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俠幻想] 武俠仙俠世界裡的道人 作者:天帝大人 (已完成)

 
regn13 2018-3-1 00:07:32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803 117637
regn13 發表於 2018-3-1 00:09
第一百章 師妃暄

    第一百章師妃暄

    ps:新人寫書,沒來得及跟責編溝通,下周上架。

    玄天機終於走過了黃河。

    白清兒和衛貞貞早已等的心急如焚,見到玄天機到來,終於鬆了一口氣。白清兒急切道:「公子以後可別冒這麼大的風險,妾身嚇得心肝撲通通亂跳哩!」

    玄天機微微一笑,轉而問道:「清兒,貞貞,剛才的風景美不美?」

    兩人想起美麗如畫的河中景,齊齊點了點頭。

    「這樣神奇的風景,別人怕是終其一生,也難得一見,你倆倒是有福了!」玄天機悠悠道。

    「公子說的輕巧!」白清兒抿嘴淺笑道。「公子神功蓋世,在這滔滔江河中大顯威風,卻是苦了妾身和貞姐。這萬一一個浪打下來,妾身這幅身子怎麼能受得住?」

    「哦?」玄天機玩味道。「清兒說的在理,我便傳你們幾招,免得到了外邊被別人欺負!」

    「多謝公子!」白清兒雙目豔光流轉,脈脈含情。

    「走吧!」

    繼續向南,天空中漸漸飄起雨來。

    山色空濛,雨亦奇。

    玄天機停下腳步,折了一把竹傘,遞給了衛貞貞。

    衛貞貞立馬羞紅了臉,訥訥道:「多謝公子!」

    白清兒羨慕不已,弱弱道:「公子?」

    「貞貞體質嬌弱,不宜受凍!」玄天機緩緩道。「至於清兒麼,淋一淋細雨,吹一吹清風,在這青石板上漫步,洗刷掉心靈的塵埃,也是蠻好!」

    「哼!」白清兒狠狠地跺了跺腳,發出一聲嬌哼,卻也無可奈何,只好學著玄天機的樣子,漫步在風雨中。

    遠處突然出現了一個青衣女子,初見時還在遠處,片刻後便到了身前。

    迎著絲絲青風,一襲樸素淡青長衫隨風飄拂,彷彿與周圍天地融為一體,絕世之姿,卻無法令人生出任何褻瀆的感受,帶著彷彿恆古不變的某種韻律,緩步行走在石板之上,卻又遺世獨立,形成一道特異而又和諧生動的畫面,向著這邊走來。背後一柄造型古樸的長劍,卻更添一種寧靜安和的感受。

    哪怕是玄天機,見慣了世上美麗女子,也不由得生出一股驚豔的感覺。

    她的美與白清兒的魔魅絕不相同,是一種自然、清新、樸素無與倫比的美麗,但卻都是讓人不由自主的沉浸其中。

    青衣女子到了玄天機面前,輕輕開口道:「在下秦川,見過這位道長!」

    玄天機嘴角抹出一絲笑容,玩味道:「相見便是有緣,姑娘不妨與貧道同遊一二!」

    青衣女子道:「可!」

    兩人並肩走了一段路程,玄天機突然幽幽一嘆。

    青衣女子好奇道:「道長為何嘆息?」

    玄天機幽幽道:「貧道是為姑娘而嘆!」

    「為我而嘆?」青衣女子有些詫異。

    「像姑娘這樣集天地造化而生的奇女子,本該遠離塵俗,參悟玄機,實在不應該被世間瑣事所拖累!」玄天機緩緩道。「更何況,中原已有明主,姑娘何必自尋煩惱,去尋什麼真命天子!」

    青衣女子終於動容,開口言道:「原來道長早已認出了我!」

    玄天機悠悠道:「妃暄的來歷雖然高深,但對於貧道來說也不過如此,貧道豈會不知!只可惜,妃暄雖是當代慈航靜齋最出色的傳人,但遇到了貧道,怕也只會落個『出師未捷身先死』的下場,可悲可嘆啊!」

    青衣女子眉頭微蹙,開口道:「楊廣暴戾無道,天下萬民深受其苦,不堪重負。我慈航靜齋以慈悲為懷,願為天下百姓選得明主!道長為何阻我?」

    玄天機聽罷,冷哼道:「你說楊廣暴戾無道,貧道怎麼不知?」

    「楊廣弒兄殺父,篡奪皇位,不當人子。繼位後又好大喜功,窮兵黷武,使得天下百姓徭役深重,十戶九空。除此,他窮奢極欲,修築運河,營建行宮,勞民傷財。此等桀紂之君在位,非天下萬民之福,道長何不棄他而去,與妃暄一道選得明主,為天下蒼生盡一份力!」

    玄天機沉默半晌,突然大笑了起來,笑的眼淚都流出來了。過了好一會兒,他才止住了笑容,神情變得冷峻無比,開口道:「貧道倒是差點忘了,妃暄乃佛門中人,果然伶牙俐齒,口才無雙!你將楊廣的功績都抹殺掉,將這些大事件的意義都用春秋筆法一筆帶過,卻將所有的污水潑在楊廣身上,真是顛倒黑白的能手!」

    「這些事貧道也不與你計較!」玄天機頓了頓又道。「只是貧道有幾點很是好奇,是誰給了慈航靜齋權力,叫你們為天下蒼生選擇明主?你們能代表得了天下蒼生?還有,是誰告訴你們皇帝是選出來的?這樣選出來的皇帝不叫皇帝,而是你們的傀儡!」

    皇帝,本來至高無上,威嚴無比,神秘無比,似乎也唯有如此,才能威懾住群臣,才能鎮壓住萬民。而慈航靜齋,卻玩起了選皇帝的把戲,這讓皇帝的尊嚴何在?

    咄咄逼人的口氣,立時讓師妃暄一愣,她正要回答,玄天機卻是直接打斷了她的思路,開口道:「妃暄可不要告訴貧道,你們所作所為皆是順應天意,替天選擇明主!那樣說糊弄他人還行,在貧道面前可不行。你們之所以能夠玩選皇帝的把戲,是因為你們勢力很大,是正道之首,是亂世之中各路勢力渴求合作的對象。因此,你們無往而無不利!」

    「道長是不是對我慈航靜齋有什麼誤會?」師妃暄言道。「我慈航靜齋絕無私心,為了天下蒼生……」

    「為了天下蒼生?」玄天機玩味道。「這真是一個很好的理由!看來,為了天下蒼生,只好委屈妃暄小姐做貧道的侍女,與清兒做個伴!」

    師妃暄聽罷,臉色頓時有些不好看。若是慈航靜齋的當代傳人做了別人的侍女,從今往後,慈航靜齋怕是在武林中難以抬頭,選帝之事也成了笑話。她朱唇輕啟,言道:「妃暄有師門重任在身,恕難從命。」

    玄天機幽幽道:「妃暄所做之事是為了天下蒼生,貧道所做也是為了天下蒼生,但你我所做之事背道而馳,正所謂『道不同不相為謀』,你我還得做過一場!妃暄,動手吧!」
regn13 發表於 2018-3-1 00:09
第一百零一章 、收服

    第一百零一章、收服

    師妃暄知道此時說什麼也沒有了用處,這一場大戰已然勢在必行。她也是極為果斷之人,色空劍在手,一股無堅不摧的劍氣刺破空氣,向著玄天機攻去。

    玄天機不慌不忙,也取出一把利劍來,正是淵虹劍。他一劍刺出,一道匹練般的劍光從劍鋒發出,正好將師妃暄所發劍光抵擋了下來,隨即又是一劍揮動,不帶半分煙火氣息。

    師妃暄臉色變得凝重起來,這一劍看似普普通通,卻蘊含著無窮變化,哪怕以她的眼光,也無法看破。

    師妃暄身形暴退,向後掠過了十幾丈,再也不復先前的仙子模樣。

    玄天機的一劍,將她從高高的雲端打落到了凡塵。在生死壓力下,她也失去了普度眾生的魅力,成了一個活生生的凡塵女子。

    玄天機悠悠道:「剛才幸虧妃暄退後了幾步,若是選擇硬拚的話,妃暄的玉璧怕是已經斷了!」

    玄天機所說的自然是實情。在《神話》位面,他這一招使出,哪怕是鬼谷子,也斷了一條胳膊。

    師妃暄深深地看了玄天機一眼,似乎要將玄天機的模樣映在腦海,隨即在眾人驚愕的目光中,化作了一道流光,向外逃去。

    「公子,慈航靜齋的『聖女』竟然逃走了?」白清兒目瞪眼呆地看著遠方,一副不敢相信的樣子。

    這也是人之常情。自古以來,慈航靜齋的聖女就以一種高高在上的態度俯瞰人間,神聖而不可侵犯,誰能想到當代聖女竟會如喪家之犬般倉惶逃走?

    玄天機笑道:「打又打不過,師妃暄還能如何,難道是站在這兒等著你家公子將她抓住?」

    白清兒立刻嬌笑道:「公子,您先前所說要將師妃暄抓住做妾身的姐妹呢,您可不能食言!」

    「放心吧,她逃不掉!」玄天機言罷,一指指出,空中出現一大塊雲霧來。先是極為模糊,隨即顯現出師妃暄的身影來。

    玄天機雙手結印,一個黑白太極圖案頓時出現在了身前,旋轉不休。

    「去!」玄天機喝了一聲。那黑白圖案化作了一道流光,消失不見。

    片刻後,三人只看見師妃暄突然停下了腳步,小心翼翼地看著前方光華流轉的太極圖案。

    太極圖光華大作,散發出無數黑白之氣,向著師妃暄攻去。

    師妃暄一劍揮出,周圍頓時形成密密麻麻的劍網,將無數道黑白之氣攪碎。

    但她還沒來得及心喜,就有幾道黑白之氣突破了她的劍網,進入到她的身體中。

    進入剎那,師妃暄頓感不好,她只覺自己的真氣被黑白之氣壓制得幾不能動彈。而更為恐怖的是,黑白之氣似有靈性,源源不斷地吸取著自己的力量。

    師妃暄大駭,正欲奮起反擊,卻發現已然遲了。更多的黑白之氣進入到她的身體中,逐漸凝成一個陰陽太極圖,鎮壓在她的丹田之中。

    她已如廢人。

    哪怕她修得真氣,也會在剎那之間轉化為陰陽之氣。除非破了玄天機的封印,否則她將一輩子做個平凡女子。

    若是慈航靜齋的聖女成了平凡女子,那聖女也就不再是聖女。

    一想到這些,哪怕她已無限接近了慈航劍典的「劍心通明」之境,也忍不住方寸大亂,渾然不知所措。

    她站在那裡,進也不是,退也不是,一時陷入了迷茫當中。

    玄天機看著泫然欲泣的師妃暄,忍不住感嘆道:「明明是一個小姑娘,卻非要扮高高在上的仙子,這又何必呢?況且,這拯救天下乃是我等男兒該做的事,一個小姑娘何必去插手!」

    玄天機自言自語了一番,又對白清兒與衛貞貞道:「走吧,去見見妃暄!」

    「是,公子!」兩人恭聲言道。

    玄天機牽著二人的手,向著師妃暄所在地飛了過去。

    另一邊,師妃暄漸漸平復了心情,她已有了決斷,為了天下蒼生,哪怕是以身飼魔,她也在所不惜。她願意留在玄天機身邊,潛移默化地感化他,讓他放棄支持楊廣,為天下蒼生盡一份力。

    玄天機自是不知道師妃暄的想法,只用了半盞茶的時間便追上了師妃暄。只是令他有些好奇的是,師妃暄似乎又恢復了雲淡風輕的模樣,而且在她的眼神中,似乎有一種叫做戰意的東西在熊熊燃燒。

    玄天機將這些思緒拋在腦後,悠悠道:「妃暄為何不走了?」

    師妃暄緩緩道:「這世上怕是沒有人能在道長面前逃走。我既知無法逃走,又何必做那無用之事?」

    玄天機笑道:「莫非妃暄不怕我將你收為侍女,丟了你們慈航靜齋的臉面?」

    「怕又如何,不怕又如何,這一切不都是由著道長的心意麼?」師妃暄道。「妃暄願留在道長身邊,感化道長!」

    玄天機啞然失笑。聽師妃暄的口吻,自己彷彿成了十惡不赦的大反派,竟淪落到正道少女以身飼魔的程度!不得不說,這真是一種奇特的體驗。

    玄天機突然想到,歷史上能娶到慈航靜齋仙子的,都不是正道人士,而是大魔頭。

    正道人士,再怎麼德行高尚,依然感動不了仙子,只是被當成了磨練心境的棱石,如韓柏,徐子陵之輩。而仙子為了拯救蒼生,為了做救世主,就必須捨身飼魔,邪王石之軒如此,魔師龐斑亦是如此。

    這樣想著,玄天機突然微微一笑,對師妃暄言道:「本公子這兒正好缺一個劍侍,就由妃暄來擔任吧!清兒,從今往後,你二人就是姐妹了,可要好好相處才是!」

    「是,公子!」白清兒媚笑道。「清兒一定會好好教妃暄妹妹規矩的!」

    師妃暄接過玄天機手中的佩劍,一眼便瞥見了上面所寫的兩個古字「淵虹」。她面色不變,心中卻起了波瀾。

    這「淵虹」二字,以小篆書寫,渾身散發著古樸滄桑的氣息,一看就不是今朝之物。

    而據她所知,先秦時候也有一把名劍,叫做「淵虹」,其形態與該劍頗有相通之處。莫非此劍便是彼劍,而玄天機則是活了千年的老古董?

    這樣想來,她頓時大吃一驚,不過只是片刻,她就將這種想法壓下,這世上哪裡有這樣的人物存在,自己真是杞人憂天!

    玄天機看的好笑,開口言道:「我們走吧!」

    「是!」
regn13 發表於 2018-3-1 00:09
第一百零二章 飛馬牧場

    第一百零二章、飛馬牧場

    對於玄天機來說,收了師妃暄做侍女是一件很簡單的事情,他根本沒有放在心上,但對於其他人來說,事情卻沒有這樣簡單。

    終南山,帝踏峰。

    梵清惠看著手中傳來的消息,眉頭緊蹙,喃喃道:「玄天機這是要以一己之力挑起佛道大戰嗎,他難道不怕天下正道的詰難,竟敢將我慈航靜齋的聖女收為侍女,其心可誅啊!」

    梵清惠想了半晌,喚來幾個弟子,言道:「速速傳消息於四大聖僧,就說玄天機此人已入魔道,為了天下蒼生,懇請四位大師出手消除魔患,還天下一個太平!」

    「是,宗主!」

    看著弟子離去,梵清惠嘆了口氣,自言自語道:「傳說此人武功極高,為了保險起見,我只好親自出馬,尋一趟寧真人,希望我等聯手可以除去此人!」

    她話語言畢,化作一道流光,向著南方行去。

    與此同時,陰癸派隱秘駐地。

    祝玉妍坐在上首,在她下面,魔門幾大高手分兩旁站立。

    「你說玄天機抓了慈航靜齋的聖女,還將她收做了侍女?」祝玉妍悠悠問道。

    「宗主,此事千真萬確,那慈航靜齋的聖女的確被玄天機抓了!」一人稟報導。

    「哈哈哈,梵清惠啊,梵清惠,這次你可是吃了一個大虧啊,看你們還怎麼囂張?」一想起自己的對手此時正在倒霉,祝玉妍就忍不住心情愉快。

    「宗主,清兒小姐似乎很久沒有傳來消息了!」一人突然提醒道。

    「嗯?」祝玉妍神情一冷,狠狠地看了對方一眼,問向場中諸人:「這是怎麼一回事?」

    「清兒的『姹女大法』似乎對玄天機沒有用處,反而被他所制,現在看來,清兒怕是早將自己的任務拋在腦後,一心去做玄天機的侍女去了!」一個文士打扮的高頎瀟灑的男子言道。「早知如此,還不如將清兒交給我,我一定會好好疼她的!」

    場中幾位女子露出嫌惡的神情來。這中年男子名叫邊不負,是色中狂魔,不知禍害了多少女弟子。甚至是祝玉妍的親生女兒單美仙,也被他肆意玩弄,這才生下了單婉晶。但由於他武功高強,祝玉妍也因身負復興門派的重任,有事依賴於他,這才忍下了這口惡氣。到如今,邊不負仍是活得好好的。

    「師尊,此事就交由綰綰去做吧!」場中突然傳來一聲嬌笑,一個精靈般的赤腳女孩走了進來。

    「綰綰,你出關了,可曾有所突破?」祝玉妍明顯有些緊張,忙問道。

    「不負師尊厚望,綰綰已成功突破天魔大法第十七層!」綰綰輕笑道。

    「好好,我聖門復興有望啊!」祝玉妍大喜道。她看著自己的好徒兒,連連感嘆。

    「嘖嘖,綰綰長得真是越發的迷人了!」邊不負英俊的臉上露出貪婪的神色,似乎要將綰綰全身看透。「綰綰若是現在答應將紅丸獻出來,邊某就答應你,終此一生,再也不碰其他女人如何?」

    「邊師叔應當知道綰綰的天魔秘已經修煉到了緊要關頭,雖然綰綰也是千肯萬肯,但事關我聖門大業,邊師叔也只能暫時忍耐一番了。」綰綰臉上露出哀怨的神情來,一副楚楚動人的樣子。若非知她為人,恐怕立時就會陷進去不可自拔。

    饒是邊不負久經花叢考驗,此刻也不禁心神動盪,不能自已。他喃喃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只要綰綰跟隨我,我願意為你做任何事!」

    「哦?」綰綰噗呲一笑,彷彿百花齊放,輕輕道:「綰綰現在就有一件事,想要邊師叔幫忙,只不知邊師叔願不願意幫綰綰這個忙?」

    「綰綰儘管道來,哪怕是摘天上的星星,師叔也會幫你摘來!」邊不負笑道。

    「清兒師妹被玄天機控住,綰綰想讓師叔殺了玄天機,救清兒於水火之中,師叔可願意?」

    「這……」邊不負有心拒絕,但他剛在綰綰面前誇下海口,卻不好反悔。

    「怎麼,莫非邊師叔怕了,反悔了?」綰綰露出一副幽怨的神情來。「虧得人家以為邊師叔是個言而有信的大丈夫,誰知……」

    「好了,綰兒!」祝玉妍發話道。「這次,就由綰兒和邊長老前去,一是救回清兒,二是打探出此人的心意,我們才好對症下藥!」

    「謹遵宗主令!」眾人齊聲言道。

    自玄天機收了師妃暄做侍女後,他們的行程便頗為不平靜。

    三位侍女皆貌美如花,那些沿途而過所遇的當地勢力哪裡能忍得住,紛紛出手。

    玄天機初始還不以為意,隨意教訓了這些不識好歹的人,卻也沒有殺人。

    對於他來說,這些人不過是螻蟻一般的存在,用不著生氣。

    但一直被惹得煩了,玄天機終於有些不滿,只一劍,就斬殺了鐵騎會會主任少名、「惡僧」法難和「豔尼」常真。

    鐵騎會頓時瓦解。

    一時南方震動。

    對於天下人來說,國師玄天機是個很厲害的人物。但究竟怎麼厲害,知道的卻沒有幾個。

    劍斬「奕劍大師」傅采林的事,很多人並不知道。一拳冰凍遼河的事,「三分神指」破遼東城的事,很多人也不知道。

    因為楊廣不允許。

    楊廣自是不會告訴世人,他之所以能夠打敗高句麗,全是憑了國師的力量。

    他也不會那麼蠢。

    所以,哪怕是鐵騎會會主任少名,雖然知道玄天機的名頭,雖然認出了玄天機,但他不認為玄天機有多麼厲害。

    當玄天機出現在他的地盤時,他直接率領會中一干精銳,強勢包圍了幾人,並要求玄天機獻出三女,才能活得一命。

    然後,他死了。

    前面的路頓時又變得寧靜起來,一些魑魅魍魎紛紛躲藏了起來,再也不敢尋玄天機的麻煩。

    就在這樣的情形下,玄天機一行人來到了一處堡壘前。

    玄天機目光悠悠,看著周圍的風景,對前方對著自己的利箭絲毫不放在心上。

    「這就是飛馬牧場嗎,果然是個好地方!」半晌,玄天機才感嘆道。
regn13 發表於 2018-3-1 00:09
第一百零三章 美人場主

    第一百零三章美人場主

    在竟陵郡西南方,長江的兩道支流漳水和沮水,界劃出大片呈三角形的沃原,兩河潺湲流過,灌溉兩岸良田,最後匯入大江。

    這裡氣候溫和,土壤肥沃,物產豐饒,牧草更特別豐美,四面環山,圍出了十多方裡的沃野,僅有東西兩條峽道可供進出,形勢險要,形成了天然屏護。

    晉末之時,劉裕代晉,改國號為宋,自此天下分裂。武將商雄為避戰禍,率手下和族人南下,機緣巧合下找到這隱蔽的谷原,遂在此安居樂業,建立牧場。

    由牧場建成至隋統一天下的一百六十年間,飛馬牧場經歷七位場主,均由商姓一族承繼,具有至高無上的威權。

    其它分別為梁、柳、陶、吳、許、駱等各族,經過百多年的繁衍,不住往周圍遷出,組成附近的鄉鎮,至乎沮水的兩座大城遠安和當陽,其住民過半都源自飛馬牧場。

    飛馬牧場亦是這區域的經濟命脈,所產優質良馬,天下聞名,但由於場主奉行祖訓,絕不參與江湖與朝廷間的事,作風低調,一貫以商言商,所以在江湖上名聲不顯。

    玄天機將這些思緒拋開,看向堡壘中諸人,悠悠道:「有客遠來,不出來迎接,卻做防備狀,這難道是飛馬牧場的待客之道?」

    一人拱手言道:「在下飛馬牧場二執事柳宗道,不知幾位是什麼人?前往我飛馬牧場有何要事?」

    玄天機看去,出聲的是一個中年壯漢,臉容古拙,只是少了一隻眼睛,獨目仍是閃閃有神。

    「貧道玄天機,來牧場自然是要買馬!」玄天機言道。

    「原來是客人!」幾人頓時鬆了一口氣,放下了弓箭。

    柳宗道帶了幾個人出了堡壘,騎馬到了玄天機身前,拱手笑道:「公子請進來說話!」

    玄天機微微笑道:「固所願也!」

    在柳宗道的陪同下,玄天機一行人向著裡面走去,一路上不同類的禽畜,牛羊被木欄分隔開來,牧叱喝連聲,驅趕著牛羊;也有農人在田中默然工作,耕牛不時發出低鳴。一切井然有序,好似世外桃源。

    衛貞貞開口道:「公子,世間竟有如此地方,真是讓人羨慕啊!」

    「此地風景秀美,民風淳樸,的確是個好地方!」玄天機也微微讚道。

    「若公子不再助紂為虐,妃暄願與公子隱居於此,逍遙自在,琴瑟相和!」師妃暄空靈的聲音突然在玄天機耳邊響起。

    聽到此話,玄天機還沒有言語,白清兒卻「噗呲」笑了出來。「妃暄妹妹想得倒美,這麼快就想做清兒的主母,姐姐先教教你規矩!」

    師妃暄沒有理會白清兒的調笑,認真言道:「妃暄雖然失了武功,但師尊卻不知道,師尊定會請來四大聖僧,甚至是寧真人前來對付公子。公子固然厲害,但在幾位大師的圍攻下,怕也討不了好處。只要公子放棄輔佐昏君,妃暄願意稟報師尊,此生此世跟隨公子,絕不反悔!」

    「妹妹這麼快就代入了身份,真是難得!」白清兒哼了一聲,繼續言道。「妾身也有一件事要稟報公子哩,前些日子公子大發神威斬殺的任少名,是鐵勒武學宗師飛鷹曲傲的獨子,這一會兒曲傲怕是已經南下,來尋公子的麻煩。還有,那豔尼常真和惡僧法難可是清兒門派中人,公子一聲不吭就斬殺了他們,清兒的師尊怕會前來問個明白!」

    「哦?」玄天機玩味道。「清兒倒是有心了!不過你們大可放心,他們不足為慮。就算是他們聯手,又能如何,一群土雞瓦狗之輩!若真敢尋來,一戰可使天下定!這世上不安分的因素越少越好!」玄天機面露冷色,幽幽道。

    柳宗道聽得心驚肉跳。先前,他聽得「玄天機」一詞,只覺有些熟悉,卻也沒有多想。但到了現在,他哪裡還不明白,此道人正是當今大隋國師玄天機,前些日子斬殺了任少名的厲害人物。他心裡暗暗苦笑,也不知國師到此有何貴幹,若真想對飛馬牧場不利,飛馬牧場根本沒有還手之力。

    彷彿看穿了柳宗道的心思,玄天機悠悠道:「柳執事儘管帶路,貧道沒有惡意!」

    玄天機的話彷彿帶有一種魅力,柳宗道立馬心神平靜了下來,他恭敬言道:「謹遵公子之令!」

    眾人繼續向裡走去,到了內城前邊。只見城牆依山勢而建,磊砢而築,順著地勢起伏蜿蜒,形勢險峻。城後層岩裸露,穴兀崢嶸,飛鳥難渡。城外有一河流,需放下吊橋,跨河而入。

    入城後是一條往上伸延的寬敞坡道,直達最高場主居住的內堡,兩旁屋宇連綿,被支道把它們連結往坡道去,一派山城的特色。

    玄天機放眼望去,四周的建築物無不粗獷質樸,以石塊堆築,型制恢宏。沿途鐘亭、牌樓、門關重重、樸實無華中自顯建城者豪雄的氣魄。內堡更是規模宏大,主建築物有五重殿閣,另有偏殿廊廡。大小屋宇井然有序羅列堡內,綴以園林花樹,小橋飛瀑,雅緻可人。

    場主商秀珣的起居處是飛鳥園,位於內堡正中,由三十餘間各式房屋組成,四周圍有風火牆,是磚木結構的建築組群。

    一路走來,莊園居於高處,不時可看到飛馬城下延展無盡的牧場美景。

    五人先後穿門過戶。或經天井,或走遊廊,最後柳宗道引他們來到一個花廳內。道:「請公子稍等片刻,我家場主馬上就到。」

    玄天機點了點頭,示意幾人坐下。他也不急躁,拿起桌上的香茗,細細品味。

    很快,後廳走出一女子。玄天機目光微微一亮,來人儀態萬千,烏黑漂亮的秀髮像兩道小瀑布般傾瀉在她刀削似的香肩處,美得異乎尋常。淡雅的裝束更突出了她出眾的臉龐和曬得古銅色閃閃發亮的嬌嫩肌膚,散發著灼熱的青春和令人豔羨的健康氣息。她那對美眸深邃難測,濃密的眼睫毛更為她這雙像蕩漾著最香最醇的仙釀的鳳目增添了她的神秘感。

    「這位便是商場主吧!」玄天機站起身來,緩緩言道。

    「秀珣來遲,還請國師恕罪!」商秀珣抱了一拳,微笑道。

    「哦?場主竟然認出了貧道?」玄天機看向商秀珣。

    「國師說笑了,國師的大名,當今天下何人不知,只有像任少名那樣的蠢貨才想著挑釁國師的尊嚴!」商秀珣面露解恨之色,緩緩道。

    「秀珣倒是會說話,本公子很是喜歡!」玄天機言道。「看秀珣的樣子,莫非與任少名有什麼恩怨?」

    「任少名是鐵勒人,對中原百姓極為殘暴,他縱容鐵騎會的強徒**婦女,殺人放火,無惡不作,並經常騷擾相鄰城鎮,我飛馬牧場也受其迫害!」商秀珣恨恨道。「這次多虧國師出手除了此僚,替天行道,秀珣真是感激不盡!」

    玄天機搖搖頭道:「我也只是順手而為,秀珣不必如此,我們還是先看看馬匹如何?」

    「如此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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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gn13 發表於 2018-3-1 00:09
第一百零四章 魯妙子

    第一百零四章魯妙子

    自古以來,來到飛馬牧場的穿越客,從來就不是為了買馬或者其他無聊的東西,而是為了兩個人,商秀珣和魯妙子。玄天機對商秀珣沒有太大的興趣,只是想見一見,也僅僅是見見而已。他此行的目的是魯妙子。

    自服用神血之後,玄天機的壽命已經到了萬年。這絕對是一個漫長的時間。在這漫漫長生路途中,他也許不需要朋友,但有幾個可以坐而論道的人也是蠻好,而魯妙子就是其一。

    魯妙子,號稱天下第一全才,舉凡武功、醫學、機關、易經、天文、園藝、建築、兵法、賭術等皆有涉獵,楊公寶庫即為此人巧作。

    玄天機既然已經到了飛馬牧場,也不急著見他,在美人場主的帶領下到了馬場。

    一入草原,便聽得馬匹嘶鳴之聲,抬眼望去,數不盡的駿馬在草原上縱馳飛奔,看起來頗有一番氣勢。

    玄天機微微頷首,卻也沒有太多吃驚。在秦朝時,他早已見識了蒙恬的黃金火騎兵。論氣勢、論速度,都好過此處馬匹數倍。不過由於是不同位面,他也不打算追究。

    商秀珣暗中觀察玄天機,只覺得此人果然了得,氣度非凡。旁人見到這麼大的場面,必定激動萬分,大發感慨,而此人卻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看起來頗為瀟灑。

    商秀珣忍不住問道:「國師,我飛馬牧場的馬匹如何?」

    「還行!」玄天機沉默了一會,說出了這個讓商秀珣極為不滿的話。她正要開口詢問,玄天機徑直言道:「此處甚遠,還請場主帶我近去觀察一番!」

    商秀珣輕輕哼了一聲,卻也沒有拒絕。在商言商,來不得半點情緒化。

    眾人到了草原上,玄天機隨意選了四匹駿馬,便在草原上馳騁了起來。

    幾人行得遠了,白清兒突然嬌笑道:「公子的速度,可謂是天下第一,竟然也學人騎馬,不會是看上了那美人場主了吧!不過,那姑娘看起來不錯,倒是符合公子的身份!」

    玄天機微微笑道:「清兒又在亂說了,此次下山歷練紅塵,凡人所做的事,本公子若是喜歡,做做又何妨,這騎馬也是歷練的一種方式而已。過些日子,我們到賭坊裡玩玩怎樣!」

    「公子可別!」白清兒笑道。「若是公子到了,那家賭坊怕是要破產了,又是一大堆的破事!」

    幾人說笑著,心頭頗為暢快,不知不覺間就到了夜晚,才盡興而歸。

    「今日天色已晚,若國師不嫌棄,便住在我牧場,如何?」

    「既然如此,那我恭敬不如從命!」玄天機笑道。

    晚宴自是十分豐盛,賓主皆歡。

    飯後,商秀珣親自為眾人安排了住處,其熱情程度令眾人驚訝,心下紛紛猜測這道人的來頭。

    玄天機等著眾人歇息後,悠悠然出了房門。

    天上滿空星斗,卻未見月兒露面。

    牧場的方向間傳來羊馬的嘶叫,又或犬吠之聲,營造出山城獨特的氣氛。

    玄天機走向後山,穿過月洞門後便是一個花園。最妙是有道周回外廊,延伸往園裡去,開拓了景深,造成遊廊穿行於花園的美景之間,左方還有個荷花池,池心建了一座六角小亭,由一道小橋接連到岸上去。

    月兒出現在右側天際,灑得這幽靜的後園銀光閃閃,景緻動人之極。

    他恍若遊人,通過左彎右曲、兩邊美景層出不窮的迴廊,經過一個竹林後,水聲嘩啦,原來盡處是一座方亭,前臨百丈高崖,對崖一道瀑布飛瀉而下,氣勢迫人,若非受竹林所隔,院落處必可聽到轟鳴如雷的水瀑聲。

    左方有一條碎石小路,與方亭連接,沿著崖邊延往林木深處,令人興起尋幽探勝之心。

    一路走去,左轉右彎,眼前忽地豁然開朗,在臨崖的台地上,建有一座兩層小樓,形勢險要。

    這時二樓尚透出燈火,顯示此樓不但有人居住,且仍未就寢。

    玄天機微微一笑,便到了樓前。只見正門上刻著"安樂窩"的牌匾,入口處的兩道樑柱掛有一聯,寫在木牌上,"朝宜調琴,暮宜鼓瑟;舊雨適至,新雨初來。"字體飄逸出塵,蒼勁有力。

    玄天機悠悠道:「有客前來,魯兄歡迎否?」

    一個蒼老的聲音隨之傳來,道:「貴客前來,還請上樓一敘!」

    玄天機一步邁出,下一刻便到了樓上。

    一個峨冠博帶的老人站在窗前,正是魯妙子。他面向窗外,開口道:"道長請坐,嘗嘗老夫釀的六果液如何?"

    玄天機一伸手,那酒壺就到了玄天機手上,他斟滿了一杯,一飲為盡。

    果釀入喉,酒味醇厚,柔和清爽,最難得是香味濃郁協調,令人回味綿長。

    玄天機忍不住讚道:「不錯,頗有韻味!」

    魯妙子傲然道:"此酒是採石榴、葡萄、橘子、山渣、青梅、菠蘿六種鮮果釀製而成,經過選果、水洗、水漂、破碎、棄核、浸漬、提汁、發酵、調較、過濾、醇化的工序,再裝入木桶埋地陳釀三年始成,味道自是不錯!」

    魯妙子言罷,轉過身來。

    那是一張很特別的臉孔,樸拙古奇。濃黑的長眉毛一直伸延至花斑的兩鬢,另一端卻在耳樑上連在一起,與他深郁的鷹目形成鮮明的對比。嘴角和眼下出現了一條條憂鬱的皺紋,使他看來有種不願過問的世事、疲憊和傷感的神情。他的鼻樑像他的腰板般筆鋌而有勢,加上自然流露出傲氣的緊合唇片、修長乾淨的臉龐,看來就像曾享盡人世間富貴榮華,但現在已心如死灰的王侯貴族。

    玄天機幽幽道:「看樣子,魯兄身受重傷?」

    魯妙子頗為詫異地看了玄天機一眼,品了一口酒後,才緩緩言道:「國師真是謎一般的人物啊!突然橫空出世,大放光彩,剛出道便劍斬大宗師,也不知國師是何來歷?」

    玄天機悠悠道:「我的來歷麼,魯兄不知也罷。不過我倒是可以治你的病!」

    魯妙子聞言,當即神色大變,起身問道:「國師沒有騙我?」

    「此事易耳,魯兄且看我的手段!」

    玄天機伸出一手,按在魯妙子手上。他神識噴薄而出,瞬間便看到了盤踞在魯妙子身體中的一股詭異真氣。

    這股真氣是陰後祝玉妍所賜,在魯妙子的身體之內不停地發展壯大,吞噬著他的內力。

    但若他運功療傷,這股真氣便會順著他的經脈一路切割過去,讓他痛不欲生。

    玄天機心念一動,一道陰陽之氣從手中鑽入魯妙子身體裡,瞬間便到了詭異真氣所在地。

    那詭異真氣似乎感覺到不妙,就要逃竄,哪裡還來得及,直接被分解成精純的能量,被玄天機引導著沿魯妙子的經脈遊走了一圈,修復著魯妙子的傷勢。

    玄天機一指指出,使出了「春風木林術」,一股勃勃生機鑽入魯妙子身體中。只見魯妙子花白的頭髮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黑,臉上的皺紋也消失不見。

    魯妙子整個人都驚呆了,他萬萬沒有想到折磨了他三十幾年的惡症只在片刻間就被解決了,一時不能自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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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五章 李秀寧

    第一百零五章李秀寧

    「國師救命之恩,必當湧泉相報!」魯妙子鄭重言道。

    「無妨,這世上能與我坐而論道的人不多,魯兄算是一個。既然遇到了,自然是要救的。」玄天機悠悠道。

    兩人重新坐定。

    魯妙子像是想起了什麼往事,恨恨道:「想我魯妙子自負平生,竟昏了頭愛上了陰癸派的妖婦,被那妖婦暗算,真是讓我後悔終生啊!」

    「陰後祝玉妍?」玄天機問道。

    「不錯!」魯妙子黯然道。「罷了,這些傷心往事,不提也罷。我這些年倒也活夠了,只是讓我放心不下的便是秀珣。我若在的時候別人還記著我的薄名,給我一個面子,但若我去了,秀珣她一個人怎麼撐得起這偌大的牧場。這次多虧國師幫我,否則我就是走怕也不能安心啊!」

    「過去的事就讓它隨風而逝吧,魯兄何必傷懷?」玄天機悠悠道。「今夜有酒有月,當浮一大白!」

    「好!今日我就捨命陪君子!」魯妙子到底異於常人,拋開這些情緒,與玄天機對飲了起來。

    兩人對飲了幾杯,玄天機看著門前流水,輕聲吟唱道:「江畔何人初見月?江月何年初照人?人生代代無窮已,江月年年只相似!」

    「好詩!」魯妙子聽著這首蘊意極深的詩,高聲言道。「世間竟有道兄這樣的奇才,我魯妙子未能與道友早些結識,是我之恨也!來,就為此詩,我們當浮一大白!」

    「幹!」

    兩人幹完這杯酒,滔滔不絕地談論起來。魯妙子開始講述遁去的一,而玄天機講起他的陰陽之道;魯妙子講述起園藝技術,而玄天機則是說起了航海,講起了他在海外的見聞;魯妙子講述他的機關之術,玄天機則是談起了墨家非攻機關術和公輸家族的霸道機關術;魯妙子論述起兵法,玄天機開始講起了《黃石天書》。

    接著,魯妙子講起了楊公寶庫的設計,這是他的得意之作;玄天機默不作聲,只是一手指出,凝出了一個結界。魯妙子驚愕地發現無論自己的機關多麼精巧,始終攻不破玄天機隨手畫的結界,不禁有些悶悶不樂。

    就這樣,兩人坐而論道,一直談到了天亮。

    魯妙子讚歎道:「原本以為我便是世間博學之輩,不料道兄才學,更在我之上,佩服佩服!」

    玄天機笑道:「與魯兄論道,真是痛快!」

    魯妙子好奇道:「不知道兄今年貴庚?」

    「哦?」玄天機微微一頓,笑道:「我等修道之人,談年齡就俗了!」

    「哈!」魯妙子一怔,也笑了起來。

    正在此時,樓下一陣強有力的腳步聲傳來。兩人頓時齊齊住嘴,而魯妙子似有慌張之感。

    房門猛的被一腳踹開,美人場主商秀珣柳眉倒豎,瞪著房子中的二人。

    略帶小麥色的肌膚,帶著怒意的面龐,給人一種野性的味道。

    見著這種別緻的美,玄天機也有片刻的失神。

    「老頭兒!你違背諾言了!」商秀珣俏臉拉長,沉聲喝道。

    話一出口,商秀珣柳眉蹙了起來,眼前的魯妙子變了很多,花白的頭髮早已不見,而臉上的皺紋也消失不見,不由小聲問道:「老頭,你沒事吧?」

    魯妙子自然聽得出商秀珣話語中的擔憂,心中有些安慰,女兒還是關心自己的,這就夠了。

    魯妙子嘆了一口氣道:"是國師出手救了我。"

    商秀珣大罵道:"魯妙子,娘已死了,為何你仍戀棧不去呢?」她正要繼續說話,卻像是想起了什麼,一雙美目緊緊盯著玄天機,顫抖著道:「國師,你神通蓋世,能不能復活我娘!」

    玄天機望著那張充滿希冀的臉,沉默半晌,緩緩問道:「不知你娘去世了多少時間?」

    「三年!」

    「肉身可曾保全?」玄天機再次問道。

    「青雅被我用千年玄冰保護著,沒有損傷!」魯妙子嘆了口氣道。

    「我現在在修一門神通,叫做『黃泉指』,若能大成,則生氣與死氣相互轉化,可以度自己生機於他人,到時可以一試!」玄天機緩緩道。

    商秀珣眼睛猛的一亮,隨後又暗淡了下去。國師與自己非親非故,怎麼可能將自己的生命度給娘。再說等他這門絕技修煉成功,也不知到了什麼時候。

    商秀珣似乎想到了什麼,臉色變得緋紅,卻仍是鼓足勇氣,開口道:「秀珣願意嫁給國師,只懇求國師救我娘醒來!」

    魯妙子似要阻止,卻看著商秀珣的樣子,說不出話來。

    玄天機幽幽一嘆,言道:「我與你父論道甚歡,怎會用這種方式教你下嫁於我。秀珣且寬心,等我修煉成功,定會想法救你娘回來。區區生機不算什麼,以我的功力,活個幾百歲不在話下,我自不會在乎這幾十年壽命。只是,度生機的方法到底可不可行,還是未知之數!」

    「我相信國師!」商秀珣面上露出堅毅之色,緩緩道。

    正在此時,商秀珣的侍女小娟與玄天機的三個是女都朝著這邊走了過來,老遠就聽見小娟喊道:「小姐,李閥的人來了!」

    商秀珣聞言,看了玄天機一眼道:「有客人前來,請恕秀珣先走一步!」

    「慢!」玄天機叫住了商秀珣,悠悠道:「我也想見見李閥的人,不如一起走吧!」

    「是!」商秀珣道了一聲,往飛鳥園走去。

    白清兒面露幽怨之色,看了玄天機一眼,跟在了玄天機身後。

    幾人進了大廳中。

    玄天機眼神一亮,眼光落在了李秀寧身上。

    一身閃亮的銀色盔甲,一襲紅色披風,頭紮髮帶,一頭青絲被束成馬尾,紮在腦後。

    好一個女將軍,英武之氣絲毫不輸於男兒。

    這使得在她身邊的一名俊秀男子徹底的被李秀寧自個的風采給遮掩了下去。同樣的盔甲,吸引人的卻是李秀寧。

    與此同時,李秀寧看著出現在面前的道人,驚訝莫名。

    商秀珣卻沒有感到什麼,立馬上前拉住了李秀寧的手,開心道:「秀寧姐穿上這幅戎裝,真是英武啊,絲毫不遜於男子哩!」

    彷彿想到了什麼,商秀珣回過頭來,介紹道:「秀寧,這是國師,來我牧場中做客!」

    李秀寧立馬拱手道:「秀寧見過國師大人!」

    隨行的幾人也行了一禮。

    玄天機微微頷首,嘖嘖稱讚道:「李姑娘穿上這套戎裝,真是別有一番氣質,叫人大開眼界啊!」

    「國師謬讚了!」李秀寧不卑不亢道。

    「秀珣,這裡你是主人,你來安排吧!」玄天機言道。

    李秀寧眉頭微皺,什麼時候商秀珣和國師的關係變得這麼密切了,這似乎出乎了她的意料。

    「好!」對於玄天機叫她「秀珣」,商秀珣並沒生出不滿來,笑著招呼道:「諸位都請坐吧!」

    客隨主便,眾人紛紛坐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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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六章 四大寇來襲

    第一百零六章、四大寇來襲

    主座上,商秀珣開口問道:「秀寧此次前來,所為何事?」

    「自然是買馬了!」李秀寧開口道。「最近北方似乎有些不太安穩,突厥蠢蠢欲動,家父身負北疆之安危,特意請旨於皇上,擴大騎兵規模,以作防備之用!」

    「哦?」玄天機輕咦了一聲,緩緩言道。「突厥人竟敢興風作浪,當真是活的不耐煩了,莫非是想步高句麗的後塵!」

    「哼!」李秀寧還未說話,她旁邊的青年男子突然冷哼了一聲。

    玄天機目光掃向青年男子,打量了半晌,悠悠問道:「這位是?」

    「在下柴紹!」

    「忝為秀寧未來夫君!」

    未等李秀寧開口介紹,青年男子站起身來傲然道。

    「柴公子對本座的話有所不滿?」玄天機微眯著眼睛,開口問道。

    「哼!高句麗之戰是靠著陛下的英明指揮,是靠著無數將士拋頭顱灑熱血,是靠著李伯父保障著供給線,才能取勝的,而不是憑國師您一個人的本事!」柴紹侃侃而談道。

    「哈!」玄天機眉頭微皺,幽幽看向柴紹。

    李秀寧立刻站起身來,拱手道歉道:「還請國師大人恕罪,柴公子他今日身子有恙,話語有些失常!」

    柴紹正要反駁,卻被李秀寧美眸一瞪,只好坐了回去。

    玄天機沒有理會李秀寧的話,徑直從袖中取出一枚銅幣來,笑道:「柴公子,我們做一個遊戲,如何?」

    此話一出,場中諸人紛紛驚訝莫名,不知道玄天機有何用意,李秀寧心中卻起了一種不好的預感。

    柴紹朗聲言道:「國師既然想玩,那柴某就捨命陪君子了!」

    他看起來風度翩翩,讓眾人頗有好感。

    「本座拋起這枚銅幣,若是正面朝上,今日你可以活著離開這個大廳,若是反面朝上,那算你運氣不好,只有死了!」玄天機幽幽道。

    場中頓時陷入了死寂之中。

    李秀寧立刻言道:「國師這是何意,莫非要與我李閥為難?」

    柴紹也是面色一陣青一陣白,他何時被這樣輕視過,不由質問道:「國師憑什麼設這樣的遊戲,無論輸贏國師都沒有任何損失,反倒是我無論輸贏都沒有任何好處,莫非國師要以大欺小,這樣可不符合國師的地位啊,傳出去令世人嘲笑!」

    玄天機搖搖頭道:「柴公子也不必說這樣的話激貧道,這沒有半點用處。至於憑什麼,就憑貧道可以在瞬間要了你們的命,就憑貧道比你們任何一個人強,這個理由如何?」

    場中眾人萬萬沒想到玄天機竟如此肆無忌憚,哪怕是師妃暄,白清兒等人也有些詫異,才發現自己並不瞭解玄天機。

    柴紹臉色瞬間變得蒼白起來,他聲色俱厲道:「你膽用一枚破銅幣來判定本公子的生死,這是對我柴家的侮辱你知道麼,哪怕是皇帝也不能隨意殺害我們世家子弟!」

    玄天機不管不顧,一指將銅幣彈了出去。

    眾人目不轉睛地盯著那枚銅幣,場中氣氛變得無比凝重。

    彷彿過了一刻鐘,又彷彿過了幾百年。

    只聽得「嘣」的一聲,銅幣終於落到了地面上,不停地翻滾跳躍。

    柴紹凝神望去,臉色蒼白不已。

    反面朝上!

    「動手!」李秀寧當機立斷,大聲喝道。

    李閥眾人如夢初醒,向著玄天機殺去。

    玄天機輕輕嘆了口氣,微微拂袖。

    一股大風憑空產生,將李閥眾人吹了出去,只剩下柴紹一人。

    柴紹面色猙獰,大吼一聲道:「我跟你拼了!」

    玄天機伸出右手,一團黑色風暴瞬間到了手上,隨意一拋,便到了柴紹頭上,一股龍捲風擊殺下來,柴紹還沒來得及反應就化作了飛灰。

    在場眾人無不大駭。商秀珣顫抖著言道:「國師,你,你為何要殺了他?」

    玄天機看了商秀珣一眼,緩緩道:「柴紹並非李姑娘良配,所以貧道出手讓她換個未婚夫,你身為李姑娘的好閨友,總不希望她所嫁非良人吧!」

    「可是,這與國師有什麼關係?」商秀珣仍是不敢相信,大聲言道。

    「貧道有一徒兒,正好與李姑娘般配!」玄天機說了此話,便不再言語。

    玄天機心中默默道:「好徒兒,為師就幫你到這個程度了,希望不是幫倒忙!這天下一日太平,就算你有天大本事,怕也難與世家子弟相爭,索性直接殺了,且看未來如何變化吧!」

    這場會面不歡而散。

    事後,李秀寧沒有半點停留,匆匆而去。出了這麼大的變故,李閥需要馬上做出應對。

    畢竟,柴紹的身份非同小可。

    「國師,你會付出代價的!」馬上的李秀寧默默道,隨即喝了一聲「駕」,揚長北去。

    對於玄天機來說,殺了柴紹如同拍死了一隻蒼蠅,在他心中根本沒有留下半點痕跡來。但對於牧場中人來說,這個道人太過恐怖。不少人看向玄天機的眼神中充滿了恐怖,而商秀珣也對玄天機敬而遠之。

    安樂窩。

    玄天機與魯妙子相對而坐。

    魯妙子開口道:「道兄殺伐果斷,將小女也嚇住了!」

    玄天機道:「貧道這麼做也是為了徒兒!」

    「只是這年輕人的事由他們自己來就行了,道友又何必插手呢?」魯妙子嘆了口氣道。

    「人不能一味殺戮,但有時殺戮是解決問題最快捷的方法。」玄天機道。「柴紹乃世家子弟,天生就具有極大優勢,在這和平時代,貧道徒兒想要建立起讓世家刮目相看的功績來,可能性不大。真等到建立起那麼大功績時,李姑娘怕早已為柴家婦。還不如直接除了此人,靜看事態發展!」

    「罷了,道兄,喝酒!」魯妙子道。

    「請!」玄天機斟滿一盅,一飲而盡。

    之後的一些日子裡,玄天機仍是待在飛馬牧場中。平日裡和魯妙子論道一二,其餘時間蓄養精神,等待著一些人的到來。

    寧道奇等人還沒到來,卻聽到了四大寇入侵的消息。

    玄天機有些好笑,這四大寇竟在這時候進攻飛馬牧場,真是活得不耐煩了。他也不去管四大寇背後是誰,又想試探出什麼東西來,決定將他們殺掉就是。

    玄天機到了城牆上,只見牧場一番人都嚴肅以待,商秀珣則身披盔甲,面色凝重。

    見到玄天機到來,商秀珣先是一喜,隨後又變得淡然,出聲道:「國師前來做什麼?」

    玄天機沉聲道:「這些逆賊真是猖獗,敢在本國師面前如此招搖,今日定斬不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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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七章 寧道奇

    第一百零七章寧道奇

    商秀珣聽了玄天機的話語,沒有反駁。

    她雖然對於玄天機出手殺害柴紹一事心生不滿,但也知此時不能意氣用事,她必須為牧場眾人考慮。

    此時四大寇聯手,兵力不下萬人。若一股腦攻上,牧場雖可借地勢之險阻之,但必將傷亡慘重,後果不堪設想。

    想到此處,商秀珣拱手言道:「多謝國師出手相助,秀珣感激不盡!」

    玄天機微微頷首,看向前方。

    只見城下密密麻麻,站著無數賊人,為首的是四個大寇,被無數人眾星拱月般圍著,看起來頗為威風。

    其中一個是五短身材的胖漢。矮矮的個子,短短的手腳,腆著肚子,扁平的腦袋好像直接從肥胖的肩上長出來似的。

    他旁邊是一個粗壯結實、臉上賤肉橫生的醜陋大漢,北上交叉插著兩根狼牙棒。

    還有一個身材高瘦,一副書生打扮的模樣,嘴裡留著兩撇八字鬍,背上插著個拂塵,打扮的不倫不類。

    最後一人身形雄偉,額上堆著深深地皺紋,顴高腮陷,兩眼微眯,予人以城府極深的樣子,有點像老學究。

    「『寸草不生』向霸天,『雞犬不寧』房見鼎,『焦土千里』毛燥,『鬼哭神嚎』曹應龍,名頭起的倒是響亮,只可惜,你們今日就要死了!」玄天機微微言道。

    他的聲音雖然小,但卻清晰地傳到每一個人心底裡。

    四大寇對視一眼,面色有些凝重,僅僅這一手,就說明這個道人武功極其高深。

    為首的曹應龍拱手笑道:「這位朋友應該不是牧場的人吧,只要現在離開,我等必不會追究!」

    「曹應龍,你當真不知貧道的身份?」玄天機道。

    「你算個什麼東西,我們憑什麼要知道你的身份?」向霸天脾氣暴躁,忍不住罵了一通。

    「聒噪!」玄天機面露冷色,使出「陰陽合手印」,一巴掌拍了過去。

    眾人只見一個巨大無比的手掌出現在空中,向著向霸天所在的方向拍去。

    「放箭!」曹應龍這會哪裡還不知道,對方早已下了狠心,要將他們一網打盡,忙下令道。

    無數弓箭紛紛射向巨掌,卻還沒到掌前就化成了飛灰。

    此種情景,怎能不讓人膽寒,賊寇膽氣都去了三分。

    四大寇首膽寒不已,正要向外逃去,卻發現自己的行動緩慢了許多,似乎受到了極大的壓制,眼睜睜地看著巨掌來臨。

    在這緊要關頭,曹應龍咬破舌尖,頭髮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灰,身形暴增,堪堪躲過了巨掌的襲擊。

    其他三人卻沒有這麼幸運,只聽得幾聲慘叫,便被拍成了飛灰。

    曹應龍看得目眥欲裂,大吼道:「放箭!」

    他深知以該道人的恐怖,逃肯定是逃不了,還不如激勵士氣,拚死一搏。

    玄天機突然「哎」了一聲,場中風起。

    片刻後,眾人只發現自己手中的弓已成了廢物,而弦上待射的那些箭,早已亂射向空中,不知飛向了何處。

    「殺了此人,賞金千兩!」曹應龍雖早已心驚膽顫,但面上卻強裝鎮定,大聲喝道。

    「冥頑不靈!」玄天機一步跨出,瞬間到了空中。他冷笑一聲,念力噴薄而出。

    只見賊寇手上刀劍迅速顫抖起來,突然衝出了主人的束縛,飛向了空中。

    無數刀劍浮在了玄天機身前,散發出幽幽的光芒。

    「去!」玄天機大喝了一聲,天空中密密麻麻的刀劍迅速向下射去。

    好一場刀劍之雨!

    只是片刻時間,一萬大軍就死傷殆盡。剩餘諸人早已嚇破了膽,向著四周逃去。

    玄天機道了一聲:「風,雲!」

    一時狂風大起,雲霧瀰漫。

    半晌後,雲散風停,場中乾淨如洗,哪裡還見得到先前大戰的樣子。

    眾人看得呆了,原以為一場生死之戰,竟以這樣的方式結尾,真是震撼人心!

    一人斬殺一萬大軍,竟如此輕鬆如意,世上居然有如此神人,真是難以想像。

    商秀珣也長大了小嘴,驚得說不出話來,她怎麼也想像不到這個平日裡言笑晏晏的道人竟有如此大的殺傷力。她知道玄天機強,卻不知他強到了一人可對抗數萬大軍的地步。國師一人,可擋十萬大軍,難怪楊廣也對他恭恭敬敬!

    玄天機對於眾人的想法並不放在心上。斬殺一萬匪徒,對他而言,不過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別無可稱道之處。

    現在他有一件更重要的事去做。

    下一刻,他身形消失不見,到了數十里外的一條大河前。

    河中,有一老者正在懸空垂釣。

    一葉輕舟,橫在浪濤洶湧的大河離岸五丈許處,隨著浪濤搖擺起伏,竟沒被水流沖帶往下游去,船上則是一位峨冠博帶的道人,留著五縷長鬚,面容古雅樸實,身穿寬厚錦袍,顯得偉岸如山,正凝神垂釣,頗有出塵飄逸的隱士味兒。

    這道人正是寧道奇。他嘴角逸出一絲笑意,凝神注視手中垂絲,忽然面露喜色,像小孩子得到寶物般嚷道:"上釣啦!"

    釣絲緩緩離水,赫然竟是空絲,沒半個鉤子。魚絲在半空蕩來蕩去,寧道奇就真的釣到大魚般一把揪著,手中還呈示出大魚掙扎,快要脫鉤,魚身濕滑難抓的動作景像,全無半點做作,真實至極。

    一番工夫後,寧道奇終把無形的魚解下,釣竿回覆本狀,寧道奇熟練的把"魚"放進魚簍去,封以簍蓋,然後朝玄天機瞧來。

    那是一對與世無爭的眼神,瞧著它們,就像看向與這塵俗全沒關係的另一天地去,彷彿能永恆地保持在某一神秘莫測的層次裡,當中又蘊含一股龐大無匹的力量,從容飄逸的目光透出坦率、真誠,至乎帶點童真的味道。配合他古雅修長的面容,有種超乎凡世的魅力。

    玄天機悠悠笑道:「寧道友可知,在剛才的這些時間內,貧道有一百次殺道友的機會!」

    寧道奇望著玄天機,悠然自若道:「那道友為何不動手?」

    玄天機道:「貧道今日已經殺得夠多,更何況,貧道還想見識下這傳說中的道家第一人!」

    寧道友搖搖頭道:「這些都是虛名,道友何必掛懷?再說以道友的境界,不是已超過了貧道了嗎?」

    「道友倒是識趣,這道家第一人的位置的確得讓讓!」玄天機微微笑道。「只不知道友此番所為何來?」

    寧道奇幽幽一嘆道:「昔年貧道曾借閱《慈航劍典》,答應日後為她做一件事,貧道此來便是瞭解這段因果,還望道友恕罪!」

    玄天機玩味道:「貧道還以為道友會以天下蒼生說教,如果真是那樣,貧道就是花費一番功夫也要將道門叛徒除去,不過,道友既然以了卻因果為由,的確合理,你我就各憑手段吧!」
regn13 發表於 2018-3-1 00:09
第一百零八章 強敵來襲

    第一百零八章強敵來襲

    玄天機言罷,瞬間進入「清淨境」中,身形變得虛無起來。

    下一刻,他出現在寧道奇身前三尺處,一掌輕飄飄的拍了過去。

    寧道奇袖袍鼓脹彎拱,一股磅礴連綿的氣勁自他的衣袖中湧出,將來到眼前的手掌擋了一擋。隨即身子往前衝出,似撲非撲,若緩若慢,矛盾的感覺教人頭痛欲裂,偏又是瀟灑至極。

    他右手虛按胸前,左手往前拂出,變掌為爪,抓向玄天機手掌。

    玄天機面色漠然,變掌為指,一指指出,空中頓時出現無數的指影,向著寧道奇殺去。

    寧道奇雙手一揚,周圍的空氣彷彿在這一刻化作了金玉,讓無數指影難以進入。

    寧道奇臉上顯現出似孩童弄雀的天真神色,左顧右盼的瞧著兩手虛擬的小鳥兒騰上躍下,追逐空中嘻玩的奇異情況。玄天機只感到眼前出現了一株樹,而鳥兒則在樹丫間活潑和充滿生意地鬧玩,所有動作似無意出之,卻又一絲不苟,令人難以分清什麼是真,什麼是假,何為虛,何為實?

    「虛實?領域?有些意思!」玄天機立即就看出寧道奇悟的是虛實之道。正所謂虛能生氣,故此虛無窮,清淨致虛,則此虛為實,虛實之間,態雖百殊,無非自然之道,玄之又玄,無大無小。

    玄天機心念一動,指尖出現數十隻蒼鷹,狠狠地向著小鳥啄去。

    他又伸手一招,一大團黑色風暴出現在寧道奇上空,無數風暴砸了下來,簡單而又粗暴,強行攻向寧道奇的領域。

    寧道奇全身袍袖無風自動,鬚眉矚張,形態變得威猛無濤,一拳向上擊出,連續作出玄奧精奇至超乎任何形容的玄妙變化,卻又是毫無偽借的一拳,轟在風暴之上。

    甫一接觸,寧道奇頓感不好。這罡風一吹,寧道奇只感覺自己的手都快要腐化了,甚至於腦中也出現一絲混沌,他的心境頓時露出一個破綻,連帶著領域也出了一絲故障。

    玄天機哪裡會錯過這等良機,遙空一指,一條銀色長河瞬間出現在破綻之處,摧枯拉朽般將領域摧毀,狠狠地撞在了寧道奇的身上。

    寧道奇受這一撞,猛吐一口鮮血,身形向後退去,直退了幾十丈才停了下來,神情萎靡不振。

    玄天機悠悠道:「寧道友,再不讓佛門高手出來,道友怕是會沒命了!」

    「我佛慈悲!」從東西南北處各走出一名僧人,高宣佛號。

    而在寧道奇身邊,多了一青衣女尼,正是慈航靜齋當代宗主梵清惠。她雖是跟寧道奇一個輩份的人,面容看起來卻像是二三十歲的女子,仙姿傾世,與師妃暄也相差無多。一身更增添了一股超凡脫俗的氣質,讓人心中生出一股自漸形穢,只能遠遠膜拜,不敢稍有不敬的感覺。

    那女尼拿出一粒丹藥,遞與寧道奇。看他服用好轉之後才站起身來,看向玄天機,沉聲道:「玄施主,你已入了魔道。為了天下蒼生,貧尼望施主懸崖勒馬,每日聆聽佛法,洗去心中戾氣!」

    玄天機看都不看向梵清惠,徑直問道:「你們是一個一個來,還是一起上,貧道今日接下了!」

    「我佛慈悲!」

    四僧同喧佛號。

    四僧聲音不一,聲調有異,道信清柔,智慧朗越,帝心雄渾,嘉祥沉啞,可是四人的聲音合起來,卻有如暮鼓晨鐘,震盪人心,可把深迷人世苦海作其春秋大夢者驚醒過來,覺悟人生只是一場春夢!

    「敢度貧道,找死!」玄天機面色一寒,青萍劍出現在手中,一劍刺出。

    劍身驟然明亮,反射著高天上的流雲,原野畔的青山,美麗至極。

    這一劍彷彿奪走了天地間的所有光采,自然裡的無數造化。

    無比燦爛。

    光采可以奪目,燦爛如烈日令人不敢直視,但這一劍,卻沒有讓觀戰的任何人雙眼感到刺痛,反而讓人們沉醉其間。

    哪怕是梵清惠,也沉醉在這幕美麗動人的畫面裡:如青瓷般的天空,絲般的雲絮,溫暖的陽光,美麗的原野,還有一條滔滔大河。

    這條大河起源於高原。本是一條涓涓小溪,倔強地突破叢山,流經土壤肥沃,雨水充沛的森林,承接無數雨水支流,變成了一條大河,裹挾著北方的泥沙,河水被染成濁黃的顏色,氣勢愈發磅礴。

    劍出,便見大河。

    所有看見這條大河的人,最終都會被洶湧的河水吞噬。

    帝心尊者怒吼一聲,禪杖瞬間擊出,向著這條大河劈了下去。

    厚重的禪杖,攜著無比的威勢,重重地砍在了渾濁奔湧的河水裡。

    河水驟然分開,向著兩岸奔湧,露出滿是泥沙礁石的河底。

    下一刻,河水再次湧回,把泥沙與礁石掩住。

    帝心尊者再次揮動禪杖。

    河水再次分開。

    他繼續揮動禪杖。

    河水繼續分開,然後復原。

    有好些次,禪杖劈到了河底,在河底的淤泥裡撞出極深的痕跡,砍碎千堆亂石。禪杖與石相遇,發出沉悶的巨響,就像是打鐵的聲音。

    一息之間,數百禪杖出,顯示出他無比深厚的功力,卻無法阻止滔滔河水向東南。

    大河繼續下行。

    河水咆哮。

    風吼。

    帝心尊者一聲慘叫,消失在河水中。

    這一切看似漫長,其實只有兩息時間。

    兩息時間,帝心死!

    其他三大聖僧還沒來得出手相救,便看到帝心尊者死於玄天機劍下,紛紛怒火滔天,向著玄天機殺去。

    「惟由心現!」

    嘉祥大師大喝一聲,集畢生功力凝聚出「一指頭禪」,一道極為恐怖的指勁射向玄天機。

    「達摩手!」

    道信大師面色肅穆,一個滔天佛手撞向玄天機。

    「心佛掌!」

    智慧大師使出一記「寶瓶印」,狠狠砸向玄天機。

    場中風起。

    片刻後,玄天機消失不見。

    下一刻,他出現在高空之上,念力噴薄而出,青萍劍化作一道流光,射向三大聖僧。

    青萍劍瞬間到了嘉祥身前,直接穿體而過。

    嘉祥死!

    下一刻,青萍劍又穿透了道信大師和智慧大師的佛體。

    四大聖僧全亡!
regn13 發表於 2018-3-1 00:09
第一百零九章 陰後祝玉妍

    第一百零九章陰後祝玉妍

    梵清惠看的目眥欲裂,僅僅數息時間,四大聖僧就喪命當場,這幾乎超出了她的想像。她怒喝道:「妖道,拿命來!」一劍刺出。

    玄天機悠悠道:「殺人者人恆殺之,這是自古以來不變的道理,梵宗主你不知道麼,既然敢來殺貧道就要有足夠的心理準備,現在這個樣子又是鬧哪樣?」

    玄天機說話之時,手下絲毫不慢,漫天都是指影,逼迫著梵清惠不得寸進。

    梵清惠聽到此言,竟冷靜了下來,但手中利劍使得更加凌厲,無數道劍氣構成一道道劍網,將襲殺而來的指勁攔下。

    「不錯,不錯!」玄天機饒有興趣道。「梵宗主再接貧道一記『黑日風災』如何?」

    玄天機一步跨出,到了高空之上,把手一揚,一大團黑色風暴在掌中凝聚成型,逐漸變得鋪天蓋日,比先前所發的還要強悍許多。

    「去!」

    那黑日風災瞬間到了梵清惠頭頂,一團團龍捲風擊殺了下來,要將梵清惠吹成灰燼。

    就在這瞬間,寧道奇突然動了,他以千變萬化的動作,似進似退、欲上欲下,雙手施出玄奧莫測的手法,瞬間織出無形而有實的氣網,將兩人層層護住。

    梵清惠也是臨危不亂,她豎起右掌於身前,結出一個印記來。

    場中驟然出現了一股極純正的佛門氣息,澄靜淡然令人生出不爭之感,二人身周氣息驟然厚實數倍。

    風暴呼嘯著,將兩人包裹了起來。隨意一動,便捲起無數風刃,與二人周身氣息撞在了一起。

    寧道奇早已吃了一次虧,哪裡還敢怠慢。無數招法使用了出來,將自己護的嚴嚴實實。

    兩人還來不及慶幸,只見高空中玄天機面色漠然,右手一招,銀色長河出現在身前,狠狠地砸向了二人。

    這銀色長河由無數滴水構成。

    每一滴,都是一元重水!

    每一滴一元重水,都由十二萬九千九百滴水珠凝結而成!

    若不是玄天機有著扶桑神樹,源源不斷地為他提供天地元氣,他也不敢這麼大力度消耗真氣。

    這一招下來,兩人同時色變,忙施出手段向外逃竄。

    這一動,便有了破綻,一些黑色風暴頓時鑽了進來。

    二人立刻就感覺到天昏地暗,所有景物都全部消失,耳邊大風如箭,嗖嗖嗖嗖的向自己毛孔之中灌入,吹得自己五臟倒轉,腦髓成糊,有一種全身都化為灰燼的感覺。

    在此危機時刻,寧道奇和梵清惠雙手合對,全身功力運轉,凝結出一個結界來,如流星般衝出了黑色風暴的包圍。

    甫一沖出風暴圈,二人猛噴一口鮮血,軟在了草地上,儼然受了重傷。

    玄天機心念一動,收回了銀色長河,憑空而立,衣袖微拂。

    玄天機突然言道:「陰後前來,何不現身一見?」

    一陣隱隱約約的笑聲傳來,似從天外響起,初始之時如情人間的低聲私語,輕吟悅耳,使人心曠神怡,不禁要傾神聆聽。

    動聽的笑聲漸漸揚起,回音在空中盤旋蕩漾,又像是在人心底響起,根本無從尋找其根源,聲音勾魂奪魄,如一隻纖纖玉手在拔弄著人心中的琴弦。

    一位衣飾素淡雅麗,臉龐深藏在重紗之內的女子突然出現在場中,迎風站立。

    她的身形婀娜修長,頭結高髻,縱使看不到她的花容,也感到她迫人而來的高雅風姿。

    只看她站立的姿態,便有種令人觀賞不盡的感覺,又充盈著極度含蓄的誘惑意味。

    在她身後,亦站立著幾個女子,其中一個最是吸引人,只一雙完美無缺的玉足就可以使得世上絕大部分男子趨之若鶩。

    為首的女子嬌笑道:「國師今日真是大發神威,一舉殺掉四個禿驢,又重傷梵清惠和寧道奇,讓本宗主好生佩服啊!」

    玄天機看向祝玉妍,問道:「祝宗主到底要說什麼,貧道雖然厭惡佛門,但對於你們魔門,也沒有什麼好感,莫非祝宗主覺得貧道真氣消耗過大,想要圍攻貧道?」

    祝玉妍立馬笑道:「國師說笑了,我哪裡會有這種想法!只是聽說梵清惠這個老尼姑太不要臉,竟叫了好幾個幫手前來暗算國師,我這才率領著聖門一眾精英前來協助國師,不想國師神功蓋世,不但破了幾人的圍攻,還將他們斬於劍下,真是可喜可賀!」

    「祝宗主倒是有心了!」玄天機也不點破,緩緩言道。「祝宗主若是想殺了自己的生死之敵,盡可動手,只是這寧道友卻不行,他終究是我道門之人,不需你等插手!」

    祝玉妍身後幾人面露不平之色,正要開口大罵,祝玉妍卻率先開口道:「如此,謝過國師!」

    她言笑晏晏,走向前去,居高臨下看著梵清惠道:「梵清惠,你我相鬥了這麼多年,今日卻要死在我的手裡,真是天意啊!」

    她突然面色一變,憤恨道:「你我功力相差無幾,但每一次都是你呼朋喚友,召來這個召來那個,讓我功敗垂成,今日倒是有趣,四大聖僧死了,曾經的天下第一寧道奇也重傷垂危了,真是天賜良機啊,死吧!」

    祝玉妍一掌擊下,就要將梵清惠斃於掌下,卻發現梵清惠面露微笑,靜靜地看著她。

    她頓感不好,立馬向後退去,已然來不及。只聽得「轟」得一聲,梵清惠赫然自爆開來。

    祝玉妍天魔力場全開,卻也受了波及,一股沛然大力衝擊在後背上。她氣血湧動,五臟六腑好似碎裂一般,受了不輕的傷。

    玄天機看著狼狽之極的祝玉妍,有些好笑,悠悠道:「祝宗主,下次殺人的時候可不要說太多廢話,一不小心就會陰溝裡翻了船!」

    祝玉妍面色陰沉,冷冷道:「我們走!」她言語罷,匆匆向外離去。

    玄天機看著幾人離去,突然開口道:「邊不負留下!」

    此話一出,場中氣氛頓時肅然起來。陰癸派諸多高手頓時嚴陣以待,而祝玉妍也停下了腳步,冷冷地看著玄天機。

    玄天機道:「此子是個淫賊,若是貧道不見此人,他還能活著,今日既然見到,他必死無疑!」

    祝玉妍冷哼一聲,道:「國師怕是強人所難了,莫非真以為我們陰癸派是吃素的不成?」

    玄天機一笑,直接到了高空之上,喝道:「天劍!」

    天地元氣瘋狂聚集而來,形成一把數十丈大小的虛劍,整個天地都被肅殺的劍氣所籠罩,所有人只感覺心頭一堵,似乎有一種大難臨頭的感覺。

    邊不負背後冷汗涔涔,瘋狂向外逃竄而去。

    天劍瞬間到了邊不負頭上,他還來不及反應,就成了一堆碎屍。

    玄天機一笑,身影消失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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