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話修真] 大仙木 作者:許軒陌 (全書完)

 
V123210 2018-2-10 19:50:00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735 478922
V123210 發表於 2018-2-16 14:57
第五百五十四章軒轅宗出手

少年身後浮現的那尊魔影擎天撼地,填塞滿整個蒼穹的魔氣,比雷龍法相還要讓人震撼。

許木就這般立身在魔影之中長嘯,黑髮亂舞,畫面如是定格。

他施展出來的一個個令得天玄六邪震驚的奇術都不及眼前的畫面來得震動人心。

雖然紫邪天從始至終都保持著對邪魔羅絕對的自信,但依舊被眼前的一幕所動搖了。

微顫的嘴唇翻動,以略帶慌亂的語氣說道:「這到底是什麼魔功!?」

他的身體都在那恐怖的魔氣下不由自主的顫抖。

這股魔性,如同掐在了紫邪天脖子上的無形魔爪,只需要許木一個念頭,他好似就會殞命。

與他有著同樣表現的還有胡媚兒五人。

天玄宗的天玄九邪,能夠與聖地弟子爭鋒。

而今在那魔影之下,一個個的甚至連反抗的意志都提不起來。

望著那尊魔影中沉浮的少年,一個個面無血色。

屠龍大陣,熏紫衣同樣被許木層出不窮的手段所驚。

當下強撐著自己傷勢頗重的玲瓏軀體從陣法中站立起來,白皙的皓腕貼合在屠龍大陣陣法屏障上,美眸定格在少年那張狂的臉上難以挪開。

在她記憶中,同樣有一個驚豔的少年身影,被譽為東界第一天才,與眼前的慕長生有著同樣的天資。

只是那個身影是一個很溫和的少年,而眼前的慕長生卻顯得無盡的張狂。

朱唇微動,熏紫衣看著慕長生的身影,吶吶說道:「許木若是未被封於歸元宗內門,他和慕長生誰更強呢」

視線移向場上所有人目光都不能觸及的戰場最邊緣。

七名身著白色玄衣的少年並排而立,七名少年,七柄劍,每一人都是人中之龍。

儘管他們已經儘量收斂自己的鋒芒。

可而今站立在一起,依舊形成了一股無形的劍氣域場,令人望而生畏。

七人中,為首的乃是一名英姿勃發的高挑少年。

他雙目比劍更利,面龐儘是孤傲與強勢,此刻的他眸光在葬魂獄王與許木身上來迴遊走,發出一聲頗為慎重的評價。

「慕長生所施展的功法,不在魄天葬魂錄之下,此戰勝負難料。」

聽得那高挑少年的評價,剩餘六名少年盡皆面色肅然。

如果連他都看不出來勝負,眼前的慕長生和邪魔羅顯然已經是與他同樣境界的存在。

邪魔羅也就罷了,可慕長生這個最近異軍突起的少年,憑什麼可以得到這種評價。

突然,六名少年中一個文質彬彬的少年開口了,臉上綻放出燦爛的笑容,輕聲問道:「若是史華師兄你與這兩人一戰呢?」

高挑少年聞言,深深看了自己師弟一眼,而後以極其篤定的語氣說道:「我這一生都不會敗!葉子楓師弟,無須試探我。」

葉子楓被史華拆穿心中所想也不覺得羞澀,臉上的笑容愈加親和,而後眸光一轉,望向籠罩一方的屠龍大陣。

或者說,是看向了屠龍大陣中熏紫衣的身影。

而後不著痕跡的將話題移開,輕聲說道:

「史華師兄,那個少女想必就是天玄宗苦苦尋找的天玄宗聖女了,地級靈根擁有者。」

「我們是直接殺了還是搶過來?」

說道殺字的時候,葉子楓的語氣依舊顯​​得風輕雲淡。

並沒有因為熏紫衣那過人的姿色,而有絲毫的憐憫。

「宗主有令,能搶則搶,搶不了就殺了。」史華面無表情,他回答同樣簡潔。

青霜劍明澤神色冰涼,當即接口道:「地級靈根戰力不俗,不然天玄宗也不會派遣天玄八邪齊齊出動了。想活捉,難!」

史華聽後,微微思忖,而後直接了當的以漠然聲音回應:「那就殺了!」

「現在動手?」葉子楓一邊說著,一邊笑吟吟的反手握住了身後背負的大阿劍。

史華搖了搖頭,掃了一眼場中對峙的慕長生與邪魔羅後簡明的說道:「等!」

場上。

葬魂獄王手持鬼斧,黑色戰袍下的鬼軀,散發出令得尋常修士都要毛骨悚然的陰力。

但它的眼神,卻帶著凝重,原因就是眼前這個如瘋似魔的少年。

少年後的那尊魔影,令得他心緒不寧。

很快,邪魔羅憑藉著對魄天葬魂錄的絕對信任,令得他將那股不安壓了下去,葬魂獄王眼瞳迸發凜然殺機。

「管你什麼魔功,在葬魂獄王斧下,盡可斬得!」

一語落下,邪魔羅當先動了。

葬魂獄王雙臂高舉,手持鬼斧舉過頭頂。

隨著它的動作,那徘徊在天地間那冰冷刺骨的陰力當即瘋狂灌注入這一面幾乎有它本體那般大的黑色鬼斧。

陰力如潮,以葬魂獄王站立的地面為中心,頃刻間化為冰天雪地。

只不過,是黑色的雪。

許木層出不窮的手段,令得邪魔羅心頭越來越不安,看樣子他準備一擊決生死了。

葬魂獄王一動,立身在萬丈魔影中的許木當即便有所察覺,停止了他這一聲氣息悠長的長嘯。

不含丁點人類情緒的魔性雙眸,輕飄飄的望向邪魔羅,眼瞳深處隱藏的殘暴之色,與身後的魔影如出一轍。

「吼!」「哞!」

與此同時,一龍一象的虛影伴隨著彷彿來自亙古的蒼涼吼聲,自許木頭頂轟然降臨。

火尊龍象,根本不用改天換地神通來隱藏。

因為而今的龍象虛影已經與赤雲決韓綜的火尊龍象相距甚遠。

它們完全是由黑色的火焰凝聚而成。

與它們的主人一眼,充滿了魔性的韻味。

連咆哮之聲都帶著能讓生靈泛起魔念的邪性。

看著那已經面目全非的火尊龍象,許木詭異一笑,手中離火刀陡然高舉。

「流刃火斬刀!」

嘶啞的聲音如是來自地獄的輕喃。

嘭!

邪惡的黑炎纏繞向了他手中的離火刀,黑色的刀芒自刀身之上迸射。

睥睨蒼穹的霸氣,自許木那並不高大的身軀中蔓延,與魔性完美融合。

同時。

咻!咻!那盤旋在許木頭頂的龍象虛影化為了兩道黑色的流光,鑽入了許木的雙臂,令得他此刻的氣勢更是攀升到了巔峰。

「裂魂斷魄斬!」

葬魂獄王蓄勢完畢,邪魔羅在爆吼中,身形一躍而起。

大地都在邪魔羅一躍之下被踏出一個數百丈的凹陷。

葬魂獄王的身軀以旁人難以捕捉的速度悍然飈射向許木。

許木刀勢亦是刀勢已成。

身形一晃,帶著身後那尊虛幻的魔影迎上了葬魂獄王。

「斬!」許木狀若瘋狂,一刀斬出。

黑色的刀芒帶著他那癲狂的意志劈向葬魂獄王。

在刀芒迸射而出的剎那,一龍一象的虛影徑直纏繞向了刀芒的本體。

流刃火斬刀與火尊龍象儘是赤雲決中的神通。

兩者本來就是一體,只是之前許木並不知道罷了,而今赤雲決補全。

真正的流刃火斬刀終於現世。

一刀揮出,天地的光亮都要在黑色刀芒下暗淡。

兩者的身形在虛空中飛速拉近。

瞬息後,兩人碰撞在了一起。

隆!!!

天穹失色。

刀與斧,鬼氣與魔氣,許木與邪魔羅的傾力一擊。

令得青羽州大地都地動山搖。

這一方世界都被兇狂的黑色色彩所充斥。

一圈波浪的毀滅漣漪,瘋狂的朝著週邊大地蔓延。

所過之處寸草不生,生機湮滅。

兩人的身影亦同時消失在了碰撞的中心。

紫邪天等人早已在兩人交手的前一刻落荒而逃,生怕牽連進入了這兩個絕世天才的爭鋒之中。

只有屠龍殺陣,還孤零零的屹立在其中。

最終,陣法屏障中的熏紫衣也同時被那湮滅一切的能量淹沒。

天地已無光,只有森森鬼氣與滔天魔性在其中交織。

戰場邊緣,一直暗中觀察中場中局勢的史華眼眸突然一凝,當即偏頭,以不容置疑的聲音朝著自己的幾個同門低吼道:「動手!」

正沉浸在眼前這蒼瑞域絕世天才之爭的軒轅六子臉色當即一滯。

誰都沒有想到,史華居然會選擇在這個時候動手,在慕長生和邪魔羅打到最慘烈的時候。

雖然時機非常完美,可是……

軒轅七子之一的承影劍王古略帶忌憚之色的看了一眼距離戰鬥中心不遠處的屠龍殺陣所在,以遲疑的聲音說道:「史華師兄,這戰鬥餘波您可以扛得住,但我們不行,根本不是我們進得去的!」

「結小誅仙陣!」史華飄然取下身後背負著的龍淵劍,平淡的說道:「一旦他們分出勝負,可就沒那麼容易殺掉天玄宗聖女了。」

小誅仙陣四字一出,天玄六字瞬間會意。

「唉,可惜了,本來還想看看邪魔羅和慕長生分出身負的。」葉子楓聳了聳肩頭,取下了大阿劍,而後朝著幾位同門咧嘴一笑:「看來沒機會了。」

咣!

劍氣沖霄。

軒轅七子的靈劍同時出鞘,分別立於七人的周邊,組成一方劍陣。

以龍淵劍史華為首。

七人的身形當即沖向了那許木與邪魔羅交戰的中心。

許木與邪魔羅一戰堪比破虛大能爭鋒。

軒轅七子除卻史華以外,誰都不敢說能夠在其中安然倖存下來。

可有小誅仙陣的守護,他們居然就這般硬生生的殺入了那爆發出一圈圈戰鬥漣漪的中央。
V123210 發表於 2018-2-16 14:58
第五百五十五章你到底是誰?

許木與邪魔羅的交戰中心,鬼氣與魔焰遮蔽了日月星光。

場中一片黑暗,雙眼幾乎不能視物。

軒轅七子雖然憑藉小誅仙陣能夠扛過那肆虐天地的戰鬥餘波。

卻是難以看清場中的景象,甚至連神識都不敢擴散出小誅仙陣陣法之外。

慕長生和邪魔羅的戰鬥太過慘烈了,堪稱蒼瑞域這一代修士的巔峰對決。

神識一旦離開陣法之外,便如同泥牛入海,直接被肆虐的能量絞碎。

他們也只有憑藉著對屠龍大陣大概位置的估算,在這戰鬥中央遊走。

稍息之後。

站立於軒轅七子前列的史華雙眸微微一瞪,他好似看到了什麼。

低沉的聲音傳入六位同門的耳中。

「左側一百丈!」

咻!七柄靈劍當即一轉,裹挾著軒轅七子衝向左側。

隨著距離的拉近,他們終於看到了那個屠龍大陣的影子。

由邪魔羅等天玄七邪布下的屠龍殺陣,連熏紫衣的荒古雷龍都能困殺,威力無匹。

而今卻只能在許木與邪魔羅大戰的餘波中苦苦支撐。

密集的裂痕佈滿了屠龍大陣陣法屏障,它隨時都可能崩潰。

陣法中央,一名絕代風華的少女面色如常的站立在其中。

她並沒有因為自己身處的險境而露出絲毫驚慌的表情。

見得熏紫衣的身影,承影劍王古,當即發出一聲驚呼:「看到她了!」

「殺!」史華眼中殺機流露,一個殺字出口後。

咣!一聲劍鳴。

龍淵劍當即出鞘,直斬屠龍大陣而去。

史華的龍淵劍劍鳴打響了戰鬥的序幕,軒轅七子盡皆出劍。

七色劍芒帶著他們各自主人的殺機,劈向屠龍大陣陣法屏障。

在軒轅七子看來一旦屠龍殺陣破碎,以熏紫衣重傷之軀,絕難抵禦慕長生與邪魔羅的慘烈大戰餘波。

軒轅七子出手的那一刻,熏紫衣頓時有所感應。

粉頸微偏,宛若秋水的美眸中升騰起紫色的雷芒望向前方襲殺而來的七道劍芒。

咣當!

已經岌岌可危的屠龍大陣終於不支,在七道凌厲的劍氣下破碎。

熏紫衣的嬌軀徹底暴露在了黑暗的戰鬥餘波下。

但軒轅七子預料中的情況並沒有發生。

熏紫衣立身在那驚濤駭浪一般的戰鬥漣漪下,根本沒有遭受到絲毫的傷害。

紫色的雷霆真元在屠龍大陣破碎的前一剎那,已經從其婀娜的身姿中爆發,將其守護在了其中。

無論是鬼氣還是魔焰,都傷不到她一絲一毫。

「不愧是地級靈根!」史華眼睛微微一瞇,發出讚賞的聲音。

同時其心念一動,龍淵劍轟然暴漲為一條青色的巨龍。

他身形一晃就這般站立在了巨龍的龍頭之巔。

「但今日,你注定要死。」

面龐上殺機一閃,史華帶領著軒轅七子再次攻殺向了熏紫衣。

既然戰鬥餘波傷不了她,那就親自動手,辣手摧花!

軒轅七子得到了軒轅宗主的親自下令,務必要將天玄宗的地級靈根擁有者擒獲,甚至不惜擊殺,也不能讓她回歸天玄宗。

不然百年之後,必然是一個大敵。

有了軒轅宗主的親自囑咐,軒轅七子自然不敢留手。

一見面便是殺招。

青霜劍明哲一劍劈出,滿天霜雪相伴。

巨闕劍葉子楓大劍橫空,幾乎與史華那龍淵劍化作的青色巨龍同高。

承影劍王古身形隱沒在了虛空中,再一次出現的時候,已經瞬息間來到熏紫衣的身後,一柄無形的利劍,以詭異的角度,惡毒的刺向後者的心臟。

……

軒轅七子手段盡施。

欲要一擊必殺熏紫衣。

就在七人的劍勢,就要觸碰到熏紫衣的剎那。

吼!

一聲蒼勁的龍吟聲轟然爆發。

萬丈雷龍法相再臨世間,猛地迎向了軒轅七子。

倘若沒有史華,葉子楓六人根不能不可能抵擋得住荒古雷龍法相。

可有了龍淵劍史華這個與邪魔羅同級別的強者打頭陣,七劍聯手。

即便是地級靈根也有些獨木難支,更何況熏紫衣本就是有傷在身。

嘭!!!

滿天劍氣撕開了雷龍法相,擊中了法相中央的熏紫衣。

先前在屠龍殺陣中的場面再現。

那一個絕美的麗人從雷龍法相中墜落,灑下無數殷紅血液。

史華面色不該,控制著龍淵劍欲要再斬出一劍,徹底斷絕了天玄宗的希望的剎那。

「滾!」一聲魔吼轟然爆響,震盪在軒轅七子耳畔。

除卻史華以外,葉子楓六人盡皆腦袋一震,各自的識海都在那含著暴怒的一吼下翻騰不息。

陰陽化魔功的神識攻擊!

與此同時,一道黑色的刀芒匹練從天而降,帶著無盡邪意,徑直斬向史華。

「哼!」史華面色無懼,手指一點。

青色巨龍當即衝天,迎上了這突如其來的刀芒。

嘭!

青色巨龍被刀芒震退,同時黑色刀芒隨之破碎,露出一柄赤色的晶瑩長刀。

一張滿是黑炎燃燒的後掌,接住了彈落而下的離火刀。

這一刻,包括龍淵劍史華在內的軒轅七子盡皆眼瞳一縮。

只見熏紫衣的身後,慕長生那傷痕纍纍的身姿不知何時出現在了那裡。

儘管從他體內淌出的血跡看上去比熏紫衣的傷勢更為淒慘。

但他雙瞳中迸射的可怖魔性,依舊不減。

許木單手握刀,另一條手臂則攬住了熏紫衣的腰肢,冷冷的掃了一眼面前的軒轅七子後,方才徐徐低頭,看向懷中那臉色蒼白的麗人。

本來就傷勢頗重的熏紫衣,再遭受軒轅七子的合力一擊,而今更是虛弱。

從她傷口中流淌出來的血跡,幾乎將她衣衫徹底染紅。

嘴角噙著殷紅,精緻的面容帶著蒼白,楚楚動人。

看到熏紫衣的慘狀,許木又是忍不住殺氣暴漲,連自己身體上的傷勢都渾然不覺。

但眼下顯然並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

儘管他施展了陰陽化魔功,理智尚且還未被魔性吞噬。

他很清楚,軒轅劍宗天玄宗兩大宗門都在這裡。

一旦他控制不住殺機,不僅僅救不了熏紫衣,連自己都會給搭進去。

想罷,許木深深吸了一口從熏紫衣嬌軀中散發出的幽幽香氣,按捺住心頭的兇狂。

而後以柔和的語氣向著熏紫衣說道:「沒事了,紫檀。」

紫檀二字聽在熏紫衣耳中,連自己身負重傷都未曾顰眉過以下的她,當即俏臉一變,嬌軀顫抖。

以詫異非常的表情望著這個魔性少年,一個抑制在心頭已久的疑惑,再也忍不住的脫口而出。

「你到底是誰?」

熏紫衣即便是驚異之下發出的聲音,依舊清澈,溫婉。

聽在許木耳中,他臉上的表情越加柔和了。

只是心頭不由得一酸。

兩人好不容易的相似,自己卻不能以真面目示人。

想到之前他與熏紫衣的相遇,許木眼神又是一黯,倘若當時他就識出熏紫衣的身份。

她今日也不會受傷。

想罷,許木當即將頭額輕輕伏下,在熏紫衣耳畔,以只有他和後者才能聽清楚的聲音,吐出兩個字眼:「許木。」

轟!

簡簡單單的名字聽在熏紫衣耳中,如是掀起驚濤駭浪。

她曾幻象過無數次與許木相遇的情形,卻從未想過會是這樣的相遇。

儘管許木現在的面容,與腦海中記憶的那個容貌天差地別,甚至連兩人的氣質也相差甚遠。

可心頭有一個聲音卻是不斷的在她腦海中輕喃,是他!是他!

放眼東界,也只有許木才幹得出這麼多多不可思議的舉動。

來到西域的幾個月,熏紫衣曾經打探過慕長生的消息。

慕長生戰敗笑獅羅漢,而後在大雷音寺三羅漢聯手之下成功逃脫。

甚至破掉天玄宗針對三聖地弟子的殺局。

而今更是為了自己,不惜與天玄九邪之首邪魔羅大戰。

整個東界這一代修士中,也只有許木才能做出這些種種不可思議的戰果。

熏紫衣當場被驚得愣在了那裡。

許木能夠感受到手臂上攔著的嬌軀明顯顫抖了一下,但眼下不是顧忌這些的時候。

眼瞳從熏紫衣身上挪開,一雙瞳孔再沒有了溫柔,閃爍著幽冷的光芒,凝視向面前的軒轅七子。

「這個人,我帶走了。」

「就憑你!」承影劍王古冷冷一笑,忍不住嘲諷道:「現在的你已經是強弩之末,拿什麼跟我們軒轅七子……」

王古話說到一半,站立在他側旁的青霜劍明哲突然拉了一下前者的衣衫。

王古眉頭一皺,不得不停下了還未說完的話語。

一臉疑惑的看著自己的師弟,看到的是一臉凝重非常的明哲。

不僅僅是明哲,軒轅七子的臉色盡數帶著震撼,連史華的眸子都微微瞇起,望著下方的大地。

王古好似明白的什麼,連忙將眸光瞥向眾人凝視的方向。

一道連綿數百里的恐怖溝壑,如是一道天塹,印在了下方的大地。

溝壑的旁邊,一尊鬼物的屍體靜靜的躺在那裡。

只有修行人魄天葬魂錄才能施展的葬魂獄王神通,而今被人野蠻的劈成了兩瓣。

另一半身軀已經不翼而飛。

「邪魔羅敗了!」明哲低沉慎重的聲音傳盪在王古腦海中。
V123210 發表於 2018-2-18 11:09
第五百五十六章驚豔一刀

邪魔羅,天玄宗第一傳承弟子。

曾憑藉亂影殺陣,獨戰三聖地首席弟子,名震蒼瑞域。

其實力在蒼瑞域這一代修士中,已然登峰造極。

更修行有魄天葬魂錄奇功,放眼蒼瑞域,年青一代修士,沒有人敢說能穩贏邪魔羅,更別提擊殺了。

但那天天塹一般的溝壑旁,邪魔羅化身的葬魂獄王屍體,是那麼的觸目驚心。

軒轅七子默然。

看著那護著熏紫衣的少年身姿,就連先前大放厥詞的王古都覺得心頭慌亂。

這叫慕長生的少年,就是斬殺邪魔羅的罪魁禍首。

一時間,許木與軒轅七子對峙的虛空上氣氛一片死寂。

「不!!!」

突然,一聲淒厲的爆喊聲響起。

只見這片戰場的戰鬥邊緣位置飛掠過來六道身影。

以邪眸公子紫邪天為首的天玄六邪在戰鬥消停的間隙,已經衝入了這片區域。

看著那具已然生機全無的葬魂獄王屍體,紫邪天臉上充斥了難以置信、暴怒、悲慼等諸多情緒。

「你敢殺大師兄!」胡媚兒的聲音甚至帶上了尖銳,眼睛望著許木所在的虛空,滿是怨毒。

「天玄宗與你不共戴天,此仇不報天玄宗有何顏面立身蒼瑞域。」邪無塵亦是語氣震怒,連先前被許木魔焰所震懾的膽怯之意好似都被他壓制了下去。

「慕長生,你必死!」其餘的天玄弟子同樣含怒出聲。

乍然,就在天玄六邪因為邪魔羅的敗亡而情緒震怒間。

一道森冷的目光從天穹上落下。

許木那含著妖異魔影的雙瞳在天玄六邪身上淡淡的掃過。

瞬時,包括紫邪天在內,天玄六邪盡皆身軀一震,死亡的氣息在他們心底滋生。

在巨大的實力差距面前,天玄六邪再怎麼狂怒,也彌補不了他們與許木之間的差距。

一時間,天玄六邪盡數熄聲,臉色蒼白毫無血色。他們知道,只要慕長生出手,他們絕難抵擋住這個煞神。

許木只一眼便震住猖獗得不可一世的天玄六邪。

眼瞳中的殺機因為六人的噤聲徐徐消散,許木沙啞的嗓中平靜說道:「聒噪!」

言罷,他這才將目光徐徐收回,重新定格在了面前的軒轅七子上。

邪魔羅已死,天玄宗不足為慮,最讓他現在顧忌的,只有軒轅劍宗一方。

龍淵劍史華的實力,可是和邪魔羅相差無幾。

而且軒轅劍宗底蘊深不可測,誰知道史華會不會有什麼恐怖的手段。

就在許木注視著軒轅七子的時候。

史華的眸光也向著許木投來。

兩人的目光於虛空上碰觸,盡皆凝重。

「慕長生,留下這個女子,你可以走。」即便許木擊敗了邪魔羅,史華的語氣依舊不改強勢,滿是傲意的眼瞳直直的看著許木說道:「現在的你,不是我的對手。」

的確,許木在與邪魔羅一戰之前,也許還可以與史華爭鋒。

而今他雖然勝了邪魔羅,自己也受傷不輕,這種狀態和史華對上,無疑處於劣勢。

但許木好似一點也不以為然,臉上笑意瀰漫,笑容森然的說道:「我要走,你們本就攔不住我。」

「這人我一定要帶走。」

「那就怪不得我了!」說話間,史華一步落下,從軒轅七子中排眾而出。

轟!

半步破虛的氣息,只史華體內爆湧而出。

與此同時,龍形氣息透體而出,繚繞於史華身體週邊,威嚴莊重。

龍淵劍史華,軒轅七子之首,出生便有皇氣相伴。

修行軒轅劍宗第一劍道聖典,逆龍殺劍。

一路走來,以無敵之姿成為軒轅七子之手,修真二十餘年未逢一敗,堪稱軒轅劍宗千年來第一天才。

這是許木從妙空空得到的關於史華的所有情報。

但無論史華有多強,自己的傷勢有多重,紫檀是絕不容許讓他們帶走的。

感受著史華身上流露出的逼人氣息,許木略微思忖後面色不變,同樣是一步踏出。

唳!

那一尊與邪魔羅交戰時出現的通天魔影再現於世。

魔影臉上那暴戾的雙瞳,這一次凝視向了史華。

就當許木全神貫注的將所有註意力都集中在史華身上的間隙。

一隻白如凝脂的手腕倏然從許木身後伸出,拉住了他後方的衣袖。

許木的衣衫早已被血液浸濕,儘是殷紅。

但那隻青蔥五指的主人卻毫不介意,緊緊的將許木滿是血液的袖口拽住。

感受到了衣袖的牽扯力量,許木張狂的臉色微微凝滯,當即回頭,以疑惑的眸光看向了熏紫衣。

「別去!」後者光潔的額頭輕搖,發出一聲柔弱的輕呼聲。

絕美的面容上儘是憂色。

看著熏紫衣柔弱的模樣,許木心頭突然一軟,魔氣滔滔的眼瞳也隨之佈滿了柔和。

「沒事!」

面龐上綻放出和煦的笑容,許木安慰了一番熏紫衣後,手臂輕輕一晃,將袖口從後者的素手中掙脫。

而後徐徐轉身,徑直看向前方的史華,突然朗聲說道:「來吧!」

隨著許木一語落下。

刷!

一片浩瀚星河於虛空中綻放。

將以許木身體為中心,方圓千丈的天地盡數籠罩。

如是星河垂落,籠罩這一方世界。

星星點點的光芒中,更有一株通天古樹的虛影立身在中央。

巨木之上,千萬枝椏朝著四方伸展,巨大的樹冠覆蓋整個星辰帷幕。

神通,八千界!

這是許木第一次在戰鬥中使用破虛神通。

在八千界現世的剎那,一股蒼莽的意志轟然從那一方星辰世界中甦醒。

好似要凌駕在眾生之上。

除卻史華以外,軒轅宗一方盡皆在這片神通世界的意志下身形猛顫。

軒轅六邪同樣如此。

他們有一股忍不住想要朝著那個方向膜拜的衝動。

八千界神通中出現的那株巨木虛影,好似是這天地的主宰。

「好可怕的破虛神通!」軒轅宗一方,葉子楓六人看著那立身在八千界神通中央的少年身影,心頭巨震。

史華同樣在八千界神通意志下臉色微凝,但下一刻,他臉上又重新佈滿了戰意。

當一個人已經站到了這一代人巔峰的時候,他是寂寞的,史華非常渴望一個強勁對手的出現。

而許木無異於滿足了作為他對手的條件。

「很好!」

史華輕輕一笑,戰意高昂的他亦是爆吼一聲。

「君臨天下!」

隆!

青色的龍氣噴湧。

以史華為中心,億萬生靈的虛影出現在他週邊。

那些生靈都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盡皆匍匐於他的腳下。

史華本人已然黃袍加身,立身在那無盡生靈的中央,如是這世間的君王,皇者之氣在其身畔凝結為九條青色的小龍。

破虛神通,君臨天下!

兩股破虛神通各立一方蒼穹,而立身在各自神通中的許木與史華盡皆是目光炯炯,氣勢駭人。

兩股神通成型的剎那。

「戰!」氣勢已經攀升到巔峰的兩人同時一晃,攜帶著各自的神通,悍然撲殺向自己的對手。

虛空在兩股神通移動的間隙,發出震耳欲聾的轟鳴聲。

兩股聲勢浩大的神通迅速拉近,轉瞬間碰撞在了一起。

君臨天下神通有皇氣相伴,八千界神通有混沌之氣繚繞,各有千秋。

隆隆!!!

在觸碰到的剎那,皇氣與混沌之氣震動四方。

這一刻,無論是天玄六邪還是軒轅七子,都以為就要目睹慕長生與邪魔羅之後又一曠世之戰的時候。

咻!

一道身影陡然從八千界與君臨天下神通交織的區域飈射而出。

這道身影渾身血跡,雙眸幽冷,始一現身,便徑直撲向戰場邊緣的熏紫衣。

「不好!慕長生聲東擊西!」軒轅劍宗方向,承影劍王古猜測到了什麼,臉色大變,發出一聲焦急的驚呼。

「攔住他!」天玄宗一方,紫邪天那狂怒的聲音也同時響起。

無論是軒轅劍宗,還是天玄宗,當他們醒悟過來的時候。

許木已經掠過了他和熏紫衣的空間,將後者攬入了懷中。

而後頭也不回,帶著佳人以堪比破虛境界的速度,迸射而出。

「休想逃!」陡然,在許木攔著熏紫衣剛飛出不到彈指功夫。

兩股神通碰撞之處,傳來史華震怒的咆哮。

其龍淵劍在手,一襲黃袍,從交戰處掠出後,當即朝著許木斬出一劍。

「逆龍殺劍!」

咣!

驚天劍氣綻放,化為一條青色巨龍盤空,而後直取許木的背影而去。

就算許木速度再快,在帶著一個熏紫衣的情況下,無論如何也躲不開這一劍。

感受著逆龍殺劍的臨近,許木眼眸一瞇,很快就有了決策。

當即停下身形,單臂一揚,手中離火刀上黑炎升騰,朝著那青色巨龍斬出一道黑色的刀芒匹練。

「流刃火斬刀!」

黑色刀芒劃破虛空,斬向青色巨龍。

嘭!

最終流刃火斬刀與逆龍殺劍同時湮滅在了虛空。

化解了史華的逆龍殺劍,許木根本沒有丁點猶豫,另外一條手臂緊緊攬著熏紫衣柔軟的腰肢,意念一動,欲要帶著後者繼續騰空。

卒然,許木彷彿感應到了什麼,眉頭一皺,望向了左右兩側。

軒轅六子與天玄六邪的身影,趁著他與史華交手的間隙,已經俯衝而來。

這兩個本該是生死大敵的宗門,為了熏紫衣居然心照不宣的選擇了聯手。

「放下聖女!」紫邪天爆吼間,帶領著天玄六邪朝著許木打出最強攻擊。

種種邪意的靈術,在許木左側綻放。

「休想逃!」承影劍王古等人亦是祭出自己的飛劍,揮出凜然劍氣,於許木右側覆蓋而來。

左右受敵,軒轅七子和天玄九邪儘是玄級靈根,而今十二人聯手。

即便是許木也要動容。

更何況後方還有一個史華。

「斬!」史華在許木被拖延的短暫時間裡,已經欺身而來,雙眼冰冷,龍淵劍揮出驚天劍氣。

他一人揮出的一劍,等同於其他軒轅六字聯手打出的飛劍力量之和。

看著眼前那鋪天蓋地的攻擊,熏紫衣俏臉一白。

如此聲勢的聯手一擊,即便是破虛大能也得命隕當場。

即便許木很強,也絕難抵擋。

想罷,熏紫衣一咬下唇,欲要拼著重傷之軀喚出荒古雷龍,助許木一臂之力時。

那一條緊緊摟住她腰肢的手臂突然一鬆。

而後熏紫衣只覺眼前光線一黯,那已經傷痕纍纍的少年背影,擋在了他的面前。

面對軒轅劍宗和天玄宗十三名天之驕子的聯手,破虛大能也要命隕的攻勢下。

他的身體依舊站得筆直,不退半步。

「不!」熏紫衣好似猜到了什麼,傾世面容上少有的露出驚慌失措的表情。

許木對於熏紫衣的身影充耳不聞,滿是血痂的雙臂緊緊握於離火刀刀柄上,而後高舉過頭頂。

「三元斬刀!」

冷漠的吐詞,從許木口中蹦出。

咻!咻!咻!

混沌靈樹靈根、九幽火靈根同時於許木頭頂顯形,而後徑直撲向和黑炎升騰的離火刀刀身。

最後,許木那一聲駭人的血氣也同時噴湧,隨著兩股靈根之後,融入刀身。

咣!

清脆的刀吟響徹在熏紫衣雙耳耳畔。

在她不可思議的注視下,離火刀刀身當即迸射出萬丈刀芒。

黑色的刀芒插入雲霄,突破天際,沒入無邊無際的星空。

少年身體內迸發的霸決氣息將軒轅劍宗、天玄宗十三人聯手的氣息都給壓了下去。

而他手中握著的那一道貫穿天地的刀芒,成為了眼前唯一的色彩。

「居然還有後手!」史華眼瞳一瞇,許木在生死時刻爆發出的戰力,超出他的預料太多。

「該死!」天玄宗一方則是臉色劇變。

「慕長生已經是強弩之末了。」承影劍王古則兀自安慰著自己。

眼下局勢已經是一觸即發,雙方不可能收手。

一旦氣勢上弱了,就必定萬劫不復。

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只有迎戰!

「殺!」天玄宗、軒轅劍宗十三人短暫驚愕後,同時爆吼一聲,十三道身影同時迎上了那道驚艷天地的刀芒。

轟!!!

許木、紫檀包括天玄宗與軒轅劍宗十三人,頃刻間便被淹沒在了那驚世駭俗的碰撞中。
V123210 發表於 2018-2-19 15:04
第五百五十七章飄然離去

距離戰鬥區域數百里之外,最高的一處峰巒之巔。

這裡佔滿了密密麻麻的修士身影。

他們是青羽州的修士,青羽州也是距離這片荒野最近的一州。

即便是隔著如此之遠,那大地的震動感依舊令得這座峰巒搖晃不止,山石滾落,樹木枝椏折斷。

但那些修士對此都視若無睹了。

眼前的戰鬥,太過震撼。

軒轅劍宗、天玄宗,哪個不是震懾蒼瑞域的超然勢力,而今他們最傑出的弟子,就在這裡,和那個叫慕長生的少年生死決戰。

如此舉世罕見的一戰,可不是誰都有眼福可以一觀的。

「這一戰到底誰會贏?」將眼前慘烈的戰鬥看在眼中,圍觀修士不禁同時升起這樣一個想法。

「他斬掉邪魔羅也付出了不少代價,而今重傷之軀遭受天玄宗和軒轅劍宗兩大聖地弟子圍攻,再加上一個史華。不用猜,慕長生死定了。」

一名法身境八條枷鎖的女子徐徐開口,將自己的推斷說出。

另一名法身境巔峰的老者搖了搖頭,顯然不讚成那女子的話,反駁道:「實力到了慕長生那個境界,除非抱著決死之心,否則想要擊殺,難!」

兩人乃是眾多青羽州修士中最強的存在,他們的對話,無異於表明了場中修士各自的立場。

一方覺得許木必死,因為圍攻他的都是蒼瑞域的天驕。

而另一方則是覺得許木難殺,畢竟他連邪魔羅都能斬,想要逃命應該不是難事。

可無論那一方,都沒有人會覺得許木能贏。

隨著修士們各自的猜測聲此起彼伏的間隙。

場中的大碰撞終於有了結果。

嘭!

三元斬刀那貫穿天地之隔的刀芒與天玄宗、軒轅劍宗雙方的攻擊經過慘烈的碰撞後,開始逐漸湮滅。

與此同時,一名鮮血淋漓,體無完膚的少年懷抱著懷中佳人從戰鬥中心急速竄出。

一眼望去,森森白骨自少年軀體上暴露,通體沒有一寸皮膚完好。

饒是傷得如此之重,少年的眼瞳依舊氣息懾人,血氣滾滾。

許木急速飛竄間,強忍著軀體上那一陣陣的劇痛感,眸子瞥向了懷中的熏紫衣。

「你還好吧!」

嘴唇微微翻動,許木關切的出聲。

如此一個簡單的問候,卻是暴露了他而今傷勢的嚴重。

那原本白潔的牙齒,隨著嘴皮的開啟,淌出裡面的一抹殷紅血跡,滴在了熏紫衣的衣衫之上。

「嗯!」熏紫衣點點頭,表示自己無恙。

美眸望著許木而今的狀態,卻是擔憂。

方才那碰撞下,許木竭力護住了她,而自己卻暴露在了天玄宗與軒轅劍宗等人無情的攻伐下。

不然,以許木的實力,是萬萬不可能傷得如此之重的。

許木沒有在意熏紫衣眼中的憂慮之色,見得後者無恙,滿是血污的臉上終於浮現點點笑容,輕輕說道:「我們走吧!」

言罷,許木回頭看了一眼後方的情況。

天玄宗、軒轅劍宗十三名弟子,還沒有從那戰鬥餘波中脫身。

三元斬刀可以說是除卻焚天九字外,許木最大的底牌了。

當初憑藉這一刀,他硬是以法身境巔峰實力,逆殺擁有無空劍域的軒轅劍宗刑法堂堂主武默的一具分身。

而今憑藉半步法身境施展,又有陰陽化魔功相助,普通破虛大能也得在這一刀之下隕落。

天玄宗、軒轅劍宗雖然人多勢眾,但這一刀也夠他們喝一壺了。

許木思慮間,腳下的動作卻沒有絲毫停滯。

抱著熏紫衣幾個閃身消失在了遠方。

在許木帶著熏紫衣離開不過幾個彈指間。

一條青色巨龍突破了戰鬥餘波的中心,龐大的龍軀重現於世。

碩大龍頭頂上,史華面無表情,懾人的眼瞳望著許木消失的方向,輕輕喃語:「慕長生!」

說話間,一抹紅色的血跡從他嘴角滑落。

後方,數百里之外的那座巨峰上。

修士們各施手段,將這一幕收入眼底。

原本堅信許木必死的一方,當即面色精彩無比。

那個他們原以為必死的少年,不僅沒有隕落,還重傷了軒轅宗第一天才,龍淵劍史華。

「天啊!慕長生竟然真的跑了,在天玄宗和軒轅劍宗的圍攻下逃脫。」

「還不止呢,史華都受傷了。」

「憑一己之力,從兩個聖地實力的弟子手裡逃走,這個慕長生怕是距離破虛都不遠了。」

不可思議的議論聲此起彼伏間。

噗!噗!噗!……

十餘道身影同時從能量激盪的戰場中央倒飛而出。

除卻史華之外,天玄宗與軒轅劍宗的十二名弟子也從中掙脫了出來。

只是他們所受到的傷勢,可比史華嚴重多了。

天玄六邪甚至有一人被斬滅了肉身,只剩下一個元神逃竄了出來。

紫邪天身形搖晃,一道猙獰的傷口自他左肩滑下,險些將他半邊胸膛斬落。

傷口中,黑色的氣息翻騰,不斷侵蝕著他的生機。

那是陰陽化魔功的魔氣,魔性非常,不僅腐蝕著他的肉身,更是將他體內真元攪動得凌亂不堪。

不過,紫邪天而今心頭的怒火顯然比他的傷勢更讓他癲狂。

強忍著體內糟糕的傷勢,朝著許木逃去的方向發出一聲盛怒至極的咆哮:「慕長生!」

許木已經不僅一次的壞了他們天玄宗的好事。

這一次西域之行,他們天玄八邪齊齊出動,恐怕連天玄宗宗主都不會想到,邪魔羅會被斬殺在此。

再加上許木先前強殺的一人,他們天玄八邪而今只剩六邪了。

還有一人甚至被毀去了肉身,這讓紫邪天如何不怒。

視線移向軒轅劍宗一方。

除卻史華以外,軒轅六子一個個的傷勢也是淒慘無比。

承影劍王古的一條手臂都被斬落。

他們各自的傷勢中,都有一個與紫邪天相似的共同點。邪意的魔性黑氣侵蝕著他的軀體。

逼得眾人不得不全力調動起體內真元,控制那魔氣的腐蝕。

葉子楓是傷勢最輕的一人,臉上只是帶著些許蒼白之意,望向許木消失的方向輕輕吐出一口氣息,無奈的聳了聳肩頭,自言自語道:「又讓你給跑了。」

許木全力爆發下,無疑已經擁有了破虛境界的速度。

在他先行一步的情況下,即便是史華想要追上他也是難上加難了。

更何況他們也盡數負傷,就算追上了,誰殺誰還不一定呢。

可以說這一場戰鬥,隨著許木的離去,已經了結。

只是場上的劍拔弩張氛圍卻絲毫沒有緩解。

立身於龍淵劍所化青龍頭頂的史華,眸光徐徐從許木離去的方向收回,而後定格在了天玄六邪的身體上。

冷漠的眼瞳殺機湧現。

「不好!」

見狀,紫邪天臉色當即大變,他雖然暴怒非常,但還是分得清楚局勢的。

因為熏紫衣的緣故,方才天玄宗和軒轅劍宗才會選擇聯手對敵。

但他可不會傻傻的認為,他們兩個門派的血海深仇就真的這樣了結了。

而今許木帶著熏紫衣離去,軒轅劍宗的矛頭,理所當然的就對準了天玄宗。

當下的局勢是,軒轅劍宗有史華的存在,而他們天玄宗一方的最強戰力邪魔羅已經隕落在了許木刀下。

一旦交手,天玄宗必敗,說不定,天玄九邪都會因此除名。

胡媚兒等人好似也感受到了史華的殺機,一個個身軀齊震。

而軒轅劍宗一方,在相互對視一眼後,則非常默契的開始朝著天玄六邪靠近。

承影劍王古被斷了一臂,心頭怨氣正無處發洩,當即朝著紫邪天六人露出一個殘忍的笑容,冷笑著說道:「殺不了你們的地級靈根,殺了你們也一樣。」

同一時間。

「殺!」史華那冷硬的聲音傳入所有人的腦海。

眼看著一場單方面的虐殺即將拉開。

轟隆隆!

一聲雷鳴轟然從天穹上震響。

這片因為接連大戰而導致一片狼藉的荒野,隨著那一聲沉悶的響鳴,頃刻間烏雲密佈。

無數雷霆光芒閃爍,將大地映得一片雪亮。

轉瞬間,這片荒野已經化為一片雷澤。

這種雷霆與紫檀的荒古雷龍召喚的雷霆不一樣。

地級靈根荒古雷龍,可控天地雷霆,而這突然降臨的雷霆,卻是並不在天地雷霆之列。

好似它就是某個存在自身的力量。

它就是雷!

原本心生絕望的天玄六邪,見得這突如其來的變故,當即面露狂喜之意。

紫邪天更是將眸光迫不及待的投向那雷澤中央,很快他找到了他想要看到的那個人。

一名面帶懶散笑意的少年道人,背負著雙手,自雷霆中降落。

而後直直的落在了天玄六邪的中央。

紫邪天五人,包括那個被斬滅了肉身的天玄宗弟子頓時如釋負重的鬆了一口氣,而後齊齊出聲,朝著那個少年拜下。

「拜見墨壇主!」

「破虛!」見得那從天而降的少年道人。

軒轅七子臉色齊齊一變。

這種力量不會錯,如此恐怖的威壓,除卻真正的破虛大能以外,根本不是半步破虛可以比肩的。

史華眼瞳微凝,他顯然是認得這個如是少年模樣的道人。

站立在青龍頭額顛上的他,少有的皺起了眉頭,而後面色肅穆的出聲:「天魄壇壇主,墨子期!」
V123210 發表於 2018-2-23 10:58
第五百五十八章暴露

墨子期面色慵懶,先是朝著紫邪天六人點頭示意後,輕飄飄的眸光定格在了史華的方向。

「滾!」

淡淡的聲音,帶著絕對的強勢迴蕩在軒轅七子耳畔。

軒轅七子哪一個不是天之驕子,即便是面對破虛大能,他們七人聯手也無懼。

何時遭遇過如此輕蔑的態度。

承影劍王古臉色當即就沉了下來,一臉陰翳的盯著墨子期說道:「若是我們不走呢!你能……」

王古話說到一半,一聲強勢的呵斥打斷了前者的話語。

「閉嘴!」

聞言,王古臉色不由得一滯,他當然聽出來這是誰的聲音。

當即抿了抿嘴不得不閉上了自己的嘴巴。

視線移向史華,他先是的冷漠掃了一眼自己師弟,將其訓斥之後,凝重的瞳孔方才重新定格在了墨子期的臉上。

堂堂軒轅劍宗第一天才,強勢無邊的史華,而今面對墨子期竟然流露出如臨大敵之色。

反觀墨子期嘴角輕佻,一臉的風輕雲淡。

稍息之後,史華的眸光從墨子期臉上移開,不甘心的掃了一眼已經是師老兵疲的天玄六邪一眼。

天玄宗六人已經油盡燈枯,若是墨子期不出現,今日說什麼也要將他們都留在這裡。

可惜現在顯然已經不是時候。

天魄壇壇主墨子期的實力在天玄宗與軒轅劍宗那一戰中初露猙獰,強勢無比,一般破虛大能根本不是他的對手。

史華的確可以一戰破虛,但墨子期顯然已經不是普通破虛大能的範疇了。

想罷,史華壓下心頭的不甘大袖一揮,朗聲對著自己的六位同門喊道:「我們走!」

連大師兄都開口了,其他六人自然不敢忤逆。

深深的看了天玄六邪一眼後。

咻咻咻!

軒轅七子同時化為七道劍光,消失在了天際。

看著軒轅七子離去的背影,一直不曾開口的紫邪天終於忍不住出聲:「墨壇主,你為何要放他們走!」

「軒轅七子乃是軒轅劍宗的未來,殺了他們,軒轅劍宗必定重創。」

其餘五邪儘管沒有出聲,可他們眼中有著同樣的疑惑。

畢竟以墨子期的實力,想要留下史華等人是完全沒有問題的,為何會放虎歸山?

將幾人的表情收入眼底,墨子期挑了挑眉毛,並沒有多做解釋。

慢騰騰的伸出自己隱藏在衣袖之下的雙臂。

直到看清楚墨子期衣衫之下露出的手腕,天玄六邪臉上的表情頓時精彩無比。

那根本不是人類該有的雙臂,完全是由雷霆凝聚。

就在墨子期探出雙臂的間隙,那些雷霆力量已經消散了不少,而且還在持續流逝。

照這種速度,用不了一時三刻,眼前墨子期的身體怕是就得徹底煙消雲散了。

「雷霆分身!我懂了!」紫邪天見得墨子期的狀況,臉上的不甘已然化為恍然大悟。

就這麼時間的短暫交流,墨子期的面龐都開始了暗淡。

整個身影徹底化身為雷霆形態。

雷霆中傳來墨子期那輕飄飄的話語聲:「懂了就好,速速離去吧,史華可不是那麼好糊弄的。」

眼看著墨子期的雷霆分身就要消散。

胡媚兒輕咬著朱唇急促的說道:「墨壇主!邪魔羅大師兄他……」

「修煉了魄天葬魂錄,元神沒有那麼容易死,帶著葬魂獄王的屍身回宗門吧。宗主會救他。」

雷霆能量中傳來墨子期最後一句話,隨即雷霆分身轟然散開,雷霆力量徹底融入這一方天地。

「是!」墨子期的話令得精神萎靡的六人,頓時抖擻精神。

他們依照墨子期的吩咐,帶走了葬魂獄王的屍身。

三方大戰,就此終了。

除了這荒野地帶數百里的狼藉以外,就只剩戰場邊緣觀戰的眾多青羽州修士了。

他們目睹了慕長生斬殺邪魔羅、而後獨戰天玄宗、軒轅劍宗兩派的全部過程。

以往關於慕長生的傳聞,大多數都是在東界。

西域鮮有人知道慕長生的名字。

而今,在西域他們親眼看到了那來自東界的少年是何等的兇狂。

撇開他獨戰天玄宗、軒轅劍宗兩派弟子不談。

單是他斬殺邪魔羅的戰績就足以讓他的名字名震四界。

一時間青羽州修士唏噓不已,即便戰鬥已經終了。

眾人依舊不捨得離去,立身在戰場邊緣,興奮的談論著這一戰的種種。

「這個慕長生到底是從哪兒冒出來的,他的功法太邪性了,竟然可以壓制天魄上人的魄天葬魂錄。」

「廢話,一看便知慕長生修煉的是魔功,他已經入魔了。」

「膽子可真夠大的,敢在我西域入魔,那些佛門修士怕是如蝗蟲一般追殺他了。特別是大雷音寺,我聽說十八小羅漢嫉惡如仇。」

……

半日後,從西域四方八面被魔性吸引而來佛門修士陸續到達這裡。

看到的,是戰後崩碎的大地群山。

以及天地間殘留的魔性氣息。

從青羽州修士口中,他們獲悉了這一戰的全部經過。

最重要的,是入魔之人的名字,慕長生!

降龍伏虎羅漢並肩立於虛空之上。

看著大地的狼藉,伏虎羅漢眉頭緊皺,輕輕開口說道:「慕長生果然入魔了。」

降龍羅漢微微點頭,說話的方式簡潔明了:「不好對付!」

他口中的不好對付之人,自然說的就是許木了。

能斬殺邪魔羅,從天玄宗、軒轅劍宗兩派弟子手中中逃走。

而今許木的實力已經今非昔比。

伏虎羅漢明顯是聽懂了降龍羅漢的話,一雙濃厚的眉毛深深皺起,沉聲說道:

「想不到,那個被三位師弟攆得到處跑的傢伙,而今已經成長到了這一步。這才半年時間吧,再給他幾年,誰還降得住他。」

降龍羅漢深深的瞥了一眼自己的師弟,以斬釘截鐵的語氣回應道:「除惡務盡!」

「好!」伏虎羅漢凝重的點了點頭。

降龍伏虎羅漢短暫交流間。

咻!咻!咻!

七道厲芒自遠處掠來,從天而降,墜落在焦黑斷裂的大地上。

七名身著玄衣的軒轅七子去而復返。

軒轅七子之首,龍淵劍史華的臉色明顯不是很好看。

立身在這一片焦土的大地,眼瞳中氣息凌厲。

「軒轅七子!他們不是走了嗎?」

見得來人的模樣,伏虎羅漢和降龍羅漢當即互相對視一眼,盡皆從彼此眼中看到了疑慮之色。

但他們兩人並沒有要上前打招呼的意思。

看史華而今的表情,顯然正在壓抑著自己的怒火。

事實上也正是如此。

正如墨子期所言,帶著自己六位師弟離去的史華很快察覺到了端倪。

畢竟墨子期的實力,根本不用忌憚他們軒轅七子。

以天玄宗和軒轅劍宗數千年的恩怨糾纏,墨子期也萬萬沒有放過他們的道理。

平心而論,史華換做是墨子期的位置,也絕不可能放他們離開。

可墨子期偏偏讓他們走了。

如此一來就只有一個解釋,來者根本不是墨子期本人。

史華越想越不對勁,當然折返而回。

可惜天玄六邪已經離開了。

史華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氣息,竭力壓制住心頭的煩躁感,以冷然的聲音徐徐說道:「好你個墨子期!」

一個覆滅天玄六邪的機會,這樣從自己手中溜走,史華如何不惱。

感受到了史華壓抑著的怒火,他的六名師弟盡皆閉口不言,生怕觸了他的霉頭。

只有青霜劍明哲略微思忖後,硬著頭皮小心翼翼的問道:「史華師兄,接下來我們應該怎麼辦?是追殺天玄六邪,還是去殺天玄宗的地級靈根?」

這次因為許木的搗亂,軒轅劍宗誅殺地級靈根的事情算是泡湯了。

可軒轅宗主下的命令卻不得不執行,但天玄六邪身負重傷也是一個大好的剿滅機會。

魚和熊掌不可兼得。

其中取捨,只有詢問史華了。

聽得明哲的詢問,史華眼睛微微一瞇,說出一句令得眾人詫異的話來:「回宗門!」

承影劍王古臉色一愣,當即大急的說道:「師兄,慕長生和天玄六邪盡皆身負重傷,地級靈根和天玄六邪都可殺得,為何還要回宗門。」

不等史華回應,側旁一直沒有開口巨闕劍葉子楓突然綻放出明朗的笑容,以慢條斯理的語氣解釋道:「難道你們還沒有明白嗎?」

「史華師兄的意思是回宗門,將這一戰的情況匯報給宗主。」

王古一臉不屑的模樣回應著葉子楓:「有什麼好匯報的?地級靈根沒殺著,又讓天玄六邪跑了,回去肯定會被宗主責罰。」

葉子楓也不惱,臉上笑容依舊燦爛,深深看了一眼王古後,輕飄飄的說道:「焚天老祖的傳人許木現世,可比誅殺地級靈根重要多了。」

許木二字一出,除卻史華以外,軒轅宗弟子盡皆面露震驚之色。

許木在軒轅劍宗進攻歸元宗時,施展過焚天九字的事情,在軒轅劍宗已經不是秘密。

所有人都知道焚天老祖的傳承者乃是許木。

「難道……」王古就算是再傻,也應該明白葉子楓口中所說的話是何意了,一臉不可思議的表情望向史華。

後者緩緩點了點頭,平緩的聲音以神識傳入軒轅七子的腦海。

「慕長生就是許木!」
V123210 發表於 2018-2-23 10:58
第五百五十九章堅韌如野草

西域地界遼闊,不在東界之下。

許木帶著熏紫衣朝著西南方向一路狂奔數萬里,方才在一處廢棄的小廟前停下。

他也不得不停下了。

邪魔羅乃天玄九邪之首,實力的強大毋庸置疑。

許木與邪魔羅一戰可謂使勁渾身解數,方才斬他於刀下,自己也是身負重傷。

最後又不得不拖著重傷之軀獨戰天玄、軒轅兩派,令得他原本就嚴重的傷勢,更是雪上加霜。

沒有一塊完好皮膚的肉身上,不斷傳遞出痛入骨髓的感觸,衝擊著他的感官。

同時,許木感覺自己身體上好似壓了十座巨山。

原本熏紫衣很輕,但對於現在的許木而言卻是重若萬鈞,雙臂痠痛沉甸。

倘若不是心繫熏紫衣安危,他早就撐不住了。

而今熏紫衣已經安全,許木強撐著的一口氣也算是嚥下。

但他依舊是小心翼翼的將她從懷中放了下來。

「我們安全了。」

朝著熏紫衣露出一個牽強的笑容,說完這句話的許木雙眼一黑,皮開肉綻的身形直接後仰。

與邪魔羅一戰,不僅僅是肉眼可以看到的爭鋒。

還有神識之間的碰撞,魄天葬魂錄對於元神有著可怕的增幅,饒是許木的元神已經堪比普通破虛大能,依舊在那一戰中遭受到了不俗的傷害。

而今的他,可謂是肉體和元神上的雙雙支透。

元神陷入沉睡,肉身也力竭。

眼看著許木的肉身倒下,傷痕纍纍的軀體就要觸碰到大地。

一雙素白的皓腕突然急速探出,將許木身體穩穩接住。

熏紫衣傷勢也不輕,可與許木相比她那點傷勢就顯得有些相形見絀了。

另一邊,隨著許木的暈倒,改天換地神通失去了他意識的維持,自行崩潰。

原本偽裝成慕長生模樣的許木,身體一陣蠕動,露出一張俊秀的面龐。

熏紫衣美眸定格在了許木的臉上。

眼前這張面容,與記憶中那個少年的面容完全重合。

原本就已經篤定了許木身份的她,終於徹底相信了眼前這個少年就是許木的事實。

從小到大,就沒有得到過旁人呵護的熏紫衣,第一次遇到有人豁出性命為自己而戰。

看著許木沉睡的面龐,熏紫衣心頭不由得一酸,秋水般的美眸中帶著點點淚花,顫抖的聲音帶著哭腔,輕輕呢喃道:「你真傻!」

的確很傻。

天玄宗、軒轅劍宗哪一個不是令得四界都要顫抖的恐怖勢力。

又有史華和邪魔羅當今一代最強的兩位領軍人物在場。

這個少年居然想都不想就出手了。

刀斬邪魔羅,發瘋似的與兩派天才弟子交戰。

想著之前那個擋在自己面前的少年背影,面對天玄宗、軒轅劍宗兩派十三名最強弟子的進攻都不曾後退一步的他,熏紫衣默然垂淚。

如果不是為了救自己,許木怎麼可能被傷成這樣,以他表現出來的實力,獨自一人逃跑,即便是兩派聯手他也可以安然無恙。

思忖到此,熏紫衣不得不將情緒收斂了起來,擦去眼眸中淌出的淚水。

相比沒用的哭泣,眼下顯然還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做。

熏紫衣雙眸微閉,神識順著自己護住許木的雙手沉入他的體內,開始查看他而今的傷勢。

「咦?」

稍息之後,熏紫衣纖細的柳眉陡忽一抖,朱唇小嘴微張,發出一聲不可思議的輕咦聲。

原本已經做好最壞打算的她,神識沉入許木體內後,發現了難以置信的一幕。

許木體內的陰陽丹田,屬於陽極的一面,自行擴散出雷霆真元。

以雷霆中蘊含的生機,自主的開始為許木療傷。

並且,他那一身恐怖的氣血也隨之而動,散發出頑強的生命力。

許木那一身淒慘的傷勢,正以一種喜人的速度恢復著。

按照這種速度,用不了幾日,許木的傷勢就能好個七八成了。

第一次見到這種可怕恢復力的熏紫衣當即被震驚了,她第一次看到有人被傷成這樣,還能自行恢復的。

就如那狂風驟雨中搖曳的野草,看似搖搖欲墜,卻以自己堅韌的生命力挺過一波又一波暴雨的洗禮。

「好可怕的生命力!」

身為天玄宗聖女的熏紫衣,也不得不發出一聲由衷的感嘆。

見得許木並無生命危險,熏紫衣忐忑的心情也得以平復。

神識從許木體內退出,美眸朝著眼前破敗的小廟中掃過後,抱著他那血跡斑斑的身體跨入了其中。

自從開始修煉以後,許木暈倒過的次數屈指可數。

在歸墟塚收服九幽火靈根時,他暈倒過一次。

在被黃金聖龍控制身體後,他暈倒過一次。

這一次是他第三次昏迷。

而且是唯一一次是因為支透了元神和肉體力量而暈厥。

沉睡中的許木,感覺自己正侵泡在一攤溫暖的瓊漿中。

那痛得他渾身都要抽搐的傷痕,正在那溫暖的液體中不斷恢復。

不知道過了多久,許木的元神方才悠悠轉醒。

眼皮緩緩睜開,當先入目的是乃是一個無數漏洞的破爛屋頂,微弱的光亮順著那些洞孔撒到許木血跡已經乾涸的衣衫上。

腐敗的氣息入鼻。

難聞的味道,令得剛剛甦醒,腦袋還有些發蒙的許木當即精神一震。

他適才想起,自己昏迷之前所經歷的一切。

「紫檀!」一個名字幾乎是脫口而出,許木身形直挺挺的從地面上彈起,眼神開始慌忙的在這塵埃遍地的寺廟內部遊走。

凌亂的古剎內部,隨著許木身體的晃動,激起塵埃無數,不少甚至飄蕩在了許木還殘留著血污的臉上。

但他對這一切都毫不介意。

很快,他遊走的眸光就在這古廟那破敗的佛像之下找到了那個讓自己魂牽夢繞的女子身影。

熏紫衣入定在佛像下方的邊緣位置。

美眸緊閉,婀娜多姿的身軀中散發出隱晦的真元波動。

她似乎在療傷。

時間已經不知道過去了多久,那些從紫檀身上濺撒出來的血跡也已經乾涸,化為烏黑之色,血腥之氣微不可聞。

雷法與木行相通,療傷之術也各有千秋。

熏紫衣顯然也擁有著自己的治癒靈術。

「呼!」見得佳人就在側旁,許木緊張的情緒終於放鬆,如釋負重的吐出一口氣息。

俊逸的面龐上帶上了點點笑意。

原本以為紫檀被墨子期帶走以後,自己在沒有到達撼動天玄宗實力之前,是不可能在和她相見的。

老天爺似乎特別眷顧自己,居然讓自己在東界找到了紫檀。

雖然其中過程兇險萬分,但當許木看到那個立身在佛像之下恬靜而立的麗影后,他覺得這一切都是值得的。

想到這裡,許木臉上的笑意愈加盎然了。

佛與魔交織的雙瞳流露出溫柔之色。

略微思忖後,許木開始躡手躡腳的朝著熏紫衣靠近。

為了不打擾到她,許木已經儘量讓自己的動作顯得輕緩。

可這座古剎太過破敗了,地面上堆積的塵埃怕是都有一指之厚。

哪怕是一丁點的動作都能帶起無數煙塵。

許木剛剛近身到熏紫衣三尺之內,後者沉神閉目的眼睛便是陡然睜開,美眸中帶著些許警惕。

兩人四目相對,破爛古剎中的氣氛頓時陷入短暫的寧靜。

這也無怪熏紫衣太過警覺,畢竟許木暈厥,自己重傷,他們而今的處境可謂是非常不妙。

因而熏紫衣即便是在療傷的時候,也保持著十二分的警惕。

可當熏紫衣察覺到靠近自己的少年,乃是許木之後,其美眸中帶著的戒備之意,方才緩緩消散。

落雁之姿的淡雅面容上,綻放出明媚的笑意,熏紫衣柔聲說道:「你醒了?」

「剛醒。」微笑著點了點頭,許木臉上的笑容同樣燦爛無比,隨即他好似想到了什麼,語氣帶著關切之意的詢問道:「傷勢無大礙吧?」

「嗯,沒有傷到經脈,調養幾日就可痊癒了。」許木帶著關懷語氣聽在熏紫衣耳朵裡,令得熏紫衣臉色微微有些泛紅,特別是前者目光中帶著的欣喜,更是盯得她有些羞澀。

當即熏紫衣主動從許木的注視下將眸光挪開,有些怯怯的反問道:「你呢?」

許木還是第一次看到紫檀露出這種怯生生的表情。

頓覺有趣,白潔的牙齒一咧,同樣是點了點頭笑道:「你知道的,我命硬著呢!這點小傷不算什麼。」

「小傷?」熏紫衣微微一愣,隨即以略帶怪異的表情回以許木。

「都傷成這樣了,換個人,怕是早就喪命了,怎麼可能是小傷。」

聞言,許木不置可否的聳了聳肩頭,他都不知道跨過多少道鬼門關了,只要要不了命的只能算小傷。

不過他當然是不會告訴熏紫衣這些的,當即撇開話題,將眸子從她那血染的衣物上掃過,輕聲問道:「紫檀師妹,你有換洗的衣物嗎?我給你打點水清洗一下。」

紫檀兩個字入耳,熏紫衣的眼神微微有些異樣,不過很快便被她掩飾了下去。

女人愛潔,熏紫衣也不例外。

她顯然也不願意穿著這一身血污的衣物,輕輕點了點頭,柔聲說道:「麻煩許木師兄了。」

「應該的。」瀟灑的揮了揮手,許木的身形急速從古剎中竄出。

但許木的身形並沒有第一時間離去,立身在這破敗寺廟的上空,眼神流露出思索之意。

之前還未察覺,而今許木聽到熏紫衣的聲音,頓感異樣。

許木之前還認為自己與紫檀第一次相遇,是她故意偽裝自己的聲音,而今在只有他們兩人的情況下,依舊是這種嗓音,溫柔似水。

與之前紫檀那冷若冰霜的冷意,簡直是相距甚遠。

「紫檀師妹在天玄宗一定吃了不少苦。」兀自輕語一聲,許木眼瞳中殺機一閃,將紫檀的變故算在了天玄宗頭上。
V123210 發表於 2018-2-23 10:58
第五百六十章紫衣還是紫煙

隨著許木的離去,古剎再次陷入了一片死寂。

熏紫衣盤坐在佛像之下,一雙似水美眸眼波微轉,望著許木離去的方向,帶著點點複雜之色,隨即陷入了沉默。

愣神良久,古廟中傳出一聲悠悠的嘆息聲。

熏紫衣精緻的面容已然一片茫然。

驀然,破敗古剎中突然捲起一絲波瀾。

微弱的清風從寺廟門口處捲入,帶起廟宇中些許塵埃。

熏紫衣看似出神,實則暗自留意著周圍一切的吹風草動。

她當即便感應到了這古剎中這輕微的變故,眼眸一凝,望向廟宇中央。

一名雙眸帶著些許歲月氣息的少年模樣的身影,愕然出現在了她的視野之中。

少年嘴角帶著一抹懶散之意,沒有說話,就這般直視著熏紫衣的眼睛。

見得來人的模樣,熏紫衣俏臉上詫異之色一閃,顯然她沒有想到會在西域遇到此人。

短暫的遲疑後,熏紫衣還是將身軀從盤坐的地面立起,起身迎向來人。

與此同時,她那恭敬的輕柔聲音也隨著響起。

「拜見師尊!」

「不必行禮,你現在可是我天玄宗的聖女。」墨子期輕輕一笑,擺手示意後,一雙眼睛慢騰騰的在這古剎中遊走了一圈,以緩慢的語速,自顧自的說道:「你一定很好奇為師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吧。」

熏紫衣顯然心頭也有疑惑,但不敢多說,沉吟片刻後將自己光潔的額頭微微低垂,回應道:「師尊修為通玄,蒼瑞域四界都可去得。」

聽得熏紫衣滴水不漏的回答,墨子期頭一次看向前者的眸光中出現了異樣的神采。

不過很快便被墨子期隨意的掩飾了過去,少年般模樣的面容上帶著惆悵之色,輕輕說道:「為師可是跟了你半月有餘了。」

熏紫衣俏臉一僵,顯然墨子期的回答完全出乎了她的預料之外。

自己居然在不自不覺間被自己師尊跟蹤了了半個月。

對於墨子期的這個舉動,熏紫衣心頭也是疑惑非常。

他為什麼跟蹤自己?

在跟蹤自己半個月後,又為什麼現身?

似乎看出來熏紫衣心中所想,墨子期也不多做掩飾,以淡然的語氣直接了當的說道:「其實有一個疑惑困擾了為師一年之久。」

說道這裡,他又一次將眼眸定格在了熏紫衣的臉上,直視著自己弟子的眼睛,一字一頓的說道:「你到底是紫衣還是紫煙?」

墨子期平靜的話語,沒有帶著絲毫多餘的情緒,迴蕩在這破敗古剎間。

熏紫衣聞言,凹凸有致的嬌軀明顯顫抖了一下,但她沒有說話,低頭沉默。

墨子期沒有聽到熏紫衣的回答,也不惱,依舊以自己獨有的語速緩緩說道:

「你們姐妹乃是孿生,不僅血脈同源、靈根相同、甚至連容貌氣息幾乎都一模一樣。」

「在你們姐妹進入祖壇之時,我一直堅信出來的人會是紫煙。因為紫煙得到了雷祖的傳承,又有我親自教導,單論雷法,蒼瑞域這一代修士,無人可與她匹敵。」

說道這裡,墨子期語氣一頓,嘴角突然浮現一抹自嘲。

「事實好像並非如此,自從你從祖壇出來之後,為師就感覺到了異樣。」

「你好像並不是我的那個傻徒弟。」

「你是紫衣吧?」

……

許木神識一掃,方圓百里盡收眼底,輕易的便尋找到了水源。

以乾坤囊中專門收納清水的法器納入一些清水後,許木便折身朝著古剎方向匆忙返回。

儘管他知道紫檀就在那古廟中不會離開,但依舊有種不真實的感覺。

或者說,許木依然沒有完全從與紫檀的相遇中回過味來。

他幾乎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做夢。

那個讓自己牽掛了不知道多少時日的女孩,就這樣出現在了自己眼前。

他現在一刻都不想讓紫檀離開自己的視線。

臉上洋溢著和煦的笑容,許木拍了拍腰間的乾坤囊,自言自語的說道:「這些清水足夠紫檀師妹清洗衣物了,順便還能讓她洗去一身的污穢。」

以許木而今的速度,稍息時間,那座古剎已經近在眼前。

看著那近在咫尺的破敗古廟,許木嘴角的笑意愈加明朗了。

遽然,許木那擴散在這天地間的神識在覆蓋向那座廟宇的時候好似感應到了什麼。

當他的神識從古廟中掃過以後,那出現在他腦海中的畫面,直接令得其臉色瞬間便是一僵。

下一刻,許木的一雙眼瞳已經殺機洶湧,嘴皮翻動,牙縫間擠出兩個低沉的字眼。

「是他!」

墨子期一連串犀利的言辭落下,熏紫衣啞口無言。

墨子期也不著急,就這般平靜的看著眼前這個自己熟悉又陌生的少女。

他其實也僅僅只是猜測。

事情的真相恐怕也就只有她本人才知道了。

就在古剎中的氣氛,因為兩人的沉默,而顯得有些沉重的時候。

墨子期眉頭突然一挑,隨即頭額偏轉,望向古剎之外的天空,輕聲說道:「他回來了。」

其輕飄飄的聲音剛剛落下。

「墨子期!!!」一聲憤怒的狂吼聲,從古廟殘毀的大門處震響。

墨子期和熏紫衣聞聲,同時偏頭,看向那聲音的來源處。

一個面容清秀俊逸的少年,而今正一臉怒容的站立在那裡,黑髮亂舞。

在其右掌之上,晶瑩剔透的火色長刀迸發出灼人的火焰能量,熾熱的風浪以他為中心擴散。

炙烤得這腐朽不堪的古廟,燥熱無比,彷彿隨時都可能燃燒起來。

少年正以這種方式,宣洩著自己的怒火。

「許木師兄!」熏紫衣眼眸定格在處於暴怒狀態下的少年臉上,輕呼了一聲。

不過許木好像並沒有聽到熏紫衣聲音中帶著的勸止之意,佛性魔性交織的眼瞳,死死的鎖定在墨子期的身體上。

好似一頭隨時可能暴起發難的兇獸。

墨子期,歸元宗的叛徒,那個傢伙不僅僅背叛了宗門。

臨走時還帶走了紫檀。

就是因為他,才讓紫檀遭受這麼大的磨難,還險些被天玄宗追殺致死。

如若不是墨子期就站在紫檀旁邊,許木說不定已經一刀斬下了。

相比熏紫衣的憂色,墨子期的表情依舊那般懶散,一成不變。

曬然一笑後,以他獨有的輕浮語氣慢騰騰說道:「許木師侄,怎麼說我也是你師叔啊。你這樣跟師叔說話,我好心寒。」

懾人的眸光與墨子期淡然的眼睛對視在一起,許木低沉的說道:「在你踏出歸元宗之日起,我就沒你這個師叔了。」

言罷,許木的眸子不著痕跡的掃過墨子期側旁站立著的紫檀。

在墨子期還未叛宗時,他的實力在歸元宗裡,僅次於自己的師尊長明。

在東界一直有著雷祖第二的名號。

許木從來就沒有小瞧過墨子期。

儘管後者已經儘量隱藏自己的氣息,許木依舊從墨子期體內感應到了那股淡淡的壓迫感,那是破虛大能獨有的氣息。

單打獨鬥,許木都沒有信心可以戰勝他。

倘若墨子期以紫檀要挾,自己怕是連反抗的機會都沒有。

思忖到此,許木的臉色已經陰沉了下來,當即以不善的語氣說道:「碧瞳道人,你好歹也是長輩,還是紫檀的師尊。如果你還有一點人性,不要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我們堂堂正正的大戰一場。」

墨子期無奈的聳了聳肩,以略帶戲謔的聲音說道:「小傢伙,你的激將法很爛。」

被墨子期揭穿自己的算計,許木也不羞惱,緊了緊手中的離火刀,繼續說道:「你敢不敢!」

隨著許木四字落下,幽藍色火焰真元已經從其體內席捲而出,將其整個身形包裹在內。

受到九幽火真元的加持,離火刀上的能量波動更加恐怖了。

墨子期的面龐都被離火刀上噴湧出的火焰照應得一片赤紅。

猝然,他的嘴角挑起一抹調笑之意,搖了搖頭回應道:「就憑你現在的實力,在我面前出手的資格都沒有。」

一語落下,墨子期淡淡的閉上了眼眸,再一次睜開的時候。

轟!!!

墨子期的雙眼瞬間化為一片碧綠之色。

同時,一股浩瀚的元神波動,轟然從他那兩隻眼瞳中爆發。

以極其詭異的方式,瞬息間掠過了他與許木的距離。

許木甚至連離火刀都沒有來得及揮出。

就感覺眼前一花,從墨子期雙眸中迸發的碧綠色元神之力,已經沒入了識海。

嘭!

識海翻湧,泥丸宮顫抖連連。

許木在上一戰所受到了傷害,還未癒合的金色元神,當即在那可怕的神識衝擊下搖搖欲墜。

奇怪的是,一直替許木堅守泥丸宮的囚牛,這一次居然一點響動都沒有。

許木的元神儘管已經與普通破虛大能相當,但畢竟還未有經歷過破虛天劫的洗禮。

還不能稱之為真正的破虛元神。

而且就算是真正的破虛大能,在這詭異的神識攻擊下,怕也是防不勝防。

頓時許木只感覺天旋地轉,自己的元神好似都要在墨子期的眸光下被撕碎了。

那種元神的疼痛,比肉體受傷後的疼痛,不知道痛楚多少倍。

許木覺得自己腦袋快要爆開了。

當下雙手抱頭,身體蜷縮,饒是以他堅韌的意志,也不禁痛得發出一聲痛苦的嘶吼。

「啊!!!」

聲波從許木口中迸發,呈漣漪狀擴散。

將破廟中覆蓋的塵埃盡數震散,整個廟宇中一片烏煙瘴氣之色。

原本就朽敗不堪的牆體,甚至都在那聲波漣漪下被震裂出無數蛛網般的裂痕。

這座不知道多少年的古剎,眼看著就要在許木的嘶吼下,徹底灰飛湮滅。

「師尊,不要傷他!」一聲焦急的嬌呼聲響起,絕美的倩影隨著聲音響起的同時,直接跪倒在了墨子期面前。

熏紫衣的聲音在許木苦痛嘶吼下,顯得微不可聞。

但墨子期還是聽到了。

碧綠的眼瞳氣息一斂,墨子期輕飄飄的收回了眸光。

噗通!

許木身形直接倒地。
V123210 發表於 2018-2-23 10:59
第五百六十一章身份暴露(上)

「呼!呼!呼!」

許木胸膛劇烈起伏,肉身軟倒在滿是塵埃的的地面上,口中大口喘著粗氣,一臉慘白。

同時,汗水如泉湧般從他渾身的毛孔中流溢而出,將許木滿是血跡的衣衫再次浸濕。

儘管墨子期已經停手,但許木那被神識攻擊過的腦袋,依舊傳遞出撕裂般的疼痛。

神識攻擊是一種極其可怕的手段,一旦傷及元神,後果不堪設想。

還好,墨子期適時收手了,不然方才那種神識攻擊再持續片刻,絕對會對他的元神照成不可磨滅的傷害。

想到這裡,許木顧不得自己頭顱中的痛楚,猛地抬頭看向前方施施然站立著的墨子期,發出一聲不甘的咆哮:「可惡!」

雖然自己從未小看過墨子期,但後者表現出來的實力,比許木預想的還要可怕不知道多少倍。

在巨大的實力差距面前,自己在他跟前根本連還手之力都沒有。

第一次,許木生出一種絕望的無力感。

感受到了許木那仇恨的目光,墨子期從容的撫了撫袖口,輕輕笑道:「你似乎很恨我。可惜你太弱了,貧道現在殺你就跟捏死一隻螞蟻一樣簡單。」

聽得墨子期嘲諷的聲音,許木臉上浮現出屈辱之色,他的傷勢初癒,實力本就不復頂峰時期。

現在又被墨子期元神所傷,今天看樣子是跑不了了,當即也不掩飾自己的殺機,以不甘的聲音反駁道:「你不過比我多活幾十年罷了,給我十年時間,我一定能殺你。」

墨子期眉毛輕輕一挑,臉上浮現出意味深長的笑容,笑瞇瞇的眼瞳中殺機一閃。

「再沒有足夠的實力之前,你最好別用這種語氣跟我說話,當心我現在殺了你。」

見得墨子期流露出來的點點殺機,跪倒在他面前的熏紫衣臉色瞬間大變。

她深知墨子期的脾性,看似散漫,實則喜怒無常,他說要殺人,就絕對不會留手。

當即以焦急的語氣勸阻道:「師尊不要!」

定格在許木身上的眸光淡淡的從熏紫衣身上掃過,墨子期懶洋洋的攤了攤手。

「好吧,我不殺他!」

熏紫衣這才鬆了一口大氣,然而不等她那提到嗓子眼的心落下,墨子期又繼續開口了,這一次是朝著許木。

「小子,在修真界可不是每一個人都能饒你一命的。在面對比你強大的對手時,最好收起你那毫無價值的尊嚴,下一次可沒有這麼好運了。」

將墨子期那刻薄的聲音聽入耳中,許木臉上屈辱之色更濃,緊咬的牙冠因為用力過猛,都被他咬合出來絲絲血跡。

血腥的味道在他口中蔓延。

他知道墨子期是一個殺伐果斷的人。

如果沒有熏紫衣求情,今日自己絕對會遭到墨子期的擊殺。

自己一個男人,居然還要靠女人求情活命,這種奇恥大辱,如是一柄利劍插入了他的心口。

「我要變強!」

雙目赤紅,許木心頭似乎有一個聲音正在瘋狂嘶吼。

許木的每一個表情都被墨子期清楚的收入眼底,嘴角挑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後,他的眸光一轉,不在看向許木。

轉而定格在了面前跪倒著的熏紫衣身上,以神識傳音,徐徐說道:「跟為師走吧。」

「你地級靈根的身份已經暴露,西域待不得了。用不了多久三聖地都會對你進行瘋狂的圍剿。」

「我不走!」熏紫衣貝齒輕輕咬住下唇,白潔的額頭輕輕搖晃,想也不想的就拒絕了墨子期的提議。

似乎早就猜到這個結果,墨子期臉上並無驚異之色,只是頗為頭痛的揉了揉眉心。

隨即手臂一伸,指向趴在前方的許木,無奈的說道:「就因為這小子?」

熏紫衣身軀一僵,稍息後繼續搖頭,柔聲否認道:「不是。弟子好不容易逃出來,再也不想回那個地方了。」

熏紫衣的回答,顯然不能勸說墨子期,當即半瞇著眼睛,毫不留情的說道:「蒼瑞域之大,現在也就只有天玄宗才護得了你。許木實力太弱了,隨便來一個破虛大能就夠他喝一壺的。更何況他許木的身份也已經暴露了,自身都難保,你跟著他,只會讓情況更加糟糕。」

墨子期這句話並沒有以神識傳音,許木能夠聽到。

自己好不容易才和紫檀再次相見,怎麼可能讓她又從自己眼前被帶走,一雙眼眸當即瞪向墨子期,沉聲說道:「我能保護她。」

「你太看得起自己了。你都自身難保了,你拿什麼保護她?」嘴角瀰漫出嘲弄之意,墨子期慢騰騰的說道:「撇開大雷音寺和三清觀不談,軒轅劍宗能與我匹敵的破虛大能就有好幾個,你若是遇上,你連逃跑的機會都沒有。到時候,你想讓你的紫檀師妹跟你一起陪葬嗎?」

許木聞言,臉色當即一滯,沉默不語。

他在上一戰中揮出的三元斬刀,已經將他雙靈根的身份暴露。

雙靈根比玄級靈根更為罕見,而且還是火木兩行的雙靈根,整個蒼瑞域恐怕就只有他才有。

正如墨子期所說,慕長生就是許木的身份怕是瞞不住了。

為了焚天九字,軒轅劍宗勢必派出強者前來西域追殺自己。

紫檀跟著自己,只會讓她深陷險境。

相比西域而言,天玄宗倒成為了紫檀的庇護之所。

但就這麼讓墨子期帶走紫檀,他又怎麼可能甘心。

這一次再走,下一次相遇又不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了,十年還是二十年?

一時間,許木竟然不知道如何取捨。

見得許木啞口無言,墨子期再次朝著熏紫衣說道:「跟為師走吧。」

熏紫衣依舊搖頭,望著墨子期的美眸中似乎有淚水氾起,以她那嬌柔的聲音顫抖的說道:「不!我死也不會去。」

「對於父親而言,我們姐妹只是一件工具罷了。他之所以還在乎我,並不是因為我是他女兒,而是因為我現在的價值,對於他這個宗主還有用。」

「與其回到那種冰冷得沒有一點人性的地方,我寧願死在西域。」

許木雖然心緒不寧,但熏紫衣的話他卻是一字不漏的聽在耳中,略顯虛弱的臉上當即流露出震驚莫名之色。

父親!

「天玄宗宗主,竟然是紫檀的父親!」

這個消息給許木帶來了無窮的震撼。

天玄宗是什麼宗門?曾經擾亂了一個時代,乃蒼瑞域第一魔門。

也是四界中,唯一一個可以和三大聖地抗衡的門派。

紫檀竟然是天玄宗宗主的女兒這讓許木如何不驚。

同時墨子期為何會在叛宗那天帶走紫檀的疑點也迎刃而解了。

身為天玄宗的人,帶走宗主的女兒,這種做法無可厚非。

話雖如此,但許木依舊無法將眼前這個楚楚可憐的女孩,和那個可怕的天玄宗宗主聯繫起來。

就在許木因為熏紫衣說出的消息而驚駭莫名間。

「唉!」古剎中悠悠發出一聲嘆息。

墨子期因為熏紫衣的話,一直淡然的臉上,難得浮現一抹惆悵。

「你是他的女兒,為天玄宗聖女,這都是命。」

說到這裡,墨子期不再多言,也沒有再看熏紫衣和許木一眼,就這般背負著雙手,徐徐走向古剎大門。

與此同時,他那輕飄飄的聲音傳入熏紫衣的耳中。

「既然你堅持,為師尊重你的意見。」

說到這裡,墨子期行走著的身體突然一頓,回頭望了一眼正在愣神中的許木一眼,揶揄的說道:「小傢伙,你想殺我,就得先破虛,在你破虛之前,可別死在西域。」

聽得墨子期的聲音,許木當即將腦中關於熏紫衣是天玄宗宗主女兒的事情甩到了一邊。

一雙帶著驚異的眼睛,充斥重新充斥滿了怒火,直直的與墨子期的眼睛對視在了一起,沉聲說道:

「今日之辱,他日必定十倍奉還!」

「我很期待。」眼瞳中隱隱有油綠色的光芒閃爍,墨子期不置可否的聳了聳肩頭後,眸光從熏紫衣方向一掃而過。

「不過再次之前,你還是想想怎麼活下來吧。」

「你的紫檀師妹身上有著讓三聖地覬覦的東西,你真正要面對的,可不是單單只是一個軒轅劍宗。」

說到這裡,墨子期語氣一頓,方才繼續說道:

「身為一個男人,如果連自己的女人都保護不了,你就算蛻凡了也是一個廢物。」

一語言罷,墨子期在不停留,身形一晃,於這座古剎中消失。

而許木和熏紫衣,則因為墨子期臨走前最後一句話,同時臉色一僵。

破敗的古廟,陷入一種極其尷尬的氛圍。

一種名叫曖昧的氣息在其中徘徊。

良久後,許木當先受不了這種氣氛。

「咳咳咳!」故作難受狀,許木乾咳兩聲後,掙紮著自己軟綿綿的身體,從地面上爬了起來。

顧不得衣衫上沾染的塵土,他一雙眼眸隱晦的掃向了熏紫衣所在的方向。

熏紫衣而今還保持著跪倒的動作,不過她明顯發現了許木眸光的注視。

美眸慌忙從許木身上挪開望向了別處,同時一張絕色面容瞬間被赤色的紅霞瀰漫。

佳人含羞,而今的熏紫衣看起來更加美豔了。

許木完全沒有處理這種事情的經驗,完全懵在了原地。

不過稍息後,他當先打破了尷尬,以訕訕的笑容問道:「那紫檀師妹,我打了水,你要洗澡嗎……」
V123210 發表於 2018-2-23 10:59
第五百六十二章身份暴露(中)

三聖地出世,天玄宗復甦,幾乎每一天蒼瑞域上都上演著四個聖地級別門派間一場又一場的廝殺。

平時難得一見的破虛大能,都不只一次的在蒼瑞域大地上交手。

各種可怕的戰鬥波及四界。

可數日之前。位於西域青羽州荒野的事件,依舊引起了四界修士的廣泛關注。

因為西域出魔了。

那一日魔氣滔天,震動西域,不僅佛門弟子心生感應,就連尋常修士都在那一日感應到了那股令人心揪的魔性。

當然,蒼瑞域很大,被心魔侵蝕之人也不在少數。

而位於青羽州荒野的事件,之所以吸引了蒼瑞域四界修士的注意,完全是因為那入魔之人的名字。

慕長生!

誰也不會想到那個出世不過半年,就闖下一個個可怕戰績的少年天才居然會被心魔吞噬。

一個可以和聖地弟子爭鋒的少年,從此踏上一條不歸之路。

無數東界修士為他惋惜,畢竟入魔的修士,沒有一個有過什麼好下場,不是被大雷音寺鎮壓,便是被心魔湮滅人性,萬劫不復。

「可惜了,以慕長生的天賦,用不了幾年必可破虛的。如此天才居然會走上這麼一條路。」東界修士對此悵然若失。

東界好不容易出世一個可以與聖地弟子爭鋒的天才,眼看著走入深淵,他們自然心情鬱結。

一旦慕長生隕落,東界就再沒有能代表東界門面的修士存在了。

某些知道真相的修士卻是在這時候出聲了。

「你們還不知道吧,慕長生之所以入魔完全是被軒轅劍宗和天玄宗逼的。我聽當日在旁觀戰的青羽州修士說,那一日這兩個門派正在圍剿一個神秘少女,而那個女子恰好是慕長生的舊識。如此他方才含怒出手的。」

「這麼狂?一人獨戰兩大宗門?」

不少修士對這個說法感到驚奇萬分。

「你不信可以去打聽打聽,這個消息已經不是秘密了,當日一戰有很多青羽州修士親眼所見,我也是聽我一個青羽州的摯友提及的。」

「那一戰慕長生可兇了,連天玄宗首席弟子邪魔羅都被入魔後的他給斬了。最後慕長生那傢伙拖著重傷之身,硬是帶著那個女子從兩大門派的圍攻中飄然離去。」

這個消息令得西域修士驚駭莫名,甚至連蒼瑞域的修士都為之驚悚。

邪魔羅是誰,天玄宗首席弟子。

也是蒼瑞域當代修士中,唯一一個可以與三聖地首席弟子抗衡的凶人。

慕長生竟然連邪魔羅都能斬殺,入魔後的他,實力保守估計也是半步破虛吧。

那個曾經被大雷音寺的和尚攆得到處跑的傢伙,只用了半年時間,竟然成長到了這一步。

如此天資,放眼蒼瑞域近千年的歷史中,也是鳳毛麟角。

驚駭之餘,眾多修士再次為慕長生感到惋惜。

斬了邪魔羅,無疑是將天玄宗這一代修士的扛鼎人物擊殺了。

天玄宗受此重創,必定不會善罷甘休。

畢竟他們可不是什麼善男信女,肯定會復仇。

慕長生雖強,但在一個堪比聖地的門派面前,也只是一個螻蟻罷了。

當然四界修士中,也有幸災樂禍的人在裡面,東界天才的隕落與否與他們無關。

甚至他們還很樂意見得那些無關痛癢的天才一個個隕落。

然而事情遠遠沒有那些修士所想的那般簡單。

正在四界修士為慕長生未來的前途各種猜測的時候,圍觀當日一戰的青羽州修士中傳出另外一條令得蒼瑞域修士都感覺到意味深長的消息。

「慕長生不僅僅是肉身大成圓滿,更是擁有木火雙靈根。」

雙靈根,比玄級靈根更加罕見的資質。

當今修真界,除卻那個曾經的東界第一天才,歸元宗許木以外,再沒有第二個人擁有。

而許木半年前卻被困在了軒轅劍主親自布下的鎖空大陣中。

非常巧合的是,慕長生也是半年多以前才出世的隱世天才。

同樣來自東界,同樣的大成圓滿肉身和雙靈根資質。

最讓人覺得不可思議的還是,許木和慕長生雙靈根的屬性幾乎一致,木火兩行。

如此多的巧合,令人不得不將兩人聯繫在一起。

畢竟無論是木火雙靈根還是大成圓滿肉身,都是極其罕見的,當兩種鳳毛麟角的狀況同時出現在兩個不同的人身上。

人們難免會多想。

因而一個令得整個修真界都為之動容的猜測出現了。

「慕長生和許木就是同一個人,所謂的慕長生根本就是許木!」

這個猜測始一傳播,便如旋風般席捲修真界。

東界、西域、北川、南漠盡皆因為這個猜測倒吸了一口涼氣。

原本在慕長生出世時,就有很少人曾猜測慕長生會不會是許木。

但軒轅宗主的鎖空大陣太過驚世駭俗,就算是破虛大能也不可能破開它,因而沒有人認可這個推斷。

可而今,在如此多的證據面前,那些之前否定這個猜測的修士都不得不熄聲了。

「原來慕長生就是許木,我就說,這麼妖孽的天才怎麼可能無端端的就出現了。」

「連戰大雷音寺十八羅漢,破掉亂影殺陣,在西域更是一人獨戰天玄、軒轅兩聖地,並且斬殺邪魔羅飄然離去。能做出這些不可思議的舉動,又來自東界。我們早該想到的,整個東界除了許木,根本不會有第二個人。」

「不過他是怎麼從鎖空大陣裡逃出來的,那可是軒轅宗主親自布下的陣法。」

……

鎖空大陣是這個推測最關鍵的一點阻礙,很多修士百思不得其解。

慕長生雖然天資縱橫,但畢竟還年輕,連破虛境界都不曾到達,又如何能破掉鎖空大陣。

不過接下來來自軒轅劍宗的舉動,卻是令得這個疑點頓時消散。

在青羽州荒野一戰後,軒轅劍宗向慕長生發動了絕殺令。

整個修真界都為這個消息沸騰了,如果不是許木出世,軒轅劍宗為何會大動干戈的發下那修真界修士聞風喪膽的絕殺令。

他們是要斬草除根。

軒轅劍宗的舉動,無疑是篤定了這個推測的真實性。

那個被困在鎖空大陣的少年,居然再次出世。

化名慕長生,攪動蒼瑞域風雲。

但關於焚天九字的消息,軒轅劍宗卻是隻字未提。

畢竟焚天九字太多震動,一旦暴露怕是整個蒼瑞域都要瘋狂。

即便是作為聖地,也不可能在整個修真界都暴動的情況下穩操勝券,得到焚天九字。

因而不明白其中關節的修士,還以為他們單純的只是想誅殺許木而已。

然而這夠了,面對軒轅劍宗,連歸元宗都被逼得封入了內門,宗門凋零。

在聖地實力面前,整個歸元宗都尚且如此,失去了宗門庇護的許木怕是在劫難逃了。

同一時間,東界,達州。

這個東界曾經繁榮的一州,因為升邪大會一戰後,哀鴻遍野,原本的達州城而今只有一片廢墟。

而今,一場東界含有的天才之戰正在此處進行。

三清觀弟子高真真人正和一名帶著白色面具的少年,於達州上空大戰。

三清觀為三聖地之一,以道術的變化莫測,聞名修真界。

高真真人身為三清九真人之一,儘管沒有大師兄太真真人那般有著通天徹地的修為。

但相比四界修士,絕對是頂尖高手,他一人足以壓得東界這一代修士抬不起頭來。

然而身為聖地弟子的他,今日卻顯得並不輕鬆,他的對手強大無比。

那個帶著一個白色面具的少年手持一柄長槍,戰意滔天,一槍刺出引動天地靈氣暴動。

一槍在手,生死仿似都被他置之度外。

一往無前的槍勢,震碎了高真真人一個個詭異莫測的道術。

隨著戰鬥的推移,帶著白色面具的少年越戰越強,最後一聲爆吼。

「吼!」

其手中長槍迸發出驚天龍吟。

一條虛幻的龍影從槍中飈射而出。

高真真人手段盡施,即便他使出自己最引以為傲的防禦靈術也難抵抗這一槍之威。

傳聞中含有敗績的聖地弟子,在這一槍之後吐血倒飛。

而那帶著白色面具的少年昂首立於虛空之上,展露無敵姿態。

那些在達州週邊圍觀的修士一個個倒吸了一口涼氣。

因為這個少年是繼段無涯、以及疑是許木的慕長生之後,第三個擊敗聖地弟子的蒼瑞域修士。

少年一槍擊敗高真真人並沒有乘勝追擊,長槍隨意的豎立於身前,一雙堅毅的眼瞳順著面具的兩個眼洞淡淡的掃了一眼高真真人墜落的方向,平靜開口:「聖地弟子不過如此。」

如果在此之前,他說出這句話,所有人都會啼笑皆非。

聖地弟子豈是旁人可以嘲笑的。

而在他擊敗了高真正人後,這句話卻是如此的刺耳。

說罷,面具少年再也不看高真真人一眼,欲要邁步離開。

「你到底是誰!」一聲羞惱的爆吼聲傳蕩達州,被少年擊敗的高真真人渾身血跡的從墜落的方向飛起,看著面具少年發出質問。

「離槍!」淡淡的吐出兩個字眼,面具少年身形飈射而出。

看他離去的方向,竟然是西域。
V123210 發表於 2018-2-23 10:59
第五百六十三章身份暴露(下)

東界滬州。

一男一女兩道身影平靜的站立在山坡之巔。

男性為一名年輕僧人,禿頂,身著一襲普通的僧衣。

女子則是滿頭猩紅的發絲,眼神乖戾,嘴角洋溢著獰笑。

視線移向年輕僧人的胸口,一個碗口大小的,前後通透的血窟窿愕然印在他的左邊胸膛之上。

山風撫過年輕僧人衣衫上沾染的血漬,蕩起淡淡血腥的氣息。

女子冷笑著看了一眼年輕和尚,以不屑的說道:「我最討厭你們這些滿口仁慈的傢伙了。讓我作嘔。」

一邊說著,她緩緩抬起了自己的右手.

在她那滿是鮮血的手掌上,正捏著一枚還在跳動的心臟。

隨著她眼中殺機一閃後,女子手掌猛地發力。

噗!

心臟爆開,化為滿天碎肉。

心臟乃是要害,不達破虛境界,一旦心臟破碎,再天才的修士也只有隕落。

「唉!」

青年和尚輕輕嘆息了一聲後,眼神中的神采逐漸消失。

身形因為失去了支撐,猛地後仰,墜落下了山尖。

不等年輕僧人的屍體落地,一枚乳白色元神陡忽間從其肉身中飈射而出,欲要逃離這片區域。

將這一切看在眼裡的紅發女子嘴角挑起一抹嘲弄之色,手掌當即抬起,朝著那枚元神虛空一握。

血色的真元化為一張巨型手掌,凌空將那枚元神禁錮在了其中。

「哈哈,想跑?你的元神我可是有大用!」

發出一連串森冷的大笑後,紅發女子將那枚元神封印,反手扔入了儲物袋。

做完這一切,紅發女子適才將面龐上的猙獰之色收斂,兀自低喃道:「有了靜坐羅漢的元神,這次西域之行,將會平坦很多。」

說罷紅發女子的身形當即衝天而起,山巔上還迴蕩著她臨走時的輕喃聲。

「臭小子,自己惹了禍,還要老娘給你擦屁股。」

「不過也好,我端木家的無暇殺意決就該以聖地弟子的鮮血來澆灌。」

……

另一邊,西域,忠州。

作為西域最靠近十萬里大澤的一州原本修士稀少,可自從四個多月以前發生了出龍一事後。

這裡無端端多出了不少人氣。

此時忠州一處酒樓之上,一名面容俊美到女子都要嫉妒的少年百無聊賴的趴在自己的酒桌上。

一雙烏溜溜的大眼睛時不時的朝著十萬里大澤方向望去。

發出自言自語的嘀咕聲:「死老頭,你以為沒有了跨界挪移陣本姑娘就去不到東界了嗎,區區十萬里大澤,以我的手段,三個月便可穿過。」

話雖如此,將自己白皙得如若像牙般頸項偏轉向十萬里大澤方向的少年突然又露出一個苦瓜臉。

「我聽說十萬里大澤裡面很髒的,而且臭氣衝天,這三個月該怎麼過啊。」

就在這俊美少年猶豫著要不要動身的時候,他的耳朵突然一動,他那悄然瀰漫了整個忠州的神識好似聽到了什麼。

他在微微一愣後,迅速閉目,認真聆聽起來。

他所在的這個方位因為他的安靜,陷入了短暫的安靜。

稍息時間後,少年那若是有星辰光芒閃爍的眼眸突然睜開,露出震驚莫名之色。

「小許子出來了?那個慕長生就是他?」

說道這裡,少年身形直接從酒桌上飛速站起。

俊俏的臉上浮現沉吟之色!

很快他就有了決定,身形一晃消失在了這所酒樓之上,留下淡淡的香風吹拂。

……

距離青羽州荒野一戰已經是七日過去。

許木與熏紫衣藏身的古剎之中。

相比七日前的塵埃遍佈,一片狼藉,而今這裡已經煥然一新。

整個廟宇中被打理得一絲不苟。

雖然沒有奢華的修飾,可算是樸實整潔,起碼那難聞的腐朽氣息已經不在了。

古廟門口處,熏紫衣雙手托腮,秀色可餐的俏臉上,一雙溫柔的美眸靜靜的注視著不遠處盤坐在一顆老槐樹下的少年背影,目不轉睛。

直到半日後,樹下入定許久的許木方才慢騰騰的睜開了自己緊閉的眼眸。

「呼!」輕輕吐出一口氣,許木一雙佛性與魔性交織的眼瞳中閃爍著懾人的波動,而後徐徐自語道:「傷勢好得差不多了。」

如此致命的傷勢,許木只用了七日便徹底痊癒,這種療傷速度倘若讓旁人知道怕是得驚掉一地下巴。

可許木好似習以為常了,他歷經這麼多磨難,所靠的最大依仗可就是自己的治癒能力。

按照畢方的話來說,就是命硬如蜚蠊。

雖說傷勢痊癒,但許木的臉色卻不見丁點欣喜之色,手指輕輕的摩擦著下巴,發出憂慮的自語聲:「不過陰陽化魔功好像出現了一點問題。」

佛血灌魔軀乃是陰陽化魔功中記載的化魔之法。

並不是真正意義上的入魔,而是藉助魔性的力量,短時間將實力遞升到一個恐怖的程度。

與法相乾坤借助靈根之力提升實力一個道理。

法相乾坤對於禦氣境和法身境尚且有著可觀的增幅。

可是到了許木而今半步破虛的實力,法相乾坤能夠提升的力量已經大不前了。

顯得有些雞肋,因而他幾乎沒有再使用過法相乾坤。

而佛血灌魔軀不一樣,它對許木現在的實力提升可謂相當恐怖。

這也是為什麼許木能夠斬殺邪施展了葬魂獄王的邪魔羅的關鍵所在。

可惜而今,它卻是顯露出來一些令得許木不得不慎重對待的弊端。

施展了佛血灌魔軀後,他那原本魔性與佛性趨於平衡的陰陽丹田,代表魔性的九幽火陰極,魔氣陡然激增不少。

隱隱壓迫代表了混沌靈樹陽極的一面。

陰陽丹田平衡的局面被打破。

這也就是許木為此憂慮的關鍵所在。

一旦陰極的一面再膨脹一些,陽極的一面勢必會會遭到壓迫。

到時候再無可以牽制魔性的東西,勢必導致許木真正意義上的入魔。

「唉!果然,威力如此之大的神通是有弊端的,看來以後要少用了。」

沉思良久,對這一切顯得束手無策的許木唯有嘆了一口氣。

隨即他搖了搖頭,將陰陽化魔功的煩惱拋到了腦後。

現在陰極的一面雖說有些變故,可還不至於壓迫到陽極,他引以為戒,日後儘量少使用佛血灌魔軀便是。

思忖到此,許木頭額偏轉,看向了廟門出靜靜坐立著的熏紫衣。

後者的目光就沒有離開過許木。

當下四目相對,熏紫衣俏臉又是浮現一抹羞紅,慌忙將眸光挪開。

「紫檀師妹什麼時候開始變得這麼害羞了?」許木見此,當即露出一個無奈的笑容,搖了搖頭後,將眸光從熏紫衣身上挪開。

隨即其手掌輕輕按在身側的槐樹樹幹上,摩擦著這棵樹粗糙的枝幹,輕聲嘀咕道:「七日前那一戰,雖說兇險萬分,但好處也有不少。我現在感覺自己對道心又多出了一分把控,仙人心已經不在那麼虛無縹緲了。」

「但是這個代價也太大了。難道必須要在生死邊緣不斷的掙扎,才能擔起這棵仙人心嗎?」

血滴子還在世之時,許木受他點撥,凝結了屬於自己的道心,仙人心。

距今已經差不多一年過去。

在許木凝結道心之時,血滴子曾言仙人太重,許木很難駕馭。

事實也正是如此,許木的破虛神通已經演化大成,仙人心依舊穩如泰山。

許木儘管能夠感覺到它的存在卻是觸之不到。

哪曾想,在經歷了和邪魔羅、天玄、軒轅眾人的亡命一戰後,許木突然覺得自己好似能夠觸碰到它了。

可惜也僅僅是觸碰,許木依舊駕馭不了它。

「掌控自己的道心乃是通往破虛的必經之路,不能駕馭仙人心便不能破虛。唉,照此速度,我要多少年後才能徹底控制住道心,返本還源吶。」

一想到這裡許木不禁心情鬱結。

而今自己身份暴露,軒轅劍宗派來誅殺自己的修士怕是已經在趕來西域的路上了。

為了焚天九字,這一次恐怕不僅僅只有軒轅七子出手,連那些破虛大能怕是都會按捺不住。

在沒有遇到墨子期之前,許木還認為憑藉自己的實力完全可以從破虛大能手中逃生。

事實證明,他的想法太天真了。

「我在墨子期手裡連一個回合都撐不住,如果他所言為真,軒轅劍宗就有好幾名可以與他匹敵的破虛大能。一旦他們出手,我根本連逃跑的機會都沒有。」

「我死也就罷了,孜然一身,無牽無掛。可紫檀師妹不能死。」

許木越想心頭越是煩躁,那按在老槐樹粗糙枝幹上的手掌不由自主的加重了幾分力道。

區區凡樹如何能夠抵抗他大成圓滿肉身的摧殘。

當即便被他一抓捏出一個坑陷。

許木對此如若未見,口中不停的喃語著:「破虛!破虛!我一定要破虛!」

不僅僅是因為軒轅劍宗的危機,許木迫切的想要破虛。

上一戰他斬殺了天玄宗首席大弟子邪魔羅,還將他們的聖女給搶走了。

天玄宗必然也不會善罷甘休。

一個軒轅劍宗,再加一個天玄宗,他的前路幾乎是步步危機,唯有破虛方才能解眼下的燃眉之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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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庭堅-如果一天沒有看書,在鏡子看到自己就會覺得討厭自己另一句是說;三日不讀書,便覺言語無味也是說;如果三天不念書,說出來的話便失了水準都是說人要多讀書,增加自己的智慧以及內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