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爭幻想] 復活之戰鬥在第三帝國 作者:鋒銳(連載中)

 
BloomCaVod 2018-2-24 18:46:41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122 84972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2-25 17:20
第兩百九十章 準備工作(續)

    蘇聯紅軍的軍官階層,此前極少會有主動變節的情況出現。在蘇維埃社會主義共和國聯盟的國土上,紅軍官兵擁有讓人羨慕的社會地位和特權。特別是其中的軍官階級,不但享有優先的物質配給,還能獲得豐厚的薪金和社會福利。相應的紅軍軍官階級對給予了他們這一切的蘇維埃政權回報以忠誠,不光是因為個人的理想與信仰,同樣也是為了維持這種生活質量,以及替自己家庭與後代的前途著想。

    所以策反一個紅軍指揮官與收買一個黨衛隊高層相比,後者看起來還更加容易一些。(徐峻:俺尋思還是該換成墨綠色制服...<( ̄ c ̄)y▂ξ希姆萊:元首!你要相信吾等的榮譽啊...〒▽〒)

    維持這種忠心有一個前提,那就是這種生活會繼續延續,內務人民委員會也很明白這一點,所以他們往往會在對象毫無察覺的情況下採取突然行動,從根本上杜絕目標背叛的可能。等到對象全家都掌握在手中,那麼想要搓圓搓扁就由著自己的心情了,哪怕是功勛卓著的高級將領,也不見得會比一個煤礦工人更挨得住酷刑。

    紅軍內部的清洗從來都不講證據和道理,只要有哪個地方遭到內務部人員的懷疑,那麼這名軍人的命運基本也就注定了。這年頭落入內務人民委員會手裡的中下級軍官,運氣好的能夠撐到被拖出去槍斃,運氣不好的直接就被打死在審訊室裡,沒有任何人在事後被追究責任。

    原本歷史上成規模的清洗活動,在四零年下半年就基本已經停止,但是因為托洛斯基此刻依然活的好好的,加上德國情報機構故意推波助瀾,於是大規模清洗活動開始死灰復燃,在蘇聯西部諸多加盟共和國中更是愈演愈烈。只要蘇聯境內的托派黨羽沒有被徹底消滅,在斯大林的心中就始終會感到威脅。可以說那位紅軍創立者只要還有一口氣在,就不會讓斯大林一天活的自在。

    奧丁之眼此前在蘇聯內務人民委員會裡沒有埋伏內線,因為這個機構人員招募條件苛刻,內部也時常自我清洗,人員更替的頻率相當快。他們之所以能夠搞到被調查軍官的名單,純粹是因為一個偶然的機會。

    當時保安總局逮住了一名執行完海外任務,正借道柏林準備返回莫斯科的蘇聯內務部軍官,德國人很輕鬆的就撬開了那位國家安全少校的嘴巴,他不但交代了自己所知道的一切,甚至還主動要求為德國情報機構工作。

    奧丁之眼一開始還以為這是一個圈套,這就是個想要詐降的雙面間諜,因為在他們的印象裡很少遇到這樣的軟蛋。最後還是魏爾勒將軍親自拍了板,反正已經拿到了帝國想要的口供,留下這個人說不定還真的有用。於是在交給對方一個聯絡暗號之後,趕在蘇聯安全總局察覺到異常之前,這位少校獲得了釋放。

    時間相隔不久,奧丁之眼就試探性的與這位少校進行了聯絡,結果發現對方竟然真的去收集了之前約定好的資料。

    這樣有效率的內奸真的非常少見,當然這位少校也就受到了奧丁之眼格外的重視和優待。帝國情報局專門給他在瑞士開了一個秘密戶頭,還給了他一個黨衛隊少校的軍銜,他的編制直接隸屬於總部管理,與他相關的資料全部被封存,只有帝國情報局主官和帝國元首才有資格查閱。

    事實上徐峻到現在都沒看過這個人的檔案,只知道存在這樣一個間諜,代號叫做「黑騎士」。

    不過這個情報來源也有他的侷限性,那就是只能獲得蘇聯國家安全系統內部的情報,至於德軍需要的那些紅軍軍隊部署、指揮人員配置、裝備數量與性能之類的機密,以這位目前的職位很難有機會接觸到。

    當然硬逼著對方去搞也可以,但是必定會增加暴露的風險,這種類似於殺雞取卵的行為非常愚蠢,奧丁之眼當然不會這樣去幹。

    情報總局就是從黑騎士那裡,獲得了零星的內部調查報告,隨即從中挑選出合適的人選,然後派出情報人員對目標進行策反。

    目前看來這項工作進行的相當順利,從側面顯示出重新掀起的大清洗確實造成了蘇聯國防系統的混亂,換成半年之前想要偷運一批人穿越蘇聯邊境線,幾乎就是天方夜譚。

    這些被拯救的紅軍軍官裡,就有不少人在邊防軍裡服役,這些軍官提供了大量紅軍邊境巡邏領域的信息,為以後這類穿越邊境的行動,降低了不少操作方面的難度。

    這些軍官還向德國提供了不少重要的軍事情報,最有價值的要算是各種軍用地圖了,差不多每個人都帶了不止一套地圖,甚至還有只配發給蘇聯紅軍中高級指揮官的高級版本,在以往依靠常規間諜手段根本不可能拿得到。

    詳細對照過這些地圖之後,統帥部作戰局上下都出了一頭冷汗,因為他們發現此前用來制定作戰計畫用的蘇聯地圖,實際上已經嚴重滯後了,其中細節部分大都是沙俄時代的資料,而在現實中早就已經改變了模樣。

    蘇聯今年已經完成了第二個五年計畫,國內的道路交通和城鎮建設已經有了初步的成果,雖然鄉間道路依然垃圾到無可救藥的地步,但是也修建了不少達到軍用級別的高標準公路,這些在德國的軍用地圖上卻完全沒有顯示。同時還有各種橋樑和交通樞紐的數據,這些都是德國目前所急需的參數。

    這批紅軍軍官的到來也給了德軍一個全面瞭解對手的機會,雖然蘇德之間曾經有過一段蜜月期,雙方進行過相當廣泛的軍事交流。德國統帥部一直以為已經對紅軍非常瞭解了,但是現在一看根本就不是那回事,顯然蘇聯在交流中向德方隱瞞了不少重要信息,當然德國在這類事情上也不見得有多老實,用各懷鬼胎來形容這段關係確實很貼近事實。

    歷史上德國人在開戰之前,根本不知道自己將要面對的是怎樣難纏的對手,東線最終打成那樣也就能夠理解了。徐峻當然不會讓這種事情再次重演,但如果他不想嘴裡叼著PPK死在一張沙發上,留給帝國的準備時間已經不多了。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2-25 17:20
第兩百九十一章 追捕

    夜間下了一場大雪,清晨的天空依舊是一片灰濛,原野上覆蓋了厚厚一層積雪,乾燥的寒風從人工林的枝梢間掠過,如同碎玻璃般晶瑩透徹的冰凌,隨之灑落在依然蔥鬱的灌木叢中。人工林的西側有一條陳舊的鄉間公路,穿過樹林往東,半公里外就是奔流不息的布格河。

    土路的路基比較高,路面沒有被積雪所掩埋,靠近樹林的一個丁字路口上,孤零零的聳立著一座木板搭建而成的哨所。塗覆了一層黑色柏油的油氈頂棚上只有少量的積雪,細長的白鐵皮煙囪裡不斷往外冒著青煙,屋子裡的爐火應該燒的挺旺。

    哨卡一側的土路上設置了一個活動路障,一輛藍灰色塗裝的軍用三輪摩托,安靜的停放在公路另一側的沙包工事旁。

    黨衛隊中尉庫勒.曼澤克仰著頭,望著就像高射炮般直指天空的路障擋桿,在灰色的天空背景下,木桿上的紅白雙色塗裝顯得格外的顯眼。

    「長官,應該是那兩個混蛋干的,屍體還沒有徹底涼透。」格里森下士蹲在哨兵的屍體旁,手裡拿著半塊士兵身份牌。

    「屋子裡還有一個,後腦上挨了一槍,無線電也被打壞了。」曼澤克的部下哈勒少尉一邊報告,一邊還在用一團不知道從哪裡撕下來的碎布,擦拭著沾上血跡的黑皮手套。

    「在周圍搜索一下,這間檢查站裡應該有三名士兵,把第三個人給我找出來。」曼澤克低頭看了看倒臥在腳邊的屍體:「把屋子裡的屍體抬到外面來,通知駐軍立即派人來收殮。」。

    「好的長官。你們兩個跟我來。通訊兵!盧迪...能聯絡上總部麼?」哈勒開始給手下分派任務。

    「卡爾,這些是犯人留下的腳印麼?」曼澤爾沉聲詢問起站在路基下的黨衛隊上士。

    那名上士正在彎著腰查看原野裡的足跡,身旁還站著一名黨衛隊士兵,死死拽著一條正興奮得嗚嗚直叫的德國黑背。

    「這裡平時沒有多少人經過,腳印的特徵非常明顯,而且狗也聞出來了,這兩個混蛋殺死哨兵之後就直接穿過公路向東邊去了。我懷疑他們還帶走了一個我們的人,裡面混雜著第三個人的足跡,腳上穿著的是德國製式軍靴。」上士指著東面的樹林肯定的點著頭。

    「明白了。」曼澤爾轉過頭。

    「哈勒,你帶著四班守在這裡,其他人隨我繼續向東面追擊。」上尉大聲命令到。

    哈勒少尉擺了擺表示沒問題:「好的,不過我這裡只需要留三個人就行了。」

    「他們沒有拿走哨兵身上的武器彈藥。」跟隨在上尉身旁,卡爾上士繼續報告到。

    「不拿走武器彈藥是擔心累贅,這些人是專業的。」上尉一邊大步前進,一邊解開了腰間槍套的鎖扣。

    「我明白了,所以他們也沒有拿走哨兵的大衣。」

    「這說明他們身上的衣物已經足夠保暖了,他們準備的很充分。」曼澤爾舉起手揮向右側,示意隊形向南側散開。

    「他們最多只比我們早到十分鐘,現在身邊還多帶著一個人,速度一定會慢下來。」上士說到。

    「或許你的判斷是對的,但如果那第三個人,也是對方的人呢?這種事情完全有可能發生。」

    「真的是這樣嗎,長官?」

    「不,我開玩笑的,哨所發生的事情,應該只是一個意外。」曼澤爾開始小步跑了起來。

    「他們沒有辦法渡河,只能沿著河岸往南面走。昨天一晚上在野外可不好受,對方的體力應該已經到極限了。」

    「我們也追了這兩個雜種一晚上了,長官。」

    「至少我們有巧克力和熱湯。」

    「對!熱湯萬歲!巧克力萬歲!」

    黨衛隊突擊隊員們在積雪裡深一腳淺一腳的大步前行,士氣如同出發時一樣高漲。

    就在距離黨衛隊員不遠的樹林裡,兩個穿著厚實冬裝的男人,正對著他們的俘虜拳打腳踢。

    「該死的納粹豬玀,別躺在地上裝死,快起來繼續走。」一個蓄著八字鬍的男人用皮鞋狠狠踢了上等兵的腹部,讓對方痛苦的蜷縮成了一團。

    「我說過不要帶著這頭豬玀,彼得洛維奇.拉夫連金,這傢伙根本就是一個累贅,索性就在這裡幹掉他算了。」另一個戴著鴨舌帽的男子踹著德國士兵的胯部罵道。

    「你懂什麼,謝爾蓋耶維奇.帕沃夫斯基。這是一個通訊兵,應該知道很多機密。」拉夫連金反駁到。

    「我想您可能忘了,我們正在逃跑,彼得洛維奇.拉夫連金。」帕沃夫斯基反唇相譏到。

    「別擔心,謝爾蓋耶維奇.帕沃夫斯基,德國人不會在晚上追蹤,況且下了那麼大的雪,早就把一切痕跡都掩蓋掉了。」拉夫連金再踢了俘虜一腳後,從口袋裡掏出了一盒捲菸。

    「再抽支菸歇一會兒,我估計這裡距離河邊已經不遠了。」

    「到了河邊又該怎麼辦,你有辦法搞得到渡船麼?」

    「別擔心,謝爾蓋耶維奇.帕沃夫斯基。一切都已經安排好了,今天白天我們只需要趕到預定地點,晚上家裡會派船接我們過河的。」拉夫連金把煙盒遞向同伴。

    「等這次任務完成,您應該可以晉陞一級了吧。」帕沃夫斯基掏出火柴點燃了捲菸。

    「這可不是你應該問的問題,謝爾蓋耶維奇.帕沃夫斯基同志。」

    「抱歉,是我的錯,彼得洛維奇.拉夫連金同志。」帕沃夫斯基連忙認錯。

    紅軍裡正在進行大清洗,一點小小的過失都可能置人於死地,像他們這樣潛入境外工作的紅軍情報員,更是如同在刀鋒上行走的那一群。但是這些人根本沒有選擇權,拒絕執行任務相信會死的更快,你為什麼不願意為祖國母親服務,是不是已經被國外的敵人所收買。

    「噓,你聽到什麼了嗎?」拉夫連金叼著菸捲,對同伴做個安靜的手勢。

    「什麼?」帕沃夫斯基滿臉的不明所以。

    拉夫連金沒有回答,他在唇邊豎起手指,歪著腦袋側耳傾聽。

    「見鬼!是德國人!我聽到狗叫聲了。」下一秒紅軍情報員臉色大變。

    「往那邊跑,謝爾蓋耶維奇,帕沃夫斯基。」拉夫連金指著樹林的另一頭喊到。

    「那這頭豬怎麼辦。」帕沃夫斯基問到。

    「只能處理掉了。」拉夫連金從懷裡掏出一支裝著消音器的手槍,而後利落的扳下擊錘,對著俘虜的後腦扣下扳機。

    接下啦讓這兩個間諜無法相信的事情發生了,這支紅軍情報局特別配發的武器,竟然就在這個節骨眼上沒有打響。

    「見鬼!」拉夫連金用力的拽動套筒,退出了那發瞎火的子彈。

    接著拉夫連金再次擊發,槍還是沒有響,於是再退掉一發子彈,再次扣下扳機,卻任然是一發啞彈。

    「難以置信!」拉夫連金目瞪口呆的看著自己的配槍,完全不明白究竟為什麼會這樣。

    「來不及了,快走!」這時候帕沃夫斯基已經清楚的聽到凶悍的犬吠聲了,更讓這位情報員感到恐懼的是,狗吠聲正在迅速接近。

    「德國人把狗放了!快跑!」帕沃夫斯基驚叫起來,他可不想跟一條四十公斤重且經過專業訓練的德國軍犬搏鬥,更何況狗的後面跟著一群武裝到牙齒的德國人。

    「這群混蛋究竟是怎麼追上我們的。」拉夫連金果斷扔掉了手裡那支廢鐵,隨後撒開腿跟著同伴在樹林裡狂奔。

    「不能呆在一起,分開跑,晚上到預定地點會合!」帕沃夫斯基大聲向同伴建議。

    「好的,祝你好運。」拉夫連金覺得這回對方的建議很有道理,急忙拐了個彎向著樹林的東北方衝了下去。

    「等一下,這傢伙知道預定地點在哪裡嗎?」跑出十多米之後,拉夫連金突然反應了過來,但是當他轉頭望去時,帕沃夫斯基早已經跑得無影無蹤了。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2-25 17:21
第兩百九十二章 邊境

    蘇德兩國在歐洲部分的邊境劃分非常清晰,兩國之間不存在任何領土方面的爭議。

    說起來其實很簡單,這條邊境線中的大部分橫穿過波蘭領土,而分贓協定通常不會給雙方留下多少漏洞。

    很多人不知道,這條把波蘭切成兩半的分界線,其實是由一個英國人首先提出來的。

    在一次大戰結束之後,在協約國的支持下,波蘭重新獲得了獨立國家的地位。

    不要以為協約國是在主持什麼「正義」,那場骯髒的戰爭自始至終都跟這個詞沒有多大關係。

    波蘭領土的獨立只會對三個老牌帝國造成打擊,那就是普魯士、奧匈以及沙皇俄國。原本沙俄是屬於協約國一方的,所以只要尼古拉二世還在位,所謂的波蘭問題根本就別想放進巴黎和會的議題裡。問題是羅曼諾夫王朝已經被推翻,俄國沙皇全家遇害,此時掌控國家的是高舉紅色旗幟的蘇維埃政權。

    於是波蘭成為了西方各國抵禦紅色蘇維埃向歐洲擴張的橋頭堡,而自以為得到協約國支持的波蘭第二共和國,國內的民族主義勢力也隨之迅速膨脹了起來,波蘭精英們不再滿足於獲得獨立國家的身份,他們還想奪回祖輩們曾經失去的榮光。

    實在不得不佩服波蘭人的野心,他們不但想要恢復波蘭歷史上曾經統治過的疆域範圍,甚至還得寸進尺的企圖建立一個橫跨波羅的海與黑海的波蘭化聯邦。

    於是趁著紅色蘇維埃建國之初的衰弱與混亂,波蘭向新生的蘇聯發出了挑戰,波蘭軍隊跨過了因為一戰的緣故,俄國西部已經模糊不堪的邊境線。

    最初獲得了大量軍事外援的波蘭軍隊進展迅速,有些大波蘭兵鋒所指所向無敵的樣子,他們很快就佔領了立陶宛、烏克蘭和白俄羅斯的大片領土,甚至一度攻佔了烏克蘭的首府基輔。

    因為當時蘇聯紅軍的主力被國內的白俄抵抗運動所牽制,所以紅軍在西線的力量對比中一直處於下風的位置。但是當白俄武裝被徹底剿滅之後,紅軍立即就把戰略重心轉移到了西線,於是春風得意的波蘭人就開始吃苦頭了。

    在壯麗的基輔戰役中,謝苗.布瓊尼指揮的第一騎兵軍大放光彩,打得波烏聯軍屍橫遍野,剽悍的哥薩克騎兵席捲烏克蘭全境,就此奠定了第一騎兵軍在紅軍序列裡的崇高地位。

    與此同時蘇維埃政府在國內展開了宣傳攻勢,利用俄羅斯各族對波蘭人的世仇,呼籲國內各階層摒棄政治理念上的矛盾,全體俄國人應該同仇敵愾,一起保衛自己神聖的家園。

    先不去說波蘭軍隊在戰爭中對斯拉夫平民犯下的罪行,波蘭人的名聲早在沙俄時代就已經臭不可聞,如果說打德國人俄國百姓可能會猶豫一下,打波蘭人根本不需要政府費勁去動員。

    甚至內戰失敗後流散在國內的大批白俄軍隊,聽到政府呼籲之後也毅然參加紅軍,請求上級可以給他們一個機會,與卑鄙無恥的波蘭混蛋們決一死戰。

    戰鬥民族一旦陷入了嗜血狂熱狀態,靠波蘭那號身板怎麼可能扛得住。

    蘇聯紅軍在一條長達數百公里的戰線上展開了全面反攻,雖然波蘭方面在兵力上佔據著微弱優勢,但是無論是士氣還是戰鬥力,都不能和紅軍的這些百戰老兵相比,結果波蘭聯軍被打得節節敗退,最後不但失去了之前所有佔領的土地,還被打順了手的紅軍反攻進了自己的腹地,兵鋒甚至直指首都華沙城。

    眼瞅著誕生沒幾年的波蘭又要完蛋,似乎消失了很久的國際聯盟,這時終於站出來呼籲世界「和平」了。

    當時英國首相是著名的戴維.勞埃德.喬治,他對波蘭人之前的行徑很反感,同時考慮到英國國內左翼運動高漲的民意,他拒絕向波蘭政府提供任何形式的支援。

    而時任英國外交部長的寇松是有名的右翼政客,溫斯頓.丘吉爾的盟友,標準的殖民主義分子,他主張英國應該向波蘭提供有限度的支援,以此來阻擋紅色運動在歐洲地區的蔓延。

    但是就像前文裡說過的,歐洲的左翼運動當時正處於最活躍的時期,德國和捷克的碼頭工人甚至拒絕為運送到波蘭的軍用物資進行裝卸,整個歐洲似乎都拋棄了波蘭。

    就是在這種情況下,寇松提出了一條軍事停火線,建議蘇波雙方暫時以此為臨時邊境,雙方坐下來好好談判,最終確定一個雙方都可以接受的調解方案。同時寇松威脅如果蘇聯無視英國的調停,繼續進攻並且跨越這條停火線,那麼英國將會斷絕與蘇聯的一切商貿往來。

    這種外強中乾的威脅,顯然是嚇不倒真正的布爾什維克的,正處於戰爭上風的蘇聯政府拒絕了國聯的建議,繼續調動部隊向華沙進軍,準備就此解放「被資本家壓迫的波蘭無產階級」。

    但是因為戰略與戰術多種方面的原因,比如高層領導對時局的誤判,軍事戰略上的輕敵,波蘭與法國簽訂了軍事同盟並得到了大量物資支持,紅軍各部隊間通訊體系的混亂,各級指揮官之間的矛盾等等等等,最終紅軍在華沙城下慘遭失敗,不光是人員和裝備損失慘重,部隊的士氣也受到了嚴重的影響。

    得到喘息之機並進行了全國總動員的波蘭軍隊,在獲得了大量法國武器之後,戰鬥力非但沒有下降,反而變的比開戰前還要強大。

    而在此消彼長之下,在戰場上節節敗退的換成了蘇聯紅軍,很快戰線就重新推回了俄國境內,波蘭重新佔領了他們之前奪取的領土,而在戰爭中幾乎耗光了沙俄積攢下來那些底子的蘇維埃政權,最終不得不向波蘭提出停戰。

    此時波蘭也已經處於強弩之末,無論是財力還是兵源都已經到達了這個國家能夠承受的極限,保留住部分戰果換取戰爭的結束,成為了一個可以接受的選擇。

    波蘭奪取了大片本屬於白俄羅斯、立陶宛和烏克蘭的領土,蘇聯承認了自己的失敗,並且與波蘭確定了新的邊界。

    有學者說這場戰爭決定了未來二十年歐洲歷史的發展方向,蘇維埃的領導者放棄了在歐洲掀起一場革命風潮的企圖,把重心從對外擴張轉向了內政建設,而波蘭的野心變得更加膨脹,開始不斷挑釁身邊那兩個無比強大的敵人,為他們在二十年後的覆滅埋下了禍根。

    在戰爭中被俘的蘇聯紅軍官兵遭到了波蘭軍隊有意識的虐殺,因為缺乏當時準確的記錄,研究資料上的死亡人數從兩萬到八萬人不等,雖然後世的研究者之間在數量上存在分歧,但是沒有人能夠否認存在這種戰爭罪行。

    而且在被佔的蘇聯領土上,波蘭人和各地偽軍對偏向蘇維埃的平民以及猶太人,施加了讓人不寒而慄的暴行,其殘忍程度甚至超過了二十年後的日軍。

    最終在蘇德兩國瓜分波蘭之後,血腥屠殺在卡廷森林秘密上演,受害者變成了投降的波蘭軍官。斯大林的報復凶狠而徹底,直接砍斷了波蘭精英階層的根基。如果從年齡上算的話,其中那些超過四十歲的高級軍官,很有可能直接參與了當年的那場戰爭,似乎冥冥中有一隻手,為這段歷史恩怨畫了一個句點。

    雖然蘇波戰爭以波蘭的勝利而告終,但那條寇鬆線卻沒有在世界上消失,當德國和蘇聯預謀瓜分波蘭之時,寇鬆線成為了雙方都能接受的邊境。

    蘇聯不但奪回了被波蘭侵佔的領土,並且還回到了二十年前他們曾經到達的停火線,反之擔任滅亡波蘭主力的納粹德國,理所當然吞併剩下的那一半,撇開波蘭人的想法不談,這確實是一個相當公平的瓜分方案。

    當然這邊境劃分不可能照抄當年的寇鬆線,因為領土上居民成分的差異,中間進行了一些細微的變動,但是大方向上幾乎是照搬了這條分界線。

    此刻靠近這條邊界的蘇德雙方,都正在加緊建設著各種永久或半永久性的堡壘陣地,同時一場以滲透與反滲透為主的秘密戰爭,也正在這條邊境線上如火如荼的進行。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2-25 17:21
第兩百九十三章 狂狼(一)

    布格河上的河汊彎道很多,所以水流不是很湍急,於是長年累月泥沙淤積,有些河道淺灘處的寬度只有三四十米。河岸兩邊長著茂密的矮樹林,這些樹木是用來穩固河岸堤壩的,長久以來都沒有人去砍伐,此時卻成為了一層天然屏障,擋住了從對岸窺視而來的目光。

    黨衛隊上士斯韋恩巴赫在一叢刺柏旁蹲下身子,從後腰的皮盒裡掏出望遠鏡。脫下一隻羊皮手套塞進了皮大衣的懷裡,上士取下瞭望遠鏡上的皮製護鏡蓋,然後抬起手腕看了看時間。

    「還有十分鐘。」斯韋恩巴赫轉過頭小聲對著身後的同伴說到。

    同伴點點頭表示收到,壓低了身體向著上士的右側移動。

    「希望這次的情報不會再搞錯。」斯韋恩巴赫嘴裡嘟囔著,端起望遠鏡向著對岸望去。

    就在距離河岸五百米外的一座杉樹林旁,整齊停放著三輛灰白色冬季塗裝的大眾桶車,還有兩輛塗著雪地迷彩三輪摩托,停在距離桶車不遠的土路上。

    空地上豎著一頂迷彩遮陽棚,一輛制式移動炊事車停在棚邊,原本漂亮的藍灰色陸軍塗裝,被人用白色塗料亂抹了一番,黑色的煙囪裡冒著淡淡的白煙,隨即在林間寒風的吹拂下迅速在空中消散。

    天氣終於放晴了,刺眼的陽光穿過雲層之間的空隙,灑落在白茫茫一片的原野上,整個世界似乎都變的溫暖了起來。

    馬克斯中尉疊著腿坐在遮陽棚下的摺疊椅上,享受著戰鬥開始前那一段令他沉醉的寧靜時光。

    「您的咖啡,中尉。」年輕的士官把一隻鋁製水杯放在了中尉手邊的小桌上。

    「謝謝你,薛定諤下士。」中尉抬起頭看著對方稚嫩的面容,臉上露出了溫暖的笑容。

    「你平時喜歡聽瓦格納的歌劇嗎?薛定諤下士。」中尉手指搭在鋁杯的杯口上,微笑著對下士問到。

    「這個,不知道您為什麼突然問起這個,我其實不太瞭解音樂啦。」薛定諤下士不好意思的撓著臉。

    「在學校裡沒有上過音樂課嗎?」中尉依舊笑著問到。

    「啊,我都逃課跑去玩啦。」下士樂呵呵的表示自己是個學渣。

    「明白了,在黨衛隊裡可要努力學習哦,薛定諤下士。」中尉端起咖啡送到嘴邊,眼鏡片立即蒙上了一片白霧。

    「是,我一定會努力學習的,長官。」下士開心的點頭答應到。

    「長官,是營部的聯絡信號。」通訊兵在一旁突然大聲報告。

    「是第四連那邊的消息嗎?」中尉把杯子往桌上一擱,站起身走到了電台邊。

    這是一台德國洛倫茲公司(lorenz)生產的L.S100/108電台,工作頻率在0.2-1.2MHZ之間,是德國陸軍的制式遠程軍用電台。一般這種級別的電台只配發給營一級的指揮單位或者戰地通訊中心,它可以由發電機或者備用電瓶供電,能夠裝載在裝甲指揮車或者半履帶裝甲車上,跟隨指揮部進行野戰機動。

    這個遮陽棚就是為了這台精密的通訊器材而特意搭建的,在棚子後方還豎起了一根六米高的桅型天線。

    中尉從通訊兵手裡接過備用耳機,把一個聽筒放在耳邊,另一隻手拿起了麥克風話筒。

    「是的,我是馬克斯,長官。」隨即中尉的神情突然變的異常嚴肅:「嗨!萊因哈特!」。

    「我們在這一條防線上部署了兩個營的部隊,馬克斯中尉帶領的突擊分隊戰果最為輝煌。」黨衛隊旅隊長威爾瑪少將恭敬且慇勤的介紹到。

    「柏林已經注意到了你們的成績,威爾瑪將軍,元首對你們的表現感到非常滿意。」道根站在掛在辦公室牆上軍用地圖前,用指背敲了敲地圖上用藍色鉛筆標示出的防區範圍。

    「非常感謝,道根將軍,我會向部下們傳達這個喜訊。」威爾瑪恭敬的低下頭,向帝國元首的心腹致意。

    道根是在兩天前獲得晉陞的,徐峻希望在新年的勝利閱兵時,道根能夠穿著黨衛隊旅隊長的制服,侍立在自己的身邊。還沒等道根把軍銜領章上的線頭給絞掉,就被元首連夜派到了東線邊境,他要在此為一批立功的黨衛隊人員授勳,同時把其中一部分人帶回柏林。

    「剛才我們談及的那位馬克斯中尉,他就在這次的授勳名單上,我記得應該是一枚一級鐵十字勛章。對了,他所在的單位是...」道根看著威爾瑪少將。

    「黨衛隊第九特種作戰營,他現在是第二連的連長,部隊的代號是「狼人」。」威爾瑪回答到。

    「狼人...部隊麼?」黨衛隊少將轉過頭,望向牆上的地圖。

    「這段時間俄國人那邊的情況怎麼樣,有沒有發現比較特別的舉動。」道根轉過身來,用手指撣了撣灰綠色制服袖口的黑色袖章。

    「啊,是的,俄國人近期的越境活動變的很頻繁,特別在這片區域...」威爾瑪指著地圖向道根介紹起來。

    蘇德兩國劃定邊界之後,很長一段時間裡這裡都相當太平,蘇德兩邊都採取了嚴格的邊境巡邏制度,主要為的是防止兩邊的波蘭人偷偷穿越邊境。

    其中大部分是從蘇聯佔領區往德國佔領區逃亡的,主要是沒有被逮住的波蘭地主富商以及知識分子,這些是紅色政權首選的鎮壓對象,德國人這邊的日子或許會很糟糕,但是至少不會把他們流放到北極圈去。

    希特勒還活著的時候,為了維持與蘇聯表面上的友好,通常會抓捕這些偷渡者,然後交還給蘇聯方面。這基本上等於是判了這些可憐的傢伙死刑,蘇聯邊防軍從德國人那裡接收到偷渡者後,常常當著德國人的面,就把人就地槍斃了。而因為死的是波蘭平民,況且在納粹常年的宣傳之下,很難指望德國士兵會對這些人產生幾分同情心。

    而從德國控制區往東邊跑的,往往是薄有資產的猶太平民,雖然他們聽說蘇聯那邊排猶的情況也很嚴重,但覺得應該不會像德國人那樣草菅人命。

    這種波蘭猶太偷渡者如果被蘇聯邊防軍抓到,身份可疑的就交給安全總局處理,有身份證明但在蘇聯境內沒有親屬認領的,通常會以偷渡罪判上幾年苦役,然後發配到某個邊疆區砸石頭耕地去了。

    總體來說雙方在邊境線上合作的還算默契,大規模的武裝部隊都不會過於靠近邊境,以免造成對方產生誤判。

    因為蘇德簽訂了互不侵犯條約,所以雙方軍隊的關係還算和睦。只是在大清洗的背景下,蘇軍內部禁止官兵私下裡與德國人接觸,擔心遭到德國納粹的收買和腐蝕。

    相反另一邊的德軍基層官兵,卻普遍對蘇聯抱有一定的好感,這要感謝納粹黨之前的大肆宣傳,讓他們相信蘇德之間存在堅實的友誼,英法是蘇德共同的敵人。

    不過這年頭安寧的日子總不會長久,四零年德軍進攻西線,東部邊境的氣氛也變的微妙起來,當德軍獲得西線勝利的消息傳來,邊境的寧靜也就此一去不復返。

    已經停止很久的偷越邊境活動突然死灰復燃,德軍巡邏隊在布格河的河岸上,頻繁發現有人員活動後所留下的痕跡。很快德國的邊境駐防部隊就察覺到情況開始變的不對,一支暴風突擊隊偶然在某個靠近邊境的波蘭農莊裡,發現了埋藏的彈藥和武器。

    查獲的槍支和彈藥都是法國生產的,應該是波蘭陸軍配發的武器,德軍此前已經收繳了大批這類軍火,相信流散在波蘭民間的數量依然還有很多。但是從這批武器外面的包裝來看,這些東西應該是不久前才埋下去的,應該不是某個農夫偷藏起來的東西。

    在隨後的調查中,軍方獲得的證據越來越多,最終他們認定這根本不是什麼偷渡活動,而是由職業軍人實施的有組織有計畫的軍事滲透行動。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2-25 17:22
第兩百九十四章 狂狼(二)

    陸軍情報部門拿出這個結論時,老實說他們自己也有些不敢相信,那群俄國佬難道瘋了不成,他們是想要挑起另一場戰爭?但是一堆事實證據擺在眼前,其他的理由根本解釋不通。

    負責蘇德邊境巡邏任務的,此前主要是德國邊防警察和納粹衝鋒隊,只有在交通隘口或者軍事要塞,才駐紮有一些正規陸軍部隊。

    這條分界線本處於波蘭的腹地,波蘭人沒有理由在這裡設置防線,河岸邊連一道帶刺鐵絲網都沒有,任何人只要準備的充分一點,都能輕易的跨越這條邊界。

    德國這邊這時候所能做的,只有加強邊境巡邏的力度,並且在控制區內全力搜捕越境人員,查明他們的真實身份,以及這些人的目標與意圖。

    邊境周邊的波蘭村莊保留下了不少,這些農民最終將全部遷往波蘭西部甚至更遠的地區,波蘭境內的農業耕地相當充足,因為戰爭造成了人口流失,很多地方缺乏足夠的人力去耕種。

    德軍的計畫是在四一年年底之前,將邊境靠德國佔領區方向的普通居民,全部撤離這片危險區域。

    蘇聯紅軍從來就不是什麼解放者,就看他們在入侵芬蘭時候的所作所為,別以為他們不會在德國境內照樣再來一次。燒燬村莊農舍、無差別轟炸城鎮,以此來摧毀當地居民的抵抗意志,這可是獲得紅軍上下一致認可的常規戰術。

    克勞塞維茲的戰爭論裡也說的很透徹,戰爭就是最大限度的使用暴力,最終迫使對方服從於己方的意志。說得直白一點就是竭盡全力,打到你跪下叫爸爸為止。

    國際戰爭法規之類的,只對弱者具有約束力,菜雞互啄才會需要裁判,但是雄獅和猛虎相搏,旁人只擔心是否會殃及池魚,誰還管它們用的是爪子還是牙齒。

    四零年九月份之後,德國國防軍開始進行大幅度的內部調整。西線的野戰部隊逐步往東線移動,為了避免引發蘇聯的過激反應,軍隊集結地域主要放在東方省,也即是原本的捷克和奧地利境內。而駐紮波蘭中東部的德軍部隊,也開始向波蘭的西部地區移動,這些部隊將要返回德意志境內接受整編,更換掉陳舊的武器裝備,同時展開新型戰術的訓練。

    這些守備部隊本身的基礎都不算差,主要問題是編制裡的新兵數量太多,使用的武器也比較陳舊。

    德軍東部防線的北段是依託著維斯瓦河建造的,從入海口的但澤(格但斯克)開始,一路橫穿過波蘭全境,最終到達波蘭與捷克交接的南部山區,直線距離四百九十餘公里。

    這意味著原本的邊境已經不在防禦線內,甚至就連半個華沙城區也都被放棄了。

    寇鬆線只是由歷史環境人為製造出來的分界線,在軍事角度上看根本不適合展開防禦,即便凶悍頑強如布列斯特要塞,在大規模的軍事行動面前,也只是一塊稍大一點的絆腳石而已。

    德國人當然不可能在一年時間裡,在波蘭國土上造一條長城出來,就算造出來也不見得擋得住紅色鐵蹄。馬奇諾防線的教訓就在眼前,不過法國人的設計在某種角度上看,確實有不少亮點。

    德國採取的是永久性築壘與機動兵團相互配合的綜合防禦戰術,首先是在防線上的各個重要交通節點,建造一批半永久要塞。

    每一個要塞都被建設成擁有強大自持能力的火力據點,同時在核心要塞的周圍,設置一連串環形反坦克支撐點,要求每個支撐點之間不但可以相互提供掩護,還能獲得核心要塞的重型火力支援。

    而機動靈活的德軍裝甲部隊,可以在這些火力點之間進行彈性機動防禦,伺機針對敵軍戰線上出現的漏洞發起反衝擊,摧毀敵軍的指揮後勤系統,打亂敵軍的攻擊部署。

    這套防禦戰術是在二戰反坦克支撐點戰術的基礎上加以改進強化而形成的,歷史上東線戰場的蘇德雙方,都在對方的這種戰術上吃足了苦頭。徐峻相信在這個時空裡,沒有人比他對這種戰法的威力更加瞭解。

    為了達成戰略目的,掩蓋住東部防線的真實面貌是有必要的,保安總局和帝國情報局承擔起了反間諜的重任。

    德軍在波蘭中部的動作非常大,蘇聯紅軍的情報機構不可能毫無察覺,這些偷偷越過邊境的武裝人員,目的很可能就是收集這些國防工程的情報資料。

    德國方面遇到的難題是,保安總局和帝國情報局本身現有的人力就不足,而因為東部防線的建設,統帥部抽調了波蘭境內大部分的機動兵力,結果蘇德邊境線上無論是德國邊防警察還是陸軍部隊,這時候都難以抽調出更多的人手。

    當希姆萊得知此事之後,覺得這是黨衛隊向元首展示能力的絕佳機會,於是祭出了手裡隱藏的王牌,正在勃蘭登堡學校訓練的黨衛隊特種部隊。

    希姆萊聲稱這支部隊的誕生靈感,全都來自於某次元首府的晚宴,就在餐桌旁元首向他第一次提出了特種作戰的概念。

    希姆萊對特種部隊的興趣,隨著「戰斧大隊」的建立,變的越來越熱切。這位全國總領袖長久以來,一直沉迷於歷史上關於古代精銳部隊的文學描寫,而特種部隊概念的提出,正好戳中了這位黨衛隊全國總領袖的癢處,他感覺元首提出的這種作戰模式,簡直就是為黨衛隊量身定做的。

    於是就在戰斧大隊還在受訓之時,他就下令在戰斧大隊的課程基礎上,搞出一套黨衛隊特種部隊的訓練方案。他要求這支部隊除了敵後破壞和滲透戰術,每個士兵至少要掌握兩門以上的專業技能,還要學會操作所有蘇軍制式的武器,駕馭蘇聯境內常見的交通工具,甚至包括馬車與狗拉爬犁。

    希姆萊很清楚這支部隊必定會投入東線作戰,想要在戰場上獲得成功,就必須事事都想在其他人的前頭。

    部隊人員的招募很順利,全都是身強體健二十歲左右的年輕隊員,每一個都達到甚至超過了國防軍的體檢標準,這也是黨衛隊和國防軍之間最主要的矛盾,雙方都急需適齡的優質兵源。

    這支特種部隊招募的全都是納粹青年團員,忠誠方面完全沒有問題,成員也已經適應了集體生活,習慣了服從上級的命令。

    相比之下國防軍少了一些政治色彩,更加突出國家與個人之間的關係,不過無論抱著何種政治觀點,所有人參軍時都必須向帝國元首宣誓效忠。

    勃蘭登堡一次就訓練了三個營的黨衛隊特種部隊,番號被確定為第三、第六和第九特種作戰營,希姆萊還親自給每個營起了響亮的代號。

    黨衛隊全國總領袖給第九特種作戰營起的代號是「狼人」,這支部隊被調往波蘭東部小鎮比亞瓦.波德拉斯卡。這只是一個很普通的波蘭城鎮,沒有絲毫特色可言,在三九年的戰爭中幾乎被德軍的炮火夷為平地,因為人力和物資不足,花了一年多時間只重建了鎮中心的一小部分。

    以上的這些都不是重點,重點是就在距離這座小鎮東面三十公里外的布格河對岸,聳立著堅固的布列斯特要塞。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2-25 17:22
第兩百九十五章 狂狼(三)

    布列斯特要塞的重要性在於,它正好處於一個重要的交通節點上,華沙通往莫斯科的高速公路與鐵路都從這裡橫越過布格河。這座要塞不但控制著布列斯特市區,同時還扼守住了西布格河上下游的水上通道,理論上這座要塞只要一天不被攻陷,就能對周邊的鐵路和橋樑造成實質性的威脅。

    布列斯特守衛者的故事讓這座要塞舉世聞名,他們在強大的德軍攻勢下死戰到底,成為全體紅軍將士的榜樣,不過這屬於另外一個時空的故事了,在這裡暫且先略過不談。

    「狼人」營首任也是現任指揮官,是黨衛隊二級突擊隊大隊長沃爾夫岡.霍夫曼少校。雖然對外宣稱是特種作戰營,但實際這支部隊隸屬於常規黨衛隊的編制之下,黨衛隊第⑨特別行動大隊,這才是薪水收據上打印的正式名稱。

    說白了「第九特種作戰營」只是希姆萊玩的一個文字遊戲,只要這些部隊的身份獲得元首承認,那麼他唸唸不忘的武裝黨衛隊,就有可能這個基礎上獲得新生。所以這些寄託了全國總領袖深切希望的特種作戰營,無論是待遇福利還是武器裝備都是黨衛隊裡最好的,僅次於為元首精心打造的警衛旗隊。

    狼人營被派到波蘭,不只是為了應對邊境上的問題,他們還肩負著保安總局的秘密使命,探查河對岸蘇軍的軍力部署與戰備情況。這個任務帶有一定的危險性,蘇聯邊防部隊可不是紙糊的招牌,而且在布列斯特要塞駐防部隊的序列裡,有一個營的蘇聯內務部隊。

    蘇聯內務人民委員會內務安全部隊第132警衛營,負責布列斯特要塞改造工程現場與布列斯特火車站的安保任務,同時也負責布列斯特周邊邊境線一帶的安全防諜工作。蘇聯國家安全總局下屬的內務安全部隊從來不需要跟別人講道理,他們的任務是嗅出國家的敵人,把對方嚴刑拷問一番,榨乾價值之後再拖到牆根邊槍斃。

    狼人營在入駐波德拉斯卡的當天,就進行了第一次邊境武裝巡邏,結果讓黨衛隊員們非常吃驚,短短三十公里長的一段河岸上,他們至少找出了十五處偷渡者留下的痕跡。

    其中有一部分是普通人留下的,但有幾處痕跡的主人明顯接受過專業的滲透訓練,因為重要的線索都遭到了有意識的破壞。

    於是狼人大隊獲得了他們的第一個任務,那就是在對方逃回河對岸之前,把留下這些痕跡的傢伙統統找出來。事實證明黨衛隊投下的那麼多成本並沒有白費,狼人大隊在一星期之內,就在轄區內逮捕了二十二個嫌疑人,其中六個人被確認有蘇維埃背景,剩下的人裡面有五個曾經參加過波蘭陸軍。

    經過初步的拷問之後,俘虜被移交給了上級情報部門。其中有兩個人應該接受過反刑訊訓練,擁有常人難以理解的堅定信念,餘下的全都是底層炮灰,所以很難指望能夠從他們的嘴裡,獲得多少可以利用的口供。

    德國方面沒有向蘇方提出任何交涉請求或者抗議,反正就算提了對方也不會承認。狼人大隊的官兵很清楚如果自己在對岸被俘,上級同樣不會承認自己的身份。狼人們私底下達成了共識,那就是與其被俘之後遭受拷打與屈辱,還不如把最後一顆子彈射進自己的頭顱,如果自己因故辦不到的話,可以尋求身邊的同伴幫助。

    而在接下來一個多月的時間裡,狼人營的偵查小隊數次趁著夜色渡過布格河,對布列斯特要塞進行了抵近偵察,甚至潛入布列斯特市區,獲得了不少司令部感興趣的情報資料。

    依靠內線提供的情報,狼人營在布格河西岸成功伏擊了一支紅軍滲透分隊,九名紅軍官兵五死一重傷,小分隊指揮官和他們所護送的兩名紅軍情報員當場被俘,成為了狼人營成立以來所獲得的最有價值的戰果。

    這場戰鬥發生在十二月初,當時保安總局上下正密切關注著非洲軍團在阿拉伯半島的行動,所以當這份來自波蘭邊境的報告轉到情報處時,並沒有引起情報官足夠的重視。幸虧奧丁之眼及時發現了其中的價值,他們立即把報告提交到了帝國元首府。

    「您剛才說這是蘇聯西部特別軍區在自行其是,莫斯科對這裡發生的事情一無所知?」威爾瑪將軍端起茶壺,給道根的杯子裡續上了紅茶。

    「暫時我們是這樣認為的,有證據表明這兩個月在波蘭邊境發生的越境活動,並沒有獲得莫斯科的批准。」道根點燃了香菸,把火柴甩滅後扔到了鋁製菸灰缸裡。

    「他們竟然敢對斯大林有所隱瞞?就不擔心內務人民委員會向莫斯科報告,或者我們向蘇聯政府提出抗議嗎?」威爾瑪驚訝的問到。他無法想像在大清洗的背景下,竟然還有人膽敢這樣作死。

    「因為當地的內務人民委員會也被牽扯進去了,現在西部特別軍區的高層,已經形成了一個利益共同體。至於我們的抗議,你覺得斯大林會相信麼。」道根冷笑著回答到。

    「可以確認的是,在九月和十月份發生的越界活動,大都是蘇聯國家安全總局在背後主導,而近兩個月我們在邊境俘獲的人員,卻大都來自於紅軍的情報單位。」道根在菸灰缸裡撣了撣菸灰,繼續說到:「在一週之前,我們的情報人員偶然間拿到了一份相當有意思的命令,裡面以例行偵查的名義,要求調動紅軍內河艦隊的兩艘軍用運輸船,命令直接出自於軍區司令部,最後簽名的是司令官巴甫洛夫陸軍大將。同時我們從一個俘虜嘴裡獲得了口供,他確實是在那份命令上所標明的時間,從西布格河上游偷越邊境的,而他所乘坐的就是那兩條運輸船中的一艘。」。

    「這裡面有什麼可疑的地方嗎?道根將軍。」威爾瑪看不出有什麼問題。

    「一個軍區司令、蘇聯紅軍大將,為什麼要親自簽發這種命令,他明明有一堆更加重要的工作需要處理。」道根抬手端起了茶杯。

    「我也只能說到這裡,裡面涉及到帝國情報局的機密,你只需要要知道一點,這裡所發生的,已經不是你能夠插手的事情了。從明年開始,統帥部將會接手相關的計畫。至於黨衛隊特別作戰營,元首將會給他們派遣一名新的指揮官。」

    「元首要更換指揮官?為什麼?」

    「這不是你應該問的問題,威爾瑪將軍。你難道忘了黨衛隊員的榮譽了嗎?不過你也不用擔心,你在這裡的成績有目共睹,相信很快就會得到晉陞,元首不會委屈帝國的功臣。」道根挑起了眉梢。

    「我明白了,很高興您告訴我這些,道根將軍。」威爾瑪恭敬的低頭致謝。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2-25 17:22
第兩百九十六章 狂狼(三點五)

    布格河邊的矮樹叢裡,斯韋恩巴赫上士仍舊端著望遠鏡,監視著河流對岸的動靜。

    「怎麼回事,約定時間早已經過了。」副班長克倫特中士在灌木叢的另一頭小聲抱怨著。

    「來了,遲到了...六分鐘。」斯韋恩巴赫放下望遠鏡,往上頂了頂M35鋼盔的盔簷。

    河對岸是一片面積不算很大的雲杉林,堤岸邊有一條容納兩人並行的土基小路,路的一端通向河邊破舊的木製棧橋,另一頭則一路蜿蜒到樹林邊消失。

    此刻從雲杉林裡走出了一支蘇軍巡邏隊,這些士兵身穿著灰褐色的毛呢制服,頭戴著草綠色的大簷帽,腰間斜挎著水壺和帆布雜物包,背著上著軍刺的莫辛納甘步槍。打頭的那個應該是一名邊防軍的高級士官,大簷帽看上去比士兵的要新一些,他斜背著武裝帶,腰間掛著手槍和牛皮地圖包,腳上的皮靴擦得鋥亮。

    「十二、十三、十四,十四個人都齊了。」克倫特在一邊小聲數著。

    「不知道什麼事情讓他們耽擱了,不過總算還在可以接受的範圍之內。」斯韋恩巴赫轉過頭,對著刺柏另一邊望了一眼。

    對面這些是蘇聯邊防軍,隸屬於第十七紅旗布列斯特邊防總隊一部。此時在布列斯特要塞裡,駐紮著邊防總隊第九哨所差不多一個連的部隊,但眼前這些則是來自於距布列斯特城西側五公里處的另外一個哨站。

    蘇聯邊防軍受內務人民委員會下屬的「邊防和內務總局」(GUPVO)所領導,和紅色陸軍屬於兩個系統,草綠色軍帽是區分他們的重要標誌。

    雖然邊防軍隸屬於內務人民委員會,但卻不是人們想像中那樣神秘莫測,只是很常規的邊境巡邏和守衛部隊而已,裝備也主要以輕型武器為主,這是一支獨立於紅軍軍隊系統外的武裝力量,只服從內務人民委員會的命令,行政管理上擁有相當高的自主權。

    蘇聯邊防軍並不是軍事意義上的野戰部隊,實際上他們也缺乏正規作戰的訓練,這些部隊平時的主要任務是邊境警戒與打擊走私活動,偶爾也會撿起老本行抓個敵特肅個反什麼的,實際職能類似於德國這邊的邊防警察以及衝鋒隊。

    邊境巡邏隊一直走到棧橋邊才停了下來,就像以往上百次巡邏一樣,他們隨即散開了隊形,士兵們開始在堤岸的草坡上休整。

    一名士兵取出背著的帆布摺疊水桶,走上棧橋準備在河裡取水,布格河雖然是一條內陸河,但是因為當時上游沒有多少工業,所以河流的水質相當的不錯,只需要稍加處理就能達到飲用的標準。

    「他們會在這裡休息十五分鐘左右,然後沿著原路返回哨所。一切照計畫進行,二十分鐘之後開始行動。」斯韋恩巴赫對著刺柏另一側的克倫特中士說到,隨即他轉過臉對著身後的通訊兵下令:「給營地發信,進展一切順利。」

    通訊兵解下身後背著的Torn FU.g型野戰步兵電台,單膝跪地大腿墊著電鍵,熟練的敲打出一串電碼。距離河岸不遠的黨衛隊臨時營地裡,通訊兵就在同一時刻向馬克斯中尉大聲報告:「中尉,紅隊來電,狗群已經到達U點,進展一切順利,二十分鐘後開始行動。」

    「中尉,斯韋恩巴赫馬上要行動了,我們現在應該通知他...」一名少尉提出建議。

    「不,我們什麼都不用去做,繼續留在原地待命。」馬克斯用食指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鏡片後碧藍色的瞳仁深邃冰冷。

    「你也看過這個了,這是地區總司令部下達的命令。」中尉甩了甩手裡的電文。

    「行動一旦開始就無法停止,照目前的計算,他們只有兩個小時的時間,一旦行動中被蘇聯人纏住,很可能來不及返回岸邊...」少尉的情緒有些激動。

    「斯韋恩巴赫知道自己在幹什麼,他非常清楚這項任務的風險。」馬克斯中尉打斷了對方的話。

    「但是他不知道,他和他的部下可能無法獲得預定的接應。」少尉大聲反駁到。

    「那你的意見是什麼,寇爾少尉。」黨衛隊中尉的嘴角向一側翹起。

    「既然計畫上出現了漏洞,那麼我們就該立即終止這次的行動,我們不能拿同志們的生命去冒險。」寇爾少尉大聲說到。

    「他們既然選擇參加這支部隊,就已經在進行一場冒險了,寇爾少尉,包括你我在內大家全都一樣。」說這句話時,馬克斯中尉露出了怪異的笑容。

    「為什麼要做出這種決定,你完全有權力終止這次的行動。」寇爾激動的說道。

    「因為我喜歡,寇爾少尉。」中尉從桌上拿起已經涼了的咖啡。

    「喜歡?這算是什麼理由?!」少尉被中尉的回答說楞了,腦子完全反應不過來。

    「薛定諤下士。」馬克斯中尉轉過身對站在遮陽棚角落裡的下士說到:「幫我換一杯熱咖啡來。」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2-25 17:22
第兩百九十七章 狂狼(四)

    邊防軍巡邏隊準時離開了岸邊,斯韋恩巴赫分隊也開始了最後的行動準備。黨衛隊員們在岸邊的空地上展開了充氣橡皮艇,隨後用攜帶來的壓縮氣鋼瓶,給這條制式裝備打足了空氣。

    34式橡膠衝鋒艇是德國戰鬥工兵的制式裝備,分為大型和小型兩個型號,眼前這條是大型的,一次可以裝載十名全副武裝的德軍士兵。

    一般情況下德軍喜歡使用三人小型橡膠艇,因為體積小方便攜帶,同時小型目標比較容易隱蔽。這次因為要保證行動的速度,不在渡河過程中浪費太多時間,所以才選用了可以一次運送十人的大型橡膠船。

    斯韋恩巴赫分隊總共有八名隊員,三名士官與五名上等兵,所有成員都至少曾經參加過一到兩次的實戰,這放在此時的國防軍裡也是比較少見的。

    黨衛隊員把鼓鼓囊囊的行李袋扔進了橡皮艇,隨後橫挎著各自的武器,按照順序飛速登艇。

    機槍手把機槍架上了船頭,體格最強壯的四名隊員奮力劃動木槳,滿載著黨衛隊特種部隊的充氣艇離開了岸邊,隨後逆著緩慢流動的布格河水,向對岸的雲杉林飛快的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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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長官,紅隊回覆,行動已經開始了。」遮陽棚裡,通訊兵向馬克斯中尉報告到。

    「一切都會順利的,因為上帝一直都在庇佑著我們。」中尉疊腿坐在鋪滿地圖和照片的摺疊桌邊,手指飛快地在其中一張地圖上劃了個一個圓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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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們兩個把船藏好,其他人把衣服都換上。」斯韋恩巴赫一邊命令著,一邊飛快解開黨衛隊皮大衣的紐扣,露出了裡面灰褐色的軍服。

    黨衛隊員們從行李包裡取出準備好的蘇式大衣和軍帽,然後把替換下的德軍服飾放了進去。

    「把東西都藏到灌木叢裡去,四個小時之內沒人會經過這裡。」上士從部下手裡接過一頂藍色大簷帽,隨後端端正正的扣在了腦袋上。

    長筒馬靴與深藍色馬褲,棕綠色的毛呢大衣加上藍頂大簷帽,這就是此時蘇聯內務部隊的著裝。

    斯韋恩巴赫的大衣領子上佩戴著中尉的方塊銜章,袖子上縫著紅色軍銜袖標。四零年時蘇聯內務部隊的軍銜基本已經和陸軍統一,兩者之間只存在很微小的區別。

    他們攜帶的武器當然全都是蘇聯制式的,四條莫辛納甘30型步槍,兩支托卡列夫手槍,以及三支PPD34/38衝鋒槍。

    PPD34是紅軍目前的裝備庫裡,最先進的一款單兵自動武器,著名槍械設計師瓦西里.捷格加廖夫的一個經典之作,這支武器的缺點是大部分零部件都是研磨切削而成的,雖然擁有優良的性能,但是極端不利於大批量的加工。

    因為對零件加工的精度要求比較高,所以產量一直都提上不去,從三四年到三八年這四年時間裡,這支槍總共只生產了五千零八十四支。

    PD34的價格比較昂貴,一九三八年時大約是八百八十盧布一支,相當於當時的八十多塊美金。而一直以價格昂貴著稱的湯姆遜衝鋒槍,在國際軍火市場上也才賣到七十美元一支。相比之下德國的MP40簡直廉價,只需要二十四美元就能拿走。

    綜合以上那堆缺點,這支槍差一點就在三九年被紅軍裝備部強制退役了,幸虧蘇芬冬季戰爭爆發了,結果給了這支槍一個轉機,為了對抗芬蘭軍隊配備的索米衝鋒槍,蘇軍開始對手上的PPD34加以改進。

    改進後的PPD40簡化了加工程序,採用改進了的七十一發彈鼓,結果當年的產量直接飆升了十倍以上,不過性能方面就遠比不上原本精工細作的PPD34了。而早期生產的那批PPD34,大都配發給了人民內務委員會下屬的邊防軍和內務部隊,幾乎成了這些部隊的標誌性裝備。

    斯韋恩巴赫沒有攜帶其他的武器,只在腰間佩著一支陸軍制式的托卡列夫手槍,因為他此時扮演的是蘇聯內務部隊的指揮軍官,所以袖子上雖然縫著國家安全總局的盾劍徽標,但不會佩帶國家安全軍官慣用的納甘左輪手槍。

    全身上下收拾停當,檢查後沒有發現什麼漏洞之後,斯韋恩巴赫用流利的俄語大聲下令:「全體列隊!」。

    訓練有素的特戰隊員立即進入了角色,他們用俄語相互招呼著,遵照蘇軍的訓練條令在堤壩上排成了橫列。

    「立正....稍息!」斯韋恩巴赫開始仔細檢查起每個部下的軍容。

    「很好,同志們。」上士對手下的偽裝很滿意,他大步走到了隊列前頭。

    「現在出發,我們還有挺長一段路要走。」他大聲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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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堤壩到目標所在的村子之間相距十五公里,如果他們途中能夠找到交通工具,情況可能會好很多。」寇爾少尉皺著眉頭說到。

    此刻黨衛隊少尉寇爾已經認命了,他之前所受的教育與訓練,都在反覆強調著軍人的天職就是服從,黨衛隊的榮譽即是忠誠。如果中尉的決定讓他感覺有問題,他可以在事後向上級提起申訴,但在命令明確之後,他能夠做的只有是服從。

    「營部還沒有回覆,長官。」看到中尉的眼鏡片反射出一片白光,通訊兵急忙搖著頭大聲報告。

    「我們還有時間,我相信斯韋恩巴赫一定可以辦得到,他就是人們所說的那種擅長創造奇蹟的男人。」馬克斯中尉站起身,他掃了棚子下的眾人,隨後大步走出了遮陽棚。

    狼人營下屬三個突擊中隊,每個中隊滿編是一百七十五人,其中包括了連部附屬單位和一個由六輛卡車組成的摩托化運輸排。

    第三中隊這次只出動了分屬於兩個排的五十七名官兵,其餘的人繼續留守大本營,現在村子裡儲存著大量的後勤物資,是留著讓整個中隊過冬用的,此時波蘭中部已經進入雪季,據說今年冬季會特別寒冷,接下去兩個月將是最難熬的時節。

    黨衛隊特種作戰營的常服和普通黨衛隊沒有什麼兩樣,只是左臂上多了一枚銀色的合金制盾章,上面的浮雕圖案是一條正在仰頭長嘯的灰狼。盾章下端的空白處雕著羅馬數字IX,也就是黨衛隊第⑨突擊大隊的番號。

    因為不屬於武裝黨衛隊編制,理論上他們不允許穿著陸軍式樣的灰綠色野戰軍服,不過狼人們也沒有什麼怨言,因為他們在作戰時穿著的,是特製的三色斑點迷彩作戰服。

    黨衛隊對迷彩服的興趣,應該是受到了意大利黑衫軍的影響,意大利人在迷彩服的發展歷史上,走在了整個世界的前面。只不過歷史上此時,黨衛隊只裝備了塊狀迷彩,現在因為元首閣下的存在,直接就拿出了三色德斑。

    如今還未到雪地迷彩登場的時候,這種環境下德斑仍然能夠發揮作用。

    穿著斑點迷彩作戰服的黨衛隊特戰隊員,正在野戰炊事車邊排著長隊,領取剛剛煮開的熱咖啡。在這種天氣裡能夠喝上一杯熱水都是享受,更別提一杯用純正的南美咖啡豆煮的咖啡了。

    「同志們的士氣很旺盛,長官。」一名留著八字鬍的年輕中士走到中隊長面前,嘴裡叼著一支沒有點燃的過濾嘴香菸。

    「耐心點,阿罕布拉中士。」馬克斯笑著拍了拍中士的肩膀。

    「去通知其他班長,阿罕布拉,讓大家到帳篷前集合。」

    「遵命,是要行動了嗎?長官!」阿布拉罕興奮的問道。

    「耐心點,中士,耐心點。」馬克斯的臉上保持著微笑。

    ---------------------------------------------------------------------------------

    「停下,原地休息兩分鐘!」斯韋恩巴赫站在十字路口,抬著頭查看豎立在道旁的路標。

    原本黃色的波蘭語指示牌被人用白色油漆塗掉了,然後用俄語重新寫了地名。可能波蘭人當時在這上面寫過什麼刺激紅軍的標語,斯韋恩巴赫隨便數了數,那塊鐵皮上面至少有二十個彈孔。

    「真是難以置信,走了幾公里別說卡車,竟然連一輛馬車都沒有遇到。」班副摘下軍帽給腦袋扇著風。

    「這裡本身就地廣人稀,一天遇不到車都很正常。而且情報上說,布列斯特市政府徵用了大量民間的交通工具。」斯韋恩巴赫從衣襟內掏出一張微縮地圖,抬頭看了看太陽。

    「我們的方向沒有錯,再往東南方向走三公里,翻過前面那道矮坡,就可以看到目標村落了。」上士說完把地圖揣回了懷內,然後從後腰上解下了水壺。

    「快看,那邊有車過來了。」克倫特中士指著右側的公路喊道。

    「把它攔下來,這下至少可以節省我們一半的時間。」斯韋恩巴赫大聲發令,隨即身先士卒站到了公路中間。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2-25 17:22
第兩百九十八章 狂狼(五)

    斯韋恩巴赫認出那是一輛斯泰爾半噸運輸車,這種奧地利產的小卡車在波蘭的城鎮裡很常見,但很少會出現在這種偏僻的邊境鄉間。斯韋恩巴赫轉過臉對著班副使了個眼色,後者點著頭表示明白。

    「停車!」一名士兵揮動交通指示牌,示意司機把卡車停到路邊。這種臨時檢查在邊境地區幾乎每天都會發生,對方又穿著蘇聯內務部隊的制服,司機根本就不敢有絲毫的抗拒,乖乖服從士兵的指示把卡車停到了土路旁。

    如果攔路檢查的換成穿陸軍制服的士兵,說不定還會引起司機的幾分懷疑,但在道口遇到藍色大簷帽的崗哨,在這年頭是最正常不過的事情,因為這正是內務部隊職權範圍內的日常工作。

    「下午好,中士同志。」司機從駕駛室的窗口探出頭,客氣的對走上前來的內務部隊士官問好。

    「下午好,公民,請出示你的證件。」中士神情嚴肅的敬了個軍禮。內務部隊在執行公務時不會稱呼普通平民為同志,除非他們已經可以確認對象的政治背景。

    「好的,沒問題。」司機從棉襖的懷裡掏摸出一個小本子,隨後從內頁裡抽出一張紙片遞了過去。

    「古裡.加福利伊洛維奇.格列布,布列斯特鐵路工程處運輸隊?」中士打開摺疊起來的紙片。

    這是布列斯特鐵路管理分局辦公室頒發的臨時證件,一如既往上面沒有貼照片,看印泥的顏色和紙張質地,也就剛簽發了一兩個月。

    「是的,中士同志。」司機回答到。

    「是鐵路工程處的,斯韋恩巴赫中尉。」士官把證件遞給了從後面走過來的軍官。

    「車上裝的是什麼?」斯韋恩巴赫低頭瞥了眼證件,隨後對著司機問到。

    「沒什麼特別的東西,就是一些電線和舊零件。」司機摘下頭上那頂舊式大簷帽,滿臉恭敬的回答到。

    斯韋恩巴赫在勃蘭登堡接受過審訊訓練,他立即察覺到對方語氣與神態中那一絲不自然。

    「立即下車!」斯韋恩巴赫手指搭在腰間的槍套上,大聲對著司機呼喝到。

    「等一下,中尉同志!」

    「立即下車,聽不懂我說的話嗎?不要讓我說第三遍,公民!」內務部中尉從腰間抽出托卡列夫,槍口指向司機的鼻樑。

    看著端著武器圍上來的藍帽子,司機當時只感覺兩腿發軟心頭哇涼,腹下一陣酸脹,隨即尿意如同潮水般噴湧直上。

    「瓦西里中士,你帶兩個人去車上搜一下。」斯韋恩巴赫對著班副下令到。

    「好嘞,中尉,你們兩個跟我來。」化名瓦西里的克倫特中士,帶著兩名士兵轉向了車後。

    這輛斯泰爾半噸卡車帶著鐵灰色的帆布車棚,後箱擋板上用白色油漆刷著車輛的編號,看得出平時保養的很細心,方向燈和剎車燈全都完好無損。解開篷布上的繩扣,克倫特抬腿爬進了車斗裡。

    ---------------------------------------------------------------------------------------

    「奧丁之眼的計畫?」道根驚訝的望著站在面前的克爾斯滕。

    「準確的說,是魏爾勒將軍的計畫,而元首閣下...。」陸軍上校優雅的側轉身,兩名隨員恭敬的退出了辦公室,隨即關上了裝飾考究的橡木房門。

    「元首閣下親自審核了這項計畫,並且做了批示。」克爾斯滕打開放在椅子上的公文包,然後從裡面抽出了一個藍灰色文件夾,可以看到封面下方斜敲著黑色的帝國密級公章。

    「這是國家最高機密,不過您已經得到元首的獲准,可以隨意查閱這些文件。」克爾斯滕把文件放在了辦公桌上。

    「這次元首把我派到邊境...難道也是...」道根有些遲疑的伸出手去。

    道根少將壓根不知道有這樣一個計畫,這不是他所負責的職責範圍,出於對目前這份工作的珍視,他平時也很小心的不去觸碰本系統之外的機密與隱私。

    「這是元首對您的信任,道根將軍,你應該把這個視為一種榮譽。」克爾斯滕再次把文件往前推了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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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們把這個叫做試探?」道根只看了文件的第一部分,就感覺無法繼續保持冷靜了,黨衛隊少將激動的站起身來,大聲對克爾斯滕提出了質問。

    「將軍,你應該把文件全都看完,元首也認為值得去冒這個風險。」克爾斯滕端坐在一張連坐墊邊的泡釘都往外散發著俄羅斯宮廷氣息的白色高背椅上,手裡端著一小杯冒著熱氣的紅茶。

    「元首...這個...我明白了。」這時候道根還能說什麼,他平時一直這樣教導部下,元首的判斷永遠是正確的,無法理解是因為自己的智力有限。

    魏爾勒的計畫很簡單,與統帥部制定的那堆作戰計畫比起來,甚至讓人感覺有些粗糙。就像道根剛才所說的,計畫的最終目的就是試探,試探出西部特別軍區對壓力的承受底線,並由此推斷出莫斯科對德國的戰略是否發生了改變。

    徐峻根本不害怕引發邊境衝突,害怕的應該是西部特別軍區的高層們。徐峻相信如果斯大林真的有一份進攻計畫,那麼他必定會在蘇聯還未完成戰略準備之前,避免與德國發生任何正面衝突,甚至他會為了穩住德國方面,故意懲罰那些「破壞兩國友好關係」的當事人。

    這些他只跟個別幾個將領討論過,比如布勞希奇和龍德施泰德、馮.博克和勒布他們幾個,其中並沒有包括道根,不是徐峻對這位副官不信任,實在是黨衛隊少將的水平有限,參與不進這種戰略層面的討論。

    「武裝滲透、暗殺、綁架與破壞,這真的不會引發蘇聯與我們的戰爭嗎?」道根揉著眉頭問到。

    「元首認為,如果發生一場中小規模的局部戰爭,那麼形勢將對我們有利,斯大林不會看不到這一點。」克爾斯滕放下茶杯,站起身走到了牆上的地圖邊。

    「況且馬上就要進入一年中最寒冷的時節,自從芬蘭冬季戰爭之後,他們不會再選擇在雪季展開作戰行動。」美麗的女軍官用手指撫過地圖上的邊境線。

    「下個月我們將在東普魯士以及羅馬尼亞邊境,進行一些小規模的兵力調動,隨後是保加利亞和南斯拉夫,這些調動必定會引起蘇聯方面的注意,他們會把布格河邊發生的事情與這些行動聯繫起來。」克爾斯滕說到。

    「他們會以為我們正在準備發起一場進攻。」道根走到了克爾斯滕身後,雙手抱臂看著牆上的軍用地圖。

    「這樣會打亂蘇聯的戰備節奏,帝國可以每隔一段時間就在邊境敏感地區,進行幾次類似的佯動,如果有可能我們甚至可以這樣玩上一整年。」

    「不可能瞞過對方那麼久,莫斯科遲早會發現自己被我們耍了。」道根手托著下巴說到。

    「確實有你說的這種可能,將軍,但是在此之前我們已經爭取到了不少寶貴的時間。」

    「打亂蘇聯的戰備進程,換取我們所需要的準備時間,這確實是一個絕妙的主義。」道根點頭讚歎到。

    「這些設想全都是元首提出的,他真是一位天才的戰略家。」克爾斯滕的語氣充滿了崇敬。

    「我絲毫都不懷疑這一點,克爾斯滕上校。」道根繼續點著頭。

    --------------------------------------------------------------------------------------------------

    「斯韋恩巴赫中尉,車廂裡除了一些舊電線和電器零件,我還發現了這個。」內務軍中士提著一隻布袋走到了中尉面前。

    斯韋恩巴赫抬手接過布袋,同時冷冷的掃視了一眼癱軟在卡車前輪邊的司機,對方的褲襠已經濕透了,還在泥地上留下了一大灘尿跡。

    「是鴉片。」斯韋恩巴赫立即認出了裡面的物品。

    這段時間狼人營不止一次逮住過偷越邊境的走私犯,至少一半人身上帶著違禁藥品,最常見的就是這種意大利生產的粗製鴉片。

    地中海東部山區本就是罌粟的原產地,意大利一直都在種植罌粟,主要是作為藥物的原材料。其實當時大部分歐洲國家都種了這玩意兒,荷蘭人和法國人就種了不少,主要用來提煉罌粟籽油。罌粟籽油裡幾乎不含讓人成癮的有毒成分,而且因為特殊的香味,成為深受歐洲人喜愛的一種高級食用油品。

    墨索里尼時期對意大利鴉片生產控制的很嚴,大下巴對所有他能插手撈上一筆的生意管的都很嚴,但是當意大利戰敗之後,整個國家都亂了套。結果存放在倉庫裡準備送往製藥廠的粗製鴉片被人趁亂盜運了出去,初步估計流散到歐洲市面上的意大利粗製鴉片至少有五十噸。

    這差不多是德國國內一年的產量了,德國當時也種了少量罌粟,主要用來提煉醫用麻醉劑。

    從十月份開始,就逐漸有意大利鴉片流入蘇聯佔領區,隨後由當地幫派提煉成嗎啡,最終在立陶宛、烏克蘭以及白俄羅斯境內銷售。

    當時在蘇聯製造和販賣毒品是重罪,一旦抓獲將會被判在古拉格服十年苦役,不過別以為這會嚇住那些地下黑幫,只要有足夠的利潤,他們可以踐踏人間所有的道德與法律。

    「你知道這裡面裝的是什麼,公民古裡.加福利伊洛維奇.格列布。」斯韋恩巴赫蹲下身,用槍口頂了頂司機的額頭。

    「相信我,中尉同志!我以前從來沒有見過這個袋子。」格列布似乎還想最後掙扎一下。

    「古拉格里的惡棍才是你的同志!公民古裡.加福利伊洛維奇.格列布。」中尉毫不猶豫的給了對方一槍托,讓他明白自己的處境。

    「抱歉,中尉公民,抱歉....」沒想到格列布的精神一下就崩潰了,他蜷縮在地上抱著腦袋嚎哭起來。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2-25 17:23
第兩百九十九章 狂狼(六)

    狼人大隊的上級指揮部設在沃西采,德國陸軍在鎮子裡駐紮了一個無線電通訊排,主要任務是配合鎮子西側盧迪尼克村那邊的空軍機動雷達站。

    一個龐大且脈絡清晰的通訊網絡,此時正隨著德軍工兵部隊的腳步,在東歐地區逐漸展開。

    德軍的通訊優勢在於使用理念而不是技術,當然德律風、西門子等電子巨頭的技術儲備相當雄厚,但是因為缺乏關鍵的稀有金屬原材料,在戰爭中後期德軍的無線電裝備,無論是數量還是質量都已經明顯落後於他們的對手。

    不過這只是原本歷史上出現的問題,在眼下這個時空中已經不可能再發生。

    第九特戰營的指揮部被安置在鎮子南側的一座修道院裡,主樓是兩層的羅馬式磚石結構建築,據說建造於十六世紀末期。高高的院牆下方建著由成串拱門構成的石砌圍廊,中間是花崗岩塊鋪地的庭院,院子中心是一口帶有雨棚的古井,西側角落裡還建有牲口棚和一個小菜園。

    波蘭是個古老的天主教國家,國內居民九成以上都是虔誠的天主教徒,所以像這種歷史悠久的修道院與教堂,可以說遍佈整片波蘭國土。

    波蘭歷史上有一陣處於動盪分裂時期,各地領主和貴族們相互攻伐不斷,戰敗者和逃兵淪為強盜和馬賊,或嘯聚山林或四處流竄劫掠。

    而積蓄了大量食物和財富的修道院,顯然是強盜們眼中的大肥羊,於是為了保護教職人員的生命和財富,波蘭很多修道院造的都跟軍事要塞一樣。

    狼人營指揮部所在的這座拉多姆兄弟修道院,就是在那段動盪時期修建的,就算以二十世紀的軍事眼光來看,這座堡壘依然擁有著相當可觀的防禦力,前提是進攻者沒有動用重武器。

    戰爭爆發前這座修道院裡一度住著二十多名修道士,但現在卻只剩下六十歲的修道院長和一個十二歲的學徒。對於德國黨衛隊的入駐,老修士沒有任何反對意見,他虔誠地信仰上帝,並不意味著要急著去侍奉萬能的主。

    指揮部的通訊室設在二樓東側角落上的房間,便於從窗戶往樓頂拉設天線。這座建築沒有接上電,應該說當時波蘭鄉鎮大都沒有通上電,很多波蘭農民甚至連電燈都沒有見過,夜裡照明使用的依舊是古老的蠟燭和油燈。

    德國人帶著一台柴油發電機,每天只在白天開啟四個小時,主要還是燃料上的問題,進入十二月後降雪開始變的頻繁起來,上級通知他們隨時都要做好大雪封路補給線被斷絕的準備。

    「這是命令的第二部分,長官。」大隊通訊參謀將一張剛破譯好的電文遞向沃爾夫岡.霍夫曼二級突擊隊大隊長。

    霍夫曼少校今年三十二歲,身材高大體格強壯,長著一頭顯眼的銀色短髮,因為作戰風格強悍且不失狡猾,下屬們給他起了個外號叫做「銀狼」。

    霍夫曼利落地在電文下面簽署了姓名,轉手遞還給了通訊參謀:「立即轉發給所有連隊。」

    「遵命,長官。」參謀點頭領命。

    「現在我們該做些什麼?」大隊部首席副官施密特中尉急切的詢問到。

    「去準備好我的車。」霍夫曼走到窗邊,用力拉開了墨綠色的窗簾。

    陽光透過玻璃照耀在少校那張線條硬朗如同石雕的面容上,銀色短髮如同傳說裡聖騎士那樣閃耀著奪目的白光。

    「您準備出去?但是我們這裡還沒有...」副官顧不得感慨了,他急於想知道這位上司的打算,司令部的命令從頭至尾都透露著一個信息,上級想要在東線這邊搞事情。

    「我要親自去馬克斯中尉那邊看一看,他是唯一讓我不放心的指揮官。」霍夫曼瞥了施密特一眼。

    「我馬上去給你安排車,長官。」副官感覺到少校的不滿,知道暫時是拿不到答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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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刻邊境樹林邊的臨時營地裡,馬克斯終於拿到了他等待許久的第二份命令。

    「原來是這樣,哈哈哈,原來是這樣。」中尉捂著額頭放聲大笑。

    「命令裡提到後援了嗎?馬克斯中尉,留給紅隊的時間已經不多了。」寇爾少尉雙眼緊盯著中尉手裡的電報。

    「沒有後援,只有我們這些人。」馬克斯把電報遞給了寇爾。

    「不過這些人已經足夠了!」馬克斯邁著大步走出遮陽棚。

    「同志們,作戰命令已經下達了,讓我們去給俄國人一點厲害瞧瞧。」中尉一臉愉悅的表情,大聲對著周圍的部下叫喊到。

    「我喜歡這樣的命令,實在是太喜歡了。」在黨衛隊員的歡呼聲中,中尉轉過頭小聲對身後的寇爾說道,臉上露出了讓對方感到不寒而慄的猙獰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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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右邊那條路是通往科布林的,您的地圖標的沒錯。」格列布慇勤的對身邊的德國士兵介紹到。

    古裡.加福利伊洛維奇.格列布出生在烏克蘭,但是他的祖父是立陶宛人,年輕時曾經是沙俄軍隊裡的一名少尉。十月革命後他的父親跟隨祖父參加了白俄軍隊,結果部隊在烏克蘭被打散了,父子兩個都當了逃兵。

    格列布的母親是烏克蘭人,外祖父是個富農老格列布就帶著兒子在烏克蘭的鄉下農場裡躲藏了起來。

    內戰結束之後,當地政府開始重新統計人口,老格列布賄賂了登記人員,以一塊銀懷錶的代價,成功拿到了合法的公民身份。

    三零年在烏克蘭掀起的農莊集體化運動,讓格列布家幾乎傾家蕩產,他的祖父老格列布就是在那時候去世的。三三年格列布的哥哥安東被徵召入伍,那時家裡的日子才總算好過了一點。

    安東是一個聰明樂觀的年輕人,很受上級指揮官的器重,他花了六年時間就晉陞為紅軍上士,擔任一名排級指揮員,據說上級已經考慮讓他參加營級指揮員的培訓班,意味著他有可能成為一名真正的紅軍軍官。

    就在所有人認為一切將會變的更好時,蘇芬冬季戰爭爆發了,安東所在的步兵連在冰冷刺骨的芬蘭叢林裡遭到伏擊,部隊幾乎被對方全殲,全連只有七個人活了下來,可憐的安東並沒有在倖存者之列。

    古裡.加福利伊洛維奇.格列布成為了格列布家族最後的繼承人,同時也肩負起了養家餬口的重任,他的父親在接到長子陣亡消息的當天中了風,而他母親的身體一直都不是很好,家裡的地只能交給兩個舅舅來耕種。

    總算格列布是烈士家屬,得到了當地政府的撫卹和照顧,縣裡給格列布安排了一個政府單位駕駛員的名額,這在當時算得上是一個很體面的工作。

    蘇聯雖然已經能夠生產汽車,但是產量根本滿足不了國內的需求,全國在大搞五年計畫,運輸車輛的缺口非常大。除了鐵打的工資之外,司機還有機會偷偷接私活,外快雖然不多,但日子絕對比普通工人要好過的多。

    但是這裡指的是普通家庭,格列夫家裡有兩個年老力衰的病人,而且他才剛剛參加工作,每個月的那點薪水根本就不夠用,結果家裡只能依靠往日的積蓄維持,眼瞅著就要坐吃山空。

    就在這時候一位安東曾經的戰友,向古裡.格列夫伸出了援助之手,對方通過關係把他調入了布列斯特鐵路工程處運輸隊,這裡的工作雖然繁重,但是薪水要比內地高上很多,最重要的是這裡靠近德國邊境,可以有更多賺外快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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