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詭秘懸疑] 深夜書屋 作者:純潔滴小龍(已完成)

 
mk2258 2018-2-18 11:41:48 發表於 其它小說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176 1354106
albert1225 發表於 2018-9-27 01:11
第四百七十五章 周家的礦 (第五更!)

    「好像快結束了。」

    癩頭和尚一邊用小拇指摳著耳屎一邊說道,隨即,還把指頭放在自己嘴邊,吹了吹。

    「好久啊。」

    黝黑女孩兒很不開心,繼續道:

    「請客的人卻讓客人在門口等這麼久,真的是一點都不懂禮貌呢。

    我花圃裡的那些花兒都比它們準時,該什麼開花就什麼時候開花。」

    「嘿,請客的人都不剩幾個嘍。」

    癩頭和尚站起身,伸了個懶腰。

    「嗯?」

    「再等等吧,等裡面完全結束了,咱們再考慮考慮要不要進去拜訪一下新主人。

    這徐州的地下,

    變色了都。」

    「變色了?是全都枯死的意思麼?」

    「差不多吧,不過有件事很有意思,裡頭那位斬三屍的人,好像出了點問題的樣子。」

    「你們道家和佛家的人就是奇怪,折騰出來的彎彎繞繞也多。」

    「彎彎繞繞不多,怎麼能讓人一輩子去研究呢,就是讓你一直在裡頭打圈圈,看似明白了很多,但實際上還是什麼都不明白。

    你把你婆婆種下去的時候,其實也是在斬斷自己的過去,只是你自己沒發現而已。」

    「既然這樣子的話,我如果有一天想斬三屍或者想去除心魔的話,是不是只要把你這樣子的和尚或者再找個牛鼻子給埋了種下去,就成了?」

    癩頭和尚忽然打了一個哆嗦,

    雙手合什一臉虔誠道:

    「阿彌陀佛,阿彌陀佛。」

    和尚是真的有些怕了,

    因為他覺得,

    當初這個女孩兒估計也對她婆婆說過類似的話,

    不過和尚覺得當初她婆婆可能還以為她是可愛淳樸的童言無忌,

    可能還摸著她的頭對她笑笑,

    一直自己被埋進土裡種下去時,

    可能她婆婆才明白這個女孩兒不是說說而已。

    拍了拍衣袖,

    整理了一下袈裟,

    癩頭和尚顯得有些莊重,

    「你進去麼?」

    黝黑女孩兒搖搖頭,道:「清點庫存準備給訂花的人交貨時,發現通城那片種植園居然被毀掉了。」

    「啊,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吧?」

    「是啊,但我忘了嘛,人家每天要種那麼多的花花草草,怎麼可能記得清楚這麼多的事情嘛。」

    「不對啊,貧僧記得當時還是貧僧提醒你的,當初貧僧留在那裡的一道紙做的分身被毀掉了,害的貧僧故意留在那裡的貪嗔痴全都回來了,差點毀掉了貧僧的閉關清修。」

    「哦,有嘛?」

    「貧僧記得你還派人去調查過的。」

    「哦,有嘛?」

    「有!」

    「那我也忘了吧,你也知道的,我每天要種那麼多的人,少了一兩個人我還以為是自己不小心多種下去了,怎麼可能全都記得嘛。」

    「呼…………」

    癩頭和尚長舒一口氣,

    他決定,

    以後這個女孩在哪裡,他馬上退避三舍,絕對不和她湊一起。

    否則自己什麼時候被種下去都不知道。

    …………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

    斬啊,

    你為什麼不斬下去!

    為什麼不斬下去啊!

    黑色衛衣男子站在後面,緊捏著拳頭,恨不得就要自己沖上去把那兩個人的頭一起扭斷。

    但那支鋼筆,那支該死的鋼筆竟然像是磕了藥一樣開始興奮地顫抖起來,

    傷口上的疼痛倒還是其次,

    哪怕是靈魂的炮烙他贏勾也能忍受,

    最關鍵的是,

    他感知到了從鋼筆身上傳遞出的嘲諷和幸災樂禍的情緒,

    彷彿是為了故意回應自己之前對它說的那些話。

    它,

    在嘲諷自己!

    豈有此理,

    豈有此理!

    這時,馬路牙子上原本坐著的兩個人一起站了起來,

    像是鹹魚座談會結束,

    二人達成了重要的共識,取得了重大的交流成果,對雙邊關係有了更進一步地理解。

    周澤站在原地,

    看著面前的自己在慢慢地走近,

    人潮洶湧,

    自己二人像是單獨的另類。

    他走向了自己,

    又走入了自己。

    到最後,

    漸漸地和自己開始了融合。

    在融合即將結束的時候,

    那個自己似乎留下了一句話:

    「止步這裡,醒來吧……」

    話語聲,

    隨風消散,

    一同消散的,

    還有那個一模一樣的自己。

    這次,不是殺死,也不是毀滅,而是一種融合。

    就像是一條鹹魚的兩面,

    它還是鹹魚。

    沒有力量的上的疊加變化,

    對於周澤來說,

    這場夢,

    更像是一場思考,

    是一次自己的重新選擇。

    他還是選擇了現在的自己,選擇了現在的生活,

    當遠方實在是太過遙遠時,

    苟且就變得不再那麼難以讓人接受了。

    周澤很喜歡這句話,據說這是高曉松媽媽說出的話,然後被高曉松寫進了歌裡。

    街面上的人,開始越來越少,

    彷彿盛極一時的步行街,也開始走向了它的衰敗。

    天上,

    開始下雪了,

    人越少,

    雪卻越大。

    周澤低下頭,發了一會兒呆,等再抬起頭時,街面上閒雜人等都消失不見了。

    環規四周,

    很清晰,很顯然,

    彷彿這蒼茫大地白茫茫一片,

    就只剩下了自己和他。

    在贏勾身邊不遠處,還有一個烤紅薯的攤位,攤主也不見了,但那兩個汽油桶那裡還冒著熱騰騰的白煙。

    贏勾穿著黑色的衛衣,

    大半張臉隱藏在了帽簷之下。

    二人對視許久,

    贏勾道:

    「還不走?」

    斬三屍,沒有斬乾淨,這是遺憾,同時也是慶幸。

    大衍之數五十,其用四十有九,遁去其一。

    或許,

    圓滿本身就是一種不圓滿。

    周澤摸了摸口袋,忘了,沒帶煙。

    但這裡是夢啊,

    又摸了一下口袋,

    摸出了一包煙。

    在夢裡,就有這個好處。

    取出兩根菸,

    周澤向著馬路對面站著的贏勾丟了一根,

    贏勾沒接,

    香菸落在了他腳邊。

    他捏著拳頭,

    身體在顫慄,

    顯然是憤怒被其抑制到了極點。

    這個智障,

    他,

    他,

    他給自己遞了一根菸?

    咖啡,

    報紙,

    再加糖,

    再加個香菸?

    贏勾抬起頭,

    讓自己的臉大部分都露了出來,

    因為靈魂共存的原因,

    贏勾的臉和現在周澤的臉一模一樣,當然,這只是表現形式罷了。

    「你信不信,把我逼急了,拼著自隕也要拉著你一起結束?」

    「我信。」

    「啪!」

    周澤用打火機點燃了煙,

    吐出一口煙圈。

    「呵呵,但你真打算拉著我一起隕落時,你不會說出來。」

    贏勾目光微凝。

    周澤伸手抖了抖菸灰,繼續道:

    「很多人都羨慕懶散無目標的生活,想要當一條鹹魚;

    但他們有生活的壓力,有家庭的壓力,有世俗倫理道德的壓力;

    他們有心,卻身不由己。

    真正能當舒適鹹魚的,基本都是家裡有礦的。」

    贏勾靜靜地聽著,默然不語。

    「換個思路想想,還好我體內住著一個你,不然我這日子,也沒辦法這麼舒適。」

    周澤直接開門見山了,

    哦不,

    是直接開始不要臉了。

    斬三屍沒能完全成功,但也不是毫無收穫。

    「喂,你知道麼,我們書店有一個律師,喜歡給人打雞血。

    我剛剛體驗了一把他的感受,坐在我對面看我曬太陽時的感受。

    但自從那天晚上在公安局門口獬豸分身出來之後,

    他就再沒有對我說過什麼了。」

    周澤聳了聳肩,

    指了指贏勾,

    「原因,你是知道的。」

    贏勾還是不說話,

    他被氣得不能說話了。

    「有你在我的體內,我不過得舒服一點,不過得鹹魚一點,

    豈不是太對不起自己了?」

    丟下了菸頭,

    伸腳在地上踩了踩,

    哪怕是夢裡,

    周老闆也遵守公德。

    上次不等紅燈不走人行道橫穿馬路結果被舍利子轟了一記的教訓,太大了。

    「說完了?」

    贏勾問道。

    「沒,還有一句話。」

    周澤對著贏勾招了招手:

    「安。」

    …………

    皮褲女驚恐地看著向自己不斷走來的周澤,

    她忘記了抵抗,

    也忘記了反抗,

    甚至,

    她連出手連動彈一下的勇氣都沒有。

    已經認命了,

    她已經被恐懼給完全征服,鞭撻了一遍又一遍,此時的她還沒有崩潰,已經算是難能可貴了。

    周澤走到她面前,

    二人對立著,

    距離不到一分米,

    皮褲女能夠感知到周澤的呼吸撲打在自己臉上的濕度和溫度,

    而她,

    卻下意識地屏住了呼吸,

    連這一點,

    都不敢去冒犯他!

    周澤把頭探到皮褲女的肩膀上,

    皮褲女身體一顫,

    還是沒敢動,

    原本還算精緻有味道的臉,

    此時已然是被淚水浸染。

    害怕,

    無助,

    誰能想到,

    鬼差居然也會有這種情緒地產生?

    畢竟,

    大家都是死過一次的人啊。

    然而,

    預料中的攻擊和痛苦沒有出現,

    「啪!」

    皮褲女感知到自己被皮褲緊緊包裹地那個翹起渾圓的位置被狠狠地拍了一下,

    肉浪滾滾。

    那個男人輕笑道:

    「別說,

    女人穿皮褲,還很挺有感覺的。」

    皮褲女鼓起最後一點點勇氣,

    微微側了側頭,

    發現這個恐怖的男人,

    此時居然睜開了眼睛,

    不再像是先前那般一直閉著眼像是在夢遊了。

    「鶯鶯啊!」

    周澤對著池塘對岸的鶯鶯招手喊道。

    「怎麼啦,老闆!」

    「回去你也整一套這個衣服。」

    「好的,老闆!」

    ——————

    五更送上,

    龍已經快意識模糊了……

albert1225 發表於 2018-9-28 01:16
第四百七十六章 我是老道,我為自己帶鹽

    周澤沒在這個女人身上做過多的停留,雖說這個女人穿著皮褲確實挺有感覺的,長得也還可以,但和池塘對面的白鶯鶯對比來說,

    哦不,

    是沒可比性。

    睜開眼,便是人間。

    夢醒來,忽然有一種「世界如此美好,我為何如此暴躁」的羞愧感,

    彷彿自己的內心得到了淨化。

    周澤記得上輩子醫院請來一個演講學者給大家做雞湯演講後,大概的心情就是這樣的,忽然覺得繁重緊張的醫院工作節奏一下子變得沒那麼難熬了。

    只可惜,

    那位演講學者沒過幾天就突發腦溢血,走得似乎也很安詳。

    周澤從湖心亭那邊走來,其中一個亭子塌了,但路還是能走的。

    當週澤經過身邊時,安律師有些欲言又止,但想想還是沒有去急著問剛才的事情,而是道:

    「那個老頭被活捉了,審訊的事兒可以交給我,等我問出來之後再向你匯報。」

    「著重確認一下林可的情況。」

    「嗯,明白。」

    其實這事兒本不用這樣提一下,該怎麼做其實大家心裡都有數,但安律師還是覺得這樣提一下顯得嚴肅尊重一些。

    以前的他,可不會有這種想法。

    大概來說意思就是安律師把這件事對周澤做了重要匯報,

    周澤針對這件事做出了重要批示。

    接下來,眾人倒是沒打算在這裡繼續待下去,先不說這裡因為打鬥已經變得亂糟糟的,就說這地上的那幾具鬼差留下的屍體打掃起來就足以讓人頭疼了。

    還不如乾脆換個地方。

    臨走前,

    周澤特意拿出了一疊冥鈔蹲在那裡燒了起來。

    雖說打架時這裡有妖氣和鬼氣肆虐,隔絕了外界普通人對這裡的感知,但燒點紙錢再走,可以避免接下來的一些麻煩。

    冥鈔的作用其實就在這裡,它不是什麼麻煩都能抵擋,但那些非本意作惡的因果,它倒是可以去抵消掉。

    或許會有人覺得這似乎沒什麼用,不是本意的麻煩算什麼麻煩?但如果他們真的開過店或者開過小廠房就清楚了,不是說辦了證交了稅下面就可以嗨了,你還得應付環保消防等等的檢查;

    甚至隔壁村修個水泥路也會有村民堵上門強行讓你出份子錢,哪怕你廠裡的卡車都不從那條路經過。

    燒紙時,

    周澤看見對岸的那個皮褲女在傻乎乎地呆立許久之後,失魂落魄地跑開了,而且還一步三回頭,生怕自己忽然追上去的樣子。

    「就這樣放她走了嘛,老闆?」

    老道蹲旁邊問道。

    「嗯?」周澤看向老道。

    老道手掌繃直,做了一個「咔嚓」的動作,

    許是警匪片看多了,自己給自己代入了。

    「那你追上去,把她給殺了吧。」

    「…………」老道。

    「總要留個舌頭出去幫我們宣傳一下對吧,不過,其實不管留不留舌頭,這件事也注定瞞不住的,徐州本地鬼差幾乎被一掃而空,肯定會引起很大的反響。」

    安律師此時已經把那個墨鏡老頭給「打包」好了,提著他走了出來。

    老頭兒年紀大了,又不知道節制,再加上本命傀儡被鶯鶯撕碎了,現在整個人是縮水嚴重。

    「我只希望能多過一段時間安穩日子。」

    周澤把飄出去的一張冥鈔撿起來,丟在火堆裡繼續燒掉。

    似乎是因為那場夢的原因,

    他現在好想唸書屋的落地窗和沙發,以及店裡的咖啡。

    「呀,怎麼人走了?」白鶯鶯剛從原本大家在的房間裡收拾好東西出來,那瓶喝了一半的紅酒她也帶上了,真是勤儉持家。

    「老闆,我還沒問她皮褲在哪裡買的呢?」

    周澤笑了笑,拍了拍手,站了起來,示意可以走了。

    走出去時,

    周澤看了一眼地上的四具慘不忍睹的屍體,其中還有一具被劈成兩半了,當即皺了皺眉,對身邊的安律師道:

    「你下手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噁心了?」

    「…………」安律師。

    「老闆,這些人,都是你殺的,我們都在對岸。」

    老道提醒道。

    「唔…………我殺的?」

    「對啊。」老道點頭道。

    「是你殺的,我都沒敢過來。」安律師確認道。

    這個「敢」字,很傳神,

    因為當時安律師本來是準備過來的,但周澤那時閉著眼連續殺人的場景,讓他都有些害怕,生怕周澤順帶把自己砍死後來個殺雞儆猴,對身邊的老道和白鶯鶯警告道:

    「吾好夢中殺人。」

    「怎麼可能是我殺…………」

    周澤嘴裡的話說了一半就停了下來,

    因為他忽然發現地上這四具屍體的死法,

    和自己在夢裡殺人時的手法一樣。

    一個是胸口被洞穿,一個是被切成兩半,一個是額頭被指甲穿過去,一個是靈魂被抽得灰飛煙滅,身體沒太大的破壞但臉上殘留著極為驚恐的表情。

    好像,還真的是自己殺的啊。

    夢裡殺的?

    「沒印象?」

    安律師有些疑惑道。

    他是不懂得斬三屍是什麼東西的,他也沒經歷過。

    周澤雖然也不懂自己剛剛經歷了什麼機遇,但隱約能察覺出一點點變化,這變化不是力量上的增幅,而是對戰鬥方式和細節上的思考,似乎變得更細膩了一些。

    「老安啊。」

    「嗯,老闆?」

    「等把林可找到了,回去後,我們找個時間切磋一下吧。」

    「…………」安律師。

    「放心,我不把那個喊出來,我們就正常情況下交手,沒問題吧?」

    「老闆,你看這裡環境真的挺不錯的,如果不是死了人,我真想在這裡多住幾天好好享受享受,這家酒店裡頭還有餐飲按摩,設施很齊全的。」

    …………

    癩頭和尚和黝黑少女等了很久,

    他們是客人,

    但他們是很有逼數的客人。

    普通人被請客,總是急匆匆地進去,但他們不,

    他們在外面等著,使勁地蹭蹭就是不進去。

    一直到,

    請客的人都死得差不多被抓得差不多了,

    他們還是在外面觀望著。

    終於,

    他們看見一個熟悉的人出來了,

    是請客的人之一,

    那個徐州本地的女鬼差。

    皮褲女跑出來神色慌張,頭髮都散亂了,甚至還能看出來,她剛哭過。

    經過二人身邊時,皮褲女像是根本就沒看見他們一樣,徑直離開。

    癩頭和尚馬上伸手,拽住了皮褲女的手腕,將她拉了回來。

    皮褲女甚至沒有掙扎,只是呆呆地站在原地,任你施為的樣子。

    她的精神剛剛被大恐怖給反覆摩擦過了,直接崩潰成精神病有點誇張,但短時間內是很難徹底清醒過來了。

    而且今天發生的事情,很可能會成為永遠伴隨她的夢魘。

    「阿彌陀佛。」

    癩頭和尚唸了一聲佛號,

    皮褲女的神情似乎鬆下來了一些。

    「裡面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癩頭和尚問道。

    「啊啊啊啊!!!!」

    女人忽然尖叫了起來,叫得那叫一個瘋狂,叫得那叫一個歇斯底里。

    引得周圍人紛紛矚目。

    癩頭和尚咳嗽兩聲,馬上鬆開手,讓皮褲女跑了。

    但周圍人還是繼續對他指指點點的,還有好事者居然拿出了手機準備拍照。

    癩頭和尚往花圃那邊靠了靠,還揚起了袈裟遮擋了一下。

    「怎麼,你還怕丟人啊?」

    「阿彌陀佛,眾口鑠金,眾口鑠金。」

    「怎麼沒能安撫下來?她好像受驚過度了。」

    「她是鬼差,貧僧用佛門的術法安撫她,她受不了的。」

    「哦。」

    黝黑少女點點頭,

    「那裡頭結束了吧?我們走唄?我還要回去給我的婆婆澆水呢,她生前對我那麼好,我也得對她好點兒。」

    這時,

    老道從酒店大門走了出來,他先出來喊車的。

    這時,

    因為癩頭和尚躲到了花圃背面去,老道並沒有看見他。

    但癩頭和尚看見了老道,而且他是認識老道的;

    癩頭和尚記得以前在書屋時,自己還嘲諷過這個對門的同行,嘲諷他腹內草莽,除了忽悠人的本事以外,一點道行都沒有。

    「咦,他怎麼在這裡?」

    癩頭和尚自言自語。

    「什麼?他?那個牛鼻子?不就是一個普通人嘛。」黝黑少女有些不解道。

    「難道是通城的鬼差在這裡?」

    「通城?」黝黑少女皺了皺眉,有些耳熟啊,好像剛剛才聽過的樣子。

    但她的記性一向不太好,

    這不是找藉口,

    而是真的。

    除了對種花這類的事情比較上心以外,其他的東西,她都會自然而然地忘記。

    「罷了,罷了,如果真的是那個城市裡的鬼差在這裡,就沒必要見了。

    道不同不相為謀。」

    癩頭和尚甩甩袖子準備離開,

    他記得當初自己經過通城時,專門去一家書店找過當地的鬼差聊過理想。

    結果自己將心對明月,那個鬼差卻把他當智障看。

    「走吧走吧,沒意思,沒意思。」

    黝黑少女也準備走了,

    他們都是謹慎小心的人,沒必要的渾水,自然不會去蹚的,也沒這個閒工夫。

    請客的人既然都歇菜了,這赴宴,自然也就沒了,接下來無非是各回各家,各找各媽。

    此時,

    打的車開到了酒店門口,

    老道給安律師打電話,

    「喂,律師啊,車來了,你們收拾收拾帶著人和東西出來吧;

    要我說啊,

    咱先找個地方落腳,

    再去好好地吃一頓,

    去沛縣吃狗肉怎麼樣?

    一頓狗肉火鍋,吃得肚子暖暖的,晚上也可以……嘿嘿嘿。

    哎呀哎呀,沒事的啦,

    你看,

    這次事兒都成了,老闆氣也出了,

    你趁機跟老闆再要點彼岸花口服液好好吃頓飯犒勞一下自己嘛!」

    已經走出去的黝黑少女,

    忽然停下了腳步。

V123210 發表於 2018-9-28 16:25
深夜書屋 第四百七十七章 花開彼岸,人去往生!

    到了地方時,天色已經漸晚了,館子是老道選的,叫「王麻子狗肉火鍋」,開在路旁,對面則是一條景觀河。

    但這家店的不少桌椅都擺在了對面,依靠著河邊。

    周澤等人選擇了靠著河邊的地方坐了下來,安律師身邊放著一個行李箱,裡頭裝著那個墨鏡老頭。

    審訊還沒開始,大家出來吃飯,肯定不可能把老頭一個人放在賓館裡,還是隨身攜帶安心一些。

    老頭三具分身被毀,相當於是拔了牙的老虎,元氣大傷,威脅真的不大了,但這類人,你不隨時盯著,還真的不行。

    至於什麼虐待不虐待的,這一點就沒人去考慮了。

    老頭這陣子煽風點火到處搞事情,如果說那個拐賣村的事兒還算是勉強「大快人心」以外,那麼他在通城幫朱勝男那次,差點就釀成了百鬼出籠的慘劇,對這種人,還真沒什麼同情心可講。

    鶯鶯拿著濕巾擦拭著桌子,她覺得這裡條件有點髒,怕自家老闆不喜歡。

    老道卻和這家店的老闆似乎關係很熟,這會兒人還在後廚那邊點菜,還沒回來。

    沛縣的狗肉一直很有名,劉邦手下大將也就是鴻門宴裡救主的樊噲,早年間就是在沛縣做屠狗生意的,沛縣的狗肉文化傳統也就這樣一直流傳了下來。

    很多人不喜歡吃狗肉,一是心裡不忍,二是狗肉自帶的那股子毛躁味兒讓一部分人很不喜,但對於喜好這種口味的人來說,卻是忘不了的美味。

    只可惜現在還沒入冬,等到冬天,最好再下點小雪,一盆子狗肉火鍋再配上半瓶白酒,那才是真的神仙般的享受。

    周澤對吃的其實沒多大的追求,既然老道和安律師強烈要求吃這個,自己也就從了。

    老道回來了,身邊還帶著一個五大三粗體格健碩的中年男子,還挺有派頭的樣子。

    「來來來,肉我親自選好了,你們是老陸的朋友,就是我王麻子的朋友,先和大家乾一杯!」

    和客人敬酒拉拉客套,遞個煙,在很多親民的小館子裡是常態,不過這家館子這麼有名氣,再看它居然敢把桌椅擺放到馬路對面的河道旁,也能看出老闆家肯定有比較硬的關係。

    就當下的光景來看,哪怕不是要做什麼檢查,平日裡一些餐館若是要把桌椅放在店門口區域裡也是不被允許的,更別說放到馬路對面去了。

    王麻子一隻手放在身後,一隻手拿著酒杯,敬酒,派頭十足。

    周澤和安律師都拿起酒杯,和老闆抿了一口。

    王麻子見這一桌人都興趣淡淡的樣子,心裡略有一些不爽利,但也不至於表現出來,也就沒再做過多停留,和老道又各自分了一根菸,這才離開。

    「肉貧道選好了,保證新鮮!」

    老道坐下來後就有些迫不及待的樣子,

    他是這幾個人裡唯一一個對美食有原始追求需要的人。

    「嘿嘿,這家店的老闆,是貧道很早以前就認識的了,以前先認識的是他老子,那時候王麻子還小,上小學的吧,貧道還給他老子祈福過。」

    「然後呢?」狗肉還沒上來,安律師先撿了一顆花生米丟嘴裡咀嚼著,剛喝了彼岸花口服液準備大快朵頤,他心情也是好得不得了。

    「在老山前線時腿被炸斷了。」

    「額……」安律師。

    「老道,你確定待會兒王麻子在狗肉裡不會給我們下毒?」

    周澤有些擔心地說道。

    「不會不會,他們家感激我嘞,說如果不是貧道祈福了,可能就直接把命炸沒了。」

    「呵呵,這家人心態真好。」安律師笑了笑。

    「前些年碰到這王麻子,那會兒他還在派出所當警察,還沒開這個館子呢,和我見面後聊了聊,貧道又給他祈福了。」

    「那這次還是有用的,這家店生意不錯,應該算是發財了。」安律師說道。

    「別,再等等,有點不對勁。」周澤記起來了王麻子敬酒時的動作神情,那時還覺得這老闆故意擺派頭,現在想想好像不是,「聽老道說完,不是當警察的麼?」

    「好像是倆暴徒劫持了人質,解救人質時王麻子沖上去了,為了保護人質自己的手臂受了重傷,不得已截肢了。」

    「噗……」

    安律師差點嗆到了。

    周澤也是不由地搖搖頭,

    這老道,跟父子倆人有仇啊,一個斷了腿,一個斷了手,這父子倆到底造的什麼孽,碰到了老道,還請這半桶水都不算的貨給自家人祈福。

    「他也硬氣,直接不做警察了,自己開了家狗肉店做生意,這些年也算做得紅紅火火的了。」老道說著指著四周道:「你看這些桌椅,別家店的老闆可不敢擺在這兒,但他敢啊。

    父子兩代人,一個為國家丟了腿,一個為人民丟了手,佔道經營一下,誰也不好意思說個不是,對吧?」

    周澤和安律師點點頭,比起很多天生就獲得特權和不平等待遇的人來說;

    這種靠父子兩代人拼出的貢獻才獲得這點點特權的人,老百姓反而心裡更能接受一些。

    「都這樣了,你還能做他們家的好朋友?」安律師問道。

    「能啊,當時歹徒有一刀刺進王麻子胸口了,在偏一點點就刺進心臟了,運氣多好啊,撿回了一條命,還是多虧貧道的祈福啊。」

    「…………」周澤。

    「…………」安律師。

    「王麻子的兒子在娘胎裡時,也是貧道祈福過的。」

    「這肯定又是一個悲傷的故事。」

    周澤扶額道。

    「我都不忍心聽了。」

    安律師低下頭。

    「生下來是個腦癱。」

    老道喝了一口酒,嘆息道。

    「老道,你是不是和這家人有仇?」

    安律師問道。

    「你們知道的,哦不,是老闆知道的,這種先天畸形的胎兒治療率是很低的,但王麻子的兒子正是因為被貧道祈福過,治療效果好得不得了,現在快十歲了吧,除了學習成績班裡倒數,但其餘方面都是正常的。據說踢球天賦很棒,還進了蘇寧的少年梯隊。

    你看,這不就是貧道祈福的效果麼?」

    「嘖嘖……」

    安律師嘆了口氣,

    「老闆,狗肉還是吃吧,王麻子如果真的恨老道,估摸著也懶得下毒了,直接帶人出來拿刀把這貨砍死喂狗再吃那隻狗的狗肉才解氣吧?」

    很快,

    狗肉上來了,

    一盆子的肉,

    香氣撲鼻。

    老道和安律師直接開動,二人吃得是酣暢淋漓,他們是預備著晚上審訊完後再去品品新茶的,

    所以吃得格外賣力,

    尤其是那狗鞭,二人幾乎是拿筷子在鍋裡面亂戰起來。

    「我的!」

    安律師喊道。

    「貧道的!」

    「給我!」

    「給我吧律師,貧道今晚幫你祈福?」

    安律師一聽這話,

    爭得更奮力了!

    周澤吃了兩塊肉,發現自己實在有些經不住這種口味。

    鶯鶯不吃的,她坐在那裡,時不時看著自己的手,手上有點黑,應該是剛剛擦桌子時留下的污漬。

    因為自家老闆有潔癖,連帶著白鶯鶯也被感染上了一些潔癖,手上有髒東西時,是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很是難受。

    「鶯鶯,我陪你去洗手吧。」

    周澤站起身。

    「咦?」

    鶯鶯愣了一下,

    大豬蹄子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會體貼人了?

    「好的,老闆。」

    老闆的任何要求,

    鶯鶯都不會拒絕。

    二人沒去店裡面找水龍頭,而是沿著河岸往下走,作為景觀河來說,這條河還是很清澈的,應該有專門的部門負責清理。

    遠離了王麻子的狗肉館一段距離後,

    周澤長舒一口氣,

    感覺有些惋惜,浪費了一瓶彼岸花口服液。

    鶯鶯很開心地蹲在河邊洗手,洗完手後發現自家老闆在河邊的石頭上坐了下來,她也很乖巧地在旁邊一起坐下。

    最炎熱的夏天已經算是過去大半了,秋冬的蕭索還沒有來。

    這個時候的晚上坐在河邊吹吹風,其實還是挺舒服的,主僕二人相依著坐著,誰也不說話,但比起嘰嘰喳喳的千言萬語,還是此時的氛圍更讓人舒適一些。

    「老闆,你今天是做夢了麼?」

    鶯鶯問道。

    「你也看見我殺人了?」

    「看見了。」

    「嗯。」

    「老闆當時好man啊!」

    「呵呵。」

    周澤笑了笑,取出煙來。

    鶯鶯從周澤手裡拿過煙和打火機。

    周澤從善如流,

    準備享受。

    人的底線就是這樣越來越低的,

    有這樣一個鶯鶯在你身邊,

    周澤覺得自己越來越墮落了,

    這樣不好,

    嗯,

    明天就改吧。

    鶯鶯剛把煙咬在唇瓣上,準備點煙時,卻忽然指著前面的河面上喊道:

    「老闆,有人放蓮花燈呢!」

    周澤看過去,

    發現河面上確實飄來了一盞盞的花燈,

    把這平靜的河面裝扮得很是神秘和迷人。

    只是,

    才過了一小會兒,

    周澤就猛地站起身,環視四周!

    「怎麼了,老闆?」

    「這不是蓮花燈,這是彼岸花!」

    「花開彼岸,人去往生,

    情郎你何處去喲,情郎你何時歸喲,

    妹妹我撐船等你喲…………」

    帶著濃厚鄉音的歌謠自湖面上飄了出來,

    一個竹筏從湖底慢慢浮出,

    筏子上還站著一個拿著竹篙撐船的少女,

    少女原本那黝黑的膚色在這黑夜的湖面上,於這彼岸花的照耀下,

    居然有點顯白!

    ——————

    前天爆發,晚上因故沒睡得好,昨天的兩更寫了一更後,太疲憊了,跟媳婦兒說好睡倆鐘頭喊龍起來寫第二更。

    結果龍直接睡到了第二天早上,媳婦兒說看龍睡得太死,沒捨得叫。

    嗯,

V123210 發表於 2018-9-28 16:25
第四百七十八章 暴力的鶯鶯!


    風景不錯,

    夜幕下的景觀河裡放了這麼多的花燈,整理排列,燈火幽幽,比人造的花燈要漂亮多了,也有意境得多。

    然而,

    周澤清楚,

    這意味著麻煩來了。

    周澤很想不通,為什麼自己的麻煩這麼多,認識的,不認識的,接踵而至,他偏偏又是一個最討厭麻煩的人。

    嗯,

    如果周老闆知道原本眼前這個女孩兒都準備走了,被老道的電話直接留下來的話,

    估計會直接罰老道幫整個徐州市的爭創文明城市做一番貢獻,承包整個市區的馬路。

    沒有問你是誰,

    也懶得再去問東問西,

    其實,

    但看這河面上的彼岸花,

    也就能猜出幾分了。

    彼岸花,又是彼岸花,

    為這彼岸花已經引發過一次麻煩了,

    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如果再給周澤一次選擇,他肯定還是會這麼做。

    況且,

    當時那個培養彼岸花的「花圃」,嚴重地影響到了他書屋的生意,而且把普通人的亡魂當養分吸食成渣滓,這種事兒也太殘忍了。

    「你不怕麼?」

    黝黑少女問道,

    「世風日下,人心不古呢,偷東西的賊被失主抓到了,結果卻一臉的淡然。」

    黝黑少女撐著竹篙,一臉無奈的樣子,

    彷彿是在說「這世上竟有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不怕啊,反而挺高興的。」周澤回應道,「上次弄來的彼岸花快吃光了,正發愁呢,有人主動送上門來了。」

    「呵呵。」

    黝黑少女笑了,

    將竹篙從河面之下拔出,

    嬌小的身體此時卻像是蘊含著無窮的力量,

    竟然舉著竹篙在空中劃了一個圈,普通人,可絕沒這個臂力。

    「殺了幾個鬼差而已,真把自己當個大人物了?

    那個喜歡玩兒傀儡的變態老頭,也在你們手裡吧,真的,人啊,別總把自己看太高。

    眼高於頂,是要摔跟頭的。」

    說著說著,

    黝黑少女一隻手舉著竹篙一隻手指了指自己,

    「婆婆教育過我,甭管你種了多少花,你也只是一個園丁的命,我一直記著,我希望你也能記著。

    你自己不願意記,我就幫你記!」

    黝黑少女手臂一甩,手中的竹篙直接橫劈下來,赫赫生風!

    周澤沒動,

    身邊的鶯鶯向前一步,站在了周澤身前,

    雙手交叉!

    「啪!」

    竹篙被鶯鶯夾在了手中,

    黝黑少女雙臂擺動,卻沒能控制得住竹篙,

    鶯鶯目光微凝,雙臂也在微微顫抖。

    兩個力霸王少女,

    棋逢對手。

    周澤沒急著出手,而是往後退了幾步,蹲了下來,伸手把鶯鶯剛丟在地上的煙和打火機撿起來,自己悠哉悠哉地點了一根菸。

    倒不是自己偷懶讓女僕跑前面打生打死,

    而是周澤擔心附近還有人藏著,所以自己負責警惕一下四周。

    嗯,

    自己以前好像不會有這種意識和念頭?

    抖了抖菸灰,現在不是想這個的時候,黑夜給這座城市染了色,同時也給一些東西塗抹上了保護色。

    兩個女孩兒圍繞著竹篙僵持了許久,

    到最後,

    黝黑少女腳下的筏子直接碎裂斷開,

    同時她整個人騰空而起,藉著竹篙的支點作用順著竹篙一路下滑,速度極快。

    種田是個苦差事,

    古往今來莫不如是,

    所以身體素質得好。

    好在白鶯鶯在安律師的推薦下,報了好幾個班學了打架,也不再是靠殭屍蠻力的小姑娘了,見對方來者不善,鶯鶯果斷地後退幾步,同時一個側身跆拳道的一個高抬腿,踹中了竹篙。

    「喝!」

    竹篙倒偏出去,連帶著自上向下滑動的黝黑少女也一起偏離了方向,不過少女側身一隻手扣住了竹篙,下一刻,竹篙飄浮在了水面上,而少女則是腳踩著竹篙,並沒有落入水中成為落湯雞。

    這一套動作下來真他娘的銷魂,

    彷彿小時候看的武打片場景在你面前被真實重現了一樣,

    如果不是為了照顧一下自家鶯鶯的立場情緒,

    周老闆都要下意識地鼓掌叫好了。

    手機已經拿在手裡,

    但是沒有信號,

    好在周老闆對此已經習以為常了,

    恐怖片裡的真理,手機這個玩意兒永遠是沒用的。

    把手中的菸頭丟在了地上,用鞋底踩了踩,周澤還是沒動。

    附近似乎什麼異常都沒有,但沒有異常往往就是最大的異常,特麼的自己和鶯鶯不過是跑遠了點在河邊洗洗手聊聊天,

    又不是跑到深山老林子裡,

    你這後頭馬路上這麼久了不說行人了連輛車都沒有,

    這不是欺負人智商是什麼?

    「花開彼岸,人去往生!」

    黝黑少女似乎是放棄了用拳頭解決問題的想法,

    因為她感覺到面前的這個少女,

    拳頭似乎比自己還硬一點點。

    一時間,

    河水裡的彼岸花全都化作了花瓣,向鶯鶯飄了過來,於中途中,彼岸花開始了燃燒,一團團藍色的火焰,夾雜著令人心悸的氣息。

    這火,

    讓周澤想到了自己跟安律師去地獄時碰到的那個帶著旗袍女的老嫗,老嫗那燈籠裡的火焰和這個有點像。

    這是業火!

    「鶯鶯,後退!」

    周澤馬上起身。

    「老闆,鶯鶯能頂得住!」

    怎麼能在老闆面前輸給這個小蹄子!

    鶯鶯眼眸之中有黑色的煞氣流轉,

    而後雙臂撐開,

    猛地向地上一拍!

    「轟!」

    附近的地面都顫抖了起來,

    連帶著面前的水花濺射了很高很高,同時在煞氣的作用下凝結成冰,竟然將這業火給擋了下來。

    「呼……」

    周澤有些意外。

    「鶯鶯,這麼厲害了啊?」

    「昂!都是和老把你睡出來的!」

    黝黑少女身形一頓,見業火被擋了下來,也沒多少吃驚,眼前的這頭殭屍不簡單,自然就沒那麼容易對付。

    不過,她的底牌可不止這麼點。

    下一刻,

    黝黑少女攤開雙手,

    一枚藍色的果實出現在掌心中,隨即被她一口吞下,一時間,黝黑少女的氣息猛地提升,好像也長高了一些,也變白了一些。

    「老闆,她犯規,她嗑藥了!」

    鶯鶯很是氣不過,

    她不想輸。

    周澤的目光則是看向了身後,

    在那裡藏著麼?

    「鶯鶯,你再攔一會兒。」

    說罷,

    周澤指甲長出來,插入了河堤壁面,借力直接翻身跳到了馬路上。

    馬路對面有一道黑色的身影站在那兒,

    見周澤出現了,

    他有些無奈地搖搖頭道:

    「阿彌陀佛,施主,你好像變了不少。」

    「你認識我?」

    黑影中的人走了出來,

    經典的形象,

    袈裟,

    癩頭。

    「是你?」

    周澤恍然,

    他記起來了,

    在搗毀通城那處彼岸花種植園時,他曾見過這和尚留下的分身。

    「阿彌陀佛,施主記起來了?」

    「嗯。」

    「那施主可以先去幫你的女僕把那個黑黑的女孩兒先解決了,我們到時候再來好好敘舊。」

    周澤看著癩頭和尚,沒動。

    「施主,貧僧確實是和她一起的,但貧僧只是答應幫忙佈置一下結界,可沒答應她要下來幫她打架。

    出家人不打誑語,這一點施主可以放心。」

    「轟!」

    「轟!」

    河岸邊,已經打得很凶了。

    磕了藥的黝黑少女確實變得強大了起來,竟然用肉身強打白鶯鶯。

    鶯鶯竟然被她打退了好幾次。

    但鶯鶯沒有喊周澤下來幫忙,而是咬著牙繼續硬抗著。

    「轟!」

    又是一拳轟過來,

    鶯鶯被打飛出去,身體狠狠地撞在了河堤岸壁上,岸壁都凹陷了下去,直接撞出了一個坑。

    黝黑女孩站在前面,揉著自己的拳頭。

    這女殭屍,

    真耐打。

    「你打不過我,認輸吧,我花圃裡缺一個幫忙提水的,你可以來做。」

    鶯鶯搖晃著身子,

    從岸壁裡走了出來,

    氣鼓鼓同時又很認真嚴肅地說道:

    「我跟你講哦,

    趁我家老闆沒生氣時,

    你趕緊跪下來求饒!

    我們家書店,

    還缺一個…………」

    鶯鶯卡殼了,

    不對,

    書店裡已經人滿為患了,

    「抱歉,我們家書店好像不缺……

    啊,

    書店還缺一個種菜的!」

    「…………」黝黑少女。

    「老闆正發愁彼岸花口服液要喝完了呢,你來得正好,

    跟我們回書屋種菜吧!」

    「…………」黝黑少女。

    「嚶嚶嚶,

    人家可以勉強收留你,

    但你準備和我們一個房間睡!

    林可那個小蹄子現在不在了,

    但我不允許你再過來當第三者。」

    「你成功逗樂了我,小可愛。」

    黝黑少女笑了兩聲,

    「所以我覺得把你種下去的話,你應該會更可愛。」

    說著,

    黝黑少女再度撲了過來,

    一拳砸出去。

    「轟!」

    鶯鶯雙拳擋住了對方這一拳,

    但鶯鶯整個人也在快速地後退中,

    黝黑少女毫不放鬆,

    繼續施加力量,

    只是,

    黝黑少女忽然發現對方後退的速度正在減慢中,

    怎麼可能?

    鶯鶯低垂著的頭慢慢地抬起來,

    她的頭髮也開始不斷地變白,

    整個人的氣質開始發生劇烈改變。

    「你知不知道老闆每次生氣之後變身,對他的安危影響很大的啊!

    你們怎麼總是一個一個地這麼不懂事呢!

    人家已經答應讓你一起回書屋種菜了,

    可以允許你和我一起伺候老闆,

    這是你的榮幸啊!」

    白髮的鶯鶯身形一頓,完全止住了,

    而後雙手伸出,抓住了黝黑少女的肩膀,

    過肩摔!

    「轟!」

    黝黑少女被直接掀翻在了地上,

    一臉懵逼。
albert1225 發表於 2018-9-29 04:26
第四百七十九章 你好毒!

    可以說,鶯鶯的白髮暴走狀態,完全是和周澤長年累月睡在一起才產生的異變,靠著吸收周澤散發出來的氣息,使得自身的血統得到了一定程度的進化。

    這似乎是一件讓人很難以理解的事情,但從另一個角度來說,也算正常。

    畢竟贏勾是上古四大殭屍始祖之一,又曾是幽冥之海的主人,雄踞一方,鎮壓地獄。

    哪怕現在有些落魄,但也有著屬於自己的威嚴。

    這就相當於幾十年前被下放改造的老幹部,看似落魄了,接受改造,但他如果教你上課學問,和你村小的老師教你,水平差距,其實真的很大很大。

    也因此,白鶯鶯有了這種變化,也就不足為奇了,如果一點變化都沒有,那才叫奇怪。

    幸好安律師不清楚其中緣由,否則若是他知道的話,肯定會催促周澤趕緊去繼續找殭屍睡;

    反正都是睡,只睡一個太虧了,找一屋子殭屍一起睡;

    運氣好的話,

    一屋子殭屍一起進化,

    睡出一個殭屍軍團。

    當然了,鶯鶯本就不是普通的殭屍,她畢竟是白夫人滋養了兩百年而誕生的生命,和那些路邊的野花野草完全不是一個檔次的存在。

    可能別的殭屍,哪怕是被周澤睡出老繭來了,

    也不會有什麼變化。

    黝黑少女被掀翻在地,一臉震驚地看著面前的白鶯鶯。

    白鶯鶯依舊是嚴肅臉,

    很生氣,

    真的好氣哦,

    在鶯鶯看來,

    她已經准許這個黝黑少女進入書店給老闆種菜了,

    她居然還敢打我!

    她居然還不滿足!

    伺候老闆這種天大的榮幸,

    你居然還不知足?

    如果不是看在你皮膚黑,老闆不會看上你對我沒競爭壓力的情況下,

    你以為人家會准你進書屋麼?

    身為大婦,額……

    反正人家已經做出這麼大讓步了,你居然給臉不要臉!

    黝黑少女閉上眼,

    身上開始發燙,

    同時,

    她的嘴張開,

    鶯鶯本能預警,瞬間從少女身上跳開,

    一團衝天的業火從少女嘴裡噴了出來,

    鶯鶯因為躲避的快,

    所以沒什麼事情。

    少女則是重獲自由,重新站了起來,只是似乎是藥效過了,她臉色有些發白,身形有些搖搖晃晃的。

    白鶯鶯則是長發飄逸,霸氣依舊!

    畢竟一個是靠藥力催發,

    一個則是靠血統支撐,

    雖然都是短暫獲得的力量,但靠藥物終究效果更差一些,副作用也更明顯一些。

    「上一個讓我幫她種菜的人,

    我已經把她給當菜種了。」

    黝黑少女一邊冷笑著一邊說道。

    「哼。」

    鶯鶯發出一道鼻音,

    表示不屑。

    「把她種下去之後,我就發誓。

    我,

    彭美麗,

    就算是餓死,

    就算是從這兒跳下去,

    也不會再給任何人當奴隸去種菜!」

    白鶯鶯歪了歪頭,

    捏了捏自己的拳頭,

    「那人家只好把你打哭哭了,

    然後綁回去!」

    鶯鶯知道,這個女孩兒會種彼岸花,為了老闆能每天幸福快樂地吃飯,這個小蹄子,她必須帶回家!

    「和尚,你還不下來!她是殭屍,你的功法正好克制她,她太難纏了,我搞不定!」

    黝黑少女對著上頭的馬路喊道。

    「施主,你聽錯了,她肯定不是在喊我,這附近肯定還有其他的和尚。」

    癩頭和尚還故意環顧四周,找了找。

    周澤正準備做個了斷,不管這癩頭和尚到底是什麼立場,先把結界破開來再說,鶯鶯那邊似乎不光沒吃虧,反而還佔了便宜,那自己就放心了。

    然而,

    就在這時,

    周澤忽然感覺到自己胸口一陣絞痛,

    像是有一個黑洞,

    正在吞噬著自己的靈魂。

    這……

    怎麼回事?

    ……………………

    「這狗肉,爽!」

    老道又抿了一大口酒,

    他今兒個是吃爽了也喝爽了,

    自打上次從監獄裡出來後,他還沒這麼恣意放縱過。

    其實,老道自己心裡也有譜,知道那次的事兒是他的問題,因為嫖娼遇到這醃漬事兒,他也覺得丟人。

    好在,

    有酒有肉,

    之前的鬱結倒是可以暫時一掃而空了。

    而且面對的還是很對自己脾氣的安律師。

    在老道眼裡,安律師平時經常像是揮舞著皮鞭鞭策書屋眾人「努力努力在努力,成功成功再成功」的領班,

    但在男人喜好方面,

    他和自己還是一路的。

    不像是老闆跟老許他們倆,對那方面似乎不是很看重,整得跟不食人間煙火似的。

    「來,咱們再乾一杯,然後去品茶!」

    安律師舉起酒杯,「我跟你說啊,老道,這徐州的茶,還不是最好的,最好的,還要再往北一點。」

    「京城?」老道虛心受教。

    「不不不。」安律師搖搖頭,「那邊查的嚴,在莊裡。」

    「石家莊?」

    「對頭。」

    「那我們現在坐高鐵……」老道說了一半停住了,因為他知道不可能玩得這麼瘋,畢竟還有正經事做,譬如身邊行李箱裡塞著的那個老頭,還有要找尋的林可。

    今晚不過是暫時休息放個假而已。

    「來,乾杯!」安律師催促道。

    「好,乾杯!」

    二人的杯子碰到了一起,

    然後一同飲盡。

    「老道啊,你在這兒坐一會兒,我去結賬。」

    安律師對老道說完,就站起身,但沒走幾步,就又退了回來,很是踉蹌地坐回到了椅子上,而後埋頭,呼呼大睡起來。

    「哈哈哈哈哈,你呀你呀,跟貧道我玩這個套路,沒事兒,這頓飯啊,貧道請了。

    貧道跟王麻子熟,他也不好意思收貧道的錢的,

    聽說王麻子準備響應國家政策要二胎了,

    貧道答應幫他二胎免費祈福就是了。」

    老道笑呵呵地站起身,

    然後剛站起來,

    他就「哐當」一聲又坐了回來,

    捂著自己的額頭,

    「貧道怎麼也好暈。」

    「噗通」

    老道也趴在了桌上,

    睡著了。

    「吱吱吱!」

    因為是公眾場合,之前一直在老道包裡睡覺的小猴子爬了出來,它不吃這玩意兒的,但是在跳到飯桌上後,

    先看看老道,

    再看看安律師,

    伸手抓抓這個頭髮,

    用腳踹踹另一個脖子,

    然後自己撓撓頭,

    有些納悶,

    這兩個怎麼一下子喝醉成死豬一樣?

    ………………

    周澤只覺得自己胸口位置一陣火燒火燎,

    而且自己的意識正在不斷地虛弱下去。

    這不是蒙汗藥,也不是什麼迷藥效果,

    因為他是醫生,他能感知到自己身體現在是一切正常,也沒有虛汗。

    「阿彌陀佛,藥效終於起作用了。」

    癩頭和尚走了過來,

    但沒敢太靠近。

    「老闆!」

    就在這時,

    原本在下面的鶯鶯在感知到老闆氣息忽然詭異地衰落後,顧不得去管那個黝黑少女了,馬上跳了上來,把站立不穩的周澤攙扶住。

    周澤只覺得自己的意識正在不斷地沉迷,

    而且越陷越深,

    和犯困的感覺很相似,

    卻又有點不同,

    犯困是可以靠意志力扛過去的,而且周澤再困在沒有鶯鶯時也不可能睡著,但剛才在鶯鶯沒過來前,他就已經有種要直接昏睡過去的強烈感覺了。

    「老闆,你怎麼了?」

    鶯鶯焦急地問道。

    這時,

    黝黑少女也爬了上來,翻身跳到了馬路上。

    「阿彌陀佛,貧僧差點以為你的藥不管作用了呢。」

    黝黑少女瞥了癩頭和尚一眼,沒好氣道:「肯定是他肉吃得少,所以效果起來得慢,他那倆同伴現在肯定睡得跟死豬一樣。」

    被下藥了?

    周澤皺著眉,他感覺自己已經很難再堅持下去了。

    「是啊,打架不是我的專長,我的專長啊,是種花,還有,下毒。」

    黝黑少女很是得意地笑笑,剛才還真的好險,這傢伙身邊的女殭屍沒想到這麼棘手,好在現在這傢伙馬上要倒下了,到時候女殭屍交給身邊的癩頭和尚去對付就可以了。

    佛門對付隱煞之物的辦法可多的是。

    「而且我的毒,不對身體有效,只對靈魂有效,所以更難以察覺出來。」

    黝黑少女搖晃著腦袋,

    「真以為我傻啊,知道你們在酒店裡大殺四方,還敢傻乎乎地上來跟你們硬碰硬?

    剛剛啊,

    只是手癢想玩玩而已。」

    「老闆,老闆!」

    鶯鶯急得都要哭了。

    「別哭啊,放心吧,你老闆不會死,我這毒,只會讓靈魂陷入沉睡,不會傷人性命的,畢竟,他既然吃了我的彼岸花,那我還得把他帶回去種下去呢,不然怎麼能彌補我的損失?

    人死了種下去,可沒有人還活著的時候種下去效果好。

    到時候,你這頭殭屍被我馴服後,可以來幫我給他澆水。」

    「阿彌陀佛。」

    癩頭和尚雙手合什,唸了一聲佛號,而後拿出了一串佛珠,直接向白鶯鶯砸去。

    白鶯鶯不得不背著自家老闆迅速後退騰挪,躲開了這剛猛的一記,最重要的是,這佛珠上的氣息讓她很不舒服。

    癩頭和尚的佛門功法,對白鶯鶯這種殭屍存在有著極大的克製作用,再加上這附近佈置著結界,女殭屍不可能逃出去,他有一種已經完全掌控局面的感覺。

    此時,一招逼退白鶯鶯後,癩頭和尚也不急著進攻,而是掃了一眼被女殭屍背著已經幾乎陷入昏迷的周澤,

    對身邊的黝黑少女問道:

    「阿彌陀佛,貧僧聽說不少鬼差會借宿在活人的身體裡,其實是一體雙魂,自己的靈魂拿來辦公,普通人的靈魂則用來休息和進食。」

    「那也不過是一個是自己的靈魂,一個是普通人宿主的靈魂而已;

    他既然已經中毒了,就算是沉睡後切換出宿主的靈魂又有什麼大不了的,

    咱們還會怕了他不成?

    那可真是笑話了。」

V123210 發表於 2018-9-29 18:55
第四百八十章 您的新好友已上線


    鶯鶯背著周澤,心裡很是焦急,至於那邊癩頭和尚和黝黑少女所說的話,因為剛剛躲避癩頭和尚的佛珠,她倒是沒有聽清楚。

    在這個情況下,她也不可能有心思去迅速地分析情況和猜測下一步。

    她只知道自家老闆中毒了,而且自家老闆的意識現在正在越來越模糊,自家老闆的狀況正在越來越差。

    其實,這一次吃癟,關鍵還是在於第一次。

    當鬼差一年多了,周澤碰到過很多事兒,但還真沒遇到過下毒的,畢竟亡魂也玩不出這種高級貨,至多給你弄一個幻境就頂了天了,至於面對其他鬼差或者活人的危險時,大家硬剛偷襲什麼的常有,跟武俠小說似的下藥的劇情真不多。

    二來,黝黑少女用的毒還不是一般的毒,專門針對靈魂,和尋常意義的毒藥不同,否則可能有豐富生活經驗的老道以及有極長勾心鬥角經驗的安律師可能會提前發現。

    再者,少女下毒的時機又很好,在周澤等人打贏一場架之後的放鬆慶祝時下毒,大部分人都失去了絕對的警惕。

    諸多原因加起來,

    導致四個人裡,直接被放倒了仨。

    「老闆,老闆,你堅持一下,鶯鶯帶你殺出去!」

    鶯鶯給自己背上的周澤鼓著勁兒,她不清楚衝出去去找誰,因為安律師和老道吃得比老闆多得多,現在肯定直接翻倒了。

    但繼續留在這裡肯定是沒有絲毫希望的,只有寄託於衝出去,興許還能碰個機會。

    周澤眼睛朦朧著,興許是肉吃得不多的緣故,所以哪怕是現在很是難受著,但他還是沒有完全昏迷過去,但感覺也快了。

    在此時,周老闆竟然還能用最後一點的念頭和精力去想著,

    這個小黑妞,

    不光是能種吃飯用的彼岸花,還能做睡覺用的鬼差牌安眠藥?

    「小殭屍,別折騰了,跟我回家吧。」黝黑少女開口喊道。

    鶯鶯背著周澤,沒有再去理會遠處的癩頭和尚和黝黑少女,而是直接向馬路的一頭狂奔而去!

    但跑著跑著,鶯鶯卻發現在前面出現了癩頭和尚和黝黑少女的身影,自己明明是跑的反方向,但一下子又跑到他們面前了。

    「和尚,你這結界佈置得不錯啊。」

    黝黑少女手裡拿著什麼東西在喝著,像是在補充自己的精力,在剛才,她和白鶯鶯打架時消耗確實很大。

    此時,面對還背著一個「累贅」的白鶯鶯,黝黑少女沒有選擇急著下去肉搏擒拿那頭她看上眼想要帶回去當勞力的殭屍。

    她清楚,自己現在要做的,就是快點恢復精力,不是為了提防別人,正是為了提防這個和尚。

    他是活人,卻滿口為「鬼」的「人權」而奔走呼號;

    這類人,在黝黑少女看來,和那些變質聖母一樣,要麼是蠢,要麼是壞。

    很顯然,

    癩頭和尚不蠢,

    那就是後者了。

    雖說二人因為有些交易等等原因,走得比較近,但誰都沒把誰當值得信賴的好人。

    「那貧僧下場吧,除魔衛道,本就是佛門之人應盡的責任,不過,之前貧僧和你說好,貧僧只負責協助,不負責出手的。」

    「你想要什麼,說吧。」

    「原來的條件上,再加一個,一株夢幽草。」

    「那是情侶之間寄託相思的東西,我那裡也不多,你這和尚,要那玩意兒做啥?」

    「這你就不必知道了。」

    「行,答應你。」

    「阿彌陀佛。」

    和尚下場了,

    如果說之前和周澤聊天不過是緩兵之計,那麼現在,他是正式走上了擂台。

    「佛海無邊!」

    和尚左手持佛珠,右手掐印,

    身後的袈裟也一起蕩漾開去,

    浩蕩的佛光當即閃耀而出。

    這其實是一招很華而不實的術法,古代得道高僧往往拿這個去給信徒做出一些「神蹟」來給信徒洗腦。

    當然了,比起那些招搖撞騙的神棍,這種神蹟本身也說明了高僧確實是有水平的。

    鶯鶯背著周澤,面對這炙熱的佛光,開始下意識地後退,這光芒,讓她有一種無所遁形的感覺,而且對她身上的煞氣有著天然的克制。

    「我佛慈悲!」

    一招佛光,

    讓氣勢完全站在了自己這邊,

    下一刻,

    和尚褪去了袈裟,

    露出了白色的練功服,

    徑直衝向了鶯鶯。

    鶯鶯一隻手抓著自己背上的老闆,

    一隻手勉強地去迎擊。

    和尚的力道不是很強勁,甚至鶯鶯每一拳出去,他都得要好幾招才能化解,但鶯鶯卻沒辦法將其打退,而且隨著僵持過招的時間越來越長,和尚這邊反而越來越得寸進尺,以綿綿不絕的態勢,直接將鶯鶯壓得開始不住地後退。

    癩頭和尚是懂武術的,而且不是那種冒牌氣功大師,他的任何功法都很紮實,包括他的體術。

    哪怕殭屍被束縛住了一隻手,

    但一個人能夠以血肉之軀硬抗一頭殭屍,已經足以說明其恐怖了,而且他還沒有和黝黑少女那般去嗑藥,純粹是以正常狀態下去對抗。

    先是用看似華而不實的佛光完全壓制了鶯鶯的煞氣,

    緊接著用近戰的方式削弱鶯鶯的力量,

    因為他答應有黝黑少女要抓活的,

    自然不可能直接把這頭殭屍給沒了,

    太過激進的術法也是不能用的。

    一招摺疊手下來,

    鶯鶯小腹位置被癩頭和尚用佛珠來了一次重擊,

    鶯鶯身形倒退出去,

    背上的老闆也要落下來。

    當鶯鶯下意識地去抓老闆時,

    癩頭和尚一記佛印轟至!

    鶯鶯不得不伸手先推開老闆,

    替老闆扛下了這一記佛音,

    整個人隨即是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一邊的周澤也滾落在了地上,但因為鶯鶯的保護倒是沒受到什麼嚴重的傷害,至多是擦破了點皮,不過這麼一摔,周澤最後一點堅持的意識也消失了,徹底昏睡了過去。

    「慈航普度!」

    癩頭和尚手掌一揮,

    遠處的袈裟徑直飛了過來,

    和尚咬破了手指,在袈裟上寫下了血符,

    而後將袈裟直接對著鶯鶯蓋了上去!

    「啊啊啊啊!!!!!!!」

    一時間,

    被袈裟蓋住的鶯鶯發出了一陣慘叫。

    這袈裟上的佛家氣息對她身上的煞氣來說,是最大的天敵。

    「呼…………」

    癩頭和尚站起身,後退一步,長舒一口氣,基本算是拿下了。

    「好了麼?」

    黝黑少女走了過來。

    「阿彌陀佛,伏魔結束。」

    「還是你行啊,和尚,我現在還真是有點怕你了,萬一你哪天心情不好直接把我也收了怎麼辦?」

    「為什麼會心情不好呢?」

    「嗯?」

    「心情好也可以啊。」

    「呵呵。」

    「其實還是拖你的藥的福,若是他還醒著,我們還真的有些難辦,如果貧僧沒猜錯的話,白天在酒店裡,斬三屍的人,應該就是他了。」

    癩頭和尚指著躺在地上的周澤說道,

    「他沒中毒的話,可能會很麻煩,現在他中毒了,最大的麻煩反而解決了。」

    「斬三屍是什麼意思我不懂,但有一點我知道,這傢伙,好像身上也沒什麼特別的地方,可能也就是鬼差裡拔尖而已。」

    「不一樣的,不一樣的,斬三屍是一種心境的變化和自我圓滿,不會增長修為,但效果,很玄妙。

    就像是同樣的一把劍,以前是孩童心態在舞動,一個是劍術大師在舞動,

    同樣的一把劍,一樣的長度,一樣的鋒銳,

    但效果則是天壤之別。」

    「知道啦知道啦,別廢話了,你去把飯桌上的倆貨帶著,我把這裡收拾一下,然後你跟我回去,我把…………」

    「咔嚓!」

    黝黑少女話音剛落,

    袈裟被撕裂的聲音傳來!

    原來被袈裟困住的鶯鶯竟然雙手將袈裟撕開了一道縫隙,此時正在掙扎地想要出來。

    「啊啊啊!!!!!」

    鶯鶯的頭髮再度變成了白色,

    但這次是半白半黑,

    顯然,

    一天連續兩次激發變異血統,

    第三次時,

    已經是力有不逮了。

    「這頭女殭屍有問題啊。」

    癩頭和尚說著走上前。

    而這時,

    黝黑少女直接走到另一邊,將地上的周澤抓起來,一隻手扣著周澤的脖頸,直接喊道:

    「女殭屍,

    你再反抗我就殺了他!」

    鶯鶯聽到這句話,

    氣勢頓時一餒,

    掙扎的力度也削弱了下來,

    而似乎是因為鶯鶯放棄了掙扎,

    原本剛剛被撕裂出一道口子的袈裟,此時竟然正在自己慢慢地針線癒合。

    只能依稀看見站在袈裟下面的鶯鶯目光赤紅地盯著前面抓著自家老闆的黝黑少女。

    對方拿老闆的命威脅,

    鶯鶯毫不猶豫,真的就放棄抵抗了。

    黝黑少女伸手輕輕拍了拍周澤的臉龐,

    發現周澤毫無反應,

    笑道:

    「還是昏迷過去了啊,看來我的藥還是很厲害的。

    呵呵,

    就是不知道,

    你這小白臉到底有什麼魅力,

    把人家女殭屍都迷得死死的,為了你連自己的命都不要了。」

    而這時,周澤的身體忽然輕微地顫了一下。

    很細微,

    但抓著他的黝黑少女感受到了,

    「喲,

    看來是鬼差靈魂中毒昏迷了,普通人的意識甦醒了。

    我說,

    你是不是還得謝謝我啊,

    否則你平時可沒機會經常出來呼吸呼吸新鮮空氣吶。」

    說著,

    似乎還覺得不過癮,

    鬼差少女還用手拍了拍周澤的下巴,喊道:

    「啞巴了?

    說話啊!」
albert1225 發表於 2018-9-29 23:27
第四百八十一章 我到底,放出了什麼!

    「啞巴了?

    說話啊!」

    周澤緩緩地睜開眼,

    慢慢地扭過頭,

    看向了正抓著自己的黝黑少女。

    眼裡,

    有一抹淡淡的不解,

    似乎對這種場景,

    有些莫名其妙,

    沒有一點點的防備,

    也沒有一點點的建設,

    沒受到召喚,

    忽然間地甦醒,

    還被人拍了拍下巴,

    問自己是不是啞巴?

    太多太多的不解,太多太多的突然;

    一時間,

    周澤和黝黑少女臉對著臉,距離很近很近。

    「哈,和尚,你看看,這傢伙不會是一個腦癱吧?

    哈哈哈哈,

    原來這鬼差是找了個腦癱上身的,

    哈哈哈哈!」

    黝黑少女心情不錯,

    偷盜自己通城種植園的人抓到了,又抓到了一個自己喜愛的殭屍可以帶回去當苦力,

    雖說原本請客吃飯的那幫人被一鍋端了,但能拿在手裡的才是自己的,虛無縹緲的承諾她是從不在意的,沒了也就沒了吧。

    種地的人,最講究一個踏踏實實腳踏實地。

    這是她婆婆告訴她的人生道理,在領悟了這些道理後,她才把婆婆種下去的。

    「阿彌陀佛,眾生平等,癱傻,不是這位施主的錯,他也是一個可憐人啊。

    尤其之後還被鬼差選做了附身的對象,此中艱辛,只有他這個當事人最清楚了吧。」

    癩頭和尚雙手合什,

    對被黝黑少女抓著的周澤唸了一聲佛號,

    當真是慈悲為懷,憫憐眾生。

    腦癱?

    艱辛?

    可憐?

    他們在說誰啊……

    哦,

    他們在說我啊……

    他們!

    在!

    說!

    我!!!

    周澤動了,

    他伸手,

    抓住了扣住自己脖頸的那隻手,

    這隻手,

    雖然是女孩的手,

    但有點黑,也有點糙。

    「喲,終於懂得反抗啦?和尚,你把那頭殭屍先封印好,我們準備走啦,我想我家的花花草…………」

    忽然間,

    黝黑少女不說話了,

    因為她發現自己原本扣著周澤脖頸的手,

    正在被對方慢慢地拿開。

    最關鍵的是,

    她沒有感受到對方使用多大的力量,

    但自己的右手卻像是完全不聽自己使喚了一樣。

    「阿彌陀佛,好。」

    癩頭和尚走向了鶯鶯,還沒注意到身後的情況。

    是啊,

    誰會注意背後的情況呢?

    誰又會知道,

    這是一個特殊的鬼差,

    人家平時都是用小號玩兒,

    結果把小號弄下線之後,

    上線的,

    居然是神裝大號。

    周澤捏著黝黑少女的手,

    掙脫開後,

    他的雙腳也落在了地上。

    身子側過來,

    看著這個小黑妞,

    周澤微微側了一下頭。

    黝黑少女眼睛當即瞪大了,

    雖然眼前的這個人身上沒有任何的氣息洩漏,

    但她忽然本能地預感到了一種恐怖的危機感,

    馬路兩側的花花草草在此時像是在一起向她發出最為嚴厲的警告!

    「咕嘟!」

    黝黑少女沒有去尖叫,

    也沒有去喊比較遠的癩頭和尚,

    這危機感讓她清楚,

    自己已經沒有多餘時間去做更多餘的事情了。

    喉嚨一顫,

    腮幫子一鼓,

    頃刻間,

    黝黑少女張開嘴,

    一團業火從她嘴裡噴射了出來!

    恐怖的業火,

    席捲而出,

    這麼近的距離,

    他又抓著自己,

    肯定躲不開!

    但接下來的一幕,

    讓黝黑少女的心都在剎那間涼了。

    對方,

    沒躲,

    是真的沒躲,

    但自己噴出來的業火,

    竟然隨著對方鼻子的呼吸,

    瞬間吸入了鼻孔之中,

    一點都不剩!

    這…………這…………這…………

    這怎麼可能!

    周澤用一隻手,輕輕地蹭了一下鼻尖,而後,

    繼續以一種很平靜的眼神,

    看著面前的黝黑少女。

    當業火噴出來時,

    癩頭和尚有所感應,

    但是他沒回頭,

    而是繼續扯動著蓋在鶯鶯身上的袈裟,

    有些好奇地背對著事發地喊道:

    「不是說要把他帶回去種了麼,怎麼現在就把他給烤了,等不及了還是肚子餓了?」

    黝黑少女很想叫,

    但她不敢叫,

    面前男人的眼神,

    是那種絕對的平靜,

    彷彿自己面對的是一片死亡之海,

    在他的目光之下,

    自己是如此的渺小,

    渺小得像是即將滴落進海裡的一滴水,根本就無從尋找,也沒人願意去尋找。

    「說…………話…………啊…………」

    周澤開口道。

    聲音有些沙啞,

    也有些低沉。

    黝黑少女不知道自己要說什麼,她的心神都被完全鎮壓住,

    這個時候,

    她的腦子裡完全是一片空白,

    不過,

    也不知道是不是哪根經搭錯了,

    面對周澤的質問時,

    她竟然扯了扯嘴角,

    尬笑了一下。

    「啞…………吧…………了?」

    「…………」黝黑少女。

    「啊啊!!!!!!」

    鶯鶯的慘叫聲傳來,

    原來是癩頭和尚已經收緊了自己包裹在鶯鶯身上的袈裟,而且還取出了一枚黑色的釘子,正準備釘上去!

    鶯鶯之前原本有機會破開袈裟的封印,

    但在黝黑少女拿自家老闆的性命做威脅後,

    她主動放棄了抵抗。

    而此時,

    已經被徹底收緊的她,更是連反抗的餘地都沒有了。

    只要癩頭和尚將這釘子釘下去,

    就算是殭屍王級別的殭屍,

    也得被鎮壓!

    地下門道里,所謂的盜墓門派似乎都有各自對付殭屍的手法,但實際上,這些盜墓門派只是學到了皮毛,比如黑驢蹄子這類的東西。

    自古以來,

    對付邪煞存在,在中原地區,還是佛道兩家最有經驗。

    在鶯鶯叫聲傳來之後,

    周澤眉宇之中似乎流轉出了一股不滿,

    顯得有些不耐煩。

    似乎也在猶豫,

    更像是在掙扎,

    到最後,

    他鬆開了抓著黝黑少女的手,

    向癩頭和尚那邊走去。

    黝黑少女一開始有些不敢置信,

    就這樣放自己走了?

    這麼大氣有牌面的麼?

    本著死道友不死貧道的原則,

    黝黑少女見癩頭和尚還在那裡封印女殭屍毫無察覺,

    她連招呼都不打就直接開溜。

    甚至毫不猶豫地拿出了之前在和鶯鶯打架時吃過一次的植物種子,準備嗑藥逃跑。

    但背過身去的周澤只是輕聲道:

    「咖…………」

    而後停下腳步,

    抬起頭,

    深吸一口氣。

    黝黑少女磕了藥,速度更快了。

    「咖…………」

    周澤咬了咬牙,

    而後深呼吸。

    黝黑少女快跑出視線範圍啦!

    重重地吐出一口氣,

    周澤很是不情願地一揮手,

    快速道:

    「咖啡。」

    剎那間,

    五道黑色的鎖鏈直接從地下竄出,

    以一種不講理極為霸道的方式將奔跑中的黝黑少女的脖子以及四肢全部鎖住,

    「噗通!」

    黝黑少女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鼻子都開始流血了。

    但更恐怖的是,

    鎖鏈拖拽著她開始飛速地往回,

    身體皮膚和地面開始了極為親密快速的接觸,

    等被拖拽到了原地時,

    黝黑少女不黑了,

    反而變得紅通通的,

    全身上下都是血,

    極為淒慘。

    「為什麼…………為什麼…………」

    黝黑少女有些不理解,

    她不理解既然你不願意放自己走,

    又為什麼放她撒歡兒地跑這麼遠?

    難道只是想讓自己跑遠點拖回來時受的苦更大一些?

    她是真的冤枉人了,

    這倒真不是故意的。

    這時候,

    原本還在忙著封印準備釘釘子的癩頭和尚終於察覺到身後的不對勁了,

    馬上轉過身看向身後。

    他看見黝黑少女很是淒慘地被鎖在了地上,

    看見了正在一步一步向自己走來的周澤。

    「阿彌陀佛,阿彌陀佛!」

    癩頭和尚連念了兩聲阿彌陀佛,

    很多時候,「阿彌陀佛」有很多種意思,

    比如:施主您真大方,香火錢我就收下了。

    比如:哦,原來是這樣。

    比如:好尷尬啊,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在這裡,

    則是指:

    我的天吶!我的天吶!

    這到底是怎麼啦!

    「阿彌陀佛,施主,你醒了?」

    癩頭和尚本能地站起身,後退了幾步。

    雖說他無法從周澤身上感應到什麼氣息,但那個趴在地上很慘的黝黑少女以及他的第六感告訴自己,

    面前的這個人,

    很危險。

    周澤沒理會癩頭和尚的打招呼,

    而是走到被袈裟包裹的鶯鶯面前,

    直接道:

    「丟…………人…………」

    和那個傢伙睡了這麼久,

    還這麼沒用,

    丟人。

    「是這樣子的,這位姑娘是為了保護您的生命安全,所以才放棄抵抗的。」

    癩頭和尚賠著笑臉說道。

    周澤愣了一下,

    隨即目光中有了一點點的憤怒情緒,

    聒噪得很啊,

    意思是,

    丟人的不是她,

    是我?

    蹲下來,

    伸手放在了袈裟上,

    一根暗紅色的指甲長出。

    「施主,這是貧僧師門祖傳的袈裟,被佛門歷代祖師高僧加持祭煉過的,從內部破開還好,如果想要從外部破開,不得法的話,可是會對被封印的人造成更大的傷害!」

    癩頭和尚雙手合什提醒道。

    周澤彷彿沒聽見,

    指甲輕輕一劃,

    原本堅固無比可以封印住殭屍的袈裟直接「嘩啦」一聲被撕裂開,

    而躺在裡頭的鶯鶯則是迷濛著眼,

    有些迷迷糊糊的,

    但絕對沒受到一絲一毫的傷害!

    這…………

    癩頭和尚的嘴角忽然生硬地抽了抽。

    「阿彌陀佛,施主,看來您和這袈裟有緣,和我佛有緣;

    貧僧這就離開,

    日後有緣我們再…………」

    癩頭和尚話說了一半,發現周澤正看著自己,嘴角帶著笑意。

    很顯然,

    他的意思很簡單,

    不準備放自己走。

    局面轉變得太快,

    饒是癩頭和尚這等人精迅速地分析出了形勢變化也做了相應的態度轉變,

    但在這個時候,

    他清楚,

    這件事不可能善了了!

    該死,

    那個種田少女不是說肯定能毒倒的麼,

    怎麼變成這樣?

    還有,

    你一開始就露出這股子氣質,

    老子怎麼可能對你出手!

    下一刻,

    癩頭和尚猛地一拍胸口,

    一道金色的符紙顯現,

    貼在了他的額頭位置,

    剎那間,

    在其身後彷彿站著一尊金佛!

    「請我佛上身!

    施主,

    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你可不要欺人太甚!

    需知,

    佛門亦有金剛怒目相!」

    周澤慢慢地站起身,

    與此同時,

    原本一直壓抑著的氣勢陡然迸發出來,

    桀驁,

    跋扈,

    盛氣凌人!

    恐怖的氣場讓這結界,

    都開始搖搖欲墜起來,

    甚至已經出現了瓦解的趨勢!

    被鎖著趴倒在地上的黝黑少女眼睛睜得大大的,

    一臉的不敢置信,

    這股恐怖駭人的氣息,

    究竟是什麼,

    自己,

    到底放出了什麼東西?

    而當週澤的目光看向癩頭和尚時,

    癩頭和尚的臉直接僵硬住了,

    因為他發現自己身後的佛影竟然被這一眼看得已經有了崩裂的趨勢!

    這他娘的,

    到底是誰啊,

    這麼可怕!

    一時間,

    癩頭和尚腦海中浮現先前自己和黝黑少女的對話:

    ……

    「一個普通人又有什麼好怕的?」

    「怕一個普通人豈不是成了大笑話?」

    「啞巴了?」

    「腦癱了?」

    「阿彌陀佛,他真可憐啊,是個飽受艱辛的人。」

    ……

    他娘的,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癩頭和尚驚恐的眼眸裡,

    忽然顯露出一抹明悟之色,

    是那個通城鬼差,

    眼前的這位,應該是那個通城鬼差體內住著的東西,

    天吶,

    是自己和那個小黑妞一起把人藥翻了,

    等於是自己二人把鐵籠子打開,

    把眼前的這位給放出來了!

    不得不說,

    癩頭和尚很聰明,

    非常非常的聰明,

    但有些時候,在絕對的力量面前,

    再多的聰明,

    也起不到什麼作用。

    周澤向前走了一步,

    癩頭和尚身後的佛影已然扭曲了起來,

    癩頭和尚震驚地發現,

    是佛,

    是佛在畏懼!

    佛也會怕?

    「這…………是什麼…………」

    「是是是……是佛。」

    癩頭和尚牙齒打顫地回答道。

    「哦……」

    周澤搖搖頭,

    繼續道:

    「我出生時…………世間無佛…………」

V123210 發表於 2018-9-30 17:59
深夜書屋 第四百八十二章 我佛慈悲!

    「我出生時…………世間無佛…………」

    很平淡的一句話,

    平淡得只是用最簡單地陳述語氣說出來,

    似乎還經過了一小會兒的思考,

    然後認真地得出結論。

    認真得、簡單得,

    像是在回憶我小時候家隔壁的老張家,並沒有豬圈。

    如果是換做以往,不管對方強大與否,不管局面如何,

    自己眼前的人膽敢辱佛,

    癩頭和尚肯定會大聲對其呵斥!

    佛是他心中的信念,是他的人生,是他的理想,甚至,是他的生命,

    他決不允許任何人在自己面前輕視和貶低佛。

    但這一次,

    癩頭和尚嘴唇囁嚅了幾下,

    沒有發聲去爭辯去喝罵什麼,

    因為不知道什麼原因,

    他竟然有種對方只是在陳述一個事實而已的荒謬錯覺,

    並不是在侮辱佛,

    也沒心思去侮辱佛,

    但這,

    又怎麼可能是事實?

    「老闆…………」

    鶯鶯這個時候像是清醒了一些,

    伸手揉著自己的額頭慢慢地坐了起來,

    今天鶯鶯是真的累了,兩次激發出血統打架,之前被袈裟封印時還打算強行第三次激發。

    那種身體彷彿被掏空的感覺,她也體會到了。

    她現在需要休息,

    而對於她來說,

    最好的休息方式其實就是蜷縮在自家老闆的懷裡,

    困覺覺。

    有些迷茫地看了看四周,

    一直到看見面前站著的那道熟悉的身影,

    鶯鶯忽然笑了起來,

    驚喜地喊道:

    「老闆,你醒了啊。

    嚶嚶嚶,

    人家就知道老闆不可能那麼容易被毒倒的!」

    鶯鶯站起身,下意識地想要站到老闆的身邊去,哪怕自己現在虛弱得很,也沒什麼力氣,

    但自己扛揍啊!

    鶯鶯覺得自己站在老闆身邊的話,

    可以幫老闆扛幾下對方的攻勢。

    在面對關於周澤的事情時,女殭屍永遠是那麼的細緻,那麼的,毫無保留。

    只是,剛走了幾步,還沒走到周澤身邊,鶯鶯身下一個踉蹌,竟然直接摔在了地上。

    在她的臉上,似乎有一道金色的光澤在不斷地流轉,拚命消耗著她體內本就不多的煞氣,甚至對她的身體,還在造成持續的傷害。

    佛門正統的功法,對陰邪之物來說,確實是最大的天敵!

    不出手則已,一旦出手,就很可能傷及其根本。

    鶯鶯跪在了地上,

    想要堅強地再站起來,

    卻又是一陣頭暈,

    只能靠雙手撐著地面保持自己不再昏倒下去。

    「老闆…………」

    鶯鶯咬著嘴唇,

    她覺得自己幫不上忙,

    很沒用。

    周澤這時忽然側過身,

    回頭看了一眼自己身後跪著的女殭屍,

    原本還準備「嚶嚶嚶」撒嬌一下的鶯鶯一見老闆回眸而來的眼神,

    整個人瞬間打了一個哆嗦,

    嘶!

    而後,

    身形馬上後退,

    從原來的向前跪的姿勢一下子變成了向後傾倒的姿勢,

    並且雙腳還在地上磨蹭著,

    本能地想要和眼前的周澤拉開距離。

    他不是老闆,

    不是老闆,

    是那個,

    是那個很大很大的那個,

    啊啊啊啊!!!

    是老闆讓那個很大很大的那個甦醒了麼,

    怎麼都不通知一下人家!!!

    人家居然剛才還對他撒嬌來著,

    完了完了,

    人家在精神上剛剛差點把老闆綠了!

    周澤原本只是很隨意地回頭一看,

    只是,

    當他看見女殭屍竟然拖著極為疲憊的身子,

    哪怕是坐在地上向後蹬腿也要遠離自己時,

    他的眼眸裡,

    莫名地出現一股怒火。

    明明,

    她從一開始就是怕的自己;

    明明,

    她的成長也是依靠著自己;

    但為什麼,

    她卻對那個那般,

    對我這般?

    「你好啊。」

    鶯鶯一邊往後挪蹭著一邊伸手,

    揮揮,

    很尷尬地打了一個招呼,

    簡直尬出了天際,

    就像是和一群維密名模合影時你比劃出了剪刀手。

    呼……

    深吸一口氣,

    又重重地吐了出來。

    周澤回過頭,

    看向了自己面前的癩頭和尚。

    「是你…………把她…………弄成…………這樣的?」

    「阿彌陀佛,這都是誤會,容您聽貧僧給你解釋。

    上天有好生之德,

    貧僧又怎麼會做這種辣手摧花的事情。

    是這位女施主……」

    說著,

    癩頭和尚直接指向了遠處還被黑色鎖鏈束縛在地上的黝黑少女,

    「是她想要殺了這位女殭屍,貧僧實在不忍心,這才出手將其封印,想著保她一條性命。」

    「…………」黝黑少女。

    癩頭和尚這是打算死道友不死和尚了。

    「真…………的?」

    周澤微微抬起頭,

    看著和尚。

    哪怕此時癩頭和尚身後佛光還在,但在氣勢上,卻完全處於下風,和他之前與鶯鶯交手時的局面完全顛倒了過來。

    佛壓制魔,

    邪不壓正,

    這似乎是定理,

    然而,

    這僅僅是建立佛比魔強的基礎上,

    而如果顛倒過來,

    佛又怎能壓制魔?

    又或者,

    弱真的顛倒過來,

    誰又是佛,

    誰又是魔?

    黑白的界限,

    誰去定義?

    「阿彌陀佛,出家人不打誑語,請施主一定要相信貧僧的為人,貧僧愛世人,世間萬物,都值得貧僧去所愛。

    這位殭屍女施主,貧僧也是…………」

    「你…………說…………你愛…………她?」

    「…………」癩頭和尚。

    大哥,

    有你這樣聊天的麼!

    不帶這麼較真摳字眼的啊,

    人民公僕你沒聽過麼!

    「回…………答…………我…………」

    「額,施主,這裡的愛,是一種大愛,不涉及男女私情…………」

    「哐當!」

    一道很不和諧的聲音出現,

    原本匆匆收起來放在自己衣服裡的那枚鐵釘,

    竟然在此時落了出來,

    估計是因為癩頭和尚這段時間身子一直在抖的原因,

    抖著抖著,

    把藏著的釘子抖落了出來。

    周澤和癩頭和尚一起低下頭,

    往下看,

    在看見掉出來的是什麼之後,

    癩頭和尚面色驟然煞白,

    我的天吶我的天吶,

    「阿彌陀佛,阿彌陀佛!

    施主,

    請聽貧僧解釋,

    貧僧在徐州新買的房子要裝修…………」

    周澤彎腰,

    把這枚釘子撿了起來,

    而癩頭和尚的解釋,也戛然而止,

    而後,

    有些艱難地嚥了口唾沫,

    他清楚,

    在這種局面下,

    再解釋,

    就沒有意義了。

    把玩著這枚釘子,

    周澤像是在把玩著一個新到手的玩具。

    「鎮煞…………鎖經…………縛靈…………」

    周澤抬起頭,

    看向癩頭和尚,

    這釘子名稱有很多,在道家、佛家甚至玄修那邊有著很多種不同的稱謂,甚至一些地方的普通百姓蓋房子或者喬遷新居,也都會用這個釘子。

    鎮煞,

    安宅。

    但這種釘子,最開始也是最原始的用途,其實是拿來鎮壓殭屍!

    鎮住殭屍體內的煞氣,鎖住殭屍體內的經脈,束縛住殭屍的靈識,這是專門為殭屍設計而出的法器。

    這些年,由於推行火化的原因,野生的殭屍少了很多很多;

    但在古代,尤其是大亂之世,朝綱動盪之時,野魅也就會叢生而出,殭屍為禍的事兒,屢見不鮮。

    身為殭屍始祖之一的周澤,

    拿著這枚釘子,

    感覺有點怪怪的,

    雖說殭屍之間沒有「血緣關係」,

    但這枚釘子,真的可以說是專門來對付自己「後代」用的。

    也不知道,這類釘子,

    在被發明之後,

    曾釘死過多少頭殭屍。

    「咔嚓!」

    黑色的釘子在周澤手中化作了碎屑,

    慢慢地飄散開去。

    「阿彌陀佛,施主做得好,貧僧早就看這枚釘子不順眼了。」

    癩頭和尚馬上點贊!

    周澤手掌輕輕一揮,

    不知道為什麼,

    手上有髒東西時,

    總讓他有種很不舒服的感覺,

    而且是片刻都不能忍受。

    撒去了黑灰,

    周澤還伸手,

    抓著癩頭和尚的白色的練功服,

    很仔細地擦了擦手。

    癩頭和尚乾笑著,

    沒敢說什麼。

    接下來,

    周澤又把手放在了癩頭和尚的臉上,

    他本來想放在癩頭和尚的頭上的,

    但一看那個頭,

    就不願意了,

    在癩頭和尚的臉上拍了拍,

    發出了清脆的聲響。

    「施主,貧僧可以走了麼?」

    雖然覺得這是一句廢話,

    但癩頭和尚還是想問一下,

    萬一有奇蹟發生了呢?

    周澤搖搖頭,

    依舊是很平靜地語氣:

    「不…………能…………」

    好的,

    明白了。

    下一秒,

    癩頭和尚面色一凝,

    之前的虛以委蛇,只是想求一個奇蹟,

    現在,

    拼吧!

    「金剛怒目相,伏魔!」

    癩頭和尚身後的佛影瞬間融入其體內,

    使得癩頭和尚整個人都像是通了電的燈泡兒一樣,

    開始發光。

    隨即,

    癩頭和尚怒目圓瞪,

    宛若羅漢附體,

    同時以極快地速度舉起拳頭,

    這是準備幹架了!

    在沒有退路的前提下,

    只能幹了!

    然而,

    剛剛開始發光的癩頭和尚還沒能享受到多久這種金光加持的「無量」快感,

    周澤的手掌忽然一發力,

    像是在幫他打一隻蚊子,

    直接抽在了癩頭和尚的臉上。

    「砰!」

    金光瓦解,

    佛光消散,

    原本站在周澤面前的癩頭和尚被周澤一巴掌直接抽飛了出去,

    狠狠地撞在了馬路一側的廣告牌上,

    直接把廣告牌撞出了一個窟窿。

    周澤默默地低下頭,

    看著自己剛剛拍人的手掌,

    輕聲道:

    「我佛……慈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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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123210 發表於 2018-9-30 18:00
深夜書屋 第四百八十三章 心,痛得無法呼吸


    其實,

    周澤還是有點不明白,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以前的話,

    是那個主動解開封印,遇到麻煩時把自己喊出來,

    自己才會得以出來。

    但這次,

    沒有任何的徵兆,

    彷彿一睜眼,

    自己就甦醒了,

    且掌控了這具身體。

    斬三屍的同化周澤的計畫沒有成功,還被周澤遞了根菸再加一個「安」,

    給弄得怒火中燒,

    然後情景的忽然變化,

    這才是剛才剛甦醒時他沉默那麼久的原因。

    此時,

    周澤走到了白鶯鶯身邊,

    白鶯鶯有些害怕地看著他,

    看著這張自己平時無比親戚的臉,

    此時的她,

    卻覺得很是畏懼。

    這種畏懼不光是體現在情緒波動時,

    也體現在了臉上,

    很清晰,

    很明顯,

    畢竟,

    對他的畏懼,

    是烙印在骨子裡烙印在血統裡的。

    「為什麼…………怕我…………」

    周澤開口問道。

    不知道為什麼,

    他自詡能夠淡漠地面對一切,

    但對這頭小殭屍,

    卻有著一種特殊的感覺,

    是一種,

    很奇怪的親近感。

    因為有了這種親近感,所以他才會好奇,才會去問這個問題。

    「啊,額…………」

    白鶯鶯一時有些語塞,

    這個問題怎麼回答?

    此情此景,

    有點像是倆初中生男女,

    男的拉著女的手,

    問:

    「你為什麼不喜歡我?」

    但令畫面崩塌的是,

    從白鶯鶯的視角上來看,

    自己面對的哪裡是一個初中生大男孩,

    明明是自家的老祖宗!

    想像一下,

    忽然有一天,

    你一覺醒來,

    一個老得不能再老的老頭坐在你床邊,

    拉著你的手,

    告訴你他是你曾曾曾曾曾曾…………曾祖父,

    這位曾曾曾曾曾曾…………曾祖父還一本正經地問你「為什麼怕他」?

    你是什麼感覺?

    「嘖……」

    見白鶯鶯不回答,

    周澤忽然覺得有些無趣,

    伸手,

    放在了白鶯鶯的額頭位置,

    白鶯鶯不敢動,

    只是覺得對方的手掌很冷,

    她這頭殭屍都覺得發寒!

    「嘶…………」

    一陣抽痛感傳來,

    鶯鶯閉上了眼,

    等再睜開眼時,

    卻看見周澤從她眉頭位置抽出了一條金色的絲線,而後毫不猶豫地將其捏碎。

    這些,是殘留在鶯鶯體內的佛門屬性力量。

    隨即,

    白鶯鶯驚訝地發現原本很是難受的身體,現在變得輕鬆多了,虛弱還是虛弱,卻不似先前那般難受了。

    「謝謝……」

    周澤看著面前的女殭屍,

    閉上了眼,

    像是在思考什麼,

    而後又睜開了眼,

    伸手抓住了她的手。

    然後,

    還沒來得及做什麼,

    就只覺得手掌一滑,

    周澤目光一凝,

    似乎有些詫異,

    有些意想不到,

    對於他來說,簡直是匪夷所思!

    女殭屍,

    竟然把手給抽走了。

    不讓自己抓!

    「呵呵呵…………」

    白鶯鶯尬笑著。

    好氣哦,

    不敢反抗的說,

    但還要裝作很禮貌的樣子!

    周澤眼眸裡泛起一股紅色的光芒,

    而後抬起頭,

    強行壓制了下去,

    白鶯鶯只覺得在剛才,

    自己身邊的溫度瞬間驟降,但很快就又回升了。

    身為殭屍,

    白鶯鶯第一次體驗到了氣候溫差的變化對身體所造成的影響,

    以前的她是完全沒這個概念的!

    周澤再度伸手,

    攥住了白鶯鶯的手。

    抓緊了,

    用力了,

    嗯?

    她還想抽走?

    她居然還敢抽走?

    她怎麼敢?

    還抽?

    你還用力?

    居然還在嘗試?

    仍然在抽?

    有完沒完!

    嘶……

    周澤深吸一口氣,

    白鶯鶯用力在抽,但抽不出去,他的力氣好大啊。

    然後,

    白鶯鶯發現對方在顫抖,

    是的,

    在顫抖,

    咦,

    他抖什麼?

    是不舒服了麼?

    「啊,疼!」

    還沒來得及思考太多,

    白鶯鶯只覺得自己掌心位置傳來了一陣刺痛,鶯鶯的身體平時摸起來抱起來很柔軟光滑,但實際上,想要真的傷害到她,絕不是那麼簡單的事。

    對方也鬆開了手。

    白鶯鶯馬上攤開自己掌心,

    發現那裡竟然被指甲刺出了一個很深的傷口。

    白鶯鶯咬了咬嘴唇,

    眼裡噙著眼淚,

    抬頭看了看蹲在自己身邊的周澤,

    好想打他啊,

    但好像真的打不過啊!

    啊啊啊啊啊!

    不過,

    白鶯鶯沒有發現的是,在她掌心傷口深處,有黑色的東西正在慢慢地流轉,漸漸融入到其身體之內,消散於無形。

    周澤就這樣看著白鶯鶯,

    他能清楚地從白鶯鶯眼裡看見憤怒以及憎恨,

    這更讓他氣不打一處來。

    揚起手,

    鶯鶯嚇得縮了一下脖子,

    閉上眼。

    老祖宗要打你,

    沒辦法,

    只能受著。

    但沒抽下去,

    還是放了下來,

    而後,

    站起身,

    走向了那邊被自己用無形的鎖鏈困鎖在那裡的黝黑少女。

    黝黑少女臉貼著馬路,身上不知道擦破了多少處的皮,很是淒慘,此時她閉著眼,不停地在嘴裡念叨著:

    「他看不見我,他看不見我,他看不見我…………」

    人們經常會去嘲諷鴕鳥把頭埋進沙坑裡躲避危險的這種自欺欺人的行為,

    但其實不過是五十步笑百步而已,

    這類的事情,大部分人其實在生活工作上都做過,甚至做得比鴕鳥還要有經驗。

    周澤走到了她面前,

    站著;

    「他看不見我,他看不見我,他看不見我…………」

    而後,

    黝黑少女停止了呢喃,

    睜開了眼,

    勉強地抬頭,

    看著站在自己面前的周澤。

    對方站得很直,

    只是目光微微向下,

    在俯視著自己。

    「呵呵…………呵呵…………呵呵…………」

    黝黑少女咧開嘴,

    禮貌而又尷尬地傻笑著。

    這個時候,

    她除了這個反應以外也不知道該做出什麼反應了。

    人為刀俎我為魚肉,

    怎麼辦?

    哪怕現在把婆婆從菜地裡挖出來,

    估計婆婆也不知道這時候該怎麼辦了。

    周澤沒動,也沒說話,

    繼續這樣俯視著她。

    氛圍,

    陷入了一種凝滯,

    磅礴的壓力從四面八方匯聚而來。

    黝黑少女心裡苦不堪言,

    她只是一個種花的可憐小姑娘,

    為什麼要這樣對自己?

    「呵呵…………呵呵…………呵呵…………」

    黝黑少女笑得只覺得自己嘴角都開始抽搐了,

    口水都開始滴淌了下來。

    這時候,

    周澤忽然蹲了下來,

    黝黑少女「滋溜」一聲,把口水吸了回去,

    很是驚恐地看著面前的男子。

    「你……這個……樣子…………」

    「嗯?」

    「腦…………癱…………麼?」

    「…………」黝黑少女。

    剛才不久,

    黝黑少女才抓著面前的男人,

    還伸手拍著他的下巴,

    笑哈哈地喊:

    「喂,他是個腦癱唉!」

    一道道黑色的煙霧從周澤身後升騰而起,

    開始環繞著黝黑少女,

    而後,

    周澤掌心攤開,

    一個個瓶瓶罐罐花花綠綠的果實種子什麼的,堆滿了整個手掌。

    黝黑少女身上的物件兒還真挺多。

    周老闆以前喜歡對失去反抗的活人或者死人上下其手摸索點什麼東西出來,

    但在這位這裡,

    一切變得更為簡單了。

    「都是自家種的土特產,沒打過農藥,無公害;

    不值幾個錢,

    請您笑納。」

    黝黑少女馬上露出了樸實的菜農的臉,

    黑黑的皮膚,

    真誠的眼眸,

    像極了歌裡唱的《揀麥穗的小姑娘》。

    「咔嚓…………」

    周澤掌心一握,

    手上之前拿著的那些東西瞬間粉碎!

    「額…………」

    黝黑少女心裡一下子涼了下去,

    這意味著,

    對方看不上自己種出來的東西,

    由此可以看出來,

    對方也看不上自己。

    她知道自己對於看不上眼的東西是怎樣的一種處理方式,通常她都會攪碎了當作肥料撒下去。

    「嘶…………」

    忽然間,

    黝黑少女聽到了面前男人倒吸涼氣的聲音,

    她小心翼翼地抬起頭,

    看見這個不可一世的冰冷男人正用一隻手抓著他的胸口,

    單膝跪在地上,

    好像心臟病發作了一樣。

    疼,

    他肯定很疼很疼,

    都這麼痛苦了!

    「嘶…………」

    周澤使勁地攥著自己的胸口,

    該死,

    這忽如其來的「心疼」,

    讓他毫無防備,

    這一下子,

    甚至讓他有種無法站立的感覺,

    身形也是一陣搖晃。

    癩頭和尚金剛怒目,

    黝黑少女的業火,

    都不能讓他皺一下眉,

    但現在,

    他卻疼成這個樣子。

    「有點…………出息…………行不行…………」

    周澤自言自語道。

    「這些…………垃圾…………留著…………做什麼…………」

    周澤仰起頭,

    咬著牙,

    眼裡全是憤怒的火焰,

    但最讓他鬱悶的是,

    讓他痛恨發怒到幾乎要抓狂的人,

    和自己太近了,

    近得就在自己體內,

    自己根本就沒辦法攻擊他,也無法撕碎他,

    甚至,

    自己鬱悶得只能這般被動得去承受!

    「沒完…………沒了…………是吧……」

    周澤警告道。

    「嘶…………」

    心,

    痛得無法呼吸!

    周澤猛地低下頭,

    赤紅的眼眸盯著面前躺著的黝黑少女,

    黝黑少女嚇了一跳,彷彿自己即將要被生吞活剝了一樣。

    「喂…………」

    啊,

    喊我麼?

    不是您自言自語了?

    「喂……」

    周澤加重了聲音。

    「啊,我在呢,我在呢!」

    黝黑少女馬上回答道。

    「那些…………」

    周澤指了指地上被自己捏碎的五顏六色的渣滓,

    繼續道:

    「還能…………種…………麼?」
V123210 發表於 2018-9-30 18:00
第四百八十四章 我瘋起來!


    「還能…………種…………麼?」

    嗯……

    嗯?

    嗯!!!

    黝黑少女終於反應了過來,

    馬上小雞啄米一樣瘋狂點頭道:

    「能的,能種,能種,我這輩子最會做的事情就是種田了!

    真的,真的!!!」

    呼……

    黝黑少女似乎是忘記了,

    自己前一會兒才在岸邊對鶯鶯說的那些「絕不」豪言,

    現在,

    她滿腦子,

    都只有:

    「真香!」

    聞言,

    周澤長舒一口氣,

    心,

    終於不疼了。

    有些無奈,

    但無奈之中,

    似乎也有了一點習慣,

    第一次丟人,

    覺得害臊,羞得慌;

    第二次,

    覺得有些害臊,有些羞得慌;

    第三次,

    害臊是什麼意思?

    羞這個字能有幾種寫法來著?

    黝黑少女心裡一塊大石頭落地,

    婆婆說得沒錯,

    老天爺餓不死手藝人,

    這次能活下來,

    純粹是因為自己會種田。

    然而,

    剛放下心沒多久,

    黝黑少女就看見周澤忽然舉起了手,

    他要做什麼?

    喂,

    不要啊!

    周澤的手落下了,

    落在了黝黑少女的膝蓋位置,

    五根指甲,

    直接刺了進去,

    很乾脆,

    毫無徵兆,

    也毫不拖泥帶水!

    「噗!」

    「啊啊啊!!!!!!!!」

    黝黑少女疼得尖叫起來,

    但她叫得越厲害,

    膝蓋位置的疼痛感就越是強烈,

    像是故意在對她示威一樣。

    黝黑少女馬上閉上嘴,

    死死地咬住自己的嘴唇,

    不叫了,

    但眼眶裡,有淚花在閃爍。

    無助,絕望,

    迷茫,不解,

    不是說好讓我活下來幫你種菜的麼?

    一開始讓人家撒歡兒跑那麼遠,然後拖拽回來。

    現在剛問人家會不會種菜,又這樣對人家。

    你是魔鬼嘛!

    周澤鬆開了手,

    黝黑少女的膝蓋位置出現了五個血窟窿,而且更為恐怖的是,恐怖的屍毒已經開始從這裡開始向整條腿去滲透。

    連帶著這整條腿的經脈都凸顯了出來,

    像是要炸裂了一樣。

    少女的腿,變成這樣,

    但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卻沒有絲毫的內疚,他的面色,依然很是平靜。

    而且,

    他又舉起手,

    放在了少女另一條腿的膝蓋上。

    「啊,嗚!!!!!」

    有了第一次的經驗,

    第二次心理承受能力就強了不少,似乎也沒第一次那麼疼了,

    大家也都有了經驗,彼此都輕車熟路了一點。

    少女的嘴唇都要咬出血了,但這次她沒有再去叫喚。

    第二次果然比第一次快很多。

    少女鬆開嘴唇,

    一臉虛脫的模樣。

    她的兩個膝蓋位置,出現了總共十個血窟窿,而這黑色的血窟窿更是四通八達地延伸到了她的兩條腿上。

    如果以後她不穿長褲子出來的話,看起來,會極為恐怖,哪怕是黑絲,也無法遮掩住這一條條幾乎暴露出來的青黑血管。

    黝黑少女有些茫然地看著周澤,

    這是要做什麼?

    殺又不殺,

    只是純粹地折磨麼?

    「你的…………腿…………廢了…………」

    姚黑少女閉上眼,

    咬牙道:

    「謝謝。」

    被人廢掉了兩條腿,

    還要回答「謝謝」。

    這,

    就是生存。

    種地的人,靠天吃飯,更懂得生存的道理,天不下雨,莊稼就得枯死,你除了認命,別無他法!

    周澤似乎是對黝黑少女的態度很滿意,

    多少年了,

    當初的他,

    早就習慣了地獄八荒之下,唯我獨尊的感覺,

    任何人,

    都得屈服在自己的王座之下。

    當然,

    也是托那會兒裝逼裝得太滿的福,

    弄得現在這個樣子時,反而變得更加地危險,昔日那些被自己欺負過的到現在還活著的老東西或者他們的子孫後代傳承者,如果知道還活著的話,估計會馬上大張旗鼓地殺來。

    一念至此,

    周澤的眉頭就微微蹙了起來,

    一種煩躁的感覺在心頭縈繞。

    他討厭這種過街老鼠的日子,

    自己像是藏在下水溝裡,

    每天能做的事就是舔舐自己的傷口;

    最無奈的是,

    在他旁邊還有一條老鼠,

    每天除了吃就是睡,

    而且還喜歡到處收集垃圾回來當寶貝藏著!

    這種日子,

    每一天,

    都是一種折磨。

    「屍毒…………入身…………三十天…………需解毒…………一次…………」

    黝黑少女瞪大了眼睛,

    她是下毒的行家,

    一開始是因為劇痛所以忽略了很多東西,

    這時候她才意識到對方不光光是毀掉了自己的雙腿,

    同時還將屍毒封印在了自己體內。

    三十天,需解毒一次?

    怎麼解毒?

    黝黑少女想強裝鎮定,她覺得自己有希望可以自己研發出解藥的,但再看看面前的男人,

    他下的屍毒,

    這是他下的毒啊,

    自己,

    能解麼?

    這個時候,

    黝黑少女真的好想把婆婆挖出把她喊過來問問她現在該怎麼辦,

    但一想想這個男人的恐怖,

    少女忽然覺得就算把土給刨開,

    可能下面的婆婆會高呼:

    不,我拒絕出來!

    仰頭,

    認命了,

    黝黑少女忽然覺得心很累,

    婆婆當年把自己帶在身邊讓自己幫她種菜;

    自己好不容易把婆婆當一顆大白菜一樣種了,

    還沒幸福生活幾年,

    又得被別人抓過來種菜。

    難道,

    種田的人,

    就永遠都逃不開被剝削的命運?

    最重要的是,面對這個男人時,黝黑少女沒有勇氣喊出那一句:

    王侯將相皆可種之!

    這個男人,

    只要一個眼神,

    自己的心就慌亂如麻,

    怎麼種啊!

    屍毒,只是個定時炸彈,是控制她的手段,她清楚,只要她安心種田,穩定地提供收成,表現出自己的價值,而且不反抗的話,對方就會每隔一段時間幫自己處理一下屍毒,不會讓自己死。

    至於廢掉自己這雙腿,

    純粹是削減自己的實力,只是種花的話,確實也不需要腿。

    周澤沒回答怎麼解毒的這個問題,

    這個事兒,不歸他管,

    他也懶得去管。

    想要這些垃圾的人,不是他,而是那隻整天除了吃就是睡一同躺在下水溝裡養魚不知廉恥的老鼠。

    周澤站起身,

    指甲開始劃過自己的胸口,

    衣服破開了一個口子,

    露出了自己的胸膛。

    嗯,

    有胸肌!

    周老闆是不怎麼運動,但托之前幾次開無雙的福,

    每次身體都會被折騰的苦不堪言,皮開肉綻,但也算是一種另類的淬體了,肌肉纖維也長了出來。

    沒有健美先生那麼誇張,但也有種類似吳彥祖的那種線條感覺。

    周澤把指甲慢慢地插入自己的胸口,

    邊上的鶯鶯瞪大了眼睛,

    他要幹什麼!

    你去死可以啊,

    別帶著我家老闆一起死啊!

    喂!

    鶯鶯下意識地站了起來,

    準備去阻止。

    但周澤一個眼神瞪了過來,

    鶯鶯悚然一驚,

    同時原本就虛弱的她身子更是一陣搖晃,又摔跪在了地上。

    「老闆,不要啊……」

    周澤的指甲還是刺了進去,

    而後,

    一團紅色的光芒從他胸口位置開始釋放出來。

    疼,

    很疼,

    非常疼,

    但這種疼是值得的!

    這一次,

    周老闆是被黝黑少女毒倒了,所以,沒有主動地喊煞筆解開封印放贏勾出來,等於是一場意外,讓這位直接莫名其妙地越獄成功。

    所以,

    在解決了週遭的事情之後,

    爭取最後的時間,

    他打算嘗試把這封印給破開!

    「啊啊啊啊!!!!!」

    周澤聲嘶力竭地喊著,

    痛苦,

    疼痛,

    都是實打實地,

    而且還是鑽心刺入骨髓的那種。

    但周澤沒有放棄,

    他也不可能放棄。

    指甲刺入肉中,

    開始不停地往外抽出,

    紅色的光芒開始越來越往外移動,

    連帶著意識之內的那個血紅色的「封」字,

    也在不斷地搖晃閃爍著,

    像是隨時都有可能崩潰的樣子。

    煞筆開始不停地劃動起來,

    穩定著封印,

    和那一位做著相持,

    一次次的描摹,

    一次次的加粗,

    這是一場持久的比拚。

    如果是以往,經由煞筆這裡解開封印放他出去的話,到時候煞筆也有能力將其強行封回去,這一次,真的是一場意外。

    「呵呵…………呵呵…………」

    周澤笑了起來,

    他知道,

    這一次不可能直接成功,

    但這一次,

    足以讓那支筆的封印受損!

    身為當年的幽冥之海的主人,

    他是不可能任由那隻臭老鼠把自己當作免費的atm機,

    想要時就隨意取款!

    他也絕不是逆來順受認命的人,

    否則當年的他就不會無忤逆黃帝的命令!

    周澤的兩顆獠牙開始慢慢地顯露出來,

    身上的皮膚開始呈現出泛青色,

    頭頂上方,

    似乎也凝聚出了一個恐怖的烏雲氣旋,正在不斷地攪動著。

    一道道古樸神秘的符文,開始在周澤身上顯現,這裡的任何一筆,任何一劃,都蘊藏著最為深奧的玄理,甚至很可能現在一些所謂的符文大家的傳承,就傳承自此時周澤身上符文的一個筆畫!

    「給我…………破!」

    劇烈的疼痛讓周澤的身體都開始了顫抖。

    邊上的鶯鶯和黝黑少女都看傻眼了,

    尤其是黝黑少女,只覺得眼前這個男人實在是太恐怖了,真的真的是那種難以用言語形容出來的恐怖。

    太可怕了,

    這個男人,

    惹不起惹不起啊,

    這可是,

    瘋起來,

    連自己都殺的啊!

    ………………

    一萬字了,

    到今晚零點還有一萬字的挑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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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來點鼓勵啊!

    讓龍看見你們手中的螢光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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