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萬花叢中一點綠!
天高雲淡,古木參天,小橋流水潺潺。數十米飛瀑順流而下,頗為壯觀。
峨眉山萬佛頂的後山噴泉之中,十幾個妙齡少女,不斷的水中嬉戲,鶯鶯燕燕,笑語嫣然,周圍綠樹蔥生,百草豐茂,陣陣鳥鳴不絕於耳。
峨眉山,被稱為佛教四大名山之一,據說是普賢菩薩坐化之地,山勢險峻,陡峭無比,山野密林,幽深廣遠,更有『秀甲天下』的美譽,不少神話傳說都起源於這裡。
此時十幾個妙齡少女正在洗澡,香肩微露,酥胸起伏,隱約可見,當真是香艷無雙。光天化日之下,她們敢在這裡洗澡,旁若無人,完全是因為這後山之中只有一個男丁,而這個人幾乎每天都在挑水砍柴,根本不會出現在此處。
「二師姐,你說蘇晨那個傢伙不會來偷看我們洗澡吧?」
「是啊,二師姐,我就不明白了,為什麼師傅要把一個大男人留在山上呢呢。」
「哼哼,他要是敢來,我絕對把他打成豬頭。」
幾個師姐妹你一言我一語的說道。
被稱為二師姐的女子神態從容,面容傾城,三千髮絲垂在其香肩玉臂之上,宛若仙女沐浴,鍾靈秀氣,美的不可方物。此時,二師姐的眼中閃過一抹歎息之色,無奈的搖了搖頭,他也的確挺苦的。終日為峨眉山挑水砍柴,十幾年如一日,但是卻得不到平等的待遇跟真傳,雖為男子,卻不知師傅為什麼要將其留在峨眉山上。
白日不說人,晚上不說鬼。這不,說曹操曹操就到,蘇晨挑著兩擔水,從遠處走來,那些鶯鶯燕燕全都是驚呼一聲,沒入水底。
蘇晨的嘴角勾起一絲玩味的笑容,眼神微瞇,掃過那一處瀑布泉潭。一身粗布麻衣,寬闊的臂膀輕鬆提起兩擔水,不撒一滴。古銅色的皮膚之下,是一身充滿了爆發力的肌肉;面如刀削,稜角分明,看上去並不是很帥,可是相當有型,身高也有一米八,絕對是少有的型男。因為他的笑看起來壞壞的,卻給人一種少有的溫暖,不過有時候更多的卻是詭異,讓人捉摸不透,他究竟在想什麼。
蘇晨今年二十歲,十八年前,就已經生活在這裡了,從他記事為止,從未下山一次。聽那個每天晚上都會蒙著面來教自己功夫的便宜師傅說,他爺爺非常厲害,可惜被關進了監獄;他老子名動九州,可惜死了;他母親傾國傾城,更可惜的是,改嫁了,甚至到現在為止,蘇晨連自己的一個親人都沒見到過,也不知道那個便宜師傅是不是誑他呢。
在峨眉山上,他是唯一的男人,可謂是萬花叢中一點綠,師傅不准他跟師姐妹們一起吃飯,更不准他一起練功,只准他修習一些入門的劍法跟功夫,強身健體。不過現在的蘇晨,就算是大師姐也未必是他的對手,只可惜便宜師傅不准他跟任何人提起,更不准他在人前顯威。蘇晨知道在那些師姐妹的眼裡,自己跟一個下等的伙夫差不多,沒實力沒地位。不過心性堅韌的他,從不在乎,人活著並不是因為別人的目光,而是要活出自己的精彩,隨意隨性就好。
「憋的太難受,就出來透透氣,放心,我不會偷看你們洗澡的。哈哈。」
蘇晨大笑著說道,從瀑布下走過,挑著兩擔水,望向那平靜如初的水潭,猛然間,十來個頭髮濕漉漉的女人從水潭中露出面容,望著不遠處笑容邪魅的蘇晨,都是咬牙切齒。
「蘇晨,你死定了,我一定會告訴師傅的。」
「蘇晨,有種你別走。看我怎麼收拾你。」
一群叫罵聲此起彼伏,蘇晨做了個鬼臉,挑著水離開了,十幾個姐妹全都是火冒三丈,憤憤不安,這個蘇晨今天吃了熊心豹子膽,竟然敢偷看她們洗澡,無論如何都不會放過他的。
蘇晨不以為然的走開了,其實他每次都會來偷看的,只是都在暗處而已,當然,在他眼中只有一個人,那就是二師姐白靖,那才是真正的人間絕色。蘇晨從不認為自己是個君子,因為只有小人才能遺千年。有這麼好的條件能偷看美女洗澡,何樂而不為呢?不看才是傻子。
十幾個姐妹之中,也只有白靖淡若風清,望著蘇晨遠去的背影,心中不知在想些什麼。時而眉頭緊促,神色嚴峻。
九年前的後山,如果不是他,或許自己早就被毒蛇咬死了,當年來到峨眉山拜師求藝,誤入險境,就是他救了自己。自己永遠不會忘記,那雙澄澈清明的眼神中包含的情意。雖然,他並不知道那個小女孩就是自己。
其實有些姐妹對蘇晨也很仰慕,只是礙於面子,怎麼可能跟一個下等人在一起呢?在峨眉山有一個規定,三十歲之時,可以選擇下山還俗,結婚生子。像蘇晨這樣的男人,是根本不可能給她們幸福的。
夕陽西下,正當蘇晨忙完一天的活準備吃飯的時候,一個小師姐跑來叫他:
「蘇晨,師傅叫你去養心殿。」
說著,那個師姐還鄙夷的瞪了他一眼。竟然敢偷看姐妹們洗澡,看師傅怎麼懲罰你。要不是看在這山上就你一個雄性動物,早就被姐妹們千刀萬剮了。
蘇晨歎息一聲,自己餓了一天,連飯都沒得吃,就被師傅叫走了。蘇晨不敢怠慢,連忙跟著師姐向養心殿走去。
在峨眉山萬佛頂之後,還有一座隱秘的山峰,而這裡,就是峨眉山真正的核心所在,外面那些佛門弟子,只是外門弟子。而這一處世外洞天,則是在山腹之中。峨眉山傳承數千年,歷史悠久,蘇晨將這裡當成了真正的家,因為師傅除了不讓他學習峨眉山的上乘功夫之外,對他還是很好的。不過蘇晨也知道師傅的苦衷,峨眉山內家功夫,傳女不傳男,這是千百年的規定。
養心殿很大很恢宏,石砌朱漆,十二根石柱,雕龍刻鳳,大殿之中,供奉著普賢菩薩的巨像,十餘米高,氣勢磅礡。
養心殿中央,玉石蒲團之上,一個穿著長袍的老尼背對著蘇晨,正是蘇晨的師傅,靜絕大師。在靜絕的周圍,站著一圈的人,分別是護法長老靜言,傳功長老靜癡,以及二十幾個師姐妹。大師姐孫巍,二師姐白靖分立左右,孫巍的嘴角帶著一絲冷笑,看著蘇晨,不屑一顧。這個男人,早就應該被踢下山了。
「師傅,您找我?」蘇晨恭敬的說道,他雖然有點玩世不恭,但是卻極為的尊師重道,師傅收留了他,養育了他,在這峨眉山上十幾年,雖然未曾教過他上乘武功,但是蘇晨從來就沒有埋怨過。
知恩需圖報!這是一個人最起碼的為人準則。這十幾年的養育之恩,便大於天。否則的話,蘇晨也不會十幾年如一日的挑水砍柴,從小身體力行,全無抱怨。
「癡兒,你可知罪?」
靜絕神色嚴肅,雖然未曾轉身,但是蘇晨能夠感覺到師傅生氣了。
那些告狀的師姐妹,都幸災樂禍的看著蘇晨,心道看這一次師傅怎麼將你趕下山的。
「師傅,我——」
「你偷看師姐們洗澡,而且還故意出言調戲,今日若不將你趕下山去,我峨眉的顏面何在?」
大師姐孫巍臉色冰冷,沉聲說道,薄薄的嘴唇,輕輕一撇,極其刻薄尖酸。
蘇晨語塞,苦笑著,無言語對。這的確是事實,但是也不至於將他趕下山去吧?
「此事理當如此,蘇晨,你心性孤僻乖張,冒犯師姐,這件事情由不得你,明天一早,你便下山去吧。」
靜絕淡淡的說道,雙眼微閉,轉動著大拇指上的掌門指環。
白靖臉色一變,嘴角微微蠕動,想要說什麼,但是卻被身後的姐妹攔住了。精緻的容顏之上,透露出難以掩飾的悲傷。
蘇晨神色暗淡,故作鎮定,其實他內心之中,也是翻江倒海,在這峨眉山上呆了十多年,雖然早有下山慾望,但是卻沒曾想到,最終卻是被師傅趕下山的。蘇晨眼神清明,微微點頭,噗通一聲跪在了靜絕大師的身後,重重的磕了三個頭。
「師傅,保重。」說完,毅然轉身離去。
夜晚,明月如水,空如雪。
蘇晨站在峨眉山後崖之上,靜靜的等待著便宜師傅的到來,這或許是他最後一次見便宜師傅了。
「如果連這點挫折都經歷不起,你憑什麼笑傲天下,以報父仇?」
一聲冷冽的沉喝聲響起,霸道而凌厲的拳風,直接破空而來,蘇晨猛然回頭,嘴角冷笑,一記彈腿,與那突如其來的拳頭對撼在一起,身影後退,殺氣如鴻!
黑影閃現,速度快若疾風,以狂風驟雨一般的攻勢,碾壓蘇晨。蘇晨臨危不亂,以太極拳起手,八風不動之勢,四兩撥千斤,與黑影周旋十餘招,平分秋色。蘇晨眼神一閃,就在黑影收招之時,一拳轟向後者,狂暴之力,足以碎骨裂石。
黑影急速閃躲,堪堪躲過蘇晨的攻勢,與後者擦肩而過,不過蘇晨的拳頭還是打在了黑影的胸前,軟綿綿的感覺,蘇晨第一次感覺到不對勁,但是想要收勢,卻已經為時已晚。蘇晨猛然抽身,兩者各自退後數步,蘇晨難以置信的看著眼前的黑影。
「師傅,你是女的?」
「有誰告訴過你,師傅是男的嗎?」
蒙著面的黑影沉聲說道,雖然看不清她的臉,但是蘇晨卻能感覺到剛才那一抹柔軟,絕對很有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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