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話修真] 大仙木 作者:許軒陌 (全書完)

 
V123210 2018-2-10 19:50:00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735 478918
V123210 發表於 2018-2-14 16:35
第194章告一段落

    虛空之上。

    言思雨何等修為,一眼就能察覺到那恐怖溝壑中,楚正南那看似氣若遊絲,實則還沒有氣絕身亡的情況,當即略帶不甘的自語道:「這個楚正南運氣真好!」

    言思雨怎麼也不可能想到,這是許木留手的結果。

    畢竟那一鞭,怎麼看許木也是懷著必殺一擊的信念揮出出去的。

    這樣還不死,只能說這楚正南是運道不錯。

    不僅僅言思雨沒有察覺到楚正南之所以活著,是許木手下留情。

    就連東郭這三個青芒宗的強者,同樣沒有註意到,畢竟揮出那一鞭的人是許木,即便是法身境強者,也不可能發覺到某些細緻入微的細節。

    「咳咳!」輕咳兩聲,清理了一下嗓子,東郭知道,自己是時候說點什麼了,給這件事畫上一個句點。

    隨即一臉微妙的笑容,朝著斷空大陣之外的關禮等人說道:「餵,老棒子,勝負已分,你之前的話還作數嗎?」

    什麼叫氣急敗壞,什麼叫惱羞成怒,原本以為穩贏的戰鬥,在關禮的眼前,被這個叫許木的臭小子,生生逆轉。

    一個照面,自己聚星門天驕,就被瞬殺當場,倘若楚正南運氣不錯,可能已經直接殞命了。

    可笑,這還是自己提出來的生死勿論。

    此情此景,宛如在他那張老臉上閃了一耳光,直接打臉,留下一個清晰的掌印。

    倘若不是之前是關禮親口許諾,打贏楚正南,此事就既往不咎,他恐怕已經在氣急敗壞之下,直接要動手了。

    可自己說出的話,關禮再怎麼著,也只有打掉牙往肚裡吞。

    「好!此事咱們就此瞭解,我聚星門在也不會以此事為藉口,找歸元宗弟子許木的麻煩。」

    儘量讓自己的表情保持莊嚴,關禮眼眸在言思雨與東郭三人身上一掃,是從牙縫裡擠出的這句話。

    一語言罷,關禮眸光一轉那溝壑之中,已經被黑衣老者護住心脈,沒有了生死之憂的楚正南一眼,心底總算有了少許安慰。

    還好,臉雖然丟了,人還沒死,不然這次可真的比吃了耗子屎還難受了。

    關禮這個稍稍慶幸的想法,剛升起不久。

    他那遊走的眼神猛然看到不遠處,與許木靠得這麼近的第五明月。

    火氣蹭蹭的又往上狂飆。

    「孽子,還不給為父過來。」

    這個許木差點要了你師兄的命,你居然還和他靠這麼近。

    還好兩人只有不到兩個月的相處,這他娘的再過一段時間,怕是人都得被這個叫許木的小子給騙走了吧。

    聽得上空,關禮那加持有靈力的咆哮聲,第五明月俏皮的吐了吐舌頭。

    雖然她不怕自己的父親,可自家老頭子發起火來,還是很嚇人的。

    但她並沒有立刻起身走向斷空大陣之外,而是手臂往後一伸,冰肌玉骨的素手中,一張紙條不著痕跡的遞交到了許木手掌旁。

    許木眉毛一挑,還是不動聲色的接過那張紙條。

    「我走啦,赤雲決先放你那裡,本姑娘會再出來的,哼哼!聚星門關不住我。」見得紙條成功被許木拿住,第五明月美眸笑得微微彎成了月牙狀。

    放下這麼一句話後,頭也不回的便朝著斷空大陣外邁步。

    帶起一陣香風。

    「姑奶奶,你可別出來了,我這小身板經不住你折騰了。」第五明月沒有回頭,許木卻因為她臨走前的一句話,嚇得臉皮一抽,隨即心中一陣哀嚎。

    這第五明月,簡直就是一個惹事精。

    明明她逃婚的事與自己無關,可還是招來了聚星門的聲討。

    這要是再偷偷跑出來找自己,下一次來的怕是不只是黑魔戰星船了,是整個聚星門的法身境強者了吧。

    一想到這裡,許木背脊都涼了。

    當然了,許木這些話不敢對著第五明月說,離別前,他還不想跟她拌嘴。

    倏然,許木腦子裡閃過一個念頭,好似記起來什麼重要的事情。

    當即轉過頭來,目光看向第五明月那已經快要走到斷空大陣結界的曼妙身姿。

    一聲不大的輕呼聲從許木口中發出。

    「餵!小月!」

    「什麼事!」第五明月前方五丈之外,就是斷空大陣的波紋結界,可聽到許木的呼聲,她還是停下來腳下的步伐,應了一聲。

    儘管她沒有轉身。

    「我還沒見過,你長什麼樣呢。」撓了撓自己左邊的臉頰,許木略顯尷尬的說道:「名字是假的、相貌也是假的,臨走前好歹給我看看你的真實面容吧。」

    「好啊!」嘴角挑起一抹狡猾得如同狐狸一般的笑容,第五明月彷彿又變成了那個古靈精怪的舞瀟月。

    隨著聲音的落下,第五明月轉過了她的頭額。

    映入許木眼眶的,是一張……滿臉坑坑窪窪,皮膚比牛皮還要粗糙的巨大臉龐。

    那堪比燒餅的臉上,嘴角還有一顆比許木鼻孔還大的黑痣。

    偏偏堪比許木三個嘴唇加起來還要大的巨口中,居然露齒一笑。

    露出滿口的齙牙。

    「噗!」許木感覺自己眼珠子這一瞬間快要爆炸了,巨大的反差,差點讓他忍不住一口嘔吐。

    但許木定力非常,還是硬生生止住了肚子裡湧起的胃酸。

    手掌飛快的摀住自己的眼眸,一聲哀嚎。

    「姑奶奶,你還是走吧,當我什麼也沒說。」

    「嘻嘻!」歡快如銅鈴的笑聲從第五明月清麗的嗓音中響起。

    許木沒有看到的是,就在他蒙上眼睛的剎那,那張差點讓他作嘔的醜陋巨臉,轉變成為一張足以魅惑眾生的傾城容顏。

    肌膚勝雪,雙目猶似一泓清水,氣質秀雅絕俗中,帶有一股輕靈之氣。

    除了眼睛與之前的舞瀟月沒有差別意外。

    此刻的第五明月,容貌足以讓任何一個心堅似鐵的修士,產生剎那間的動搖。

    太美了,美得那麼的不真實。

    可惜,許木看不到了,恐怕他也不敢在睜眼看,怕自己的眼睛遭受再一次的傷害。

    在第五明月那俏皮的笑聲中,她的身影消失在了斷空大陣內。

    許木沒有看到第五明月的陣容,天穹之上的東郭四人,卻是看得一清二楚。

    身為青芒宗掌門的東郭,驚嘆見,略帶感觸的出聲。

    「嘖嘖嘖,這小妮子,不愧是我東界三大美人之一,本掌門倘若在年輕二十歲,說不定都要動凡心了。」

    「東郭師兄,就算你在年輕二十歲,那也差不多有一甲子的年歲了。」法師叔卻是毫不猶豫的發生詆毀道:「在凡間,你這個歲數能當人家高祖了。」

    「滾蛋!」面對法師叔的諧謔,東郭略帶惱怒的回應道:「本掌門風采依舊,你見過凡人那些老棒子,有本掌門這麼英俊的嗎。」

    「再英俊,也是老棒子。」平日裡一絲不苟的蕭鼎長老,此刻好似換了一個人,蒼老的臉上帶著淡淡笑意,在一旁出聲助法師叔『一臂之力』。

    「我可是掌門,你們這兩個傢伙,這樣詆毀本掌門,信不信……」

    聽得耳畔,互相調侃的三人,言思雨的眸光卻是鎖定在了下方,許木身上。

    聽著他之前和第五明月的對話。

    她怎麼覺得……這件事好像有些端倪之處。

    「這小子,不會是受美色迷惑,有意放水的吧。」

    喃喃自語間,言思雨再次掃了一眼,已經被黑衣老者送上黑魔戰星船,昏迷不醒的楚正南。

    心中的猜疑更甚。

    當然了,言思雨也僅僅是猜測,畢竟她也只是直覺感受而已。

    並沒有真憑實據。

    就算是許木真的防水,她也不會拿他怎麼樣,頂多責備兩句罷了。

    「開船,回宗。」冷冷的瞥了一眼今日讓自己臉面盡失的地方,關禮大袖一揮,帶領著身後三名法身境修士,回到了戰船之上。

    這個場子,他肯定要找回來的,該死的東郭老痞子,居然幫著外人坑自己。

    待日後抓到這老痞子的小辮子,一定要把今天受的氣,都撒出去。

    「嗚嗚嗚!!!」隨著所有人都登上了黑魔戰星船,這艘古老的戰船上,響起一陣悠遠的號鳴。

    船身起航時,激起的煙塵,將斷空大陣之外整個籠罩。

    不過,這些塵土一接觸到斷空大陣的波紋結界,便被隔絕,沒有飄蕩近來一絲一毫。

    「呼,這事算是告一段落了,第五明月祝你好運。」直到聽得耳畔那戰船的號鳴,許木方才將擋於眼前的手腕拿下。

    看著那黑色戰船逐漸遠去間,吹蕩起的滿天塵土,許木搖頭一笑。

    雖然他沒有看到第五明月的真容,可他還記得起她臨走時的笑聲。

    倘若日後再相遇,應該能夠從聲音上辨別出來。

    想罷,一股強所有為的輕鬆感,從許木心底延伸而出。

    說實話,有第五明月在,許木在這青芒宗一直提心吊膽,生怕她又給自己惹出什麼禍事。

    雖然都不是什麼大事,可依舊讓人頭痛啊。

    這聚星門掌門一來,雖說是帶來了麻煩,可帶走了第五明月這個惹事精,又何嘗不是一件好事。

    「哈哈哈,我終於自由了。」

    看得遠方,已經在急速之下,消失得只剩下一個黑點的黑魔戰星船。

    許木不顧宗門長輩言思雨在場,仰頭便發出一聲暢快淋漓的大笑。

    驚得虛空之上的東郭三人與言思雨紛紛側目。

    佳人的離去,這許木不僅僅沒有流露出一絲的哀傷,反而發出這神經質的笑聲。

    正是讓人莫名其妙。
V123210 發表於 2018-2-14 16:37
第195章宗門密令:殺無赦(上)

    黑魔戰星船。

    隨著它行進的速度越來越快,當到達了某個速度節點之後,其船身倏然一仰。

    「咻!」百丈長的船身,陡然沖上了雲霄,翱翔於九天之上。

    與此同時,一層不知是何能量凝聚的屏障,在戰船沖上雲層的瞬間,從戰船內部散發。

    將這艘巨型戰船整個的保護在內。

    使得整個戰船內部,不受任何一點風浪的襲擾。

    於此同時,黑魔戰星船甲板之上。

    黑袍老者身形半跪,懷抱楚正南,乾枯的手掌貼合著後者的背部,不停的朝著他灌輸靈力,護住他周身經脈。

    隨即,空閒的一隻手一探,一枚黃玉色的丹藥,被老者從儲物袋中取出。

    想都沒想,都塞到了楚正南口中。

    直到這枚丹藥被他孫子整個吞下,黑袍老者適才如釋負重的吐出一口氣。

    見得黑袍老者做完了這一切,一直在側旁關注沒有開口打擾的關禮,方才徐徐出聲。

    「服下護心丹,更有楚師兄的靈力護體,正南應該沒有大礙了。」

    「老頭子無能,讓南兒給咱們聚星門丟臉了。」聽得關禮的聲音,黑袍老者一臉羞愧的說道:

    「太輕敵了,這個剛剛崛起的許木,竟有如此渾厚的靈力,將那件靈力消耗頗鉅的長鞭法器發揮出這麼恐怖的威力。」

    「不怪楚正南,這場戰鬥是你我都始料未及的。看來白曉門對許木的評價並不是空穴來風,單憑他那一鞭,足以排入龍門榜前八十。」

    搖了搖頭,關禮並沒有說出一句責備楚正南的話語。

    雖說方才在青芒宗,他表現出一副錙銖必較的模樣,但對於自己宗門之人,卻顯得極為親和。

    畢竟,許木方才那一鞭的威力,的確已經超出了楚正南可以承受的範圍,輸了是必然的。

    還有一件事,關禮沒有說出來,那就是他猜測許木手中的那條躡影鞭,與二十年前靈界山丟失的一件重寶極為相似。

    無論是形態,還是施展時幻化的暗紅色妖蟒,幾乎同出一轍。

    但猜測僅僅是猜測,靈界山的那件重寶是何等珍貴之物,怎麼可能遺失。

    倒是許木的實力,委實震驚了一把關禮。

    這個擊敗銀浩後,就如彗星一般崛起的少年。

    看似年紀不大,卻有問鼎龍門榜前八十的實力,這是何等恐怖的潛力。

    幾乎和東界最炙手可熱的五名絕世妖孽,不相上下。

    是的,許木與楚正南的戰鬥,是依靠了法器之利不假。

    但越是厲害的法器,對與使用者的實力,越是息息相關.尋常禦氣九重天修士,恐怕連那條長鞭法器一小半威力都發揮不出來。

    而許木卻憑藉著體內如海般的靈力,硬生生發揮出大半威能。

    這才一擊必殺,瞬間擊敗楚正南。

    再有就是他對戰局的把控,簡直到了細緻入微的程度。

    楚正南還沒動,許木就猜到了他下一步動作,提前控制那藤蔓般的靈術破土而出,將觸不及防的楚正南,留了下來。

    越是細想,關禮越是覺得龍門榜上對於許木的情報,有些值得人深究的地方。

    「這個許木,一定是歸元宗雪藏多年的天才,一個剛修煉不到兩年的傢伙,怎麼可能達到這一步。」

    這個想法剛剛閃過,關禮眸光倏然一撇,看到了身後一直站立著,自上船後,至始至終沒有開口說過一句話的第五明月。

    關禮對自己女兒,那是在瞭解不過了,她不說話一定不會是因為忸怩,八成是因為自己逼她嫁給南宮令的事情,還在跟自己生悶氣。

    可不管怎麼樣,自己還是他父親,關禮老神在在的開口詢問道:「妮子,這許木你瞭解多少?」

    自從確認楚正南沒有性命之憂後,第五明月顯得十分的淡定,聽得自己老爹的詢問,清澈的美眸懶洋洋的一抬。

    「不知道!」

    非常傲嬌的回應,差點氣得關禮一口老血噴出來。

    「混賬!回去在收拾你。」惡狠狠的瞪了一眼第五明月,關禮偏過頭,索性不在看她。

    今日已經憋了一肚子氣了,沒必要再跟自己女兒置氣。

    就在關禮與第五明月不愉快的對話間。

    已經昏迷有段時間的楚正南,在護心丹與黑袍老者靈力的調養下,終於睜開了他疲憊的眼眶。

    原本應該犀利而蘊含戰意的眼中,此刻只有無盡的虛弱。

    「咳咳!」

    痛苦的咳嗽兩聲,一口淤血,徑直從他口中噴出。

    將黑魔戰星船的夾板染成上了猩紅的色彩。

    血液中瀰漫出來的濃鬱血腥味,飄蕩在戰船夾板上,黑袍老者當先反應過來。

    關切的問道:「南兒,感覺怎麼樣。」

    「呼,好多了應該死不了。」感受了一下一團糟的身體,楚正南苦澀一笑。

    儘管性命無憂,但他現在的身體,連一根手指頭都動不了。

    躡影鞭的煞氣幾乎將他整個肉身侵蝕,倘若不是護心丹和他爺爺的幫助。

    怕是五臟都已經衰敗。

    這次的傷勢之重,是他修煉以來絕無僅有的一次。

    「這個許木,還真是一點沒有留手,想要置你於死地。」楚正南的傷勢,應該查看過的黑袍老者在瞭然不過了,一雙蒼老的眼瞳中已經滿是兇唳之氣。

    「你錯了祖父!」察覺到了老者那若有若無的殺氣,楚正南搖了搖頭,一臉慎重的說道:「倘若不是許木關鍵時刻,以藤蔓護住我全身,消弱了那一鞭的威力。我已經屍骨無存。」

    「我欠他一條命。」

    楚正南真摯的聲音,徘徊在夾板上。

    無論是黑袍老者還是關禮,眼瞳中盡皆浮現出一抹愕然。

    唯有第五明月,俏麗的嘴角挑起一抹早知如此的笑容。

    ……

    遙遠的歸元宗內門。

    內門十二峰中,有一座準備擺放內門弟子命鑑的閣樓,名為歸魂樓。

    無論是法身境修士,或者是內門弟子,都會在這歸魂樓的無數命鑑中,留下一道自己的本命魂魄氣息。

    一旦本體身亡,那存放有魂魄氣息的命鑑,便會崩碎。

    就在這一刻。

    「叮!」

    「叮!」

    「叮!」

    一連串清脆的響聲,在歸魂樓中迴蕩。

    三枚命鑑同時崩碎。

    一名專門負責看守歸魂樓的內門弟子,一臉驚恐之色的看著那擺放著命鑑的作案上,碎裂成渣的命鑑。

    還不等他反應過來。

    一道傳音符爆開,震盪于歸魂樓中。

    「沙氏家族叛宗!兩名師弟身殞,我……」

    聲音到此啞然而至。

    十二峰主峰,歸元閣之中。

    掌門神算子一臉陰沉的坐於掌門椅座之上,看著下方十餘名法身境同門,儒雅的面龐上沒有一絲表情。

    除了幾名有宗門使命在身的法身境修士以外,整個歸元宗法身境強者,幾乎盡數到齊。

    長明道人、碧瞳道人、血厲,全部到場。

    只是大家的情緒都帶著些許凝重,整個歸元閣一片肅穆。

    就在今日,三名背負宗門監察任務在身的內門弟子,同時身亡。

    留下的,只有一枚傳音符爆開後的半句話。

    『沙氏家族叛宗!』

    這個消息,在本來就風雨欲來的歸元宗內部,狠狠的敲了一記響鎚。

    「這是赤裸裸的報復,對那三個被墨子期師弟擊殺的法身境的回應。」一聲殺氣纏身的血厲,最先忍耐不足這熬人的氛圍,滿是殺機的眼瞳中,充斥著赤紅。

    「血厲師兄,你又口誤了。」墨子期如玉春風的聲音,與血厲那煞氣凜然的氣場形成鮮明的對比。

    號稱碧瞳道人的墨子期,一臉無奈的搖了搖頭,輕聲解釋道:「師弟說了很多遍了,當日我只殺了兩個,還有一個不知道是誰出手擊殺的,我趕到的時候,只剩一堆白骨。」

    「都一樣!都一樣!反正都死了。」血厲對於自己的口誤,一點也不覺得尷尬,擺了擺手,而後朝著韓綜說道:「掌門,讓我去,我去把沙氏家族一鍋端了。」

    「血厲師兄,你還不明白嗎。沙氏家族對我歸元宗而言無關痛癢。」血厲的聲音剛落下,還不等韓綜開口,一直閉目養神,表情漠然的長明道人卻是此刻睜開了眼眸,平靜開口。

    「真正關鍵的是,他們憑什麼判宗。他們憑什麼敢叛宗,一個區區半步法身境的沙家老祖,叛宗等於自取滅亡。」

    「這背後有某些我們看不到的影子。」

    沙氏家族,不過是三百多年前,歸元宗一名內門弟子建立起來的家族。

    一直依附于歸元宗之下。

    最高戰力,也不過一個半步法身境的老祖罷了。

    叛宗,對於整個修真界而言,都是不可觸犯的逆鱗,可他們偏偏觸碰了。

    還殺了三名巡查的內門弟子。

    這其中的細枝末節,細細想來,絕不是表面上看起來那麼簡單。

    也許,真的如同血厲猜測的那般,是背後那股勢力,對於一月前,擊殺了三名法身境修士的報復。

    又或許,有更大的陰謀。

    因為,在修真界中。

    一旦一個門派麾下的修真家族出現叛變,就意味著,那個宗門距離內亂不遠了。

    內亂導致的直接後果,就是宗門實力大減,歸元宗甚至可能因此退出東界一流門派之列。

    在蒼瑞域中,連二流門派都算不上了。

    「這也許是『他們』想要傳達給我的戰書!」聽得長明道人的聲音,韓綜掌門悠然的聲音適時響起。

    「既然如此,我們是不是應該回應他們。」長明道人說道此處,表情依舊淡薄。
V123210 發表於 2018-2-14 16:39
第197章宗門密令:殺無赦(下)

    『許呆子,你天賦絕頂,堪比我東界年輕一代最強五人。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一年內,你能闖入入龍門榜前五十。蒼瑞域很大,東界不過蒼瑞域四界之一,有一個地方,叫做遺塵禁地。一年後,那裡將會是整個蒼瑞域天才匯聚的爭鋒之地。也是我東界龍門榜上的天才,必爭之地。』

    『我期待一年後,在那裡看到你的身影。』

    『第五明月敬上。』

    沒有了第五明月喧鬧的聲音,小周山的後山小庭院而今冷清一片。

    許木清閒的坐在院中石桌側旁,眸光一眨不眨的定格在石桌之上,那第五明月留下的字條。

    良久,他方才將目光從那些字跡中挪開。

    沉靜的眸光滿是思索。

    「遺塵禁地?」

    喃喃念叨著第五明月紙條上留下的信息,許木手腕抬起,五指輕輕敲打在冷硬的石桌上。

    手指間傳遞的冰冷觸感,似乎能讓他的腦子,更加清醒。

    「整個蒼瑞域的天才,都會去嗎,似乎是一個非常不凡的地方。」

    雖然不知道遺塵禁地是什麼奇異的所在,但定然不是凡俗之地。

    從第五明月留下的紙條上可以初步推斷出,想要進入那遺塵禁地,必須具備龍門榜前五十的實力。

    龍門榜,那可是含金量相當之高的榜單。

    而且不僅僅是年青一代修士,老輩修士,同樣可以上榜。

    要進入龍門榜前五十名,其難度,比突破法身境更甚。

    以龍門榜前五十名為門檻,這個遺塵之地,得多麼的不同凡響。

    當然,越是神秘而不觸及的地方,越是能引發人性探索未知的好奇心。

    換而言之,第五明月留下的一張紙條,成功勾起了許木對那個遺塵禁地的興趣。

    「龍門榜前五十嗎?應該不難吧。」

    另外一隻空閒的手臂,探向了自己的下巴,許木手指輕輕摩擦著自己的下顎兩側,倏然露齒一笑。

    對於別人而言,龍門榜前五十可望而不可即。

    可對於許木這種擁有雙玄級靈根的妖孽而言,問題不大。

    別說一年後,就拿許木而今的實力來說,雙靈力融合後,就已經堪比半步法身境戰力。

    配合法相乾坤,橫掃大多數半步法身境修士,也輕而易舉。

    當然,他最大的底牌,還是焚天上人的傳承。焚天九字,他即使只掌握了一招。

    可依舊能夠爆發驚世駭俗之能。

    可惜了,長明道人非常嚴厲的告誡過許木,不到生死關頭,焚天九字不可現於世。

    不然,現在,許木都能殺入龍門榜前五十,甚至是前三十。

    說到底,龍門榜也只不過是法身境之下的榜單。

    焚天九字一出,法身境之下的修士誰人可擋?

    「一年後再去看看吧,現在我只想回宗門,了結我和離師兄的戰約。」

    許木話音剛落,一縷幽藍色的火焰便從他那放置在石桌上的手掌間升騰而起。

    灼熱中又帶著森寒的火焰,輕輕在那桌面上擺放的紙條上一掃。

    「噗嗤!」那張不過是平凡紙張寫出的紙條,頃刻間化為灰燼。

    也許是巧合,又或許是不想偷窺許木的隱私。

    就在第五明月那張紙條,化為飛灰後的一息之後。

    言思雨長老身著她那一身白色宮裝,憑空出現在了許木石桌的另一端。

    隨之而來的是一股清透心脾的芬芳。

    許木之前一直不知曉那股香味是什麼味道,現在他知道了,是牡丹花的香味。

    正如昨日在斷空大陣外,蕭鼎長老叫出言思雨長老的綽號。

    滴血牡丹。

    「言長老!」輕輕吸入一口這令人精神一震的香味,許木趕忙起身,朝著言思雨長老鞠了一躬。

    無論是她幫助自己煉藥,使得自身斷臂得以重生。

    或是昨日在斷空大陣外力保自己的舉動。

    都讓許木這一躬,鞠得恭恭敬敬。

    「免禮吧,我找你有要事交代。」溫柔似水的眸光,淡淡的撇過許木,言思雨長老點了點頭,輕聲說道:「看你昨日的表現,斷臂應該無礙了吧。」

    「弟子現在生龍活虎。」甩了甩自己的右臂,許木咧嘴一笑。

    「那就好。」看著這個宗門深受看好的天驕弟子,言思雨也難得露出一絲笑容,但是那一抹笑意沒有維持多久,便被肅穆的表情替代。

    「宗門密令,內門弟子許木接令。」

    「弟子接令!」

    聽得宗門密令四字,許木哪敢大意,剛剛直立的腰桿,頓時又是一彎。

    單膝跪於言思雨長老面前。

    宗門密令,可是比空明閣上層任務,還要莊嚴的使命,乃是歸元宗最高指令。

    整個歸元宗,能夠發下宗門密令的人,只有一人,那就是掌門韓綜。

    而且與空明閣任務不同,宗門密令並不是歸元宗弟子自己可以選擇接受與否的。

    一旦密令下發,受到號召的弟子,必須接令。

    即便是粉身碎骨也要在所不辭。

    許木也只是聽說過宗門密令,真正接到這種號令,還是第一次。

    心頭巨震間,不禁想到,到底是什麼任務,會讓韓綜這個一派掌門,親自給自己下發呢。

    就在許木思慮間。

    一枚雪白的令牌,已經被言思雨長老,握於手掌之上。

    「我歸元宗分支之一,沙氏家族叛宗,鐵證如山。掌門韓綜特此發下密令,召集在外弟子許木,前往滬州剿滅沙氏家族。」

    說道此處,言思雨較好的面容,已經不再有丁點的溫柔。

    冷冷的聲音,寒聲說道:「雞犬不留。」

    「竟然是絕殺令!」聽得言思雨充溢著殺機的聲音,許木深深埋下的面龐上,已滿是震悚。

    這種斬盡殺絕的命令一出,顯然已經沒有了絲毫迴旋的餘地。

    不過聽得言思雨話語中提及的『叛宗』二字。

    許木也就釋然了。

    無論是宗門或是家族,就是在凡塵間,對於叛徒恐怕都只有這麼一條路。

    可很快,許木好似反應了過來,眉頭不自禁一皺。

    雖說沙氏家族只是歸元宗麾下的一個分支家族罷了,但好歹也是一個家族。

    單憑自己一人之力,如何能夠撼動這一個修真家族。

    暫且不談此次任務,困難重重。

    如果趕盡殺絕的話,那得殺多少人?

    雖說許木已經開過殺戒,但殺過的人都有取死之道。

    並且,此次可不是殺上一兩人這麼簡單。

    一個修真家族,起碼也得成百上千人吧,這得造下多少殺孽。

    似乎能夠猜測出許木心中所想。

    言思雨眸光難得流露出幾分柔和,輕聲解釋道:「宗門在修真界立足,靠的可不是仁慈。鐵血手腕是必不可少的,對於叛宗者,必須趕盡殺絕,以儆傚尤。」

    「倘若叛宗者都不嚴懲,日後我歸元宗,如何統治門下這眾多家族。」

    「許木,這就是修真界,是時候收起你心中的那一套仁慈了。」

    其實對於宗門密令,言思雨根本不需要解釋這麼多。

    可她依舊解釋了,可想而知,她對許木是多麼的重視。

    輕飄飄的聲音,迴蕩在院落之中。

    許木眼神接連閃動,良久方才回覆了神采。

    的確,這道命令雖說無情,但也是一個宗門立足必須經歷的過程。

    深深吸了一口氣,平復了一下心頭的震撼,許木方才慎重的應道:「弟子接令。」

    手掌平攤而出,許木恭恭敬敬的接過言思雨長老手中那枚白潔如血的令牌。

    「去吧,此次任務不只你一個人,同時接到這道密令的弟子,應該有三人,你只是其中之一。」

    成熟風韻的嘴角勾起一絲笑容,言思雨見得許木正式接下密令,難得露出欣慰之色。

    對於一個涉世未深的弟子,能夠坦然接受這種命令,顯然少不了內心一番掙扎。

    原本她已經做好了花上一些時間來勸服的準備。

    沒想到,許木如此果決。

    倒還省下了言思雨的一番勸導。

    將那枚白玉令,緊緊的拽入手掌之間,許木沉吟片刻後,試探性的問道:「是馬上就走嗎?」

    他適才想起,自己與牟勇有過一次約定,在自己斷臂重生後,與他一戰。

    原本想就在這幾日履行承諾,哪像等來的,會是宗門密令。

    「即刻啟程,不得延誤。另外兩名弟子,會在瀘州城與你匯合。」點點頭,言思雨一句話,直接打消了許木與牟勇一戰的念頭。

    「我知道你與青芒宗弟子牟勇有約戰,你大可不必在意,因為他已經沒辦法出戰了。」嘴角噙著一抹玩味的笑容,言思雨長老好似知道些什麼不為人知的消息。

    ……

    半個時辰後,青芒宗斷空大陣結界附近。

    許木孜然一身,一步步從階梯之上走下。眼看著就要走到那波紋結界的邊緣。

    「呼!這麼快就要走了,不知道以後還有沒有機會度過像這般清閒的日子。」

    回首,忘了一眼後方若隱若現的青芒宗山門,許木頗有感觸的吐出一口氣息。

    隨即,他的頭額埋下,眼睛從手中緊握的白玉密令上掃過。

    通體潔白的令牌上,一個血紅色的『令』字,如同血液一般殷紅。

    一股肅殺之氣,迎面撲來。

    此次任務,極其重要,根本不容許他有丁點的耽擱。

    片刻的惆悵後,許木便已收拾好心情,腳下一跺,身形如利箭般射出,衝破了那一層如水波般的結界。

    沒有斷空大陣的阻隔。

    外界的氣候,酷熱無比。

    使得許木有一種置身熔爐間的錯覺。

    可惜,這點溫度,根本不能對他照成丁點的傷害。

    隨著他體內靈力微微一轉,那股熾熱感頃刻間便煙消雲散。

    他的身體,飛速的穿行在滾燙的黃沙之上,每一步腳印的落下,都能激起大片的黃沙。

    幾個呼吸間,許木的身影,便融入了那一望無際的滿天黃土中。

    ……

    於此同時,青芒宗,最高統治者掌門東郭的洞府內,東郭痞氣十足的甩出一巴掌,拍在了牟勇凌亂的腦袋之上。

    「他奶奶的,你還真的敢去挑戰許木,你有幾斤幾兩為師還不知道,頂多和那楚正南打成平手。」

    「你倘若真的去了,為師敢保證,明年的今日,你墳頭上的草,都有你鬍子那麼深了。」

    東郭一掌雖然沒有調動靈力,可依舊痛得牟勇齜牙咧嘴,當即出口辯解道:「師尊,這次約戰可是弟子提出來的,整個宗門的師弟師妹門都知道了。就算打不過,那也得打,不然我這青芒宗首席弟子的臉往哪兒擱。」

    「屁,少跟老子扯這一套。許木那一鞭的實力,起碼能擠入龍門榜前八十,和你根本不在一個級別。」狠狠的瞪了一眼強詞奪理的牟勇一眼,東郭咧了咧嘴,語氣一轉,循循善誘的說道:「此人天賦驚人,除非你跟著為師修行大夢覺羅術,才有可能追上他。」

    「不學!」聽得大夢覺羅術之名,牟勇出奇的沒有表露出對東界十大功法的渴望,反而蓬亂的頭髮,搖得跟撥浪鼓一般。

    「打死不學。」

    「真是氣煞我也,你大爺的,這可是東界十大奇功之一,你知道為師當年為了得到這大夢覺羅的修煉之法,冒了多大風險嗎?」

    被牟勇反常的表現,氣得有些暴跳如雷,東郭指著自己弟子的鼻子,直接破口大罵起來。

    「這個小王八蛋,正是朽木不可雕也。」

    「我可不想,睡著睡著,就一百多歲了,這樣的人生得多麼的無趣。」雖然有些畏懼東郭大發雷霆的模樣,牟勇縮了縮脖子,還是硬著頭皮拒絕了。

    「媽的!媽的!老子一巴掌拍死你。」莊嚴的大殿之上,東郭與牟勇這一對另類的師徒,上演著一場精彩的罵戰。

    約莫盞茶功夫後。

    東郭也許是覺得罵得累了。

    直接端起旁邊茶几之上的茶壺一飲而盡。

    直到茶壺見底,他方才意猶未盡的放下了那個在民間頗為珍貴的紫砂壺。

    「小白呢!老夫都出關好幾天了,怎麼沒見小白過來找我。」隨手抬起袖口,將嘴角殘留的茶水拭去,東郭索性不再提大夢覺羅術之事,他怕他真的會忍不住,把自己這個愛徒,一巴掌拍死了。

    「呃!……」聽得東郭口中提及的『小白』,前一刻還一副寧死不屈表情的牟勇,臉上頓時佈滿了怪異之色。

    艱難的嚥了一口唾沫,牟勇儘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正常一點。

    「可能是出去玩了,您也知道,小白經常十天半月的不回窩。」

    「哦!」覺得牟勇說得有道理,東郭也沒有深究,隨意點了點頭。

    「好險!」暗自喘了一口大氣,牟勇忽然想到,小白的事好像與自己無關。

    怎麼自己會感覺這麼緊張呢。

    ……

    另一邊,就在許木離開青芒宗,不到一個時辰。

    四道纖悉的身影,頂著滿天黃沙,徐步向著青芒宗走來,看那領頭的白衣女子。

    正是許木在益州城外,從陰陽和合派弟子房曲風手中救下的穆清四人。
V123210 發表於 2018-2-14 16:41
第198章 端倪

    滬州,凌陽城,相比這偏遠之地其他城池,凌陽城顯得略顯繁榮。

    而今已經是七日之後,位於這座城池最昂貴的酒樓裡。

    一名翩翩少年靠窗而坐。他的面前,美味佳餚無數。

    一雙白潔的象牙筷子,斯文的夾起面前的菜餚,遞入自己口中。

    他的吃相,極為嚴謹,一看就是出生尊貴,受過良好的禮儀熏陶。

    且他用餐時,同一盤菜絕對不會夾第二次。

    似乎他並不是為了果腹而進食,更多的則是像品味。

    「我也有些時日沒有吃到這凡間的美味了,回味無窮啊。」直到最後一道菜品嚐之後,少年適才意猶未盡的將那名貴的象牙筷子,輕輕放在了餐桌邊緣。

    「我距離這滬州較近,也趕了整整七日路程,跟我同時接到這密令任務的同門,應該還有一段時日才能到達這裡。」自從最後一道菜品嚐之後,許木的目光就再沒有看過面前的菜餚一眼。

    自言自語間,他的眸光已經移到了窗戶之外。

    看著那街道上熙熙攘攘的人流。

    許木到了這凌陽城後,第一件事便是向旁人打探關於這沙氏家族的情報。

    畢竟這裡天高皇帝遠的,距離歸元宗也相距甚遠,對於沙氏家族的消息,宗門知道的也有限。

    他第一個達到這裡,能夠問道一些有用的情報,對於以後的行事,也會有好處。

    可他的這個舉動,並沒有起到效果。

    一提到沙氏家族的名號,這裡的凡人都會露出一副避之如蛇蠍的表情。

    好似沙氏家族在這凌陽城如同禁忌一般,說之必有大禍。

    因而,許木到現在都沒有掌握到一丁點消息。

    這讓許木無奈的同時,對於沙氏家族更為上心了。

    還有一點,許木到這凌陽城已經一日之久,沒有碰到過一個修士,好似這裡就是一座徹徹底底的凡人城池。

    顯然,修真界之大,修士無數,這滬州雖地處偏遠,可也不至於一個修真者都沒有吧。

    事出反常必有妖。

    無論是這裡凡人的表現,還是一個修士都沒有碰到的怪異之事,使得許木充滿了警惕。

    「這樣不行啊,得找個能說話的,不然等我那兩個同門來了,兩眼一抹黑。難不成直接去闖那沙氏家族的宗族。」一想到這些讓人頭痛的事情,許木一隻手掌,已經漫無目的的開始在面前的桌子上輕輕敲打起來。

    眼眸中滿是思慮之色。

    良久之後,許木決定還使得試一試,一個人不說那就問十個,實在沒辦法,就用硬的,綁一個凡人問話。

    想罷,許木徑直立身而起,臨走時還不忘將座上一壇人頭大小的酒罈拿走。

    「小二,結賬。」一枚估摸著有五兩的銀子,隨著許木聲音的落下,被其拋至不遠處一名夥計的手中。

    隨即,在那名伙子眉開眼笑的恭送聲中,許木走出了酒樓。

    「咕嚕!」一掌拍開酒罈的封泥,許木提著酒罈的手臂一抬,張嘴灌了一大口酒。

    任由那熾熱如火的烈酒,流過自己的喉嚨,帶起一陣痛快的淡淡刺痛感。

    與此同時,一股濃烈的酒味,以許木為中心,在街道上擴散開來。

    不得不說,配合這許木故作踉蹌的模樣,一邊走邊喝的他,像極了一名醉醺醺的酒鬼。

    這也算是一種偽裝吧,這凌陽城沒有一個修士的影子,而他為了不引人矚目,也唯有斂去了修為,裝作一個微醺的凡人。

    許木的眼睛一片清明,四處亂瞄著,準備找一個行人下手。

    滬州城地處邊陲,這裡的凡人也並不富裕,因而像方才許木用膳的酒樓,也並沒有幾人人影。

    很快,許木就在這凌陽城中,找到了出手的目標。

    「大爺,給口飯吃吧,我和我妹妹已經快兩天沒吃東西了。」一陣帶著些許虛弱的乞求聲從一名約莫著十四五歲的少年口中響起。

    這是一名衣著襤褸的少年乞丐,破爛的衣衫已經遮擋不住他的身體。

    暴露在空氣之下的皮膚,滿是厚厚的污垢,也不知道多久沒有清洗了。

    隔著老遠,許木都能聞道那股淡淡的惡臭。

    這可是真正的乞丐,和第五明月假扮有著天壤之別,單是這股惡臭,就能辨別。

    此刻,那名少年,正一臉乞求之色的攔著一名衣著頗為華貴的富態中年胖子。

    不停的點頭哈腰,希冀眼前這位看起來身價殷實的中年胖子,能夠賞自己一點吃的。

    少年的身後,一名比他還要矮上兩個頭的乞丐女童,怯生生拉著她哥哥的衣衫,偷偷望向那中年胖子的眼中,也滿是期盼。

    他們真的已經很久沒有吃東西了。

    「呸,******,真晦氣。」看著自己前行的道路,被兩個乞丐擋住,那名中年胖子臉上瞬時浮現厭惡之色。

    狠狠的朝著地面吐了一口唾沫之後,那幾乎有少年腰粗的肥胖大腿,已經踢了出去。

    「給老子滾!」

    這胖子體型恐怕堪比一頭肥豬了,一腳提出力量頗為不俗。

    徑直踹在那少年的腰間,就將那名少年連帶著身後的女童,一同踹翻在地。

    兩人顯然已經餓了許久,被提到之後,虛弱的身體並沒有支撐他們立刻爬起來。

    「大爺我剛置辦的行頭,回去又得洗了。」看著地面上仰面倒下的乞丐兄妹二人。

    胖子也撒了氣,就這般罵罵咧咧的遠去。

    「為富不仁,就是你了。」餘光撇過那胖子離去的背影,許木滿是酒氣的嘴角閃過一抹冷意。

    就在許木心念一動,準備跟上那名胖子,找個僻靜的角落,用強硬手段問話時。

    接下來發生的一幕,卻是讓他硬生生止住了腳步。

    直接那少年吃了胖子一腳後,本就虛弱不堪的身子,顯得極為難受。

    可他還是掙紮著站了起來,臉上滿是關切的將一旁倒地的妹妹扶了起來。

    「婷婷,你沒事吧。」

    使勁的抿著自己的小嘴,被稱呼為婷婷的女童強忍著摔倒在地的疼痛,搖了搖頭,在哥哥的攙扶下站了起來。

    這個女童也就七八歲模樣,尋常人家的女童像她這般年紀,估計早就失聲痛哭了。

    可她卻只是倔強抿了抿嘴,儘管小臉上滿是委屈,可還是沒有發出一絲哭腔。

    這讓身為旁觀者的許木,莫名的一陣心揪。

    「世態炎涼,既然遇到了,能幫一點算一點吧。」嘆了一口氣,正當許木準備掏出懷中的碎銀,上前交給那一對可憐的兄妹的時候。

    兩名氣質不俗的女子身影,迎面從遠處走來。

    這讓許木伸手掏錢的動作,硬生生一滯,眸光閃過一絲凌厲。

    「終於讓我遇到同道了。」

    許木能夠清晰的感覺到這兩名女子身上流露出來的氣息,兩人居然都是修真者。

    而她們兩人也沒有要隱藏氣息的意思,就這般大搖大擺的走在這街道上。

    在這不見一個修士的凌陽城中,顯得格外扎眼。

    這兩名女子的出現,直接打消了許木跟上那名胖子的想法。

    畢竟有些事情,修士比凡人知道得更多。

    與其去找那胖子的晦氣,還不如想辦法在這兩名女子口中套話。

    她們的修為,最高的也不過御氣六重天,另外一人不過御氣四重天。

    降服兩人,輕而易舉。

    突然出現的變故,使得許木將兩名乞丐的事情放置到了一邊。

    裝模作樣的朝著口中又灌了一口酒,不動聲色的後退了兩步,靜觀其變。

    長時間的忍饑挨餓,使得女童的身體極為瘦弱。

    在她哥哥攙扶下起身後,較小的身軀依舊有些虛浮。

    她太餓了。她已經快忘記饅頭的味道了。

    倏然,女童婷婷張兮兮的小臉上,一雙很有靈性的眼睛瞥到了迎面走來的兩名女子身上。

    這兩人一看就是身價殷實之人,作為乞丐,儘管還小,可婷婷已經能夠辨別能夠從些人那裡討到一口吃的。

    眼前這兩名姐姐,無異就是那種人。

    收拾了一下心情,婷婷揉了揉因為疼痛差點流出眼淚的濕潤眼眶。

    抿嘴小嘴,怯生生的迎上了那兩名女子。

    她哥哥剛才被踹了一腳,肯定比自己還痛,這種時候,婷婷覺得應該自己去。

    「姐~姐,婷婷已經好久沒有吃東西了,可不可以……」輕輕嚥了一口唾沫,婷婷小臉帶著期待,以她羸弱的身軀,小心翼翼的走向那兩名女子。

    「啪!」一聲清脆的聲響,響徹整條街道。

    即便是隔著老遠的許木,都能聽到那一聲力量十足的脆響。

    女童婷婷那嬌小的身軀,在聲音落下之後,徑直拋飛而出,在空中劃出一條弧度,而後重重的摔倒在街道的邊緣。

    「噗通!」嬌小的肉體落地,被稱為婷婷的女童,在落地之間已經昏死了過去。

    可她的額頭,依舊被冷硬的地面,撞得鮮血淋漓。

    「找死!」兩名女子中,修為只有御氣四重天的女子,一巴掌揮出後,一臉漠然的瞥了一眼生死不明的女童一眼。

    好似踩死一隻螞蟻搬,微不足道。

    而後,回頭看向身後容貌頗為俏麗的少女一眼,臉上已經換上了諂媚,「小姐,我們走吧。」

    「嗯!「輕輕一點頭,至始至終,那名御氣六重天修為的少女,就沒有流露出一絲表情過。

    甚至都沒有看上那女童一眼。

    「婷婷!」一聲痛徹心扉的慘叫,自那少年的口中響起。
V123210 發表於 2018-2-14 16:42
第199章艾翼、艾婷(上)

    見得街道邊緣,已經生死不明的妹妹,少年雙眼瞬間充斥了一層血色。

    倉促之間,幾乎是連滾帶爬的衝自己妹妹摔倒的位置。

    將仰面倒下的女童翻過身來,見到的是她那稚嫩的小臉上滿是血跡的面孔,一個幾乎覆蓋了她整張小臉的掌印,清晰的印在其上。

    女子這一掌,雖然沒有使用任何靈力,但修士的身體經過靈力的溫養,力量也不可小覷。

    即便是成年人吃這一巴掌也不好受,更別提一名發育不良,忍饑挨餓多日的女童了。

    流淌的血跡,從女童婷婷的鼻孔和耳朵裡,汩汩滲出,顯得很是淒慘。

    「不!妹妹!」

    少年近距離之下,幾乎感受不到女童的呼吸,當即發出一聲痛徹心扉的哀嚎,淚如湧泉般流淌而下。

    「這也下得去手,還真是兩個惡毒的女人。」將這一切都看在眼中的許木,根本猜不到女子會下如此狠手,甚至來不及救援。

    心中驀然升起騰騰殺意,那提著酒罈的手掌,差一點要將酒罈捏爆。

    但他知道,現在不是該出手的時候,這凌陽城處處透露著詭異。

    不過,此事之後,許木更加不可能放過這兩名女子了。

    身為修真者,對一名手無縛雞之力之力的女童下如此狠手,倘若等他日這兩人修為更高之時,恐怕更加肆無忌憚。

    不僅僅是許木關注著這兩名乞丐的遭遇。

    街道上的行人,也被少年的那一聲慘叫,吸引了目光,紛紛投遞過來疑惑的目光。

    當看到那兩名女子之後,所有人幾乎都是齊齊變色,趕忙收回了眼眸,神色匆匆的離去。

    至於那名生死不明的女童,沒有人敢再看一眼。

    「走吧!」淡淡的聲音,從那被稱之為小姐的御氣六重天修為的女子口中響起。

    兩名女子腳下步伐移動,速度絲毫不減,就要離去。

    「站住!」原本懷中抱著生死未卜的女童,痛苦流淚的少年,見得罪魁禍首,就要離去。

    隱藏在內心深處的癲狂,徹底被激發了出後。

    一聲厲喊後,少年輕輕放下了女童稚嫩的身軀,站起他那已經餓得腳下虛浮的雙腿。

    「我要你們償命!」將滿是污垢的袖口,狠狠擦過噙著淚水的眼眶,少年此時望向那兩名女子的眼睛如同餓狼。

    「啊!」面龐上帶著瘋狂,少年咆哮著衝向了兩名女子。

    隨著少年的接近,他那因為多日沒有清洗的身軀上散發的一股惡臭,迎面撲來。

    禦氣六重天的那名女子聞在口中,當即眉頭一顰,朝著側旁的侍女語氣冰冷的吩咐道:「殺了他!」

    點了點頭,侍女嘴角挑起一抹殘忍的笑容。

    手掌之上,靈力覆蓋,等待著少年衝上來送死。

    少年好似根本不知道,眼前的兩人根本不是凡人,以他那凡人之軀,怎麼可能撼動得了他們。

    更別提償命一說,此舉極有可能搭上自己性命。

    幾息之後,少年緊握著拳頭,已經踏進了兩名女子三步之內。

    「死!」侍女瞳孔中惡毒之色一閃,灌注了靈力的手掌,已經一掌拍出。

    倘若讓侍女拍中少年,他必死無疑。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

    「咻!」一道尖銳的破空聲呼嘯而至,凌厲的打在了女子已經拍出的手掌之上。

    直接打得女子手掌之上的靈力,消散殆盡。

    掌心傳來的震痛,使得女子慌忙的收回了手掌。

    可少年的一拳,可沒有受到絲毫阻隔,結結實實打在了女子的腹部。

    「嘭!」

    沉悶的響聲,少年感覺自己一拳打在了一堵牆上,自己的拳頭沒有對那女子照成丁點的傷害。

    反而是女子體內反震的力量,將他身軀,徑直彈飛。

    狼狽的翻滾在地。

    侍女匆忙抽回手掌,低頭看去,原本粉嫩的掌心,一道刺目的傷口,正流淌著血跡。

    「誰!敢管我沙家的閒事。」

    掌心傳來的陣痛感,使得侍女眼中殺機一閃,色厲內荏的舉目四顧,口中大聲質問著。

    週邊無人回應,只有行人匆忙的腳步聲。

    倒是那被成為小姐的御氣六重天女子,眸光一凝,看向那道擊打在自己侍女手掌上的那件暗器,就掉落在前方不足三丈之地。

    那是一枚小指頭大小的碎銀,碎銀躺在地面上散發點點銀光,上面還沾染了侍女的血跡。

    居然以一枚碎銀就擊傷了自己的侍女,即便是御氣六重天修為的女子本人,都辦不到,頓時心頭升起一股忌憚。

    「走!」

    低沉的朝著自己侍女喊道,女子深深看了那已經倒地不起的乞丐兄妹兩人一眼,絲毫不拖泥帶水,轉身即走。

    既然有來路不明的修士出手,她犯不著為了一個乞丐冒著得罪那個深不可測的修士。

    侍女雖然心頭不甘,但也唯有跟上。

    親眼看著這兩名兇手,眼睜睜的在自己眼前離去。

    摔倒在地的少年頓時急了,掙紮著又要站起身來,卻是感覺全身儘是痛楚。

    四肢使不出丁點力氣。

    「嗚嗚嗚!」屈辱、憤怒、悲傷的情緒夾雜在一起,少年橫躺在地,發出撕心裂肺的嚎哭聲。

    良久,在那兩名女子身影徹底消失在街道盡頭的片刻。

    嚎聲痛哭的少年,驀地聞到一股濃烈的酒香瀰漫而來。

    只見,一名氣質不俗的俊朗少年手提一壇烈酒,緩步走向街道邊緣,已經沒有了呼吸了女童。

    「嗒~嗒~嗒~」

    少年渾身的酒氣,但是步伐卻沒有一絲的凌亂,清晰的腳步聲,在這寂靜的街道,顯得格外矚目。

    蹲下身子,許木的手掌輕輕搭在那名滿頭血跡的女童嬌小手脈搏之上,閉目感受稍息,臉上露出慶幸之色。

    「呼,還好,還有一口氣。」

    徐徐吐了一口氣息,許木喃喃自語間,手臂探入儲物袋掏出一瓶丹藥,倒出一枚通體雪白的丹藥。

    丹藥乍一暴露在空氣之下,便瀰漫出一股淡淡的清香。

    那名身形難以動彈分毫的少年,嗅入鼻中,感覺身體的劇痛,都減輕了不少。

    「這丹藥!」原本已經絕望的少年,眸中亮起希冀的光芒。

    而後,在這少年期盼的注視下,許木將那枚丹藥,放入了女童的口中。

    直到親眼看見自己妹妹嚥下那枚丹藥,少年便眼前一花,暈死了過去。

    他們兄妹已經好幾日未曾進食,身體早就虛弱不堪。

    方才吃了那胖子一腳,少年完全是憑藉著一股執拗勁站起來的。

    最後,在他舉拳打向侍女的時候,更是受到了那侍女靈力的反震。

    一個不過十四五歲的少年,還沒有暈倒,完全是因為心繫自己妹妹的安慰。

    ……
V123210 發表於 2018-2-14 16:43
第200章艾翼、艾婷(下)


    是夜。

    這裡是凌陽城外一處破敗的廟宇,其**奉著不知是那一位神明。

    由於年久失修,香火不濟,而今已經荒廢得不成樣子。

    厚積的灰塵,遍佈的蛛網,覆蓋著廟宇每一個角落。

    更有一股腐敗的味道,瀰漫在其中。

    就是這麼一個乞丐都不願意在這裡停留的破敗之地。

    卻是在今夜升起一堆篝火。

    廟宇前堂位置,被人為的打掃出一塊整潔的區域。

    一名乞丐模樣的少年和一個稚嫩的乞丐女童,盡數昏迷,被擺放在了靠近篝火的位置。

    篝火中的柴禾燃燒著,時不時發出噼裡啪啦的聲響。

    溫暖的火光,驅散了夜晚的寒冷,映照在這兩個年紀都不大的小孩面龐之上,寧靜而祥和。

    時間推移許久。

    昏迷的少年當先從昏睡中甦醒。

    「妹妹!」眼眸睜開的一剎那,少年驚聲尖叫,上半身軀飛快的從地面上撐起。

    一雙堅毅的眼瞳,慌忙舉目四望。

    當看到距離自己不遠處,安詳躺著的女童後,少年趕緊起身,撲向後者。

    這名女童雖說處於昏迷狀態,但氣息平穩,原本應該被餓得蒼白的小臉,而今紅彤彤一片。

    一點都沒有先前奄奄一息的模樣。

    見得自己妹妹無恙,少年提起的心臟,方才緩緩落下,如釋負重的吐了一口氣。

    但很快,少年的臉上又瀰漫上了怨毒的表情。

    「我一定要殺了你們兩個。」

    一想到白日裡,那兩個女子,少年就抑制不住自己的殺意。

    為了苟且偷生,少年可以忍受所有的屈辱與毆打,但唯獨自己的妹妹,是他豁出性命都不能讓人傷害的人。

    可今日,卻差一點讓人給殺了。

    少年一點也不傻,他已經對那兩名女子的身份有了猜測。

    凡人女子怎麼可能一巴掌揮出可以扇飛一個七八歲女童的掌力,怎麼可能在自己的拳頭打在她身體上後,完全無視拳頭的傷害,反而將自己彈飛。

    即便如此,少年依舊沒有放棄親手殺掉兩人的想法。

    如果連自己最親愛的妹妹的仇都不能報,活著還有什麼意義?

    可該怎麼殺呢?

    這讓乞丐少年陷入了深深的沉默中。

    「你醒了?」恰逢此時,一個少年的聲音從廟宇破敗的門口響起。

    許木手提一隻烤鴨,看著廟宇中央已經甦醒過來的少年,露出一個和煦的笑容。

    乞丐少年當然認得許木,就是之前在街道上出手救援自己妹妹的那個善人。

    趕忙將腦中復仇的想法甩到一邊,乞丐少年起身,快步走到許木面前。

    而後在許木驚異的目光下,少年徑直跪倒在地,恭恭敬敬的磕了三個響頭。

    「咚!」「咚!」「咚!」

    頭額撞擊在廟宇破爛的地面上,少年的前額都因為太過猛烈的撞擊,都滲出了絲絲血跡。

    這個乞丐少年雖說身份卑微,但卻非常有骨氣,三個響頭之後,方才起身,恭敬的說道:

    「謝恩人救命之恩,艾翼肝腦塗地,也要報恩人的恩情。」

    「沒關係,順手而為罷了。」從街道上,少年不顧生命危險,也要沖上去替自己妹妹報仇時,許木就大致摸清楚了這少年的性情。

    因而見得這個自稱艾翼的少年如此舉動,雖然詫異,但也並沒有太多的意外。

    微微一笑,許木空閒的手掌已經探出,輕輕放在了艾翼的肩頭之上。

    艾翼眉毛一挑,並沒有閃避。

    疏忽間,他便感覺一股清涼的氣息從許木手掌放置著的肩膀位置,湧入自己身軀中。

    因為那胖子的一腳,和女子反震之力照成的傷痛,在這股氣息之下,瞬間痊癒。

    就連他先前磕的三個響頭,而導致的頭額傷痕,都被拂去。

    被這神奇的一幕所震撼,艾翼抬手摸了一把沒有留下絲毫痕跡的額頭,驚聲說道:「您是修仙的真人?」

    凌陽城雖說地處偏遠,但關於修真者的傳說,卻比其他地域更甚。

    畢竟這裡可是有沙氏家族,這個修真家族裡的人,都是修真者,避免不了與凡人門的接觸。

    修真者種種神奇的手段,使得人們心生嚮往的同時,自然也恭敬非常。

    而凡塵間的人,對修真者的統一稱謂就是真人。

    「嗯,算是吧。」淡淡的抽回手臂,許木並沒有否認。

    「今日那兩名女子,是否也是真人?」儘管心頭已經有了八九分猜測,少年還是想確認一下。

    說道那兩名女子,乞丐少年艾翼的聲音,明顯陰沉了不少。

    「沒錯,你也別想著報仇了,你根本傷不了她們。」似乎能夠猜到少年心中想法,許木頭額輕點。

    許木說的可是大實話,別說艾翼區區一個少年,就算是凡間皇帝的禁衛軍其上,都傷不了那兩名女子分毫。

    一旦修真者突破了禦氣三重天,就已經脫離了凡人的範疇。

    提醒一下少年,也是為了讓他別犯傻,白白丟了性命。

    許木的話,聽入艾翼耳中,後者表情頹敗,再次陷入了沉默。

    「很久沒吃東西了吧!我給你買的烤鴨,你先吃一點吧。」輕輕拍打了兩下艾翼張兮兮的肩膀,許木沒有再安慰他,將另一隻手中提著的烤鴨遞到艾翼手中。

    而後,繞過他,走向篝火旁依然昏迷著的女童身側。

    手指輕輕搭在女童的脈搏上,許木靈力在她的體內轉了一圈後,輕聲說道:「你妹妹傷勢已經沒有大礙,她現在之所以還沒有醒來,估計是太累,明早應該就能痊癒。」

    為了救這名女童,許木可是直接給她服下一枚百靈丹。

    百靈丹位列入品療傷丹藥,乃是當初他師尊長明道人賜下,價值不菲,其他修士不到危險時刻,自己都不捨得服用。

    而許木為了救一個乞丐女童,就用百靈丹,不得不說,在其他修士看在,就是暴殄天物。

    可許木並不覺得。

    修真者的命不一定就比凡人的命珍貴,就像今天那兩名女子,許木看來,還沒有眼前這兩名乞丐的命珍貴。

    從儲物袋中取出一壺清水,許木以錦帕打濕之後,在女童張兮兮的小臉上輕輕擦拭。

    一邊問道:「你妹妹叫什麼名字?」

    「艾婷!」拿著許木遞給自己的烤鴨,少年並沒有馬上食用,而是小心翼翼的捧在手中,面向前者答道:「她今年八歲。」

    「哦,一定吃了不少苦吧?」將女童臉上的污垢擦拭乾淨,露出艾婷那可愛的小臉。

    可能因為長時間忍饑挨餓,女童艾婷的小臉並沒有像尋常同齡小孩那般飽滿,顯得有些面黃肌瘦。

    依舊掩飾不了她清秀的小臉。

    估計是感覺到了錦帕上的濕潤,艾婷雖然昏迷,但稚嫩的眉頭依舊輕輕皺起。

    「嗯,不過我妹妹很懂事。」儘管沒有動手吃烤鴨,但嗅著這烤鴨的香味,艾翼的喉嚨卻是不停的上下滾動,顯然他受到了不輕的誘惑。

    但一想到自己的妹妹,他依舊忍耐住了腹中無盡的飢餓感。

    「吃吧,你妹妹現在身體虛弱,不宜食用太過葷腥的食物,你留給她,她也吃不了。我給她另外準備了食物,不會餓著她。」艾翼的表現怎麼可能逃過許木的眼睛。

    輕輕偏過頭額,許木搖頭一笑。

    這個少年無論性情如何,但絕對是一個好哥哥。

    「謝謝!」既然許木都這樣說了,艾翼當然不可能再推遲,感動的答謝之後。

    抱起烤鴨,狼吞虎嚥的啃咬起來。

    看他那餓極的吃相,許木心中又是一陣嘆息。

    一對苦命的兄妹。
V123210 發表於 2018-2-14 16:45
第201章誰說我要跑了?

    隨即,許木心念一動,他想到了正事。

    目光鎖定在艾翼飢不擇食的身軀上,開口問道:「你們兄妹在這凌陽城生活多久了,知道沙氏家族嗎?」

    聽得沙氏家族,少年風捲殘雲的動作倏然一滯,但很快便恢復如初,繼續將注意力放在了手中烤鴨上。

    口中含糊不清的說道:「知道,沙家仙府的修仙者,在滬州很有名氣。」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許木救了艾翼妹妹的緣故,對於凌陽城談之色變的沙氏家族,艾翼並沒有退避。

    「今天那兩個女人,就是沙家的?」終於碰到一個敢說實話的人了,許木頓時來了精神,繼續追問。

    因為他在今日以碎銀為暗器,阻止那個侍女攻擊艾翼的時候,她曾自爆過家門。

    「應該是……滬州只有一個沙家有修真者。」

    輕輕嚥下口中美味的鴨肉,艾翼眼中殺機一閃,沉聲說道:「也只有他們敢這麼肆無忌憚,尋常的修仙真人,是不會對凡人出手的。」

    「他們一直這樣橫行無忌嗎?」聽口氣,沙氏家族在這滬州的名聲顯然不好,不過敢叛宗,這沙氏家族顯然不是善茬。

    因而許木問道此處的時候,眼中少有的浮現一抹冰冷。

    不論沙氏家族是否叛宗,但是濫殺無辜這一條,就已經有取死之道。

    「以前不是,和尋常修仙者一樣,沙氏家族不會隨意對凡人出手的。可從半年前開始,沙家仙府就越來越無法無天。」

    「特別是凌陽城,隨意議論沙家的凡人,都會無緣無故消失,人人自危。往日的仙府,而今成了滬州的魔地。」

    「半年前嗎。」從艾翼透露出來的信息,許木可以初步判斷,沙氏家族應該在半年前就已經有了叛宗的異心。

    這是早有預謀的。

    至於是什麼原因,給了他們勇氣徹底叛宗,還得進一步調查。

    想罷,許木將另外一個疑問也提了出來。

    「那這凌陽城內,為什麼沒有其他修士,除了沙家的修真者以外,我一個散修都不曾遇到。」

    這一次許木的問題,讓得艾翼沉默了良久,顯然他在衡量其中的利弊。

    沙氏家族的淫威,已經深入當地人心兩百多年,雖說今日自己的妹妹險些喪命於沙家修仙者之手。

    可一旦說出來,就徹底的沒有餘地了。

    搞不好,被沙氏家族聽到,自己在某一天也會無聲無息消失。

    但,當艾翼的眸光撇到自己還在昏迷之中的妹妹後,他心中已然有了決定。

    將烤鴨從面前拿開,盯著許木的眼睛,一字一頓的說道:「從半年前開始,凡是進入這凌陽城的修士,都會遭受莫名其妙的襲擊,活著無聲無息的消失。 」

    「有一次,照成的破壞很大,半條街道都在戰鬥中毀去了。死了很多很多人。」

    說道此處,艾翼眼中已經帶著擔憂。

    「嗯公,你最好也小心一點,說不定……你已經被盯上了。」

    「呵呵,你恩公的命,也不是誰來都能拿走的。」聽得艾翼略帶提醒的聲音,許木輕輕一笑並不介意。

    他覺得,今天出手救這對兄妹的行為,還是沒有白費。

    起碼這個少年沒有讓自己失望,人人避之如蛇蠍的沙氏家族,他都能和盤托出。

    儘管有他妹妹被害的原因在裡面,但未嘗不是對自己報恩,要知道,他可是冒著生命危險說出的這些話。

    對於凡人而言,修真者比凡塵的帝皇還要可怕,捏死他們跟捏死一隻螞蟻沒有區別。

    「嗯公,你最好是離開這個魔地,沒必要冒這些風險。」見得許木那風輕雲淡的模樣,艾翼決定還是勸說一下。

    許木的實力,艾翼不知道,但是他親眼見過那個一掌打碎半條街道的修仙者,被一劍斬首的畫面。

    自己這個恩公,不管怎麼說,心地不壞,還會出手幫助凡人。

    其他修士,雖說不會濫殺無辜,但對於尋常凡人,也是一副漠視的模樣。

    這麼一個好人,死在這裡太可惜了。

    「不能走啊,我可是有要事要辦的。」嘴角挑起一抹莫名的弧度,許木笑瞇瞇的回應著。

    走?開什麼玩笑,這次自己接到的宗門密令可是來滅門的。

    你見過獵人會怕獵物嗎?

    沙氏家族在凡人看來,恐怖無比,但就許木而言,也不是不可撼動的。

    根據言思雨長老交代的情報,沙家最厲害的一名強者,也不過半步法身境而已,許木倘若與他以命相博,誰死還不一定呢。

    其他沙氏家族的人,更是不堪一擊。

    更何況,還有另外兩名同門正在敢來的路上,到時候,這沙氏家族就知道什麼叫咎由自取。

    能夠對凡人出手,單憑這一點,就已經觸碰到了許木的底線。

    再加上還有宗門的絕殺令,這一次滅門,他唯一一點顧慮都已經消磨殆盡。

    這些人,該殺!

    想罷,許木驀地伸手,從儲物袋中拿出一些清淡的食物,放置在了女童的身側,還有那一壺清水。

    「這些食物,等你妹妹醒來後,餵給她吃吧,記住一次不能吃太多。」

    跟艾翼交代完這麼一句話之後,許木雙手背負,踏步走向廟宇之外。

    「嗯公,你要走了嗎?」瞥了一眼手中的烤鴨,和那些食物,少年望著許木背影的眼中隱隱帶著不捨。

    別說是修仙者了,就算是凡人,都不可能對他們兩個乞丐這麼好。

    但是,現在離開凌陽城,卻是最好的選擇。

    與其許木留下來,他更不希望許木死在這裡。

    「走?」聽得身後艾翼詢問的聲音,許木輕輕搖了搖頭,而後頭也不回的應道:「我去殺人,你妹妹醒來之前,我就回來。」

    輕飄飄的聲音迴蕩在廟宇之中,不等艾翼繼續說話。

    許木的身影,已經消失在了乞丐少年的視野中。

    「居然會無緣無故對途經凌陽城的修士出手!到底是什麼原因呢?」借助著夜色,許木的身影迅速穿行在城外陰暗的環境中。眼眸滿是思索。

    無力而不往,沙氏家族說到底,實力在東界連三流宗門都排比不上。

    絕不會莫名其妙的就向那些修真者出手。

    難道只是為了那些修真者的儲物袋?

    這樣太不可思議了吧。為了這麼一些蠅頭小利,冒天下之大不韙。

    就算是一流門派都不敢如此行事,這樣的做法,恐怕會惹得整個修真界群起而攻之。

    可沙氏家族偏偏就這樣做了,這其中一定有看不到的陰謀在其中。

    當然了,這些深沉的問題,艾翼一個乞丐顯然是不會知曉的。

    但沙氏家族的人,一定知道。

    因而他這次的目標,正是今日在城中對艾翼兩兄妹出手的那兩名沙氏家族的女子。

    ……

    凌陽城城中,一處僻靜偏僻的院落中。

    許木的目標,那兩名沙氏家族的女子,入住在其中。

    燭火燃起,明亮的光亮將其中一間住房點亮。

    白日裡被許木以碎銀擊傷的侍女,坐在木椅之上,將受傷的手掌放置於桌案旁。

    另外一隻手,則手持玉瓶,不停的朝那手掌的傷口處,撒著某種白色的藥粉。

    那粉末應該是治療外傷的藥,藥力不知如何,但塗抹在傷口上一定很痛。

    藥粉剛一接觸傷口,侍女便痛得齜牙咧嘴。

    「可惡,那個該死的傢伙,在凌陽城還敢這麼明目張膽的管我們沙家的閒事。」

    「等小姐將這邊的消息傳遞到族裡,就算要把凌陽城翻個底朝天,把你找出來。」

    說完這些話後,侍女並不是很難看的面龐上,已經佈滿了殺意。

    身為沙家的人,即便只是侍女,她依舊有一股優越感。

    更何況凡是經過這凌陽城的修士,都是他們沙家的獵物。

    今天這個獵物隱藏得很好,沒有被發現也就罷了,偏偏還敢露頭多管閒事,這不是找死嗎。

    正在這名侍女正惡毒的想著,在抓到許木之後,以怎樣的手段折磨他才能消除心頭之恨的期間。

    房門被一隻手臂突兀的退開。

    「咣當!」門板的聲音響起,侍女眼中頓生警覺,頭額望向門口處。

    當看清楚來人的相貌之後,侍女已經換上了諂諛的笑容。

    「小姐,你回來了?」

    「嗯,信鴿已經放出去了,最遲明早,家族就回來人。到時候他插翅難飛。」

    淡淡的點了點頭,這個禦氣六重天的女子,回應了自己侍女之後,三兩步踏入房間,佯作體貼下人的模樣問道:「傷得怎麼樣?」

    「皮外傷而已,沒什麼大礙。」這侍女現在最關心的就是家族什麼時候來人,為自己報這一箭之仇,對於自己的傷勢,好似都忘卻了,迫切的說道:「小姐,這次出手的人,修為不俗,你在信中提到沒有,我怕家族不夠重視。派出的高手留不下他,可就後患無窮了。」

    這個一直被稱作小姐的女子,相貌倒是頗有幾分姿色,但是她那漠視生命的性子,怎麼看都給人一副發自內心的悚然感。

    聽得自己侍女的擔憂,她陰冷一笑:「放心吧,他跑不了。」

    「誰說我要跑了?」兩名女子的對話,還未落下,一道戲謔的聲音,猝然從門口位置響起。

    一名少年的身影,就這般悄無聲息的堵住了門口。
V123210 發表於 2018-2-14 16:46
第202章詭異能量


    方才還以隨意的口氣議論著許木的兩名女子,隨著許木聲音突兀的響起,瞬間身軀一顫,隨即便將眸光移向後者。

    看著他堵住門口,一副萬夫莫開的模樣。

    整個房間,陷入了短暫的寂靜。

    這個時候出現,而且還說出這麼一句話。

    不用猜,也知道,這個突然出現的人,就是白天出手的那個神秘修士了。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兩人始料未及,同時又覺得不可思議,他是怎麼找到這裡來的。

    「很奇怪吧,我是怎麼找過來的。」許木輕輕瞥了一眼這兩人突變的神情,好似猜到了她們心中所想,輕輕一笑後,彈指指向那名侍女。

    「被我打傷的傷口裡,有我故意殘留下來的靈力,可惜你們修為太低,察覺不到。」

    這就是長生決靈力的霸道之處,即便是脫離了許木的身體,長生訣靈力憑藉生生不息的特點,依舊可以殘留很長一段時間。

    許木作為靈力的主人,輕鬆便能感知到靈力所在,也就是她們的落腳之處。

    不然偌大一個凌陽城,還真的不好找。

    早就已經猜到,這個暗中出手的修士修為不俗,但萬萬沒想到,居然能夠做到這一步,單憑殘留在侍女體內的靈力,就能準確找到她們的住所。

    這個少年看上去也不大吧,到底是什麼境界?

    御氣八重天?或是御氣九重天。

    一股強烈的危機感,瞬間瀰漫兩名女子的心頭。

    既然找上門了,她們顯然不會認為,這個少年是上門來喝茶的。

    「你究竟是誰?」

    被成為小姐的女子,定了定神,強自鎮定的說道:「我們可是沙家的人。」

    「哦!?」眉毛輕輕一挑,許木臉上淡淡的笑容不減,不置可否,好似準備聽她們接下來要說些什麼。

    沙氏家族,整個滬州也算是有頭有臉的家族,在這凌陽城更是堪稱一霸。

    一旦說出沙家名號,滬州修士哪個露出慎重的表情,可這個少年依舊一副風輕雲淡。

    他到底是哪個勢力的人。

    這讓少女心中嘎吱一聲,毛骨悚然的感覺,遍佈全身。

    可為了保命,她也只有硬著頭皮繼續說道:「你現在離開凌陽城,我可以既往不咎,絕對不找你麻煩。」

    「那可不行,我這次是專程來找沙家麻煩的。」一語落下,許木眼中猛然迸發出凌厲。

    「跑!」身為沙家嫡係後代,少女也是一個當機立斷之人,話說道這份上,已經沒有迴旋餘地。

    一聲厲嘯,少女一張符籙脫手扔出,而後頭也不回的衝向窗戶方向,妄圖逃跑。

    侍女微微愣神後,趕緊跟上。

    「哼!」親眼看著那一張符籙緊的臨近,要釋放出威能,許木卻視若無睹,一聲冷哼後,腳下一跺。

    「咻!」

    兩條藤蔓,徑直從房間地板下衝起,結實的石質地板,被藤蔓霸道的捅出兩個窟窿。

    藤蔓的速度,即便是御氣九重天修士也難躲避。

    跟別提這區區兩名修為不過御氣中期的女子。

    轉瞬間,兩人便被快如閃電的藤蔓纏繞,捆綁了一個結實。

    與此同時,那一張被少女扔出的符籙,也在許木面前不足三尺之處爆裂開來。

    「砰!」灼熱的火浪,將許木為中心,大半個房間,都吞噬在內。

    這就是此名女子的狡詐之處。

    她扔出火咒符,然後逃跑。

    許木倘若分心選擇留下她,就必須硬抗這符籙的所有傷害。

    倘若許木抵禦火咒符,就不能分心留下她們。

    而今,許木選擇了硬抗火咒符。

    因為被堅若精鐵的藤蔓所束縛,少女與她的侍女,無論如何掙扎也無濟於事。

    唯一的希望也唯有寄託在那一張火咒符上了。

    看著那灼熱的火浪焚燒包裹的區域,侍女略帶擔憂的聲音詢問向自己的小姐。

    「小姐,能成功嗎?」

    倘若不能一擊必殺,她們今日怕是有性命之憂了。

    「這火咒符,可是我爹爹親手賜給我的,就算是御氣八重天修士,也得被燒成灰燼,他死定了。到時候,這困住我們的靈術,也會自信消散。」

    女子同樣望著那火海燃燒的位置,一雙眼眸中,儘是火光。

    顯然她對自己的火咒符極為自信。

    然而女子的聲音還未落下。

    「嗒!」「嗒!」「嗒!「……

    輕緩的步伐聲,踏在房間的地板上。

    許木的身影如閒庭信步,從火海中走出。

    他的體表,一層淡淡的青色靈力光暈,繚繞其上。

    「修為不高,保命的手段倒是不少,可惜威力還是差了一點。」輕輕拍了拍毫髮無損的衣衫,許木此刻已經面無表情,對於身後灼熱的火海,完全無視。

    「御氣九重天!」親眼看著許木從火海中走出,在火咒符之下毫髮無損,女子顯然已經猜到了許木的修為境界,當即心神絕望,一聲尖銳的驚叫:「你到底是誰!」

    「歸元宗內門弟子,許木。」腳下步子速度不減,許木一邊說著,身體已經行至兩名女子身前不足三尺之地。

    一雙清冷的眼眸,漠然的注視著兩人,聲音無喜無悲。

    「歸元宗!!!」如果說,先前覺得自己被抓住後,憑藉著沙氏家族的名號,還能有一線生機的女子。

    在聽得許木自報家門後,身體好似剎那間被抽乾了所有力氣,頗有些姿色的身段如爛泥般鬆軟的趴在藤蔓之上。

    眼神空洞中,帶著絕望。

    倘若不是藤蔓束縛,恐怕她已經癱瘓在地了吧。

    身為沙氏家族嫡系子孫,女子如何不曉得歸元宗的存在。

    別看沙氏家族在這偏僻的滬州境內耀武揚威,說到底也不過是歸元宗的附庸而已。

    在東界,歸元宗可都是赫赫有名的一流宗門。

    沙氏家族與之相比,如同雲泥。

    反而是侍女,顯然並不知道歸元宗,可見得自家一向冷靜的小姐,居然會表露出如此大恐懼的神情。

    她同樣雙腳發軟。

    「沙氏家族叛宗,罪名屬實,掌門親自發佈絕殺令,你們也算是死得其所了。」將兩人的神情,看在眼底,許木眼中殺機湧動。

    「再加之禍害凌陽城百姓,你們的罪孽足以讓你們萬劫不復。」

    聽得許木以冷硬的聲音細數沙氏家族罪名,女子已經面如死灰。

    「將你們為何叛宗,為何要襲殺途經凌陽城的修士的罪證說出來吧。我可以從輕發落,只毀肉身,不抽取你們的魂魄。否則讓你們受盡煉魂之痛。」

    如果說,饒她們不死,顯然是不可能的。

    就算是許木說了,女子也不可能信,自古以來,修真界對待叛徒從來沒有心慈手軟一說。

    因而他也只有以抽魂奪魄來威脅。

    無論哪一個修士,都不想死後,還要受盡煉魂之苦吧。

    當然,這也是許木恐嚇她們的手段而已。

    抽魂奪魄的靈術,太過深奧,也太過殘忍,許木並不會施展。

    歸元宗恐怕也只有法身境修士,可以施展。

    但這兩名女子卻並不知道真相,聽得煉魂之痛,兩人的身軀又是一顫。

    修真界,哪一個修士不知道煉魂之痛的殘忍與痛苦,那可比肉身受到的痛苦還要恐怖萬倍。

    一旦遭受煉魂,可就真的是魂飛魄散了。

    「說!」許木所說的每一句話都完全把控了兩人的心理變化,見得火候差不多了。

    直接一聲厲喊,震盪在這院落之中。

    原本還猶豫不覺的女子,在許木那一聲爆喊之後,心底最後一道防線也被擊破。

    家族雖然重要,但她更不想死後,還要承受這噬魂之苦。

    淒慘一笑後,她吶吶的說道:「一年前,我們家族有一神秘人到訪……」

    不帶一絲生氣的聲音,從女子口中徐徐道出。

    突然,就在她話音剛剛說到一半的瞬息間。

    一股恐怖的死亡氣息轟然降臨,許木臉色頓時狂變,一身毫毛頃刻間倒豎。

    毫不遲疑,長生訣靈力狂湧,乘風決發揮到極致。

    許木身形如利箭般從房間中飈射而出。

    這一切的發生,不過彈指間。

    「轟隆隆!」狂暴的能量炸開,許木身形剛剛退出,那一個房間就被黑暗驚悚的詭異靈力覆蓋。

    那是一種深沉而邪惡的顏色,一眼望去,讓人心底生出森寒的忌憚。

    凡是被那股黑色能量觸及的所有東西,都在頃刻間,腐爛、消散、直至灰飛煙滅。

    而身處那驚悚力量中央的兩名女子,自然不可能倖免。

    連慘叫聲都沒有來得及發出,便化為了灰燼。

    那股詭異的能量,來得快,去得也快。

    當許木心有餘悸的將眸光投向那個已經被腐蝕得,不成模樣的房間時。

    裡面的所有東西,都已經湮滅。

    那兩名女子,更是連骨頭渣子都沒有剩下。

    「這是什麼東西!」嗅得空氣中,殘留的濃烈腐爛氣息,許木呆若木雞的動了動嘴唇,一臉的驚駭與茫然。

    那股能量,不是別處攻擊過來的,正是從那女子體內爆發。

    就在她剛剛開口,說了不到半句話,便如此突然的發作。

    倘若不是許木五感敏銳,對危險的感知,遠超常人,怕是已經在這股能量之下,身負重傷。

    儘管不可能傷得到他的性命,但絕對可以讓他瞬間失去反抗之力。

    這股詭異的能量,太可怕了。

    「可惡,白跑一趟,什麼消息都沒問道!」良久,許木方才從心驚肉跳的狀態下回過神來。

    一雙拳頭使勁的握攏在一起,臉色陰晴不定。

    「神秘人……一年前……」腦中迴盪著女子死前說的那半句話,許木頗為頭痛的拍了拍腦門。

    消息太少,根本無從下手,想要知道沙氏家族為何叛宗,為何要襲殺經過這凌陽城修士的秘密,必須得掌握更多的情報。

    但是,今天之後,這凌陽城怕是更加不安全了。

    整個沙氏家族都會因為今天這兩名女子的身亡,高度警戒,想要弄清楚來龍去脈,更是難上加難。

    「實在不行,只有等兩位同門來後,強攻了。」最後瞥了一眼身後灰飛煙滅的房屋,許木一咬牙,身形幾個跳躍間,消失在遠方,融入茫茫夜色間。
V123210 發表於 2018-2-14 16:47
第203章宗門來人(上)

    許木雖然離去,但火咒符燃燒而起的火焰卻沒有停止。

    不到一個時辰,整座院落便被蔓延的火勢燒成了一片焦土。

    刺鼻的濃煙,在黑夜中擴散。

    驚醒無數凌陽城中夢寐中的凡人。

    但沒有一個人敢走出自己的屋宇,因為近半年來,凌陽城發生的各種詭異事件,已經讓這裡的人們人心惶惶。

    「咻!」「咻!」「咻!」……

    就在這座院落徹底消失在火焰後的盞茶功夫,無數黑影從凌陽城外奔襲而來。

    那是一群修為盡皆在御氣四重天以上的修士,為首的一人,乃是一名身著華貴錦袍的中年人。

    他們最終停駐在了院落的正前方。

    「來晚了嗎?」嗅著空氣中還殘餘著的焦臭氣息,錦袍中年人威壓的臉上,浮現一抹震驚與憤怒。

    「四爺!沒有找到小姐的身影。」隨即,一名賊眉鼠眼的乾瘦修士在搜尋了一片焦土的屋宇之後,唯唯諾諾的走到錦袍中年人面前。

    「需要我們加大人手,搜尋凌陽城嗎?」

    將暴怒的眼眸輕輕閉合,被稱之為四爺的中年男子顯然在壓抑心中那癲狂的怒氣。

    良久,四爺方才睜開眼皮,沉聲說道:「不用了!」

    因為他從這焦臭的空氣中,嗅到了一絲腐爛的氣息,四爺非常清楚的知道,自己的寶貝女兒,已經身亡。

    思忖到此,錦袍中年人那好不容易抑制住的暴戾,再次升騰而起。

    這凌陽城可是沙氏家族的地盤,哪一個修士不忌憚他們三分。

    而今,居然有人膽敢在這裡對沙氏家族的人下手,無論這個人是誰,他都必須得死。

    「封鎖凌陽城,一隻蒼蠅都不許給我放出去。」面容滿是猙獰的將大手一揮,四爺殺氣騰騰的發下命令。

    ……

    轉眼也是三日之後。

    安置艾家兄妹的這一處廟宇,而今已經被收拾得頗為整潔。

    雖不說一塵不染,但起碼這廟宇中無數的蛛網和灰塵,已經被打掃得差不多了。

    如今正直晌午。

    與青芒宗所在的地域不同,滬州境內就算是正午時分,也沒有幾分熱氣。

    反而這溫暖的陽光灑在身上,感覺頗為舒適。

    陽光直射的廟宇前方,一個十四五歲的少年,****著略顯乾瘦的身軀,沐浴在陽光之下。

    他的雙腿劇烈的抖動著,紮起一個並不是很標準的馬步。

    他那裸露在空氣中的上半身,一層猩紅的液體,被塗抹在他皮膚表面。

    少年似乎正遭受極為痛苦的折磨,在這並不是很熱的太陽下,都讓他大汗淋漓。

    但他卻沒有發出哪怕是一絲的呻吟,就這樣執拗的緊咬牙關,堅毅的面孔上滿是執著。

    廟宇門前,一個七八歲大小的可愛女童正坐在門檻位置。

    當即皺了皺自己嬌小的鼻子,望向前方那個紮著馬步的少年,明亮的眼瞳中,有掩飾不住的關切。

    片刻後,女童艾婷終於忍不住,偏過已經恢復了幾分血色的小臉,看向門檻處已經昏昏欲睡的許木,以略顯稚嫩的聲音怯生生的問道。。

    「許木哥哥,我哥哥還要紮多久的馬步呀!」

    後者上半身正靠在破爛了大半的廟宇門板上,半瞇著自己的眼睛。

    「嗯~快了。」聽得艾婷柔柔的聲音,許木輕輕一笑,眼皮卻沒有睜開半點。

    這敷在艾翼身上的紅色液體,可是一隻禦氣二重天妖獸的精血,是他前天於五十里之外的山林中,隨手獵殺的。

    如今艾翼遭受的,正是血噬鍛體法的鍛體之痛,不過還好,這精血的品質並不是高。

    艾翼性格堅韌,倒是能扛下來。

    當然,艾翼凡人之軀,即便是御氣二重天精血,也難以承受。

    因而許木不得不以緩解疼痛的草藥中和,沖淡了精血的力量。

    饒是如此,依舊痛入骨髓。

    而經歷過血噬鍛體法鍛體之痛的許木,深知艾翼如今所經歷的疼痛。

    不過他並沒有要叫艾翼停下來的意思。因為這是艾翼主動要求的。

    三日前的那個夜晚,在他回到這廟宇的時候,艾翼便跪倒在他面前,請求許木收他為徒。

    許木拒絕了。

    說到底,他自己也不過只是一個禦氣九重天的修士而已。

    雖說實力強勁,可戰半步法身境,但也只是御氣境。

    教導一個弟子,需要的可不僅僅是點一個頭就能解決的事情。

    需要大量的時間來教導不說,自身還得有足夠多的時間來沉澱修行之上的感悟來傳授給弟子。

    許木沒有這個閒工夫。

    他只想早些結束這一趟滬州之旅,回到宗門,履行自己和離師兄承諾的約戰。

    還有在一年之內,衝入龍門榜前五十,去看看那個所謂的遺塵禁地。

    總而言之,他很忙!

    可艾翼依舊不依不饒,自從遭受了凌陽城妹妹險些被殺的經歷後,他迫切的想要擁有保護自己妹妹的力量。

    然後改變現狀,讓自己妹妹過上更好的生活。

    沒人想當一輩子乞丐吧?

    許木無奈,看在他妹妹艾婷這麼可憐的份上,傳授他血噬鍛體法。

    不煉氣,只鍛體。

    鍛體之法修煉到一定境界後,肉身堪比妖獸,即便是沒有靈力的輔助,依舊可以搏殺禦氣境修士。

    對於艾翼而言,就算是只修煉血噬鍛體法,依舊可以在這滬州之內有自保之力。

    最主要的是,血噬鍛體法傳授起來簡單……許木可以省去大量的時間。

    這倒不是因為艾翼不具備修行天賦。

    許木檢查過艾翼的資質,是具備有靈根的,而且品質還不低,上品水屬性靈根。

    換個時間,說不定許木就收了這個弟子了,上品天賦,也算得上是天才了,而且心性還如此堅毅。

    可惜,艾翼拜師得不是時候。

    「噗通!」另一邊,正在許木懶洋洋的與艾婷交談間。

    那紮著馬步,承受鍛體之痛的艾翼,身體好似已經達到極限。

    顫抖的身軀再也堅持不住,雙腳一軟,直接摔倒在地。

    乾瘦的胸腔之中,劇烈的欺負著,喘著粗氣,汗水如泉湧,將他摔倒的地面浸濕。

    「哥哥,你沒事吧!」

    密切關注著自己哥哥的艾婷,趕忙小跑過去,關切的查看自己哥哥的狀況。

    「不錯,比昨天多堅持了半柱香時間。」廟門出,親眼見得艾翼摔倒,許木這才睜開了半瞇著的眼眸,慵懶的從半躺著的地面上坐起。

    而後拍了拍手掌,三兩步走至橫躺著的艾翼面前。

    「能爬起來嗎?」

    面帶和善的笑容,許木饒有興致的低頭,看向艾翼的眼睛。

    「嗯!」頑強一點頭,艾翼拒絕了自己妹妹的攙扶,翻過身來。

    四肢撐地,顫顫巍巍的從被自己汗水浸濕的地面上爬起身來。

    「這些精血的精華已經被你吸收得差不多了。」滿意的點點頭,許木對於艾翼的表現,頗為稱心。

    手臂一伸,一壺清水被其從儲物袋中取出,而後他以靈力引導,用清水將艾翼那一身血漬清晰乾淨。

    「休息一下,用過午膳之後,下午繼續。」

    輕飄飄的甩下這麼一句話,許木已經慢悠悠的走入了廟宇之中。

    艾翼咧了咧嘴,沒有拒絕,挪動著沉重的步伐,和自己妹妹一同跟了上去。

    所謂午膳,不過是一隻烤熟的御氣二重天巨鼠妖獸的肉食而已。

    但妖獸血肉,對於凡人而言,可謂是大補。

    比那些所謂的藥膳,要滋補多了。

    特別是對於艾翼、艾婷,這種經常吃不飽的孩子而言,可以調養他們的身子。

    就連最為虛弱的艾婷,經過百靈丹的治療和這幾日的調理,原本面黃肌瘦的小臉,都飽滿了幾分。愈加可愛。

    根本不用許木開口,艾翼與艾婷就已經口水橫溢的撲向了廟宇中央,那堆火焰上架著的巨鼠肉食。

    妖獸的肉,可謂是世間美味,比那些酒樓中的菜餚,好吃多了。

    艾翼、艾婷這幾日,嘗到了甜頭,一聞到這香味就情不自禁。

    廟宇中瀰漫著肉香,許木並沒有上前與他們兄妹分食肉食,而是盤膝坐於一旁,兀自嘀咕道:「把你們嘴養叼了,等我走了之後,看你們吃什麼。 」

    言罷,許木搖了搖頭,閉目進入了修煉之中。

    他體內還殘留著逆血靈丹的藥力還未完全吸收,一有時間,他便會調動體內靈力,煉化那些藥力。

    雖說效果緩慢,但也聊勝於無了。

    「嗯?」陡然,剛剛才將眼眸閉合的許木,又突然間睜開了的眼睛。

    一雙平和的眼瞳中,閃爍出一抹少有的凌厲。

    頭額一偏,眸光如劍,直直的看向廟宇門口。
V123210 發表於 2018-2-14 16:48
第205章宗門來人(下)

    可惜,空空如也,廟門之外,沒有出現任何異常。

    「師父怎麼了?」三兩口將一塊香噴噴的鼠肉扔入口中,艾翼嘴裡咀嚼間,察覺到了許木的異樣,因為嘴裡包著肉食,他詢問的語氣很是含糊。

    而後艾翼眸光順著許木看去的方向掃去,目光所及,一無所有。

    「沒什麼。還有,我說過很多遍了,不要叫我師父。」淡淡的瞥了一眼艾翼,許木糾正了前者語句中的錯誤後,慢騰騰的從他修煉的位置直立而起。

    隨即,步伐邁開,走向廟門方向。

    就在他就要邁步踏出廟宇門檻的間隙,許木回頭平靜的囑咐了一聲:「你們吃你們的,無論看到了什麼都不要出這個廟門。」

    一語言罷,許木在艾翼兄妹疑惑的目光注視下,走出了這個破敗的小廟。

    然而,就在許木腳步踏出這廟門的剎那。

    微風輕拂,一道身影悄無聲息的出現在了他的身後,於此同時一柄滲透著寒芒的短劍,快如閃電,瞬息間架在了許木的脖子之上。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人驟不及防。

    「不要動!」沙啞的聲音,從許木身後響起,那道突然出現的人影,顯露出了他的容貌。

    這是一個年紀約莫二十三四歲左右的青年,身材高挑,只是說話的聲音森寒無比,給人一種陰冷的感覺。

    仔細看去,這名青年外貌也頗為駭人。

    因為他的雙目只剩下了一隻眼睛,另外一個眼眶裡空洞無比。

    「沙家的人?」感受著脖子上,那緊貼著皮膚的尖銳感,以及刀刃上的冰涼,許木神色如常,淡定的偏了偏頭額,看著這名獨眼青年。

    「沙家,沙破!」咧嘴一笑,白潔的牙齒中帶著殘忍,聽得許木帶著詢問的聲音,青年自報姓名。

    而後,其手持利刃的力道,又加重了幾分。

    「小子讓你動了嗎,你這腦袋是不是不想要了。」

    從許木走出廟門,再到那青年鬼魅般的出現,正沉浸在大快朵頤中的艾翼、艾婷兩兄妹很快醒悟過來發生了什麼事。

    年紀最小的艾婷,小臉煞白,看著被制服的許木,發出一聲關切的輕呼:「許木哥哥!」

    「噓!」艾翼情急之下一把拉住了自己的妹妹,油膩的手掌緊緊將艾婷的小嘴摀住。

    雖然他也非常急切,但他知道,修士之間的爭鬥,他們兄妹根本幫不了什麼忙。

    胡亂出聲,反而會分散許木的注意力。

    並且,艾翼還記得,在許木走出這裡之前曾說過,無論看到什麼都不要出這個廟門。

    顯然許木是有所提防的。

    「我們靜觀其變,師父應該沒這麼容易就被制服。」

    輕聲在艾婷耳邊安慰著,艾翼話雖如此說,但一顆心臟已經提到了嗓子眼。

    看著門口處,那夾在許木脖子上的短劍,艾翼清瘦的面龐上,帶著幾分蒼白。

    經過這幾日的接觸,艾翼對於許木的實力,有了一個大概的認知。

    雖然他還不知道禦氣境境界實力的劃分,但許木不經意間流露出來的逼人氣勢,卻是讓得艾翼對這個比自己大不了幾歲的師父,服服帖帖。

    一個如此深不可測的人,怎麼可能一點反抗都沒有,就被人制服了。

    而且還是在許木提前有防備的情況下。

    「沙破嗎?你是不是應該讓你們埋伏在周圍的人出來了。」被人拿刀架在脖子上,沒有幾人可以面不改色吧,但許木好似一點也不在意,反而輕輕一笑的攤了攤手掌,一副放棄反抗的模樣。

    「四叔出來吧,這小子已經就範了。」沙破對自己的實力,似乎很是自信,其實根本不用許木提,他已經揚聲朝著週邊喊道:「這小子也不過如此嘛,到底是不是殺害沙穎的兇手。」

    「不用懷疑,他絕對是那個兇手,我已經聞到殘留在他身體上的印記味道了。」一道冷漠的聲音,自廟宇周邊一隱蔽之處響起。

    那三日前,前去凌陽城支援那兩名女子的中年錦袍男子,顯露出來身影。

    伴隨著他的出現,無數修士紛紛從各個隱蔽的角落處,走出。

    許木眸光中光亮一閃,粗略數去,起碼有二十幾人。

    實力最強的也就這名獨眼青年和這個錦袍男子,獨眼青年禦氣九重天實力,而這個錦袍男子,只有禦氣八重天。

    「還真是看得起我,這麼多人就為了殺我?」迅速計算了一下敵我雙方的實力差距,許木更加有恃無恐,嘴角挑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

    「不要故作鎮定了,小心我現在就宰了你。」沙破很不喜歡許木這個已經是砧板上的魚肉,表露出來的鎮靜,眼中殺機一閃,那抵在許木脖子上的短刃又加了幾分力道。

    從隱蔽之處走出後,四爺徑直走向許木,看著這個殺害自己女兒的兇手,四爺雙目已然佈滿赤紅,牙齒緊合間因為用力過猛,似乎要咬碎一口牙齒。

    牙縫裡狠狠的擠出幾個字眼:「現在殺了他就太便宜他了,我要把他帶到家族裡,讓他受盡萬般酷刑。」

    從四爺臉上一掃而過,許木聽得耳畔這兩人的對話,似乎已經把自己當成是死人了。

    當即眉頭一皺,他很不喜歡這種感覺。

    從這四爺和沙破短暫的交流中,許木已經大概猜測到了那一日在凌陽城中湮滅的女子和這個中年人到底是什麼關係了,輕輕撇過四爺那惡毒的眼睛,許木微微一頓後,嘴角裂開,露出一口整潔的白牙,說道:「氣勢……我已經等了你們三天了。」

    「咻!」一語落下,數條藤蔓迅速從許木身後破土而出。

    近在咫尺的沙破根本不曾想到,許木在這生死之間居然還會反抗。

    根本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他的身體就已經被迅捷的藤蔓所纏繞。

    「找死!」只剩下了一隻眼睛的眼瞳中,戾氣一閃,沙破見得躲不開這藤蔓,索性直接下殺手。

    手臂一勒,手中短劍猛然爆發出璀璨的鋒銳氣息,殘忍的從許木脖子之上抹過。

    但,預料中血液飛濺的畫面並沒有出現。

    沙破感覺自己的短刃,在許木脖子上抹過的剎那,好似砍在了一團玄鐵上,而自己手中的短刃法器,根本沒有辦法劈開它。

    「糟糕!」十拿九穩的一刀,居然會以這種結局收場,沙破心頭嘎吱一聲,一股強烈的危機感浮上心頭。

    但一切都已經晚了。

    那數條藤蔓已經完全將沙破的身軀禁錮。

    從擒獲到被擒間的轉變,不過轉瞬之間。

    等四爺與他帶領的二十幾名修士反應過來,沙破已經被靈力凝聚的藤蔓,綁得結結實實。

    反觀那被一道抹過脖子的許木,他那白淨的脖子上,只有一條淺淺的血痕。

    「這到底是什麼怪物!」沙破乃是沙家年青一代最強的人,他的短刃不知道抹殺過多少實力強勁的修士,四爺和周邊那些沙家修士,從來沒有見過沙破的偷襲失手過。

    最讓人不可思議的是,許木還是被沙破一刀抹脖,可怕的是,他的脖子上居然只留下一條淺淺的血痕。

    這個人是玄鐵鑄就的嗎?就算是玄鐵,沙破的刀也能劈成兩瓣吧!

    而後,接下來的一幕,使得本就詫異非常的沙家修士更加震撼。

    許木脖子上那一條被沙破劃傷的痕跡,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癒合。

    不過一兩個呼吸間,那道淺淺的痕跡都消失無蹤。

    這個被稱作四爺的中年男子,絕對是一個殺伐果斷的人,見得沙破失利,儘管震驚於許木的實力,依舊很快回過神來,身形爆退間,厲聲朝著週邊的修士喊道:「殺了他!」

    聽得四爺的厲喊,二十幾名沙家修士,方才從震驚中醒悟,一個個的互相對視了一眼,方才一咬牙,祭出自己的法器和靈術,攻向許木。

    雖然許木反製沙破時所展現出來的詭異力量,很是讓人忌憚。

    但是他們這一次可是來了二十幾人,在數量上還是很有優勢的。

    「殘葉!」面對那鋪天蓋地朝著自己攻來的法器和靈術,許木依舊神色如常,口中冷冷吐出兩個字眼。

    「咻!」「咻!」「咻!」……

    密密麻麻的枯黃色葉片在許木周圍的虛空之中凝聚,隨著他心念一動,那擠滿了天空的葉片,化為了一道道縮小的飛劍,朝著面前二十幾名修士絞殺而去。

    突破禦氣九重天的許木,所施展的殘葉風暴威力不可同日而語。

    在殘葉那如同星羅棋布的恐怖數量下,二十幾名修士施展出來的無論是法器還是靈術,都在殘葉風暴之下,被割得支離破碎。

    而後,在那些修士驚恐的注視下,殘葉風暴席捲而至。

    除卻沙破和那個四爺以外,這些修士的實力最高的也不過禦氣七重天,大多數都只是御氣五重天修為。

    怎麼可能阻擋得了許木的殘葉風暴。

    「啊!」……

    隨著第一聲慘叫的響起,修士痛苦呻吟聲此起彼伏。

    即便是有防禦法器的修士,也根本抵禦不了那鋒利如飛劍的殘葉。

    一道道深可見骨傷口的從那些修士體表上劃破,殷紅的血跡,將神廟前的空地,都染成了血色。

    短短幾個呼吸間,風平浪靜。

    隨著最後一名修士的倒地身亡,神廟前再次恢復了平靜。

    「咦?」略帶詫異的聲音,從許木口中發出。

    只見那二十幾名修士屍體的中央,中年男子渾身傷痕的身影半跪著,起伏的胸膛,劇烈喘息。

    他居然沒有死。

    不過,他也幾乎喪失了戰鬥力,那遍佈其體表的傷口,少說也有好幾十道,每一條都深可見骨。

    「你到底是誰?」渾身上下,沒有一處地方不痛,四爺身軀劇烈顫抖著,望向前方那個如同惡魔一般的少年,一股絕望的情緒,浮上心頭。

    「歸元宗,許木!」輕飄飄的聲音傳入中年男子四爺的耳中。

    隨即,他的身影,再次被淹沒在了鋪天蓋地的殘葉靈術下。

    「歸元宗……」在被殘葉靈術淹沒的前一剎那,四爺嘴角浮現一抹慘然的笑容。

    神廟中,艾翼用顫抖的手掌遮住了自己妹妹的眼睛。

    看著往日裡,在凌陽城中無法無天,高高在上的沙家修士,瞬息之間,被許木擊斃二十幾人。

    他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早晚有一天,我也要成為像師父這樣的修士!」驚駭之後,艾翼一身血液沸騰不已。
你需要登入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會員

本版積分規則

V123210

LV:9 元老

追蹤
  • 291

    主題

  • 279508

    回文

  • 36

    粉絲

黃庭堅-如果一天沒有看書,在鏡子看到自己就會覺得討厭自己另一句是說;三日不讀書,便覺言語無味也是說;如果三天不念書,說出來的話便失了水準都是說人要多讀書,增加自己的智慧以及內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