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術超能] 全能高手 作者:我是憤怒 (已完成)

 
regn13 2018-3-1 00:19:02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257 484241
regn13 發表於 2018-3-1 00:19
第40節 任你東西南北風

    沿著石板小路,一行人緩緩走了過來。

    「大少爺,老爺其實很惦記你的,這不,正和直樹先生下棋呢,聽說您來了,立刻去接您。」一個隨從熱心地道。

    「而翁,你話太多了。」一個老年人聲如洪鐘:「哼,不成器的廢柴,老夫和直樹先生對弈正在緊要關頭,偏是你來打擾我的雅興。」

    杜浩趕緊賠笑道:「父親,是我不對,還有直樹先生,請見諒。」

    一個身穿和服,樣貌威嚴的日本人哈哈一笑,用流利的漢語道:「杜先生不必客氣,實際上,去年敗給你的父親,我一直在想突破的辦法。我和很多高手反覆對弈,不怕你們嘲笑,也千辛萬苦找到多部橫秋先生的棋譜來研究,才制定了今天的戰術。不過你來的正好,我正布下了天羅地網,你父親這次恐怕要敗給我了,哈哈哈哈。」

    杜浩尷尬地笑著:「直樹先生技藝超凡、德藝雙馨,正是家父的好對手啊。所謂高山流水,知音難覓,你和父親,正是能夠相互理解的人啊。」

    此時濱崎直樹突然站住:「杜先生,實不相瞞,這次的對弈不比往常。」

    杜浩也站住了,有些不明就裡:「不比往常?」

    濱崎直樹嘴角上揚:「我和你父親約定,倘若我輸掉,就把我的女兒,濱崎靜許配給你哥哥的孩子,杜宮鋒;而如果我贏了的話……。」濱崎直樹的笑容帶著一絲狡黠:「你的女兒杜施施小姐,希望能夠許配給我的兒子,濱崎誠。」

    杜浩愣住了,兩個人這一次,竟然是在賭下一代?匆忙看向自己的父親,杜橫秋斜了一眼杜浩:「抱歉,沒提前和你商量。」

    杜浩憤怒了。自己的父親,曾經粗暴干涉自己的婚姻,曾經將自己和自己的女兒趕出家族,十年來喜歡就招來,不喜歡就趕走……如今,竟然擅自將自己的女兒當做賭注。

    「父親!」杜浩極力克制自己的怒火,當然,現在的杜浩不止有怒火,他還感到委屈,他仍然對父親感到敬畏和恐懼,他骨子裡其實根本沒有勇氣挑戰父親的權威。他竭力地控制自己的聲線,讓它別抖的太嚴重:「直樹先生的話,是真的嗎?」

    「快些去小雅亭吧,茶都要涼掉了。」杜橫秋無視了杜浩的質問,只是微笑且霸道地道:「直樹先生聽說你來了,特地隨我一起出去迎接,這份情誼,希望你知曉啊。」

    「可……可是……施施還小,還是個孩子啊。」杜浩終究還是不敢反抗自己的父親,尤其是當著賓客的面,他只是委婉且委屈地表達自己的立場。

    「十八歲的姑娘了,怎麼可能還是孩子?我十八歲的時候,已經和濱崎藏人先生一起打天下了。」杜橫秋邊走邊說:「知道你心疼姑娘,施施也是我的孫女,你以為我在推她跳火坑嗎?難得濱崎家不嫌她醜陋笨拙,一心招他入嫁。這件事情已經定下了,總之,我們杜家一定要和濱崎家聯姻,不是我的孫女嫁過去,就是他的女兒嫁過來。」

    杜浩呆立原地,看著一行人,根本無視自己地徑直向涼亭走去,內心屈辱不已。

    遠處的李懷風聽的真切,心裡一動。想不到,大家族的生存法則竟然如此殘酷。杜施施才十幾歲的年紀,正傻啦吧唧在學校裡耍脾氣的時候,她的未來竟然就被大人物們以一局棋給決定出來了,真是……可悲。

    此時的李懷風正在涼亭的棚頂,沒辦法,四處是水,遠處只有一條甬道,他發現自己沒有地方可以躲了,只好一個鷂子翻身,飛身上棚頂,想等待這群人消失,再想辦法逃走。

    李懷風想了想,這兩個人回來之後,必然還要下棋,這局棋關係到杜施施的未來,我得看看。於是偷偷地挪開一片瓦,露出一點縫隙,自己的身體馬上擋上去,阻止光線順著縫隙射入涼亭之內。

    不過,看來杜浩、杜施施和羅美薇,他們應該沒有危險,杜浩的真氣記號被人抹掉,但是情況卻相對安全,這樣看來的話,杜施施和羅美薇也應該是安全的。至少暫時應該是安全的。

    一行人回到涼亭,濱崎直樹和杜橫秋面對面坐下,一位茶道侍女在一旁準備沏茶,其餘人等都在周圍坐下。

    李懷風看到,陳欣欣竟然也在此列!此時的陳欣欣正挎著一個白鬍子老頭的胳膊,興致勃勃地看著棋盤,還不時地貼近老頭子的耳朵說兩句什麼,老頭則苦笑著搖搖頭,示意她不要太吵。

    杜浩此時已經沮喪地自己走了過來,和另一個中年男人,分別站立在杜橫秋的身後。

    值得一提的是,濱崎直樹的身後,也有一個白衣女子款款站立,堪稱絕豔。

    李懷風看到這個女孩子的時候,甚至忘記了呼吸。女子身著一身白色和服,目光清澈如水,皮膚白皙如奶,額頭是齊劉海,兩邊的黑髮垂到鎖骨,即美豔,又安靜,即動人,又嫻靜。

    她就是那個濱崎靜?這麼漂亮的女孩子,簡直和杜施施不分高下!不,杜施施是一種貴族之美,是一種天生的驕傲、自信與高貴、奢華的感覺。而濱崎靜,則更顯古樸和內斂。杜施施給人的感覺是驚豔,她每換一套衣服,都可以讓人目瞪口呆,但眼前的這個女子,似乎更具神秘感和內在美。

    濱崎靜就像是一個古董,一部古書,她的美是隨著氣質由內而外,不喧囂奪目,卻讓人難以忘懷,表面平靜如水,但卻驚的人心裡怦然大亂。總之……這個日本女孩子,是李懷風從未見過的風格,其氣質獨一無二,絕無雷同。

    天啊,那目光,如此的安詳,淡定。她明明知道自己的父親在拿自己的未來當做賭注,但卻如此的淡定、從容,放佛事不關己般寂靜無聲地觀看著一切。

    李懷風不是好色之徒,他之前很少和女孩子接觸,但此時,他真的很難把目光從這個女孩子身上移開。上帝真是奇妙的,它能創造出如同杜施施般的驚豔、華麗,也能創造出如同羅美薇般陽光、爽朗,現在又見識到了另一種,如濱崎靜般的神秘、安詳。

    「有人動過棋盤!」

    就在李懷風正盯著美女往死裡看的時候,杜橫秋卻大喝一聲,霍地站起:「來人!」

    甬道遠處,幾個下人跑了過來一起恐懼萬端地施禮:「老爺。」

    杜橫秋大聲吼叫:「哪個無禮的來到了涼亭?還亂動我的棋盤?」

    幾個下人個個恐懼,一個帶頭的湊上一步:「老爺,適才您特地吩咐過,我們都在一起候著,沒有任何人靠近過涼亭,也沒有任何人敢來動這裡的東西。」

    「不可能!」杜橫秋氣的想砸東西:「我的棋盤,誰動過了我一眼就看得出!」

    此時,濱崎直樹和濱崎靜,根本就沒理會杜橫秋的雷霆般的咆哮,兩父女都是面色嚴肅地盯著棋盤,一動不動地看。

    杜橫秋氣的不行:「現在的下人膽子越來越大了,竟然連我的棋盤都敢亂動了,你們快快招出,否則等我查出了那人,你們都要受罰!」

    幾個下人嚇的快要哭了出來,紛紛表忠心,說自己真的沒有,也不敢接近涼亭。

    杜橫秋氣的不行,端起茶杯,嗯?喝光了?瞪了一眼茶道侍女:「空杯,何不獻茶?」

    茶道侍女惶恐地道:「我……我剛想通報,這茶壺,沒水了。」

    杜橫秋的眼睛眯了起來:「敢動我的棋盤,竟然還喝光了我的茶水。」

    杜橫秋暗自思忖:不會是侍者了,他們怕我怕的要死,動棋盤對他們來說沒有任何好處,為什麼這麼做?而且喝光了茶水,肯定是會被發現的,這樣做不是明顯告訴自己,有人來過嗎?這個人敢動棋盤,敢和茶水,都是膽大妄為,不怕我發現。可惡!

    這個時候,濱崎直樹和濱崎靜已經在靠棋盤很近地鎖眉凝視棋盤了,他們父女兩人幾乎神同步般地一起流露出驚訝、費解的眼神。他們對杜衡秋的勃然大怒似乎毫無知覺,全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在棋盤的世界裡。

    確定了不是下人妄為,杜橫秋馬上又沖他們吼道:「有沒有看到陌生人來這裡?啊?就這麼過來一個大活人,你們不會看不到吧?」

    過了半天,終於有一個下人炸著膽子慢慢地、小心翼翼地走了出來:「剛才看見,過來一個身影,像是小少爺。」

    「啊?你說宮鋒?你確定?」杜橫秋問。

    「沒,沒太看清。」那個侍者戰戰兢兢地道:「但是,十幾歲的男孩子,能出入到這裡的,恐怕只有小少爺了,而且他穿著校服,好像是。」

    杜橫秋翻了翻眼睛,想了想,立刻眯了起來,笑了,笑的甜蜜而得意:「這個混小子。」

    想想就是了,大搖大擺地來自己的棋盤跟前亂放子,又牛飲一般地喝光了自己的茶,這種事情,的確既不像下人無禮,更不像賊人挑釁。只有自己的至親之人,才能如此有恃無恐,率性而為。而偷偷地亂動棋盤這種惡作劇,肯定不是大人會幹的事情。那麼結果就很明顯了,肯定是自己的寶貝孫子,杜宮鋒了。

    杜橫秋放佛看到了自己的孫子,那張年輕帥氣的臉龐,活潑躍動的身姿,趾高氣揚地來到自己的棋盤邊上。別人見自己像是見了老虎,可是他卻是敢嬉笑著拔老虎鬍子的小哪吒。這小子調皮地在自己的棋盤上放了一枚棋子,又感覺渴了,大口大口地喝光了老頭子我的茶水,然後抹抹嘴揚長而去。哈哈,這個混小子!

    杜橫秋此時怒氣全消,換之的是一幅充滿了自豪與溺愛的笑容。慢慢坐下,對著濱崎直樹道:「直樹啊,讓你見笑了,想必是我那不成器的孫子,來這裡搗亂,唉,是我疏忽管教啊……」

    杜橫秋自己客套了半天,發現濱崎直樹沒有任何反應,沒回話,也沒搭腔,只是認真地、專心地看著棋盤,一言不發。他身後的濱崎靜也是如此。

    杜橫秋疑惑地看向棋盤,隨即也怔住,他的瞳孔一點點地收縮,他的嘴巴一點點地張大,他的內心如同翻江倒海。

    「千磨萬擊還堅勁,任你東西南北風!」
regn13 發表於 2018-3-1 00:19
第41節 決定自己的命運

    周圍的人發現了杜橫秋和濱崎父女的反常,都漸漸地向棋盤靠攏,仔細看著棋盤。

    「爺爺,怎麼了?」陳欣欣小聲地問。

    「不知道誰,替杜老先生下了一枚棋子。」陳守仁扶著鬍鬚,面色凝重地說:「這枚子太奇怪了,出現在了根本不應該出現的地方。」

    陳欣欣似乎不能理解:「什麼叫不該出現的地方?」

    陳守仁道:「白子本來已經被逼到絕境,和黑子的決戰不可避免地在腹地展開,但是,這枚白子卻反客為主,試圖將戰場分割。但是,它越分割,戰場就越是連在一起,如果按照這個思路走下去,之後的情況會變的非常非常地複雜。」

    陳欣欣聽的一頭霧水,也不知道是明白了還是沒明白:「那……是好事,還是壞事?」

    陳守仁道:「不知道,但暫時來看,對白子應該是喜事,而且是天大的喜事。這一個子落處極秒,竟然不經意間化解了黑子的兇猛攻擊,而且化解的那麼討巧。白子一直以來為了生存,不得已和黑子死命拚殺,以求一條生路,但是在被逼到絕境的時候,突然轉換戰術,弄出一手綿裡藏刀,精彩。」

    「就是說,白子又有了和黑子戰鬥的機會了?」

    陳守仁的眼珠子反射出一抹光芒:「豈止是有機會,而且是可以旗鼓相當地和黑子展開疆土的爭奪,這一枚白子,讓棋盤迴到了一種僵持狀態,可謂救命的妙招。能看到、想到,並有膽量走這一步的,絕對是個圍棋大家!」

    七八個人圍著棋盤竊竊私語,當局者杜橫秋和濱崎直樹卻失去了任何談話的興致。

    濱崎直樹的額頭開始慢慢滲出汗珠,濱崎靜倒是反而露出了淡淡的笑容,杜橫秋則難掩內心的震驚。

    誰?誰幹的?杜橫秋的思想已經不完全專注於棋盤了。能夠下出這一妙招的,無疑是位棋力深厚,技藝非凡的圍棋大師。但是,自己的府上,哪位賓客具有如此深厚的圍棋功力,又調皮地喜歡偷偷潛入,亂改別人的棋局的呢?一定不會是杜宮鋒,這孩子喜歡拳腳,最討厭這些風雅的東西,那會是誰呢?

    濱崎直樹沉默了很久,緩緩抬頭:「橫秋先生,這一手棋,您真的不知道出自何人之手?」

    杜橫秋抬起頭,嚴肅地說:「不知道,完全沒有頭緒。」

    濱崎直樹道:「您的賓客或是家人,具有如此棋力的人,應該不難判斷,難道真的是您的孫子杜宮鋒先生嗎?」

    杜橫秋道:「不是他,絕對不是他。我的孫子我瞭解,他最不喜歡這些東西,一定是其他的什麼人。」

    濱崎直樹道:「那就奇怪了,棋技高超、想法古怪的人本就不多,又何況是在這僻靜幽遠的山莊,我真的對這個偷手落棋的人很好奇。陳老先生,您看呢?」

    陳守仁扶著雪白的鬍鬚,走上前來道:「二位對弈,進入到了一個關鍵階段,此時卻發生這樣的事情,的確令人匪夷所思。杜先生的人品,相信大家都十分信任,他絕對不是暗中指使別人破壞棋局的人。況且,如果他真的能夠想到這一步,又何必偷偷摸摸,大可自己親自落子破局。再加之,此次對弈,是兩大家族想要結秦晉之好,乃喜事一樁,無論輸贏,都是雙贏局面,這樣的棋局,更不可能有人作弊,所以,我相信這不是杜先生事先安排的,更相信杜先生也不知情的情況。」

    陳守仁一席話說畢,周圍的人都紛紛點頭表示贊同,這裡為數不多的觀棋者都是杜橫秋的知己、近交,信任杜橫秋乃是情理之中。而且自己濱崎直樹對杜橫秋也是有所瞭解的,這個男人對圍棋的態度是嚴謹的,是有君子風度的,的確不是會幹出這種事情的人。

    濱崎直樹笑了,輕輕地彎下腰:「陳老先生誤會了,我不是在質疑事情的本身,而是想知道您對事情的看法。」

    陳守仁繼續道:「哦,那恐怕要讓您失望了,對於這手棋是何人所為,我也難以揣度。不過,雖然擁有此等棋力的人本就極少,但是今天杜府擺壽宴,來客太多,很多貴賓都帶了家人或是想要介紹到這種場合的摯友出席,恐怕杜老先生也不能全部認得所有賓客,自然無法判斷。」

    濱崎直樹和杜橫秋都點了點頭,杜橫秋問陳守仁:「陳老先生,我和直樹先生都信任你的人品,所以讓你做這盤棋的公證人,此時你看這局棋應該怎麼算?」

    陳守仁有些犯難了,之前被推薦當了公證人,因為棋局的規則大家都懂,就算沒有自己,兩個人也能定出輸贏勝敗,以這兩個人的心胸和氣度,肯定不會因為一局棋而爭執不下。而此時發生這種變故,自己作為公證人,自然要提出解決辦法,而且要公正、中立。

    陳守仁道:「目前,此局有高人落子,想必影響了二位的原本戰略,所以,我建議此局不算。」

    周圍的人都沉默了。

    的確,這樣的一局棋,確實不能算數了。首先,所有人都知道,之前杜橫秋已經被逼入絕境,苦思冥想許久,未曾落子,他是落在絕對的下風。而出去接回了兒子,卻有神秘人物幫他下子,扭轉了局勢,這對濱崎直樹確實不公平;而濱崎直樹方面,自己的戰略被不知來歷的陌生人打亂,恐怕難以以平常心完成這一局,也是極大的打擊。

    此消彼長,現在這局棋可謂乾坤顛倒,形勢逆轉,自然不能算數了。可是如果不算數的話,兩個人的約定怎麼辦?結姻的事情怎麼辦?難道重新開一局?

    果然,陳守仁沉吟半晌:「為今之計,恐怕只有重開新局,再決勝負了。」

    「哈哈哈……。」陳守仁的話音未落,濱崎直樹就大笑起來:「陳先生,這樣一來,我之前的苦心經營,可就都付之東流了啊。我本來已經遙遙領先,這個恐怕大家都認同吧?」

    周圍的人都不說話,因為他們都知道,之前確實是日本人濱崎直樹佔壓倒性優勢,此時說公道話,難免就對不住杜橫秋,可是不說公道話,顯得一群中國人沒有風度地欺負一個外來客人,所以大家都沉吟不語。

    「我只是出去陪同接了杜浩先生一趟,回來之後形勢便已逆轉,一切都要重頭再來,對我來說,豈不有失公允?」

    大家想想,也是,人家只不過出去接個客人,回來就變了情況,優勢全無,這怎麼說也不好聽,怎麼感覺怎麼想中國人在欺負外來客人。

    「而且,我自知棋力遠不如橫秋先生,所以潛心一年,只研究橫秋先生的佈局和攻殺,才想出這個戰術,此時戰術雖然奏效,但對於橫秋先生這樣偉大的棋手,恐怕只有第一次才有效,讓我第二次再拿出這個戰術,他必定有了準備和應對的經驗,恐怕我就不會那麼輕易地佔據優勢了。」

    一席話,即有理,又有禮。說自己棋力不如杜橫秋,是自謙的說法,其實他和杜橫秋的差距極其微小。說杜橫秋是偉大的棋手,是在讚譽,也是一種捧殺策略,你都「偉大的棋手」了,總不至於佔我便宜吧?最後說出了實際情況,對弈就像戰爭一樣,你突然來一次明修棧道、暗度陳倉,能夠出其不意,攻其不備地直搗黃龍,但是第一次沒成,已經暴露了意圖,還妄想再來一次,傻子才給你機會呢!

    所以,此時延續舊局對濱崎直樹來說不公平,但是開新局對濱崎直樹來說同樣不公平,事情不好解決了。

    杜橫秋也犯了難。但是他又怎麼判斷的出是誰幹的這種事情呢?此時他即找不出這個奇怪的高人,又無法拿出適當的解決辦法,不由得有些煩躁。周圍的人也都看到了這種情況不太樂呵,也知道杜橫秋那火爆脾氣,此時都不敢亂說話。

    好尷尬啊!李懷風趴在涼亭上面,感覺很忐忑。他沒想到這兩個人竟然對圍棋如此認真,一個子兒的問題都這麼計較。更沒想到這兩個人的這局棋賭的這麼大,直接押上了兩個美得冒泡的黃花大閨女。現在自己趴在涼亭上面一動不敢動不說,想看的對弈也沒看到,倒是看到了下面一大群人因為自己的手欠兒而一籌莫展。

    在大家一直對這件事情的處理辦法反覆陳述意見的時候,濱崎直樹的女兒,濱崎靜卻是一直沒有說話,她依舊是黛眉微鎖,看著棋盤發愣。此時,所有人都沒了主意,她卻突然發出溫柔動聽的聲音:

    「我倒是有一個解決辦法,不知道說出來會不會貽笑大方。」

    眾人的目光一齊聚到這個美麗的少女的身上,少女身著和服,微微頷首,姿態萬千,妙曼動人。

    「昨日,杜家小姐曾說,要『自己決定自己的命運』,此時,不妨給她一個機會,讓我和她各自來決定自己的命運吧。」

    「你的意思是?」杜橫秋問。

    「我和她對弈一局,賭注依然是我們自己。」濱崎靜安靜地說出這種話,表情平靜,安如泰山。可是周圍的人,卻紛紛變色。

    給讀者的話:

    感謝大家一直以來的支持和關注,作者一定盡心盡力,爭取寫出優秀的故事。

    請大家不吝賜教,多多發佈書評,提出寶貴的意見建議,作者拜謝了!~
regn13 發表於 2018-3-1 00:19
第42節 誤闖香閨

    「讓施施和你對弈?不行!」杜浩馬上反對:「施施根本不會下棋啊,根本就不可能贏。」

    「不僅是這樣而已。」濱崎靜一臉的平靜和溫和,慢慢地道:「我允許杜先生在整個生日宴會的賓客中尋找那個改動了棋盤的人與我對弈。到今天晚宴之後,如果依然找不到,就讓我和杜施施對弈。這樣如何?」

    杜浩怔住了,找那個人?去哪找?這個人是誰都不知道。但是,這畢竟是個辦法,這麼多的賓客,都是父親的人脈,只要父親肯開口,想必那個高手一定願意站出來展示才藝。恩,一定是的。

    杜橫秋也驚訝於濱崎靜的這個大膽的提議,要知道,他請來的賓客之中,可是有很多圍棋高手,就算找人冒充也是可以的,但是,他不會那麼做。

    杜橫秋哈哈一笑:「小女娃,你的意見好,不僅好,而且妙。事情的變故因我們杜府而起,自然承受結果的也應該是我們杜家。這樣,晚宴的時候,我會特地展示這個殘局,找出這個破了的棋局的高人與你對弈,如果找不到,就讓我的孫女和你下一盤,你們自己的命運,自己決定。」

    陳欣欣一臉尷尬,心說這些人還真是奇怪,根本不像是幾十歲的大人,倒像是貪玩的孩子,這麼大的事情,這麼遊戲的態度就決定了,而且各個都沒有反對,真是一群老糊塗蛋。

    「陳老,到時候,您還要繼續當見證人啊!」

    陳守仁含笑道:「呵呵,老朽責無旁貸啊。」

    杜浩看著自己的父親,又是當著眾人的面將事情決定,完全沒有問自己的意見,但是,他能怎麼樣?反對?呵呵,從小到大,那次自己的意見可以決定事情的結果了?沒有。

    這個時候,下人來報告,說是正式的晚宴準備的差不多了,有些事情需要老頭子決定,杜橫秋便帶著隊伍邊聊邊走,去前樓餐廳了。

    看著人群漸漸走遠,李懷風才躡手躡腳地翻身落地。

    「好懸!」李懷風擦著額頭的汗珠:「不過這樣說來,杜府有古武者,自然有能看破他們身上真氣記號的人,或許是擔心他們被算計,所以去掉了他們身上的記號。因為不管怎麼聽,貌似杜施施和羅美薇都沒有什麼問題。」

    李懷風老鼠過街式的鬼頭鬼腦地流竄,一路仔細聽附近的聲音,沒辦法,真氣記號消失,只能依靠自己的聽力了,試試看能否聽到杜施施、羅美薇的腳步聲。

    李懷風在這個龐大複雜的莊園內到處穿行,漸漸地,漸漸地……迷路了。

    你妹啊!這就是你們的家嗎?你們家裡有多少人啊要住這麼大的房子?怎麼到處都是門,到處都是長廊,我是從哪裡來的啊!李懷風越是著急,就越是滿頭汗,之前穿過兩幢大樓,他自己都沒有什麼意識,現在再度折回,他徹底找不到路了。

    李懷風走著走著,看到幾個安保人員路過,見到李懷風立刻過來問:「先生,這裡是主人的私人生活空間,客人沒有邀請只能在前樓活動?」

    「哦哦,是這樣啊。」李懷風故作鎮定地道:「哎呀,我這個人有點記不住路,請問前樓怎麼走?」

    「順著這裡走到前面,有一個大門,在那裡左轉,之後直走會看到一個樓梯……。」這人說的很認真,還耐心地指著路口做著詳細的解釋,可是回過頭的時候,李懷風已經不見了。

    「這個人很可疑,剛才老爺說有人混到後花園去了,也許就是這個人,大家迅速找一找。」這個人開始帶著幾個人開始一邊通過對講機聯繫廣大的人民群眾,一邊帶隊翻找李懷風

    李懷風的耳朵練的好,此時聽到這群人就在離自己不遠的地方亂成一團,到處翻找,而且自己的樣貌、身高、衣著特點都被人家知道了,心說這群人太特麼敬業了,簡直不給人活路啊。慌亂之中,只好東躲西藏,慌不擇路。

    李懷風感覺自己真的像一個賊了,怎麼這麼心虛?是因為剛才亂動人家的棋局闖了禍?媽的,今天真是背到家了,只是一時技癢,想秀一下自己扭轉乾坤的棋力,結果惹出這麼多麻煩,真是鬱悶。李懷風一個不小心,靠著一扇虛掩的門,整個人跌了進去。

    李懷風一下子站立不穩,坐在地上,耳朵裡聽到了一個人忽地站起的動作。回過頭看去,竟然是那個濱崎靜。

    濱崎靜不像其他的女孩子,照例說一般的女孩子見到一個男人突然撞進自己的房間,肯定會大叫一聲,立刻出口質詢。比如杜施施,李懷風敢用生命包票,杜施施就一定會那麼幹,而且還有可能沒等問清楚就先罵上幾句。什麼壞人、鬼鬼祟祟之類的詞一定會用上的,如果對話不順利,直接說你是賊或是色狼都是有可能的。但是眼前的這個女孩子,太淡定了。

    女孩子只是站了起來,沒有發出任何聲音,略微歪著頭,饒有興致地看著此時一臉窘迫的李懷風。她似乎根本不擔心眼前這個男人,不怕他是壞人,也不怕他對自己不利,她甚至沒有主動問「你是誰」這樣的問題。

    李懷風尷尬地自己站起來,抱歉地道:「對不起,我不知道這門沒關嚴。」

    女孩子露出了禮貌且寬容的微笑:「沒關係,我也是客人,這是我暫時休息的地方。」

    李懷風趕緊站起來,匆忙要走,但突然聽到外面有人吵吵八火地搜查李懷風,李懷風呆住了。現在出去肯定不行,回頭被人以鬼鬼祟祟、目的不純的罪名押著去見杜家家長,可就幫杜浩丟了大人了。本來杜浩在這個莊園裡就沒什麼地位,自己不能再給他上眼藥了。可是在這裡躲著似乎也不行,濱崎靜怎麼說也是個女孩子,自己在她的房間裡賴著不走算怎麼回事?而其她就這麼直勾勾地看著自己,似乎疑惑,自己怎麼還不走?

    「呃……。」李懷風額頭冒汗,手足無措:「我……我是……可不可以……。」

    濱崎靜聽到了外面嘈雜的聲音,旋即會意地一笑,輕輕走到李懷風跟前道:「看來是個窘迫的男人呢,請進來躲避一陣子吧。」

    李懷風愣住了,他簡直懷疑自己聽錯了。這個濱崎靜沒問題吧?我們是第一次見啊,而且明擺著,外面的人是搜我的,她不但不舉報我,還要我在這裡躲避一陣?她的膽子怎麼這麼大?

    濱崎靜走到桌子跟前:「喝杯茶吧。」

    李懷風施施然走到桌子跟前,接過茶杯道:「謝謝。」心裡想的是,難道想下藥把我放倒,然後再舉報我?湊近了聞一下,真的是清香的茶水,沒有任何其它雜質。

    「好茶!」李懷風只是輕輕抿了一口,便脫口而出。

    「你懂茶道?」濱崎靜似乎很意外。

    李懷風愣了下,旋即不好意思地說:「不……不太懂。實際上,我的師父比較喜歡茶道,但我不太喜歡,我喜歡牛飲。可是師父常年鼓搗茶道,所以……我也就常年地跟著喝好茶。茶藝沒有學到,可是這口味卻是被師父培養的越來越刁鑽了。」

    「那就是說,你雖然不精通茶道,但卻懂得品茶?」濱崎靜微笑道:「既然如此,這『冬櫻花』給你喝,就不算辱沒,請儘管品嚐。」

    「冬櫻花!?」李懷風驚道:「師父曾經說過,冬櫻花是東瀛友邦茶道極品,只有特殊的水源才能沏出冬櫻花的味道,你說的冬櫻花,莫非就是……。」

    「呵呵。」濱崎靜掩嘴一笑,那一份嫣然,那一份嫵媚,那一份妖嬈,那一份香柔……,簡直讓人陶醉。濱崎靜穿著和服,此時就是一幅畫,一副美輪美奐的工筆畫啊!

    輕輕地彎下腰肢,和服緊緊裹著身體,傳統服飾的優雅與爛漫傳遞出女性溫和、柔美的氣質,纖纖玉指慢慢地將各種茶具君子操作的行雲流水,動作優雅而溫順。回眸顧盼間,春意蕩漾。

    李懷風又一次被她迷的呆住了,這女人的殺傷力實在太大,他有點扛不住了。李懷風感覺,他不能多和她相處,否則一定會愛上這個女人,這個女人不但有著完美的容貌,完美的身材,更有著儒雅、嫻靜的氣質,而且有著能夠令任何男人著迷的才藝。

    李懷風緊張了,坐也不是,站也不是,他為自己心裡的小活動感到心虛,感到對不住眼前認真給自己沏茶的女孩子。可是女孩子似乎一眼就發現了他的緊張,回報他一個溫和的笑容,慢慢地道:

    「先生,請不必拘束。單憑您一口就品出茶香,我們就可以算是知己了。懂得品茶的人,必定不是壞人。」

    一番話,倒是把李懷風說的臉紅了,支支吾吾竟然不知道如何回答是好。

    就在這個時候,門口突然有幾個人砰砰敲門:「濱崎小姐在嗎?能否開門一下,我們在找一個身份不明的人,希望能打擾一下。」

    李懷風騰地站了起來,眉頭緊鎖。

    濱崎靜卻是又一次掩嘴而笑,應聲答道:「等一下,我這就開門。」
regn13 發表於 2018-3-1 00:19
第43節 女神之淚

    「女神,不要把我交出去啊,我不是壞人啊,一切只是誤會啊。」李懷風慌忙央求道。

    濱崎靜依舊只是文靜地一笑:「放心,不是要交你出去,而是幫你騙走他們。」

    「嚇?」

    「我是客人,阻擋他們搜找於理不合,放心吧。」濱崎靜款款走到門口,打開一條門縫:「你們說的可是一個十幾歲少年,穿著校服的男子?」

    外面的人答:「對,就是他,您看到了?」

    濱崎靜一彎腰:「剛才來敲過我的門,之後我感覺他有些可疑,就沒有開門,隔著門說了幾句,他就匆忙跑去樓梯間了,恐怕去了二樓。」

    外面的人一聽立刻道謝,也放棄了進來搜查,馬上用對講機喊著:「他剛才去了樓梯間,可能已經不在這一樓層了,注意樓上樓下……。」

    濱崎靜回到房間,發現李懷風不見了,正疑惑,李懷風慢慢從窗簾後面鑽了出來。

    「嘿嘿,謝謝啊,你真是個好人。」李懷風只能這麼說了。

    濱崎靜依舊是優雅地笑著:「還沒問您的姓名,和杜橫秋先生是什麼關係?怎麼會來到這裡,又怎麼會被一群人當做壞人追捕呢?」

    李懷風坐在濱崎靜對面:「我叫李懷風,我和杜橫秋的關係……。」李懷風猶豫了一下道:「我是他兒子的女兒的保鏢。」

    濱崎靜微微詫異:「兒子的……女兒的……保鏢?呵呵,那麼,你是杜施施小姐的保護人了?」

    李懷風當即站了起來:「是啊,你知道她在哪裡嗎?我到處找她都找不到。」

    濱崎靜笑道:「不清楚呢,不過昨天見過面。杜小姐似乎對一些事情反映很激烈,被杜橫秋先生責罵了一頓,關了起來。」

    李懷風又頹然坐下:「唉!她不像你,能做到事事如此淡定,她聽到這種事情,發飆是想像之內的事情。」

    濱崎靜問道:「你知道是什麼事情?你知道我的性格?聽你說話,不像對我一無所知的樣子,我們以前見過?」

    李懷風知道自己語失,端著茶杯一時不知道說什麼好,挺了好幾秒:「我……只是感覺,你做任何事情都很淡定。」恩,李懷風終於想到了,順著這個思路開始發揮:「而杜施施是做任何事情都很不淡定。比如我剛才闖進來,如果是杜施施,她一定會當即就大喊大叫,像殺豬一樣嚎叫你知道嗎?而且一定會罵我,罵的很難聽,有人來抓我,她一定不會像你一樣幫我脫困,而是肯定和大家一起抓住我……。」

    濱崎靜聽到李懷風說杜施施的問題,就笑的特別開心,因為李懷風說的很認真,言語風趣,用詞滑稽,對她來說,幾乎從未見過這樣的男孩子。雖然充滿著一股市井俗氣,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她竟然很喜歡他的俗氣。

    李懷風依舊手舞足蹈地自顧自地學著話:「但是你就不一樣了,一看就受過高等教育,你會下棋,會茶道,還那麼會撒謊……。」

    濱崎靜紅著臉苦笑,心想,這算什麼對比?我撒謊是幫你騙走那些抓你的人,不過在你這裡也變成了優點了。但是,濱崎靜依然抓住時機問道:「你怎麼知道我會下棋?」

    李懷風愣了一下:「我……剛才看到你裡屋的桌子上,有圍棋和棋盤。」

    濱崎靜聽到這裡,深吸一口,面色變得憂鬱起來。

    李懷風趕緊道歉:「我不是故意的,我是想找個地方躲一躲……。」

    此時,濱崎靜已經走到了裡間的方桌跟前,看著棋局發呆,嘴裡問:「你會下棋嗎?」

    「啊?」李懷風愣住了,然後馬上往死裡搖頭:「不會。」

    濱崎靜失望地嘆口氣:「其實,我很羨慕杜施施。」

    「她?你羨慕她?」李懷風立刻不服氣地道:「她有什麼好羨慕的?她什麼都不會,只會耍脾氣和指使人,再加一樣,還會亂花錢和翻白眼。你比她厲害多了。」

    濱崎靜的眼神變得憂鬱且空洞,放佛那雙眼睛瞬間機會變成一堆死灰般落寞和消沉。

    「她只是按照自己的意願,做出了自己想要做的事情。」濱崎靜默默地說:「反抗,咒罵,哭鬧,率性而為……。這才是一個花季少女應該有的樣子吧。」

    李懷風撓撓頭,他就是用六個腦袋想,也還是感覺,濱崎靜比杜施施好太多了。

    濱崎靜突然轉過頭,笑著道:「其實,我也很想像杜小姐那樣,可以亂發脾氣,無所顧忌地活著呢!可惜,我的一切菱角都早已被磨平,現在的我,只是個能夠完美地遵從別人意願的工具而已。」

    李懷風不知道為什麼,感覺很壓抑,很心痛。這麼好的女孩子,這麼美的女孩子,這麼富有才藝且心地善良的女孩子,怎麼好像背著幾座大山那樣地沉重呢?總是一副得體的舉動,讓人感覺毫無瑕疵的完美女神,怎麼會讓人感覺如此地悲觀絕望呢?

    「呃……其實……你也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啊,比如你可以給自己喜歡的人泡茶,或是和自己喜歡的人下棋,要麼就自作主張地救一個奇怪的男孩子什麼的,都行。」李懷風亂七八糟地組織著語言。

    濱崎靜突然一笑:「說的是呢。坦白說,李先生進門的那一刻,我真的希望,你是個壞人。」

    「壞人?」李懷風急忙擺手:「我不是壞人,真的。」

    「我知道。」濱崎靜道:「因為你的眼神裡全部都是窘迫。真正的壞人,見到我一個女子在屋子裡,要麼會起歹意,威脅我不許發出聲音,要麼會感到恐懼,懼怕我暴露他的所在。但是你,只有窘迫,也就是說,在你看來,如果被抓的話,後果並不嚴重,但卻會讓你很頭疼,很不開心,所以我斷定,你是個奇怪的人,但絕對不是壞人。」

    李懷風點了點頭,確實,被抓了大不了說明事情的來龍去脈,自己沒偷沒搶沒殺人放火,事情很容易說清楚。但是面子就丟大了,不僅丟自己的面子,而且連杜浩的面子都丟盡了。

    「那……你為什麼還要期待我是個壞人啊?」李懷風不解地問。

    濱崎靜的眼角裡有了絲絲的淚光,但是卻笑的格外的甜蜜,這種反差讓李懷風感覺心口疼痛。她溫柔的聲音卻吐出了恐怖的話語:「因為,如果您是個壞人的話,也許會將我擄走;也許會將我殺死;也許會將我強暴……總之,對我做些什麼都是好的,都比現在我要承受的痛苦強一萬倍。」

    李懷風怔住了,這個女孩子到底在承受些什麼!?又什麼比被賊人綁架、被殺死、被強暴更恐怖、更絕望的事情在折磨著她!?

    李懷風深吸一口氣:「呃……我讀書不多,不是很會安慰人……我只是個路過的……我……。」

    濱崎靜笑著揉了揉眼角,順勢去掉了淚光,微微彎腰頷首:「很抱歉說出了令您不安的話語。不知道為什麼,見到先生的那一瞬間,我放佛看到了一抹光芒,以為生活會有其他的變化。現在想想,恐怕是我胡思亂想了。」

    李懷風點點頭:「嗯……其實吧……我感覺……你年紀很小……任何事情都需要暫時忍耐……也許過一陣子,事情就會有轉機,就不會那麼痛苦了……。」

    「說說您吧,您打算怎麼找杜施施小姐,難道連她的電話都沒有嗎?」濱崎靜突然岔開話題。

    李懷風沮喪地一拍大腿:「別提了,昨天我被警察抓了起來,今早才放出來……。」李懷風突然發覺自己說錯了話,又趕忙緊張地解釋:「我不是做了壞事,我是做了好事,警察才抓我的。」

    濱崎靜笑了。

    李懷風更緊張了,心說做了好事被警察抓,誰信吶?趕緊又說:「不對,也不是抓去的,他們讓我配合調查。」自己想了想,呸!那不跟抓去一回事麼?

    「還不對,總之我是做了好事,但是需要澄清一下,他們誤會了我,所以要我去接受問話,總之,我沒做壞事。」

    「然後呢。」濱崎靜笑著問。

    「然後我就……把手機什麼的都上繳了,今早臨走的時候她們才還我,結果……喏!」李懷風遞過來給濱崎靜看:「沒電了。」

    濱崎靜笑著轉身,從一個高級路易威登的包包裡掏出一個女士手機,遞給李懷風:「如果您記得她的號碼的話,就撥給她吧。」

    李懷風感激地一把接過電話:「謝謝啊,之前想借電話,但是我這裡誰也不認識,和杜叔叔也分開了,不敢隨便跟陌生人說話……。」李懷風嘴裡絮絮叨叨,手上就撥出了杜施施的號碼。

    那邊接電話的速度還挺快,李懷風聽到了杜施施那「久違」的怒沖沖的聲音:「您好,哪位?」

    李懷風立刻清清嗓子,緊張兮兮地、甜言蜜語地、情真意切地道:「您好,大小姐,我是李懷風啊,我……。」

    「你這個白痴!」李懷風剛說一句話,杜施施的罵聲就響了起來:「你死到哪裡去了?我被人欺負了你也不來幫我,到了我爺爺的家也敢亂走,爸爸到處找你,打你電話又打不通,你死定了,等回到清水市,我就立刻讓父親解僱你!解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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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節 約定

    這一切,似乎都在李懷風意料之中,李懷風端著電話,看著濱崎靜,眨了眨眼:「聽到了吧,這就是我們家大小姐,唉。」

    濱崎靜只是笑,並不發表意見。

    「喂!李懷風,你怎麼不說話?」大小姐威嚴的聲音傳出。

    「哦哦,我在聽您的批評,我錯了,其實我一直在找你。」李懷風趕緊說:「不過我電話沒電了,人又迷路了,你爺爺的房子太大了,我走蒙圈了,現在都不知道自己在哪兒。」

    這個時候,羅美薇接過了電話,甜美的聲音和杜施施對比起來,簡直像是寒冬臘月後的溫暖春風:「喂?保鏢哥?呵呵,我們現在在後樓的二樓,杜宮鋒的房間旁邊。你呢,就找個下人,讓他帶你來這裡,我和施施都在這裡呢,施施遇到了麻煩,想找你商量商量。」

    李懷風還沒等說話,就聽到杜施施在一旁道:「和他商量什麼?他能怎麼樣?能讓我爺爺改變想法嗎?」李懷風聽的清楚,杜施施恐怕是哭了,邊哭邊說:「人家根本不會下棋嘛,楚河漢界什麼的,多麻煩啊!人家最討厭了!」

    羅美薇趕緊糾正:「大小姐,圍棋,是圍棋,沒有楚河漢界的!」

    杜施施哭的更凶了:「什麼圍棋不圍棋的,沒有河就了不起嗎?人家才不要嫁去日本,天天給男人下跪我怎麼受得了!?」

    羅美薇無奈地衝著話筒道:「聽到了吧騎士,我們可是全指望你了,快點來吧。」

    李懷風嘆了口氣:「那我現在就出發吧。」

    掛掉電話,將手機遞還給濱崎靜:「實在太感謝你了,我現在得回到大小姐身邊去了,你……保重吧。」

    濱崎靜嘴角微微一翹,露出一個疲憊而失落的微笑:「這樣的話,就後會有期了。她們的位置在樓上,你到樓梯間上樓,走到我這個房間的位置,應該就看得到她們了。」

    「嗯,那再見。」李懷風說罷匆匆走向門口,心裡想著,這個大小姐,表面拽的跟二五八萬似得,凶神惡煞的感覺能吃下一頭老虎,其實脆弱的很,這個時候我得在她身邊,好歹我是個男人,至少能安慰安慰……。

    李懷風走到門口的時候,突然停住了,一隻手拉住門把手,頭卻轉了回來。

    濱崎靜似乎沒想到李懷風會回頭,有些意外,旋即溫和地一笑,不說話。

    李懷風又大步走了回來,濱崎靜驚訝的睜圓了美目。烏黑的齊劉海下,那雙眼睛充滿了渴望、充滿了希冀……。

    李懷風粗暴地像個野漢子一樣雙手抓住濱崎靜的肩膀,也不顧男女有別,認真而擔心地說:「吶,我對你的情況不太瞭解,但是我也知道,你遇到的情況,大概和大小姐遇到的情況差不多。只是大小姐敢反抗,她的脾氣,恐怕寧可死掉也不會人人操控。而你……。」

    濱崎靜看著這個陌生的男人,這個粗魯無禮的傢伙,大眼睛閃爍著,一動不動地盯著他,她不說話,她等他說。

    「你也應該有希望。」李懷風堅定地對她說:「你幫了我,如果你不嫌棄我是個窮鬼,身份又低微,從今天起,我們就是朋友了。作為朋友,無論你做什麼,我都支持你,唯獨自暴自棄和自我懲罰,這個我絕不贊同。」

    李懷風用力地捏了捏濱崎靜的肩膀,捏的濱崎靜有些疼了,但是她忍著,繼續聽他說:「我只會打幾個月的工,過幾個月,我就恢復了自由身,到時候,如果你需要我的幫助,作為朋友,我就是赴湯蹈火,也一定幫你。就算你與全世界為敵,我也堅定地站在你這一邊!」

    濱崎靜的眼眶濕潤了,這個傻小子,我們只是陌生人啊!才認識幾分鐘啊?男人的誓言嗎?靠不靠得住呢?我該相信你嗎?可是,為什麼心裡這麼想相信你呢?你怎麼可以給予女孩子這麼火熱的眼神,你讓我怎麼捨得懷疑你呢?

    李懷風一把攥住濱崎靜的手,濱崎靜本能地想要掙脫,但是,卻沒有用力,只是象徵性地掙了兩下,便任由李懷風抓著她的手。

    李懷風繼續說:「每當你要放棄自己的時候,每當你要捨棄希望的時候,想想我,記住我不會原諒一個隨便放棄自己、輕賤自己的你。」

    濱崎靜只感覺自己的頭皮發炸,整個人似乎在雲霧之中,她的心跳的怦怦聲甚至嚇到了她自己。她很怕自己的心臟會從懷裡跳出來。她必須用手按著胸口,才能稍微舒服一點……。

    這個男人,自己只是太過孤獨了。他的出現像是一道光,以那種誇張、滑稽、甚至讓人感覺不懷好意的情況下出現,自己竟然突然有了想和陌生人聊天的慾望,而這個陌生人,現在成為了自己的朋友……朋友啊!

    「你……聽沒聽我說話?」李懷風發現,濱崎靜的眼神在閃爍,似乎在看著自己,又似乎根本沒看自己。

    濱崎靜立刻猛地點頭,旋即笑了:「好吧。」

    外面吵吵把火地,又是一群人在找李懷風,李懷風皺了皺眉:「我得走了,記住我的話,記住我的話啊!」

    濱崎靜看著李懷風從門口鬼鬼祟祟地出去,不由得掩嘴偷笑。李懷風終於消失了,在這個房間裡,沒有他的聲音,沒有了他的身影。自己恢復到了濱崎家的大小姐身份,再無一個人敢在自己面前無禮,沒有一個人敢在自己面前不卑躬屈膝。濱崎靜恢復了自己嚴肅但溫和,威嚴卻淑女的表情,只是那雙看向窗外的眸子,有了一絲生氣,一絲火熱,一絲期盼。

    李懷風偷偷潛入到二樓的時候,剛巧看到了杜浩,李懷風快哭了,馬上衝過去:「杜叔叔!」

    杜浩看到李懷風愣了一下:「懷風,你去哪兒了,我到處找你。」

    杜浩說著警惕地看了看周圍,然後拉著李懷風進了一個房間。李懷風和杜浩剛進去,就看到了大小姐和羅美薇在那裡,一個一把鼻涕一把淚,一個不斷地安慰。

    「施施,你別哭了,其實嫁人也挺好的,我想嫁還嫁不出去呢。」

    「呸呸呸,誰要嫁人了?誰要嫁給日本鬼子啦?我最討厭日本人啦!」杜施施哭訴道:「你根本就是騙我。」

    「哎呀,事情還有轉機呢,等保鏢哥回來,他會有辦法的。」羅美薇不知道為什麼,總是對李懷風有著莫名的信心,雖然她根本不知道李懷風會圍棋,但是,她現在遇到什麼麻煩,第一個想到的都是李懷風,感覺最有能力解決麻煩的,也是李懷風。

    「他?他懂個屁!」杜施施道:「在我爺爺家都能迷路的笨蛋,怎麼靠得住?他能改變爺爺的看法嗎?我爸爸都沒辦法,他又能怎樣?反正我不管!」杜施施的眼神裡透出一股狠色:「讓我嫁過去,只會是具屍體!」

    羅美薇顯然被杜施施這句話嚇壞了,因為她知道,大小姐這句話可不是說著玩的,她絕對是說得出做得到的。

    羅美薇馬上緊張地安慰:「別、別別,施施,你不就是擔心嫁到日本去孤單嗎?如果真的非嫁不可,我跟你一起嫁過去,我給你做伴。」

    杜施施看著羅美薇:「你說什麼呀,那怎麼可能?」

    羅美薇趕緊道:「怎麼不可能,你做大,我做小,咱們一起白白便宜那個日本鬼子算了。」

    杜施施被氣的樂了,拍打了羅美薇一下:「你淨胡說,什麼做大做小的,都什麼年代了。」

    羅美薇道:「大小姐,我說真的,我想你保證,今後不管你嫁給誰,我都和你一起嫁過去,給你做伴,這樣可以了吧?」

    杜施施愣愣地道:「你說真的?」

    羅美薇也哭了:「嗯,我們買一送一,誰娶誰合適。」

    兩個女孩子突然都哭了,抱在了一起。

    杜浩乾咳了兩聲,帶著李懷風走了過去。

    「施施,你別哭了。」杜浩說:「爸爸會保護你的,絕對不會讓你嫁到日本去。」

    李懷風也站過來道:「是啊是啊,事情還是有轉機的。」

    杜施施一看到李懷風就來氣:「你跑哪裡去了?啊?到我爺爺家還到處亂跑,知不知道我爺爺有多厲害?解僱,解僱解僱,反正我就要嫁去日本了,要去吃生魚片了,要去吃壽司了……。」

    羅美薇看到杜浩和李懷風,卻立刻收起了眼淚:「杜叔叔,杜爺爺怎麼說?」

    杜浩搖搖頭:「唉,父親下的決定,永遠不會更改,而且,他現在身邊都是客人,根本沒心思聽我說話。」

    羅美薇又緊張地問:「那那個改動棋局的人呢?找到了嗎?願意和那個日本鬼子下棋嗎?」

    杜浩搖搖頭:「父親將棋局拍了照片,打印出來掛在宴會廳,可是,沒有人能破黑子的攻擊,也就是說,能夠一子破局的人,不在人群裡,至少不在宴會廳。或者……就是能破,也不願意出頭,和濱崎家族為敵。」

    羅美薇頹然坐下:「這可怎麼辦好,這下子,真的要買一送一了。」

    這個時候,李懷風走了過來,拿著手機問:「有充電器嗎?我手機沒電了。」

    給讀者的話:

    揍要過年了,祝願大家在新的一年裡,財運滾滾,萬事如意,心想事成,閤家團圓!

    新年行大運,福旺財旺運道旺!~
regn13 發表於 2018-3-1 00:19
第45節 完美計畫

    李懷風是認真的,他真的很想給手機充個電,但是,杜施施卻感覺,這孫子要作死!

    我就要被強行弄到日本島上去做人家童養媳了,這頭哭的死去活來,場面堪稱生離死別,你那頭搖頭晃腦地要找充電器給手機充電?

    杜施施一把搶過李懷風的手機:「都什麼時候啦,還充什麼電!?你有沒有聽我說話啊,你就要失業啦!」

    羅美薇也納悶,李懷風怎麼這個時候不安慰杜施施,還急著給手機充電呢?

    杜浩問:「懷風,你為什麼急著給手機充電?」

    李懷風笑著道:「不就是一場棋麼?實不相瞞,杜叔叔,之前在涼亭偷偷改動棋局的人,就是我。」

    杜浩一驚:「是你?」

    羅美薇也很驚訝:「原來大家到處找的那個圍棋高手,就是你啊!」

    杜施施衝過來,雙手掐住李懷風脖子:「我掐死你!就是你亂動爺爺的棋局,弄得爺爺輸掉了比賽,現在讓我嫁去日本。」

    李懷風被捏住脖子,申辯的話說不出來,這個時候,他真的很想

    發動功力,一腳踹開杜施施。

    好在杜浩和羅美薇拉開了杜施施,杜浩緊張地問:「懷風,既然是你的,那問題就好辦了,你可以迎戰濱崎靜,只要你贏了她,施施就不用嫁過去了。」

    羅美薇也說:「是啊是啊,這可真是天大的驚喜,我們是騎驢找驢啊,想不到驢,額……不是,是高手,就在我們身邊,還是我們自己人。保鏢哥,你保護公主的時候到了。」

    李懷風為難地說:「不行啊,我和那個濱崎靜現在也是朋友了,如果我幫你贏了比賽,她就要嫁來中國,她看上去也是很不情願的……。」

    李懷風沒等說完,杜施施在度衝了上來,掐住李懷風的脖子:「好啊,轉眼就投敵叛變了,果然,我還是得掐死你,然後我再自殺!」

    杜浩和羅美薇再度安撫住情緒激動的杜施施,杜浩對李懷風道:「懷風,濱崎靜看上去承受能力比施施要強,而且我們交往這麼久,難道我們一家人還不如一個日本女人重要嗎?」

    羅美薇也有些不悅:「喂,保鏢哥,我可是一直很崇拜你的,你可別讓我失望,那個日本女人很漂亮嗎?」

    李懷風揉著嗓子,心說我得小心點,這杜施施現在接近暴走狀態,容易真個把我掐死。

    李懷風向後退了幾步:「各位,你們聽我把話說完。」

    李懷風看到羅美薇緊緊地拉著杜施施的手,確定自己沒危險了,才慢慢地說:「我不能和她對弈……。」

    一句話剛出口,杜施施就又要暴走,但是立刻被羅美薇和杜浩按住。

    李懷風看著氣呼呼地杜施施道:「大小姐,你放心,我說過會保護你,就一定會保護你。我保證你不會被嫁去日本。」

    又耐心解釋:「我是你爸爸帶來的客人,如果讓你爺爺知道我到處亂闖,當然,我當時是著急找你們倆,但不管因為什麼,我饞嘴喝光了人家的茶水,又手欠改動了人家的棋局,這都是十分……十分……不體面的事情。」

    李懷風紅著臉:「當然,我一個下等人,頂多被呵斥幾句,但是杜叔叔的面子就沒處放了。」

    杜浩笑了,搖搖頭道:「懷風,你對家父不太瞭解,他知道你有那種圍棋功力,恐怕只有欣賞你,不會有半點瞧不起你。父親雖然性格古怪,但是胸懷是博大的,絕不會小題大做,和你斤斤計較。況且他這輩子最愛博弈,最欣賞的就是圍棋高手……。」

    「那就更不行了。」李懷風打斷道:「杜老先生的能量太大了,我不能再他面前露面,杜先生,你還記得古墓嗎?」

    顯然,杜施施對古墓歷險記完全沒有記憶,此時李懷風只能隱晦地說:「那一次後,我受到了反噬,我不能被大人物發現,不能過多地參與進世俗世界的名利場,我必須韜光養晦幾年才行。所以,我不能過多地展示自己。」

    李懷風拿著自己的手機:「但是,我有一個辦法,棋局一開始,我就和大小姐保持通話狀態,我會說出落子的坐標和一些提示,大小姐只要按照我說的地方落子就可以了。這樣一來,大家看上去是大小姐在下棋,而實際上,是我和濱崎靜對弈。」

    「保鏢哥,你感覺,你能贏過濱崎靜嗎?」羅美薇馬上問出了關鍵問題。

    「不知道。」李懷風皺著眉。

    杜施施似乎餘怒未消,斜著眼睛問:「你這輩子下棋,贏的多還是輸的多?」

    李懷風臉一紅:「我……從來沒贏過。」

    杜施施又要爆發,被杜浩按住:「懷風,你不是很厲害嗎?涼亭裡的危機棋局,你都能解決……。」

    李懷風嚴肅地道:「因為我從小生活在大山裡,下棋的對象只有一個,就是我師父,我師父的棋藝太高,我一直沒辦法贏他。但是,我不相信這個世界上會有很多和我師父一樣厲害的棋手,濱崎靜的棋藝,會比濱崎直樹更高嗎?」

    「不會,那絕對沒有,但是濱崎靜也是日本圍棋界的傳奇了。」杜浩解釋道:「濱崎靜十三歲的時候,就能夠和專業棋手對弈了,如今剛剛十八歲,已經可以和七段選手對弈,堪稱進步神速。」

    李懷風點點頭:「我能贏。」又對杜施施道:「你去了以後,要盡力要求公正,要在大庭廣眾之下,和濱崎靜公開對決,知道了嗎?否則我沒辦法幫你。」

    杜施施一副懷疑的眼神:「你……到底可不可信?」

    李懷風微微一笑:「放心,我為了你們連炸彈都能擋,難道會在一盤棋上騙你嗎?我說能行就一定能行。」

    羅美薇沉吟了半晌,此時再度發生:「保鏢哥,一盤圍棋大概要多久時間?」

    「不一定。」李懷風道:「真正的高手對其,一盤棋下十天半月也正常,但一般情況下,幾個鐘頭就夠了。」

    羅美薇道:「那你充電就來不及了,晚宴就要開始了,晚宴一結束,施施就要和那個濱崎靜對弈了。而且,就算你充滿了電,一直通話狀態是很費電的,萬一中途沒電了,大小姐怎麼完成後面的棋?」

    李懷風想了想,這個問題不是沒想過,但是,他真的沒有更好的辦法了。

    羅美薇似乎知道了李懷風的難處,此時一呲牙,笑著道:「這裡的安保人員的通話對講機,我們可以借用。那種機器有無線耳機,可以用頭髮擋住,而且通話時長可以堅持七到十四個小時,完全足夠應付這局棋了。」

    李懷風和杜浩都很高興,杜浩馬上出去找保安借來了設備。果然,小小的耳機塞進杜施施的耳朵裡,再把馬尾巴散開披下來,擋的嚴嚴實實。

    李懷風看著杜施施:「重點有三個。第一,你不懂圍棋,所以要相信我,百分之百地相信我,我讓你做什麼,你都照做。懂了嗎?」

    杜施施瞪了一眼李懷風:「你不要胡來,否則我就跟爺爺說出你的事情,讓你自己去跟那個濱崎靜下棋。」

    李懷風微微一笑:「我不會承認的,你爺爺肯定會認為你想耍賴,才推出我當擋箭牌,所以……你還是乖乖聽話吧。」

    「你……我踢死你呀!」

    「施施!」杜浩呵斥道:「懷風一直在想辦法幫你,你怎麼還這樣對他?他幾天前才剛剛幫你擋了炸彈,炸的一身是傷,你這樣的你還不相信,你要相信誰!?」

    被教訓了的杜施施撅著嘴:「好啦啦,就聽你的是了,不過只限今天,明天我才不會繼續聽你的。」

    李懷風鬆了口氣,心說你今天能把話聽清楚,我就奧彌陀佛了。

    「第二,你不要慌,不要著急,每次下棋,我會告訴你兩個數字,第一個數字是排數,第二個是格數。比如我說七、九,就是第七排,第九格的位置。」

    羅美薇找來了一個簡易的平板棋盤,李懷風就在那棋盤上教杜施施落子的位置。

    「重點是,不要緊張,因為圍棋棋子一旦落地,就不可更改,而位置稍有偏差,都會影響勝負。你不要著急,要慢慢地數,確保自己不數錯位置……。」

    「還有最後。我如果遇到特殊情況,不能直接跟你說位置的時候,我會說些別的,但是裡面一定會有兩個數字,你就按照那兩個數字落子就可以了,千萬別和我對話,無論你有多想罵我,都別開口,等下完了棋,咱們回家慢慢罵。」

    杜施施為難地說:「這個好難啊,我怕我忍不住。」

    羅美薇噗嗤一聲樂了出來:「大小姐,你就這麼想,這事情一旦穿幫,咱們倆就要打包嫁給那個濱崎家族去吃生魚片了,你就不會亂說話了。」

    杜浩也送了一口氣:「懷風,開始只是讓你保護施施,可是沒想到,現在這麼多事情都要你來幫忙。」

    李懷風馬上說:「沒事沒事,我賺的也多啊,我還正愁呢,感覺自己的薪水太多,不多干點活就感覺對不住你們呢。這下更好,我可以多角度報答你們了,呵呵。」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侍者在門口敲門:「杜先生,大小姐,老爺說宴會十五分鐘後開始,請你們去宴會廳落座。」

    「知道了!」杜浩回答,目光炯炯有神地對著眼前的幾個年輕人道:「出發吧,這是一場戰役,保護杜施施的戰役,這場戰役我們只能贏,不能輸。」

    羅美薇狠狠地點頭。

    李懷風也點點頭。

    杜施施……眼圈突然就紅了。

    給讀者的話:

    今天是大年三十兒,祝願廣大書友新年快樂,萬事如意,心想事成,合家歡樂!

    嗨皮牛耶
regn13 發表於 2018-3-1 00:19
第46節 吃貨的世界

    杜府的晚宴堪稱高規格,李懷風很少吃這些西式食物,哦,對不起,不是很少,是根本沒吃過。以往在山裡居住,打死什麼吃什麼,有什麼吃什麼,遇到什麼吃什麼……,現在到了杜氏莊園,先是來了一頓中式燒烤和海鮮自助,現在又牛肉加各種奶製品的西餐組合讓他感覺好新奇哦。

    吃貨的世界往往和正常人不一樣。比如,此時的李懷風看到的所有東西都之可以用兩個狀態區分:能吃的、能吃的。李懷風滿口奶油,他的托盤上,慢慢的都是愛,哦不,滿滿的都是菜。而且,他可以將正餐和甜點一起堆的像小山一樣高,還在滿世界尋找更新奇、更有趣的食物。

    杜施施緊張的不行,但她怎麼也無法理解,李懷風為什麼還有胃口?剛剛的氣氛不是同生共死、同仇敵愾、同聲同氣的狀態嗎?他怎麼會這麼開心?他不像是即將要幫助自己扭轉悲劇命運的男神,倒像是參加吃貨派對的無腦屌絲!

    李懷風的狀態太惹人注目了,很快,就有人開始注意他了。人們紛紛投去鄙視的目光,來到這裡的都是非富即貴的大人物,大家都是保持著君子風度和淑女風範,像李懷風這種鄉下人的吃法,簡直是對這個場合的侮辱。

    杜橫秋眯著眼睛,他的眼睛很尖,一眼就發現了李懷風的「不正常」,於是轉過頭去問:「然兒,那個小夥子,是什麼人?誰帶來的賓客?」

    杜然看過去,微微一笑:「父親,那個小夥子,是哥哥帶來的隨從,叫做李懷風,在哥哥那裡,似乎是作為施施的伴讀而工作的。這個小子看上去年輕、單純,我剛才和他聊過幾句,人不錯,是個很踏實的鄉下孩子。」

    「哦。」杜橫秋笑了:「有人似乎不喜歡他。」

    「父親,要不要請他單獨用餐?」杜然這是體面的說法,實際上意思就是,如果父親你嫌他丟咱們家人,咱可以弄走他。

    「不用!」杜橫秋倒是不太在乎:「男子漢,就應該有這樣的吃相,我看夠了來這裡那些所謂的貴族紳士,個個吃其飯來像個女人似得細嚼慢嚥,你看他,一直火雞腿,扯下來就造,看著就痛快,我喜歡這孩子,你叫他過來,我有話跟他說。」

    杜然笑了,走了過去,跟一個侍者叨咕幾句,侍者又趕緊鑽入人群,去找李懷風。

    李懷風此時正挨杜施施的批鬥,杜施施已經氣的吃不下任何東西了,可是李懷風居然胃口這麼好,這不氣人嗎?儘管李懷風一再保證,他一定能幫她扭轉乾坤,決定命運,但杜施施還是不依不饒,幸虧羅美薇在一旁說情,才……罵的更凶了。

    最後,侍者找到了李懷風,說是老爺子杜橫秋請他過去聊幾句的時候,杜施施緊張了。

    「壞了,你這副吃相,爺爺肯定嫌你丟人,要趕你出去。這下子誰幫我下棋?」杜施施生氣地道。

    李懷風也愣住了,擦了擦嘴角的奶油:「那咋辦?對講機接收效果有多遠?」

    羅美薇看著遠處高台上的杜橫秋,嚴肅地搖搖頭:「不會,我看你爺爺的心情不錯,不像是對什麼事情不滿的樣子,應該是他作為你父親的家臣,第一次來到杜氏莊園,老爺子對他有些好奇,算是禮遇性地聊幾句而已,應該沒問題。」

    「要是你被趕了出去,以後就不用見我了!」杜施施生氣地道。

    李懷風傷心地放下食物,徑直走到了高台下面。

    杜然對杜橫秋道:「父親,李懷風已經過來了。」

    然後對李懷風做了個示意的表情,李懷風趕快單膝跪地,雙手抱拳舉過頭頂:「小子李懷風,祝杜家老壽星長命百歲,壽比南山!」

    「哈哈……。」杜橫秋扶須大笑:「看你吃東西,原以為你是個傻小子,想不到嘴還挺甜的,你就是李懷風?快快起來吧,來人,賞!」

    一個侍者走來,托著一個托盤,裡面是一沓人民幣,整整兩捆,也就是兩萬元。

    李懷風愣住了,心說這也太大手筆了吧?僅僅說了句祝壽詞,竟然就給兩萬元?

    一旁的杜然其實很訝異,因為老頭子說了給賞,但是一般情況下,這個賞都只給自家小輩,或是一些大人物帶來的孩子,一個打工的在這樣的壽宴上領賞,還沒有過,一半情形下,都是賓客散去後,每人封個紅包,獎勵他們的勞動和付出。所以,李懷風被賞,可以看出兩件事,第一,老頭子高興,第二,老頭子真的看李懷風很順眼。

    李懷風接過托盤,有些緊張,左右看看,杜浩此時也走了過來,笑著道:「懷風,你這可是特別獎勵啊,杜施施、杜宮鋒他們才有這個賞賜呢。」

    李懷風馬上又單膝跪地:「小子謝老壽星賞!」

    一群賓客此時的注意力都被這裡的情況吸引了,紛紛看向這裡。

    杜橫秋哈哈一笑:「起來說話,聽說你是施施的伴讀?」

    李懷風嘿嘿一笑:「嗯,杜先生讓我和大小姐一起讀書。」

    杜橫秋點點頭:「李懷風啊,你是不是特別能吃啊?」

    李懷風紅著臉,撓撓頭:「以前在山里長大,沒吃過啥好東西,杜氏府上的東西既好看又好吃,色彩斑斕,令人垂涎欲滴,忍不住多吃了些。」

    「哈哈!好!好!吃的多才能當好漢,男子漢,就得大口吃肉,大碗喝酒!哈哈哈……。」杜橫秋道:「我現在正式邀請你,過年的時候,來這裡吃年夜飯,這麼吃飯才喜慶,才熱鬧。」

    「謝謝老爺子。」

    眾人一起哈哈大笑起來,場面十分嚴肅,杜橫秋揮揮手,李懷風知趣地退下了,漲紅了臉拿著兩捆錢往兜裡死命地塞。

    羅美薇咯咯地笑個不停,杜施施氣的翻白眼。

    此時的杜橫秋,突然臉色變的嚴肅,對著話筒,聲如洪鐘地道:

    「尊敬的各位!。」

    所有人立刻停下了手裡的活動,吃的停止了吃,喝的停止了喝,偌大的莊園裡,可以說,所有人的目光都在看著這個莊園的主人,今天的主角杜橫秋。

    杜橫秋氣派萬千地站在話筒前:「首先,要感謝各位前來參加在下的壽誕宴會,今日是個歡宴,在宴會開始的時候,我就說過祝酒詞了,也對各位表示了感謝,很多老朋友也都和我喝過了交情酒,這些就不贅述了。現在,我想說說我一點事情。」

    杜橫秋笑著道:「我這一生,只喜歡三件事情。第一,交朋友。因為我喜歡交朋友,所以我的路走的比別人遠,我的事業做的比別人大,我的壽宴才會如此氣派、如此豪奢、如此地聚英集賢!」

    下面的人們一陣讚歎,是啊,老先生確實交朋友夠豪爽,夠仗義。今天這些大人物,都是奔著他來的,一個年逾六十的老人,還能有這樣的號召力,是難能可貴的。

    「第二!我喜歡拳腳,我這輩子有很多敵人,但是,因為我有朋友,懂拳腳,所以,我活下來了,我的敵人一個一個地消失了。正因為懂拳腳棍棒,所以我識英雄重英雄,所以我的朋友當中,很多也都是知己。」

    這句話說得大家更是服氣!沒錯,杜橫秋的功夫,那是實打實的真功夫,很多外行的人也許不懂,但是內行的人都知道,他的功夫別說當年了,就是現在,十幾個小夥子也別想近身,這對一個六十歲的老人來說,更是極其難得的。

    「最後!」杜衡秋環視在場的所有人:「我也有些文雅的愛好,就是這圍棋!」

    杜橫秋拉下一塊大布,畫面上立刻出現了一個巨大的畫面,一個圍棋的棋盤,上面黑白兩色棋子羅列,顯然是個中局。

    杜橫秋看著下面鴉雀無聲的人群,知道所有人都在等著,因為他們不知道杜橫秋接下來想要幹嘛。

    「老夫一生,遇高手無數,破殘局無數。但是,在我六十歲生日的今天,我和遠道而來的濱崎直樹先生對弈了一個賭注之局,我若輸了,我甘願將女兒嫁給濱崎家,兩家結秦晉之好;如果我贏了,我的孫子杜宮鋒,將迎娶濱崎家的長女濱崎靜作為媳婦兒!但是!今天這個局,沒能分出勝負!」

    下面的人都驚住了,他們完全想不到,杜橫秋一邊張羅這邊的事情,那邊還能和人下盤這麼重要的棋。而這個故事的詳細情況,顯然接下來才是重點。

    「我們本來廝殺的異常慘烈,我生平對局中,就數這一局最為悲壯、大氣。但是,中局的時候,我遇到了現在大家看到的局面!」杜橫秋一指那個大幅屏幕上的棋局:「我執白子,被黑子逼到了絕境,但是這個時候,有人偷偷幫我下了一個子,扭轉了乾坤,改變了局勢。這個人我沒有見到,不知道是哪位高手。」

    「現在,我鄭重地邀請這位高手,希望他能夠站出來。當然,我也歡迎其他懂棋、愛棋的高手來破這個殘局,我承諾,如果有人能破這個殘局,將白子落到正確的地方,老夫當場拿出百萬美金作為獎金!」

    「百萬!?美金!?」李懷風怔住了,我的那步棋,值這麼多錢!?

    給讀者的話:

    大年初一!祝大家一切順利,新年開門紅!
regn13 發表於 2018-3-1 00:19
第47節 即將開始

    一百萬美金,那是可不是小數。下面的人紛紛竊竊私語起來,人們都知道,就在這人群當中,就有一個高人,但是這個高人似乎不稀罕那一百萬美金。

    很多人都被杜橫秋的大手筆弄的眼睛都紅了。一百萬啊!一百萬啊!這個生日宴會也用不了一百萬美金啊!

    「我要是那個人,現在就上去。」一個人充滿無限惋惜地說,似乎恨不得自己能破這個棋局。

    「是啊,是啊。我從來不知道,原來圍棋能這麼賺錢,會下棋的人這麼受尊重。」一個漂亮的女人道。

    女人的老公趕緊說:「親愛的,你剛剛嫁入我們這樣的家族,很多事情也許不知道,在真正的豪門裡,圍棋是極其被看重的一項技能。」

    「為什麼呢?」那個淑女急問。

    「很簡單。」男人抿了一口高腳杯裡的紅酒:「圍棋儒雅又充滿智慧,適合翩翩君子和淑女。而且圍棋的功力深淺,可以探究一個人的智慧高低,西方人弄了個魔方就以為很了不起,實際上,能一窺圍棋奧秘的,才是真正的智者。」

    「還有。」一個陌生人在旁邊紳士地舉杯示意一下,禮貌地插話道:「其實,很多大家族之間的競爭,也都是依靠賭棋來決定勝負的。」

    「賭棋!?」

    「沒錯!有些大家族之間交往盤根錯節,不能撕破臉皮動武,所以就邀請一些公證人,說好了賭注,大家開始賭棋。當年杜橫秋先生,就是賭棋和濱崎直樹的父親,濱崎藏人成為至交的。」有一個人眼睛充滿火熱地看著那個大屏幕,說出這番話,又道:「所以,強大的棋手,往往是各大家族全力爭取的重要人力資源。」

    「那……這個殘局,難嗎?」漂亮女人小心翼翼地問,她生怕自己讓人感覺像是什麼都不懂的白痴花瓶。

    他的丈夫緊緊鎖著眉頭:「豈止是難,以我來看,白棋根本無力回天。」

    「朋友所見極是!」又一個人插話道:「我也看不出白棋還有任何生路,一副只能殘喘待宰的絕路情況。但是,如果不是能扭轉乾坤,也說不上是高手了,想必這棋局還有更深奧的玄機……。」

    「唉,一百萬啊,下一個子,就下一個子兒就行,可惜,我不會……。」

    人們紛紛討論著,李懷風聽到一百萬,而且還是美金的時候,就恨不得直接沖上去,但是,他還是忍住了,杜施施的未來更重要。

    此時,李懷風更堅定了自己絕不能暴露的信念,也堅定了要幫助杜施施度過難關的信念。

    杜橫秋等了一會,發現沒有任何人上來領取獎金的時候,嘆了口氣:「好吧,就怪我杜某福薄,此等有著高超技藝的圍棋高手,竟然無緣相見。高人不肯露面,怕是有著自己的想法或是難處,在下不敢強求。但是,老夫承諾,無論何時、何地、以何種方式,這位破了這個殘局的高人只要肯來,老夫一定以上賓之禮相待,一百萬美金作為酬金,永不食言。」

    場下的所有人都些洩氣,大家十分失望,因為之前大家實在對那個能夠破解一個看似必敗的殘局的人太好奇了,大家都想知道,能夠讓杜橫秋如此在乎,不惜花大價錢只求謀得一面的人,究竟是何方神聖?如果讓他們知道,這個人就是之前那個招人嘲笑的吃貨李懷風,估計會驚掉下巴吧。

    杜橫秋公開對著話筒講話:「今晚,老夫的壽宴十分圓滿,很多許久不見的老朋友,都通過這次聚會得以再次聚首,作為壓軸小節目,也為了見證杜家的未來的發展與延伸,我將請各位觀看一場小比賽。」

    杜橫秋笑著道:「老夫的孫女杜施施,將和濱崎家族的晚輩濱崎靜進行一場對局,若我的孫女獲勝,則濱崎靜嫁入杜家,若濱崎家的妮子勝了,我就將我的孫女杜施施嫁給濱崎家的濱崎誠。在這裡公開這局對弈,是想請大家做個見證,同時也希望大家祝福兩個孩子,都能得到自己的幸福。最後呢,這也算是個餘興小節目,博大家一樂。」

    杜橫秋說的輕巧,但是他心裡卻有些疑惑。原本杜橫秋認為,杜施施和濱崎靜根本不用比,就算比也不用在大庭廣眾之下對局,因為杜施施輸定了,何必自取其辱?但是這種方式,是杜浩提出的,杜浩對杜橫秋說,杜施施最近幾年其實一直在學棋,並提出了公開對決,即有大家的見證,也能作為杜橫秋壽誕的一個餘興節目,兩全其美。

    杜浩這麼說,杜橫秋也很驚訝,但是壽誕的日子,沒時間證實,既然杜浩這麼說了,還提出要公開對局,倒是讓杜橫秋來了興趣,正好免得那丫頭輸了之後胡鬧,不肯出嫁,所以當即答應了下來。

    但是,杜浩雖然這麼做了,也跟老爺子說了,但他完全是按照李懷風的要求做的,他也完全不知道李懷風到底有什麼打算。他只記得李懷風說過一句話,他現在不能解釋原因,但只要大家都聽他的,杜施施就一定不用嫁去日本。所以,大家只好按著他的要求展開行動。

    此時,這個對局顯然成為了大家討論的焦點。

    杜施施和濱崎靜,兩個少女第一次見面,杜施施緊張的不行。濱崎靜看到這個容貌絲毫不輸給自己的少女,微微一笑:「我是濱崎家的濱崎靜,幸會。」

    杜施施看著濱崎靜:「我、我是杜施施,見到你很高興。」

    呸!誰高興啦?我見到你怎麼可能高興?一個要用命運和和自己對決的女人,竟然在美貌上也不輸自己,哼,還是本小姐的氣質更高貴、大氣!你這種柔弱的小女人怎麼是我的對手!?轉念一想,又嘆氣,唉,自己如果下棋也很厲害就好了,估計如果是比下棋的話,九個自己都不是人家的對手。可惡的李懷風,你如果敢支錯招,讓我輸掉比賽,我一定跟你沒完!

    杜施施此時緊張了,她的手不停地抖,她突然感覺,自己似乎成為了置身舞台中央的表演者,無數人的目光看向自己。她開始手腳同步,動作僵硬,表情怪異。

    濱崎靜微微一笑,安慰道:「杜小姐,不要緊張,一會只要專心下棋就可以了,就像你在家裡下棋一樣,不要管別人的目光。」

    杜施施心想,拜託,我在家可是從來不下棋的,那種黑黑白白的一大片棋子,我看著都頭暈。

    已經去了二樓包房的杜橫秋搖了搖頭:「我怎麼看施施的氣質和定力,都不像是會下棋的人,浩兒,你確定要施施和濱崎靜公開對決?」

    杜浩這個時候就是打死也得撐到底,就算是為了自己的女兒:「父親,你放心吧,我相信這會是一場精彩的比賽。」

    杜橫秋索然無味地道:「希望如此吧。」

    舞台中央,又降落下兩塊大屏幕,三塊大屏幕連成一排。一個人走到兩個女孩子跟前:「請二位隨我去棋室對局。」

    濱崎靜默默地跟了上去,杜施施則緊張的不肯走路,回過頭看著李懷風和羅美薇,幾乎要哭了出來。

    羅美薇趕緊安慰:「大小姐,不是說好了嗎?不要怕啊。」

    杜施施眼圈裡轉著眼淚:「可是我還是好怕,怎麼辦?怎麼辦啊?我渾身都在抖。」

    李懷風走過去,突然拉住杜施施的手,內力緩緩輸送,杜施施鎮定了一些,她自己都沒意識到,此時的她竟然就任由這個大色狼抓著自己的手

    「施施,相信我,這不嚴重,你只要在那個棋室裡按照我們說好的,安靜地放下棋子就可以了。大概一部電影的時間,我們就可以回家了,我向你保證。」

    「我們會輸嗎?」杜施施幾乎帶了哭腔了。

    「絕對不會,如果輸了,我就自己把自己閹了。」李懷風認真地說。

    杜施施聽到李懷風這麼認真地說把自己閹了,突然就破涕為笑:「真的!?」

    李懷風驚訝地往後一仰:「我靠,怎麼我說閹了自己,你這麼開心?」

    羅美薇翻著白眼……。

    這個時候,一對充當解說人的人走到了中間,男人穿著一身格子西服,女人也身著一身職業套裙,兩人一起走了過來。

    男解說道:「尊敬的各位朋友,各位來賓,今天的最後一個節目是臨時增加的,就是杜家杜施施小姐和濱崎家濱崎靜小姐的對局,希望大家喜歡。」

    女解說道:「讓我們來介紹一下兩位棋手的情況。濱崎家的濱崎靜,三歲開始學棋,至今已經學棋十五年。濱崎靜自八歲以後,在同齡人之中從未有過敗績,被日本圍棋界稱為圍棋聖女。但是她只喜歡安靜地下棋,不喜歡太過職業的生活,所以她沒有成為職業棋手。但是,她的實力卻是大家公認的強大,曾經做過測試,至少達到了八段的實力。曾多次在業餘切磋中打敗專業棋手。」

    男人拿起話筒:「杜家的小姐杜施施……額……恩……這個……那個……沒有任何與人對局的記載,但是……我想……也許……估計……應該她平時很喜歡下棋?可能是,啊不,一定是,對,一定是。」

    男解說擦著汗,心說還介紹什麼選手,這兩個姑娘都是大家族的寶貝,帶著光環呢,誰不認識?再說杜施施什麼對局經歷都沒有,我怎麼介紹?光聽介紹的話,幾乎是一場不對等的比賽,濱崎靜完勝!

    此時,中間的大屏幕開始緩緩推移,終於,俯拍一整塊乾淨、整潔的棋盤。而兩邊的兩塊升起的屏幕,則是分別拍著杜施施和濱崎靜的全身特寫。

    巨大的屏幕下,光是看兩個美女,這裡的人們就都要醉了。

    命運的對決,一觸即發!

    給讀者的話:

    大年初二了!祝廣大書友、讀者在串門子的路上收穫一路的歡笑與幸福。祝願大家和大家的家人、朋友,都能幸福,安康!~
regn13 發表於 2018-3-1 00:19
第48節 讓先

    看著廣場上緩緩固定位置的三塊大屏幕,李懷風也驚訝了,這杜橫秋,你是得多愛下棋?竟然弄的這麼專業?

    三塊大屏幕懸掛在半空,左邊一塊,畫面裡是濱崎靜如畫般的安靜,那雙眸子裡的溫和與等待也讓大家看的清清楚楚,這塊屏幕,就是一幕花捲、一處春光、一個就算靜止不動,也讓人願意一直欣賞下去的美麗畫面……。

    中間的一塊,是最大的屏幕,有左右兩邊的屏幕加起來那麼大,四四方方的屏幕上,只有一個巋然不動的棋盤。所有人都知道,即將到來的慘烈廝殺,就會在這塊棋盤上上演,而兩個美麗少女未來的命運,也將在這個棋盤上逐漸定格。但是,到底是會發生旗鼓相當般地慘烈、悲壯的廝殺過程,還是會出現某人可以摧枯拉朽般地單方面結束戰鬥的情況呢?稍後,這塊屏幕,將是一切懸念的最終答案。

    最右邊一塊,杜施施拿上美麗的臉上充滿了驚恐與慌張,在場的上千賓客都看的清清楚楚。已經有人開始竊竊私語,那杜施施似乎在左右尋找什麼,可是棋室之內,她所能看到的,只有圍棋,和自己的對手。

    杜施施的慌亂與脆弱在畫面上是那麼的清晰和直接,所有人都會感覺,這根本不像是一個會下棋的人,她根本沒有棋手的定力和氣質。可是,如果她真的沒有棋手的能力,為何要用這種方式和日本來的圍棋天才少女公開地一決勝負呢?

    答案,或許會讓人驚訝也說不定!

    李懷風點點頭,棋手在棋室裡下棋,就能夠保證她們不被外界環境打擾,能夠專心思考,認真應對,真的是好辦法。

    而且,三塊屏幕,中間的可以讓賓客看的清清楚楚棋局的進展和變化。而兩塊對選手的特寫鏡頭,則可以讓觀棋者清楚地看到對局者的情緒變化和動作神態。這樣整個對局就更具觀賞性與討論性。

    李懷風開始羨慕有錢人了,等老子有了錢,說啥也這麼弄個棋室,真他媽的會享受啊!

    杜施施還是很緊張,李懷風看看左右沒人,帶著羅美薇來到了一處不起眼的角落,他看著屏幕里美麗動人的杜施施,嘴角翹起,扯過耳機線上的收音話筒道:「大小姐,不要緊張呦,你要相信,我和羅美薇就在你的身邊!美薇,你也跟她說一句。」

    羅美薇湊了過來:「好啦啦,不要怕啦啦,有什麼了不起,不就是下棋麼?也不用你下,保鏢哥在這裡呢,他會搞定一切的。」

    坦白說,杜施施此時聽到李懷風和羅美薇的聲音,真的很高興。她太緊張了,實在太緊張了,對面的那個美女,竟然能夠那麼淡定,那麼平靜。她坐在那裡,就像是服裝店櫥窗裡的模特,美麗、精緻,但一動不動,放佛沒有生命。

    這讓杜施施實在有些煩躁和恐懼,好在李懷風和羅美薇的聲音傳來,讓她心理上感覺不再孤單,安心了不少。

    杜施施剛要說些什麼,突然想到自己不能和他們說話。李懷風發現了她的變化,趕緊說:「施施,你不要說話,這幾個小時,你是啞巴。」

    「你才是啞巴!你們全家都是啞巴!」杜施施好想這麼回敬李懷風,可惜,她不能,她怕自己說話,不得不摀住自己的嘴,還很擔心耳機會出問題,總是不經意地撩頭髮。

    李懷風到:「諾,我再重複一次。第一,要相信我,一切按我說的做;第二,要認真數,不要緊張,不要放錯棋子;第三,不要說話,尤其不要罵我,否則就穿幫了。懂了的話,就吐吐舌頭。」

    杜施施此時不害怕了,她開始生氣了,氣呼呼地吐吐舌頭,李懷風和羅美薇笑成一團。

    「咦!?杜家的大小姐剛才吐舌頭了,是什麼情況?」

    「難道對勝負已經有了信心!?」

    「啊呀,真是,她看上去很忐忑的樣子,難道是為了麻痺對手的演技嗎?」

    二樓的位置看大屏幕更舒服。尤其是杜橫秋的那個最大的包間裡。

    此時,這個巨大的包間裡,有很多了不起的大人物。

    杜橫秋,杜橫秋的大兒子杜浩,小兒子杜然,濱崎靜的父親濱崎直樹。杜氏莊園的一些貴賓,包括陳守仁和他的孫女陳欣欣,也在這個大包廂裡。

    兩位解說此時都已經在面對大屏幕,而且是正中央的位置坐下了,男解說對著話筒道:「這裡的設備真的是高端大氣上檔次啊,這麼解說就一點都不累了。」

    女解說道:「是啊。你看,已經給選手分發棋子了,估計就要開始了。」

    屏幕上方,一個計時器顯示一排零蛋,一切都是大戰降臨前的緊張與肅穆。

    濱崎靜看著杜施施,她很疑惑。這個女孩子,為什麼如此忐忑?為何如此恐懼,如此荒亂?看來我和她真的不是一種人,她對命運的反抗,甚至恐懼,都要超過我太多了。

    濱崎靜低下頭去,突然想起了李懷風說的那句話:「作為朋友,無論你做什麼,我都支持你,唯獨自暴自棄和自我懲罰,這個我絕不贊同。」

    又想起了那句:「每當你要放棄自己的時候,每當你要捨棄希望的時候,想想我,記住我不會原諒一個隨便放棄自己、輕賤自己的你。」

    濱崎靜露出一個微笑,是啊,我怎麼可以隨隨便便就放棄呢?哪怕只能拖一年,一個月,一個星期,只要有機會,我就要贏。也許過了這一次,父親就不會做利用我來和親這種事情了。

    濱崎靜微微躬身:「請多多指教。」

    杜施施也緊張地點頭:「行。」

    濱崎靜一愣,抬起頭看著杜施施,心說這個女孩子大概是太緊張了,竟然連客氣話都不會說了。

    杜施施也趕緊道:「對不起,我太緊張了,我想說的是,請多多指教。」

    濱崎靜抓起幾個子,伸出雪白的玉手,手背向上:「猜子吧。」

    猜子,是圍棋術語。圍棋黑子先手,白子後手,為了確定由哪一方來執黑子,哪一方來執白子,就通過猜子來決定。方法是,其中一名選手握住幾枚棋子,對方才是單數還是雙數,如果猜對了,就可以執黑子,如果猜錯了,就可以執白子。

    李懷風皺著眉對著耳機線道:「你跟她說,你想要讓先。」

    杜施施根本不知道什麼是讓先,但是遠在宴會廳的李懷風既然這麼說了,她也只好照做,於是她生澀地說:「那個……我……我想要……讓先……。」

    濱崎靜突然怔住了,那雙本來毫無生氣,溫柔嫻靜的眼睛突然折射出了光芒,脫口問道:「你說什麼?」

    李懷風又一次堅定地道:「告訴她,你想要讓先。」

    杜施施根本不知道什麼是讓先,但是,很明顯,眼前這個女人很驚訝,而且似乎很不悅。

    此時外面的世界也騷亂了。

    「哦?很有勇氣的小姑娘呢!」男解說當即興奮起來:「杜家的千金竟然想要讓先,這實在是太有勇氣了,面對勁敵濱崎靜,她居然如此展示大中華的寬容與辭讓,真是……藝高人膽大啊!」實際上他想說,小妹妹,你想清楚了沒有,nozuonodie(人不作就不會死)啊!

    女解說也趕緊說:「本來是場業餘賽,但是這個氣勢,真的讓人感覺像是職業賽般的緊張呢。若非對自己的棋藝有著絕對的自信,大小姐是不可能說出讓先這種話來的,但是……。」

    主持人還在對著話筒打發感慨,鼓動現場的驚訝氣氛。身在二樓包廂裡的杜橫秋眉毛擰成了麻花,似乎懷疑自己的聽覺:「施施說什麼!?要讓先?是她說的嗎?」

    「勇氣可嘉,勇氣可嘉啊!」陳守仁坐在杜橫秋旁邊,扶須道:「施施小姐剛才也聽到了關於濱崎靜的介紹,但是她依然選擇了讓先,這個,不得不說是很有勇氣的。」

    杜橫秋轉過頭看著杜浩:「她什麼時候學的棋?」

    杜浩尷尬地說:「她……我也不清楚,她自己自學的?」

    「自學的!?」杜橫秋鬧心巴拉地道:「她到底知不知道對手是誰?知不知道圍棋有多麼的深奧?面對日本圍棋天才少女,讓先這種話也是可以隨便說的?輸不可怕,我怕她丟人啊。」

    杜然趕緊勸道:「父親,想必施施是有把握才這麼說的,我們就安心地看她完成屬於她自己的對局吧。」

    杜橫秋轉過頭去:「宮鋒呢?吃飯的時候還在,這會兒怎麼不在了?」

    杜然也尷尬了,湊上去道:「這孩子不喜歡這些東西,您是知道的,他看人下棋就想睡覺,不知道跑哪裡去了。」

    杜橫秋煩躁不堪,他隱隱感覺,這個孫女真的一點會下棋的樣子都沒有,甚至,她連裝做會下棋的樣子都不會裝。這麼發展下去,豈不是丟了大人了!?此時他是看杜浩不順眼,看杜然也不順眼!

    所謂讓先,是圍棋術語。因為黑棋可以先手下棋,但是先手下棋的優勢太大,對白子來說並不公平,所以,黑棋要讓出幾個子來,讓形勢趨於平衡。而讓先,就是主動讓對方持黑子,自己持白子,而且不要讓子。

    這種下法,通常只有在業餘賽和民間娛樂,而且是雙方實力有較大差距的情況下才會出現。杜施施竟然要讓先,這對濱崎靜來說,簡直就是種侮辱。

    「你說什麼?」濱崎靜一雙大眼睛直勾勾地盯著杜施施。

    杜施施弱弱地、試探性地:「我想要讓先,可以嗎?」

    濱崎靜慢慢地,慢慢地,收回自己握著棋子的手,一雙眼睛十分銳利,十分不服氣,冰冷的聲音傳出:「怎麼?杜小姐認為,我不配做你的對手?」
regn13 發表於 2018-3-1 00:19
第49節 第一招棋

    杜施施被濱崎靜那銳利且不服輸的眼神晃的心慌意亂,馬上道:「不是的,不是的,我只是……只是……。」

    她根本不知道怎麼解釋,她連「讓先」到底是什麼意思都搞不清楚,此時怎麼解釋?

    濱崎直樹一直一言不發,從大屏幕裡開始出現杜施施開始,他就一直眯著眼睛認真地看著這個美麗但慌張的中國女孩,好像恨不得把她看成透明的。這個女孩子太慌亂了,既然是主動提出公開決勝負,應該已經有了心理準備和接受一切的覺悟,此時竟然像是被逼上去的一般恐懼、畏縮。

    當杜施施說出「讓先」兩個字的時候,他更加疑惑了。他和杜橫秋的判斷一樣,很明顯,這個杜施施根本就是一副不會下棋的樣子,但為什麼要這麼做?她到底清不清楚,她要面對的,可是濱崎靜啊!那可是就算是自己,也沒有把握一定勝的了的對手!

    李懷風此時也盯著屏幕,厲聲道:「施施,不要怕,你要鎮定下來,學著她的樣子坐好,要勇敢地看著她的眼睛,你可是聖保羅之公主啊,公主殿下是不會輸給任何其他的女孩子的!」

    羅美薇看著李懷風那凌厲的目光,嘴角微微翹起,心花突然怒放。

    杜施施聽到李懷風這句話,不知道哪裡來的氣勢,也許是同為美女之間的不肯服輸的勇氣,她突然就坐直了,皺著眉頭看著濱崎靜:「很抱歉,我確實想讓先。但是,我沒有瞧不起你的意思,只是想,既然是賭上命運的決戰,我想即便是輸了,也給自己一個可以原諒自己的理由,請你成全我的自私。」

    當然,這句話是李懷風教會杜施施說的。

    宴客廳,羅美薇繼續開啟崇拜模式看著李懷風,而棋室之內,杜施施也只是堅定地看著濱崎靜,不知道為什麼,李懷風教她說的話,竟然這麼對她自己的胃口,她說的十分真誠,十分投入,也十分動情。

    濱崎靜看著杜施施:「你確定自己一定會輸嗎?」

    杜施施看著濱崎靜,聽著耳機裡李懷風的提示音,一字一句地道:「不,我也想用這種方式來結束一切。因為如果我贏了,你也可以死心塌地地嫁入杜家了。」

    濱崎靜的牙關緊咬,可惡,竟然如此小瞧我!剛要反駁,杜施施繼續道:

    「不如這樣,你就讓我一個子吧。」杜施施道:「你比我先走一步,但是卻讓給我一個子,這樣即不算讓先,也不算是生死相博的棋藝拚殺。可以嗎?」

    濱崎靜氣的手幾乎在抖,深呼吸之後,慢慢地鬆開手,抓在手裡的棋子掉落棋笥之中,她突然笑了。

    「雖然不知道您為何如此自信,但是,這個條件,我可以接受,我就用黑子來開局,讓你一子。」

    「哦哦哦哦哦!」男解說員像是打了雞血般地興奮:「兩個美少女之間的協商已經確定了!各位高貴的賓客,這裡是杜氏莊園,這是杜氏嫡女杜施施大小姐,與日本濱崎家族長女濱崎靜小姐一決勝負的圍棋賽場現場!」

    「沒錯!」女解說也興奮了起來:「兩位在美貌上不分勝負的美少女將會在這裡,通過棋藝來決定各自的命運。如果杜施施小姐輸掉比賽,她將嫁入日本濱崎家族,成為那個家族的榮耀兒媳婦。」

    男解說緊接著道:「而如果是濱崎靜小姐輸掉比賽,則是由她自己本人嫁入杜氏家族,成為都市家族的兒媳婦。」

    女解說高興地道:「看來,無論哪個孩子贏了,結果都是一樁喜事呢!」

    男解說:「是啊,究竟誰能成就一段姻緣,就看今天的這局棋的勝負了。而剛剛兩個美少女也商定了棋局規則,那就是由濱崎靜執黑,由杜施施小姐執白,而作為執黑代價,濱崎靜小姐要讓一子。」

    女解說趕緊道:「這在正規賽事上是不可能出現的,大家都知道,日本和韓國的正規賽事,黑氣都是要貼六目半的,而中國台灣的帖子則達到了八個子。而兩個少女商定的只貼一目,實在是太少了。」

    現場立刻再度騷動起來。

    「怎麼了怎麼了?這個規則很不公平嗎?」漂亮的少婦問身邊的人。

    「嗯,杜家的大小姐放棄了猜子,主動執白,在圍棋裡,白棋在一開始就處於劣勢,越是高手對決,這個差距就越是明顯,這是毋庸置疑的。」他的丈夫凝重地回答:「外國的競賽,一般都是黑棋開局就要讓出六個半子,以求雙方勢均力敵,國內也至少要貼三個子以上。可是杜氏大小姐只要求貼一子,這很奇怪。」

    「很奇怪?」女人依舊不解:「總之還是讓出了一子是吧?」

    另一個男人道:「不,不是那樣的,圍棋裡,極少會出現只有一子之差決定勝負的情況。杜施施非要讓對方讓出一個子,這本身就不正常。如果真的有信心,就乾脆一子都不讓;如果對對方的實力認可,認為自己沒有必勝的把握,就乾脆按規矩來,讓六個半子或三個半子都可以。只讓一個子……,我不明白杜家大小姐的這樣做的意義。」

    二樓的包房裡,濱崎直樹嘴角翹了起來,他輕輕地端起茶杯,慢慢地飲下一口。

    「杜先生,我感覺,這局棋會非常地精彩。」濱崎直樹道。

    「哦?」杜橫秋轉過頭看著濱崎直樹:「只讓一個子,你知道里面的玄機了?」

    濱崎直樹道:「我有個大膽的想法,雖然很不切合實際,也很不可能發生,但是,我感覺,會有人朝著那個方向努力。所以,我說今天這局棋會很精彩。」

    杜橫秋轉回頭繼續看著大屏幕:「希望如此吧。」

    陳欣欣扯了扯爺爺的衣角:「爺爺,聽說下面有拿這個棋局賭錢的人呢,你認為哪個人能贏?我也去下注,贏點零花錢。」

    陳守仁扶了扶鬍鬚,嘆了口氣:「杜家小姐根本不像是會下棋的樣子,我看,濱崎靜的氣勢很強,應該是穩操勝券了。但是,這個杜施施的行為很奇怪,又讓人感覺非常地不安。坦白說,即便現在是我坐在杜施施面前要和她一決高下,也肯定會疑慮叢生,坐臥不安。」

    陳欣欣撇了撇嘴:「說了跟沒說一樣。」

    叮!

    一聲清脆的響聲,大屏幕上面的電子計時器開始走動。所有人都知道,棋局開始了。

    濱崎靜,這個身著粉色櫻花和服,留著烏黑的齊劉海,有著一雙明亮的大眼睛的絕世美女,此時微微皺眉,眼睛一動不動盯著杜施施,纖纖玉手卻緩緩伸入棋笥,優雅地摸出一顆黑色瑪瑙棋子,輕輕地放在棋盤右上角。

    杜施施的心跳的好快,她知道,棋局開始了,黑棋已經落子了,該自己落子了。

    場外的羅美薇也很緊張,她看了看大屏幕上的杜施施,又看了看李懷風,發現李懷風嘴角帶笑,眼睛一直盯著大屏幕。

    李懷風對著話筒輕輕地說:「四排、十六格。」

    杜施施嚥了一口唾沫,一雙玉手抖的不能自制,大屏幕裡看的清清楚楚,所有人都緊張兮兮地看著。

    杜施施摸起一枚棋子,卻不由自主地舉到嘴角的位置,眼睛盯著棋盤,在心裡默數。

    場面騷動了。

    「哦哦,第一步就如此認真嗎?大小姐真的是很謹慎啊。」

    「是啊是啊,之前還說要讓先,現在的氣勢實在不像是那麼自信的人啊。」

    杜施施反覆數了兩遍,濱崎靜簡直要瘋了。

    這個女人在搞什麼!?第一手棋要想那麼久嗎?然而,當杜施施放下棋子的時候,她才真的驚訝了。杜施施這個棋子放的,幾乎所有人都呆住了。

    杜橫秋的臉當時就綠了,尷尬地幾乎不敢左右轉頭去和別人對視。濱崎直樹也很意外,立刻去看杜橫秋,發現杜橫秋的臉色很不好,顯然對這個情況也沒有任何思想準備。

    陳欣欣湊近了爺爺:「爺爺,發生什麼了?怎麼大家的表情都怪怪的?是杜施施第一手棋就下錯了嗎?」

    陳守仁搖搖頭:「不,她的第一手中規中矩,下的很好。大家的驚訝是因為……。」

    「因為什麼?」陳欣欣催問。

    「杜小姐的執子方式……。」

    「執子方式?」

    濱崎靜的執子,是優雅地將食指和無名指伸直,輕輕地在指尖的位置夾住棋子,落子的時候,一手扶住和服的袖子,執子的手伸出去,像一個劍客,或是一個舞蹈家一般,準確地放在想要落子的位置。這是正規的,也是優雅的執子方式。

    而杜施施在眾目睽睽之下,五指聚合,像一隻雞爪子一樣地抓起棋子,整條胳膊像起重吊機一樣吊起棋子,放在了她想放的位置。這!很!外!行!只有初次下棋,完全不會的人才會這麼幹。

    濱崎靜此時有點「濱崎不靜」了。

    場外的圍觀人員紛紛議論起來,解說員也尷尬地不知道說些什麼好。

    「你到底是什麼意思?」濱崎靜盯著杜施施:「雖然第一次見面,雖然我們賭上了命運在這裡戰鬥,但是,我一直尊重你,希望你也尊重我,好好地下一盤棋。」

    杜施施臉紅紅的,但依舊仗著膽子道:「我很尊重你,別管我怎麼下,我能贏就可以了。」

    濱崎靜死死盯住杜施施,又摸起一枚棋子:「好吧,就讓我來看看,你到底是什麼都不會的小白,還是打算扮豬吃虎的高人!」

    啪!

    一枚棋子拍在棋盤上,鏗鏘有力。

    「但是,無論你是哪一種,我濱崎靜,可不是那種扮傻賣萌就可以輕鬆搞定的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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