了兩瓶難喝的跟屎一樣的蔬果汁交到了兩人手上。

    「你們的大強度訓還有一天,以後每天來兩個小時就可以了」

    簡恆現在有事可做了,哪裡還有閑功夫折騰兩人,於是決定以後每天把耍他們猴的時間從一整個白天縮到兩個鐘頭。

    接來的工作好做了,簡恆示意夫妻倆到一邊去繼續龜鶴雙爬,自己這邊則是看這些家伙寫的要求。

    合理的簡恆就留下了,不合理的比如半個月從體脂十三減到六的,簡恆直接扔回去,簡恆要是真的讓他這麼減到了,明天就得引來一片質疑聲,太過聳人聽聞了。

    看了表,簡恆同時給這些人也列了課時,要求小的都是三十來節,要求高的一律四十五節往上走,每天三小時大課。

    一個小時按標准八十美元,和健身房對分,簡恆晚上出健身房的時候,口袋裡多出了一萬六千美刀的支票。

    出了門還不能回家,因為簡恆約了以前做拍賣時候認識的一位老朋友,他郁裡有簡恆要的快速發財的門路,也就是簡恆這匹賊馬的『夜草』!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8-3-18 12:42
第47章 口是心非


    站在一間外表看起來很平常的古董店門口,簡恆還在心裡罵著黑心的美國政府,屁事沒干,連嘴都不用張,就把幾千塊的稅給收入了口袋,連給自己吱一聲都沒有!

    平復了一下心情,簡恆推開了古董店的門。

    「請問有什麼可以幫你的麼」簡恆一進門,立馬有一位打扮的十分得體的服務生迎了上來。

    「我找懷特先生,有約,我叫亨利-吉恩」簡恆衝著服務生很有禮貌的說道。

    服務生看了簡恆一眼,愣了一下才說道:「你從那個門進去,沿著過道一直走,門口會有秘書接待您的」。

    「謝謝」

    道了一聲謝,簡恆邁步向著服務生所指的門走了過去。

    推開了門,一條三米寬七八米長的過道出現了在簡恆的眼前,過道看起來有點兒古舊,牆上掛著的也是寫實的古典主義風格的油畫,如果是不知道的人一進來一准兒被這架式給嚇住。

    但是簡恆什麼人啊,原本就是混拍行的,對於油畫算不上內行,但是基本的好壞還是看的出來的。

    牆上的畫是有點兒年代不假,但是作畫人的水准就不怎麼樣了,別看寫實寫的挺逼真的,但是這樣水准的畫家在西方可以說遍地都是,信手拈來說不准就抓住一個照片級的人物,純寫實的除非出名的大師,其它都是混日子的陪客。

    轉了一個九十度的角,再走三四米再轉過一個三米過道,跟迷宮似的轉了兩三把,很快眼前開闊了起來,一個豪華的辦公空間出現了簡恆的面前,光坐著秘書的廳就有一百個平方,廳中正中間放了一圈皮制的沙發,特別寬大,也特舒服,能把整個人都給包裹起來的那種。

    這種結構不是主人買不起好結構的房子,而是特意這麼造的,為了警察來了,好有時間逃跑,而且左轉一個右轉一個,也有利於持搶還擊,這都是有門道的。

    秘書年紀不小,三十來歲,但是風韻尤存,至少比健身房的盧娜和艾瑪養眼多了。

    秘書一抬頭,看到簡恆走了過來,立馬站了起來,雙手交疊放到了肚子前面,很職業的站姿:「您好,請問有什麼可以幫到您的?」

    「我找懷特生生,我叫亨利—吉恩,有預約」簡恆說道。

    「您好,先生在裡面,請您直接進去就行,先生一直在等您」女秘書一聽對簡恆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衝著秘書微微點了一下頭,簡恆推開了秘書桌子旁邊的厚重實木門。

    「嗨,伙計,好久不見!」

    抬頭看到有人推門進來,懷特看清了來人,笑著從辦公室後面站了出來,繞過了辦公桌直接走向了簡恆,伸手就給簡恆來了一個大擁抱。

    簡恆笑著抱著懷特並且輕輕的拍了拍他的後背。

    「好些年沒有見,你現在好壯實啊,怎麼,想干保鏢這行?如果你想做的話,我這邊正好缺人!」。

    懷特和簡恆相擁完,退了兩步,示意簡恆坐到自己辦公桌前面的椅子上,自己則是坐回到了辦公桌後面的大班椅上。

    簡恆笑道:「別開玩笑了,我只是結實了一點兒,可是你的頭發怎麼了?以前一頭漂亮的獵豹色頭發,現在怎麼成了大光頭?」

    「脫發!」

    懷特很惆悵的解釋了一句,然後從桌子上面的雪茄盒裡摸出了一支雪茄,對著簡恆示意了一下,看到簡恆擺了下手,他自己拿了雪茄鉗開始整起了雪茄。

    別看兩人談的好像是多年好友一樣,其實兩人連朋友也算不上,這位懷特就是以前簡恆被販去的那個伐木場的監工,也是那個警察來把簡恆扔在雪地裡等死的那位小工頭。

    怎麼樣現實就是這麼奇妙!

    簡恆對他的印像不怎麼樣,但是和代木場其它的監工一比,杯特還算是好的,做事情還有一點兒底線,不像是有的監工,說了禽獸都算是誇他了,不是在那裡生活過,真的想不出那裡的肮髒,超出正常人的接受範圍,從那裡脫困的人都會覺得就算是在街上過討飯的生活,也是美好的。

    有的時候這個世界就是這麼不公平,好好活著尊紀守法的人日子過的苦哈哈的,整天吃了這頓想下頓飯在哪兒,而壞蛋呢,一個個口袋賺的滿滿,每天小酒喝著,漂亮的小妞睡著,過著紙醉金迷的生活。

    懷特就是這類人,幾乎就沒有干過什麼正道,最後現在你看看混的,人五人六的!身上的一身西裝,趕上正常人幾個月的薪水。如果不翻老案底,誰知道這位看起來道貌岸然的人,曾經拿著槍搶過便利店,偷過車、在黑伐木場干監工的時候還打死過幾個人?

    簡恆現在聯系他的原因很簡單:需要他!

    或者說是賺錢需要他的門路!

    「怎麼樣?准備跟著我干?」

    杯特不知道簡恆在心裡從來沒有看的起過他,杯特自我感覺一直良好,不光是以前現在也是,還以為簡恆是走頭無路了,想跟著他撈偏門。

    「不是,上次聽你說過你的生意,也不知道現在還做不做了?」簡恆問道。

    懷特看了一眼簡恆:「怎麼,你准備做這門生意?」

    聽到簡恆這麼說,懷特心中不由警惕起來,賺錢的路子對他來說就是生存之本,他無論如何也不會讓簡恆知道的。

    懷特有點兒欣賞簡恆是肯定的,但是欣賞的是願意給自己專心當馬仔的簡恆,而不是想自己扯旗的簡恆。

    簡恆聽他這麼一問,哪裡還不知道懷特想的是什麼,不動聲色的問了一句:「現在帶貨還有錢賺麼?」

    聽到帶貨,懷特的心瞬間放下了:「原來你說的這個?當然賺錢了,不過風險也大,海關那幫人鼻子和狗一樣,不說別的這個月我的供貨商手上就損失了三件!」

    帶貨並不是懷特控制的,他只是接收幾個走這個路子團伙的貨,走私這東西過海關是最危險的,也是損失最大的,但是卻不是最賺錢的,最賺錢的也不是懷特這樣的中轉商,而是市面上的珠寶公司。

    談到這兒,不得不說一下簡恆的『夜草」是什麼了,走私自然是走私,不過簡恆不碰毒不碰軍火,選擇了走私鑽石這條道。

    在美國,市面上每一顆正規渠道進來的鑽石上都會有一個獨一無二的編碼,只要按編號一查就能追溯到源頭。

    可惜的是海關給奢侈品定的稅太高,有了利潤差,於是就有了走私這條道。

    鑽石在產地被運貨方廉價收上來,運貨方通常在非洲軍閥啊,不被主流社會承認的地區或組只手中買來,越不受世界主流待見的產地,中間的利潤就越大。

    運貨方拿到了鑽石,采取夾帶等手段繞過海關,避開了重稅,到了懷特這樣的人手中,然後懷特這樣的中間商在鑽石上打上偽造的編號,再以市價僅幾成的價出售給珠寶商。這樣完整的鑽石銷售黑鏈就形成了。

    這裡特別注意的是,像是懷特這樣的中間商是不會用假鑽石序列號的,他們都一號多用,一個號可能給十來個差不多成色的鑽石,尤其是在鑽石成色品質都很一般的情況下,很有隱蔽性。

    「我想試著做一做,手頭缺錢,碰碰運氣!」簡恆說道。

    杯特聽到簡恆這麼說,不由的皺了一下眉頭:「危險性很大,你要考慮好了,而且你第一次走這道兒,心理素質一定要特別好才成,我這麼跟你說吧,新人走貨的損失率遠遠高於老手,成功的半CD沒有,全都是因為心裡緊張,在過關的時候被一眼看穿了」。

    現在簡恆知道了,懷特一直說很欣賞自己有多不靠譜了,如果真欣賞的話,那現在怎麼著也得問一下自己缺多少錢,能出的起那就拿出來籠絡一下,可是這位呢,表面上一副關心的樣子,其實也就這麼回事。

    「我還是試試吧!」簡恆說的很堅決。

    「那你准備是帶貨呢,還是自己運貨?」懷特想了一下問道。

    簡恆以前又不是干這個的,哪裡知道這裡的彎彎繞兒,於是問道:「有什麼區別?」

    懷特笑道:「自然是賺錢多少的區別,帶貨的人也就負責帶著貨繞過關,運貨從賣家手中接貨,運到美國來,事情多自然也賺的多了」。

    「運貨!我也准備了一點兒錢」簡恆說道。

    懷特聽了笑著哦了一聲:「說說看,你准備第一次拿多少的貨?」

    「十萬!」簡恆說道。

    一聽說十萬,懷特輕笑了一聲。

    對於帶貨來說十萬的原鑽是不少了,但是對於運貨來講這十萬根本不夠看。

    十萬是簡恆現在能拿出來最大數目了,當然了有更多的錢,簡恆也不敢第一次就投進去,十萬這個數兒,算是簡恆推算出來的探路的心裡價位,不大不小正合適。

    只是簡恆不知道想像和現實總是有差距的,他的十萬和別人比丟水裡連個水花都打不起來。

    「你准備走哪裡的貨?」杯特問道。

    「你熟悉我是新手,當然是聽你的安排了」簡恆說道。

    懷特想了一下說道:「這麼著吧,我有幾個熟頭,如果他們下次運貨的時候帶上你一起取貨,現在我還不能保證誰願意帶你,如果有消息我通知你怎麼樣?」

    「沒有問題,事情談完了,今晚一起吃個飯?」簡恆伸手看了一下表,裝作很熱情的邀請道。

    簡恆可不覺得自己欠懷特什麼,自己運貨他也賺錢了,就別談什麼恩不恩的,有些人就只配和他談錢。

    懷特也沒有興趣,於是說道:「我今天晚上有事」。

    就這麼著兩個口是心非的所謂老友就這麼一邊說笑一邊起身出了門,各回各家,各找各媽去了。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8-3-18 12:42
第48章 跟班


    早上天剛亮,簡恆正趴在床上睡的香呢,突然聽到門口傳來咚咚的敲門聲。

    一睜開眼,簡恆還以為現在已經太陽曬屁股了,誰知道站起來一挑窗簾,好家伙,太陽剛從地平面上蹦出來,還紅彤彤的像一塊剛出鍋的炸油餅呢。

    咚!咚!咚!

    「來啦!」簡恆的氣床氣立馬從心間湧了上來,沒好氣的衝著門口吼了一嗓子,然後撓著肚皮往門口走。

    打開了安全銷,擰開了門,簡恆看到章嘉良站在門口,身後還拉著一個行李箱,箱子上面還放著一個小提包,搞的跟要搬家似的。

    「你小子這是要干什麼?」簡恆不知道這小子這是准備去哪裡,好奇的問了一句。

    章嘉良直接拉著箱子就往屋裡走,一邊走一邊說道:「恆哥,我辭職了!」

    「什麼?」簡恆被章嘉良的話弄的一愣。

    當簡恆回過神來的時候,頓時就有點兒怒了:「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麼?這麼好的工作你說辭就辭啦?你知不知道多少人打破了腦袋想做你的工作?」

    「你不是有牧場了嘛,我就跟著你在牧場干好了」章嘉良到是不生氣,放下了手中的拉杆箱,直接看到了鋼筋籠子裡的兔子,眼一瞄也看到了桌上的鑰匙,隨手拿過來直接打開了兔子籠,然後把二虎給抱了起來。

    「你以為牧場是書上寫的,風吹草低現牛羊?沒事騎騎馬撩個妹子什麼的,你知不知道,牧場主一身的牛屎味兒,就算是一天洗上十次澡也洗不掉!每天四點就要起床,全年無休,先得把牛羊趕去草場吃草,回來時候最多十分鐘吃個早飯,然後就得清理牛欄羊圈,鏟牛屎的時候你得穿著長膠靴,牛屎還不是論泡的,而是論車的.....」簡恆立馬開始教訓起這小子來了。

    「哎喲!」

    剛抱著二虎想做到沙發上,二虎不樂意了,雙腿一用力,直接蹬到了章嘉良的胳膊,一下子躥了快兩米多高,借著這股子力氣跳到了窗台的牆根。

    二虎突然發力,毫無准備的章嘉良一下子被二虎蹬坐到了地上。

    」免子的力氣好大吖!」章嘉良一臉的驚詫,他以前家裡也養過兔子,他記得兔子好像沒有這麼大力氣的啊!

    看到章嘉良正發愣,簡恆伸手拎著他的胳膊,把他從地上拎了起來:「想什麼呢,敢情我說了老半天你一句沒有聽進去是吧?」

    「哥!我沒有說這工作不好,只是我想跟著你干」章嘉良說道。

    「跟著我干?我要飯去你也要飯地啊!」簡恆沒好氣的說道。

    章嘉良嬉皮笑臉說道:「哥,你可要不了飯,我這點兒眼光還是有的!我跟你說,我臨出來的時候,我爸就告訴我說,如果我不是個當老板的料,那就放亮了眼睛跟個好老板!我是就相中你了,覺得你能成大事!」

    簡恆皺眉道:「對不起,你看走了眼了,我成不了什麼大事。對了,你爸跟了一個好老板?」

    「我爸?有兩人三次機會,可惜都被他給躲過了」章嘉良搖了搖頭:「我爸當年他要是抱准一條大腿,現在早就名動大中華區的電子業界了」章嘉良說道。

    「行了,我不跟你扯這個,你快點兒回去,我給賀業打個電話,我跟你說干牧場真的不像你想的那麼詩情畫意,我跟你這麼說吧,屎情尿意還差不多!」簡恆想讓章嘉良繼續回拍行干活。

    章嘉良搖頭堅定的說道:「我不回去!」

    「....」

    簡恆不知道說什麼好了,也不知道自己該是高興呢,還是該生氣,高興是有這麼一個小弟跟著,說明自己為人還不錯,生氣是這小子好好的工作不干,准備跟自己去牧場鏟牛屎。

    「就算是你要跟著我去,你也得先有個住處啊,我這裡去牧場還得有一兩個月呢,你不能現在就把工作給弄沒了啊」簡恆說道。

    章嘉良無所謂的說道:「我手裡還有點兒積蓄,哥,我跟你說,主要是我在那裡干的心煩」。

    「因為羅敏的事兒?」簡恆試探著問了一句。

    章嘉良道:「不光是這個,主要是看賀業不順眼,整天裝的人五人六的一臉正派,看樣子就不像是好人!」

    簡恆說道:「那還不是羅敏的事!怎麼,對人家羅敏有意思?」

    「沒,沒!」章嘉良連忙擺手說道:「這要傳到羅敏的耳朵裡我就完了,真不是喜歡她,就當她是個小妹妹看的,只是見不得現在的情況明顯入火坑啊,勸了兩次,羅敏也不樂意聽,說賀業不像我想的那樣,你說,我想的什麼樣?男人腦子裡不就是那點兒事情,搞的誰不知道似的,真的上趕著看中一個女人啊,就羅敏在拍行的水准,你、我還不清楚?」

    簡恆聽了說道:「行了,你罵自己就行了,別把我也帶進去,這事兒我抽個空給羅敏也提個醒。還有啊,我跟你說,你要是喜歡呢就追,要是不喜歡呢說也說了,這事兒那是人家羅敏的私事,對於咱們來講也就希望她一切都往好的方面發展!」

    章嘉良聽說簡恆要勸,立馬眉開眼笑了起來:「你要勸那自然好,羅敏肯定願意聽你的!」

    「我又不是她爸,就算是她爸在這個事上說了也不算數!」簡恆瞪了章嘉良一眼。

    看到他一臉不在乎的樣子,簡恆覺得自己現在確實也要人手,實在不行讓他先在牧場干著,等著他吃不了這苦頭,然後再想別的辦法。

    正想和章嘉良說話呢,就見這小子發現了自己昨天折騰出來的十來瓶的飲料,一臉好奇的湊了過去。

    「咦!這是什麼玩意兒?」

    簡恆連忙走過去拍開他伸向瓶子的手:「別動,我配的體質飲劑!」

    「聽起來挺nice的啊?」不說還好,這麼一說章嘉良更有興趣了。

    「別動,說你的事情呢,就算是你要跟我去牧場,接下來還有差不多兩個月時間呢,你不會准備住我這裡吧?我跟你說這事兒你想都不要想,我不喜歡和人同住,而且就這一間房」簡恆說道。

    章嘉良連忙擺手說道:「哥,您樂意我還不樂意呢,這事不簡單?我在附近再租間房不就成了?」

    簡恆是拿他沒有辦法了,伸手點了他兩下:「你小子行的,行,等會兒我去下面問問,有沒有空間給你租一間,咱們醜話說在前頭,要是牧場的活兒你干不來,老實的給我回紐約來,聽到沒有?」

    「您看我的表現吧!」章嘉良對著簡恆笑的牙都毗了出來。

    簡恆沒好氣的說道:「就你牙齒白!」

    就這麼著,簡恆又一次被章嘉良給賴上了,洗了澡,弄了點兒早飯,哥倆吃了之後下樓去問房東,也真是巧了,今天上午正好有人要搬走,於是簡恆留章嘉良在這兒守著房子,自己則是去健身房上班。

    現在健身房的事情也沒啥好說的無非是以前一個人,現在一老撥子人,同時吸煙室每天中午晚上兩頓飯熱鬧了很多。

    回到了家,章嘉良的房子就定了下來,不過這小子沒在自己房間呆著,跑到這兒來和二虎大眼瞪起了小眼,第二天沒事的他就給簡恆當起了助理,就是管背包、拿東西的那種跟班。

    ............

    「行了,你小子笑夠了沒有,要是沒有笑夠的話給我出去!」簡恆臉色『鐵青』衝著快笑岔氣的章嘉良說道。

    章嘉良連忙擺手:「我想到一個笑話....」。

    這小子眼珠一轉立馬想到了一個托辭想把這事情給愰過去。

    簡恆自然知道這小子笑的什麼,一操房的人正趴在地上活脫脫的像個人形蛤蟆,如果不是簡恆『發明』出來的,簡恆自己說不准比章嘉良笑的還過份。只不過現在簡恆不訓不行了,因為正在地上趴蛤蟆的很多人臉上都出現了怒色,再不趕走這小子,簡恆的他挨揍!

    看到簡恆瞪自己,章嘉良腦袋一縮,立馬轉身溜出了門。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8-3-19 12:55
第49章 請求


    跟在簡恆身後站到了門口,章嘉良抬頭看了一眼門旁邊的牌子,只見上面寫著吸煙室,心中不由起了點兒好奇。

    因為自家老大叫吃飯,原本他以為是在餐廳,誰知道直接來什麼吸煙室,在吸煙室吃飯,章嘉良覺得這健身房看樣子也不怎麼樣,讓客戶在吸煙室吃飯,多掉價呀!

    吸煙室三個字這讓章嘉良心中覺得有點別扭,當然了今天早上看到了別扭事兒已經不少了,章嘉良也在心中有了一點兒免疫力,這點兒小怪事在他看來已經不算什麼了。

    「大家好!」

    章嘉良跟在自家老大的身後,伸手把將要合上的門擋了一下,一進門看到裡面三張小圓桌旁邊坐滿了人,於是從臉上擠出了笑容和打家打了一聲招呼。

    章嘉良也知道自己早上樂的那個樣子不討人喜歡,想在這個時候緩解一下氣氛。

    可惜的是坐在桌旁的人沒有幾上願意搭理章嘉良的,很多人都是皺著眉頭望向了最裡面的桌子,在那張桌子旁,一個中年亞洲人長相的漢子正在和簡恆帶著徐兆三人一起分著食物。

    「啊!」

    章嘉良看到中年人就知道這就是自家老大昨晚提過的朋友,也就是那位負責給大家做飯的趙長山了,不過當他的目光落到了三人正在分的食物上的時候,不由驚詫的尖叫了起來。

    大肉!真正的中式大肉,一塊就幾乎有整個成年人巴掌這麼大,一根手指的厚度,掛著誘人的醬色,油汪汪的看起來特別有賣相。

    大肉並稀奇,章嘉良雖說在灣高官大,但是作為中國人大肉、小炒肉這些菜他還是知道的,只不過他並不好這一口。

    讓他吃驚的是,這幫子健身的人居然吃這個!

    雖說不是健身達人,但是章嘉良也算是知道一點兒健身的方法,從來沒有聽說過健身的人吃大肉的,而且看起來一塊都不少於二三兩肉,這家伙!作為一個中國人,章嘉良看到這玩意兒自己都有點兒害怕,下意識的摸了一下肚皮,更何況一向吃西餐的老外。

    章嘉良這一聲成功把所有人的目光吸引到了自己身上。

    「叫什麼叫!隨意找個地方坐下來」簡恆看到這貨站在門口,嘴裡能塞下一個雞蛋似的表情,立即出聲呵斥道。

    章嘉良下意識中,也沒有經過腦子想,脫口對著簡恆問道:「哥,這麼吃也能減肥?」

    好在這小子下意識用的是母語,雖然帶著灣腔,但是坐在桌邊的老外肯定是聽不懂的。

    簡恆又瞪了這小子一眼:「老實的找個地方坐,你要是不想吃就把嘴閉上,一早上就你話多!」

    簡恆現在有點兒後悔把這小子帶過來了,並且在介紹他的時候說他跟了自己好幾年。今天一早這家伙就給自己漏氣了,看到什麼奇怪的地方都要問一下,整個就是一超大號的好奇寶寶。

    聽到自家老大這麼說,章嘉良縮了一下腦袋,轉頭看到了一張空位,於是向位子走了過去,誰知道還沒有走到旁邊坐下來呢,立馬一張大手按在了椅子上。

    「嗯?」

    大手的主人身上的肌肉看樣子都能跳舞了,只見他不滿的衝著章嘉良拉長了調嗯了一聲,意思很明顯:一邊玩去,我這裡你不能坐,我不喜歡你!

    「呵呵!」

    尷尬的笑了兩聲,章嘉良直接邁開了步子向著簡恆分菜那桌子走了過去,伸手拉開了椅子一屁股坐了下來。

    剛坐下來,章嘉良鼻子裡立刻聞到了一股子香味兒,下意識咽了一下口水,大肉對於章嘉良的吸引力不強烈,但是半大小子拳頭一樣大的獅子頭就合他的胃口了,因為章嘉良的太祖父是揚州人,所以他家對於淮揚菜自然很對味。

    「吖!」

    「你要是再發出這類的聲音,你小子就給我出去,等著別人吃完飯你再進來!」簡恆不得不又瞪了這小子一眼。

    「哥!」章嘉良老實的看了一會兒,看到三人又從大包裡拿出了差不多半個臉盆大的不鏽鋼盒子,打開來裡面居然是豬頭肉。

    對的,就是那種國內鹵肉店裡賣的,在中國很常見,但是在美國這兒除非去純正的中餐館,要不根本不可能看到這東西。

    看到簡恆瞅自己,章嘉良繼續壓低了聲音,以一種只能這桌三人聽到的語調,並且還是用中文問道:「哥,這些東西還能健身?以前沒有聽你提過吖!」

    「為什麼不能?」

    簡恆臉上的表情很坦然,不過在心中真的想把這小子給一腳踢到樓下去,因為他這麼一問,無論是徐兆彬還是趙長山都把注意力放到了自己身上,很明顯兩人心中都有點兒質疑。

    「這東西反人類啊!」

    章嘉良怎麼可能知道自家老大這些日子弄了一個那麼逆天的玩意兒,他只是覺得以前自家老大健身的時候,吃的跟牛一樣的,就算是過了這段時間飲食恢復到了平常,也是不碰這種高脂高油東西的,還不是植物油,實打實的動物油脂食物。

    「你懂什麼!老實的閉上嘴,再多說一句,你今天中午就只有白米飯!」簡恆說道。

    聽到簡恆這麼一說,章嘉良閉上了嘴,眼巴巴的帶著一種驚詫,看著站著的三人繼續分東西,有了豬頭肉、獅子頭和大肉,像是什麼土豆牛肉就不算什麼了,整張桌子上滿當當的五個菜,全都是用盆子裝著給,並且個個都是硬實的不能再硬實了,要說素還真有,一小桶青菜湯。

    現在章嘉良算是理解了,為什麼自己剛進門的時候,很多老外的臉色都像是死了爹似的,別說這幫子老外了,就算他這個中國人看到這一桌子油膩膩的大菜,也是皺眉頭的。

    這玩意兒真能減肥?章嘉良的心中打了無數個問號。

    章嘉良哪裡知道自家老大的惡趣味,蛋疼的想把一幫子老外生生練出一副中國胃來。

    過了約兩三分鐘,所有的菜都分好了,十幾個六寸深肚不鏽鋼碗滿滿當當的一下子肉菜,在碗口堆起了小山。

    「每人一份,米飯可以不吃完,但是這些菜盡量吃完,吃的越多,效果越好」簡恆示意章嘉良過來幫忙,把這些菜給三桌人分過去。

    專注分菜的簡恆沒有注意,三桌人中有兩個腦袋湊在了一起,小聲交頭結耳,時不時的抬起頭來意味深長的望向簡恆,然後很快又低頭開始相互嘀咕了起來。

    所有人都拿到了菜,每人面前也都擺上了米飯,只不過吃飯的家伙分成了兩派,大多數人用的是勺子,偶爾用用叉子,只有簡恆幾人用的是正兒八經中餐用的家伙——筷子。

    章嘉良一邊吃一邊望著簡恆,看他埋頭大口咬著大肉,吃的滿嘴直冒油星子,每一口下去就能看到被嘴咬開了大肉截面泛著讓他厭惡的油白。只是作為和簡恆一起討生活的小弟,他知道自家老大只要有條件,對於吃上是相當有要求的,現在見他吃的狼吞虎咽像惡了一周的餓虎似的,不由的起了點兒好奇心。

    「恆哥?這大肉真的好吃麼?」章嘉良問道。

    簡恆也不回答,直接用筷子輕輕這麼一夾,瞬間從大肉邊上夾下來一塊掛著醬色皮帶著些許肥肉的肉粒兒。

    放到了章嘉良的碗中,簡恆抬起了筷子示意他吃一塊試試。

    章嘉良抱著試試的心態夾起了肉粒兒放到了嘴裡,肉粒兒進了口中,都沒有嚼,舌尖的味蕾瞬間把一種中式烹肉特有的糯香味兒傳到了大腦,舌頭輕輕的一攪,嘴裡的肉粒兒立馬酥了,似乎化成了汁順著喉嚨流進了胃裡,一點兒也沒有肥肉的膩味氣。

    舌尖攪不爛的是晶質的肉皮,帶著一種彈牙的口感,幾下嚼成了碎沫兒,與肉不同的是,這會兒水晶的般的肉質掛著濃濃的醬香,雖然肉順著食道下了肚,但是嘴裡還泛著令人著迷的醬香味兒,久久不散。

    「哇!」

    一塊從吃完,章嘉良臉上的整個表情都像是活了一樣。

    也不用簡恆說,這小子自己抄著碗用筷子夾了一整塊大肉放進了碗裡,明顯還是挑的最大塊的肉。

    把肉拖進了碗裡,章嘉良立馬歪頭咧嘴的咬食了起來。

    大肉一堵上章嘉良的嘴,簡恆的耳邊瞬間清靜了,安安生生的吃完了飯,把眾人吃了多少都簡單記錄了一下,當然了,這也是簡恆配劑時候的參考指標。這意思就是吃的多的,吃光了的,劑量就多一些,吃的少的,那自然劑量少一些,效果要求的時間長一些。不過總體上來說,健身的人胃口都不錯,敞開懷吃,個個都不錯,就連麥卡沃伊姐姐都把碗裡的菜吃下了一大半,至於門廳的艾瑪和盧娜,連個米粒都沒有剩下來。

    對於中國菜,有些老外的胃適應的很快,比如說是麻煩夫婦,也有人不太適應,像是某個人吃完了之後,立馬就得進廁所,等著十幾二十分鐘之後出來的時候,小臉兒都泛著白色。

    這位走到了簡恆的身邊:「教練,我的胃適應不了這麼油膩的東西,我拉肚子了」。

    簡恆一抬頭,想了一下說道:「那你放棄吧!」

    聽到簡恆這麼一說,這位自己先搖頭了:「那不行,教練,我還能堅持!」

    說完這位轉頭就走了。

    簡恆見過這位的飲食計劃,平常一周也就是吃一到兩次牛肉,每次也就是手提粗細的兩三塊,他要是吃了這麼油的東西不拉才奇怪呢。

    簡恆會憐憫他麼?肯定不會!是凡是養不出中國胃的,簡恆哪裡有興趣幫他們完成什麼小目標!就算是做假也得當成真的來,不吃中餐的,簡氏體質控制法對他不起作用!

    下午兩點多,又干練了一節課,簡恆這邊收了攤,進了更衣室洗了一個澡,帶著章嘉良出了門。

    一走出了門,簡恆就准備訓這小子,誰知話還沒有出口,立馬一聲甜美的女聲在身後響了起來。

    「簡,我們想去您家做客,可不可以?」

    簡恆一轉頭,發現麥卡沃伊姐妹像平常一樣復制粘貼的模樣,笑眯眯的衝著自己走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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