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話修真] 大仙木 作者:許軒陌 (全書完)

 
V123210 2018-2-10 19:50:00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735 478976
V123210 發表於 2018-2-16 14:07
第五百二十四章出龍(上)

    「許木,你是不是榆木腦袋?人家可是說要傾盡一界之力助你破虛,你想都沒想就拒絕了。」離開火雲峽,妙空空嘮嘮叨叨的在許木耳邊說了一路,依舊沒有要消停的意思。

    最後甚至一咬牙,說出一句能讓他師尊氣得翹辮子的話。

    「他奶奶的,乾脆小爺也修行赤雲決算了,你不當這個聖僧傳人讓給我來當!」

    面容含笑的瞥了一眼妙空空,許木悠悠的說道:「你修煉不了!」

    他並沒有說謊。

    赤雲決功法霸道非常。如果許木在御氣境沒有修煉鞏固根基溫養體魄和經脈的長生訣,又兼有煉體的體魄,怕是都難以修煉。

    不然靈市當初也不會將赤雲決拿出來拍賣了。就是因為修煉條件太過苛刻。

    想到這裡,許木又補了一句,令得妙空空徹底放棄了這個想法的一句話。

    「還有,如果當這個聖僧傳人的前提條件,是必須與三大聖地對立,你還會這樣想嗎?」

    「三大聖地!」妙空空俊臉一抽,瞬間閉口不言。

    別說是三大聖地了,七大修真家族任何一個他都不敢招惹。

    和三大聖地對立,和送死沒什麼分別。

    忽然間,他有些明白許木死活不肯當這個聖僧傳人的原因了……

    「還有多久到跨界挪移陣?」耳邊總算安靜下來,許木輕飄飄的掃了一眼妙空空。

    現在的當務之急還是去西域,與南漠修士的相遇只是插曲罷了。

    而且這次的火雲峽之行,也只是為了讓妙空空帶領自己找到跨界挪移陣。

    「兩天!」妙空空伸出兩根手指神秘一笑。

    「好!」

    嘴角扯起一抹笑容,許木點了點頭,眸光平視著前方間,思緒再次飄到了方才臨走時蕭已陌的那一席話上。

    口中喃喃自語:「驚天之密?這個牢籠到底是什麼東西……」

    兩日後。

    西域,佛門在蒼瑞域四界中最為繁盛之地。

    當然,這裡也不僅僅只有佛門,只是佛門在西域一家獨大,還是有很多佛門以外的門派。

    但是這裡的凡人幾乎都人人向佛,甚至連凡塵間的國度都以佛教為國教治世。

    如果說南漠是四界修士中最為好鬥,戰亂不斷的話。

    那麼西域則很少發生戰爭,一片祥和。

    但有修士的地方,就有爭鬥,偶爾的廝殺也是在所難免。

    這一日深夜,萬籟俱靜。

    陡忽之間。

    吼!!!

    一聲震天龍吟自西域最靠近十萬里大澤的地域中轟然爆發。

    不是蛟龍,而是真正的龍吟。

    聲音中帶著俯視眾生的威壓,睥睨天地。

    與此同時,一股來自於靈魂層次的壓迫感,瘋狂席捲整個西域。

    修煉中的修士,無論是佛門還是其他門派,盡皆從入定中甦醒。

    一臉驚異不定之色的望向那聲音蔓延而來的方向,臉龐中帶著惶恐。

    與此同時,他們體內的靈根不受控制的從各自的頭頂浮現。

    顫抖著發出最卑微的聲響,好似在向著龍吟方向膜拜。

    不僅僅是人,這一刻,就連那些修真門派的護山靈獸,蛇鼠蟲蟻,都不由自主的向著那個方向匍匐。

    那種凌駕於眾生的意志,令得西域的生靈生不起絲毫反抗之意。

    咻!咻!咻!

    隱藏在西域土地下的破虛大能紛紛出世,以曠世神識蔓延向十萬里大澤方向,欲要窺得真相。

    看到的是震撼的一幕。

    十萬里大澤,雷雨交加,方圓不知道多少裡範圍盡數被雷霆覆蓋。

    一根根粗大到令得破虛修士都要動容的雷霆天劫,在天地間肆虐。

    雷劫覆蓋範圍之內的,十萬里大澤中的山巒河流,在頃刻間便灰飛煙滅。

    「吼!」龍吟再起。

    刺眼的雷霆光芒下。

    一條通體都流轉著雷霆力量的雷龍於黑夜中,那風雨交加的十萬里大澤中緩緩爬出。

    它那每一片龍鱗都流露出驚悚至極的龍威。

    冷漠的龍眼一掃,天地間的雷霆都在惶恐的呻吟。

    最後,它迎上了那恐怖至極的天劫。

    天劫中,已經有大片劫雲都在雷龍一吼之下顫抖崩碎。

    萬丈龍軀突破天際的剎那,龍威一擺,將這天地都照亮的雷劫擊潰。

    令得破虛大能都要動容的天劫,就這般被雷龍抹殺。

    而後,在那些破虛大能凝重的注視下。

    它那流轉在無盡雷霆力量下的龍軀,停滯了動作,冷漠的龍瞳朝著那幾股神識蔓延而來的方向望去。

    那幾名破虛大能當即臉色蒼白。

    屬於他們各自的靈根,盡皆在它的凝視下,發出畏怯的情緒。

    最終,雷龍的龍軀消散在了天地間,與它出現時一般,無聲無息。

    ……

    「這就是你說的,有跨界挪移陣的地方?」許木面色不善的掃了一眼側旁正一本正經的妙空空,發出極度質疑的聲音:「如果我眼睛沒瞎,這裡應該是南宮家。」

    視線移向許木和妙空空的前方。

    一片焦土。

    所有的土地和本該是樓宇重疊的建築,好似都在不可思議的溫度下融化,形成某種晶體。

    在夜晚的月光下反射出晶瑩之色。

    更有許久都不曾散去的焦臭氣息,於這片區域的上空盤旋。

    這裡就是南宮家。

    當初南宮爭霄那一指,直接瞬殺了血滴子。

    蛻凡級別的力量毀天滅地,連南宮家都盡數在那一指之下灰飛煙滅。

    而今這片遺址顯露出來的狼藉,依稀可見那一日的慘烈一幕。

    許木做夢都沒想到,妙空空嘴裡所謂的跨界挪移陣會在這裡。

    別說是跨界挪移陣了,就算是極品靈器在那一擊之下,也該被毀去了吧。

    「對!就是南宮家!」聽得許木那帶著質疑的話,妙空空佯作不苟言笑模樣,點了點頭。

    「你放心,小爺既然敢帶你過來,必定能找到跨界挪移陣。」

    一邊說著,妙空空雙手背負在身後,雄糾糾的踏入了南宮家遺址。

    許木唯有跟上,但他的一雙拳頭已經不自主的拽了起來。

    啪啪啪!

    拳頭互相摩擦間,發出清脆的響鳴。

    他已經決定了,如果妙空空敢耍他,一定把他揍得他師父都認不出來。

    還好,一向極度不靠譜的妙空空總算靠譜了一次。

    帶著許木在南宮家遺址間穿梭,最後一頭栽入了一個密道中。

    深入地底之下百丈的位置。

    妙空空一臉自得的指了指前方散發出淡淡陣法光芒的方向,得意一笑說道:「那就是跨界挪移陣了。」

    「在南宮家被滅後,小爺把南宮家挖了個底朝天,雖然什麼也沒挖到,但是卻讓小爺發現了這個跨界挪移這,哈哈哈!!!」

    許木順著妙空空所指的跨界挪移陣望去,臉上總算浮現笑意。

    歸元宗也有跨界挪移陣,只不過已經損壞了。

    聽掌門韓綜說,好像是在千年前,雷祖與一個敵人交手時打碎的。

    可許木已經記住了跨界挪移陣的陣法波動,能夠分辨出眼前這個跨界挪移陣是否是真的。

    想罷,許木抬手輕輕拍了拍妙空空的肩頭,真摯的說道:「的確是跨界挪移陣,謝謝了。」

    「別墨跡了,走吧,小爺給你定位,保準你盞茶功夫後就到西域。」很是灑脫的擺了擺手,妙空空出聲催促。

    許木當即點頭,在深深吸了一口氣後,踏入跨界挪移陣中。
V123210 發表於 2018-2-16 14:08
第五百二十五章出龍(下)

    南漠迎來了百年一遇的震盪之年。

    林氏家族想發瘋了一樣出動大半勢力,圍剿火雲妖僧舊部。

    一時間戰亂四起。

    而且林氏家族還出動一名破虛,親自前往東界而來,目的不詳。

    惹得東界修士也是人心惶惶。

    「怎麼了?林氏家族這是要和我們東界開戰嗎!」

    「你還不知道吧,林漠在東界讓人給做了。那可是人家蟄伏二十多年的天才,林氏家族的少主,出世不到半年就這樣沒了。林氏家族這是急眼了。」

    「不會搞錯了吧,誰膽子這麼大,連林氏家族的少主都敢殺!活膩了吧。」

    「林氏家族算個屁,咱們東界南宮家的少主還不是一樣讓人給做了。」

    沒有人知道林漠喪命於誰人之手,因為林氏家族此次前來東界的修士全軍覆沒,元神都沒有逃出來一個。

    即便是有林氏家族破虛大能前來東界調查,估計也無從下手。

    但最大的懷疑對象,無疑是南漠的火雲妖僧舊部。

    至於身為這一切作俑者的許木,已經在南宮家跨界挪移陣的陣法傳送之力下,消失在了東界。

    天玄宗,跨界挪移陣上。

    以邪魔羅為首的天玄八邪並肩站立著。

    「這一次的任務,大家都清楚了吧。」

    邪魔羅回頭掃了一眼後方的七名同門,魔性的眼瞳帶著凝重之色。

    邪魔羅在天玄宗本就有著超然的地位。

    在加之兩月前,他曾憑藉一人之力,獨戰三聖地四名最傑出的傳承弟子。

    更是令得他的地位無人可以動搖,即便是天玄八邪桀驁不馴,依舊只有乖乖點頭,齊聲應道:「是!大師兄。」

    「好,那就出發,西域!」身形高大的邪魔羅最後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的天玄宗宗門,當先邁入跨界挪移陣中。

    其餘七人魚貫而入。

    隨著陣法光芒一閃,八人的身影齊齊消失在了跨界挪移陣上。

    這是一個清晨的早間。

    西域最靠近十萬里大澤的忠州,邊陲無名小鎮中。

    鎮山的人們早早的就從床榻上爬起,頂著一個熊貓眼,開始各自忙活著自己的活路。

    他們都有一個共同點,幾乎都頂著黑眼圈,好似一夜未眠的模樣。

    小鎮十萬里大澤方向,一名滿身污垢,帶著濃濃大澤中獨有的瘴氣臭味的少年身影,狼狽的從大澤中騰空衝出。

    最後一頭栽到小鎮後方的一片繁茂叢林之中。

    嘭!

    雙腳落地,將這片叢林的土地都震得一晃。

    而後這個外貌已經被污穢的淤泥覆蓋的少年,還不等清理身上的淤泥,就發出一聲咬牙切齒的抓狂聲音:「妙空空!等我回東界你就完了!」

    此人正是許木。

    他又一次的被妙空空那不靠譜的傢伙給坑了。

    被那個南宮家的跨界傳送陣直接送入了十萬里大澤。

    送入十萬里大澤也就罷了,偏偏剛好降落在十萬里大澤一個大妖的領地。

    十萬里大澤與妖域類似,裡面棲身著不知道多少身懷劇毒的妖獸。

    與妖域的妖獸相比,十萬里大澤的妖獸無疑更加兇殘。

    而許木進入的那隻妖獸的領地,棲身的則是一隻半步破虛的巨鱷,乃是方圓千里最兇的一隻大妖。

    從它口中噴出的唾液,能夠輕易將一座峰巒化為膿水。

    許木忌憚它的劇毒,加之完全沒有必要在地形完全不利於自己作戰的情況下與它交戰。

    因而他撒腿就跑。

    一連被那隻巨鱷追殺了上千里,方才甩開它。

    不過也落得一身的污垢,狼狽至極。

    「還好那隻巨鱷退走了,應該是不敢出十萬里大澤,不然想甩開它可沒有那麼容易。」

    自言自語間,許木鼻子微微抽動。

    聞著身上這足以將凡人臭暈不知道多少次的淤泥污垢,不禁腦袋又是一陣眩暈,胃中翻騰。

    幸好他已經好幾個月沒有進食凡塵五穀雜糧,並沒有嘔吐。

    許木當即封閉了自己的嗅覺,他那被臭泥熏得有些發白的俊逸面龐方才稍稍恢復幾分血色。

    做完這一切,許木也不再去看身上的那一襲污垢,眸光透過林間密集的草木,望向前方的小鎮,輕聲咕噥道:

    「唉,先進這個小鎮清洗一下吧。也不知道這裡是不是西域,如果不是,妙空空你可就把我害慘了。」

    一邊說著,許木如是凡人一般慢騰騰的走入小鎮中。

    盞茶時間過後。

    這個無名小鎮唯一一個酒樓,剛剛開店。

    門前便走入一名滿身儘是淤泥的少年。

    身形有著幾分痴胖的掌櫃,略帶不善的看著這個一踏入店門,便散發出熏得人腦袋都要發暈的惡臭傢伙。

    非常勢利的細小眼瞳當即流露出厭惡之色。

    剛開店就來這麼一個晦氣的客官,對於掌櫃的來說,無疑不是一個好兆頭,這可會影響他一天的買賣。

    不等掌櫃得出手趕人。

    一枚足有拳頭大小的,散發出銀亮色彩的物件,被少年隨意的拋出,而後穩穩的落在掌櫃站立著的面前桌案上。

    嗒!

    發出一聲清晰的響鳴。

    掌櫃的眼珠一突,臉上的厭惡瞬間轉換為熱情之色。

    「哎喲,客官您這一進來,小店蓬蓽生輝啊!」

    肥胖的手掌迅速探出,將這枚拳頭大小的銀兩收入囊中,胖掌櫃諂媚的迎上了許木。

    「客官,住店還是打尖啊?」

    「給我準備一間上房,我要沐浴。還有把你們店最拿手的菜上上來。」

    許木輕輕抹了一把臉上的污穢,露出一口整潔的白牙。

    「好勒!」

    掌櫃的點頭哈腰的應了一聲,掉頭就要吩咐店小二,卻被一張黑兮兮的沾染了淤泥的手掌按住了肩頭。

    「掌櫃的,這裡是西域吧?」

    許木那白潔的牙齒笑起來和他一臉的污垢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胖掌櫃微微一愕,顯然不明白許木為什麼會問這種話。

    但看在銀子的份上,他還是很熱情的應了一聲。

    「當然!」

    「哦,那就好!」許木懸在心裡的石頭總算落地。

    他真的有些害怕自己被妙空空送到北川、南漠什麼的地方去。

    洗了個澡,吃了幾個美味的小菜。

    許木穿上一襲青衫,頓時如同煥發新生,精神飽滿的從自己的房間走出。

    「總算到了西域,接下來就是尋找解決心火的辦法了。」

    「現在我所得知的唯一一條線索,就是清平咒,乃是出自鬼谷和尚的門派,上清寺。」

    「第一個目的地,就定在上清寺吧。」

    步伐輕盈的走在酒樓的過道上,許木兀自思忖著,很快就將自己的目的地敲定。

    儘管焚天九字中,曾不知一次隱晦的指出焚天上人與西域有著千絲萬縷的因果。

    可線索還是太少,許木也就只有指望,能夠從上清寺找到一些眉目了。

    一邊思忖間,許木那行走著的步伐倏然一僵,眉頭不著痕跡的輕輕皺了皺,而後一雙眼眸輕輕的望向這所酒樓的上方屋脊。

    以外人的目光看來,許木似乎是在凝視這所酒樓的佈置。

    其實不然,他看的是酒樓之外的天空。

    面色帶著疑惑,許木徐徐開口:「這已經是第十一撥人了。」

    他而今的元神之力,在經歷過火雲妖僧二十多年記憶的洗禮後,已經足以比肩破虛大能。

    因而在入鎮之後,他就暗自用神識之力覆蓋了整座小鎮。

    這裡的一草一木,一舉一動都在他的監視之下。

    從他入鎮開始到現在,不過一個時辰。

    途中從這小鎮上飛掠而過的修士,已經達到了十一撥。

    能夠禦空飛行,起碼是法身境修為。

    剛開始許木還沒有怎麼關注,而今他卻是越發覺得這其中有貓膩。

    法身境修士如此頻繁的出現,必有所圖。

    如此想罷,許木行至一樓,來到方才招待自己的胖掌櫃面前。

    「掌櫃的,最近小鎮附近是不是發生了什麼奇怪的事。」

    手裡拿著幾枚碎銀隨意的擺放在桌案上,許木像是閒聊一般的問道。

    「何止是奇怪,客官你可不知道昨晚十萬里大澤那叫一個鬧騰。」將碎銀收入衣袖,胖掌櫃頓時眉開眼笑,唾沫橫飛的開始講述著昨晚發生的怪事。

    「那時候本店剛剛打烊,大澤方向就傳來一聲龍吟,嚇得我差點爬在地上。」

    「那可不得了,小的活了五六十年還從來沒聽過龍嘯呢,」

    「我聽說啊,鎮裡養的那些家畜,一個個的都被嚇得屎尿橫飛,還有些直接被嚇死了。」

    「哦,還有這事?」許木原本只是抱著試一試的心態,沒想到還真的問出來點東西。

    當即興致盎然的應了一聲期待著胖掌櫃的下文。

    胖掌櫃顯然是認定許木是個金主了,不敢怠慢一五一十的將昨日自己的所見所聞,盡數告知。

    「客官你可不知道那條雷龍有多大,小的站在店門口都能看到那雷龍在天邊雷霆中肆虐。」

    「不過可惜啊,雷龍沒有出現多久就消失了。」

    「雷龍?這就是那些修士往十萬里大澤趕的原因吧。」手指輕輕捏在下巴上,許木對於掌櫃的說的雷龍倒不甚在意。

    他可是見過真正的龍。

    黃金聖龍一出,差不多與天地齊高。

    那雷龍看似龐大,和黃金聖龍相比矮了不知道多少。

    而且真龍出世,絕對不只是這麼點動靜。

    畢竟,那可等於是仙人級別的生物。

    因而許木直接將胖掌櫃口中的雷龍,歸納於蛟龍的行列了。

    「估計是條破虛的蛟龍吧。」許木兀自猜測著。

    十萬里大澤這麼廣袤的地區,出一條破虛級別的妖龍,在許木看來也純屬正常。
V123210 發表於 2018-2-16 14:11
第五百二十六章不送了,再見!

    忠州,另一處靠近十萬里大澤的區域。

    八名身著黑袍的身影隨著乳白色的陣法光芒一閃,憑空出現在這片虛空之上。

    「就在這個位置吧!紫邪天少主,看你的了。」

    將周邊的景象收入眼底,為首的一名身形挺拔的男子輕輕開口,同時眸光瞥向後方七人中央的一人。

    「好!」帶著一聲邪意的聲音從紫邪天口中發出,黑袍掀開,露出一張噙著邪魅笑容的俊逸面龐。

    告別掌櫃,許木慢騰騰的從酒樓中走出。

    看似閒庭信步的隨意晃悠著的他,一雙眼眸卻是暗中觀察著鎮上的一切風吹草動。

    自從方才從掌櫃的那裡聽得出龍之言,許木便將神識收斂了,為的就是不想惹人注目。

    他的元神之力儘管強大,可山外有山,西域自己又從來沒有來過,還是謹慎為佳。

    「鎮上的修士越來越多了。」

    輕聲嘀咕了一聲,許木的眼眸從街道上那些衣著完全和鎮民們大相逕庭的人流中掃過。

    西域的修士,佛門弟子眾多。

    那些光亮的禿頂分散在鎮上各處,想不惹人矚目都難。

    以許木而今的修為,眼眸隨意一晃,眼前這些修士的修為根本無所遁形。

    「不過這些都是御氣境的,法身境修士都沒見過幾個,自恃實力過人的傢伙,估計都進十萬里大澤去尋龍了。」

    「看來這裡不能呆了,盡快離開這個是否之地,前往上清寺才是首要目標。」

    經過上一次達州之行,許木現在最敏感的就是這種修士匯聚之地。

    總是有各種各樣的麻煩找上門。

    自言自語著的許木很快就有了決定,踏著平穩的步伐,朝著小鎮入口緩緩行去。

    修士們都是從各處魚貫進入小鎮,唯有許木是從鎮中走向鎮外。

    不過,在他改天換地巧妙的掩飾下,只展露出御氣八重天修為的他,倒也沒有怎麼引人矚目。

    畢竟御氣境的修士,多如螻蟻。

    許木兀自行走間,渾然不覺一道目光不著痕跡的自後方瞥向了他的背影。

    那是一名隱藏在一襲白色斗笠之下的女子。

    身段婀娜,白潔的輕紗掩蓋下,依舊難掩她那綽約多姿的曼妙。

    在蕙質蘭心的氣質襯托下,即便看不到她的真實面容,依舊給人一種驚豔之感。

    街道行人中,好幾名佛門弟子匆匆一瞥便趕緊收回了目光,生怕犯了佛門五戒。

    如此清素若九秋之菊的女子,饒是和尚也會忍不住動搖向佛之心。

    不過令人感覺稀奇的是,這名白紗裹身的女子和許木行走的方向是一致的。

    兩人俱是朝著鎮外行走。

    女子的眸光輕輕一瞥許木,美眸中閃爍過思慮之色。

    她似乎在竭力回憶著什麼。

    稍息後,她好似了放棄了,輕輕嘆了一口氣,欲要收回目光的間隙。

    「嗯?」行走在前方的許木眸光倏然一凝。

    他儘管已經收起了神識,可強大的元神依舊讓他感覺到了後方眸光的注視。

    發出一聲帶著疑惑的聲響後,他當即回頭。

    兩人的眸光就這般毫無預兆的觸碰在了一起。

    氣氛微微凝滯片刻,許木眉頭一挑,臉上的狐疑之色更加濃郁了。

    有白紗阻隔,許木看不清女子的容貌,甚至連她的眼睛都看不真切。

    這是一個非常奇怪的現象,以他的目力,一層區區薄紗即便是相隔數千丈也能忘穿。

    而今卻是看不透分毫。

    反觀女子,則不著痕跡的將美眸瞥向了別處。

    目不轉睛的盯著一名女子看,是極其唐突的行為,儘管許木心頭有困惑,但在她視線移開後,也隨之轉過了頭額。

    「那個斗笠不是凡物!」

    輕輕抿了抿嘴唇,許木咕噥一聲。而後又突然曬然一笑。

    「算了與我無關。」

    言罷,許木正欲收斂心神,目視前方的時候。

    驟然。

    五個光滑得有些發亮的大光頭,在他身前無聲出現。

    沒有一根頭髮的禿頂,正反射著微涼的光澤,看得許木眉頭當即便是一皺。

    因為這五個大和尚正以一種合圍之勢,攔住了他強行的方向。

    「來者不善。」見得眼前五人的架勢,許木輕聲嘀咕一聲。

    隨即臉上卻是綻放出燦爛的笑容,笑眯眯的問道:

    「五位小師傅有何貴幹?」

    視線移向擋住許木前路的五人,相貌都是青年模樣,雖說高矮胖瘦不一,但稱之為小師傅也還算恰當。

    五人中,為首的乃是一名手托飯缽的青年和尚。

    聽得許木的聲音,以一臉平和的笑容,語氣緩慢的說道:「慕長生居士好久不見!」

    慕長生三個字一出,許木心頭不詳的預感愈加強烈了。

    在結合這個和尚手中托著的飯缽,許木好似猜到了什麼,以改天換地神通易容的精瘦面容上,當即露出點點苦笑之意。

    試探性的問道:「舉缽羅漢?」

    「正是!」青年和尚徐徐行了一禮,臉上笑意不減。

    許木再也不做無謂的偽裝了,以手掌拂過自己的額頭,發出哀嚎一般的抱怨聲:「你們還真是陰魂不散啊!」

    舉缽羅漢,大雷音寺十八小羅漢之一。

    如果許木沒有猜錯,其餘四人應該是十八小羅漢當中的四人。

    經過達州一戰,許木專程在妙空空那裡詢問了三大聖地以及天玄宗弟子所有的情報。

    因而才能一語道出眼前五人的身份。

    後方的白衣女子被許木那一聲無奈的哀嚎吸引。

    隱藏在白色斗笠下的眸子,輕輕撇過他前方站立著的五個和尚。

    不知道因為什麼原因,女子也停下了腳步。

    「慕長生居士,此言差矣。遠隔百萬里之遙,還能在西域相遇,實乃緣分。」舉缽羅漢無視了許木那帶著幽怨的出聲,依舊笑意不減的說道:「莫非慕長生居士是大徹大悟,想要去我大雷音寺鎮壓心魔?」

    「做夢!」步伐緩緩後退一步,許木連忙搖頭,語氣堅決的反駁。

    舉缽羅漢絲毫不以為然,帶領著四位師兄弟緊隨許木前踏一步,繼續靠攏後者,以柔和的語氣勸阻道:「居士,這次我們有五個人。」

    意思已經很明顯了,上一次三個人你能逃,這一次五個人,你跑都沒得跑了。

    「你們就是這樣對待救命恩人的嗎?」嘴裡胡亂的和舉缽羅漢瞎扯,許木的眸子已經開始眼觀六路,尋找退路。

    可惜的是,退路沒找到。

    看到的卻是整個小鎮的修士盡數將眸光凝聚在他們六人這裡來的景象。

    大雷音寺的十八小羅漢在西域頗負盛名。

    舉缽羅漢名字一出,當然吸引了所有人的關注。

    「居然是舉缽羅漢。」

    「舉缽羅漢尊下身邊站著的應該是托塔羅漢,芭蕉羅漢、長眉羅漢、看門羅漢吧。」

    「五大羅漢竟然同時出現在了這裡,莫不是也是因為尋龍而來?」

    「那個被五羅漢圍著的少年又是什麼身份呢?」

    ……

    「慕長生居士正因為你上次救了我們三聖地,降龍伏虎兩位師兄特意囑咐我等,見了你一定要將你請回大雷音寺。」對於周邊修士的矚目,舉缽羅漢和他那四位師兄弟視若無睹,依舊將眼睛死死的盯在許木身上。

    「救你一命!」

    上一次許木就有從三羅漢手底下逃脫的經歷。

    這一次他們無論如何也不能讓他再跑了。

    「我算是看清楚了,你們這群和尚都是腦子有病。」五大羅漢的步步緊逼,令得許木也有些煩了。

    臉色一沉,直言不諱的說道:「如果我還是不肯跟你們走呢!」

    托塔羅漢在五人中最為威嚴,聽得許木的拒絕,當即朗聲說道:「那麼,就讓我們五人再會會慕長生居士吧。」

    聽得慕長生的名字,周邊修士當即一陣騷動,他們好似明白了五大羅漢為何要阻攔前者了。

    一個個雙眸雪亮,饒有興致的說道:

    「慕長生!這個少年就是慕長生!他不是在東界嗎,怎麼跑到我們西域來了?」

    「誰知道呢,不過據傳聞,慕長生心有魔性滋生,大雷音寺一直想要幫助他壓制心魔。」

    「如此甚好,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阿彌陀佛!」

    慕長生破掉亂影殺陣的戰績,令得他的名字不僅僅在東界響亮非常,在西域也聲名遠播。

    也許他們不認識慕長生的面容,但都聽說過他的名字。

    「慕長生。」聽得周邊修士的紛紛議論,白色斗笠少女輕輕喃語著念出了慕長生的名字。

    聲音中沒有夾雜任何情緒。

    托塔羅漢話一出口,場上頓時升起劍拔弩張的氣氛。

    許木眼睛微微一眯,嘴角卻是挑起一抹弧度,寒聲說道:「好啊,看來又得打一場了。」

    言盡於此,也沒有什麼要多說的了。

    許木眸光一瞥周邊,提議道:「換個地方。」

    「正有此意!」舉缽羅漢點點頭。

    其他四位羅漢也沒有異議。

    這個小鎮人數眾多,又有凡人居住,一旦在鎮中交手,不知道禍害多少生靈。

    因而許木提出的換個戰場,雙方都一致通過。

    「走吧!」深深的瞥了一眼眼前的五大羅漢,許木沒有廢話,身形徑直飈射而出。

    五大羅漢互相對視一眼,緊隨其後。

    看著六人離去的背影,鎮中修士盡皆面露亢奮之色。

    「走!五大羅漢大戰慕長生,有眼福了!」

    「那咱們還去不去尋龍了?」

    「尋個屁,找到了你又能怎麼樣?你那點修為,雷龍一個噴嚏就能把你滅了,還不如去看看我們蒼瑞域頂級天才的爭鋒。」

    「好!」

    鎮中修士,當即如潮水一般向著許木六人非去的方向湧去。

    原地,白衣斗笠少女略微躊躇後,也跟了上去。

    小鎮百里之外的虛空。

    「慕長生居士,就是這裡如何?」

    舉缽羅漢五人掃了一眼側旁虛空的許木一眼,正欲停滯身形。

    誰曾想,話音還未落下。

    咻!

    許木那不緩不急飛行著的速度,陡然暴漲。

    瞬息之間,已經是十數里之外。

    與此同時,許木臨走前那狡黠的聲音傳蕩五人耳畔。

    「和尚,我這招是跟布袋羅漢學的,不送了,再見!」

    留下面面相覷的五大羅漢。

    「呔!好狡猾的傢伙!」芭蕉羅漢忍不住怒斥。

    「追!不能再讓他逃了,慕長生的魔性一旦出世,必將生靈塗炭。」托塔羅漢威嚴的眼瞳一豎,正欲帶著四位師兄弟追殺而去。

    卻是被舉缽羅漢叫住。

    「算了!」後者苦笑著搖了搖頭,深深看了一眼許木那快到已經超脫法身境境界的速度。

    「咱們追不上。相比達州一戰,慕長生的實力又有提升。單論速度,怕也就降龍伏虎兩位師兄方才能趕上了。」

    「那就這樣算了?」長眉羅漢的聲音略帶不甘。

    「走吧,來了西域慕長生就跑不了,以後有的是時間,不是嗎?」舉缽羅漢意味深長的一笑。

    後方,滿懷著滿滿期待,準備觀摩這難得的聖地弟子級別戰鬥的眾位修士一個個的目瞪口呆。

    方才許木臨走前那一番戲弄一般的言語自然也是被他們聽在了耳中。

    他們幾乎不敢相信,傳聞中那個肆無忌憚,連天玄宗亂影殺陣都敢破的慕長生,居然說跑就跑,一點強者的威嚴都沒有。

    「有沒有搞錯,這就跑了?」

    「大雷音寺一方人多勢眾啊,不跑還能怎麼樣。」

    「可惜了,還以為能看到一場精彩的戰鬥呢。」

    人群中,白衣斗笠女子深深的看了一眼許木離去的方向,無聲的從人群中退出。

    儘管許木溜了。

    但他出現在西域的消息,卻是不脛而走。

    迅速傳遍忠州地界。

    一炷香之後,許木之前落腳的無名小鎮。

    八名身著黑袍的身影徑直掠來,出現在了小鎮的上空。

    「就是這裡,我已經能夠感受到她的氣息,離開這裡不到一個時辰。」

    紫邪天眉心隱隱有血色的光芒閃爍。

    一語言罷,邪意的眼瞳從下方小鎮掃過,而後看向八人最前端的邪魔羅。

    後者微微點頭,隨即閉目,神識之力頃刻間蔓延而出,將整個小鎮覆蓋。

    鎮中所有修士包括凡人的一言一行,一舉一動盡收眼底。

    倏然,其好似聽到了什麼,臉色一僵。

    「大師兄怎麼了?」見得邪魔羅的模樣,紫邪天心頭當即便是一突。

    儘管他是少主,可邪魔羅在天玄宗的地位,可不在他之下。

    邪魔羅眼瞳睜開,似乎是在壓抑著怒火,從牙縫中擠出三個字眼。

    「慕長生!」
V123210 發表於 2018-2-16 14:12
第五百二十七章你認識許木嗎?

儘管對自己速度極為自信,可為了防止大雷音寺那五個和尚會不死心的追殺。

許木硬是頭也不回的飛行一日,總算出了忠州。

此時已是深夜。

週邊萬籟俱靜,夜色涼如水,姣白的月色傾灑,一片祥和寧靜。

許木披著白潔的月光,在這荒郊野外升起一堆篝火。

而今火苗之上正烤著一隻半大野豬。

劈啪!

油膩的野豬在火焰炙烤下,偶爾濺射出滾燙的油脂。

油脂滴落入篝火。

在油水的澆灌下,篝火的火焰燃燒得更旺了。

野豬還未烤透,但飄逸出來的肉香還是令得許木食指大動。

將面龐靠近那隻烤豬後,許木貪婪的吸了一口氣息,一臉的陶醉。

「吸!香!」

闢榖丹已經吃完,許木來到西域後也沒有來得及購置,就遭遇了大雷音寺的五羅漢。

法身境修士吸收天地靈力,不容易感到飢餓,但還是會餓。

真正要挨餓的話,許木餓上一年半載問題也不大。

但想要做到真正的闢榖,不借助五穀雜糧和闢榖丹來維持生命,那就得破虛。

「唉,看來明天得買點闢榖丹了。」明亮的眼眸盯著篝火上的烤豬,許木自嘲一笑。

他收穫火雲妖僧和那大雷音寺兩大破虛的儲物袋,單是靈石就有三十萬。

功法、靈術、法器更是無數,唯獨沒有闢榖丹。

許木無奈之下,也只有隨便捉點野味也打打牙祭了。

盞茶功夫過去。

烤豬已經熟透,許木隨意的朝著被烤得油光燦燦的肉質上撒下點點粗鹽。

那馥郁芬芳的肉香,更讓人口水直流了。

就在許木剛剛扯下一條豬蹄,張嘴正欲大快朵頤之時。

臉色陡然一肅,許木張開的嘴巴隨之收斂,頭額直直的偏向那月光不能照射到的一處巨石陰影處。

「誰!」

冷冷的質問聲從許木嗓中發出。

同時眼瞳中升起兩團幽藍色火焰。

他那凌厲的眼瞳好似能夠忘穿那月光都不能照射的陰影處。

沙沙沙!

雜草窸窣的摩擦聲響起。

一名渾身籠罩在白色斗笠下的女子,蓮步微踏緩緩從陰影之處走出。

臉上的肅然化為警惕,許木眼瞳微瞇,看著這名女子輕輕開口「是你!」

此人正是今日,許木在那靠近十萬里大澤的邊陲小鎮中,遇到的那名女子。

原本他沒有將她放在心上,而今她居然跟著自己到了這裡。

一雙眼眸鎖定在了女子的身形上,許木沉聲說道:「你跟蹤我?」

除了被跟蹤,許木想不到第二個猜測。

「當時我為了甩開五大羅漢,速度可謂是提升到了極致,一般法身境巔峰修士,盞茶功夫就能被我甩開。」

「我以這種速度趕了整整一天的路,如果不是跟蹤,她怎麼可能找到我。」

思忖到此,許木的臉色愈加凝重了。

被人跟蹤了一天,自己居然都沒有察覺,這個女人不簡單。

起碼在速度上,她絲毫不遜色於自己。

被許木接連質問,女子一點也不惱怒,略微沉吟後,白色斗笠下傳出輕柔的聲音:「我沒有惡意!」

「如果我想對你出手的話,今天有很多機會。」

女子的解釋,可圈可點。

那溫柔的聲音更是令得許木生不起絲毫的惡意。

在凝視了女子片刻,許木總算緩緩點了點頭,勉強接受了她沒有惡意的說法,但眼瞳中依舊還殘存著點點警戒。

低沉的開口:「那這位道友跟著我究竟所欲為何?」

女子透過白色斗笠,凝視著那坐立在篝火堆旁的許木,略微沉默後方才說道:「聽說你叫慕長生?東界來的?」

「是!」許木點頭,算是承認。

「能聊聊嗎?」女子說出一句令得許木摸不著頭腦的話。

儘管不知道這個神秘女子到底想幹嘛,他還是禮貌性的露出一抹笑容:「歡迎之至!」

女子身形走來,速度不緩不急。

她似乎對許木也存著戒心,這種速度,一旦許木暴起發難,她也有足夠的時間應對。

反觀許木,見得女子謹慎的舉動,反而打消了不少警惕。

直到女子坐立在了篝火的另一端,許木方才試探性的開口打破兩人間這突然的沉默。

「道友想聊點什麼?」

一邊說著,許木眸光再次掃了一眼女子的白色斗笠。

在火光的照耀下,斗笠原本的白色輕紗,倒映出淡淡的紅光。

如此近距離之下,許木依舊望不穿那一層看似稀薄的白紗。

許木的目光沒有逃過女子的感知,但她對前者的這個舉動好似一點也不在意,以她那輕柔如暖風的輕靈嗓音問道:「你認識許木嗎?」

此話一出,許木眼眸當即微微一愣。

她居然問的是自己!

這讓許木望向女子的眸光更加怪異了。

在他記憶中,他可不記得自己認識這麼一個女子,而且實力還這麼的深不可測。

最重要的是,這裡是西域,不是東界。

他知道自己的名字也就在東界比較響亮,也許西域的修士會略有耳聞。

但經過三大聖地出世,自己的名字怕是都不知道被西域的修士忘到哪個旯旮角落去了。

當然,許木是不會承認自己就是許木的,也不會所慕長生認識許木。

因為慕長生和許木這兩個名字不能扯上絲毫關係。

想罷,許木將臉上一閃而逝的驚詫之色隱沒,試探性的說道:「聽說過,但是不認識。難道你認識許木?」

女子斗笠微微一偏,似乎是在偏頭思考,而後篤定的點了點,柔和的聲音再次響起:「認識!」

這兩個字令得許木臉色都變了,拿著豬蹄的手掌一抖,險些將它扔進篝火堆裡。

「認識!我可不認識你!」

當然他不可能將這句話說出口。

微微癟了癟嘴後,繼續問道:「既然你認識許木,為何還要詢問在下關於許木的問題?」

「我已經離開東界很久了。」女子很是認真的說道:「你剛從東界過來,我想你應該聽說過不少關於許木的事情吧。」

「離開東界很久了?第五明月?」腦子開始飛速的將自己的記憶過濾一遍,許木開始猜測這神秘女子的身份。

第一個想到的就是第五明月。

不過很快他又連忙否認的。

「如果第五明月說話的聲音能有這麼溫柔,我寧願相信羅淼大哥是個母的。」
V123210 發表於 2018-2-16 14:13
第五百二十八章熏紫衣

「紫檀?也不像啊,紫檀師妹的聲音我都聽了好幾年了,隔著十多里我就能分辨出她的嗓音。」腦海中思緒萬千,許木被面前這名女子的一句話弄得焦頭爛額,也想不出一個所以然來。

索性他放棄了這些毫無意義的思考,眸光掠過篝火,重新定格在面前神秘女子的身上。

既然想不到,他也就只有慢慢問了,總會發現一絲端倪。

想罷,許木緩緩說道:「道友,你想知道許木哪方面的消息?」

啪!

篝火中響起柴火的輕微炸鳴。

女子沉吟良久,白色斗笠中方才傳出她悠悠的嗓音:「他……最近還好吧?」

「算不上好吧!」張嘴咬了一口手中的豬蹄,許木帶著油膩的嘴唇含糊不清的說道:「我看道友是一心潛修,許久沒有出世了吧?連最近蒼瑞域鬧得沸沸揚揚的歸元宗之戰都沒聽說過。」

「嗯,有一段時間沒有出世了。」女子點頭,沒有否認。

許木看似將注意力擊中在了手中豬蹄上,對於女子的反應卻是暗中觀察入微。

見得女子點頭承認,許木眼瞳中當即閃爍出精光。

起碼他得到了一個還算不錯的情報。

這個女子應該是潛修至今才出世的。

想罷,許木繼續說道:「歸元宗之戰距離現在也有三五個月了。歸元宗接連被南宮家與軒轅劍宗打上山門,這件事蒼瑞域都路人皆知了,就算是西域修士估計也有所耳聞。」

說到這裡,許木語氣一頓,原本輕鬆的語氣,帶上了點點沉重。

「最後歸元宗滅了南宮家,但是被接踵而至的軒轅劍宗,逼得退守內門。軒轅宗主甚至以鎖空大陣封住了內門。」

「據我所至,許木也在其中。歸元宗而今已是名存實亡了。」

一語說罷,許木原本咀嚼著烤肉的嘴巴,都不由得停滯了下來,面無表情。

女子也顯得微微錯愕,雖然許木看不穿斗笠的薄紗,可他能夠明顯感覺到她的嬌軀微微一僵。

不過很快便被她掩飾了過去。

薄紗中的美眸定格在了篝火升騰著的火苗上,愣神良久,發出一聲嘆息:「唉!」

除了嘆息之外,女子好似沒有要說話的意思,木然的望著那一堆篝火出神。

許木深深的看了一眼女子,補充道:「這已經是我知道的所有關於許木的消息了。」

「謝謝!」女子誠摯的低了低頭,表示謝意。

「沒什麼。舉手之勞。」提及歸元宗,許木的情緒也有些低落。

隨意的擺了擺手後,以低沉的語氣說道:「最後提醒道友一句話,不論你是否真的與許木相識,現在也最好不要告知他人,以免為自己帶來殺身之禍。畢竟軒轅劍宗可是三聖地之一。」

女子沒想到許木會善意的提醒自己,當即不由得多看了後者幾眼,方才點了點頭,輕柔的說道:「知道了。」

許木抿了抿嘴,他突然發現,自己說了這麼一大堆,好像關於這名女子的身份,一點也沒有頭緒。

當即非常自然的將話題引到了女子身上。

「說了這麼多還不知道道友名諱?你也是東界人吧?」

「算是東界人吧。至於我的名字……」女子語氣一頓,似乎在思慮著什麼,稍息後方才輕聲回道:「我的名字,慕長生道友還是不要知道的為好,以免為你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麻煩?哈哈,道友言重了,我連天玄宗都敢惹,這蒼瑞域還沒有我不敢做的事。」許木哈哈一笑,他並沒有說大話,自己有改天換地神通,惹急了他還真的可以做些可怕的事情出來。

大不了再以改天換地神通換個身份。

反正他現在家沒了,宗門也沒了,孜然一身。

說通俗點,就是光腳的不怕穿鞋的。

反倒是這名女子的身份,他現在非常好奇。

突然冒出一個連自己都不認識的女子,說認識自己,許木已經被吊足了胃口。

女子從交談開始到現在,總是顯得小心翼翼。

即便是看到許木那佯作張揚的姿態,依舊謹慎言語。

又是沉默良久,她方才柔聲說道:「小女子熏紫衣。」

許木微微一愣,他還真不認識什麼叫熏紫衣的女人。

不過這也不排除這女子故意隱藏自己的姓名,畢竟他與這個自稱熏紫衣的女子也才第一次見面。

而且他自己都用的假名。

想罷,許木臉上綻放出燦爛的笑容,豪爽的笑道:「熏紫衣,好美的名字,哈哈。」

「熏道友,你為在東界呆得好好的,為何來西域?」

原本許木只是隨口一問,熏紫衣這一次卻顯得格外認真。

許木能夠感受到那白色斗笠下,那一雙秋水般的美眸直直的定格在了自己臉上。

與此同時,她那溫柔的聲音,帶著前所未有的認真情緒,一字一頓的說道:「為了自由!」

許木算是看出來了,自己就算絞盡腦汁也從這個熏紫衣的嘴裡問不出丁點有用的消息了。

她一直謹小慎微,說一句話都要思考良久,偏偏她又是個女人。

這讓許木有種有力沒處使的感覺,他已經放棄了對女子真實身份的猜測了。

想罷,許木也開始亂侃了,笑瞇瞇的稱讚道:「自由便是自在,我輩修士修真,不就是為了一個逍遙自在嗎?熏道友說得好。」

熏紫衣微微額首,正欲說點什麼。

陡然其嬌軀一顫,許木明顯能夠感受到她那玲瓏有致的身軀僵硬了一下。

就在許木好奇的猜測,她究竟因為什麼而露出如此異樣的時候。

熏紫衣已經緩緩起身,頭額偏轉,一雙眼眸透過斗笠的白色薄紗望向後方漆黑無聲的夜空。

同時,她那姣好的嗓音響起:「穆道友,我該走了。」

「走了?」許木一臉的錯愕,當即順著熏紫衣眸光所望之處看去。

以他那過人的目力,除了那天際的點點星光以外,丁點端倪也沒有發現。

瞬間一頭霧水,渾然不知道熏紫衣為何突然如此反常。

就在許木驚異不定間。

咻!

熏紫衣的身形,已經衝天而起。

極快的速度,帶起一陣襲人的香風吹入許木鼻尖。

連那一團篝火上燃起的火苗,都被吹蕩得東搖西晃。

下一剎那,熏紫衣已經不見了蹤跡。

「真是一個怪人。」輕輕揉了揉還殘留著淡淡幽香的鼻子,許木搖頭一笑。

的確是很怪,當著許木的面,以許木朋友身份自居,偏偏連許木都不認識她。

最主要的是,問了幾個問題後,突然又如同驚弓之鳥一般的逃走了。

對,逃。

許木感覺這個熏紫衣方才的架勢,像極了受驚的野兔。

與熏紫衣的相遇,只是一個小小的插曲。

許木又很快將之拋之於腦後了,將注意力重新定格在了手中的烤豬上。

三兩口便將一條大腿消滅得乾乾淨淨。

一炷香之後,整隻半大野豬全部進了許木的肚子。

「哎呀,舒坦,這一頓又能管個好幾天了。」輕輕拍了拍肚皮,許木低頭看了一眼滿地的骨頭渣子,咧嘴一笑。

他是煉體的,一身精血渾厚如海,別說一隻半大野豬了,一頭牛他也吃得下去。

倏然,許木耳朵一晃,微微的笑意凝滯在了臉上。

「又有人來了。」

眉頭輕輕皺起,許木暗自嘀咕一聲後,偏頭看向後方。

只見在那繁星點點的夜空天際線上,隱隱出現了幾個黑點,起碼相隔數十里之遙。

一般法身境巔峰修士的神識都不能覆蓋到那個區域。

但許木可不在一般人之列,當即運足了目力,幽藍色火焰在其雙瞳中燃燒,他方才看清楚來者的相貌。

是八名身披黑袍的修士。

那隱隱從他們體內透發出來的實力波動,凝聚在一起,饒是以許木的實力也不禁面露凝重之色。

特別是那名飛行在八人前列的那名身形挺拔的男子。

居然讓許木有一種隱隱的壓迫感,以及似曾相識的感覺。

突然,許木眼珠一瞪,脫口而出一句話語:「邪魔羅!」

許木永遠不可能忘記那個曾經在達州,借助亂影殺陣的力量,獨戰三大聖地首席弟子的邪魔羅。

和那名男子散發出的波動,完全就是如出一轍,同樣的張揚邪意。

許木這一瞬間,好似明白了什麼,臉色瞬間沉了下去,兀自說道:「他們是天玄八邪!!!」

邪魔羅的修為之恐怖,在蒼瑞域這一代,包括三大聖地在內,都算得上數一數二的人物。

倘若許木獨戰邪魔羅,在不使用焚天九字的情況下,都沒有幾成把握能戰勝他。

更別提在加上他那七個修為深不可測的同門幫忙了。

「不能讓他們發現我。」心念急轉,許木可是知道,自從自己破了亂影殺陣,攪亂了天玄宗絕殺聖地弟子的計畫後。

這個邪魔羅曾大放厥詞要殺了自己。

倘若讓他們發現了自己在這裡,怕是要把自己骨頭都嚼碎了。

許木短暫的思慮間,一股浩大的神識波動,已經沿著地平線朝著他席捲而來。

找這種速度,用不了幾息時間,許木就會被籠罩在內,被發現後,怕是跑都沒得跑了。

「不能這樣跑,邪魔羅的速度不在我之下,倉皇而逃只會顯得做賊心虛,到時候被追上,想糊弄都不行了。」

很快許木就有了決定。

改天換地神通當即施展,慕長生的樣貌一陣蠕動。

彈指間,許木已經化為一名俊俏少年。

正是妙空空的容貌。
V123210 發表於 2018-2-16 14:15
第五百二十九章胡媚兒

    「紫邪天少主,你的血脈覓蹤術不靠譜啊,我等都追行了一日之久,還是不見聖女的蹤跡。」

    說話的人,乃是天玄八邪中唯一一名女性,聲音含媚,令得旁人聽之骨頭酥軟。

    不過其他七邪好似已經習慣了她的媚術,隱藏在黑袍下的眼睛,依舊清明,無一人受其魅惑。

    紫邪天瞥了那名女子一眼,冷冷的說道:「胡媚兒,你知道什麼叫做血脈覓蹤術嗎?就是一旦施展,不僅僅是我能感受到她,她也同樣能感受到我的存在。」

    「所以,並不是覓蹤術的問題,而是她一直在逃。」

    「咯咯,原來如此,是媚兒多嘴了。」胡媚兒佯作掩嘴輕笑狀,黑袍下,只露出一雙眼瞳的眸光帶著隱隱的玩味。

    兩人交談間,飛行在眾人前端的邪魔羅突然停止了停滯住了身形。

    其他七人俱以邪魔羅為首,見得前者停了下來,當即紛紛止住了前進的速度。

    紫邪天瞥了一眼邪魔羅輕聲問道:「大師兄,發現什麼了?」

    「有人!」邪魔羅眼眸朝著下方瞥了一眼。

    其他七人紛紛向著他眸光投向之處看去。

    只見在這荒郊野嶺間,一堆若隱若現的篝火升騰而起。

    篝火旁,一名俊俏少年正趴在篝火堆旁假寐。

    邪魔羅之所以停下來,是因為這裡人煙稀少,倘若他們要找的人曾經從這裡經過。

    那麼這個少年必定會有所察覺。

    紫邪天好似明白了邪魔羅的意思,當即點了點頭輕聲說道:「我下去問問。」

    言罷,他正欲將身形朝著那少年的位置降下。

    卻是被一隻白皙的皓腕伸出,直接攔住。

    修長白皙的五指輕輕拈合間,顯露無窮媚意。

    一張手掌就如此誘人,很難想像,若是這手腕的主人露出真身,得何等的妖嬈。

    「胡媚兒,你這是何意?」紫邪天面帶不善的掃了一眼手腕的主人。

    他不僅僅是天玄八邪之一,還是天玄宗少主,就算是大師兄邪魔羅平日裡也得賣他幾分薄面。

    胡媚兒這個舉動,頓時讓紫邪天拉下了臉。

    「少主,你問話的方式太粗魯了,問不出來就殺人。這種粗活,交給奴家就對了。」胡媚兒美眸彎成一條弧度,似乎是在笑。

    但她根本沒有去看紫邪天那陰沉的臉色,而是將眸光投向了邪魔羅。

    後者略微思忖後,點了點頭,「這種事,媚兒去最合適不過了。」

    見得邪魔羅都開口,紫邪天也不好當眾忤了大師兄的面子,橫了胡媚兒一眼後,退了回來。

    只是他望向那篝火堆旁的少年,眸光中帶著戲謔,以自己才能聽見的聲音自言自語到:「這個**人明明是看上了這個小白臉。」

    許木看似雙眸緊閉,耳朵卻是一點也沒閒著。

    將上空幾人的交談盡收耳中。

    當聽得那女子的聲音後,他在心裡已經有了譜。

    「胡媚兒,天玄八邪之一,媚術登峰造極,採陽補陰,比陰陽和合派的合歡之術更凌厲幾分。」

    這是許木從妙空空那裡得知的,關於胡媚兒的全部情報。

    如果他耳朵沒有聽錯,負責下來詢問他的,將會是胡媚兒。

    果然,許木的這個想法剛剛落下,身後便是響起衣衫擺動的聲響。

    同時,他的鼻尖嗅到一陣香甜的氣息,令得他的舌尖都泛起了甜意。

    那不是正常的體香,而是媚術催發的香味。

    令得許木的身體不由自主的就燥熱起來,皮膚泛起不正常的淡淡紅暈。

    以許木大成圓滿肉身,他原本可以輕鬆將這股燥熱之氣壓下,可他現在偏偏不能變現得修為太過高深,以免引發天玄八邪的注意。

    還好,許木心智堅定,這點類似於催情香味的氣息,還不至於讓他失去理智。

    稍息後,許木便聽得後方響起一聲甜膩得猶如呻吟的嫵媚聲響。

    「這位道友,應該醒了吧。」

    許木俊臉一紅,他在吸入那催情香味之後,呼吸難免急促了幾分,想到這都讓胡媚兒聽到了。

    當即將眼眸緩緩睜開,佯作一臉茫然裝,起身看向後方那俏生生站立著的女子。

    後者已經將黑袍褪去,露出下方那妖嬈的身段,和一張魅惑眾生的俏臉,紅唇似火,媚眼如絲,正帶著嫣然笑容直視著許木。

    「這就是胡媚兒了吧?」

    儘管已經聽聞過胡媚兒的手段,可許木萬萬沒想到前者居然是一個如此美麗的女子。

    單從相貌而論,比之紫檀也遜色不了幾分。

    在結合她那一身媚術,這蒼瑞域有幾個男子能夠的擋得住誘惑,還不是任由她採摘。

    想罷,許木心頭升起了警惕,他可不認為自己能比其他男人強的了多少。

    也許也就只有像自己師父和離師兄那種心堅如鐵的男人,才能經得起,這胡媚兒的魅惑。

    許木不敢以身試法,當即默念清平咒,將心頭的燥熱之氣壓下。

    臉上偏偏裝作一副痴迷之狀,殷切的問道:「小娘子,有何貴幹?」

    不得不說,妙空空的相貌配合這個表情,顯得異常的和諧。

    胡媚兒對於許木的表現似乎司空見慣,當即又是嫵媚一笑,胸前兩對傲人雙峰抖動出驚人的弧度。

    以嬌滴滴的聲音問道:「咯咯,道友今夜可曾見過一名身著斗笠的女子經過。」

    「見過!見過!往那個方向去了。」許木連忙點頭,而後指了指後方,眼睛卻一刻也不肯離開胡媚兒的面龐,臉上的痴迷之色簡直入木三分。

    胡媚兒微微一愣,原本她只是抱著試探的心思前來,沒想到還真有聖女的消息。

    朝著許木指著的方向掃了一眼後,一雙媚眼突然綻放粉色光芒。

    同時,胡媚兒的聲音愈加妖嬈輕柔了。

    「道友所說可是為真?」

    「千真萬確。」許木好似已經淪陷在了胡媚兒那一雙瞳孔之中。

    連臉上的痴迷之色都淡了,剩下的只有木然。

    胡媚兒表情難得露出幾分凝重,畢竟這一次任務關係到的,可是天玄宗百年後的大局。

    當即回頭朝著上空的邪魔羅說道:「大師兄,那邊!」

    一邊說著,胡媚兒手指一晃,指向許木先前所指的方向。

    「追!」邪魔羅沉聲喊了一聲,然而他的身形還未有動作。

    他眉頭突然一皺,硬生生將那欲要掠出的身體停滯了下來。

    「大師兄怎麼了?」另外一名隱藏在黑袍下的天玄八邪之一,發出疑惑的詢問聲。

    邪魔羅並沒有理睬那人的問話,手掌直接一拋,扔出一張畫卷。

    「媚兒,問他見過這個人沒有。」

    畫卷有真元之力加持,如是精鐵澆灌過一般,急速掠過他與胡媚兒之間的距離。

    被後者穩穩接入手中。

    胡媚兒在那畫卷之上一掃而過,俏臉浮現瞭然之色。

    而後很是果斷的將畫卷遞到許木面前,嬌聲問道:「那道友,這個人你可曾見過?」

    許木順著胡媚兒遞來的畫捲上一掃,眼瞳當即一凝。

    不過非常完美的被他掩飾了過去。

    頭額微微搖擺,茫然的說道:「沒見過。」

    「走!」邪魔羅似乎也沒有報太大希望,見得許木的搖頭,再不遲疑。

    帶著身後六人,向著許木方才指過的方向,急速掠出。

    邪魔羅並不是信任許木,而是對胡媚兒媚術的肯定,整個蒼瑞域,只要是男人就沒有人她拿不下來的。

    「咯咯,俊俏的道友,本姑娘有要事要辦,以後再見一定好好疼你一番。」胡媚兒也知道輕重緩急,見得七人的離去,也沒有絲毫猶豫的就起身了。

    許木暗鬆了一口氣。

    卻是不想,一陣香風突然襲來。

    在她臨走之前,一雙細軟輕柔的嘴唇卻是觸不及防的印在了許木嘴唇上。

    而後誘人的香舌輕輕一撩後者的嘴皮。

    下一剎那,她的身影已經飈射而出。

    許木身形巨顫,他原本是可以躲開的,可是自己已經演了這麼大半天。

    如果這時候閃避,豈不是前功盡棄。

    所以他沒有躲。

    直到天玄八邪的身影消失在了天際,許木臉上偽裝的痴迷之色已經盡去。

    眼瞳中帶著冷靜異常的深邃。

    倏然,他感覺上唇一熱。

    似乎有兩股熱流從他兩個鼻孔中流淌而出。

    許木當即伸手,拂向嘴唇,一抹嫣紅的血跡出現在在了他的掌心。

    他的臉色當即僵硬,還帶著訕訕的笑容,輕聲咕噥道:「原來野豬肉吃了上火。」

    很快,許木臉上的笑容便被收斂了起來,臉上帶著思索之意。

    方才那一張畫捲上,畫著的不是別人正是他本人,或者說,是他以改天換地偽裝的慕長生的模樣。

    「唉,沒想到天玄八邪竟然來了西域。我還以為離開東界那是非之地,就會少一些麻煩,沒想到還是找上門了。」

    暗自嘆息一聲,許木將眸光投向了方才天玄八邪離去的方向,嘴角挑起一抹戲謔。

    他當然不可能將那女子的行蹤告訴他們。

    完全是胡亂瞎掰的。

    「熏紫衣是怎麼得罪天玄八邪的?看他們的樣子,比殺我的心思還要著急。」

    幽幽的說了一句,許木不敢久留此地,身形迅速消失在了夜色中。

    他可不敢等在這裡,倘若等天玄八邪回過味兒來,打個回馬槍,那可就好玩了。
V123210 發表於 2018-2-16 14:16
第五百三十章焚天舊事(上)

上清寺,一個非常古老的佛門門派。

甚至可以追溯到五千年前的焚天時代。

在時間上來說,它的歷史比歸元宗更加悠久。

但與歸元宗不同,上清寺沒有三大聖地的打壓,經過數千年的延續,擁有著很是不俗的底蘊。

即便西域門派勢力眾多,它依舊穩居前三之列。

因而上清寺所在,非常容易打聽。

許木幾乎沒有耗費多少唇舌,便打探到了上清寺的位置。

經過長達一個月的風餐露宿,一名少年身影終於出現在了上清寺的山門之下。

這一日天空微暗。

灰濛蒙的雲層壓得很低,給人一種很是壓抑的感覺。

許木站立在山腳下輕輕抬頭,眸光從那塊刻有上清寺的古樸石碑上掃過,多日奔波而導致的略帶疲憊的臉上,終於浮現一抹笑容。

「上清寺總算到了,這西域啊,還真大。」

一臉苦笑的搖了搖頭,許木感嘆一句後,徑直邁步,踏上了通往上清寺山門的階梯。

上清寺,威壓莊重。

因為是佛門清淨之地,這裡遠離了凡塵的喧囂。

又沒有其他門派那般嘈雜,祥和寧靜。

嗒!嗒!嗒!

許木一襲青衫,腳步踏在那石梯之上的輕微聲響,因為週邊太過安靜的緣故,顯得異常的醒耳。

稍息之後,許木已經行至上清寺的山門前。

山門處,正好有一名手持掃帚的小沙彌,似乎正在清掃著山門前的塵埃。

見得許木的到來,當即停下了手底下的動作,一臉好奇的望向許木而來。

許木朝著小沙彌和煦一笑,雙手合十,輕聲說道:「小師傅叨擾了。」

這個小沙彌也就六七歲幼齡,手裡拿著的掃帚都比他要高上一截。

再加上上清寺平日裡極少有外人前來,小沙彌見得許木主動行禮後,竟然不知道如何回應。

以手指撓了撓自己的禿頂後,他也燦爛一笑,露出一嘴缺少了幾顆門牙的漏風牙齒。

同時他那稚嫩的聲音也隨之響起:「大哥哥,有什麼事嗎?」

對方年紀尚小,對於佛門稱呼之類的禮節應該還不熟悉,許木也不介意,臉上笑意不減,緩聲問道:「請問鬼谷大師可在寺中?我乃鬼谷大師的友人,特來一敘。」

「你找鬼谷師伯啊?在的,大哥哥你等一下。」小沙彌連忙點頭,說罷直接拋下手中掃帚,頭也不回的就跑向了上清寺之內。

然而不等他跑出幾步,一名乾瘦的人影突然出現,攔住了他的去路,小沙彌止步不急,一頭撞到了那道身影的小腹上。

「哎喲。」

小沙彌跌倒,一臉齜牙咧嘴。

乾瘦身影是一名中年和尚,相比常人而言,他的體格顯得有些矮小,一襲被洗得有些發白的僧衣穿在他的身上。

整個人從外形而言,與凡塵間那些寺院的和尚相差無幾。

但他那雙平淡的眼瞳中,偶爾閃爍出襲人精光,卻是凡人不曾擁有的。

乾瘦和尚輕輕將小沙彌扶起,以略帶責備的聲音訓斥道:「皆空,師伯所過多少次了,佛門清淨之地,不得咋咋呼呼的。還有,要稱呼佛門以外的緣主為施主,或者居士。」

被稱為皆空的小沙彌小臉頓時一紅,而後急忙點頭應道:「弟子知道了。」

「嗯!」乾瘦和尚並沒有過多呵斥小沙彌,見得後者認錯,也沒有再追究,一雙清心寡慾的眼眸掃向了許木。

隨即雙手合十,緩聲說道:「這位施主,貧僧有禮了。」

見得那乾瘦和尚出現,許木眼眸便是一亮,這人不正是鬼谷和尚本人嗎。

當即熟絡的打了一聲招呼,輕笑著說道:「鬼谷大師有禮了。」

鬼谷和尚輕輕點頭,以略帶疑惑的眸光上下打量了許木一番,突然問道:「恕貧僧眼拙,施主你是?」

現在許木是以慕長生的樣貌示人,鬼谷和尚佛法雖深,但還看不穿改天換地的偽裝。

許木也不解釋,一雙眼瞳直直的望向後者的眼睛。

兩道平靜如水的眸光,就這般對視在了一起。

稍息之後,鬼谷和尚終於看出來一些端倪,淡然的眼瞳終於浮現一抹波動。

他也不在多說,偏頭瞥了一眼小沙彌,淡淡的吩咐道:「皆空將寺門好生清掃。」

「是鬼谷師伯。」

小沙彌連連點頭。

「施主,借一步說話。」同時,鬼谷和尚掃了許木一眼,而後自顧自的轉身,走入了上清寺。

許木知道,鬼谷和尚已經看出來自己是誰了。

畢竟清平咒,就是上清寺的靜心法門,方才那一眼,許木已經表露出來了。

當下跟隨著鬼谷和尚的背影,邁步走入了上清寺。

……

上清寺,一處僻靜的院落。

這裡似乎有隔絕聲音的陣法。

許木跟隨鬼谷和尚踏入其中後,發現後者臉上的平靜之色已經轉為淡笑之意。

同時鬼谷和尚那清朗的聲音響起。

「這位施主,你可以將真身顯露出來了。」

「哈哈,鬼谷大師,許久不見了。」

許木自然沒有拒絕,畢竟自己是來尋找焚天上人的線索,倘若連真身都不顯露,又如何能讓鬼谷和尚信任。

哈哈大笑後,身形當即一陣蠕動,露出自己的真容。

雖然鬼谷和尚已經有了猜測,可真正看到許木的真容後,依舊一陣唏噓感慨:「果然是許木施主,你居然從鎖空大陣中逃出來了。」

「唉,說來話長,運氣好罷了。」許木苦澀一笑。

「運氣好,可逃不出軒轅宗主的鎖空大陣,那是施主命不該絕。」鬼谷和尚緩緩搖頭,一臉惆悵之色的說道:「想不到這一次一直超然物外的聖地都出手了,這蒼瑞域風雨欲來啊。」

許木對於三大聖地本來就沒有好感,經過火雲妖僧一事,而今對他們的印象更是糟糕透頂,當即毫不忌諱的冷笑道:「超然物外,只是沒有值得他們出手的東西而已。一群偽君子。 」

鬼谷和尚顯然是知道歸元宗險些被軒轅劍宗滅宗的事情,見得許木那憤懣的表情,不在這件事情上多做深究,搖頭輕笑道:「罷了,不談此事了。」

「許木施主這次前來,想必是為了清平咒吧?」

在遺塵禁地中,鬼谷和尚曾經詢問過清平咒的事。

也曾邀請過許木來上清寺做客,兩人當時一拍即合,因而不難猜出許木此行的目的。

「是的,我想打探當年從貴寺帶走清平咒的那個我歸元宗長輩的線索。」許木凝重的點了點頭,直視著鬼谷和尚的眼睛。
V123210 發表於 2018-2-16 14:18
第五百三十一章焚天舊事(中)

    「清平咒算不得什麼高深的佛門神通,但它卻是蒼瑞域少數的幾門能夠抑制心魔的靜心咒。也算得上稀罕。」鬼谷和尚開始在院落中徐徐渡步,將自己所知的一切緩緩道來。

    「當初在遺塵禁地,貧僧見得許木施主身懷我上清寺的清平咒,也感覺很是詫異。」

    「所以回到上清寺後,貧僧曾向我幾位師兄弟打探過這方面的消息。」

    許木表情當即一凝,有些急切的問道:「鬼谷大師莫非有眉目了?」

    「沒有!」鬼谷和尚略帶歉意的搖了搖頭,方才繼續說道:「貧僧那些師兄弟都對此事一無所知。」

    「一無所知嗎?」許木臉色也黯然了下來。

    清平咒是他現在所知的唯一線索,連身為上清寺弟子的鬼谷和尚都不知曉其中的隱秘,自己一個外人怕是更沒有什麼希望了。

    將許木的表情收入眼底,鬼谷和尚恬靜一笑「許木施主也不必失望,雖然貧僧問了所有的師兄弟,但上清寺還有一人,貧僧未曾問過。如果說上清寺有人知道這件事的始末的話,那麼必然是他!」

    「誰!」事情似乎有轉機,許木追問。

    「貧僧的師尊,也就是上清寺的方丈,苦禪大師!」提及自己的師尊,鬼谷和尚臉上帶著真摯的敬意。

    「鬼谷和尚的師尊,這輩分有些大了。」許木眉頭輕輕一皺。

    撇開輩分不談,那苦禪大師可是上清寺的方丈。

    就算他真的知道點什麼,自己以一個外人的身份也難以讓他開口。

    接下來鬼谷和尚的話,更是如同一盆涼水當頭潑下。

    「可惜他老人家已經坐禪數十載,就算作為他的弟子,我和眾位師兄弟們也難以見得。」

    「看來是我與苦禪大師無緣了。」許木苦澀一笑。

    佛門自古就有坐禪一說,佛門高僧一坐上百載歲月的大有人在。

    苦禪大師聽這個法號,就是坐苦禪的,天知道他什麼時候出關。

    自己莫不是要等他一百年不成?

    那時候心火怕是早就發作,歸元宗的御氣境弟子都老死了一波了。

    「不!」許木的自嘲話語剛出口,鬼谷和尚便是輕輕搖頭,面龐上帶著虔誠意味深長的笑意。

    「你與我師尊有緣!許木施主知道貧僧今日為什麼會出現在寺門嗎?」

    「不知。」許木訕訕一笑。

    「是貧僧師尊讓我來迎你的。」

    「迎我?莫非……」許木臉露驚異之色,還不等他細細品味鬼谷和尚這句話。

    鬼谷和尚說完已經朝著這一處僻靜小院後方的屋宇一拜。

    哐當!

    屋前門板自行敞開。

    許木聽得聲響,趕忙將眸光投向哪所房屋。

    從門口望入其中,入目的只有四樣東西。

    一盞青燈、一個蒲團、一尊佛祖法相,一名老僧。

    老僧面朝佛像,只露出一個鞠僂的背影。

    與此同時,許木耳邊響起鬼谷和尚恭敬的聲音。

    「弟子鬼谷,拜見師尊。」

    只要許木不是傻子,都應該知道眼前這個老僧是誰了。

    當即雙手合十,學著鬼谷和尚的模樣朝著老僧一拜,緩聲說道:「歸元宗弟子,許木,拜見苦禪大師!」

    現在,他終於明白鬼谷和尚之前那番話的意思了。

    「還真的是有緣!」嘴角扯起一抹哭笑不得的弧度,許木感覺眼前的這名苦禪大師有些不真實。

    人家坐禪幾十年,自己剛剛進入上清寺,人家就出關,這也太巧了吧。

    就在許木暗自猜測著的時候。

    那尊佛陀法相前盤坐的老僧已經緩緩起身。

    啪!啪!啪!

    一個簡單的動作,便引發老僧周身骨骼摩擦發出的一連串清脆響鳴。

    同時一股浩大的破虛氣息,在苦禪大師起身的瞬間瀰漫整個院落。

    「破虛!上清寺竟然有破虛大能。」感受著那壓迫於自己身體週邊的破虛威壓,許木險些驚呼出聲。

    這才是許木第一次見到除了七大修真家族、妖族和三大聖地以外的破虛大能。

    苦禪大師眼眸已經睜開,渾濁的眼瞳,儘是歲月的滄桑,望著許木微笑著說道:「坐禪四十載,忽感我上清寺的因果有變,適才甦醒,施主你帶著我上清寺的因果而來!便是與老衲有緣。」

    佛門中人,盡喜歡扯一些因果什麼的,彎彎繞繞就是不直說。

    許木一聽到這句話,腦袋都大了,當即苦笑一聲,虔誠的說道:「小子愚鈍,請大師明言!」

    苦禪大師笑而不語,從屋宇中走出。

    叮叮叮!

    伴隨著他的動作,響起一連串的清脆聲響。

    許木眼眸一凝,望向苦禪大師的雙腿,他適才發現,這個苦禪大師居然赤足而行。

    兩隻裸足上,更有一條不知道是什麼材質製成的枷鎖,將其雙腿禁錮。

    隨著苦禪大師的走動,那條鐵鏈與地板碰撞,發出清鳴的精鐵交擊之聲。

    一旁的鬼谷和尚似乎對此早有預料,並沒有露出絲毫異樣之色。

    隨即,許木耳邊再次響起苦禪大師的聲音。

    「五千年前,東界有一曠世大魔出世,他的魔性之重,身在東界,可令我西域的佛門弟子動容,令西域萬千佛陀法相垂淚。」

    聽得苦禪大師那悠悠的話語聲,許木身軀一顫。

    如果他所料不錯,苦禪大師口中的那尊大魔,應該就是歸元宗的開山祖師,焚天上人了。

    同時,許木也因為苦禪大師的話,暗自心驚:「身在東界,令得西域顫抖,焚天老祖的心火當年不知道燃燒到了何種程度!」

    不顧許木的心驚,苦禪大師突然眼眸一瞥,直視向了許木的眼睛,繼續說道:

    「這句話,上清寺方丈世代相傳。老衲數百載歲月都不解其意,因為老衲實在是想像不出來那人的魔性有多重,才能讓佛陀都為之垂淚。」

    「直到今日,小施主你踏入我上清寺,老衲似乎明白了這句話的意思。」

    說道這裡,苦禪大師朝著鬼谷和尚點了點頭。

    後者當即會意,朝著苦禪大師一拜之後,緩緩退出了院落。

    稍息之後,院落中只留下許木與苦禪兩人。

    許木沉默不語,真正面對知道實情的人,他反而不知道該問什麼了。

    他有一種預感,苦禪大師,似乎感應到了自己的心火。

    他方才看著自己眼睛說出的那幾句話,無疑證明了這一點。

    苦禪大師卻毫不忌諱這一點,輕聲問道:「小施主,你可知道我說的那尊大魔,是何人?」

    「焚天!」輕輕抿了抿嘴唇,許木輕輕的吐出兩個字眼。

    「沒錯,就是焚天上人,那個曾經令得三大聖地都要為之震顫的男子。」說道這裡,苦禪大師突然嘆了一口氣。

    「老衲從你的體內感應到了那種魔性,小施主,你是焚天傳人吧?」

    許木身軀連顫,一時間更是語塞。

    苦禪大師沒有明言焚天九字,可焚天傳人四字已經將他最大的秘密一語道出。

    上清寺雖是佛門,但苦禪大師也是人。

    連軒轅劍宗都因為焚天九字,不顧聖地威嚴向著歸元宗出手了,天知道他會不會也生出邪念。

    身在上清寺人家的地盤,對方又是破虛大能,許木有一種如芒在背的危機感。
V123210 發表於 2018-2-16 14:19
第五百三十二章焚天舊事(下)

    「小施主不必緊張。」似乎是感受到了許木心底的不安,苦禪大師和藹一笑,緩聲說道:「焚天九字雖好,可並不是我佛門之法。出家人心無貪念,你大可放心。」

    「是晚輩多慮了。」見得心中所想被點破,許木當即尷尬的將頭額低垂。

    苦禪大師支開了鬼谷和尚,只留他一人在此,已經儘可能的將焚天九字出世的事情隱瞞。

    儘管許木不會因為苦禪一句話就徹底放鬆警惕,但起碼人家已經表現出來足夠的誠意。

    想罷,許木略微沉吟後目視向苦禪,認真的點了點頭:「晚輩的確是焚天傳人。」

    親耳聽到許木的承認,苦禪大師古井無波的臉色難得浮現一抹惆悵,很是感慨的嘆了口氣說道:「想不到老衲有生之年會等到焚天傳人的到來。看來上清寺與焚天上人五千多年的因果,終於要有一個瞭解了。」

    「大師曾多次提到因果二字,不知道焚天老祖和上清寺之間,到底有何聯繫?」許木此次來上清寺,不就是為了尋找焚天上人昔日的足跡嗎,見得苦禪大師的言行,想必一定是知道一些事情的始末的。

    朝著苦禪大師又是一拜後,許木頗為急切的詢問道:「實不相瞞,晚輩修煉焚天九字,心魔已生。而且隨著修為的增長,魔性越來越重,清平咒而今也只能勉強克制住那股魔性。晚輩真的害怕有一天會抑制不住它。」

    「這次前來西域,就是為了尋找焚天老祖昔日的足跡,找到徹底杜絕心魔的方法。希望苦禪大師明示!」

    聽得許木那一連串的話語,苦禪大師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隨即再次朝著許木的身體看了一眼,方才徐徐說道:「焚天上人,的確與我寺有些淵源,至於其中細枝末節,老衲也不是很清楚。但上清寺方丈歷代口口相傳,一旦焚天傳來來上清寺,我等必要竭盡全力助他一件事。」

    「老衲的確能夠感受到你體內的那股魔性,和焚天魔性如出一轍。」

    「至於小施主問我有什麼方法將那心魔湮滅,老衲就真的不知了。」

    說到這裡,苦禪大師略帶歉意的掃了一眼許木。

    「看來想要直接從苦禪大師那裡找到解決心火的辦法是不可能了。」許木暗自嘆息了一聲,而後又抖擻了精神。

    苦禪的出現,已經令得原本如是無頭蒼蠅一般的許木有了一些線索。

    即便上清寺沒有徹底杜絕心火的辦法,可許木也不會放棄這麼好的,打探焚天舊事的機會。

    當即繼續問道:「晚輩請問苦禪大師,焚天老祖當年可曾將心魔壓下?」

    「有!」苦禪大師篤定的點了點頭。

    這個字眼聽在許木耳中好似天籟,雖說他之前猜測過焚天老祖壓下過心火,可那也僅僅只是推斷。

    苦禪大師的點頭,無疑於堅定了許木的信心。

    思忖到此,許木總算浮現點點笑意,誠摯的說道:「謝大師點撥!」

    「點撥談不上。」苦禪大師輕輕搖了搖頭,而後緩聲說道:「小施主,你現在可以向老衲提一個要求。只要上清寺能夠辦到,義不容辭,也算了卻了焚天老祖與我上清寺幾千年的因果。」

    許木不知道焚天老祖是如何讓上清寺許下這牽連數千年的因果的。

    但聽得苦禪大師讓他替一個要求的時候,許木一臉的思索之色。

    他西域之行,不過三件事。

    一,壓制心火。

    二、解救歸元宗。

    三、報仇,向軒轅劍宗報仇。

    然而,這三件事,顯然許木都不能向苦禪大師提出來的。

    「苦禪大師都說了,他不知道壓制心火的方法。」

    「而且也不可能讓他去破開鎖空大陣,一旦苦禪大師真的這麼做了,軒轅劍宗也饒不了上清寺。到時候,怕是要令得上清寺重蹈我歸元宗的覆轍。且不說我不能這樣做,就算我提出來,苦禪大師也不一定會答應,畢竟上清寺中有如此眾多的弟子。他身為上清寺方丈,絕不可能同意。」

    「如此說來,就更不可能讓苦禪大師為我復仇了。」

    如此想罷,許木已然有了決定。

    朝著苦禪大師一拜後,朗聲問道:「晚輩所求很簡單。請苦禪大師告訴晚輩,焚天老祖昔日在西域都去過哪些地界,晚輩要尋著老祖的足跡都走上一遍,直到找到抑制心火的方法為止。」

    「焚天上人曾經踏遍西域。」

    「踏遍西域!」許木臉皮一抽,就算是東界他都還沒有走遍呢,苦禪大師的回答令得許木頓覺心頭苦笑連連。

    莫非自己真要去走遍整個西域?

    真要將西域踏遍,都不知道何年何月去了。

    苦禪大師見得許木臉上那精彩的表情,當即忍不住露出些許笑意,繼續補充道:「不僅僅只是西域,南漠、北川、東界、妖域、十萬里大澤,以及那些對於尋常修士而言堪稱絕地的所在,他都暢行無阻。」

    「到了焚天上人那等修為,一念萬裡,不是妄言。蒼瑞域在焚天上人眼中,太小了,尋常修士窮其一生都不能走遍的地方。他一念即可。」

    「正如傳說中的仙獸鯤鵬,鵬翅一展便是數萬裡。蒼瑞域在焚天老祖眼中看來,更像是囚禁鯤鵬的牢籠吧!」

    苦禪大師這一番如是感慨的言語,聽在許木耳中卻又是另外一番感觸。

    特別是最後一句話中提到的牢籠。

    更是令得許木眼瞳一突。

    他曾在火雲妖僧記憶中多次聽到『牢籠』二字,更是從南漠修士蕭已陌和萬爺那裡聽得這個詞彙。

    而今再從苦禪大師口中聽到,又是一種滋味。

    正在許木兀自沉思間,苦禪大師輕笑著說道:「小施主,這個要求太簡單,老衲就不佔你便宜了。你還是換一個吧。」

    許木也不矯情,因為他正好還有另外一個問題要問。

    當即又是問道:「苦禪大師,你可否告訴晚輩什麼是牢籠!」

    許木的聲音還在院落中迴響。

    氣氛陷入沉默,苦禪大師的臉色難得浮現幾分凝重,深深的看了一眼許木後,徐徐說道:「小施主,你距離破虛已經不遠了。待你破虛後,自然知曉。 」

    「現在告訴你,有害無益。」
V123210 發表於 2018-2-16 14:21
第五百三十三章悟道山

    許木聞言,無奈一笑。

    苦禪大師說出的是和蕭已陌一樣的回答。

    兩人都要許木在破虛之後,方才肯告訴他真相。

    「那就等我破虛再問吧。」

    許木也只有如此安慰自己。

    如此想罷,許木朝著苦禪大師恭敬的行了一禮,微笑著說道:「晚輩現在已經沒有什麼要求了。」

    「既然如此,老衲就等小施主想好了再提,這個承諾一直都在。」苦禪大師也並不強求,恬靜一笑後,突然邁開了他那被鐵鏈禁錮的雙腿。

    叮叮叮!鐵鏈摩擦間,發出清脆的碰撞聲。

    同時,他那平靜的聲音在許木耳邊響起。

    「小施主且隨老衲來,帶你去一個地方。」

    許木自然不敢怠慢,趕緊尾隨上了苦禪大師的背影。

    以苦禪大師破虛境的修為,意念一動哪裡都可去得。

    可他偏偏如同一個凡人一般,一步步踏出,走得很慢。

    許木也不著急,兩人就這般緩步行走著。

    除了耳邊持續不斷響起的鐵鏈聲響,兩人一路無話。

    最終,苦禪帶著許木走出了上清寺,行至上清寺後方的一座山巒下。

    許木眸光投向這座矮山,自從見識過遺塵禁地那種通天巨峰之後,蒼瑞域的峰巒在許木眼中都感覺太過矮小了。

    而今眼前這座峰巒同樣如此,平淡無奇。

    因而許木只是瞥了一眼便收回了眸光,帶著疑惑的表情,偏頭看向苦禪大師。

    臉上的詢問之意,不言而喻。

    「這是我上清寺的禁地,名為悟道峰!」苦禪大師目視這座矮山不曾挪動一下,輕聲解釋的聲音響起。

    「就連老衲這個方丈都不曾進去過。」

    「晚輩不明白。」聽得苦禪的聲音,許木臉上疑惑更甚。

    「既然是上清寺的禁地,如果連方丈都不能進去的話,它還有什麼存在的必要?」

    「因為這座悟道峰,不是我上清寺命名的,乃是你的師祖,焚天上人定名。」說道這裡,苦禪大師陡然一步邁出,向著悟道峰方向踏了一步。

    當!!!

    前一刻看似還平淡無奇的峰巒,在苦禪大師腳步邁出的剎那,轟然爆發一層火紅色的屏障。

    將整個山峰,盡數籠罩。

    那爆發的紅色能量光亮,將一旁的許木面龐都映得通紅。

    「焚天老祖定名的!?」呆呆的看著眼前這一幕,許木嘴唇錯愕的張了張。

    不等他多想。

    嘭!

    伴隨著一聲沉悶的響聲。

    許木親眼目睹到了苦禪大師剛剛才邁出一步的身影,疏忽間便被那紅色屏障彈飛。

    堂堂破虛大能,在紅色屏障面前好似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老人。

    不過苦禪大師好似早有防備,再被反震開來的瞬間,就很快的穩住了身形。

    有條不紊的落在後方百餘丈之遠的地面。

    「大師,你無恙吧?」許木連忙將臉上的驚異之色收斂,舉目望向那被紅色屏障震飛的苦禪大師。

    「無恙。這個禁制只為防止外人的進入,因而不會傷人。」後者身形一晃重新出現在了許木身側,面帶笑意的搖了搖頭後,頗為感慨的說道:「沒想到這焚天上人布下的禁制,都過去五千年了,依舊那麼凌厲。」

    「現在小施主你明白老衲為什麼說,我也沒有進去過了吧?」

    「明白了。」許木當即點頭。

    一邊說著,一邊瞥向那一層赤色屏障,瞳孔中儘是驚愕。

    如此恐怖的防禦禁制,破虛大能在它面前根本就不夠看,可能蛻凡那種絕世強者出手才有一線希望破除吧。

    許木如此思慮間。

    苦禪大師卻是說出一句讓他臉皮一抽的話。

    「小施主,你進去吧。」

    連忙擦了擦額間並不存在的汗水,許木訕訕的笑道:「大師,不要說笑了,你老人家都進不去,小子我就不獻醜了。」

    「非也!這個禁制乃是焚天上人所留,小施主即是他的傳人,那麼你就一定進得去。」苦禪大師意味深長的笑了笑,頗有慫恿的意思。

    「裡面說不定還有焚天上人所留之物,或是有關於修行的感悟,小施主真的不想進去看一看嗎?」

    一聽到焚天遺物,許木眼眸當即雪亮。

    焚天上人那可是曾經站在了蒼瑞域最頂端的男人,倘若能夠得到他的一兩件遺物,必將受益無窮。

    而且,苦禪大師此舉也有一些試探的想法。

    畢竟許木從始至終都沒有拿出一丁點自己是焚天傳人的證據,所憑藉的,不過是心火的氣息罷了。

    說不定苦禪大師還有重要的消息沒有透露給自己。

    只有自己拿出充分的證據證明自己就是真正的焚天傳人,苦禪大師方才會徹底認同自己的身份。

    許木腦子轉得很快,當即便有了決定,朗聲說道:「既然是苦禪大師的要求,晚輩願意一試。」

    說罷,許木眼眸略帶忌憚的掃了一眼面前的赤色禁制。

    眼前禁制之強大,從苦禪大師被震退一幕就可以窺一斑而知全豹。

    說不定蛻凡到來一時半會兒也破之不開。

    他雖說是焚天傳人,可修為連破虛都不到,硬闖可定不行。

    唯一能代表焚天上人的傳承,也就焚天九字。

    「看來只有用焚天九字試一試了。」

    一邊想著,許木手底下已經開始了動作。

    雙手迅速翻動,結出的印法,正是焚天九字中的貪火訣。

    幽藍色火焰從許木體內擴散而出,受到焚天九字的控制,逐漸轉為透明之色,如水波般蕩漾。

    貪火,噬人五感,倘若被它吞噬頃刻間就會喪失所有的感知,陰毒至極。

    「這便是焚天九字嗎?」

    感受著那透明色火焰傳蕩出來的點點心揪感,饒是是苦禪大師身為破虛大能也不免流露出些許忌憚之色。

    焚天九字,乃是焚天上人所創。

    蒼瑞域第一火行聖典。

    縱觀蒼瑞域歷史長河,也找不出一部可以與之並肩的火道聖法。

    在見得這貪火升騰的剎那,苦禪已然篤定了許木是焚天傳人的身份。

    因為焚天九字,沒有人可以偽裝。

    貪火蔓延,巧妙的避開了與許木身體近在咫尺的苦禪大師。

    就在它最後一絲幽藍色就要褪去,徹底化為貪火的剎那。

    咻!許木丹田中紅光一閃。

    一枚類似於火焰的印記徑直從其體內飈射而出。

    「這是!」許木眼珠一突,這枚火焰印記,不正是那枚自己獲得焚天九字時,出現過的那一簇火苗嗎?

    在九幽火欲要反噬他的時候,這枚火焰印記曾經出手鎮壓過九幽火,而後融入九幽火中不見了蹤跡。

    只在黃金棺槨出世的時候,它呈出現過一次,欲要焚燒那棺槨中的存在,最後也不了了之。

    平日裡,許木找不到它的蹤影,而今居然自行飛出。

    「小祖宗,你想幹嘛?」再次見得這枚火焰印記,許木當即焦急出聲。

    它根本就不受許木的控制,所做的一切完全都是出於本能行事。

    例如上一次,它焚燒黃金棺槨中的存在,就差點害死了許木。

    這一次又無端端的飛出,著實讓許木心有餘悸。

    但它這一次好似沒有要胡來的意思。

    淡黃色火焰印記飛出的剎那,便本體一震。

    徐徐蔓延出一股火焰漣漪。

    而後在許木與苦禪大師驚異的注視下。

    那座連苦禪大師都進不得的,覆蓋悟道山的赤色禁忌,在那火焰漣漪席捲過後,露出一個狹長的縫隙。

    八尺來長的縫隙,剛好能夠容許一個人的進入。

    見得火焰印記如此輕易的便撕開了能量禁制,許木瞥了一眼自己施展出來的貪火,露出一絲苦笑:「呼!看來白忙活了。」

    言罷,許木揮手將貪火收起,而後掃了一眼苦禪大師,指向那條裂縫說道:「大師跟我一起進去嗎?」

    「不了,老衲畢竟是外人,就在外面等小施主吧。」不論是焚天九字,還是那枚火焰印記的出現都讓苦禪徹底認可了許木焚天傳人的身份,笑瞇瞇的拒絕了許木同行的要求。

    「勞煩苦禪大師了。」

    苦禪的話不無道理,許木也沒有強求,微微額首後,一步跨入了那條被火焰印記撕出的裂縫。

    在他身形踏入其中的剎那。

    火焰印記也飛入了其中。

    那被撕開的豁口重新併攏。

    「焚天傳人、三大聖地同時出世。不知道小施主會不會和他的師祖焚天一般,最終站到三大聖地的對面。蒼瑞域消停了五千年的平和歲月,又要開始動盪了嗎?」看著許木消失的方向,苦禪大師悠悠的嘆了一口氣。

    悟道山,由焚天上人親自命名。

    從名字上就可以看出它的不凡之處。

    許木身影剛剛踏入悟道山,一股生澀而隱晦的玄奧波動便迎面撲來。

    許木當即仰頭看向這座悟道山。

    原本從外界看似普通的峰巒,而今身在其中再看,又有另外一番感觸。

    有一股歷經了數千年的道韻,還徘徊在其中。

    受到那股道韻的影響,許木自進入能量屏障後,就一直漂浮在他頭頂的火焰印記,開始顫抖連連。

    它似乎是感應到了自己主人的氣息。

    火焰印記的異動,沒有逃脫許木的眼睛。

    輕輕掃了一眼頭頂上方火焰印記所在後,兀自嘀咕了一聲:「這枚火焰印記,怕是真的有靈了。」

    言罷,許木也不再看它,自顧自的邁上了行入悟道山的小徑。

    火焰印記一直懸浮在他頭頂三尺處,寸步不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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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庭堅-如果一天沒有看書,在鏡子看到自己就會覺得討厭自己另一句是說;三日不讀書,便覺言語無味也是說;如果三天不念書,說出來的話便失了水準都是說人要多讀書,增加自己的智慧以及內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