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重生] 兵魂回檔 作者:寒冬九月 (已完成)

 
regn13 2018-2-28 23:40:00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981 146327


【作者概要】:寒冬九月,17K作家。

【小說類型】:都市 > 都市重生

【內容簡介】:

  上一世,他是兵中王者!
  這一世,他依舊是王者!
  薛郎扛著白色的巴雷特,站在高樓頂端,豪氣的說道:再活一回,我依舊是王者!

【其他作品】: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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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gn13 發表於 2018-2-28 23:40
第0001章新生

    松江省在皚皚白雪覆蓋下,銀裝素裹。

    坐落在完達山腳下的八五三農場在微微的寒風中,行人稀少,顯得有點冷清。

    突然,一輛豐田4700帶著一溜飄雪,不斷鳴笛中,風馳電掣的衝進街區;身後,一輛三菱越野打著雙閃,緊追不捨,。

    短短一兩分鐘,兩輛車就呼嘯著穿過了市區,不理會那些咒罵和猜測,追逐著,直奔醫院而去。

    此時,醫院裡也出現一陣騷亂,幾個醫生和護士推著兩個擔架車奔出大門,衝向剛剛停穩的兩台車。

    「快!抬起來!」

    「男患者送一號手術室!準備四百ccO型血漿!女患者送外科!」

    隨著喊聲,一個渾身衣褲破碎,血紅棉絮隨風飄搖,和一個身穿羽絨服,長發遮住面孔的身影先後被抬上了擔架車,衝向手術室……

    恩!

    寂靜的病房裡,一聲微不可查的悶哼響起,沙南慢慢的抬起灌了鉛一般的眼皮,感受著鼻腔裡那熟悉的來蘇味,渾身火辣辣的疼痛中,強忍著虛弱帶來的陣陣眩暈,讓意識慢慢集中,好確認周圍的環境是否安全。

    隨著意識慢慢清晰,視線聚焦中,沙南知道自己已經躺在了醫院的病房裡,隨之昏迷前的一幕幕出現在眼前。

    大雪覆蓋的山林裡,自己輪著板斧,跟一隻四五百斤的熊瞎子殊死搏殺,最終將熊瞎子生生砍死。自己也因被熊爪子撕出多處傷口,失血過多,倒在熊瞎子屍體上的畫面在眼前不斷閃過。

    我怎麼到了冰天雪地的山林?身體怎麼這麼笨拙?

    沙南慢慢的轉動頭顱,疑惑的思索著,試圖弄清楚現在的狀況。

    就在這時,一陣劇烈的疼痛從腦海深處襲來,像腦海裡發生了大爆炸一般,嗡的一聲,讓沙南剛剛清醒的意識瞬間被湮滅。

    不知多久,在病房裡來來去去走了幾波人,柔和的燈光裡,頭痛欲裂中,沙南慢慢的清醒了過來。

    清醒過來的沙南緩慢坐起身來,沒在意身上肌膚幾處撕裂般的脹痛,拔掉輸液管,拖著纏滿紗布,跟木乃伊一樣的身體,蹣跚著摸到門旁。

    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穿越?還是借屍還魂?

    看著玻璃上那張清秀略顯稚嫩的臉龐,沙南滿眼的不可思議,感覺這一切太匪夷所思了。

    呆呆的盯著玻璃上的面孔,一段不屬於自己的記憶脈絡清晰起來,讓他知道自己是在松江省,也知道了昏迷前發生的一切。

    這具身體的原主人叫薛郎,年僅十九歲。

    薛郎在襁褓中就被爺爺薛霆貴撿來,撫養長大,並用老山參給他換了個合同制的名額,離開了大山,剛到離家一百公里開外的清河糧庫上班才一個多月。

    就在今天,支援林業單位有償清林的時候,郝建華不知道怎麼驚起一隻在枯樹洞裡蹲倉冬眠的熊瞎子,被他逃命時推倒的叫崔穎的姑娘剛爬起來,就被追蹤而來的熊瞎子被撲倒的時候,不遠的薛郎拎著斧頭就衝了上去,隨後沒幾下就被熊瞎子坐在了肥碩的屁股底下,之後的記憶就是自己睜開眼睛,掙脫出來跟熊瞎子大戰了。

    看著玻璃上的面孔,沙南暗道僥倖。

    幸虧熊瞎子還沒來得及舔一下,否則,頭皮臉皮在帶著倒鉤的舌頭下必保全部揭掉。也幸虧這個愣頭青有點底子,一米八二的個頭,身體素質也算不錯,否則,就算自己擁有無匹的戰鬥經驗,也會被憤怒的熊瞎子撕碎。

    正像看電影一樣翻讀著薛郎的記憶呢,突然,一個帶著護士帽,蒙著大口罩的面孔出現在玻璃對面。

    在看到薛郎站在門口的一刻,那雙美麗的大眼睛瞬間睜大,手裡的病歷本啪嗒掉在了地上,顯然嚇的不輕。

    不等沙南迴過神來,那名應該是查房的護士先一步回過神來,動作麻利的撿起病歷本,小心推開房門,一邊從門縫擠進去,一邊訓道:「薛郎,是要小便嗎?怎麼不按呼叫?!你這樣私自下地會讓傷口崩開知不知道?」

    一邊訓著,伸手捏住已經流血的針口,扶住沙南,見其沒有說話,遂扶著他走向旁邊的洗手間,

    或許是還沒有自穿越的震驚中醒轉,或許是沒有感覺到危險,沙南居然沒能第一時間做出反應,任由攙扶,進了狹小的衛生間。

    剛看清眼前的一切,扶著他的護士已經用腳挑起馬桶坐墊。

    馬桶蓋一掀開,沙南一下子反應過來,這是要讓自己如廁啊!

    大驚之下他剛要動,護士呵斥道:「別亂動,趕緊尿!」

    沙南哪裡有過這經歷?自己雖然三十三歲了,但哪有時間談戀愛,更別提跟女性有肌膚之親了;薛郎也由於在大山里長大,還有點木訥,更沒有接觸過女孩子,讓女孩子守著上廁所,他怎麼好意思?

    可打了不知道幾個吊瓶了,沙南還真有尿意,但這會他怎麼能尿的出來?

    短暫的停頓,沙南吶吶的說道:「我……我自己來……」

    護士終究是女生,或許還沒結婚處對象,心臟噗通噗通狂跳中,向後縮了縮,但出於職業操守,依舊扶著沙南,聲音小了幾分說道:「那……你動作慢點……」

    慢點……

    沙南一陣口乾舌燥,努力集中意識,站了一兩分鐘,才費力的尿了出來。

    隨著水響,沙南才注意到自己身上除了纏滿紗布,居然沒有塊遮羞布,不該露著的就這麼裸露在空氣裡。

    這人丟大了……

    沙南顧不上思索什麼穿越,什麼借屍還魂,顧不上去想自己到底現在應該是誰,待尿完,護士沖洗馬桶後,被扶著,心臟不爭氣的砰砰跳著,臉通紅的回到了病床上。

    直到抓著被子胡亂蓋上身體,這才松了口氣。

    護士已經恢復常態,這種情況應該是常見到,所以,遠比沙南承受力強。見沙南囧的滿臉通紅,眉毛彎了彎,一邊給沙南重新換了輸液管,一邊訓著他道:「薛郎,床頭有呼叫按鈕,那麼大的字看不見嗎?」

    「身上縫針的傷口就三十七處,還有六十多處表皮傷,萬一掙開,再縫合很困難的,再有事按那個按鈕,不能私自下地了,聽到沒……」

    有若天籟般的聲音裡,沙南強自鎮定的應了聲:「好……我記住了……」

    回答著,心裡卻焦急的盼著小護士離去。他雖然兩世為人,可再是臉皮厚也不能讓小護士看到就要支起的帳篷。況且他臉皮並不厚呢。

    小護士見沙南如此的乖,眉毛又彎了一下,拿起病歷本記錄了些什麼,叮囑了一句,這才看了沙南一眼,扭頭離去。

    呼……

    沙南長長的吐出一口濁氣,看了眼關嚴的病房門,小心的挪動了下屁股,讓剛支起的帳篷歪倒。

    他剛剛小心的做完這個動作,病房門的玻璃上再次冒出個人頭。

    多年練就的敏銳感知讓那個人頭剛剛冒出就被沙南捕捉到了。可抬頭一看,不覺詫異了下。

    短短一瞬,沙南就在記憶裡找到了這人的信息,知道他就是那個郝建華,是糧庫前主任的兒子,都叫他大少,算得上是個衙內。

    他來幹什麼?

    念頭閃動間,郝建華已經看到薛郎醒了,隨即推開門走了進來,邊走邊皮笑肉不笑的說道:「薛郎你醒了,你還記得昏迷前的事情吧。」

    不知道對方來意,沙南不咸不淡的說道:「記得。」

    郝建華說話間站到了床前,高高在上的看著薛郎說道:「薛郎,之前你昏迷了,肯定很多記不清了,我幫你捋順下,明早庫裡來人就按我說的說。」不等沙南說話,自顧自的說道,「下午剛開始幹活就把蹲倉的狗熊驚出來了,並撲倒了崔穎,我奮不顧身的沖上去從狗熊的爪下救出崔穎,你見機從旁邊協助,最後把狗熊砍……」

    沙南不等他說完已經明白這貨的意思了。因為有救人情節,無外乎想撈點政治資本,或者想抱得美人歸罷了。畢竟崔穎是糧庫的庫花,這貨又是色中餓鬼,要不也不會圍著崔穎轉了。

    沙南哪裡會把這種逗比放眼裡,沒等郝建華說完,打斷他說道:「郝大少,我怎麼記得你不但推倒了崔穎,還跑的飛快,頭不回的就沒影了呢?」

    郝建華沒有料到這個土包子居然敢不買自己的帳,聞言大怒:「你特麼的既然知道我是郝大少,就給我規矩點!照我說的做不會虧待你,換個好科室都是小事。要是不照我說的做,我特麼的弄死……」說著,手指指向沙南的腦袋。

    可他的手指距離沙南還有二三十公分呢,沙南眼睛虛了下,手一閃,一把扣住了他的胳膊肘,冷哼一聲:「找死!」

    郝建華還沒咆哮完,手臂突然一麻,隨之渾身力氣瞬間消失,腿一軟,一下子就跪在了沙南的床頭。

    突起的變故讓他大駭,可卻瞪著眼,張著嘴,愣是說不出一句話來。

    沙南盯著那雙充滿恐懼的眼睛,冷冷的說道:「以後離我遠點,別說我沒提醒你!」說著,手一鬆,沒有為難這個逗比。

    脫離束縛,郝建華一下子癱坐在地上,大口的喘著,半響,才恢復力氣,掙紮著站起來,快步後退,到了門口,這才色厲內茬的指著沙南說道:「你給我等……」話音未落,見沙南動了下,大駭,扭頭拉開門就奔了出去。

    沙南看了眼敞開的門,沒有生氣,到是覺得有點喜感。對於這種外強中乾,仗著父親的餘蔭,覺得自己是個人物的逗比實在提不起對付他的興趣。

    看了眼床頭牆上的按鈕,還沒決定是不是叫小護士來關門呢,一陣腳步聲由遠及近,咔咔聲在寂靜的走廊裡格外的清晰。

    沙南剛扭頭,敞開的門口就露出一個人影。

    來人的信息一浮現,沙南詫異了下。

    怎麼是他?大半夜的他來幹什麼?
regn13 發表於 2018-2-28 23:40
第0002章受害者

    來人叫李春江,四十多歲,個頭不算高,長的微胖,是糧庫派出所所長。

    其實李春江也不是什麼所長,連警銜都沒有,就是單位原來的保衛股股長,順應時代,換了個名而已。

    不過,李春江好歹也算領導班子圈裡的,但不管生產,按說,他怎麼也不會來,還拿著點水果,這更不科學。

    就在沙南念頭轉動間,李春江看到沙南醒著,遂露出笑臉,一邊進屋關門一邊問道:「小薛,好點沒有?」

    沙南坐起身子向後靠了靠,客氣道:「好多了,謝謝李所長。」

    「哈哈!別動別動,你是救人的英雄,要不是你把崔穎撈到熊瞎子身上,崔穎就算不被熊瞎子舔了,也會被凍傷。」李春江笑著,把手裡的橘子和蘋果放到了床頭櫃上。

    薛郎……看來這名字甩不掉了……薛郎就薛郎吧……

    聽著不斷叫自己薛郎,沙南暗自搖了下頭,也不糾結了,也沒時間糾結,遂笑了笑說道:「李所長,您過獎了,那時候誰都會那麼做,也不是什麼高大上的情操,更談不上英雄了。」

    李春江聞言詫異了下,沒想到平時木訥的薛郎能說出這麼得體的話來。

    短暫錯愕,一屁股坐在病床上,笑著說道:「別所長所長的,叫我李叔吧。」

    沒等薛郎接茬,接著說道:「下午,那隻熊瞎子就弄回糧庫賓館了,這幫小子跟狼一樣,要不是我堅持,給你留了塊腱子肉,全得讓他們禍禍了,那塊有兩三斤呢。」

    熊瞎子?

    薛郎看著李春江滿面油光,大致明白這貨來的意思了,估計那塊肉恐怕不止兩三斤。

    「李叔,讓您費心了,其實小時候吃過幾回黑瞎子肉,一吃一冬天,都是我爺爺打的,不留也沒關係。」說完,頓了下,不等李春江說話,接著說道:「李叔,那塊肉你留著凍上吧,等我好了,去山裡給你弄點夠年頭的五味子藤燉上,味道比大料強多了,再弄點山辣椒,泡上凍蘑,弄點沙耳,用山蒜做的臘八醋涼拌,保準比賓館廚師弄的好吃。」

    聽到薛郎說的,李春江心中暗喜,下午費盡口舌多弄了十五六斤肉,這下一點不用給薛郎了。

    他連客氣下都沒捨得,笑著說道:「小薛,你還懂這些?」

    薛郎笑了笑說道:「從小就跟爺爺打獵,這些都是跟爺爺學的。」

    「你會打獵?」

    李春江面露驚喜的問道:「會打槍嗎?」

    不知李春江什麼意思,薛郎點了下頭說道:「洋炮,德國平管雙筒小時候常打,94年禁槍,我爺爺那桿79沒交,我用它四百米打狍子都沒問題,就是沒子彈了,去年送派出所了。」

    「太好了!」

    李春江一拍大腿說道:「小薛,你不知道,我就喜歡打獵,可打野鴨子,山雞還行,拿著半自動,衝鋒槍去了多少回山裡了,連個狍子影都見不到,不拿槍到是能看到一群群的……」

    不等李春江說完,薛郎笑了,「李叔,動物的鼻子可靈了,比家養的狗都厲害,你不會碼蹤,不會給身上和槍去火藥味,拿著槍肯定見不到動物了。」

    李春江沒在意薛郎有點貶低的意思,眼睛這會瓦亮,盯著薛郎說道:「小薛,等你好了,我去武裝部借兩桿槍,森警的全自動步槍借不來,但劃片打獵沒問題,到時候帶你一起去,弄兩隻狍子回來,你能行不?」

    薛郎點頭道:「沒問題啊,要公要母都隨便挑。」

    見薛郎雖然不木訥了,卻心機不深,李春江心中暗喜。原本只是想扣下點熊肉,為此還花了十來塊錢,卻沒想到這個山裡的孩子居然會打獵。

    只要弄點野味,新上任的主任那裡過年的禮就有著落了。

    心裡盤算著,臉上露出燦爛的笑容說道:「小薛啊,快天亮了,一會庫裡領導會來,你眯一會吧,好好養身體,到時候去打獵我給你安排考勤,不會耽誤工。」

    「好。李叔,沒問題的。」

    看著李春江臉上一閃而逝的欣喜,薛郎痛快的答應著。

    李春江沒有多呆,目的達到,說了兩句,起身離開了病房,估計是著急回去凍那些已經屬於自己的熊瞎子肉了。

    李春江的離去,病房裡又安靜了下來。暫時接受了新身份,薛郎繼續翻讀前任的信息,好瞭解原主人的一切,思索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

    隨著翻讀,薛郎頓了下。

    記憶裡,前任除了精通打獵,居然還會一些正規的搏殺和潛伏暗殺等技能,底子很紮實。這些搏殺不同於現如今的強身套路,以他的眼光判斷,比軍體拳在搏殺上更勝一籌,只是缺少跟人對陣的經驗而已。

    這是跟誰學的?

    疑惑中,他繼續翻讀記憶,想知道一個山里長大的孩子怎麼會這些。

    就在這時,病房門的玻璃上再次出現一個人頭,瞄了眼,又一個人探頭瞅向病房內。

    薛郎抬頭看了眼,發覺不認識,以為是路過,正準備繼續翻讀記憶,病房門卻被推開了。

    隨著門被推開,一個一米六左右,穿著皮夾克,眼中閃著好勇鬥狠的凶光,和一個有一米八開外,壯的跟狗熊的傢伙晃蕩著進了病房。

    倆人一進門,薛郎就在倆人身上嗅到了混子的味道,隱隱覺得這倆人應該跟郝建華有關。

    還沒等他問,那個小個的站在床前,囂張的問道:「你叫薛郎?」

    「是。你們是……」

    不等薛郎話音落下,那個小個的打斷他說道:「不買郝大少的帳,你是活膩歪了是吧?!」

    果然……

    薛郎知道了這倆貨果然是郝建華找來的,暗自冷笑了下,看著那個小個說道:「活膩了?你們大半夜的來就是跟我說這個?」

    沒等小個的那人說話,那個熊瞎子一般的壯漢上前一步,伸出蒲扇一般的大手指著薛郎罵道:「你嗎比的找死啊!怎麼跟四哥說話呢?」

    說著,一指矮個的傢伙說道:「在八五三,誰敢不給四哥面?葉四的名號別說這了,到了迎春都好使,你他嗎的說話小心點,別讓老子不耐煩,老子特麼的抽死你!」

    說著,蒲扇般的巴掌作勢欲扇。

    薛郎怎麼會慣著這等貨色?更不可能讓對方扇到自己。知道了來人是誰後,手一抹拔掉針頭,冷哼一聲:「你的嘴太臭!」

    不等聲音落下,被子翻起中,一腳踢在那個壯漢的下巴上,在他身體後仰的當口,團身而起,膝蓋嘭的一聲就撞在了壯漢的胸口上。

    壯漢感覺眼前一花,下巴陡然被巨力撞中,頭嗡的一聲,還沒等明白怎麼回事,胸口就傳來一陣劇痛,身體跟被車撞上一樣,悶哼一聲倒飛而出,嘭的撞在牆壁上,死豬一般的滑落下來。

    這身體真弱……

    沒有感覺到對方胸骨斷裂,薛郎暗自搖頭。

    就在他一擊得手,半跪在病床上的一刻,那個叫葉四的一愣神,在看到同伴飛出去的一刻,一把抽出根甩棍,悶聲不響的掄起。

    甩棍在壯漢撞在牆壁上的同時,嗚的一聲,砸向薛郎的後腦。

    只要抽中,腦震盪是必然的。

    聽到風聲直奔後腦,薛郎大怒。後腦薄弱,這一擊會致命!

    找死!

    薛郎半跪的身子陡然彈起,在走廊裡傳來奔跑聲的同時,一個翻滾,在甩棍從身下嗚的掠過的剎那,探手一把抓住了葉四的手腕,膝蓋收攏,順勢壓向下方。

    咔嚓聲中,葉四的小臂詭異的彎曲,斷裂的骨茬刺破了皮夾克。

    薛郎不等葉四喊出聲,一肘擊打在他的腮上,嘭的一聲,將葉四擊飛出去。

    攻擊得手,剛要跳下病床,一陣撕裂的疼痛傳進了大腦。

    薛郎感覺到了背部因剛才肌肉驟然繃緊,傷口掙開了。同時,肩甲處也有一處火辣辣的感覺傳來,估計沒開線,傷口也裂開了。

    劇烈的疼痛讓薛郎倒吸口涼氣,還沒等他自短暫疼痛的刺激裡回過神來,腳步聲中,一個身影奔了進來。

    「怎麼回事?薛郎,你傷口崩開了,別動!!」

    隨著喊聲,之前扶著薛郎如廁的小護士邁過倒在地上的葉四,上前一把按住薛郎的針口,另一隻手按下了緊急呼叫。

    薛郎沒有阻止小護士的動作,看了眼掙紮起來的壯漢,又看了眼從眩暈中醒轉的葉四,知道自己一身的傷口,實在不適合劇烈運動。

    這會,小護士根本沒管地上的倆人,按下呼叫,就命令的口氣說道:「薛郎,你不要命了!趕緊躺下!」

    薛郎盯著壯漢,和臉部因疼痛變形,卻一聲不吭,只是惡狠狠盯著自己的葉四,緩緩的坐了下去。

    不等小護士給他蓋上被,走廊裡的腳步聲中,值班的醫生和一個護士奔了進來。

    「怎麼回事?」

    醫生一進門就看到了狀況,隨即呵斥道:「居然到醫院鬧事?叫保……」

    話音未落,看清是葉四的一刻,後半截話一下子憋住,站在那裡居然不知如何是好。

    這會,小護士注意力轉了過來,看到醫生的一刻說道:「左醫生,患者背部肩部兩處傷口出血。」

    左醫生這才回過神來,看了眼小護士,趕緊說道:「準備二號手術室。檢查傷口崩開的程度。」

    跟著的護士聽到準備手術室,沒有進病房,掉頭就跑,顯然去通知值班的麻醉師等醫生了。

    之前的小護士一邊解開薛郎肩頭的紗布,一邊說道:「病房傷人,你們倆不能走!」

    那壯漢剛剛扶起葉四,聞言眼睛一瞪,凶光閃爍,可視線掃過薛郎時,卻沒敢發作。

    小護士一扭頭,正好看到壯漢瞪眼睛,立時不樂意了,指著壯漢喝道:「瞪什麼眼?嚇唬誰呢!」

    薛郎不會讓小護士站在前面,這些混子會報復她的,不等小護士再說話,笑了笑說道:「讓他們走吧,你看他們倆大活人走路也不小心點,連胳膊都摔斷了,好在這裡是醫院,要不還不落下殘疾?以後走路多加小心哈……」

    葉四聞言目露凶光,咬牙說道:「是……沒注意,我會小心……濤子,去掛號!」

    葉四的話音未落,小護士頓了下。她看到了葉四胳膊正大滴大滴的滴落血液,地上已經一大灘了。順著血滴看向源頭,那呲出皮夾克,已經血紅的骨頭茬是那麼的刺目。

    怎麼會這樣?到底誰是受害者?

    震驚中,小護士沒有阻止倆人離去,轉頭狐疑的看了眼面目俊朗,人畜無害的薛郎,怎麼也無法將他跟重傷一個好勇鬥狠的混子的人掛鉤。
regn13 發表於 2018-2-28 23:40
第0003章跑錯方向了

    薛郎再次被推進手術室,天亮的時候,才完成了背部的二次縫合。薛郎到是沒啥事,卻被告知,由於二次縫合,傷口極易液化,他要多住院些日子,且之後不可再亂動。

    至於同樣做了手術,胳膊打了鋼板的葉四,因自己掏了醫藥費,院方也不願多事,連報警都沒有,就這麼不了了之。倒是倆人的病房被安排的相距很遠,葉四被送到了內科。只是葉四被重傷,在醫院裡引起了不小的震動。

    那可是個狠人,只聽說他傷人,哪裡見過被人打傷?

    院方雖然沒報警,但卻通知了糧庫派陪護,說是為了方便照顧,實際上是擔心葉四的哥們來鬧事。

    這些,薛郎都不知道。由於是局麻,他一直清醒著,也因此弄得心裡極為尷尬。至於原因,麻醉師,助手都是女的,縫合背部還好點,蓋著手術單子,縫合肩部卻需要躺著,小弟弟裸露著,這讓他連眼球都不敢亂轉。

    直到再次回到病房,醫護人員都離去了,薛郎才長舒了口氣。

    他這口氣還沒吐盡,玻璃後面就冒出個人頭。

    薛郎剛抬頭看去時,那人看了眼病房內沒人,遂推開房門走了進來。

    是崔穎……

    看清來人,薛郎頓了下。

    不到一米七的苗條個頭,長發披肩,皮膚白皙,瓜子臉配上彎眉、櫻唇,以他的審美觀來說,崔穎比不上范爺,菲菲等極品美女,也算得上是美女了。

    這傻小子不要命的救人,還算有眼光……

    薛郎正暗自嘀咕呢,崔穎露出燦爛的笑容,先一步說道:「薛郎,好點沒?我聽說你身上幾十處傷口,沒事吧?」

    「沒事,什麼零件也不缺,就是輸了點血,縫了幾針。」薛郎露出笑容說道:「崔穎,你怎麼樣?」

    「昨天檢查說是左側第六根肋骨線性斷裂,就是肋骨有裂紋,沒啥事。」

    崔穎說著,將手裡的保溫桶放下,「還沒吃飯吧,這是我媽燉的冬瓜排骨湯,挺清淡的,趁熱吃點。」

    「你還是病號呢,怎麼到給我送飯來了。」

    看著保溫桶,薛郎心裡有點小感動。

    「吃吧,你家人不在這,到現在都沒吃飯吧。」

    崔穎說著,擰開了保溫桶的蓋。

    蓋子一打開,一股濃郁的香氣飄蕩而出。

    薛郎深深的吸了口氣,讚道:「真香……」

    話音未落,肚子不爭氣的咕咕叫喚起來。

    崔穎聽到響聲恰然一笑,哈腰要給薛郎的床搖起來。

    「別……你還有傷,別搖了。」

    薛郎一邊說著,一邊撐起身子,向後挪了下,靠在了床頭。

    見薛郎能動,崔穎直起身,從兜裡拿出包濕巾,不等薛郎說話,撕開紙巾,抓住他沒打針的手就給他擦拭起來。

    這個動作讓薛郎錯愕了下。

    從記憶裡看,薛郎跟崔穎是都在後勤上班,可他平時只是憨厚點,幹活多一點,有點木訥的他幾乎沒跟崔穎說過話,按說沒這麼熟。

    但他卻不好拒絕,短暫的沉默後,薛郎語氣平緩的說道:「謝謝,還真餓了。」

    「快吃吧。」

    崔穎臉一紅,掩飾著一邊說,一邊低頭將食碟遞給薛郎。

    薛郎也沒客氣,晚上沒吃飯,這又一宿了,早就餓了,見食碟裡是豆包,抓起一個就咬下一半。

    舌尖剛剛品到豆餡的甜香,走廊裡就響起一陣雜亂的腳步聲,他剛咀嚼兩口,門口呼啦啦的出現一片人頭。

    沒等薛郎抬頭看,一陣咯咯的笑聲中,那些女生就推門進來了。

    薛郎抬頭看去,胖的瘦的,高的矮的,四五個女生笑著,帶著一股清涼的香氣就進了病房。

    什麼情況……

    薛郎咕咚一聲嚥下豆包,迷糊的看著進來的一群女生,發覺沒一個認識的。

    幾個小女生看到病房內的情況,立時炸鍋。

    「還真在這呢!」

    「我就說,崔穎肯定跑這來了,你們看,還給送早餐來了。」

    「崔穎,薛郎救了你,難不成你要以身相許?」

    「別瞎說……」

    崔穎被臊的臉通紅,卻說不過五六張嘴,蚊子一般的聲音也立時被淹沒。

    鶯聲燕語中,薛郎也是一陣頭大。別說原來的薛郎沒有跟女孩子接觸過,就算自己三十三歲了,也沒有被美女包圍的經驗啊。

    可還沒等他說話,一個長得有點嬰兒肥的女生笑著說道:「薛郎,老實交代!你是不是早就看上我家崔穎了,要不怎麼那麼拚命去救她?」

    薛郎現在的心智雖然不至於臉紅害羞,可卻無力應付這些嘰嘰喳喳的小丫頭。雖然跟他現在的年齡差不多,起碼在他看來是小丫頭。

    薛郎眨巴了眨巴眼睛,知道逃不過,總要說話,遂放下豆包問道:「你們真想知道?」

    「想!」

    幾個小姑娘異口同聲的喊道,一臉的八卦期待,聲音非常的大。

    薛郎向後又靠了靠,想了想說道:「當時一聽到黑瞎子叫,我大腦高速運轉,一把抄起斧頭,拔腿狂奔……」

    說到這,薛郎頓了下,看到幾個小丫頭目不轉睛的盯著自己,連害羞的崔穎也看著自己,不由暗自壞笑,接著說道:「可當時嚇蒙了,腦海裡一片空白,看到熊瞎子的時候再想轉彎已經來不及……」

    「哈哈……」

    他話音未落,幾個小姑娘笑的前仰後合,連崔穎也捂嘴肩膀不斷聳動。

    呼……

    笑聲中薛郎吐出一口濁氣,知道這關算是過了,注意力轉移了。

    有點嬰兒肥的小姑娘笑的喘不上氣來,指著薛郎說道:「原來……原來……你不是英雄救美……是跑錯方向了……」

    其他小姑娘也笑的肚子疼,忘記了要盤問的這碼事了。

    正笑著呢,昨晚值班查房的小護士推門進來,站在門口說道:「都小點聲,別影響到其他患者。」

    姑娘們正笑的難以抑制,被這突兀的一聲弄的立時沒了動靜,都吐了吐舌頭,相互做了個鬼臉。

    小護士沒再深說,在這邊的幾人讓開床邊的一刻,夾著記錄走到床前,看了眼冒著熱氣的保溫桶,又看了眼薛郎,隨即收回目光,查看了下輸液的情況,拿出體溫計說道:「張開嘴。」

    在薛郎乖乖的張開了嘴,含住體溫計後,小護士接著說道:「一會抓緊吃飯,要交班了,交班後院長會來查房,別弄的一屋子菜味。」

    薛郎老實的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幾個應該是崔穎閨蜜的小丫頭這會都跟淑女一樣,老實的站在那裡,都不吱聲的看著。

    病房裡霎時間安靜下來,直到小護士看了下體溫,記錄完畢離開,一屋子人都沒有再說話。

    小護士離開,幾個小丫頭都吐出一口濁氣,剛要說話,換班的護士就進屋了。

    看到一屋子人,那個護士摘掉口罩說道:「一會查房,抓緊時間把飯吃了,小櫃上面別放東西,家屬都先到外面等候。」

    剛說完,一眼看到了崔穎穿著外科病號服,於是說道:「要查房了,趕緊回病房去。」

    崔穎縮了縮脖,看了眼薛郎,指了指保溫桶,連話都沒說,轉身就向外走去。

    其他幾個小姑娘也都做了個鬼臉,快速離去。

    一場熱鬧就這麼被倆護士攪和黃了。

    薛郎知道查房的流程,以前可沒少受傷住院。在護士整理他床單的時候問道:「護士,能不能把內褲給我?」

    這個護士三十來歲,顯然已經為人母,薛郎話音落下,她掀開被子看了眼,抬頭說道:「要內褲幹什麼?外穿嗎?一身的繃帶,穿上你也不是超人,兩天後收口拆了紗布再穿吧。」

    好吧……

    薛郎在被子掀開的一刻,側了下身,暗自為小弟弟鳴不平。

    待護士離去,稀里呼嚕的將那幾個牛眼睛般大小的豆包吞掉,湯喝淨,就差把排骨嚼吧嚼吧都吃了,真的餓壞了。

    查房沒有什麼特殊的,一幫醫生護士圍著薛郎轉了圈,讓薛郎高興的是沒人掀開被子,到是少了尷尬。

    查房的一大幫剛走沒兩分鐘,薛郎還沒撈著靜下心來琢磨自己的事呢,腳步聲中,一大幫人又推開了他的病房門。

    看著一大幫穿著得體,顯然都是坐辦公室的,薛郎趕緊的坐起身來。

    李春江滿面油光先一步進了病房,滿臉堆笑,錯開半步說道:「小薛啊,於主任親自看望你來了。」

    隨著他的話音,一個四十多歲,很有領導氣派的中年人笑著走進來說道:「我們的英雄看起來精神不錯嘛。」

    薛郎下意識的一挺腰說道:「感謝首……」首字才冒出一半。立時反應過來,趕忙改口道,「感謝於主任為首的領導班子,感謝於主任的關心,主任您說的英雄實在是謬讚了,我只是做了應該做的,我不能眼睜睜的看著悲劇發生不是,那樣良心上會過不去的。」

    來的人不認識薛郎的佔多數,但他的科長李文明卻認識他,在薛郎說完,他詫異的睜大了眼睛。這個悶葫蘆啥時候會說這麼漂亮的場面話了?

    主任於海滿意的點了下頭,在後面人都進來的一刻說道:「好一個良心過不去,不驕不躁不邀功,不錯不錯。」

    李文明沒管李春江搶了自己的台詞,這會可是聽出了味道,於海話音剛落,他忙接過來說道:「主任,薛郎一直表現的非常不錯,在後勤任勞任怨,幹活不挑不揀,人緣也不錯呢。」
regn13 發表於 2018-2-28 23:40
第0004章跨欄高手

    於海對於這次探病感覺良好,薛郎的表現讓他很滿意。

    在李文明說完,就定下基調說道:「小薛啊,關於你捨己救人,領導班子決定重獎,這種行為就是要宣揚,要鼓勵,這樣,你說說當時的經過,也讓我們瞭解下當時的情況。」

    於海話音剛落,副主任李樹武就接過來說道:「對,小薛,說說當時的情況,當時是不是還有別人在場,別拉下了。」

    薛郎不認識李樹武,但卻從他眼神裡看到了些暗示,順著他視線看去,薛郎意外的看到個熟人,居然是郝大少。

    薛郎明白了,李樹武應該是前主任的班底,這是讓自己提一下郝建華。

    哼!正找你呢!

    薛郎暗自冷哼,不動聲色的說道:「我跟崔穎的林帶挨著,當時我在清林,不知道黑瞎子怎麼出來的,從哪出來的,不過我能及時阻止悲劇發生還應該感謝一個人。」

    大家一聽似乎還有人參與救人,立時都盯著薛郎。畢竟當時一人一個林帶,相距都四五十米,遠處的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看到黑瞎子的一刻也都跑了,沒看見的聽到黑瞎子的吼叫,也都不敢靠前。所以,他說的,就是現場。

    見大家的注意力集中了,薛郎淡定的說道:「這個人就是資材科的郝建華。」

    噢……

    所有人視線一下子轉了過去,都看向站在最後的郝建華,顯然沒料到這裡還有他的事。

    郝建華也沒想到薛郎會在這會抬出自己,不過心中暗喜,猜想應該是葉四搞定了這個愣頭青。

    見大家都看了過來,立刻謙虛的說道:「其實我也沒做什麼,只是做了我該做的,都是同事嗎。」

    於海回頭看了眼,點了點頭,沒有說話,轉過頭來示意薛郎繼續說。

    李樹武掏出個筆記本,不露痕跡的讚許了下薛郎,也示意他繼續。

    薛郎在大家目光都轉過來的一刻,繼續說道:「當時我帶著棉帽子,聽力就受到了影響,正幹活呢,突然,一個身影從我不遠處跑過,我嚇了一跳,抬頭一看,只見那人速度極快,在雪地上縱跳如飛,一米多寬,半米多高的林帶一跨而過,比劉翔跨欄都嫻熟。」

    薛郎說到這,郝建華已經隱隱感覺到不妙了。其他人到沒想明白其中關鍵,都安靜的聽著,有幾個還做著記錄。

    薛郎沒有停頓的繼續說道:「我一看,這不是郝建華嗎?當時我以為他這是讓狼攆了?下意識的一回頭,順著他跑來的方向看去,正好看到了崔穎被熊瞎子撲倒。我一驚,抄起斧頭就衝了過去,然後就跟熊瞎子弄到了一起,事情的經過就是這樣。」

    李樹武沒聽到關於郝建華的事,也沒看到背後郝建華豬肝一般的臉,在薛郎話音剛落追問了句:「小薛,當時郝建華做了些什麼?」

    薛郎看了他一眼,笑了笑說道:「郝建華?跑了啊,那跨欄速度相當的快。」

    薛郎話音未落,病房裡的十幾人目光齊刷刷的看向郝建華,都憋著笑,但那眼神,傻子都能讀懂。

    郝建華這會要是面前有個地縫,會毫不猶豫的鑽進去。可他既不能跑,也說不出話來,就這麼面紅耳赤的站著,大腦處於當機狀態。

    短暫的沉默,李樹武瞪了薛郎一眼,收起了筆記本。

    李文明沒料到薛郎會這麼直白的說出來,心裡暗道壞了,卻沒辦法說話。

    李春江老來成精,看了眼薛郎,可惜的搖了搖頭。

    於海看了眼無地自容的郝建華,又滿含深意的看了眼李樹武,轉回頭來說道:「能實話實說,不錯。看來你說的沒錯,還真應該感謝郝建華,郝建華是做了他該做的,用他的速度提醒了你,那邊發生了危險。」

    薛郎沒有說親眼見到郝建華引出熊瞎子,為了逃命,推倒崔穎的事,已經是留下了餘地。見主任已經厭惡,遂淡定的配合道:「的確是這樣。」

    倆人的對話所有人都不敢笑,雖然憋的很難受,面上依舊跟老僧入定一般,眼觀鼻,鼻觀口。唯獨郝建華,這會恨不能來個穿牆術,遁地術,腦海裡嗡嗡直響,卻一片空白。

    於海再次看了眼薛郎,心裡已經有數了。

    混跡官場多年,快五十的他焉能不明白?這麼公然得罪人的人,他是不可能放到身邊的,那會是炸彈。

    頓了下,於海看了一圈,這才說道:「小薛的捨己救人要重獎,李科長,回頭看看小薛有什麼困難,你負責解決下,住院期間,小薛的考勤不能拉下,醫院的費用到財會支取,不能短缺。」

    李文明在於海說完,點頭道:「好的主任。」

    於海轉過頭來看著薛郎說道:「小薛,好好養傷,不用著急回工作崗位,安心把身體養好。」

    薛郎看出了於海的前後變化,不過,他並不在意,見領導有要離開的意思,遂說道:「好的於主任,再次感謝於主任百忙中還帶隊來看我,感謝領導班子的照顧。」

    李樹武這會心裡雖然惱火,可卻不能說啥,在薛郎話音落下的一刻說道:「主任,在天剛亮的時候,醫院來電話我接的,說希望我們派兩個陪護,方便照顧薛郎。」

    於海沒心思繼續待下去了,頭不回的說了句:「你安排吧,看看哪個科室這會有空閒,安排倆男的。」

    不等李樹武說話,看著李文明說道:「李科長,小薛的事你全權負責,需要什麼我來簽字。」

    李文明答應著看了眼副主任,心裡已經有了計較。

    李樹武錯愕了下,隨即狠狠的瞪了郝建華一眼,轉回頭來說道:「小薛啊,於主任還有很多工作需要安排,百忙中來看望你,你要知道感恩啊。」

    於海有了台階,點了下頭,微笑著說了句好好養傷,就轉頭向病房外走去。

    李春江在大家離去的一刻,心裡倒是鬆了口氣,真害怕薛郎嘴一禿嚕說出肉的事。見都走了,也客氣的說了句,「好好養傷。」

    不等薛郎說話,起身追趕大部隊離開了病房。

    郝建華在大家都走了以後,站了足有兩分鐘,這才失魂落魄的走出病房。

    他到最後連看都不敢看薛郎。這到不是害怕他,實在是他不敢想像自己會做出什麼。但他絕對不敢做什麼,這會可是領導班子都來看薛郎了。

    可他哪裡料到一切全部會曝光。

    之前薛郎說的只是說明他膽小,那也不過是人之常情罷了,頂多當做笑談,不會有太大影響。可在他離開薛郎病房的時候,李文明已經站在了崔穎的病房裡。

    崔穎非常恨郝建華。當時要不是他為討好自己跑到自己林帶,還跑到那棵周圍沒有灌木,不用清林的枯樹那砍凍蘑,怎麼會驚醒熟睡的黑瞎子?不是他衝著自己奔來,又一把把自己推倒,自己怎麼會被熊瞎子撲倒,並坐在屁股底下?

    當時的恐懼,當時的絕望,本以為必死無疑,卻在昏迷前,聽到了薛郎的喊叫,並看到了薛郎衝來。那個身影,在她腦海裡是那麼清晰,那麼的高大。

    病房裡,幾個閨蜜恨的直咬牙,李文明也非常吃驚,沒想到會是這麼個情況。

    他作為一個不得志的科長,不可能說點什麼,但他從於海的說法裡看出了些門道,於是,詳細的記錄了細節,並讓崔穎簽字,隨後說道:「崔穎,還有你們幾個,今天說的不要對外說,知道嗎?」

    之前那個有點嬰兒肥的小姑娘立時炸廟:「幹嘛不說?這種混蛋還慣著他?」

    「就是!原本黑瞎子撲倒的應該是他,崔穎是被他害的才會斷了肋骨!」

    「不能便宜他!」

    李文明頭疼的看了眼幾個加油站的小姑娘,無奈的搖了搖頭,沒再說啥,囑咐了崔穎兩句,扭頭直奔薛郎的病房。

    他到時,郝建華才走沒幾分鐘,薛郎正研究那些領導帶來的水果,沒想好是直接吃,還是等護士來拔了針頭,去洗洗呢,科長就推門進來了。

    李文明也沒廢話,先把崔穎說的簡單扼要的說了下,隨即問道:「薛郎,之前當著主任說的那些,我感覺你就是噁心郝建華,你是不是看到了整個經過沒說?」

    薛郎沉默了下,還是覺得對付郝建華,自己就足以,沒必要玩什麼陰謀陽謀。

    但崔穎已經說了,自己要不說,那崔穎有可能會被弄成誹謗郝建華。畢竟崔穎的家世沒法跟郝建華家比,郝建華的父親還曾經是糧庫主任。

    想了想,薛郎從聽到熊瞎子吼叫,順聲看去,到看到熊瞎子從枯樹洞的上方鑽出來,然後追趕驚叫逃命的郝建華,到郝建華奔到崔穎身邊,伸手一把推倒呆住的崔穎,自己在熊瞎子撲倒剛爬起來的崔穎,拎著斧頭沖上去的全過程都說了一遍。

    李文明記錄完對照了下細節,發現倆人說的居然一樣,只是少了個郝建華砍凍蘑的細節。

    好吧……

    李文明讓薛郎簽了字,收起筆記本,準備將這個皮球扔給主任,看看這是不是他正需要的藉口……
regn13 發表於 2018-2-28 23:40
第0005章熱鬧的病房

    薛郎才不會管李文明會把記錄給誰,會怎麼對付郝建華,那些跟他都沒關係。

    病房終於安靜了,一晚上沒睡,他一點睏意都沒,就這麼靜靜的翻讀著薛郎的記憶。

    還好,中間只是護士來看了回吊瓶,給他換了一瓶,一個小時左右,就沒人來打擾他,讓他大致的瞭解了薛郎的過往。

    薛郎在襁褓中就被爺爺收養了,沒上過學,從小跟著爺爺打獵,經驗相當豐富。他生活的地方叫窮八家子,名字是大爺爺起的,距離縣城有六十多公里,在大山裡。

    他有八個爺爺,自己的爺爺排行老六,卻都不同姓。他那些搏殺,潛伏暗殺、器械,飛刀等技能,還有一些中醫基礎、急救知識,也是爺爺他們教的。

    只是薛郎天生憨厚木訥,從沒跟人紅過臉,會的那些也就當強身健體了。

    八個爺爺他們以前是干什麼的?怎麼感覺像高手歸隱山林?

    薛郎眯著眼睛琢磨著。以他的經驗判斷,前任如果有足夠的對陣經驗,一旦對上,自己都不見得能防住那些匪夷所思的暗殺。

    隨著對比,薛郎的眼中閃過一絲痛苦。

    他想到了自己,想到了雪狼突擊隊想到了戰死的七個戰友。

    眼前閃過帶隊員到巴國執行任務被困,血戰山林的畫面;閃過崔廣義第一個中槍墜落山崖開始,一個個戰友在激戰中停止了呼吸,心就一揪一揪的疼痛。

    眼前閃過林中橫七豎八躺滿屍體的畫面,閃過身中幾槍,子彈打淨,抱著最後的炸彈跟圍上來的敵人同歸於盡的剎那。

    我為什麼還活著!!

    他攥緊拳頭無聲吶喊著,心裡痛苦無比。

    在他認為,遭遇伏擊都是他這個隊長的錯,而他,卻沒有死,雖然換了個軀殼。

    半響,薛郎才從自責中醒轉,長長的吐出一口氣。

    我以後就是薛郎了……

    雖然不理解,但他最終還是接受了換了個身體的事實。

    生養自己的家裡,父母和弟妹在大地震中全部遇難,親屬只有一個遠房的姑姑還健在,老家了無牽掛;而另一個家,朝夕相處的兄弟全部犧牲,連培養他的前隊長也在執行任務時犧牲,雪狼突擊隊僅剩下了自己;所以,換個身份對於他來說也不是接受不了。

    再說,接受不了又能如何?現在走到哪他都是薛郎而不是沙南了。就算回去,也絕不可能被接受,更不可能拿槍了。一但說出一些東西,不被關押就不錯了。

    借屍還魂,誰信吶!連他自己都無法相信,更別提他人了。

    至於報仇,雖然是兵中王者,可他們就沒有名字記錄在案。光榮在異國他鄉,家裡連塊墓碑都撈不到,撫卹都沒有,更別說有可能引發戰爭的報復了。

    但隊員的犧牲,他忘不了,就算自己現在是平民了,骨子裡還是不能忘卻,那可是他朝夕相處的兄弟。

    可當想到從小一把屎一把尿把自己撫養長大的爺爺,薛郎心裡突然湧起難以放下的責任,那就是為善良慈祥的爺爺養老送終。

    兄弟,你安心去吧,我來完成你剩下的任務……

    薛郎不再糾結理解不了的穿越,暫時封鎖了痛苦的記憶,決心用新的身份再活一回。

    他相信,自己會比前任做的好,雖然自己社會經驗並不多,可畢竟歲數在那,最起碼不像前任那樣木訥。

    正眯著眼睛思索呢,敏銳的感知讓他突然抬起頭來。

    當看到玻璃後露出的那幾個腦袋,薛郎一陣頭疼。那些小丫頭又回來了。

    確認病房內沒有外人,幾個小丫頭悄悄的推開了門,衝著薛郎搖了搖手裡的塑料袋,幾人悄悄的進了病房。

    崔穎不等後面房門關上,先一步問道:「薛郎,吃完了嗎?」

    薛郎忙向後靠了靠,坐起說道:「吃完了,謝謝了,要不這會還餓肚子呢。」

    還沒等崔穎說話,之前那個有點嬰兒肥的小姑娘笑道:「這麼客氣幹嘛,我家崔穎還沒謝你救命之恩呢,老實交代,給沒給我家崔穎做人工呼吸?什麼感覺?要不重溫一下?」

    崔穎臉騰的就紅了,伸手錘了下她說道:「小紅,瞎說什麼呢!」

    薛郎也震驚的眨巴了眨巴眼睛,顯然沒想到現在的小丫頭居然這麼敢說。可除了訓練就是執行任務,他根本就沒機會接觸社會,自然不知道這會的小姑娘說話很放得開的。

    他沒法接茬,只能尷尬的笑了笑。

    崔穎忙轉移話題說道:「薛郎,早餐量有點小,她們怕你沒吃飽,剛去買了些好吃的,你再吃點吧,我去洗保溫桶。」

    崔穎話音剛落,一幫小丫頭就笑開了。

    「是你擔心人家沒吃飽吧。」

    「就是,幹嘛拿我們當擋箭牌。」

    崔穎不敢招架了,忙哈腰打開床頭櫃拿出保溫桶,準備先避開這些瘋丫頭。

    就在這時,病房門突然被推開,緊接著一個誇張的聲音說道:「呦呵!開美女派對呢?我是不是走錯病房了?」

    薛郎抬頭一看,是一個一米七多,略壯點,年齡二十上下,一個一米六多點,跟彌勒佛一般,年齡大致二十五六歲那樣的男的,走進了病房。

    看到倆人的樣貌,薛郎直觀判斷不是葉四那路貨色,臉上不帶戾氣,但卻不認識。

    他不認識不代表其他人不認識,那個個高一點的話音剛落,有點嬰兒肥的小紅笑道:「劉大玄!你倆怎麼來了?是來請我們吃午餐嗎?」

    叫劉大玄那個先說話的小夥子看來跟她們很熟,在小紅話音落下,誇張的表情說道:「呦呵!這不是小桃紅嗎?行啊,別說午餐,管一輩子都沒問題。」

    小紅一點不生氣,笑著說道:「好啊好啊,我們就讓你管一輩子!」

    「對,劉大玄,你可別賴賬,我們今後的飯就你管了。」

    其他小姑娘也附和著。

    薛郎看看男的,看看女的,除了知道他們應該很熟,沒想明白怎麼都跑自己病房來了。女的倒好說,是衝著崔穎,男的呢?

    正笑鬧著,那個跟彌勒佛一般的胖子笑著說道:「行了,別瘋了,這是病房,吵到護士,一會把你們都攆出去。」

    「對啊,別鬧了。」

    崔穎接過話頭說道:「邵胖,你們來幹嘛?」

    薛郎看向那個小胖子,也想知道答案。

    邵胖指了指薛郎說道:「我們外勤接到任務,要二十四小時伺候救你的英雄。」

    哦了……

    薛郎明白了,這是副主任說的院方希望出陪護,庫裡安排來的。至於外勤是什麼科室,他根本不知道。

    明白後笑了笑說道:「可別英雄英雄的,英雄都掛牆上了。」說著,伸手向上舉了下,做了個托舉炸藥包的動作。

    「哈哈!用來瞻仰嗎?」

    「沒看出薛郎還挺逗!」

    薛郎的話讓病房裡笑聲一片。

    崔穎沒有笑。她跟薛郎是一個科室的,相處雖然時間不長,可一個多月了,她就沒聽薛郎說過幾句話,回想到跑錯方向那個讓人笑噴的話題,她詫異的看了眼薛郎。

    邵胖笑著說道:「看不出,還挺合群。」

    劉大玄也過來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行,中午飯就吃你了,你這會可是香餑餑。」

    劉大玄的話音未落,小紅不樂意了,一推他說道:「少來,不是你安排嗎?再說,薛郎是我家崔穎的菜,你想撿肥皂嗎?」

    邵胖比較老城,見話題又要下道,伸出兩隻手向下壓了壓說道:「先說說中午怎麼吃飯吧。」待大家都看向他,這才繼續說道,「薛郎是病號,離不開病房,崔穎也是病號,也去不了飯店,既然湊到一起了,是不是弄點吃的到病房來吃?」

    邵胖的提議立時得到響應,簡短商議,劉大玄跟那個叫小紅的領著幾個小姑娘就離開了病房,顯然去研究中午吃什麼了。

    他們走後,病房裡只有邵胖、崔穎,還有一個稍微文靜點的小姑娘。

    病房裡不再喧鬧,崔穎跟另一個小姑娘去洗保溫桶,洗水果,薛郎則跟邵胖聊了起來。

    通過交談,薛郎才知道他們為何這麼熟悉了。

    原來,這幾個小丫頭是崔穎在縣裡技校的同學,算是閨蜜,都是加油站的。至於劉大玄,本名叫劉忠,因說話誇張願意白話,故此得名。邵胖叫邵青林,外號則順應了體型而已。他倆都是糧庫車隊的司機,開著東風加長,負責跑二三百公里範圍內的短途,。

    一邊是司機,一邊是加油的,自然都熟識了。而且,薛郎還隱隱的感覺到,他們被要求請客一點不反感,想來應該是因為公家車,有貓膩的關係,並非追求和被追求那回事。

    正跟邵胖聊得起勁,病房門的玻璃那裡突然閃出一個人頭,看了眼病房內,轉身消失。

    薛郎看到那一頭的黃毛,心裡動了下。

    不過他並不在意。這些好勇鬥狠的痞子還傷不到自己。只要再過個兩三天,傷口收口了,就算不拆線,對付幾個混子還是輕鬆。

    琢磨著,剛接過崔穎遞來的紅富士,門口的玻璃那裡再次閃出兩個人頭。

    看到那倆滿頭雜毛,眼神不善的傢伙,薛郎心裡已經明了。

    這幫小混子這是來認人來了,估計不是準備在醫院鬧事,就是認人好在外面找機會堵自己。

    哼!居然賊心不死!

    薛郎暗自冷哼,心裡已經有了計較。

    既然決定用薛郎的身份再活一回,就不能讓這些雜碎影響到自己的生活。
regn13 發表於 2018-2-28 23:40
第0006章獎勵

    中午,一大幫人在薛郎的病房裡來了頓會餐。讓薛郎很舒服的是劉忠和那個叫張玉紅的小姑娘他們歲數雖然不大,卻很懂病號吃什麼,在飯店要的飯菜沒有辛辣魚腥,都是比較清淡可口的。

    喧鬧中,薛郎跟這些同齡人快速熟悉,知道了他們的名字,也講了些山裡打獵的趣事,讓一頓飯吃的熱鬧非凡。

    護士來查房,看到一大屋子人也沒深說,只讓動靜小點,吃完收拾利索,拔了吊瓶就沒再來。

    那些看著不是善類的人影也沒再出現,似乎知道這裡一大屋子人,不方便整事,或者在醞釀什麼。

    愉快的吃完午飯,崔穎和一幫小姑娘收拾利索後就離開了病房,病房裡就剩劉忠和邵胖倆人了。

    她們剛走沒兩分鐘,李文明就出現在病房裡。

    看到邵胖倆人點了下頭,走到床前說道:「薛郎,領導班子回去後就做出了重獎的決定,你還要住院些日子,所以,獎勵就讓我直接給你帶來了。」

    說著,遞給薛郎一個信封。

    薛郎也沒客氣,接過信封謝道:「謝謝科長了,還麻煩你跑一趟。」

    沒等李文明說話,邵胖看了眼信封厚度笑著插言道:「李科長,領導也真摳門,薛郎的衣褲全都碎了,現在還光著腚呢,光給點獎金,也不給買身衣服啊。」

    李文明看了看薛郎纏滿紗布的上半身,點頭道:「我聽醫生說了,縫針的傷口三十七處,小傷口六十多處,衣褲肯定都碎了,這樣,薛郎家人不在這,邵胖你們倆辛苦一趟,去幫他買一身。」

    他話音剛落,劉忠大咧的說道:「行啊,李科長,不就跑個腿嗎,小意思。」

    邵胖看了眼薛郎,又看了眼他手裡的信封,笑著說道:「李科長,薛郎那點獎金還不夠補養的,你不會讓我們拿著他那點拚命換來的獎勵去買吧?」

    邵胖說完,李文明頓了下,點頭道:「邵胖,你倆去買吧,記著開回來,這錢庫裡出了。」

    劉忠在得到肯定說法後伸手就拿起羽絨服說道:「李科長放心,不會給薛郎買貂皮、阿迪達斯,最多就是利郎外套加羽絨服,九牧王褲子……」

    李科長被嚇了一跳,不等劉忠說完,忙說道:「差不多就得,要不找主任簽字都是麻煩,照著三四千來吧。」

    「哈哈!三四千,行,李科長放心,不會超過七千。」

    不等李文明接茬,邵胖笑著繼續說道:「等薛郎拆線了,讓他好好安排你喝一頓,我知道薛郎打獵老牛了,他們家世代都是獵戶呢。」

    李文明眨巴了下眼睛,看了看薛郎,板著臉說道:「喝什麼喝,讓你一說就下道了,這是正事,薛郎是英雄,衣服也是救人時被撕碎的,跟吃飯有什麼關係,去買吧,記著開。」

    「好嘞!」

    劉忠答應一聲,轉身向外走去,邊走邊說道:「我去找個找個女秘陪著逛街。」

    薛郎看著三人對話,一直沒有插言。他忽然發現,軍隊外的生活自己真的要學習。在劉忠向外走去時,真誠的說道:「科長,謝謝了。」

    李文明也沒再多停留,客氣了兩句就轉身離去了。

    待李文明消失,薛郎揚了揚手裡的信封說道:「邵胖,謝謝了,晚上我安排。」

    邵胖看了眼薛郎手裡的信封說道:「都公家的事,客氣什麼,看看,給了多少?」

    薛郎抽出信封裡的錢大致掃了眼,拿起財會支取現金給的小條說道:「八千。」

    「真摳。」

    邵胖搖了下頭說道:「就特麼的差兩千,給個整不行啊。」

    「不少了,要什麼自行車啊!」

    薛郎很滿足。這起碼是自己半年的工資,怎麼說也不算少了。

    正說著,劉忠帶著五六個美女風風火火的進了病房。

    薛郎一看,除去崔穎和那個叫張玉紅的還在外,其他的都換了。

    邵胖吃飯前就知道薛郎沒穿內褲,見來了一幫美女,忙上前替薛郎遮羞,幫忙量褲腰,量腿長,在幾個女的嘰嘰喳喳記錄後,這才拽著劉忠上一邊小聲說了幾句。

    少卿,劉忠帶著張玉紅和另外兩個薛郎不認識的女生離開了病房,崔穎則帶著剩餘的人回了她的病房。

    病房安靜了,薛郎這才倒出功夫說道:「邵胖,庫裡有油絲繩嗎?」

    「油絲繩?」

    邵胖詫異了下問道:「要那幹嘛?」

    「過兩天拆線了我上山弄點野味,剛下雪,這會的狍子、兔子、野雞都可哪找食,也肥,正是好時候,過了年就材了,不如現在的好……」

    「臥槽!你還真會打獵啊!」邵胖吃驚的看著薛郎,「我還以為你吹流弊呢?」

    薛郎笑了,「我從會走路就跟著爺爺跑山,下套子,下夾子,碼綜,這都是家常便飯,不說吃野雞殺半斤有多少吧,起碼想吃公的母的就跟自己養的一樣,隨便挑。」

    「臥槽!皇帝待遇啊!」

    邵胖不淡定了。

    不等薛郎說話,接著說道:「既然你有這手藝,那活動活動離開後勤得了,那地方就是老娘們呆的地方。」

    「離開後勤?」

    薛郎詫異的問道:「那去哪?」

    邵胖笑著說道:「去車隊啊,掙得多,還自在。」

    車隊?

    薛郎頓了下,快速翻找記憶,發現前任並沒有考證,也從沒摸過車,連自行車都沒摸過,但他會開啊。

    想了想說道:「車到會開,可沒證,需要現考。」

    「證沒關係,周圍沒人查,除了長途需要本,大部分都沒票,車隊正好有一台西北王閒著,司機調回縣裡了,就算你開不了,四輪子總會吧,從下面往上提司機,正好有空缺。」

    看著熱心的邵胖,薛郎問道:「西北王是尖頭七米二嗎?」

    邵胖點了點頭,「是,就是破了點,五年了。」

    「能開,歐曼十二米都開過,跑過長途。」

    「真的假的?」

    邵胖認真的說道:「你可別忽悠我,要是真行,我先跟隊長打個招呼,回頭領你走幾家認認門,剩下的你自己搞定,弄幾對野雞啥的,比給錢好使。」

    薛郎鄭重的點了下頭,「技術沒問題,野味也簡單,幾天就搞定。」

    說著,心裡直疑惑。邵胖初次見面,就算聊得來,也沒必要幫自己要好處,幫自己換科室的,但又想不明白其中關鍵。

    不過,成與不成,這個人情他是記住了。

    於是,虛心求教,開始瞭解糧庫的結構,關係網等,準備老老實實的換個可心的工作,到時候把爺爺接出大山,養老送終。

    邵胖也不藏著掖著,大面上的事都跟薛郎說了說。

    通過瞭解,薛郎大致明白了單位的關係網,知道進車隊的人哪怕開四輪子,都要多少有點門路,車隊在糧庫算得上是好科室了。

    聊天,時間過得就快,等護士掛上下午的吊瓶,劉忠他們也大包小包的回來了。

    一進門,劉忠就咋呼道:「薛郎,貂絨大衣,藍狐圍脖,阿迪達斯雪地靴,哥們夠意思吧!」

    「不是吧……」

    薛郎看著那一個個袋子,無語道:「穿上這些,恐怕我要重新學走路了。」

    劉忠眨巴了下眼睛問道:「你的意思是窮人乍富不會走路了?」

    「哈哈!」

    屋子裡的人立時笑翻。

    邵胖一把搶過劉忠手裡的兩個大袋子說道:「還貂絨,你卡上有那麼多錢嗎我都懷疑。」

    劉忠臉不紅心不跳的爭辯道:「誰說沒有,就這還剩了五毛呢。」

    笑鬧著,一件件的衣服褲子拿了出來。薛郎這麼多年就沒買過這些,衣服全部是發的,所以,也不知道這些衣服的貴賤。

    邵胖一邊看著,一邊問道:「花了多少?」

    劉忠收起玩笑說道:「沒敢多花,全套連內衣,襯褲,褲衩,腰帶等都算上一共五千四。」

    五千四……

    薛郎沒想到劉忠這麼敢花,報銷不會有問題?

    他還沒說,劉忠繼續說道:「李科長還真麻溜,我們拎著大包小包的去了,直接簽字就報了,連買的什麼都沒看,這一看,買少了……」

    張玉紅抖摟開一件夾克說道:「就是,我就說,怎麼也買兩套內衣褲,兩件外罩啊,你不聽。」

    這就報銷了?

    薛郎很詫異,但也沒太當回事,笑著說道:「這已經讓我很意外了,辛苦了,晚上我請客,這回別光弄清淡的,弄倆清淡的就成,你們喜歡什麼就來什麼,飲料、酒也弄點。」

    「別,才上班,怎麼好吃你?晚上我來安……」

    劉忠話沒說完,邵胖擺了下手說道:「薛郎安排就薛郎安排吧,大玄你跑趟腿,弄幾個硬菜。」

    「行。」

    劉忠沒再堅持,答應著。

    天剛黑,薛郎的病房裡飄滿了菜香,連走廊裡都飄蕩著飯店的味道。

    六七個小姑娘,薛郎三個男的,除了邵胖稍大點,且已婚,剩下的都是同齡人,這讓病房裡熱鬧自然免不了。

    要交班了,值班的護士也眼不見為淨,拔了吊瓶就再沒來,直到昨夜值班的護士到來訓斥了一頓,豐盛的晚宴才算落幕。

    薛郎很喜歡這種感覺,這是他在雪狼裡體會不到的,不同於家的感覺,不同於兄弟情,但同樣舒服。

    這或許就是他潛意識裡想要的生活,雖然換了個身份,他依舊很享受。
regn13 發表於 2018-2-28 23:40
第0007章獵物?

    薛郎他們倒是熱鬧了,郝建華這會卻成了癩蛤蟆一般,處在了口誅的浪潮裡。

    那些科長倒不是大舌頭的人,尤其郝建華的父親郝志忠還曾經是庫主任,自然沒人把醫院裡聽到的說出來。

    於海看到李文明記錄的東西,也沒有個表示,連郝建華不好好幹活,擅自離開自己的林帶都沒有說辭。

    但加油站那些小姑娘可就就不同了,離開醫院後,短短一下午的時間,郝建華的行為就傳的滿糧庫皆知。

    郝建華聯繫不上葉四,離開醫院就躲在了家裡,連單位都沒去。等得知這些消息的時候,已經是滿糧庫皆知了。

    「草泥馬!」

    郝建華憤怒的摔碎了手裡的杯子,可卻不敢上醫院找薛郎的麻煩。

    當時薛郎盯著他的時候,那種生命受到威脅的恐懼他到現在還無法忘記。暴怒之餘,再次聯繫葉四,卻依舊關機。

    他不死心,在薛郎他們晚宴的時候,開著車找到了跟葉四混的小弟,這才終於得知葉四住院了。

    葉四躺在病床上,看了眼那捆沒打捆的錢說道:「大少,這事你打算怎麼弄?」

    「當然是弄他了!」

    郝建華咬牙切齒的說道:「他嗎的,不但攪和我的好事,還讓我在庫裡的面子也掃地了,這口惡氣不出,我特麼的怎麼能舒坦?」

    「這小子會兩下子,濤子二百四五十斤都讓他打出幾米遠,所以……」葉四說著,好手抬起,勾了勾手指。

    郝建華見狀忙附耳過去,少卿,露出陰險的笑容。

    薛郎並不知道郝建華和葉四之間發生的事,不過知道了也不會在意。

    第二天,崔穎的父親帶著水果來看望了薛郎,但也只是禮節上的探視感謝。

    不過薛郎從崔穎的父親言談中感覺到了對方看不起的味道,顯然因為自己是山裡的孩子,沒門路,連起碼的樓都買不起,跟他們家門不當戶不對。

    不過,他真沒多想。就算崔穎照顧他,大家也開玩笑,可他壓根就沒有什麼施恩圖報的想法。

    邵胖他們不在,替換他們的一個叫郭龍,一個叫張寶,同樣是外勤的司機,跟他倆也都是最要好的。

    只是病房裡再沒有第一天那麼熱鬧了。雖然崔穎依舊來照顧薛郎,但她的那些同學,閨蜜卻不再是一幫一幫的了,因為,護士警告了薛郎,不要把醫院當飯店,倒是讓病房安靜了不少。

    第三天,薛郎拆掉了紗布,開始整理邵胖拿來的幾段油絲繩。

    看著薛郎手指翻花,一個個套子成型,聽他講解不明了的什麼步步緊,勒死狗的套子扣,幫忙用酒精擦拭套子的邵胖和劉忠相信了薛郎真的會打獵。

    第四天,邵胖和劉忠雖然不陪護,但也沒閒著,按著薛郎畫出來的圖形,找來了東方紅拖拉機自動輪的彈簧,在糧庫工改那裡,用車床,紅爐做了十幾個大小不一的夾子。

    轉過天薛郎就看到了邵胖拿來的夾子,試了試彈性,不由讚歎道:「車床這個沒啥好說的,這淬火技術真不賴。」

    「那是!」

    劉忠拿起一個半拉臉盆大的夾子說道:「工改的李金那可是機械廠出來的高手,前些年縣裡的機械廠黃了調咱們這的,別說這點小事了,做槍都沒問……」

    邵胖不等劉忠說完,推了他一下道:「別瞎白話,李金哪弄過那玩意。」

    薛郎知道這類的的事知道可以,但不能說。畢竟這是犯罪,不同於偷獵,在這山高皇帝遠的地方沒大有人管,造槍就不同了。

    於是當沒聽見,讓邵胖把這些都拿回家先放著,拆線了就可以上山了。

    連續六天,除了準備上山的東西,一直都非常安靜。門口也再沒出現閒雜人窺視,似乎葉四已經將他忘記。

    第七天,順利的拆線後,薛郎安穩的呆了一天,第二天起大早,開著邵胖朋友的破212回了趟家裡。

    回家,一個是看看爺爺,一個是要準備些打獵的必需物品。

    這些,都是在外面買不到的,尤其是棉襖棉褲還有棉帽子,那可是純野兔毛絮的,裡面還襯著熟好的狐狸皮,既輕快,又耐寒,趴在雪地上幾個小時不會感覺到冷。

    薛郎這次回來不但給爺爺帶了米面油鹽等東西,也給還健在的五爺爺、八爺爺都帶了五十斤裝的溜酒,連帶其他已故的爺爺家也沒落下,凡是有後人的,不論是叔叔姑姑,還是哥哥姐姐,都帶了禮物。

    看到薛郎離家才一個多月,不但說話會說了,還這麼懂事,所有看著薛郎長大的人都唏噓不已,也讓薛郎感受到了家的溫暖,感受到了久違的親情。

    爺爺薛霆貴已經六十五了,但身體硬朗,聽說他要弄點獵物送禮,就要把家裡的山雞等野味讓薛郎拿著。

    薛郎怎麼會拿?不給爺爺準備下就已經愧疚了。

    他沒有拿那些山雞,樹雞子等飛禽,倒是拿了一些刺五加,臘八醋,和一些山裡才有的藥材,佐料,準備回去了嘗試下,看看薛郎學自爺爺的手藝做出的東西,是不是有記憶裡那麼好的味道。

    滿滿一屋子人聚在一起吃午飯,比過年都熱鬧。席間,薛郎沒看出健在的三個爺爺是什麼路數,旁敲側擊也沒有得到想要的答案;請教了一些隱匿的關鍵訣竅,倒是證明了五爺爺要是藏起來,就算全盛時期的自己,恐怕也找不到。

    在家呆了四個多小時,下午一點,薛郎就匆匆的返回了。

    見薛郎安全回來了,心裡打鼓了一天的邵胖才松了口氣。

    薛郎看了眼醫院大門口站著的兩個頭髮染得焦黃的混子,已經快被他忘記的葉四再次浮現在腦海。

    不過念頭只是一閃他就收回目光,想了想說道:「邵胖,明天早上八點把我送到中學東面的打石場,下午去接我。」

    邵胖一邊拎起車上的麻袋扔給劉忠一邊說道:「行,下午三點前回來就成,還有幾個吊瓶沒打完,下午護士還不樂意了。」

    薛郎笑了笑說道:「走吧,少打一個吊瓶沒關係。」

    三人拎著兩個麻袋說著走向病房。

    剛進病房,薛郎意外的看到個不應該出現的人。

    李樹武來幹嘛?

    念頭閃動間,薛郎露出笑容:「李主任。」

    邵胖劉忠也客氣的打了個招呼。

    李樹武瞅了眼邵胖和劉忠,又看了眼他倆拎著的麻袋,轉過頭來說道:「小薛啊,身體恢復不錯嘛。」

    不知道他的來意,薛郎一邊脫掉羽絨服一邊說道:「傷口長合挺好,昨天拆線的,憋了六七天不讓下床,今天終於出去透了口氣。」

    李樹武沒繼續這個話題,打著官腔說道:「小薛啊,好了就盡快出院,工作要緊嗎,庫裡給了獎勵,也給你買了幾千塊的衣物,傷口好了就早點上班,總住院就不好了。」

    薛郎聽出味道不對了,點了下頭說道:「嗯,打完幾個吊瓶,針眼長合了就出院,真憋壞了。」

    李樹武似乎來的目的已達到,在薛郎說話中一邊向外走一邊說道:「那就盡快辦理出院回去上班。」

    薛郎沒再說話,跟邵胖和劉忠目送李樹武離去,誰也沒有動。

    待病房門關上,劉忠啐了口說道:「裝什麼大尾巴狼,就算出院也是你們科長通知,他這不是躍著鍋台上炕嗎?」

    邵胖搖了下頭說道:「薛郎,不知道咋回事吧。」

    薛郎疑惑的搖了搖頭:「還真不知道。」

    邵胖沒等說話,劉忠接茬說道:「昨天才聽說你跟葉四掐了,葉四是李樹武的小舅子,李樹武又是郝志忠一手提拔的,葉四要不是仗著他,怎麼能倒糧掙錢,混的人摸狗樣的。」

    哦了……

    薛郎眼睛一虛。

    李樹武這是開始給自己穿小鞋了。這樣看來,要想進車隊,他就是個麻煩。就算不進車隊,單位裡有這麼個boss,以後的日子肯定不好過。

    想跟我玩路子?算你倒霉!

    暗自冷哼,隨即笑著說道:「別管他了,晚上可以喝酒了,邵胖,你叫下李科長吧,叫上和張寶子,去吃火鍋怎麼樣?」

    「行。」

    邵胖答應著就掏出手機開始聯繫……

    第二天一早,邵胖就開著那輛破212拉著薛郎穿過清河中學,在打石場邊上放下了他,回去上班了。

    薛郎看了眼不遠處站著的兩個身影,轉身順著路,向沒有腳印的山裡走去。

    他剛轉過山腳,兩輛面包就風馳電掣的開到了打石場邊上,隨即一幫混子拎著西瓜刀、棍棒就跳下了車。

    兩個之前站立不遠的人幾步奔了過來,在一個吊著胳膊的身影下車的一刻說道:「四哥,那小子進了養蜂場,穿著土了吧唧的羊皮大衣,什麼也沒帶,走了沒五分鐘。」

    「天堂有路你不走!」

    葉四獰笑著吼道:「攆上去弄死他!」

    那個叫濤子的拎著一根一米多長的實心鐵棍揮舞著喊道:「走!弄死那狗逼!」

    這幫小混子個人能力不見得有多強,但打群架那是絕對的膽壯,聞言拎著手裡的傢伙,趟著十幾公分深的雪就狂奔起來。葉四也跟了上去,不過,他拎著的卻是個用布包著的東西。跟著他的倆人也拎著兩根用布纏著的棍狀東西。

    他們有理由相信,二十來個人,還拿著傢伙,就算對方是鐵打的也給他錘圓嘍。

    可他們哪裡知道,前面將是他們的噩夢,他們哪裡是獵人?不過是咬餌的獵物罷了。
regn13 發表於 2018-2-28 23:40
第0008章要案

    一大幫人呼呼啦啦的追趕著,短短兩分鐘就拐過了山腳。

    剛拐過山腳,就看到了前面薛郎剛走進空曠平坦的養蜂場。

    沒人注意薛郎是順著腳印往前走,看到薛郎身影的一刻,呼喝著就衝了過去。

    薛郎聽到後面的聲音,下意識的一回頭,隨之驚慌的倒退著,向不遠處一顆孤零零的小樹靠去。

    「你們要幹什麼?!」

    薛郎一邊脫掉羊皮大衣掛在小樹上,一邊驚慌的問著,似乎是嚇壞了。

    距離薛郎十來米遠,濤子氣喘吁吁的站住了腳,惦著手裡的鐵棍,惡狠狠的說道:「你他嗎的居然敢單獨……出來!規矩的讓爺打斷你四肢,爺就放過你!」

    他話音才落,葉四就跟了上來,在薛郎迎面走來幾步的時候,一抖手裡的布包,一把土造的火藥槍攥到了手裡,抬手指著薛郎獰笑道:「小賊,沒想到報應這麼快吧?」

    薛郎看到葉四亮出的東西,瞳孔一縮,不帶絲毫感情的說道:「葉四,如果只是動刀動棒,你頂多是傷害罪,現在,性質就變了,你確定要用到那玩意?」

    「草泥馬!死到臨頭還特麼的裝逼!」

    「你他嗎的真活膩了!」

    喝罵聲中,跟著葉四的兩人先後抖開布包,一人一把鋸斷了槍管的雙筒沙槍舉了起來,惡狠狠的指向薛郎。

    看到又是兩把槍,薛郎瞳孔驟縮,帶著單皮手套的手緩緩張開,垂到了腿兩側。

    另兩把槍伸出,葉四感覺已經掌控全局,遂囂張的吼道:「濤子!先敲折他兩條腿,慢慢玩!」

    「好嘞!」

    濤子顛著鐵棍,面色猙獰的向薛郎逼來。

    其他混子也都拎著手裡的傢伙圍攏上去,一個個面上露著獰笑,大有貓戲老鼠的感覺。

    在濤子等人擋住槍口的一刻,薛郎依舊站立沒動。他在等,等對方動手,等有個廢了他們的充分理由。看到槍的一刻,他已經改變了揍他們一頓的初衷。

    濤子根本就沒想到薛郎還敢還手,在他看來,薛郎不被嚇尿褲子就不錯了。所以,囂張的顛著鐵棍,晃蕩著走到了薛郎的面前,獰笑著說道:「小子!等著人喂你吧!」

    說著,手裡的鐵棍嗚的一聲就掄了起來。

    薛郎在鐵棍掄起的一刻,向後一縮,閃開了抽向腿的一棍,依舊沒動手。

    「嗎的!還敢躲!削趴下他!!」

    濤子一棍沒打著,立時暴怒,吼著,掄起了鐵棍。

    已經將薛郎包圍的混子一聽,立時揮舞著棍棒衝了上去,棍棒沒頭沒臉的砸向薛郎。那幾個拎刀的也湊了上去,大有要給薛郎分屍的架勢。

    「來得好!」

    薛郎爆吼一聲,隨即身體滴溜溜的一轉,閃過濤子的鐵棍,抬手給了他一拳。不等濤子的手捂鼻子,拳頭輪開,身如游魚的在人群裡鑽來鑽去,砰砰聲中,一拳拳的擊中靠近的混子。

    可他的拳頭似乎力度不夠,打在那些人臉上,除了個別流鼻血的,沒有一個失去戰鬥力,那些拳似乎只是推開了對方。

    纏鬥中,薛郎倒是沒有真正的挨上一下,戰團,也靠近了拿著槍,尋找他身影的葉四。

    「都閃開!!」

    看到這麼多人弄不住這小子,葉四暴怒,狂吼著探槍指向薛郎。

    激戰的混子聽到喊聲下意識的一頓,露出了圈裡的薛郎,隨即葉四就鎖定了薛郎,緊接著扣動了扳機。

    薛郎在他槍口鎖住自己的剎那,閃電般的一把拽過濤子,在砰的槍聲響起,濤子一哆嗦的瞬間,瞳孔驟縮,身體一個旋轉,撲向了槍口煙霧還沒散去,準備查看戰果的葉四。

    槍聲一響,所有的混子都一頓,還沒等看到效果,薛郎已經撲倒了葉四跟前,兩手環抱,一推一檔,咔嚓聲中,葉四手裡的空槍一下子指到了自己的面門。

    葉四隻覺眼前一花,咔嚓聲中,一陣劇痛傳進腦海,痛呼還沒發出,小腿陡然一木,咔嚓聲中,眼前一黑,身體在悶哼聲中倒向了一邊。

    就這麼呼吸間,剛剛倒下的濤子那沒了人聲的喊叫才傳來。

    「啊!!我的腿!!!」

    濤子受傷了……

    所有的混子立時反應過來,隨即戾氣勃發,嚎叫著衝向薛郎。

    薛郎一擊得手,身體一個旋轉,出手如電,一托葉四左邊的一桿沙槍,在砰的槍響瞬間,胳膊肘前推,咔嚓一聲,生生的將那人的胳膊打斷,回身一腳,踢中另一把槍,緊接著一個鏟腳,將手邊的傢伙小腿踢斷,在他嚎叫聲中,劈手奪下獵槍。

    在身後混子撲來的一刻,掄圓了,一擊就將最後一個拿槍的胳膊打斷,隨之補上了一腳。

    搞定三把槍,在葉四倒下的同時,在慘叫聲中,扔掉手裡的獵槍,回身衝進了人群。

    隨著身影閃動,咔嚓聲不絕於耳,淒厲的慘叫,痛苦的哀嚎立時響起,將周圍已經被嚇到的山禽野兔驚的落荒而逃。

    短短不足兩分鐘,站著的就剩下薛郎一個了。

    薛郎掃視了一眼躺在地上昏迷,或者痛苦哀嚎的一幫混子,將三把槍踢到了遠處,扭頭來到掛大衣的小樹前,穿上大衣,拿起樹杈上放著的新買的紅米看了眼,關掉了錄像,回身直奔來的方向,距離混子百十米開外,這才站住腳,將錄像整理了下,全部發給了一個號碼。

    他才不會給混子拚命的機會,畢竟那裡還有三桿槍。

    他也不打算放過葉四這夥人了,原本的打算只是憑著錄像,證明自己是正當防衛的念頭,被徹底搞定這些混子的想法代替。

    他等了還沒一分鐘,電話就響了。

    「你好,我是分局刑偵白軍,這段錄像是什麼時間的?」

    薛郎平靜的說道:「白隊長,事件剛剛發生,地點在清河中學東面的養蜂場,人都在這裡,一個不拉。」

    他話音剛落,就聽到電話裡響起桌椅推動的聲音,隨即白軍的聲音再度響起:「你叫什麼名字?你現在在什麼位置?」

    薛郎依舊語氣平緩的說道:「白隊長,我叫薛郎,我是當事人,我還在現場,這裡估計需要救護車。」

    「好!你在那別動,我這就趕到。」

    薛郎掛斷電話,靜靜的站立在那裡。

    剛剛經過廝殺,他一點沒有情緒上的波動。這對經歷了無數生死的他來說,簡直就是小兒科。

    要不是顧忌現在的身份不同,想安靜的過平常人的生活,就憑對方開槍了,他直接殺人都不是問題。

    靜靜的等待中,他等了沒有十分鐘,一溜的車影出現在遠處。打頭幾輛警車沒有鳴笛,但警燈閃爍,依舊引來無數目光。

    看到車隊裡還有兩輛救護車,還有面包,沿途更多的人都以為打石場出了事故。

    打頭的警車看到薛郎後開始減速,吱呀一聲停在了薛郎身邊。

    白軍跳下車,看了眼薛郎,隨即問道:「在什麼位置?」

    薛郎指了指前面說道:「就在那。」

    「好,你先上車。」

    白軍說著,一揮手,先一步進了車裡。

    薛郎沒有猶豫,緊跟著坐進了警車。

    當白軍看到現場時,雖然他已經看了全部錄像,依舊被震到。一邊下令收集物證,勘察現場,一邊用眼角餘光緊盯著薛郎。

    薛郎自然注意到了他的舉動,於是,規矩的坐在車裡一動不動。

    隨後趕到的分局和派出所,還有醫院的救護人員被眼前的一幕嚇到了。

    這裡是邊陲,地域狹小,人口不過十幾萬,跟大城市比不了。眼前的一幕無疑就是電影裡才能看到的黑澀會火拚的畫面。

    有認識葉四和這幫混子的,看到一個個痛苦哀嚎,或者惡狠狠注視他們的一幫人,心裡都冒起疑問。

    他們不都是熟人嗎?幹嘛火拚?

    白軍除了震驚和盯著薛郎,心裡開始火熱。

    因為,他看到了槍,看到了受到槍傷的濤子。

    這對於刑偵來說,動刀動棍子的,他們都不會太當回事。要是動拳頭鬥毆,沒有舉報的苦主都懶得管,畢竟小地方。可動槍就不一樣了,這是要案!

    在槍支和刀具棍棒被收起,混子收身完畢,開始抬向救護車,面包的一刻,白軍掏出電話,直接打給了分局的局長。

    局長一聽動槍了,還傷人了,也興奮了。這雖然有管理疏忽的責任,但抓住了案犯就變成了功勞。

    「抓緊時間審訊!順藤摸瓜!」

    給出了簡短的批示,局長臉上露出了笑容,安心的等待審訊結果,再向上報。

    他這邊並不知道涉案人員的情況,現場的人卻都知道。

    他們這一挪動傷者才發現,所有躺在地上的都斷了一條腿,斷了一隻胳膊,倒是那個腿已經露骨,血肉模糊,先一步送走的壯漢是個例外,不過,被打碎了膝蓋,下半輩子只能拄拐了。

    這場面足夠震撼,這是堪比大片在現的畫面。可誰也沒有將這一切跟似乎是發現者,並報警的小夥子掛鉤。他不過是個二十來歲,穿的雖然破舊了點,土了點,卻人畜無害的樣子,怎麼也不可能把這一切安到他身上。

    白軍看到一個個手腳丟當被抬起的身影,眼睛虛了下,回身鑽進了車裡,緊挨著薛郎坐下。

    他感覺到了害怕。倒不他是膽小,他曾經當過兵,知道一人對付二十來個人,還能全部重傷,自己毫髮無損是什麼概念。知道視頻裡那些動作雖然不誇張,但絕不拖泥帶水,一擊奏效的含義。

    這個薛郎是個危險人物!
regn13 發表於 2018-2-28 23:40
第0009章最後一擊

    白軍沒有對外說明薛郎就是這起大片的豬腳,在所有人送往醫院救治後,留下人在雪地裡繼續尋找可能遺漏的物證,他先一步帶著薛郎回了分局。

    到了分局,詳細詢問薛郎後發現自己的判斷有誤。

    薛郎就是個普通的山裡孩子,除了是前些天糧庫砍死熊瞎子的正主以外,沒當過兵,沒上過學,更別提混社會了,就在山里長大,接觸社會都少,問什麼答什麼,連帶在醫院跟葉四發生衝突的恩怨都說了一遍。

    真的只是力氣大點嗎?

    回想著錄像裡靈活的身影,白軍怎麼也不相信薛郎沒練過武。

    想了想,他抄起電話打給了糧庫,讓李春江親自來一趟分局。

    李春江不知道什麼事,糧庫雖然屬於地方,庫內發生案件會送交縣裡,但劃片來說,這裡也歸八五三管。而且他也少不了求著分局,所以,還是開著車趕到了分局。

    李春江到了分局,白軍詢問了薛郎的一切信息,發現薛郎沒有撒謊,遂送走了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的李春江,親自向局長做了匯報。

    局長政委碰頭後發現,這個案件的受害者雖然沒受傷,還打傷了所有人,卻適用於無限自衛權。畢竟對方開槍了,而且不是一槍。雖然打中了他們自己人,但那槍傷足以說明,威力完全致命。

    界定是否屬於防衛過當,那是法院的事,而且還有案發的完整錄像,所以,兩個大佬商議後,除了跟白軍一樣把薛郎劃定危險人物外,在判斷薛郎沒有逃逸傾向後,給出了批示。

    審訊結果出來,核對後就可以讓薛郎回去了,但不得離開八五三,在案件沒有完結前,要隨傳隨到,要注意蒐集關於薛郎的一切信息,預防他有暴力犯罪的可能。

    這邊正研究如何處理薛郎時,醫院裡卻翻了天。

    二十一個傷者,且一順水的骨折,讓醫院的三個手術室全部爆滿,休息的醫生也被緊急叫回參與手術;倒班的護士視情況也回來了不少。

    大部分人都認識葉四,見他再次斷了好胳膊不說,小腿也骨折了,無不是感到意外。更意外的是熟悉他們的,發現這些人都是平時在一起吃喝的,卻都有幾乎一樣的傷。

    可在一個個派出所民警的陪同下,所有人都沒敢議論,都緊張的忙碌,為這些骨折的傢伙手術,為推出手術室的安排病房。

    但這裡有一個人卻例外,那個曾經扶著薛郎如廁,並不害怕葉四,還厲聲呵斥的小護士似乎有點特殊,在跑去薛郎病房,只見到兩個陪護在那時,美麗的大眼睛裡光芒閃爍。隨之堵住一個民警,逼問下,得到了她想得到的信息。

    真的是他?居然一點都看不出來……

    小護士戴上口罩,判斷著放過了那個派出所的民警,想了想收起了手機,沒有打電話。

    隨著時間推移,在薛郎簡單的吃了頓分局的午飯時,白軍那裡已經有了足夠的供詞,一邊安排布控,等全部審訊完畢開始抓捕沒參與,但有案子在身的混子,一邊商議對薛郎的處理意見。

    最終,在下午一點的時候,讓薛郎在文件上籤字,讓薛郎離開了分局。

    薛郎回到醫院的路上先給邵胖打了個電話,讓他不用接了,隨之,在住院部看到了他想看到的人。

    他悄悄的離開住院部回到了病房,換下了上山的行頭,讓在病房裡呆著的張寶子和郭龍等邵胖和劉忠下班,晚上一起出去喝酒,自己就先一步離開了醫院。

    薛郎在住院部看到的人是李樹武,和一個長的跟葉四有點像的老女人。他們應該是聽到了葉四受傷的消息,或者是警方通知來付醫藥費也未可知,反正是離家了。

    薛郎既然已經動手,得罪人已成定局,他怎麼會留下李樹武這個boss?至於郝建華,一個倒了台的衙內,沒啥實際作用了。

    快速離開了醫院,壓低帽簷,騎著一輛自行車進了家屬院,來到一個樓門前,左右看了眼,隨即掏出根細鋼絲,一把鑰匙模樣的金屬片,快速的門上鼓搗了兩下,打開防盜門就進了樓道,就跟拿鑰匙開門一樣快捷。

    小心的上到三樓,靜靜的聽了幾秒,掏出鞋套套在了腳上,故伎重演,打開了一個房門,閃身而入。

    這裡就是李樹武的家。薛郎相信,一個在邊陲國有糧庫任職副主任五年之久的實權人物,家裡一定有足以讓他無法翻身的東西。

    果然,僅僅用了三分鐘,就找到了需要的東西。

    嗎的!怎麼都願意記賬,留後手呢?

    看著十幾個MP3、P4,錄音筆,薛郎試聽了幾個後,暗自咒罵,隨之裝進了屋子裡找到的一個塑料袋裡,揣進了兜裡。將痕跡略微整理,黃白之物沒有動,但那十幾萬的現金卻毫不猶豫的揣走了。

    這些貪墨來的錢估計李樹武也沒機會花了,不拿走,也不知道會便宜誰。

    收拾利索,來到門前傾聽了下,閃身而出,又將防盜鎖上,悄然離去。

    前後一共十分鍾不到。

    在薛郎從市區返回,放下那輛沒打招呼借來的自行車,鎖好,回到病房等邵胖和劉忠呢,分局這會全員出動,連帶周圍的派出所都動了起來,警笛長鳴中,一個個已經布控,等待抓捕的目標被擒獲。

    一時間,滿大街的雞飛狗跳,讓行人駐足。

    這是距離八三年到現在,首次這麼大的動靜。大街上的警笛聲,比八三年大搜捕那會還要密集。

    直到這時,通過各種渠道得到家人受傷,在住院部被民警攔下的那些混子的家人,還不知道他們的孩子、親屬,已經攤上大事了。

    就連李樹武也不知道大街上的抓捕跟自己的小舅子有關,還以為就是打架傷人,自己也受傷了呢。

    但他們見不到傷者,傷者那裡除了醫護人員在忙碌,就是警察看護,錄口供,封鎖了專門的區域,外人根本無法靠近。

    就在滿大街雞飛狗跳的時候,一個快遞員拿著個包裹敲開了李文明的辦公室。

    李文明看到本地寄出,卻沒留詳細地址的包裹,疑惑的的簽字後,關上辦公室就打開了包裝。

    打開盒子,看到十幾個MP3、P4、錄音筆等有過時,有新款,還貼著數字標記的電子玩意時,以為是誰寄錯地方了呢。

    看到東西底下有個筆記本,琢磨著先拿了起來。

    隨著翻看,李文明的眼睛越瞪越大。

    震驚中,不等看完,放下筆記本,忙在盒子裡扒拉著找到了一個錄音筆,隨之插上耳機。

    聽了沒兩分鐘,震驚的張口來了句:「我艹!」

    爆完髒口,隨即摘掉耳機快速回身把門鎖上,心臟砰砰狂跳中,盯著辦公桌上的盒子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那盒子就跟炸彈,或者是毒蛇一般,讓他連再拿起的勇氣都沒。

    李文明盯著盒子劇烈的喘息著,心裡暗自琢磨。

    自己就是個單位的小科長,連職級都沒,這些東西在手裡不但不會幫助自己陞遷,還有可能讓自己永無出頭之日,甚至可能引來殺身之禍。

    怎麼辦?

    李文明滿腦子都是這句話。但他有一點是肯定的,那就是不能扔了這些東西。畢竟是有人送來的,那個暗中的人是誰,什麼目的他不知道,但扔了會有什麼後果,他更不敢想像。

    琢磨了良久也拿不出個准主意。就在他焦躁的時候,目光掃過了辦公桌上記錄郝建華那些事的本子,那個主任看了只給了句知道了,就沒了下文的本子。

    李文明的眼睛慢慢的亮了起來,隨即眼睛一虛。

    嗎的!該死該活吊朝上!既然要站隊,就賭一把,就算天塌了,也有個高的頂著!

    主意打定,李文明一咬牙,快速收起盒子,抱著就直奔樓上主任辦公室。

    於海看著那個筆記本,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但心裡已經翻江倒海。足足十幾分鐘,大致翻完,又拿起幾個錄音筆,MP3聽了聽,這才抬起頭來,語氣平穩的問道:「李科長,你覺得這些會是誰送來的?」

    李文明搖了搖頭:「快遞送來的,我還問了,對方只說是速遞,公司給的包裹,其他不知。」

    於海低下頭看了看盒子,抬頭問道:「除了你,還有誰見過這些東西?」

    李文明肯定的說道:「沒了。」

    得到肯定答覆,於海露出笑容說道:「文明啊,我瞭解李樹武還是個好同志的,這些有可能是栽贓陷害,等送交糧食局讓領導審查審查再確定,沒有真憑實據的東西對外就不要說了。」

    李文明錯愕了下,不知道於海的意思,但還是立刻說道:「我知道,主任,這事連我老婆都不會知道……」

    此時,正在醫院裡跟提前下班的邵胖和劉忠等人研究吃什麼的薛郎,並不知道他的最後一擊居然讓於海截胡了。

    久混官場,於海在確定這些東西涉及到縣裡的很多人,甚至還有市裡的以後,他不會將東西交出,那樣他什麼好處也沒有不說,甚至還會惹來麻煩。

    至於李樹武肯定會被拿下,都不用他出手,自然有人恨之入骨,會非常樂意當這個黑臉,還會讓他獲得這些人的友誼,讓他得到足夠的好處。

    只是那些錄音筆,外界不會有任何消息,因為,這些就不會放在桌面上。

    有沒有動靜薛郎並不在意,他只要結果,將對自己不利的因素都消滅在萌芽,才好安穩的過普通人的生活。

    可是,狼走遍天下吃肉,這是不變的真理。他這只孤狼,真的能顛覆鐵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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