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術超能] 全能高手 作者:我是憤怒 (已完成)

 
regn13 2018-3-1 00:19:02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257 482479
regn13 發表於 2018-3-1 00:19
第50節 古老的定式

    濱崎靜這一枚子落的十分有氣勢。

    很少有人會在定式(圍棋最初開始)階段,就開始用如此凌厲的氣勢下棋,可見,濱崎靜不冷靜了,她有些憤怒和不滿。

    杜施施聽到了耳機裡又傳來了李懷風的聲音,兩個數字重複了兩遍,她再度「起吊」棋子,放到李懷風提示的位置上。

    一來二往,二人開始下了起來。

    濱崎靜一直盯著杜施施,杜施施卻一直在盯著棋盤。濱崎靜盯著杜施施是因為,她想要從杜施施的臉上看到一些變化,一些破綻,好讓自己能夠快速瞭解她,知道她到底是怎麼回事。

    而杜施施一直盯著棋盤,是因為她很忐忑,很怕放錯地方。從濱崎靜的反應和現場的情況來看,李懷風告訴自己的數字下棋法,似乎完全可行,雖然不知道能不能贏,但現在的情況,已經是最能夠另杜施施安心的了。她只能繼續這樣下去,直到結束。

    男女解說員開始就兩個人的定式展開討論,整個宴會廳鴉雀無聲,人們都是一邊聽著兩個解說員的解說和討論,一邊十分認真地盯著棋局。

    人們幾乎都不吃東西了,也不喝酒了,都是找了一個舒服的位置,擺出舒服的姿勢,看著眼前這局棋的進展。一些不懂圍棋的人,也會壓低了聲音,小聲地問周圍的人棋局的進展和形勢。

    「濱崎靜小姐的氣勢太強了!」男解說道:「簡直是咄咄逼人的打法,在定式階段就如此具備進攻性,且野心勃勃的樣子,實在很少見。」

    女解說:「是啊,但是杜施施似乎更勝一籌。你看她,無論濱崎靜小姐的氣勢有多麼強悍,她似乎都不為所動,只是穩穩地控制自己的格局,十分謹慎、小心,但又很有目的地搶佔有利地形。神態上也太輕鬆了,就好像……一點都感覺不到壓力一樣。」

    「是啊,這真的是奇怪的對決。」男解說道:「杜施施大小姐這個狀態,簡直是高手中的高手,她簡直太淡定了,淡定的像是對眼前的所有殺機和埋伏都不屑一顧,或是……像根本看不到那些殺機和埋伏一樣……。」

    所有宴會廳的賓客都聽的頻頻點頭。只有羅美薇偷偷地笑了起來,心想,大小姐不是高手,也不是淡定,更不是心理素質好。大小姐根本不懂棋,這東西在她眼裡,就跟一盤水果,一個課桌一樣,是死物。她當然就感覺不到壓力,也當然就根本看不到危險和殺機。可憐的大小姐,一臉認真萌萌噠的樣子,迷惑的這麼多人一頭霧水,真是太有趣了。

    杜施施根本不鳥濱崎靜的態度,也不在乎濱崎靜的氣勢,因為她根本不懂圍棋,也感覺不出來濱崎靜的氣勢和壓力,所以,濱崎靜的所有攻擊,氣勢都如同打在棉花上,打在了空氣裡。

    濱崎靜越是感覺自己攻擊無效,就越是發動猛攻。但是,無論她如何積極進攻,杜施施都是一副呆萌的樣子,波瀾不驚。哦,錯,她根本感覺不到波瀾,所以,也無所謂波瀾不驚。

    此時的濱崎靜還不知道,自己的對手根本不是杜施施,而是那個躲在角落裡不斷說出一串神秘數字的李懷風。

    杜施施很輕鬆,李懷風可不輕鬆。李懷風在定式階段,就看出了濱崎靜的功力和本事,他知道,這個濱崎靜,是個真正的行家裡手,自己必須謹慎應對。

    濱崎靜漸漸出汗了,她緊張了,而杜施施,依舊是慢慢地數,慢慢地放。雖然她感覺很無聊,但現在,她只能這麼等著了。唉,四四方方的一個棋盤,每次只能放一枚子,我要數很久,對面還要想很久。她真想馬上把所有棋子抓出來全擺上去,擺滿它,就可以早一點結束了。

    濱崎靜要是知道此時大小姐心裡的想法,恐怕是要發瘋啊。

    二樓的觀賞包廂裡。

    杜橫秋眯著眼睛,看著兩個女孩子你來我往地不斷放子,終於開口:「浩兒。」

    「父親。」在後面捏一把汗的杜浩馬上湊近了。

    「施施的老師是誰?」

    「這……我也不太清楚,她好像是自學的。」

    「不可能。」濱崎直樹直接打斷道:「她的定式(開局佈局方式)很奇怪,那種定式現在已經沒有人用了,這不是自學能學到的。」

    「沒錯,我剛才也想說了。」陳守仁此時也插話道:「這個孩子的定式是古人習慣的定式格局,現代的定式早已有了新的發展和進步,不會再用那些方式了,但是她卻繼承了那種古風傳統下法。很優雅,很奇特,也很……,但是大小姐下棋的姿態,又確實不敢恭維。」

    杜然也笑著湊趣道:「看來我這個侄女是遇到了高人傳授啊,再加上她自己本身性格灑脫、任性,所以這下棋也不好好執子,坐姿也不好,估計她的師父也是個隨和的老人家。」

    杜橫秋一直嚴肅地盯著中間的大屏幕上的棋盤,看著兩個人棋局的進展,此時終於開口,慢慢地說:「快到中盤了。」

    終於,棋到中盤。

    濱崎靜已經徹底對杜施施改觀了,此時的她再看杜施施,早已不是那個惶恐不安的小女孩子了,而是……對手!真正有實力,有資格坐在自己對面的對手!

    我太愚蠢了,這個女人小小年紀竟然有如此心機!濱崎靜死死盯著杜施施看,把杜施施看的發毛。

    「那個……你下了棋子了嗎?」杜施施弱弱地問。

    「沒,我要想一想。」濱崎靜冰冷地回答。

    杜施施癟癟嘴唇,不好意思和濱崎靜對視,只好去看周圍的風景了。

    濱崎靜的心更驚駭了,這個女人,這麼年輕,棋力竟然如此深厚,至今為止,竟然一處破綻都沒露出,而且才到中盤,就佔據了這麼大的優勢!?我從未在同齡人身上感覺到如此強大的壓力,那種感覺就像是,面對一個處處高自己一籌的高手般倍感吃力。

    更重要的是,她既然有如此棋力,竟然開局開始就裝傻賣萌,弄得我搞不清她的底細,思緒煩亂,輕敵冒進,這種心理戰打的雖然不太光彩,但是,在賭上命運的決戰裡,確實奏效了。

    濱崎靜看著眼前的中盤棋,壓力太大了,太大了。我的意圖幾乎全部被她看穿,在她的眼睛裡,我幾乎是個透明人,除了那個人,我從未感覺自己和人下棋會如此吃力,這個杜施施,你究竟是何方神聖!?

    濱崎靜猶豫好久,終於在計時器的限制時間內落子。

    此時的李懷風看到了濱崎靜的落子,微微一笑,猶豫了一下:「十三、十二。重複,十三、十二。」

    羅美薇此時成為了李懷風的助手兼放風員。她一邊在旁邊不斷地給李懷風遞過去礦泉水、蛋糕、零食、豬肘子(你妹啊!怎麼還有豬肘子啊?你得是有多愛吃啊?)之類的食物,一邊幫李懷風把風,看周圍是否有人注意到自己。

    因為李懷風要看大屏幕隔空和濱崎靜下棋,所以他必須在宴會廳,而且是能夠清晰看到大屏幕的地方,噓噓叨叨地反覆說一些數字給杜施施聽。

    杜施施按照李懷風的囑咐,再度放下了一枚棋子。而且是以一種毫無威懾力的氣勢,就像放下一個茶杯、一支鋼筆般地自然而輕鬆。但是濱崎靜,瞬間呆滯!

    不僅濱崎靜呆住了,在場的很多人都呆住了,尤其是那些真正懂得圍棋的人!

    「這……,這是什麼意思?」男解說愣住了:「為什麼會下在那裡呢?」

    「我也很奇怪,濱崎靜的這招殺招,其實還有很多方式可以破解,但是,他偏偏選擇了這招,不溫不火,不進不退,而且似乎意義不大的一招,您怎麼看?」女解說問。

    「濱崎靜似乎也很意外,大家看,在屏幕裡,她的眼神充滿了震驚!直勾勾地看著杜施施,竟然都不去看棋盤!這種情況實在太匪夷所思了!讓我們連線二樓包房的圍棋界資深元老陳守仁老先生,也許他能夠看出端倪。」

    所有人都看著三個靜止不動的畫面,已經開始錯綜複雜的棋盤、一臉呆萌似乎不清楚狀況的杜施施,以及已經震驚到無以復加,睜大了眼睛盯著杜施施看的濱崎靜。

    「就如同大家看到的那樣。」陳守仁的聲音傳遍整個宴客廳:「兩個女孩子從一開始就表現的勢均力敵,這本身就大出眾人的意料。」

    的確,一開始兩個人的圍棋資歷就不同,濱崎靜有太多的光環,而杜施施,幾乎連業餘的名聲都沒有,這場比試,在最初階段,是實力懸殊的,是一目瞭然的,是一邊倒的。

    「但是,棋到這一步,杜施施小姐的棋力,相信大家都看到了,步步為營,穩紮穩打,而如今,更是用出了如此奇招!」

    「奇招?我看是昏招吧?我有兩處落子,都比這個地方更合適!」

    「就是就是,我學棋也有好幾年了,這個情況下,白子明顯有更好的選擇,而且是十分明顯的!」有人紛紛私下反駁。

    「沒錯,也許有人會說,這不是最好的一招,也不是最壞的一招。但是,我要說的是,這是……。」陳守仁頓了頓道:「最令濱崎靜憤怒的一招。」

    詞語一出,全場寂靜了,所有人都看向大屏幕裡的那個安靜、美麗的女孩子,此時的她,正以一種難以置信的眼神看著杜施施。
regn13 發表於 2018-3-1 00:19
第51節 奇招頻出

    「杜施施在那個位置落子,不是贏得比賽的行為,也不是想要輸掉比賽而故意放水,而是……。」所有人都打起了精神聽著陳守仁的講述。

    「而是一種試探。」陳守仁嘆了口氣道。

    「試探!?」解說員又仔細地看了看棋盤,馬上恍然大悟:「原來如此,看來果真是這樣了!想不到,真的想不到……。」

    陳守仁在所有人不解的氣氛中慢慢地說:「杜施施,在以一種居高臨下的姿態落子,他不著急殺敗眼前的對手,而是不斷地試探。現在她似乎在測試濱崎靜的反應,她想知道在這種情況下,濱崎靜會如何反攻。杜施施已經高高在上地像是佛祖一般,只是想知道手裡的猴子,一個觔斗能飛多遠而已。這個棋局,對於杜施施小姐來說已經不是比賽,只是遊戲!」

    轟!

    台下瞬間炸開了鍋,兩位解說人也沒想到,陳守仁會將話說的如此露骨,人們紛紛討論起來。

    「別說,陳老還是棋力深啊,經他一說,再看看棋局,想想之前杜施施的落子位置,似乎真的是這樣的啊!」

    「她像已經捕獲獵物的老虎等貓科動物一樣,並不急於吃掉獵物,而是放開它,讓它逃走,再抓回來,再放走……,如此反覆地玩弄。

    「但是,面對濱崎靜這樣的圍棋天才,能夠做到這樣的人,得有多麼深厚的棋力啊!?九段!?十幾歲的九段!?」

    「不可能,怎麼會有這種人存在,她才十八歲啊!」

    二樓的包廂裡,大家也都沉默著。

    杜橫秋已經不看棋局了,而是看著自己的孫女杜施施,他想不通,這個孫女到底遇見了誰?經過了怎麼樣的培訓?怎麼會進步如此之大?她才十八歲啊,如果再讓她繼續成長,將來豈不是能做女棋聖了!?

    濱崎直樹倒是很鎮定,他早已經有了心理準備了,無論是對濱崎靜輸掉比賽,還是對自己的女兒嫁來中國,都準備好了。

    杜浩從小學棋,雖然很多年不下棋了,但是,這個局面他還是看得懂的,聽到了陳守仁老先生的講述,他也很驚訝,而且他知道,那個真正下出這穩妥、囂張、居高臨下的一步棋的,正是自己給杜施施請來的保鏢李懷風。正是那個吃相被很多賓客討厭的李懷風!

    杜浩鬆了鬆領口的領帶,感覺呼吸都有些緊張了。

    濱崎靜睜大了眼睛盯著杜施施,此時,她的眼睛裡已經有了淚水。從小到大,圍棋這件事情讓她如此自信,讓她感覺自己如此地美麗,充滿魅力。

    「哇!濱崎靜小姐的棋藝真是出類拔萃啊!」

    「天啊,這麼小小的年紀,竟然有如此的技藝,實在是讓人激賞啊!」

    「靜兒啊,如果你去做職業棋手,三十歲之前一定名鎮日本!」

    ……

    我濱崎靜,沒有朋友,沒有童年,沒有自由,沒有選擇的權力……我什麼都沒有。唯一有的,唯一自信的,唯一能夠在漆黑的夜裡安慰自己的,便是對圍棋的天賦和熱愛……。

    可是!今天!

    竟然被一個同齡人,用這種方式羞辱,像是老師指教學生一般地扶著我下棋!像是家長教會孩子一樣,托著我下棋!

    濱崎靜的嘴角不斷微微抽搐著,她很想哭一場,無論是這局棋,亦或是自己的命運,似乎都在往絕路上逼迫自己。自己那麼努力地進攻,結果,卻被這個看似呆萌的女孩子,以一種不是進攻的進攻,打的痛到了靈魂深處。

    難道,我會失敗!?

    「你……什麼意思!?」濱崎靜的聲音幾乎在顫抖。

    杜施施被她的這種悲憤、激動的狀態嚇壞了,她完全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讓這個對手如此生氣。

    「我……那個……請問是我做錯了什麼了嗎?」

    濱崎靜怒極反笑:「哼!沒有,你做的很好,受教了。」

    濱崎靜又摸出一枚子:我不相信!我不相信!我不相信,一個同齡人會高出我這麼多,會與我的實力相差這麼懸殊!

    杜施施此時有點怕怕的,這個濱崎靜,似乎受到了很大打擊。但是,她也知道了,濱崎靜這麼激動,一定是因為李懷風的背後支招很有效果,所以她要輸了,所以她很生氣,所以她又哭又渾身哆嗦,所以……。

    但是,自己絕對不可以嫁去日本啊,所以,拜託李懷風,你還是繼續幫助我吧,讓我贏了她吧。

    杜施施一枚子一枚子地往棋盤上放,濱崎靜也一枚子一枚子地放。情況開始急轉直下,濱崎靜的反抗雖然兇猛,但是,面對強大的李懷風,她的反抗全部沒有了作用,三處大面積的戰場,全部都處在劣勢,而且,這個劣勢好像已經無法扭轉了。

    此時全場,寂靜了。

    無論是二樓的包廂,還是樓下的宴客廳,亦或是講解台上的兩個解說人,此時的人群出奇地寂靜。

    棋局又進行了很久,這段時間太漫長了。

    濱崎靜已經被打擊的失去了反抗的能力和信心了。她的眼神一點一點地失去了光澤,她的戰鬥意志在逐漸被瓦解,她開始意識到自己就像是只想要撼動大樹的蜉蝣般可笑,而且可悲。

    她的頭漸漸地低下,雖然穩穩地坐在那裡,但她已經幾乎是一邊一邊哭泣一邊放子。她的手抖的越來越嚴重,到最後,杜施施都能看到她的手抖的幾乎要夾不住棋子了。

    杜施施更為難,不下吧,自己憑啥嫁去日本啊?繼續下吧,這個女孩子和自己一樣可憐,看她的樣子,實在讓自己心裡很不安啊。

    此時角落裡的李懷風又說:「八、十一。重複,八、十一。」

    杜施施想了想,怯生生地在那個位置下了一枚白子。

    濱崎靜看到那個位置被下了白子,咬了咬牙,顫抖著手又夾起一枚黑子,但是,她那抖的幾乎要失控的手手懸在半空中,根本落不下去,她已經知道,就算是落子,也是死路一條,根本沒有任何意義了,自己無論如何反抗都沒有任何意義了!杜施施已經在這一局裡多次證明了,自己的一切反抗都是無效的,甚至是可笑的。

    沒有中盤投降而堅持到現在,她的心已經足夠強大了,她已經全線潰敗了,無論是棋局,還是心理。

    她突然用另一隻手摀住嘴巴,努力地制止自己發出哭泣的聲音,她的眼淚洶湧地流出,沾濕了捂著嘴的手,滴到了那件美麗的櫻花和服上面。

    李懷風沉重地呼出一口氣:「大小姐,告訴她不要放棄。」

    杜施施早已備受煎熬,雖然自己不懂棋,但是對面的女孩子被自己弄的哭成這樣,她怎麼受得了?此時聽到李懷風的指示,他立刻脫口而出:「不要放棄!」

    濱崎靜笑了,帶著淚笑了,稍微有些意外、有些欣慰地看著杜施施。

    濱崎靜終於還是將自己手上的棋子放回了棋笥,恭敬地坐好,彎腰施禮。

    「感謝您的指教,還有您的鼓勵,我想,我已經……。」

    「等等!」李懷風意識到,濱崎靜已經承受不住了,她要放棄了。

    「等等!」杜施施聽到李懷風的聲音,也馬上脫口說出,打斷了濱崎靜的認輸聲明。

    「你仔細想想,你最近有沒有對什麼人許下過什麼諾言!?」杜施施此時李懷風說什麼,她就立刻照搬學給濱崎靜:「比如新交到了什麼朋友,哪怕是個別人眼裡的小偷!」

    濱崎靜頭微微歪過去,看著一眼天真的杜施施。

    「你說什麼?」

    「如果你跟朋友許下過諾言,就一定要遵守,否則就是你不夠朋友了。」杜施施緊張地說,而實際上,她根本不知道自己說這些對濱崎靜來說有什麼意義,她只是機械地重複耳機裡李懷風的話罷了:「請與我堅持到最後,拜託了。」

    「最後?」濱崎靜怔住了,她驚訝!意外!回憶在腦海裡翻騰!

    濱崎靜想起來了,就是今天,一個傻裡傻氣,作風像是個野蠻的鄉下小子的傢伙闖進了自己的房間。

    他抓著自己肩膀說:「從今天起,我們就是朋友了。作為朋友,無論你做什麼,我都支持你,唯獨自暴自棄和自我懲罰,這個我絕不贊同。」

    他還說:「我只會打幾個月的工,過幾個月,我就恢復了自由身,到時候,如果你需要我的幫助,作為朋友,我就是赴湯蹈火,也一定幫你。就算你與全世界為敵,我也堅定地站在你這一邊!」

    「你……。」

    「你不要問了,這盤棋必須下完,下完了這盤棋,一切都會有結果。」杜施施認真地說。

    濱崎靜心裡如同翻江倒海。

    杜施施暗示的分明就是自己今天剛剛認識的傻小子李懷風,而李懷風是她的保鏢,而且似乎不太招她喜歡的保鏢,此時跟我說這些是什麼意思?為何一定要我堅持下完呢?我只有小小的局部勝利,人家可是佔據了好幾處大塊的有利地形,滅掉我只在反手之間……。

    呵呵,好吧,既然是朋友的諾言,那麼,就算這盤棋是我命運的終點,我也會堅持把它下完的。

    全場再次騷動了起來。

    「她似乎放棄了認輸的想法了,但是這個棋局,幾乎沒有勝利的可能性了。」

    「就是,這局棋明顯已經結束了,堅持下去已經沒什麼意義了。」

    「哎呀,這就像是電影播放到最後,已經開始播出人員字幕和結尾主題曲一樣,繼續坐在影院裡已經沒有意義了。」

    全場人都議論紛紛,二樓包房裡,各位大人物此時也早已失去了矜持和穩重,紛紛地暢所欲言,都十分激動地講述著自己對棋局的看法,和對杜施施、濱崎靜兩人棋力的研究……。

    而陳欣欣……她則是盯著樓下角落裡的一個原地走來走去的人影不斷思索。唉?這個人好眼熟,似乎在哪裡見過!他怎麼那麼奇怪,怎麼走來走去地似乎還在說話?

    陳欣欣突然睜大眼睛!

    李!懷!風!
regn13 發表於 2018-3-1 00:19
第52節 半路里殺出程咬金

    杜橫秋幾乎心砰砰跳地看了後半段的比賽,當然,杜橫秋生平對局無數,見過的齊局、怪局更是不可枚數。他心跳激動的理由是他堅信,假以時日,杜施施絕對是杜府的最有力的棋手之一!

    杜橫秋老謀深算,讓杜施施嫁入濱崎家族,其中的一個考量也正是因為濱崎靜在圍棋上展現出來的天賦。

    杜橫秋知道,濱崎家族之所以不讓濱崎靜成為職業棋手,是不想讓她暴露太多的棋局在外,將來成為家族的御用棋手。而兩家聯姻,可以鞏固關係,將來需要與人棋戰的時候,濱崎家的濱崎靜也是自己家族可以找來的外援之一。當然,這個只是聯姻的好處之一而已。

    但此時,如果杜施施贏了的話。那麼,濱崎靜這個圍棋天才將會嫁入杜家,成為真正杜家的棋手。而且!更重要的是!杜氏此時已經發現了真正的寶貝,就是杜施施!更而且,那個教會杜施施的人,才是天大的寶貝,如果能夠加入杜家,成為杜家的棋手戰力,那麼杜家可就真是如同押中了大三元一般,翻著倍的賺啊!

    「孫女,你可真是給了我一份驚喜的壽禮啊。」杜橫秋表面冷峻,內心早已樂開了花。

    此時,這局棋幾乎已經成為定局,所有人都這麼認為。

    大屏幕裡,濱崎靜的淚痕未乾,又再度坐回去開始下棋。

    大屏幕外,人們已經不太關心接下來的進展了,只是想知道杜施施會在什麼時間贏,用什麼方式贏,贏多少目而已。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杜施施的一個落子,卻驚詫了所有人。

    左下角的一大片戰場,因為她的一個落子,真眼瞬間變成了假眼(真眼意為可以做活,佔據大片土地,假眼則對手有反吃的機會)。整個宴會廳再次爆發出驚嘆。

    「怎……怎麼會……。」杜橫秋唰地站了起來,心裡十分驚訝:「這種做錯眼的低級錯誤,怎麼可能!?」

    杜浩和杜然兄弟倆相視一眼,一起嘆氣。

    陳守仁噝噝地吸著氣,搖著頭表示無法理解。

    濱崎直樹則長出一口氣,露出了苦笑。

    整個一樓宴客廳,都炸開了鍋。

    「怎麼可能?真眼被放錯子,成了假眼!?難道黑子有了轉機?」

    「這種低級錯誤,連我都不會犯,是不是杜施施眼花了放錯了地方,或者是手抖了?」

    「搞什麼!這招棋跟之前的完全不是一個水準!」

    對局室內,杜施施看著濱崎靜的驚訝眼神,一臉的茫然無知。她對於自己落子的認識,只是兩個數字的坐標,根本不知道那枚子有什麼意義。

    濱崎靜看了看棋局,又看了看杜施施。不對啊,她從不犯錯的,從一開始我就設下過很多陷阱,隱蔽的、後期的、各種的,甚至是無意識的,她都一一識破並化解了。現在,竟然在這麼重要的事情上犯這麼低級的錯誤!?

    陷阱,是陷阱,她想引誘我?不對啊,這片戰場已經基本定型了,將眼做活,就算結束了,可是……這太不尋常了。而且,看她的眼神,也不像是不小心放錯了棋子,而像是故意的。

    濱崎靜的淚痕還沒幹,此時顫抖著手,摸起了棋子。所有人的心都懸了起來。她會打斷杜施施做眼的計畫嗎?她會嗎?會奏效嗎?

    濱崎靜,堂堂的圍棋天才少女,此時連這麼簡單的死活問題都充滿了疑慮和不自信。直到自己那顫抖的手落下了棋子,才松了一口氣。

    杜施施繼續落子,濱崎靜也繼續落子,直到濱崎靜確定,這片戰場自己贏了,伸手怯生生地去取出被自己吃掉的白子,沒有聽到身後兩位公證人的反對的時候,一絲希望突然燃起。

    濱崎靜將所有被自己吃掉的棋子都拾起了,一大片的疆土,接下來的戰爭將是決定勝負的時候了。濱崎靜感覺自己簡直是起死回生了一次,竟然再度擁有了和杜施施決一勝負的資格,雖然這個希望很渺茫,但至少不像之前那麼絕望。

    濱崎靜再看看棋盤,突然怔住,濱崎靜突然想通了。

    所有的一切,從這盤一開始,到中盤,到現在……。一切影像像是高科技畫面一樣在自己的腦子裡飛快閃過,劃過一幕幕色彩斑斕的拖尾,成為了一幕幕繽彩紛呈的景象。

    「今天……真的很感謝您。」濱崎靜安靜地說,幾乎要哭了出來,又落下了一個子。

    杜施施一愣,感覺這個女孩怎麼突然情緒變了?

    「啊啊,沒、沒什麼。」

    一樓宴客廳裡,李懷風高興的手舞足蹈,滿地撒歡。

    「聰明!聰明!我從未見過如此聰明的女人,接下來就好辦了!」

    看著樂的幾乎滿地跳的李懷風,羅美薇完全傻傻不清楚,但是她也知道,自己這個時候是絕對不能問個究竟的。李懷風從一開始就不斷地走來走去,又吃肉又和果汁的,明顯很費腦子(呸!是嘴饞吧?)。羅美薇感覺,這局棋不像外人看的那麼簡單,李懷風似乎在佈一個很大的局,一個能夠令所有人驚訝的局。

    而現在,很明顯這個局已經接近完成,羅美薇知道,男人最帥的時候,就是十分認真、專注、勤奮地做一件事情的時候。她也知道,男人最不能打擾的時候,也是他十分認真、專注、勤奮、投入地做一件事情的時候。

    所以她堅信,自己這個時候是個下人,是個侍者,是空氣,是個在李懷風眼裡不存在的助手,但是在他需要的時候,自己要提供一切幫助,這就是自己留在這裡的意義。

    果然,李懷風頭也沒回,只是伸過手擺了擺,羅美薇就又遞過一杯茶。

    李懷風盯著大屏幕,一臉的興奮,抿了一口茶:「大小姐,別怕,接下來你要下在……。」

    「李懷風!」

    李懷風的一邊肩膀突然被砸的塌了下去,李懷風整個人被嚇的一哆嗦,直接喊了聲:「啊!」

    那邊杜施施突然被李懷風一嗓子嚎叫也嚇了一跳,立刻叫了聲:「啊!」

    杜施施的這聲叫喊,傳遍了整個宴會廳,濱崎靜也嚇了一跳,看著杜施施,一頭霧水。所有人都不知道怎麼回事,杜施施感覺自己失態了,一邊在心裡咒罵李懷風,一邊極力掩飾。

    宴客廳的李懷風轉過頭一看,竟然是陳欣欣:「是你?大姐你嚇死我了!」

    陳欣欣背負著手,搖晃著腰肢,可愛又清純。

    「你在這裡幹嘛呢?鬼鬼祟祟的,喂,你懂不懂圍棋?」

    李懷風轉過身去,不耐煩地叨咕著:「我,我不懂圍棋,我就在這等大小姐出來,我是她保鏢,你怎麼來了?」

    「我跟我爺爺來的呀!」陳欣欣繞到李懷風正面興奮地說:「我在二樓就看你的背影,感覺特別眼熟,後來你轉過身走來走去,我就看清是你了。喂,傷都不要緊了吧?」

    「嗯恩,沒事了,你那啥,你去先自己找點吃的,我這忙著呢。」

    「忙著呢?也沒見你忙什麼呀?」陳欣欣一臉疑惑,隨即恍然大悟地說:「哦你是偷偷混進來的?怪不得自己一個人躲在這裡,還弄了這麼多吃的東西,你倒是蠻會享受的嘛!喂,我跟爺爺說了你的事情,說你跟機器人一樣,可以瞬間滿血復活,可是他怎麼都不相信,不但不相信,還說我是傻丫頭,被江湖騙子給騙了。你跟我去見爺爺,讓他看看你,來,我爺爺就在樓上……。」

    「大姐,我這走不開啊,真的走不開,咱們改天啊,改天。」李懷風沒想到,在這個關鍵的時候,竟然遇到了陳欣欣,這世界上還有比這更巧的事情嗎?

    「幹嘛改天啊?你可別忘了,你還有把柄在我手上呢,我這還有你錄音呢!你跟不跟我走?你不跟我走,我就把錄音郵寄給科研院,讓他們把你當大猩猩抓回去研究……。」

    「親娘啊,要麼你等我半小時,就半小時成麼?我這真忙著呢。」李懷風要瘋了,這個陳欣欣怎麼每次都這麼麻煩?

    「你忙什麼了?也沒見你忙什麼啊?」

    那邊杜施施一直沒落子,因為她根本不知道棋子往哪裡落,就聽到李懷和一個女孩子聊的沒完沒了,火氣越來越大。

    「有完沒完了!?」

    杜施施這一聲,把所有人都喊懵了。她突然意識到,自己的聲音又一次傳遍了整個大廳了,趕緊摀住嘴巴。看看對面已經呆滯的濱崎靜,只好幹笑。

    嘴裡叨咕道:「那個……好吧,我就隨便放個位置吧,反正有些人終歸忙起來就不顧我的死活,有了女孩子在身邊的男人最不靠譜,你說對嗎?」

    濱崎靜根本聽不懂,這什麼跟什麼亂七八糟的?自己都沒法接話,這個女人是精神不太正常嗎?

    李懷風知道這話是說給自己聽的,立刻對著話筒說:「嗯,那個,我就是有十二(重音)個膽子,也不敢欺(欺念重音)騙你啊」

    杜施施心領神會,十二排七格,算你小子還把我當回事。

    這邊陳欣欣對李懷風的「態度」很滿意,還以為李懷風真的是對自己說話,回到:「你當然不敢欺騙我,別忘了我有你的錄音。」

    不過陳欣欣也被杜施施的突然時常嚇了一跳,此時繞過李懷風,看著大屏幕道:「杜家的大小姐,聽說刁蠻的很,想不到精神還有問題,這下著棋,怎麼突然大叫起來,還說些亂七八糟的話?」

    這邊李懷風的話筒沒法關閉,是即時通訊的設備,那邊杜施施的接收效果出奇地好,聽的一清二楚。

    李懷風的心一沉,壞了!
regn13 發表於 2018-3-1 00:19
第53節 希望之局

    陳欣欣口無遮攔,嚇壞了李懷風。

    李懷風心說大姐,你小點聲吧,趕緊對著話筒說:「這……其實杜大小姐人很好的。」

    陳欣欣撇撇嘴:「你別看她在棋室裡穩穩地坐著,好像老實巴交,她的風評很不好的。據說她在聖保羅高中被冠以公主的稱號,然後自己也就真的當自己是公主了,每天都要耍大小姐脾氣。她爺爺也不喜歡她,所以想把它嫁去日本。唉,這麼說她也蠻可憐,姥姥不疼,舅舅不愛,就沒個人喜歡。」

    杜施施氣的要瘋了,李懷風嚇的要死了。

    「你才姥姥不疼舅舅不愛呢!」杜施施咬著牙說出這句話。

    濱崎靜驚訝地指指自己:「您是在說我嗎?」

    杜施施趕緊笑起來:「沒,我說一個嚼舌頭的壞女人呢!」

    宴會廳的所有人,聽到了杜施施和濱崎靜兩個人在大屏幕裡的對話都是一頭霧水,這杜施施從開局就狀況不斷,意外不斷,這個時候完全就是無厘頭啊!

    陳欣欣就更意外,這個人,竟然像是在和自己吵架?天啦,你在棋室裡,怎麼好像聽得見我說什麼似得?

    「唉?這個人好奇怪,怎麼好像聽得見我說什麼一樣呢?」

    李懷風此時已經出汗了,自己要一邊當地下黨,一邊下棋,這下子好,又來了個程咬金,這明顯是要壞事的節奏啊!

    這個時候羅美薇突然蹦了出來,一下子跳到陳欣欣眼前:「安吉拉貝比!」

    陳欣欣左右看看,指指自己:「你……喊我?」

    羅美薇興奮地漲紅了臉:「可不是!你怎麼來這裡了,哇,你真人比電視上還要好看啊!」

    陳欣欣尷尬地道:「那個,我不是安吉拉貝比,其實我……。」

    「哎呀,你不要這樣子嘛,人家最崇拜你啦啦!」羅美薇此時已經粉絲狀態附體完全進入風魔模式:「尤其是你參加的那個《奔跑吧,哥們》!簡直讓你成為了全民偶像啊!」

    陳欣欣已經不知道說什麼好了:「我真的不是……。」

    「啥也別說了,我們來拍張照吧,咦?這裡光線不好,走我們去外面!」

    羅美薇幾乎不管陳欣欣的反對,直接拉著陳欣欣跑了出去,臨走偷偷沖李懷風眨眨眼,撩撩頭髮,露出了耳朵裡的耳機。

    李懷風長出一口氣,趕緊繼續告訴杜施施落子的坐標,而且還一個勁地道歉。

    這個時候,濱崎直樹站了起來:「杜先生,您還記得我曾經給您看過一篇棋譜嗎?」

    杜橫秋也嘆了口氣:「記得,中國古代春秋時期的兩個圍棋聖手,摩崖和艾豐邱,想不到,今天會親眼看到真人版的,而且是出自您的千金,和我的孫女之手。」

    「父親……這是。」杜浩緊張地問。

    一邊陳守仁笑了笑,也站了起來:「摩崖和艾豐邱本是師徒,但艾豐邱突然家遭變故,被迫離鄉。十年後歸來的時候,已經失去了所有親人,萬念俱灰之時,想要輕生自殺。」

    濱崎直樹繼續講述道:「他的老師摩崖和他亦師亦友,為了勸他繼續活下去,就要求和他最後對局一次,之後任由他自生自滅。」

    杜橫秋道:「他們下到半途,艾豐邱幾乎崩潰,因為那棋局幾乎和他的人生一樣,處處絕境,他幾乎無處安身。所以痛哭中再也無法繼續對局。而他卻忘記了,因為自己已經萬念俱灰,沒有了求勝心,所以才被對手步步緊逼。」

    陳守仁繼續接話講述:「當他的師父故意將眼做錯,給了他一絲生機的時候,他終於把那盤棋下完了,結果……。」

    「結果他以一子之差贏了那盤棋。」濱崎直樹道:「至此,他突然醒悟,讓自己死掉的不是棋局或是命運,而是自己內心的絕望。於是,他從那以後清心寡慾,雲遊四海,一生探求棋藝的最高境界,終於獲得了善終。」

    周圍的人都恍然了,此時一樓宴會廳顯然也有人認出了這個棋局,大家的驚訝無以復加。

    杜橫秋看著棋盤,又看了看兩個女孩子:「她們在用這盤棋抗爭,她們在告訴我們,她們不喜歡我們擺弄她們的命運。」

    濱崎直樹嘆了口氣:「靜兒啊,別人都說濱崎家是日本第一家族,但只有你才能真正地瞭解,生在濱崎家是多麼地悲哀和孤獨啊!」

    濱崎靜顯然認得這個棋局,而且,當她發現了「杜施施」的意圖之後,也知道如何配合杜施施完成這個對局。

    這局棋幾乎像是給在場的所有人上了一課,人們紛紛沉思著。兩個十幾歲的女孩子,不但有如此出眾的棋藝;而且第一次見面,在賭上一切命運的棋局中,惺惺相惜、相互幫助,最終下出了一局鼓舞人心的,擁有豐富內涵的棋局。

    可以說,不論輸贏,這兩個女孩子都是最美的,她們都讓在座的所有人感到欣慰,感到高興,感到幸福,感到……心疼。

    終於……收官結束了。

    杜施施不會點目(數一數自己佔據多少目,目多者勝),好在也不需要她自己親自點目。兩個公證人從身後走了出來,幫助兩個少女點目。

    濱崎靜看著杜施施,她不知道自己算贏了還是輸了,雖然之前很被動,但是,之後的棋局就像那個千古名局那麼走,自己還是佔據了一些優勢,贏回了一些。自己會贏,還是會輸呢?

    但是,這些已經不重要了。

    濱崎靜看著杜施施,她思緒複雜。你到底是誰?怎麼到了這個時候,還是一眼的一無所知?還有,你為什麼要幫我?是因為李懷風?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不管如何,你已經不是我的敵人了,這盤棋無論輸贏,我都願意接受自己的命運。

    她知道,旁邊的兩個人就在那裡點目,只要很少的時間,這局棋的答案就可以揭曉了。同時揭曉的,還有自己的命運。

    杜施施此時也緊張地搓著手,她不知道自己該幹些什麼,也不知道自己不該做些什麼,只是心情忐忑地等待著。她很自信,自己應該會贏的,不,一定會贏的。不,確切地說,是李懷風一定會贏的,他答應我的。

    而且,那個女人被他下棋都下哭了,明顯是我們贏了吧?恩,這樣一來我和美薇就不用嫁去日本了,太好了。只是可惜,這個女孩子要嫁來我們家了,不過我可以做她的朋友,我們不會欺負她,會對她好的。對,就這麼定了。要是宮鋒欺負她,我就給他好看!

    「尊敬的先生們,女士們,各位貴賓們!」男解說難以掩飾自己的興奮:「這是我有生以來見過的最跌宕起伏的一局棋,這局棋不僅有輸贏,更有感情,有哲理,甚至包含著命運!」

    「是啊!」女解說也動情地道:「兩個美少女惺惺相惜,相互扶持,相互幫助地完成了這個千古名局,她們經過這一局棋,想必都成長了不少……。」

    但是,此時已經沒有人有心情聽主持人煽情了,棋局出現了這樣的變化,每個人都想知道,杜施施是否還有優勢?還是濱崎靜會在後期逆轉?他們關心的是勝負,到底誰贏了,這才是最重要的!

    整個世界都靜了,兩位主持人在說了半天廢話之後,都知趣地閉上了嘴巴。畫面靜止了,兩個點目人依舊在專心致志地點目,杜施施和濱崎靜,沒有對話,只是那麼安靜地坐著,四目相對。

    忘記過了多久,兩個數目人似乎已經完成了工作,終於交頭接耳一番,對著耳機說了幾句話。

    中間的大屏幕,被挪子數目後的棋盤展現出來,大家紛紛在心裡也數了起來。

    主持人捂著耳機,聽了一會,隨即長大了嘴,說不出話。

    「怎麼了?說話啊,說話啊!到底誰贏啦!」有人喊著問。

    「就是啊,我數著好像是杜小姐贏了,就贏了幾個子……。」

    「不對,是濱崎小姐贏了,她居然反敗為勝了!」

    「不會是和局吧?」一個人怯生生地說。

    馬上有人鄙視地道:「圍棋!大哥!是圍棋!圍棋哪有和棋?總共三百六十一目,一定會有人輸的,除非出現三劫循環的情況,但是那種情況是無休止地打劫,對局永遠無法結束才算和局,她們的局,已經結束了,也就是說,兩個人一定是分出了勝負!」

    人們還在爭吵和討論,在二樓貴賓包廂裡的人們也發現了主持人的變化,濱崎直樹握著茶杯,皺著眉等待著主持人宣佈結果,他似乎更加安靜了,只是握著茶杯的手,不自主地有些發抖;

    杜橫秋閉上了眼睛,他不知道自己該想些什麼,只是突然感覺自己對不起自己的孫女,也對不起自己的兒子。如果可以的話,他希望自己的孫女贏;

    杜然推了推杜浩,杜浩緩過神來:「宣佈了嗎?」

    杜然默然地搖頭:「馬上了。」

    老頭子陳守仁也激動地站了起來,身體前傾,似乎在傾聽結果的宣佈!

    解說人終於聽完了裡面的介紹,隨即興奮的不行,大聲地喊:「女士們!先生們!尊敬的杜府以及濱崎家族的貴賓們!今天,我們在這裡見證了兩位美少女的對局,這既是一場宴會後期的餘興節目,也是兩家聯姻的見證和美好時刻!」

    女解說人也興奮地說:「現在結果已經出來了,經過專家團的專業判斷,兩個女孩子的棋局終於有了結果。這個結果是令人驚訝的,因為大家都知道,圍棋一共三遍六十一目,是沒有平局的,除非出現三劫連環,棋局無法進行到結束階段的情況外,不會出現平局!」

    男解說:「今天!這局棋!獲勝的是……。」

    此時,美麗的濱崎靜像是一朵安靜的花兒,閉上了眼睛,流下了一滴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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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gn13 發表於 2018-3-1 00:19
第54節 勝負已分

    萬眾期待的結局,終於等到了。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這盤棋已經不是兩個女孩子的餘興節目了,而是一場能夠吸引所有人注意力的正式的較量。

    這一刻,整個宴會廳的所有賓客幾乎都是屏息等待結果的宣佈,然而,解說人卻似乎故意吊大家的胃口一樣。

    終於,解說人衝著話筒大喊到:「結果是……杜施施一百八十目,濱崎靜,一百八十一目!濱崎靜勝杜施施,一目!」

    人們不敢相信,奇蹟!真的是奇蹟!濱崎靜竟然後發制人,反而多出杜施施一目!?

    女解說人立刻激動地到:「但是,大家不要忘記了,這一局不是正式規則,也不是真正的讓先,而是說好了,濱崎靜黑子貼給白子一目,也就是說,黑子要贏一子以上才算贏,如果僅僅贏一子,那麼就是平局!」

    「平局!?怎麼可能!?」

    「對哦,黑子贏了一子,但是讓出一子的話,雙方剛好平手。」

    「真是厲害,竟然能下出如此勢均力敵的一局棋。」

    「濱崎靜後期的反擊太厲害了,不過還是得益於杜施施中途的那個大失誤……。」

    人們紛紛討論著這個跌宕起伏,情節急轉彎不斷的棋局,整個宴客廳裡幾乎像是一群蒼蠅在開會般嗡嗡作響。

    二樓的包房裡,濱崎直樹微笑著走到杜橫秋跟前:「杜先生,您的孫女簡直令人激賞啊。」

    杜橫秋趕緊道:「直樹,我之前真的不知道施施竟然有這樣的棋藝,您不要見怪啊。」杜橫秋怕濱崎直樹以為,自己早就知道杜施施的棋藝在濱崎靜之上,所以以打賭的方式故意吊濱崎靜入嫁杜家。

    濱崎直樹點點頭:「坦白說,杜小姐明顯可以一舉擊潰靜兒,但是,她卻恢宏大度,給了雙方面子。所以,不僅是棋藝,就論其心胸、氣度,都不愧是您杜橫秋老先生的後代啊。」

    杜橫秋被這幾句誇的十分受用:「不過可憐了我和你的父親,本想結成親家,結果這個結局,明顯是讓我們為難啊。」

    濱崎直樹道:「不,我們之所以想讓兩家結親,目的就是讓我們兩家的友誼世代長存,讓我們的下一輩繼承長輩們建立的情誼,但是,我從今天的棋局中看到,我們的下一代已經很好地繼承了這份友誼,而且會更加的發揚光大。」

    陳守仁耳朵裡雖然聽著這兩個人講話,但是他心裡清楚,他們說的既是實情,其實也都是客套的外交辭令。這樣一個平局的結果,出乎他們兩個人的意料,宴席結束後,大家都要為家族的下一步作打算。

    但是,這個杜施施……。陳守仁的心裡是十分驚駭的,這個杜施施,竟然小小年紀有如此高超的棋藝!?

    陳守仁一遍一遍地回想。杜施施是開局就要讓先,之後讓先不能,才退而求其次,要求只讓一個子。實際上,讓黑棋讓一子是她早就計畫好的,讓先只是虛晃一槍。但是,她竟然在開局就想到了要佈置這個和局的結果,他需要多大的自信吶!

    要知道,對手可是天才少女濱崎靜,他要控制濱崎靜,要無情地打壓濱崎靜,要濱崎靜不得不按照自己期望的方式反擊,又要濱崎靜不在他佈局完成之前崩潰認輸,又要在後期讓給濱崎靜一大片優勢,且最後還要保證自己僅僅輸給對方一目。

    這已經不是勢均力敵的鬥棋了,而是一邊倒的教棋。

    杜施施,這個外表看上去青春活潑的爛漫少女,怎麼看怎麼不像是具有如此城府、如此智慧、如此定力與心胸的人物。但是,這鬼斧神工的一局棋,偏偏就是出自她的手下。想不通,實在想不通!

    就在這個時候,包房的大門打開,陳欣欣走了進來。興奮地走到爺爺跟前:「爺爺,爺爺,我見到李懷風啦!」

    陳守仁正沉浸在自己的思考中,被陳欣欣嚇了一跳,不悅地道:「欣欣,你幹什麼,這麼莽撞,剛才就看不到你,你跑到哪裡去了?到別人的府上做客,一點規矩也沒有。」

    陳欣欣撅著嘴:「不是啦,爺爺,我看到了李懷風了。」

    「李懷風?誰是李懷風?」

    陳欣欣意外地道:「就是那個變形金剛啊,就是我跟你說的那個,被炸彈近距離炸的渾身是傷卻沒有死,而且一個晚上就可以下地行走了的那個怪人。」

    陳守仁嘆了口氣:「欣欣,別亂說話了,那樣的人根本不存在,你一定是被江湖騙子騙到了。」

    陳欣欣不依不饒:「什麼嘛,到底還是不相信人家。」

    陳守仁嚴肅地說:「好了,別提什麼變形金剛了,爺爺還在思考這個棋局呢。」

    陳欣欣:「棋局?結束了?誰贏了?唉,我剛剛被一個女粉絲糾纏,甩了好幾個走廊才甩掉她,她可真夠瘋的。」

    陳守仁真是受不了了自己的這個孫女,一天到晚瘋瘋癲癲,這麼大的人了,還像個小姑娘似得那麼調皮。都怪自己平日裡太過寵愛,自己的這個孫女,琴棋書畫一樣不會,只會到處闖禍。

    和陳守仁一樣,那些針對於杜施施的好奇和驚嘆,在濱崎直樹和杜橫秋的腦海裡盤旋不斷。

    只有杜浩知道,那個擁有讓所有人驚嘆的圍棋能力的,不是杜施施,而是自己為女兒請來的那個保鏢李懷風。

    賓客漸漸散去,很多人乘車出了莊園,剩下很少一部分賓客被安排好了住宿,而杜施施和濱崎靜,則被一眾長輩叫來問話。

    杜施施感覺自己簡直像是劫後餘生,聽到宣佈結果的時候,她先是聽說自己比濱崎靜少了一目,像是輸了,之後才聽到的是和局。心裡竊喜的同時,也對李懷風有些感激。要不是這個傢伙,自己今天恐怕就會被爺爺強行定親,到時候真的嫁到了日本去,哭都沒沒地方哭去。

    濱崎靜黛眉微鎖,自從進入房間就一直沒說話。她已經失去了對杜施施的好奇了,她更關心的,是李懷風。她憑藉自己的直覺,感覺到,杜施施是個無法給自己任何答案的人,從她的表情、目光、反應來看,她簡直就是個木偶、傀儡。真正能告訴自己答案的,一定另有其人,而李懷風,是她唯一的線索。

    和局,兩家的家長都沒有任何理由強行讓自己的後代和親,也不可能貿貿然要求取對方家族的女孩子來自己的國度。所以,和親的事情不得不暫緩。

    但是暫緩歸暫緩,和親的事情一定不能就此作罷。雖然十八歲是之前約定好的日期,但是如果十八歲的時候不能定親,十九歲也是一樣的。

    於是,兩個家族的負責人:杜橫秋和濱崎直樹,再次就明年的和親事宜,進行著討論和磋商。

    就在這個時候,濱崎靜突然開口道:「杜浩叔叔,我想請問,您家的保鏢,李懷風先生在哪裡?是否可以請來見上一面?」

    杜浩本就坐蓐針氈,聽到濱崎靜直接要找李懷風,頓時心裡一驚。為什麼?難道這個女人認識李懷風?此時直接懷疑到了李懷風的頭上?

    杜浩乾咳兩聲:「那個……李懷風他、他身體剛剛有些不舒服,可能是吃多了,去看醫生了。」

    濱崎靜眼睛微微眯起,明顯不相信杜浩的話,但是她又不能拆穿,只好一笑,道:「那能否留下他的聯繫方式,他是我的朋友,我希望以後還能和他保持聯繫。」

    杜浩心裡一鬆,如果只是朋友的話,事情倒還好辦,只要施施下假棋的事情不暴露,不會被強行訂婚,怎麼都好說。

    「好吧,稍後我會派人把他的號碼送給你。」

    「謝謝,希望能快一點。」

    濱崎靜走到杜施施跟前,看著她,一低頭,然後慢慢地說「感謝您的賜教,今天的這次對局讓我大開眼界。衷心希望以後還有機會切磋。」

    杜施施乾笑著,心想我可不希望有這種機會。

    「呃……好的。」杜施施可不會說那麼多的漂亮話,她只能尷尬地應付濱崎靜的客套。

    「李懷風?」杜橫秋此時倒想是想起了什麼:「那個很能吃的孩子嗎?」

    「沒錯,就是他。」杜然道。

    「哦,好啊,就讓他一起參加今晚的家庭宴會。」杜橫秋道:「我喜歡能吃的男孩子,我那個孫子,吃東西太挑口,每次看他吃東西我都生氣,呵呵,浩兒,你現在就叫他過來。」

    杜浩真是怕什麼來什麼,這李懷風本身就藏著很多秘密,此時讓他出現,杜浩會感覺好像自己的秘密就放在眾人的眼皮子底下,稍有不慎就會敗露自己的隱秘一般。

    杜浩剛要打電話,客廳的門被一下子推開,一個英俊少年大步流星,旁若無人地走入客廳。

    「呦!人不少麼。」

    少年一邊大步流星地向眾人走來,一邊一把扔掉左手的魚竿,後面馬上一個跟班搶步接住;又一把向後扔掉右手的漁具筒,立刻又有一個人衝過來接住;交替著摘掉了手套也都不耐煩地一扔,都立刻被身後的人接住。他似乎從來不關心自己的東西,因為在他的世界裡,無論他扔了什麼,都有人替他接住。
regn13 發表於 2018-3-1 00:19
第55節 亂成一團

    少年的聲音是那麼的冰冷、高傲。

    少年的臉白皙英俊,嘴唇紅的像是年畫裡的大娃娃,頭發黑的像是黑夜裡的天幕。然而,少年的態度卻是如此地目中無人、如此地桀驁不馴、如此地不可一世。

    少年走到濱崎靜跟前,輕佻地伸出手,捏住濱崎靜的下巴,微微抬起:「你就是濱崎靜?我的狗腿子跟我說,日本女人很懂得服從自己的丈夫,是這樣嗎?」

    濱崎靜臨危不亂,即沒有反抗,也沒有羞澀,而是鎮定地看著杜宮鋒:「是的,如果您能娶到一個日本女人,請你珍惜她。」

    杜宮鋒哈哈大笑,走向杜橫秋:「東瀛小國的女人,怎麼比的上我們華夏大地的淑女們溫柔賢淑,日本人要麼賴賬不認歷史,要麼吹牛不看事實,噁心透頂。」

    濱崎靜的眉頭皺了起來,濱崎直樹的眼睛也眯了起來。杜橫秋立刻喝道:「宮鋒!不得無禮!」

    杜宮鋒對杜橫秋的呵斥視若無睹,徑直走向茶几,無視侍者遞來的茶杯,自己在大茶海裡拿起茶壺,對著嘴開始一通牛飲。

    所有的賓客都面面相覷,因為這個杜府的少爺,實在是太無禮了,不僅說話沒有禮貌,而且行為囂張,舉止粗俗。但是,大家也都看到了,在整個杜府,這個少年恐怕是唯一一個敢於對杜橫秋的呵斥充耳不聞的人了。

    這裡所有的人都知道,杜氏莊園裡,最大的是杜橫秋。杜橫秋像是一個國家的國王般地位崇高,不可動搖,令眾人恐懼膜拜。但是,這個杜宮鋒卻更厲害,這裡流傳一句話:「杜橫秋想讓一個人死,杜宮鋒可以讓他不用死;杜宮鋒想讓一個人死,杜橫秋會幫他殺掉那個人。」由此可見,杜橫秋對杜宮鋒溺愛之深,溺愛之甚。

    杜宮鋒用大茶壺喝了茶,轉過身看著眾人:「抱歉,我沒有細細品味的教養,我喝茶純粹為瞭解渴。」

    說著大步走向大門外,茶壺順手向後一扔,立刻又是有人接住。

    「據說這個女人下棋和姐姐成了平手,真是了不起,我還以為姐姐已經天下無敵了呢。」

    杜橫秋一翻白眼,這個臭小子,你姐姐會下棋,之前連我都不知道,你是從哪裡知道的?分明是聽說了兩個人鬥棋的結果,現在故意故意吹牛!

    「是她謙讓,我才能夠下成和局。」濱崎靜淡定地說出這句話。

    杜宮鋒站住,側過頭看著濱崎靜,皺了皺眉:「當然是她謙讓你,否則以日本人的大腦,怎麼可能贏的了中國人?」

    「宮鋒,你放肆!在賓客面前,怎麼可以如此無禮?」杜橫秋氣憤地呵斥道:「快給濱崎小姐道歉!」

    杜宮鋒看著杜橫秋,毫無懼色:「老頭,我說了,姐姐不能嫁給日本人,我也不會娶日本人,都什麼年代了,還搞強制婚姻這套,真夠土的。」

    杜橫秋大聲道:「你個臭小子想要什麼?戀愛自由?你是豬腦子嗎?那種東西,永遠是尋常百姓才能有的,你生在杜家,注定要繼承家業……。」

    「繼承什麼?一個四分五裂的家族,現在還唬得住誰!?」杜宮鋒不屑地道:「這位就是濱崎直樹先生吧?」

    濱崎直樹嘴角一抽,算是笑過:「杜先生小小年紀,氣魄很大啊。」

    杜宮鋒也嘴角一抽,算是笑過:「我的氣魄雖大,不如直樹先生的算盤打的精。早就聽聞直樹先生為了勝過爺爺一局,苦練很久,怎麼今天倒是改成兩個女孩子對弈了?」

    直樹道:「我和你爺爺的對局被神秘人打亂了,所以改了規則。」

    杜宮鋒一撇嘴:「據說我送給了您和您的女兒兩件禮物,告訴你們,我沒禮物送給你們,那禮物是爺爺自作主張送給你們的,是他的心意。但是你們給我的禮物呢?」

    一個日本人馬上走了上來,遞上一個棋笥:「這是我家小姐送您的禮物……。」

    日本侍者的話沒說完,杜宮鋒就一把抓過,看了兩眼:「謝了。」說著一把扔向身後:「可惜,我不喜歡下棋。」

    他這一扔,所有人心都一哆嗦。因為之前就說過,那個棋笥是個古董,原本是兩個,但現存的只有一個了,價值百萬美金,絕對是稀有珍寶,但是這個小子竟然當做垃圾隨手扔向身後。好在身後他的跟班立馬再次穩穩接住,大家才松了口氣。但即便是接住了,他對待禮物的態度,也讓所有人心裡彆扭。

    這個時候,就聽到門外很吵的聲音越來越大。

    「拜託,說好了等回去的,等回去的我給你解釋啊!求求你在這裡不要再繼續跟著我了!你別抓著我啊!」李懷風用幾乎將要崩潰的聲音大聲地喊著說話。

    「喂喂!你不說清楚就不准走,你忘記了你還有把柄在我手裡呢?跟我去見爺爺,爺爺都說我是撒謊的騙子了,還說我傻,被你騙了!」陳欣欣的聲音似乎比李懷還要大。

    「安吉拉貝比,跟我照張相吧,順便簽上名字,拜託拜託了,我只要五百張,我們全家都是你的粉絲。如果知道了我遇到你,連區區五百張簽名照都拿不回去的話,我一定會被打死的!」這次是羅美薇的聲音。

    「你到底要怎麼樣?我說了一萬遍了,我真的額不是安吉拉貝比,我求求你放過我。還有,你們家真的有五百個人嗎?要不到簽名照就打死人這種事,明顯是你誇張了吧?還有『五百張』拜託別說的那麼輕鬆啊,真的安吉拉貝比遇到你也被你累死了!」陳欣欣的聲音也有些抓狂。

    「大姐,你放開我吧,我真的不跑了,我回頭跟你解釋,話說你怎麼每次都抓人下半身啊,你是女孩子啊,注意身份啊!」李懷風似乎快要哭了。

    「我家的親人可多了,五百張已經是保守估計了,不信我給數,我家有我爸、我媽、我爸爸的爸爸、媽媽的媽媽,還有我大舅二舅直到十四舅……。」羅美薇不依不饒,沒玩沒了。

    「拜託,爸爸的爸爸你就說爺爺就完了唄,還有十四舅是腫麼回事啊?你姥姥姥爺也太相愛了吧!?」

    「褲子,我的褲子,拜託你啊,鬆手吧,我褲子要壞掉了!救命!救命!」李懷風開始撕心裂肺地喊。

    「奔跑吧!姐妹!」羅美薇!

    「奔跑你妹啊,我真的不是貝比!」陳欣欣!

    「救命啊!」李懷風。

    三個人似乎在門口糾纏成了一團,喊殺聲震天動地,哀嚎聲地動山搖。屋裡的所有人一頭汗水,杜施施幾乎面癱。杜宮鋒看著自己眼前的大門,一臉的不可思議。

    終於,哐噹的一聲過後,大門突然被撞開,三個人以一種奇怪的組合方式跌進大廳,杜宮鋒猝不及防,被三個人壓在身下。

    羅美薇看到周圍的人,立刻爬了起來,不好意思地笑著;陳欣欣也趕緊匆忙爬起,感覺不對,突然發現自己手裡多了條皮帶;李懷風拎著破碎的褲子,露著花色底褲,紅著臉將屁股從被自己坐的嚴嚴實實的杜宮鋒的臉上挪開,挪開之際還不動聲色地放了個屁。

    杜宮鋒本就被突然的壓力壓的喘不過氣,等到突然能喘氣了,就看到了李懷風的花色底褲,結果連呼叫還沒出口,就被毒氣再度放倒,直接一口吐在地地板上……。

    杜宮鋒的一眾跟班嘩啦一下衝過來圍住杜宮鋒,悲痛欲絕地呼叫:「少爺,少爺,少爺你醒醒,請您振作一點啊!」

    這對所有人來說都是個意外。

    杜施施趕快走到羅美薇跟前,一把拉過羅美薇壓著聲音:「你搞什麼!?」

    羅美薇尷尬地笑了笑:「看到了偶像,有些激動。」

    「偶你個頭,她不是貝比,你剛才的叫聲太假了!」杜施施轉身,嬌滴滴地撒嬌道:「爺爺。」

    杜橫秋當然認識羅美薇,只好嘆氣點點頭:「算了算了,女孩子嘛,沒關係的。」

    杜施施欣喜地拉著羅美薇回去杜浩身後。

    與此同時,陳欣欣也走到了陳守仁跟前:「爺爺。」

    陳守仁的老臉幾乎紅透了:「欣欣,你怎麼到處去闖禍?這又是唱的哪一出啊?」

    陳欣欣撒嬌道:「人家就說給你找那個奇怪的人嘛,找到了嘛,他總是跑嘛,人家沒辦法嘛……。」

    陳守仁的胳膊都快被陳欣欣扯掉了,只好打斷她:「好了好了。」轉身對杜橫秋道:「我這個孫女讓我慣壞了,杜先生海涵啊。」

    杜橫秋哈哈一笑道:「沒什麼,女孩子嘛,就應該驕縱著養,欣欣這孩子精靈可愛,她就是闖禍我也喜歡。」

    「慚愧,慚愧。」

    兩個老頭打哈哈的時候,杜宮鋒也被眾人扶起,又是漱口,又是搧風,杜宮鋒被眾人照顧的時候還喊了好幾句:「看住那小子,別讓他跑了,媽的!」

    下人回答:「放心吧少爺,他跑不了,今兒要是饒過了他,我就是您孫子!」

    現在,毫無依靠、孤苦伶仃、無限窘迫的,就只有李懷風自己了。此時的李懷風不能站直身子,他拎著自己那沒腰帶的褲子,尷尬地站在大門口,衝著陳欣欣:「嘶!嘶!」

    陳欣欣還在撒嬌,根本不理他,他只好尷尬地對所有人笑笑,繼續對陳欣欣加大音量:「嘶!嘶!」

    見陳欣欣撒嬌十分忘我,只好壓著聲音:「美女,腰帶,我的腰帶。」

    陳欣欣頭也不回,紅著臉扔過一條腰帶,李懷風慌張接住,褲子又掉了……。

    李懷風當著眾人的面系好了腰帶,可是褲子已經很狼狽了。

    「呃……先說好,這個門我賠不起?」

    「你關心的就是這個嗎!?」這幾乎是所有人的內心吶喊!
regn13 發表於 2018-3-1 00:19
第56節 你爺爺的

    「能吃的小鬼,為什麼這麼吵?」杜橫秋笑吟吟地問尷尬的李懷風。

    李懷風見杜橫秋似乎並不發怒,稍微心安一些,聽到杜橫秋問責,馬上一指陳欣欣:「她總追我,沒玩沒了地。」

    陳欣欣回過頭:「你總跑我不追你?你不會不跑?」

    李懷風一時語塞,心說你可真有理,我特麼竟然無言以對!對杜橫秋道:「老莊主,這個門,沒壞掉吧?」

    杜橫秋心想,這可真是個傻小子,還在擔心門的事情。

    「呵呵,門沒關係的,也沒壞,不需要你賠錢。」

    「那我就放心了,那你們忙,我還有事,咱們改天聯繫。」李懷風說著就向外走去。

    「站住!」一個冷峻的聲音傳來,李懷風站住不動。

    「你是不是忘記了什麼?」杜宮鋒用那冰冷肅殺的聲音問。

    李懷風轉過身,對著杜宮鋒一低頭:「對不住,剛才撞到了你,一屁股坐你臉上了不說,還放了個屁。不過我都不是故意的,請你原諒。」

    「原諒你的頭!」杜宮鋒說著一個箭步衝了上來,一記直拳直奔李懷風。

    李懷風身體向後一側,躲過了直拳,卻發現杜宮鋒的另一隻拳頭從腋下衝了過來。

    李懷風一皺眉,用手按住了那個拳頭,杜宮鋒卻一個高抬腿,一腳橫踢過來。

    李懷風內心有些驚訝,這動作難度極高,一般人根本做不到,這個小子貌似跟自己年歲差不多,怎麼這麼厲害?倒是自己小瞧了眼前的人。

    李懷風墊步向後輕輕一蹦,趕緊繼續道歉:「小同志,我都說了對不起了,再咄咄逼人可就有點不仗義了啊!」

    杜宮鋒似乎也很意外,這個其貌不揚的下等家丁居然能躲過自己的所有進攻?看不出這個小子還有點功夫。杜宮鋒天性不服輸,此時更要和李懷風爭個高下了。於是也不和李懷風廢話,又一次衝了過來,攻擊比上一次更猛烈,更迅速,也更專業。

    李懷風也發現了,對方似乎對自己的道歉沒有任何反應,只是攻擊方式更加兇猛、專業。剛才也許沒料到自己躲得過他的攻擊,現在打算拿出看家本領了。

    李懷風一邊躲一邊解釋:「我真不是故意的……,我被那個誰抓住了腰帶,她是女孩子,我不好動粗,才不小心撞進來的……,唉你別打了行不行?我都道歉了啊?那個屁也不是故意的,中午吃多了,吃的時候又著急……。」

    此時,周圍的人竟然沒有一個人勸阻,杜橫秋見到李懷風出手,立刻眼睛一亮,他的何等的目光如炬?怎麼會發現不出李懷風的不對勁?此時他立刻用眼神警告那些想要上去幫忙的狗腿子,那些家丁看到老爺的眼神,都立刻站在原地不動,看著自己家少爺和一個陌生的男孩子打鬥不止。

    周圍的人也都認真地看著,但是心情卻是不一樣的。杜浩和杜施施有意喝止李懷風,但是攝於杜橫秋的眼神,只能幹看著。而濱崎直樹和濱崎靜,倒是十分地又興趣,兩父女都饒有興趣地看著這場比試,樂在其中。

    至於其他人,就更沒有阻止的理由了,既然這杜橫秋老爺子有這個雅興,大家只好奉陪。

    李懷風處處避讓,杜宮鋒步步緊逼。

    李懷風心想,暴露一些拳腳也就罷了,千萬不能一個不自制就開放神識,一旦神識開放,自己古武者的身份立刻就會暴露,這個杜氏莊園可是有很多真正的練家子的。但是這個小子,怎麼這麼野蠻?自己都道歉了啊?咋還想要用暴力解決問題呢?怎麼好像他才是山裡的野人呢!

    杜宮鋒打了半天,發現李懷風處處躲閃,像隻猴子一樣難纏,心裡又急又氣。看到周圍關切的自己的狗腿子,抹了把汗喊道:「今天我和他一對一單挑,你們誰也不許幫忙,我就不信我收拾不了這個臭小子!」

    李懷風和杜宮鋒打了好幾分鐘,李懷風的耐心快要沒有了。大家都知道,這個李懷風是個對男人特別沒有耐心的傢伙。

    他反覆地道歉,反覆地請求停戰,但是此時的杜宮鋒已經不在乎剛才的恩怨了,他要的是現在就分出個勝負,剛才誰的屁股壓住了誰的臉已經是小事了,確定自己是否打得贏這個新來的小子才是頭等大事。

    杜然靠近了杜橫秋:「父親……。」

    杜橫秋嚴肅地豎起手掌,止住了杜然。他清楚,杜然是感覺李懷風身份可疑,而且身懷絕技,唯恐他是其他家族派來刺殺老頭子的。但是老頭子有老頭子的想法。

    這個小子,原來不止能吃那麼簡單啊。單論拳腳的話,竟然比宮鋒還要強。杜宮鋒雖然貴為我的孫子,但是所有人都知道,這孩子好勝心極強,從不服輸,尤其喜歡槍棒拳腳。在這個府裡,他從來都是第一,不做第二,所以訓練起來十分捨得吃苦。老頭子我雖然溺愛他,但惟獨練功這件事,我從不溺愛,從不心疼。因為我清楚,如果要溺愛,還不如乾脆讓他不練。

    現在,他遇到了一個與自己年紀相仿的少年,竟然久戰不能勝,恐怕他內心的求生慾望已經極度強烈了。

    但是,這個李懷風,竟然年紀輕輕就這麼厲害,真是大大地讓我意外啊。昨天施施和那個羅家的妮子(羅美薇)來的時候,就發現他們身上有真氣記號,今天浩兒來了,身上也有真氣記號,難道是這個少年留下的?如果他有留下真氣記號的本領,那麼他就是個古武者沒錯了。

    古武者,十幾歲的古武者?這麼有潛力的少年,為何去浩兒的公司打工?豈不是明珠暗投,自我糟踐?他有什麼目的?施施身體的變化,和他有關嗎?他想要接近施施,然後吸乾她的血嗎?小鬼,我不知道你是何方神聖,但是,這些事情瞞得過別人,可是瞞不過我老頭子。你若是個古武者,哼,這裡的古武者,可不止你一個。

    李懷風的耐心沒有了,他突然一個迴旋身,一把抓住杜宮鋒的胳膊,一把摔向地面。

    「我去你爺爺的!」

    大家一起看向杜橫秋,杜橫秋臉色微紅,故作鎮定。

    李懷風按住杜橫秋:「小子,你是耳朵聾了還是腦子壞了?你到時是誰家的孩子?咋還說不聽了呢?這世界如此美妙,你卻如此暴躁啊!」

    杜宮鋒哪有心思聽他墨跡,一咬牙唰地抽出了一條胳膊,整個身體靈活地一轉,繞出了李懷風的封鎖,單手鷹爪再度伸向李懷風咽喉。

    李懷風玩似得一把抓住他的「鷹爪」,一個奇怪的角度掰過去,將杜宮鋒轉了一圈,再度壓制住。杜宮鋒疼的不斷抽氣,但是咬著牙不喊疼。

    李懷風壓制住了杜宮鋒:「你爺爺的,你還挺有種?」

    周圍的人又一起看向杜橫秋,杜橫秋苦笑著搖搖頭,心說你能罵點別的麼?我就跟這兒站著呢!

    李懷風繼續訓斥:「有完沒完了?不就撞了你一下嗎?你打半天了,也佔了半天便宜了,我屁股讓你踢幾腳了你說,你自己說,你當自己厲害呢?我特麼故意讓你踢的,尋思你佔點便宜就算扯平了,你咋就沒完了呢?你是不是山裡的豹子帶大的?豹子都沒你這麼生性!」

    杜宮鋒咬著牙,自己的四肢被李懷風壓制的死死的,怎麼用力也掙脫不了,而且這次越用力越疼。一來氣,整個頭用力向李懷風一頂,李懷風立刻向後躲,趁著李懷風力氣有點松,杜宮鋒再度掙脫,又要進攻。

    李懷風徹底沒耐心了:「我去你奶奶滴!」

    李懷風直接一腳踹在杜宮鋒屁股上,將杜宮鋒踹的整個人向後倒飛出去,所有人都驚呼出聲!

    再怎麼說,那也是杜家的大少爺啊!那是杜橫秋老頭子掌心裡的肉啊,剛才又掰胳膊又按腰的,大家都看得出杜橫秋心疼的要死,但還是強忍著呢,這一腳,好傢伙!不但看上去踹的真正用了力了,而且似乎順帶又把杜宮鋒的奶奶罵了。

    杜橫秋伸出一隻手,穩穩接住要摔倒的杜宮鋒,然後拉住他不讓他再度衝出去:「宮鋒,你輸了。」

    杜宮鋒站穩之後,回頭看了一眼爺爺,咬牙切齒地道:「爺爺,不用你管,我還沒輸,再給我幾招,我肯定拿下他!」

    李懷風插嘴道:「你爺爺都說你輸了,你還犟什麼犟?你就是犟到南天門去,你爺爺……你爺爺……你爺爺……你爺……。」

    李懷風的手慢慢放下,似乎終於意識到了什麼,心裡想哭。我說你小子咋這麼囂張,鬧半天你是他孫子?你丫怎麼不早說?我剛才連罵帶踹半天……這不是作死嗎?

    李懷風一下子沒了氣勢,尷尬地去看杜浩,杜浩苦笑著站了出來:「父親……。」

    杜橫秋微笑著止住了杜浩,笑意盈盈地對李懷風說:「懷風啊,我只當你是個飯量好的孩子,想不到,你還是個高手啊。」

    李懷風心裡一動,心說這個杜宮鋒,真是壞事!我也是,怎麼就那麼沒耐心呢?忍一忍多好?這下不是要穿幫嗎?

    杜橫秋嘴角一動:「不如,我們單獨聊聊吧。」

    李懷風傻眼了。
regn13 發表於 2018-3-1 00:19
第57節 剛剛開始

    一個房間裡,李懷風拘謹地坐著,面前是含笑的杜橫秋。此時這個房間裡只有他們兩個人。

    杜橫秋微笑著看著李懷風:「李懷風,在我們聊天之前,我可以先告訴你,今天是我的生日,而且我對你的印象很好。」

    李懷風點點頭:「生日快樂。」

    杜橫秋皺了皺眉:「我現在問你幾個問題,我希望你能夠誠實地回答我,只要你說真話,我保證你的安全,即便你是我的敵人。」

    李懷風剛要說話,被杜橫秋止住:「如果你不回答我,或是回答錯了……。」杜橫秋停止了一下:「我就會立刻殺掉你。」

    李懷風感受到了,杜橫秋的氣勢磅礴,一股神識漸漸擴散,將自己也包容其中。

    修羅初級!可以啊!這個老頭子原來也是古武者,怪不得這麼快就懷疑到了我的頭上,古武者對武者的識別能力是很強的。而且,如果他是古武者的話,一切都好解釋了,自己的真氣記號為什麼都被抹掉了?多半是他在神不知鬼不覺間完成的這一切。

    李懷風點點頭:「那您問吧。」

    杜橫秋看著李懷風:「你是不是古武者?修煉到了什麼程度?」

    李懷風嘆了口氣,瞬間開放神識,但是,無論他怎麼努力,只能開放到淬體高級的程度。

    古武境界頭四門的順序分別是:淬體、鑄魂、修羅和鬥魂。

    高級淬體,確實夠猛,但是比起老頭子的初級修羅來,簡直是天地之差,中間差著整整一個檔次鑄魂。以初級修羅對付高級淬體,幾乎可以做到瞬間秒殺。

    杜橫秋笑了,他沒有瞧不起李懷風,相反,他很佩服李懷風。一個十幾歲的少年,能夠達到高級淬體這個級別,肯定是經過了常人難以想像的艱苦訓練的。而且,沒有天賦的人,恐怕一生如何艱苦,也無緣古武境界,李懷風十幾歲就有這樣的修為,簡直可以說是練武奇才了。

    可是杜橫秋哪裡知道,李懷風這是為救他孫女被那鬼東西誤打誤撞給壞了大事,否則李懷風的原本實力一旦露出來,他老頭子恐怕只有低頭膜拜的資格,哪裡還敢挑釁威脅!?

    但此時,李懷風的情況很不穩定,李懷風努力了幾次,都只能勉強固定在高級淬體程度。

    老頭子笑著止住了:「算了算了,知道了,你是個高級淬體的高手,這已經很難得了。」

    李懷風紅著臉,好多年沒被人說過,自己是淬體級別的「高手」了,現在再聽這幾個字,感覺是那麼的遙遠,又是那麼的彆扭。但是,自己也只能忍了,只好抽了抽嘴角,算是默認。

    「施施的身體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接近我的兒子和孫女?」

    李懷風皺皺眉:「你指的是她的體質變化?我沒把她怎麼樣,她前一陣子被綁架了你知道嗎?」

    杜橫秋搖搖頭,李懷風就把情況說了一遍,最後說:「她肯定是被那個鬼東西喂食了一些靈草啊,丹藥什麼的,不然不會變成這種體質。而我本來是想應聘個保安乾乾的,結果成了保鏢,和她一起上學,陪他一起讀書,還要保護她的安全。」

    「這麼說,你不是我們的敵人,而是我們杜家的朋友了?」杜橫秋舒舒服服地坐回自己的躺椅,慢慢地搖晃著,此時讓已經完全放心了。李懷風不可能說謊,因為自己的兒子杜浩和孫女杜施施不可能幫著他騙自己,自己出門一問就真相大白。

    而他也不怕李懷風動粗,以李懷風這高級淬體的級別,就是偷襲自己都沒有任何勝算,他自己也應該很清楚,所以,無論如何,自己是處於絕對的優勢的。

    「呃……我只是個打工的,也許算不上朋友,但肯定不是敵人。」李懷風一攤手。

    「他們身上的真氣記號,你是留下的?」

    「嗯。」李懷風老實地回答:「她是女孩子,我不好時時刻刻跟著,有了真氣記號,就算被擄走了,我也能追的到。至於杜叔叔身上的記號,純粹是為了以備萬一。」

    「你到是厲害,我說這真氣記號怎麼做的這麼不穩定,原來是出自一個高級淬體級別的武者手中。」老頭子道:「不過你一個高級淬體級別的武者,能夠做出鑄魂武者的真氣記號,已經很厲害了,可以說,你很有天賦。」

    李懷風不感覺被這老頭子誇有什麼可高興的,他垂頭喪氣地道:「我是不是丟了飯碗了?唉,看來得重新找工作了。」

    杜橫秋哈哈一笑:「傻小子,你沒丟飯碗,最後一個問題,你師從何派?來歷何方?」

    杜橫秋其實並未完全信任李懷風,因為一個高級淬體的古武者,要找工作太容易了,隨便去哪個大家族都是吃香的喝辣的,受到無限的尊重,大把大把地賺鈔票。而這個傢伙居然說自己本來是想當保鏢的,而且又故意隱藏自己的實力,他難道真的不知道古武繼承者自身的價值嗎?所以,搞清楚他是哪個門派,師從何人就顯得十分重要了。

    李懷風遲疑了一下,慢慢地說:「杜先生,我的師門情況有些特殊,因為某些原因不得不保密,這也是我極力隱瞞自己實力的原因之一。你一定會認為我不老實,因為以古武者的能力,找工作其實並不難,不一定非要在杜府當保鏢。」

    「但是我的情況很特殊,我不能依靠自身的技能找工作,不能暴露自己的古武繼承者身份,所以只能靠其它方面找工作。我沒有學歷,沒有工作經驗,本想找份保安的工作,結果意外地獲得了這份保鏢的工作,這個工作收入不錯,也可以繼續保持低調,除了杜叔叔之外,沒人知道我的情況。」

    「你若信的過我,我繼續幹,保證你的孫女安全,你不信我,我大不了不干了。坦白說,雖然我暫時只是個高級淬體級別的武者,但是我對杜施施的血一丁點興趣都沒有,您大可不必提防我。還有,讓我保護杜施施,是杜董事長求著我幹的,我本來是不喜歡哄女孩子的。至於我的師門,您今天就是一巴掌拍死我在這,我也不會透漏半個字。」

    杜橫秋點了點頭,這個小子雖然膽子不小,但是說的確也中肯、可信。

    「好吧,既然你不肯透漏,那我也要和我的兒子溝通一下。」

    杜橫秋留下李懷風在房間裡,自己出去和杜浩瞭解情況。當然,他最後瞭解的情況就是,一切都和李懷風說的一樣,而且他還知道了,李懷風為了保護杜施施差點被炸彈炸死的事情。杜浩因為和李懷風的保密協定,很多事情也沒說透,但他堅持認為李懷風是可信的,堅決要求繼續僱傭李懷風。

    杜橫秋不知道李懷風的真實情況,杜浩可是看的清清楚楚,那李懷風的身手簡直恐怖,要是真的有那份害人的心思,恐怕杜橫秋也只是他的一份涼菜,何必還玩臥底這一套?但這話當然不能和杜橫秋說。

    杜橫秋也瞭解自己的兒子,既然他這麼信任這個李懷風,那麼這個李懷風必然就是個值得信任的小子。而且自己在詢問過程中,也沒發現有什麼問題,所以,這件事可以暫時放下。

    此時已經夜幕降臨,老頭子青來了一個戲班子搭台唱戲,邀請各路還沒有告辭的賓客一起觀賞,杜浩心裡鬱悶,這一天他幾乎像個木偶,任由自己父親擺佈,連自己女兒的命運都握在別人手裡,要不是李懷風帶給自己驚喜,恐怕杜施施就真的要嫁去日本了。

    杜浩和杜橫秋告別的時候,杜橫求連眼皮都沒抬,就准許他們出莊了。杜浩帶著杜施施、羅美薇和李懷風,慢慢向大門走去。

    幾個人,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心事。

    杜浩的內心充滿了憂鬱和擔心。今年,算是因為李懷風的緣故躲過了一劫,但是,明年呢?老頭子的命令就是聖旨,早晚必行!哼,我寧可讓施施早早嫁人,也絕不讓她嫁到國外去!

    杜施施倒是很開心,逃過一劫的她以為自己從此獲得了自由,她和羅美薇一起說說笑笑,兩個人甚至還沒心沒肺地討論著日本的事情,杜施施說自己還有些遺憾,羅美薇勸她嫁不去日本,可以以後去旅遊之類的話。

    李懷風則有些沉默了。這一趟本來不屬於自己的旅途,平白無故地讓自己暴露了身份,這個杜氏莊園,很明顯不像表面看上去那麼平靜、安詳。更不會那麼簡單。在市面上如同鳳毛麟角般少見的古武者,在這裡竟然到處都是,有十幾個人開啟神識到處監視,一個偏僻的世外莊園,這樣的安保級別,是不是太高了點?

    目前,只有杜老莊主一個人知道了自己是古武繼承者的身份,而且也答應幫助自己保密,但是,李懷風隱隱地感覺,這個莊園,自己還會再來,與杜家的瓜葛,似乎也才剛剛開始。
regn13 發表於 2018-3-1 00:20
第58節 送友人

    沿著五彩的石板路走到了莊園的門口,李懷風感受到好幾個劣質的微妙的神識在自己身上掃來掃去,內心略有不爽。媽的被這群螻蟻這麼看不起,老子要是有當初一半兒的實力,也嚇的你們撒出尿來。

    要盡快恢復實力了,這走哪哪吃癟,以前在大山裡的時候,真沒這感覺。在山裡自己就是王,走到哪裡,哪裡是一片恐懼與順從,可是如今走在這城市裡,人人都可以瞧不起自己。唉,誰讓自己善心大發,為了救人不惜發動禁術呢!這就是做好事的報應啊。

    師父的靈魂還是很虛弱,到現在都沒有任何反應,在這段時間裡,自己要拚命地攢錢,一旦師父醒來,也好足夠用度。

    只有杜然出來送別杜浩一行人,和莊園內部依然熱鬧的氛圍比起來,顯的孤孤單單、冷冷清清。杜浩和杜然,兩兄弟在大門口扯著手聊天,杜然顯然依依不捨。

    「大哥,你在清水要多多保重,錢賺的多少不重要,人安全就好,聽說前幾天有人綁架了侄女?」

    杜浩馬上做出噓聲,小聲地說:「施施當時暈過去了,一點印象都沒有了,就別讓她回憶起那些恐怖的事情了。倒是父親這邊,就得你費心多照顧了,聽說家族內部也不太平。」

    杜然嘆了口氣:「你放心吧,萬事有我。」又轉向杜施施招手,杜施施慢慢走了過來,杜然道:「施施,你是大姑娘了,要懂得幫助父親分憂,別惹你爸爸生氣。」

    杜施施點點頭:「叔叔,你什麼時候去我家裡做客啊?」

    杜然微微一笑:「有機會的。啊,對了,宮鋒和你說過話了嗎?」

    杜施施失望地搖搖頭。

    「這個臭小子。」杜然笑著說:「他其實很惦記你,因為你的婚事,和爺爺頂了好幾次嘴,最近一直在和爺爺鬧彆扭。」

    杜施施勉強地笑了笑:「我知道的。」

    告別再久,也難免分離,不一會的功夫,杜然被一個家丁叫走。杜浩進入了副駕駛的位置,升起了前後座的隔離板,他很累了,需要安靜地小憩一下,更何況,自己的女兒也是大姑娘了,和閨蜜之間的聊天他也有意迴避。杜施施和羅美薇也都坐上了車子,但當李懷風要進入那輛加長常務車的時候,一個聲音叫住了他。

    李懷風詫異地回過頭,看到了一個美女的女孩子,在日薄西山的夕陽下,在古典雄偉的莊園大門口,身著和服,表情祥和、溫順,宛如一幅風景畫。

    李懷風沖副駕駛裡的杜浩道:「杜叔叔,等我一下,我和朋友告個別。」

    杜浩有些意外,但隨即笑了:「你去吧,不急。」

    杜施施和羅美薇狐疑地對視一眼,看著李懷風像個快樂的土撥鼠般,飛快跑向濱崎靜。

    李懷風像個莽撞、害羞的大男孩,跑到姑娘跟前才一個急剎車,差點一頭撞進姑娘懷裡,惹的濱崎靜捂嘴偷笑不止。

    李懷風不好意思地撓撓頭:「那啥,咱們就後會有期吧,希望改天還能見面。」

    濱崎靜一如既往地掛著溫和、得體的微笑,聲音也是柔和且謙遜地道:「如果我沒猜錯,今天真正和我對弈的人,是你,是嗎?」

    李懷風一怔,臉色微紅,不知道是該承認,還是否認。

    濱崎靜會心一笑,似乎已經得到答案,也不糾纏這個問題:「知道嗎?這一次來到中國,我最大的收穫就是認識你這個朋友,對我影響最大的,也是你和你的那局千古名局。你對我影響很大。」

    李懷風雙手插袋,雙腳不自然地輪流摩擦著地面:「其……其實也不算什麼,我之前只是和師父下過棋,很少和其他人對局,這次也是隨便一試,不過希望既可以保護你,也能保護我的僱主。」

    濱崎靜微微皺了下眉,隨即笑道:「你的僱主一定是你很好的朋友,你才如此費心吧。」

    李懷風哈哈一笑,趕緊否認:「啥朋友啊,人家是有錢人,根本瞧不起我,我這也是沒辦法而已,幾個月以後,我可能就辭職不干了……。」

    杜施施和羅美薇看著李懷風在濱崎靜面前的那個鵪鶉一般的樣子,不由得氣鼓鼓地。

    羅美薇皺著眉:「喂,大小姐,你感不感覺,你的保鏢似乎被那個日本女人迷的有些手足無措了?」

    杜施施冷哼一聲:「哼,他就是那樣的人,見到漂亮的女孩子就會像條哈巴狗一樣,你看他現在像個靦腆的傢伙,如果周圍人少的話,就會直接佔女生便宜的!你看他那副樣子,真是丟人!」

    羅美薇沒想到杜施施表現的這麼生氣,竟有些意外:「不過,你也不用這麼生氣啊!好像自己的東西被人搶走了似的。」

    杜施施一瞪眼睛努力裝沒事:「我生氣?呵呵,我生氣?我像是生氣的樣子嗎?」沉默了兩秒:「對,沒錯,我是很生氣!我生氣的是,他區區一個打工的,竟然敢讓我和父親在這裡等他,他還跟一個莫名其妙的女人說起來沒玩沒了,實在太不像話了!」

    羅美薇碰了碰杜施施:「喂,看樣子他們不像是今天才認識,好像已經認識很久了的樣子。你看那個女人笑的,多假,明顯就是在勾引保鏢哥嘛!我怎麼感覺他舉手投足都透著一股……。」

    杜施施還在等羅美薇的下文,結果羅美薇突然紅著臉不說了。

    杜施施狐疑地看著羅美薇:「說呀,透著一股什麼?」

    羅美薇靠近杜施施,小聲地道:「透著一股淫蕩的氣質!」

    杜施施馬上紅著臉躲開,驚訝地看著羅美薇:「美薇,你怎麼說那麼……的詞,你從哪裡學來的?」

    羅美薇也臉紅了:「這還用學嗎?你真的當咱們學校是聖地,很多學生都和男生偷偷出去賓館開房間呢,一個詞彙算什麼。也就是你,傻傻的很單純。」

    「人……人家才不單純呢,我對這些事情,也是瞭解的。」杜施施嘴硬地裝成熟。

    不過經羅美薇一提醒,杜施施也開始認真看了起來,她發覺,這個濱崎靜真的舉手投足間似乎都在勾引李懷風,別人或許看不出來,但是女孩子在這方面是很有直覺的!

    濱崎靜此時聊天顯然不是一般的聊天,她的一顰一笑,都是一種努力表現的感覺,儘管這種表現顯得十分地隱晦,十分地輕描淡寫,隱晦到和平時的說話聊天幾乎沒有區別。但是同為女人的杜施施和羅美薇卻能夠清楚地感受到,對於李懷風,這個濱崎靜有著超乎尋常的濃厚興趣,甚至一直在集中精力表現出最好、最吸引人的自己。

    當然,從傻小子李懷風的狀態來看,濱崎靜其實根本不必如此,他已經臉紅心跳,思維錯亂了。如果濱崎靜是個獵人,那麼李懷風無疑就是已經落入圈套的待宰羔羊,而且一臉的幸福享受的狀態。

    杜施施眼看著李懷風給濱崎靜留了電話,然後依依不捨地告別,那濱崎靜真的是很會演戲啊,竟然將普通的分別弄的跟生離死別一樣,李懷風那個臭小子,似乎完全感受不到自己被騙,反而真的依依惜別,幾步一回頭……。

    早已經氣的不行的兩個女孩子一起咬牙切齒地吐出兩個字:「賤人!」

    李懷風終於上了車,在車上還故意湊近窗口的位置,衝著依舊站在大門口守望的濱崎靜擺手,而濱崎靜也表情悲愴地衝李懷風擺手。直到車子消失,兩個人都再看不到對方……。

    杜施施和羅美薇一直看著李懷風,她們很驚訝,因為他們從沒見過如此失落、悲哀、沉默的李懷風。李懷風一雙眼睛憂鬱地看著車窗外飛馳掠過的景色,一動不動。

    我的天呀!羅美薇的內心獨白:這濱崎靜也太厲害了吧?才幾分鐘就把這傻小子弄的跟丟了魂一樣?我從未見過保鏢哥這麼悲哀、失落過!

    杜施施也大感意外,看著羅美薇,眼神似乎在說:我和你一樣地吃驚。

    此時,車窗外的景色美的一塌糊塗。青山連綿,日薄西山,遠處一排孤雁,列隊飛向遠方。

    車子裡的氣氛太壓抑了,李懷風這種傷感的情緒讓羅美薇和杜施施很不舒服。羅美薇剛要說些什麼打破這個尷尬氣氛,李懷風就先開了口。

    「青山橫北郭。」李懷風突然吐出這麼一句。

    杜施施和羅美薇倆人一怔,對視一眼,心說這小子腦子壞掉了?不至於吧?他和那個日本女人才認識多久?也就幾個鐘頭吧!

    李懷風看著窗外的夕陽景色,默默地道:「青山橫北郭,白水繞東城。此地一為別,孤蓬萬里征。浮雲遊子意,落日故人情。揮手自茲去,蕭蕭班馬鳴。」

    李懷風語速均勻,嗓音渾厚,情緒悲哀地吟誦了這首詩之後,慢慢地閉上眼睛,像是和自己說話,又像是和兩個女生說話:「我以前讀到古人的離別詩句的時候,都會很感動,但是,今天真的自己與朋友分別,才深刻地體會到其中的無奈與悲涼。」

    杜施施和羅美薇再次對視,心裡想的是:這個濱崎靜,到底打什麼主意?她是要回到日本的,和李懷風注定不會有什麼瓜葛,但是她在分別之際還衝著李懷風放了個大招,什麼意思!?
regn13 發表於 2018-3-1 00:20
第59節 沒玩沒了地糾纏

    回到了香溪花園小別墅,杜浩和李懷風也進行了一次談話。

    李懷風知道了,杜橫秋向杜浩確定過自己的事情,而杜浩的回答也證實了李懷風沒有和杜橫秋撒謊。而且,杜浩堅持要讓李懷風做杜施施的保鏢。

    李懷風很費解,既然杜橫秋的莊園裡有那麼多的高手,為什麼不請來一兩個在杜施施跟前呢?這個問題問杜浩的時候,杜浩也很為難,只是說暫時不方便說太多。

    李懷風不管那麼多,這一天自己過的太瘋狂了,這一天也發生了太多的事情了,簡直應接不暇,自從早上從警局出來,就像是一場冒險一樣飛速完成各種事情……。

    李懷風從未有過這樣的經歷,這對他來說很不簡單。以往在大山裡,自己一天到晚也沒什麼重要的、必須解決或必須面對的事情,但是今天,自己幾乎是一步一步被事情逼著前進,忙碌不堪。這與自己以前的悠閒、清淡的生活完全不同。李懷風有時候會感覺很麻煩,而他這個人,最怕的就是麻煩。

    現在,他最大的願望就是趕快睡上一覺。

    第二天,一直到學校,李懷風還依舊感覺自己沒睡夠。李懷風有些睏倦地走到學校大門口,微微一笑,強打起精神,因為一想到那麼大的圖書館,他就很興奮。

    「喂,施施,保鏢哥似乎在發呆呢。」羅美薇下車後,看著李懷風的背影偷笑。

    杜施施也嘟嘟囔囔地走下車:「他哪天不是一副呆樣子?」

    羅美薇笑笑道:「好歹人家昨天也幫了你,你怎麼還是這種語氣,太不懂得知恩圖報了吧?」

    杜施施想了想:「他……他是我爸爸花錢請來的……當然有義務保護我!」

    「喂喂,別說的那麼沒良心啊。」羅美薇笑著道:「人家是保鏢,你被人綁架他得管,但你要嫁人人家未必需要管。」

    「那……那他是怕我嫁到日本去以後,自己失業而已,才不是什麼好心。」杜施施和羅美薇向大門口一邊走著,一邊聊天。

    「抱歉讓讓。」

    身後一個男人的聲音傳來,雖然話語是客氣,但聲音聽上去一點也不客氣,男人一手撥開羅美薇,徑直走了過去。

    「咦?這個傢伙是誰?怎麼這麼沒禮貌?」羅美薇道。

    杜施施嘆了口氣:「是我弟弟,他以前不在這裡上學,今天第一天報到。」

    「你弟弟?」羅美薇揉了揉眼睛:「哇,真的是杜宮鋒?你爺爺說他回國上學,是來咱們學校啊?唉,他怎麼也不跟你打個招呼?」

    「我們好多年沒說過話了。」杜施施說罷不讓羅美薇說話,拉住他就走進了校門。

    杜宮峰傲慢地向大門走去,沒有理會杜施施,也沒有理會李懷風。

    剛到大門口,幾個小子彎腰敬禮:

    「杜少,您來了?」

    「杜少,我爸說,讓我以後跟著您。」

    「杜少,以後請多多關照。」

    「杜少,我們等您一早上了。」最後一個搭話的,竟然是段長明。段長明似乎很得意自己和杜家大少竟然攀上了關係,此時顯然大喜過望,看向李懷風的眼神也十分得意。

    杜宮峰似乎一點也不意外這些人的出現,擺了擺手:「你們幾個,一會把這個學校的情報全部告訴我,從今天開始,這個學校,是我們的天下。」

    幾個小子一聽立刻心花怒放:「是!杜少!」

    杜宮峰迴頭看了李懷風一眼,李懷風趕緊笑了笑,杜宮峰沒笑,只是看了一看,就轉過頭去:「那個傢伙在這個學校怎麼樣?」

    一個小子膽怯地看了看李懷風,然後道:「他最近風頭很勁,前幾天剛剛秒殺了單挑榜前十的謝文斌,雖然沒有神之亂的授銜儀式,但實際上已經成為了單挑榜前十的高手,現在一般的人不敢惹他。」

    杜宮峰點點頭。

    「不過他沒什麼背景,還是你杜施施大小姐的跟班,可以算是我們一夥的。」一個狗腿子道。

    「他算什麼東西?我需要跟他一夥?」杜宮峰將書包和外套隨手一扔,旁邊的人馬上像接聖旨一樣接住。

    「杜少說的對,他最近很囂張,不如我們就拿他開刀,正好可以迅速在聖保羅確立名次。」段長明馬上煽風點火。

    「大哥,那個小子,好像看你的眼神不太對啊!」此時趙小田也早就到了校門口,發現了杜宮鋒一夥沒有善意,立刻提醒李懷風。

    李懷風嘆了口氣:「不要理他,我們回去準備上課。」

    「好。」

    李懷風要走,可是杜宮峰卻走了過來。

    「李懷風!」

    「有事啊?」

    「嗯,有點事。」杜宮峰看著李懷風:「想不到,你剛來到這裡,就得了個單挑榜的名額,雖然低了一點,但對你來說,還是蠻幸運的啊。」

    李懷風嘆了口氣:「走運而已。」

    「我們昨天還沒分出勝負,不如今天就在這裡完成昨天的比試吧。」

    旁邊一個小子貼近杜宮峰的耳朵:「杜少,聖保羅高中,單挑都是天台,那裡有個王者戰場,只有前十的人可以去。而且如果放出風去,觀戰的人一定很多。」

    杜宮峰搖搖頭:「在我進校門之前,我就要成為前十。」

    所有人瞬間呆住,這個杜宮鋒,野心勃勃啊!

    李懷風心說我真特麼怕了你了,嘴裡沒好氣地道:「不打。」轉身就往大門走。

    杜宮峰一個箭步衝上來,一腳踹向李懷風,李懷風怒目回視一眼,躲開了這一腳。

    「小子,你知道剛才很危險嗎?」

    「呦!躲的蠻快的嘛!」杜宮峰露出了狠毒的微笑:「開始對你有興趣了。」

    說著又是一腳踢出,李懷風一個閃身,又躲過去了。

    「你他媽的有完沒完?再動手我不客氣了!」

    聽李懷風竟然敢對自己,堂堂的杜家少爺說髒話,杜宮峰眉毛跟兩根劍一樣幾乎撞在一起,怒道「就是要你動手!」

    李懷風快氣死了,這個臭小子太不靠譜了吧?上學第一天就拿自己立威?一邊躲躲閃閃地打,一邊努力地克制自己。

    要忍,不過是個小鬼,就算是看在杜浩的面子上,也不能揍他啊。可是這小鬼招招逼人啊?呦呵?還會騙招?有兩下子?怪不得你爺爺說你不愛學下棋,就喜歡到處打架呢!

    杜宮峰昨天就已經知道李懷風是練過功夫的人,所以今天一出手就招招發力,步步緊逼。

    杜施施嚇的花容失色,這兩個人打起來,讓他怎麼辦?一個是自己保鏢,昨天剛剛幫了自己大忙,雖然嘴上不承認不領情,但心裡卻明白的很啊。而另一個是自己的弟弟,從小就關係很好,雖然近幾年很少說話,但是她知道,那是有原因的。

    羅美薇興奮的睜大了眼睛:「唉唉,施施,你說他們倆誰能贏?」

    杜施施沒好氣地道:「都什麼時候了,你怎麼一點也不擔心呢?」

    羅美薇愣了:「保鏢哥還用擔心?他完全不像是會失敗的人嘛!」

    杜施施道:「我怎麼可能擔心李懷風?我是擔心我弟弟。」

    「哦,可憐的李懷風,不遺餘力地幫助你,還要被你弟弟打。」

    杜施施翻著白眼,不再說話。

    此時李懷風已經氣急敗壞了,這個臭小子怎麼還越打越上癮了?周圍圍觀的人越來越多,他總不能讓杜浩的侄子來到學校的第一天,就被自己親手送到骨科醫院去吧?這回到家,怎麼說也說不過去啊?

    可是這個臭小子根本就是蹬鼻子上臉,竟然還越打越興奮,這樣下去,什麼時候是個頭啊?

    「你他媽的有完沒完?」

    圍觀的幾個杜宮峰的新手下嘖嘖稱嘆:「老大就是厲害,剛來就和前十的人對上了,而且看上去,似乎不相上下。」

    另一個道:「你不知道?杜少早年是練過的,很厲害的,以前在學校裡,只當第一,從不當第二。」

    又一個道:「我也聽說過,據說杜家的老太祖之前是想讓他學文,可是杜少偏偏習武。之前中學時代,就因為多次打傷同學,被老太祖送去了國外,這才回來沒幾天。」

    「前十的潛力啊,按照這個算,李懷風能秒殺謝文斌,杜少現在和李懷風旗鼓相當,那麼杜少收拾那個謝文斌的話,也是分分鐘的事兒啊。」

    「以後咱們有好日子了。」

    李懷風和杜宮峰,兩人各出一腳,都踹在了對方胸膛上,兩個人向後滑出幾步。

    李懷風一抱拳:「少俠好功夫,青山不改,綠水長流,今天算是平手,咱們後會有……」

    杜宮峰被李懷風踹了一腳,正怒火中燒呢,此時哪有心情聽李懷風在哪裡拽文?立刻又豹子頭一樣衝了上來,一腳直奔李懷風面門。

    李懷風都快哭了,一邊與杜宮峰纏鬥一邊喊話尋求和平解決:「大哥,我叫你大哥好不好?別打了。」

    「我就不信,打不過你一個臭陪讀的。」

    李懷風快瘋了:「平手不好嗎?」

    「不好!我只要贏!」

    「我擦,你踹哪裡?想讓我斷子絕孫啊?幸虧我躲的快,還踹?還踹?能不能換個地兒?」

    杜施施緊張地看著兩個人,羅美薇卻掏出了薯片,還不忘丟給杜施施一包:「你弟弟挺厲害的嘛,能和保鏢哥打成平手,來,邊吃邊看。」

    杜施施哪有心思吃薯片,一把扔掉:「吃死你算了。」

    給讀者的話:

    感謝大家一路支持《全能高手》,春節一過,本人即日起恢復每日兩更節奏,請大家繼續支持本書,多多提出寶貴意見建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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