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代修真] 奪運書生 作者：釣魚1哥 (已結束)

第110章高傲的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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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公子為何一見在下，便看出在下是讀書之人？”在去往黑熊堡的路上，韓學真道出了心中的困惑。

    杜玄笑道：“你身上有種讀書人的氣質。”

    其實杜玄是感覺到了他身上的浩然之氣。韓學真是秀才，腹藏萬卷書，又是正兒八經進入文廟修讀過的，身上的浩然之氣極為精純，在杜玄眼裡，就如同夜空中的明月一般顯眼。

    “我現在落魄如此，如喪家之犬，何來氣質啊？”韓學真嘆息一聲。

    “韓兄切莫沮喪，你若是願意屈就，黑熊堡可是求賢若渴。”杜玄說道。

    韓學真眼光很高，區區一個黑熊堡還真不在他眼中。韓學真文采過人，本以為憑著他的才學，通過科考必定能夠出人頭地，仕途通達。如今雖然落難，卻還不甘在窮鄉僻壤做一小吏。正要拒絕，韓學真身邊的女子拉了韓學真一把。韓學真看了身邊的女子一眼。

    這女子是韓學真的妹妹韓夢芙，韓夢芙說道：“哥，既然杜公子賞識，為何不在黑熊堡一展才華呢？大齊雖大，可是能與蠻族一戰的將領還有幾人？蠻族一千餘冒險者在川府橫衝直闖，無人敢攔，唯有杜公子敢設計救人。有杜公子此等英明過人的明主，何愁將來做不出一番事業？ ”

    韓學真身邊其實帶著兩個女子，一個是妹妹韓夢芙，一個是韓學真的恩師之女徐秋萱。此時雖然還沒有換上女裝，卻已經將臉上的污物洗乾淨，身上也換上了乾淨的衣服。雖然還沒有梳妝打扮，秀美面容已如花嬌豔。韓學真與徐秋萱早有情愫，只是礙於禮教，沒有相互傾訴，但是相互之間早已是非常默契了。

    徐秋萱也說道：“師兄，夢芙所言極是。如今天下大亂，蠻族又趁機進犯。國事糜爛，不知何日才能夠平息這場動盪。不如先在黑熊堡一展師兄才幹。將來如有機會，再做打算也不遲。”

    韓學真之所以猶豫，其實還是因為文人的高傲在作怪。他一個秀才，豈甘於屈尊於區區一個百戶？

    但是聽韓夢芙與徐秋萱這麼一說，韓學真皺了皺眉頭，向杜玄說道：“杜公子，韓某願意為黑熊堡效力。”

    若不是因為黑熊堡現在確實是缺少人才，而且一下子又增加兩萬多人口，杜玄還真看不上韓學真。現在看到韓學真這麼扭扭捏捏，杜玄對韓學真有了那麼一絲厭惡，笑了笑：“韓兄一路勞頓，此事還是到了黑熊堡再議。”

    聽到杜玄的回答，韓學真詫異地看著杜玄，杜玄臉上帶著笑容，怎麼也看不出杜玄心中所想。韓學真有些羞惱，倒是也沒有發作出來。嘴巴張得大大的，半天也沒說出一句話來。

    徐秋萱微微嘆息了一聲。韓夢芙卻有些不滿：“杜公子，我哥哥從小就樹立了大志，天文地理無所不通，你為何如此羞辱他？”

    杜玄搖搖頭，沒有說什麼，策馬離開。

    “餵！”韓夢芙不滿地衝著杜玄喊道。

    杜玄沒有回頭，但是杜玄身邊的許八治調轉馬頭，怒視著韓夢芙。

    “不可！”徐秋萱連忙將韓夢芙拉住。

    “老八！走了！”杜玄頭也不回地喊了一聲。許八治惡狠狠地瞪了韓夢芙一眼，這才調轉馬頭向杜玄追了上去。

    徐秋萱惋惜地向韓學真說道：“師兄，如今已是亂世。你如何還保留這種文尊武賤的觀念呢？杜公子能夠有如此強大的騎兵，今後在這亂世之中必定是叱吒風雲的名將。你有雄才大略，在杜公子手下不是更有機會施展麼？”

    韓學真沒有說話，他依然有些不明白，他剛才已經放低姿態，沒想到對方竟然絲毫沒有把他當回事。

    “哥，這種粗陋武人，別跟他一般見識。你的才能，總有一天能夠施展出來。這個姓杜的遲早會後悔今日的所作所為。”韓夢芙說道。

    “算了，如今咱們寄人籬下，有些話還是不說的好。”徐秋萱說道。

    許八治追上了杜玄，他依然對韓學真等人很是不滿。

    “三公子，這個姓韓的真是忘恩負義之徒。三公子救了他的性命，竟然不向著知恩圖報，還在三公子麵前擺書生架子。真該好好教訓他一頓。”許八治說道。

    “人各有志。咱們黑熊堡雖然是求賢若渴，卻也不能勉強別人。”杜玄說道。

    “三公子，這些人到了黑熊堡，若是不肯替黑熊堡做事，難道我們還白白養著他們？”許八治擔心地問道。

    “黑熊堡資源有限，自然不會養閒人。任何人，一視同仁！”杜玄說道。

    “那個姓韓的，到了黑熊堡吃到了苦頭，就會後悔今天的所作所為了。”許八治嘿嘿笑了起來。韓學真自己就是一個文弱的書生，還帶著兩個嬌滴滴的女子，想要在黑熊堡混個飯飽，以後的日子肯定不會那麼輕鬆。這也是姓韓的活該，誰讓他到這種時候，還沒擺正自己的位置呢？想到韓學真很快就有苦頭吃了，許八治的心情便好了不少。

    杜玄帶著浩浩蕩蕩的隊伍才到黑熊堡百里之地，楊萬財便已經得到了消息，親自帶著一隊龍鱗馬騎兵迎了出來。

    讓杜玄很意外的是，楊萬財竟然也換坐騎了，騎的是一匹龍鱗馬頭領。

    看見杜玄詫異的表情，楊萬財大笑起來：“三公子，這一次我帶著新兵去草場選馬。我自己也進去嘗試了一下，僥倖弄到了一匹龍鱗馬頭領。這一批新兵，有幾個好料子，膽子可不小，竟然一個個都打起了龍鱗馬頭領的主意。還有一個膽大包天的，竟然去打龍鱗馬王護衛的主意。”

    “結果怎麼樣？沒出什麼大事吧？”杜玄問道。

    “大事沒有。不過那個打龍鱗馬王護衛的傢伙慘了，被龍鱗馬王護衛教訓得欲生欲死，光著屁股跑回來了。幸好有馬王約束，不然這傢伙小命都沒了。另外幾個運氣倒是不錯，現在都騎上了龍鱗馬頭領。總共是五個人。以後讓他們幾個也加入護衛隊吧。”楊萬財說道。

第111章黑熊堡不養閒人【求首訂】





    杜玄點點頭，身邊有這麼一群護衛，自身的安全提升了不說，在戰場上，也能夠成為關鍵時候決定勝負的騎兵。

    “這一次驟然增加兩萬人口，糧食不會有問題吧？”杜玄問道。

    “不會。前段時間，二公子遣人送來不少糧食。只要過了冬，咱們黑熊堡就能夠開墾出大量良田出來。咱們黑熊堡這里土地遼闊，養個十萬人口都不成問題。

    “二哥送糧食來了？”杜玄驚喜地說道。上一次兩個人從毛伊罕城弄到的物資不少。不過杜玄並沒有要的意思。沒想到二哥會主動送過來，正好解決了眼下最大的問題。

    “嗯，本來還準備送一批戰馬來。我直接拒絕了。戰馬我們用不上，弄過來，反而要消耗大量草料。黑熊堡有幾千匹龍鱗馬，每天消耗的草料不少。你離開黑熊堡的這一段時間，堡裡組織大量人手，在四處收集草料，以保證冬天有足夠的草料來餵養龍鱗馬。這一次運氣不錯，在老鷹崖一帶發現不少龍血草。全部被我們收集過來。這龍血草對龍鱗馬非常有好處。那些餵養了龍血草的龍鱗馬個子長了不少。要是有足夠的龍血草的話，普通龍鱗馬說不定能夠進化成龍鱗馬頭領。”楊萬財一路上很興奮，將黑熊堡大事小事一連串說了出來。

    雖然驟然增加兩三萬人口，卻並不需要擔心居住的問題。黑熊堡的建設一直在繼續。房屋的建造也一直都沒停下來，似乎是早已預料會有這麼一天一般。其實這也與杜玄對黑熊堡的規劃有關。之前，杜玄就制定了黑熊堡的建設規劃。黑熊堡一直按照杜玄的要求進行建設。在杜玄的規劃之中，黑熊堡將來是要建設成一個城池的。雖然不大可能建造成赤陽城那樣的重鎮，但是杜玄也希望未來的黑熊堡具有一定的防禦力。

    黑熊堡四周環山，只有一條道通往赤陽衛。想從其餘的方向進入黑熊堡極其困難。防禦起來，都是非常方便。杜玄準備根據黑熊堡的地形，在關鍵的隘口建立關口。只要派少量的軍力，便能夠扼守住黑熊堡的要道。但是對於黑熊堡來說，是優勢也是劣勢。一旦通往赤陽衛的路被封鎖，杜玄的人馬就會被困在黑熊堡。

    黑熊堡對於剛剛到來的兩三萬難民來說，房屋低矮簡陋，畢竟他們都曾經在川府府城生活過。不過在鬼門關前走過一回之後，他們已經不再在意這裡的簡陋。活著比什麼都重要。

    徐秋萱卻對黑熊堡的一切極為吃驚，黑熊堡看起來很小，跟一個普普通通的小鎮一般。但處處透露著不簡單。

    “秋萱姐，你在看什麼？這裡都是一些木房子，連屋頂上蓋的都是樹皮，跟川府根本沒法比。”韓夢芙說道。

    “夢芙，你沒覺得這裡很特別麼？”徐秋萱問道。

    “哪里特別？”韓夢芙問道。

    徐秋萱沒有立即回答，而是轉向韓學真：“師兄，你說呢？”

    韓學真到現在還是渾渾噩噩的，哪裡註意到黑熊堡有什麼特別？

    “你們沒注意到，這裡到處都很乾淨麼？街道上一點都不髒亂。雖然是非常簡陋碎石路，卻處處平整。房子雖然是低矮的兩層木屋，卻都非常統一，街道縱橫，井井有條，能夠做到這樣，只怕整個大齊也就此一處。可見，杜公子真是不簡單。師兄，你真該一開始就答應下來杜公子的邀請。”徐秋萱有些惋惜地說道。

    韓夢芙四下看了看，也沒覺得有什麼了不起。但是韓學真不一樣，他確實是有才學的，在文廟裡系統學過為政之道的，認真看了一眼，自然能夠看出很多東西來。

    “黑熊堡這裡的房子都是建了沒多久的，應該是杜公子統一建造的，所以，街道這麼統一，也不足為奇。不過街道能夠這麼乾淨，佈局能夠如此龐大，杜公子確實有大才。街道很乾淨，沒有尋常街道的那種臭味，說明杜公子對百姓很嚴厲。難怪他能夠帶出那麼強大的騎兵營出來。黑熊堡只是一個百戶堡，杜公子手裡竟然有如此多的兵力，真是膽大妄為。”韓學真說道。

    徐秋萱嘆了一口氣：“師兄，難道你還沒看明白這世道麼？如今這亂世，手裡沒有軍隊，能夠活得下去麼？如果杜公子還是循規蹈矩，又哪裡有能力跟蠻族打仗，又如何能夠將我們從蠻族手裡救出來？黑熊堡能夠有這麼多的人口，應該是收攏了不少流民吧。此話，我們三人說說便罷，師兄切不可在人前說起。”徐秋萱突然對韓學真有些失望。韓學真以往在徐秋萱眼裡，是個博學多才的上進青年，但是如今，卻一下子變得如此平庸。

    “我們還是先想一想以後在黑熊堡的日子怎麼過吧。黑熊堡一下子增加了這麼多人口，只怕比黑熊堡原來的人口總數還要多。這麼小的一個地方，怎麼可能養活這麼多人？冬天馬上就要到來，不知道有多少人會在這個冬天凍死。”韓學真說道。

    “我看未必。從黑熊堡的街道佈局就可以看得出來，杜公子做事非常有計劃，他能夠將我們帶到黑熊堡來，必定是有辦法解決過冬的糧食問題。我們一來，就有房屋居住。而且不是隨便擠在一塊。說明杜公子早就有收容難民的打算，才會事先準備好這麼多的房屋。”徐秋萱說道。

    “黑熊堡不會養閒人。就算黑熊堡有足夠的糧食，也不會白白給我們這些難民。”韓學真說道。

    這一點，徐秋萱很贊同，點了點頭：“可是我們能幹什麼呢？”

    這個問題很快有了答案。

    新到的難民被安置好了之後，就被集中到練兵場上。

    “黑熊堡不養閒人！黑熊堡的每一粒糧食，都是黑熊堡每一個百姓辛辛苦苦耕種出來的，不可能白白提供給你們這些新來的人。我們給新來的難民施粥，保證你們不餓死，但是，如果你們想吃飽飯，就得靠自己的勞動。趁著冬天還沒到，我們開墾更多的荒地。很多伐木、耕地的工作需要大量人手去完成。你們開墾的荒地是為你們明年耕種準備的。黑熊堡會為你們提供種子……”

    杜豐站在高台上，拿著一個大鐵筒，大聲地朝著台下喊道。

第112章形勢比人強【求訂閱】





    “哥，我們該怎麼辦呢？難道真的跟著那些市井之輩一起幹低賤的農活？”韓夢芙問道。

    韓學真也有些猶豫不決，雖然落難到這個地步，他依然有些拉不下讀書人的架子。

    徐秋萱對韓學真很是失望，沒有多說什麼，走到工具堆裡拿起了一柄柴刀，便跟著隊伍往前走。

    韓學真兄妹連忙追了上去。

    “秋萱，你要去幹什麼？這些事情哪裡是你能夠去幹的？”韓學真擔憂地說道。

    “如果不是杜公子大義，吾等皆成為蠻狗奴隸，過的日子只怕是牲畜不如。如今杜公子救了我們的命，難道還不思報恩，要在這裡吃白食不成？”徐秋萱說道。

    “可是，可是，我們皆出身名門，怎麼做如此粗俗事務？”韓夢芙說道。

    “能夠活著便已經是萬幸了，比起那些被蠻狗殘害，活著擄至蠻域過著豬狗不如的日子的大齊人已經幸運百倍。韓師兄，夢芙，你們兄妹也該清醒清醒了。都什麼時候了，你們還擺著你們的公子小姐的架子，到頭來吃虧的只能是自己。這裡是黑熊堡，不是府城。今時今日，過去的風光不再了。來到黑熊堡，我們與這裡所有的人都是同樣起點，再沒有什麼貴賤高低之分。”徐秋萱說道。

    一旁的一個四十來歲的中年人頓了一下腳步，說道：“這位姑娘說得好，落難到這裡，過去的任何地位都已經是過眼雲煙了。這個杜公子是個好人，但也絕對是殺伐果斷之人。在這裡，都得遵守他的規矩。大傢伙都是死過一回的人，有些東西真的不那麼重要了。被蠻狗用一條繩子當牛羊牽著的時候，我心裡就在想，若是有人能夠將我從蠻狗手裡救下來，我當牛做馬也要報答他。在黑熊堡這里或許會辛苦點，但在這里至少還能夠像人一樣活著。對吧？”

    徐秋萱點點頭：“這位大叔說得好。大叔怎麼稱呼？”

    “我叫俞弘光。”那中年人說道。

    “原來是俞掌櫃，幸會幸會。”徐秋萱聽過俞弘光的名號。這俞弘光是府城有名的商賈，在府城有數家商舖，資產頗豐。

    “還什麼掌櫃啊。都過去了，我現在就是黑熊堡普通農夫。可惜我年級大了，不然肯定跑過去參加黑熊堡的軍隊，跟著杜公子打蠻狗。”俞弘光爽朗地笑道。

    黑熊堡對這些難民都有所分工，女人做稍微輕鬆一點的農活，男子則做比較重一點的活。

    看著徐秋萱跟著難民隊伍走遠，韓家兄妹依然猶豫不決。

    不過，韓家兄妹倒也並不顯得突兀，像他們一般猶豫不決的人還不少。府城裡的百姓，很多都已經脫離農耕生產了，不太會幹農活。當然最為重要的是，他們認為黑熊堡是大齊的軍隊，有義務接濟他們這些難民。其中也不乏一些官吏，他們在府城雖然算不得什麼大官，但是到了赤陽衛，他們自以為是高人一等。

    其中便有一個自稱是府城通判的人，趾高氣揚地要求見杜玄。

    “我乃府城通判，正六品。求見黑熊堡百戶。”

    許八治不屑地看了此人一眼：“你說你是正六品就是正六品？城府被蠻族攻陷，你身為朝廷官員，吃朝廷俸祿，不應該自盡以全忠義麼？”

    “你！我叫葛信瑞，府城的人很多都認識我，你去問問他們，看我是不是正六品通判。徐永文、代名年勾結投敵，我等皆是防備不及，為蠻狗所俘。我是要留著我這有用之身誓與蠻狗不同戴天。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我這是隱忍，伺機報仇。”葛信瑞信誓旦旦地說道。

    “算了算了，你跟我說這些也沒用。我管你以前是乾嘛的。到了黑熊堡，你就跟其他人一樣。要么去做事，要么餓肚子。你自己選擇一個。三公子忙得很，沒工夫跟你浪費時間。”許八治不耐煩地說道。

    “你說話注意一點，耽誤了事情，你可擔待不起。”葛信瑞瞪著眼睛看著許八治。

    話未落音，葛信瑞已經飛了出去，屁股重重地砸在地面上，痛得哭爹喊娘，剛剛才喝下去沒多久的稀粥嘩啦吐了出來。

    許八治指著葛信瑞的鼻子說道：“別瞪著我，知道麼？這就是在黑熊堡不聽吩咐的下場。我管你以前在府城是什麼東西？到了黑熊堡，你便是一條龍也得給我蜷著！”

    這一幕被那些想找事的難民看在眼裡，本來準備過來鬧事的人看到這一幕之後，連忙偷偷地跑開了。

    韓學真兄妹也看在眼裡。

    “哥，咱們怎麼辦？難道真的跟秋萱姐一樣，去干那些低賤的活？”韓夢芙問道。

    韓學真搖搖頭：“等等再看。”

    結果等的下場，就是當天晚上，所有沒去幹活的只能喝到半碗稀得能夠照出人影的稀粥。而那些乾了活回來的，則可以吃飽飯，還能夠吃到一勺子佈滿油星子的菜，裡面還有一兩塊蠻獸肉。

    很多天沒吃個飽飯，吃肉的難民們終於大快朵頤，而那些沒去幹活的則只能在一旁聞一聞肉香。

    當然有人不忿地去質問，結果被那些士兵直接用刀背劈了回來。

    “再不聽號令，膽敢搗亂者，格殺勿論！”楊萬財警告道。然後派了一隊龍鱗馬騎兵過來，將整個難民居住區域嚴格看管了起來。這架勢可不只是做做樣子，真有人敢趁機搗亂，黑熊堡的刀絕對不是吃素的。

    這樣一來，那些難民徹底消停了下來。

    晚飯過後，徐秋萱又與韓學真姐妹見面了。

    徐秋萱全身都是泥土，手上起了很多泡，回到住的地方，疲憊不堪。

    “秋萱姐，你以後真的就準備這麼過下去了？”韓夢芙說道。

    “在這亂世之中，還有別的選擇嗎？”徐秋萱反問道。

    “可是，可是……”

    “亂世人命最賤，能夠活著已經很不錯了。”徐秋萱嘆息了一聲。

    韓學真一直沒說話，在徐秋萱準備進屋的時候，說了一句：“明天，我跟你一起去勞動吧。”

    徐秋萱停頓了一下，繼續往前走去，並沒有回頭。

第113章蠻族撤離【求訂閱！求月票！】





    其實杜玄也並不是準備將這兩三萬人全部改造成農夫。這一批人都是來自府城，其中不乏像韓學真等人一般，有一定才學的，也是黑熊堡現在比較缺乏的人才。

    但是這些人中，很多人的心性還不行。就比如這韓學真，本來被蠻族折磨得懷疑人生了，被救下來之後，竟然又“舊病”復發了，竟然還擺了書生的譜來。所以，杜玄得好好磨礪磨礪他們。

    “這些人太脆弱了，一天根本就乾不了多少活，白白糟蹋糧食。有幾個是餓了幾天，才肯上工，結果到了工地，竟然偷姦耍滑，我讓人好好收拾了一頓。總算變老實了。早知道是這種貨色，不如讓他們給蠻狗弄到蠻域去。蠻狗可不會像我們這樣心慈手軟。”楊萬財對這兩萬人之中的一些人非常地不滿。

    “悠著點，這裡面還有一些是咱們黑熊堡今後要用的。盯緊點，別出什麼意外。”杜玄說道。

    這一批難民之中，女子的比例很高，其中有一部分女子已經被金烏蠻族的士兵以及冒險者給禍害了。成天尋死覓活的，很讓人頭痛。

    “這我可保證不了。那些女人被蠻狗禍害的時候，給很多人看著的，當時被蠻狗威嚇著，連尋死都不敢。蠻狗將數人串成一串，若是裡面有一個逃走了或者尋死了，就把這一串人全部給殺了。所以想死都死不成。被我們救下來了，她們又萌生尋死的念頭了。”楊萬財說道。

    “把這些可憐的女子單獨放到一個地方，派咱們黑熊堡的婦女好好地去規勸吧。能夠救活盡量救。實在不行，咱們也仁至義盡了。”杜玄嘆息了一聲。

    終究還是有人萬念俱灰，最後還是選擇了終結苦難的生命。上百個反應很激烈的女子之中，有十來個陸陸續續選擇以各種方式結束了生命。

    這種事情，杜玄也沒打算去隱瞞，難民營的人都知道，那些死去的人全部埋在離開墾的荒地沒多遠的荒山坡上。

    衝擊最大的便是韓學真的妹妹韓夢芙。

    “秋萱姐姐，如果，如果當初我們也跟她們一樣，我真不敢想像結果會怎麼樣！”韓夢芙這才認識到這亂世的殘酷。

    “也許我們也會跟她們一樣躺在這裡吧。”徐秋萱反而非常平靜。

    “是啊，我們也許也會躺在這裡吧。死在這個遠離故土的地方，一個親人都不在身邊，以後誰也不知道這個墳墓裡究竟埋著誰。這亂世，人命真的太輕賤了。 ”韓夢芙說道。

    韓學真一直沒有說話，他現在開始後悔，當初杜玄有意招攬他的時候，他竟然還擺書生的架子。只是這世上沒有後悔藥。

    半個月之後，胡本銳帶著一千龍鱗馬騎兵回到了黑熊堡。

    “金烏老狗肯定已經知道了一切，最近蠻兵越來越多。我怕再在靈臺衛待下去，就會困在那裡了。真是可惜了，如果我們兵力多一些，我就可以扼守靈臺衛，掐斷蠻族的糧道。讓他們進退兩難。”胡本銳說道。

    “差不多了。再守一段時間。金烏老狗怕是要狗急跳牆了。萬一這老狗孤注一擲，跟咱們赤陽衛來拼命就麻煩大了。”杜玄笑道。

    “這一次咱們收穫不小。蠻族這一趟只怕是偷雞不成蝕把米。偽帝楊乾英現在據說已經擴張到五十萬大軍了，每到一處，就跟蝗蟲一樣，收割得乾乾淨淨。現在咱們赤陽衛他們打不進來。咱們赤陽衛也養活不了五十萬人。所以偽帝楊乾英開始打府城的主意。五十萬亂軍撲向府城。金烏老狗自然不想在亂軍身上耗費實力。直接撤離了府城。臨走時，從府順走了不少東西。蠻族人一走，代名年現在也投奔了蠻族，也帶著幾萬人馬成了蠻族的走狗。府城城門洞開，偽帝直接佔據了府城。府城經過蠻族人搶掠了一遍，再經過亂軍搶掠一遍。這個西邊府城徹底毀了。”胡本銳說道。

    “金烏直接回蠻域了？”杜玄問道。

    “不回蠻域還能怎麼樣？現在大齊群雄四起，整個大齊就如同一個泥潭一樣。金烏才不敢將蠻族大軍陷入到這個泥潭之中。他定然是想等到大齊各路人馬數敗俱傷的時候，再趁虛而入。”胡本銳說道。

    “你說金烏這會該到哪個地方了？從府城帶了那麼多的東西，應該走得不快吧。”杜玄說道。

    “金烏帶著十萬大軍出來了這麼久，再加上毛伊罕城被我們毀掉了，金烏應該急著趕回蠻域。大部分精銳應該是隨著金烏走在前面。金烏出來時間太久，毛伊罕城出了事，他就要擔心金烏皇族內部出問題。我就不信金烏皇族內部沒有任何矛盾。”楊萬財說道。

    杜玄點點頭：“蠻皇帶著大部分精銳走了，那麼誰會在後面？”

    “當然是剛投敵的代名年這老狗。另外可能還有一部分蠻族精銳。這些人主要是監視代名年的。”王元森接著說道。

    “那麼大一個府城，物資絕對不少。他們的行軍速度不會很快。如果，我們在一個他們意想不到的地方等著他們，就有可能將這一批物資搶到手。”杜玄笑道。

    “代名年人馬不少。我們現在最多能夠派出四千龍鱗馬騎兵。代名年受喜愛人馬至少在五萬以上。”胡本銳有些擔心。

    “怕什麼！代名年手下盡是酒囊飯袋，五萬士兵之中，騎兵數量極少。金烏老狗最多留下五千精銳騎兵。”楊萬財輕蔑地說道。

    楊萬財這麼有底氣的原因是黑熊堡現在的實力比起出兵赤陽城的時候，已經是天壤之別。雖然數量上只是增加了一倍，但是實力提升可不是數量增加這麼簡單。這四千龍鱗馬騎兵之中，有一半都是已經經歷了幾次大戰役的老兵。經驗與自信心已經提升到一個很高的層次。

    “只是現在堡裡的情況還非常複雜。以前的那一萬多俘虜還沒有完全消化掉，現在這兩三萬難民，也有很多問題。我們的主力全部派遣出去之後，堡裡的安全很難保證。”胡本銳擔心地說道。

第114章困難重重





    胡本銳說的問題，杜玄也一直有些擔心。黑熊堡現在的情況與當初剛來的時候非常不一樣了，人口越多，情況越來越複雜。之前的一萬五千亂民俘虜還沒有完全消化掉，現在又增加了兩三萬難民。這兩三萬人當中，形形色色的人都有。這麼複雜的人員組成，處理不當，就會出現大問題。好在現在黑熊堡的糧食還比較充足，但是維持到來年之後，第一茬莊稼的種植面積必須達到一定的數量，這對於黑熊堡來說，是個不小的難題。

    黑熊堡的士兵比例比較高，沒有戰爭的時候，可以通過屯田的方式，軍隊也可以實現自給自足。但是開春之後，金烏蠻族應該不會再給赤陽衛發展的機會。赤陽衛就像一顆釘子一般釘在金烏蠻族進犯大齊的通道之中。一旦讓赤陽衛發展壯大，蠻族下一次攻打大齊時，他必定會擔心，赤陽衛再來一次突襲毛伊罕城，截斷蠻族的物資通道。如果不是因為糧道被斷，金烏如何肯放棄已經到手的川府府城？

    一旦赤陽衛陷入與蠻族的連綿不斷的戰爭之中，黑熊堡的軍隊就沒辦法實現自給自足，這個時候供給的壓力就完全壓在了黑熊堡的這些複雜的百姓頭上。

    杜玄手下不僅缺乏經驗豐富的指揮官，更缺乏管理黑熊堡政務的官員。本來，杜玄寄希望於府城來的這些難民，在他們中間必定有很多在府城擔任一定的職務或者是有學識的。

    但是杜玄在招攬韓學真的時候發現，他忽略了一個問題：武者與文人之間的矛盾。杜玄不過是一個百戶，在武官之中，地位也是底層。對於文人來說，簡直有些微不足道。韓學真便看不上杜玄這個小小的百戶。所以杜玄當即改變了主意。先讓這些文人看清楚形勢。

    “這些問題，我會想辦法解決。但是突襲蠻族的計劃，各位先行準備。一旦時機成熟，我們立即發動。”杜玄說道。

    “遵命！”

    杜玄的這些手下齊聲說道。

    杜玄自己其實還是百戶，他的這些手下，明面上也不能算是百戶。但是杜玄才不會去管這些規矩。現在是亂世了，那些平常的規矩不適合亂世。

    第二天，黑熊堡張貼了一些通告。考慮到大部分的百姓都不識字，所以很多地方專門安排了人向黑熊堡的新老堡民們講解告示上的內容。

    “三公子有令，黑熊堡新老堡民，凡是有一技之長的，皆可以到里長處登記，由里長統一送到杜管家處。杜管家會對報名之人進行考核。如果能夠通過考核，便可以錄取到黑熊堡學堂，免除勞動。並且根據該人的技藝，給予不同的工錢。安排頂級的居住房屋。”吳明樓大聲念道。

    “請問，什麼算是一技之長啊？我打架很厲害，算不算？”人群中有人大聲喊道。

    吳明樓笑道：“能打贏一兩個不算，但是如果你能打贏是十個八個的，我直接招你去軍營了。”

    “我能！”一個彪形大漢擠開人群走了出來。力量還真是不小，將旁邊的人擠得踉踉蹌蹌。

    “你有多能打？”在一旁維持秩序的許八治頗有深意地看著這個漢字，這漢子看起來確實不簡單，往前面一站，氣勢上就比普通人強了許多。

    “平常十個八個近不了我的身。”那漢子說道。

    “那你跟我來過幾招，你若是打贏了我。立馬跟我走。”許八治說道。

    “要得！不過，我手重得很，我若是打傷了你，可不能治我的罪。”那漢子有些擔心地說道。

    袁浩扑哧一笑。袁浩當初馴馬失敗，腿骨骨折，現在不但腿好了，還馴服了一匹龍鱗馬頭領，成為杜玄護衛隊中的一員。這一次也跟許道過來負責招人。

    許八治摸了摸鼻子，笑道：“不但不治罪，反而算你有功。三公子護衛隊的隊長一職直接讓位給你。”

    “那怎麼好意思？”那漢子抓了抓腦袋，還真是有些不好意思。

    眾人更覺得這漢子有趣了。

    “廢話少說，先看看你有幾斤幾兩。”許八治招了招手，示意那漢子上來。

    那漢子立即撲向了許八治。別看這漢子有些憨，但是拳腳功夫卻很紮實，下盤穩健，上身有力，拳頭呼呼作響。

    許八治也正色起來，他自然不敢大意，萬一陰溝裡翻船，他這護衛隊隊長的面子不知道往哪擱才好。

    那漢子招式簡單，但是力道十足。看得出來，這漢子應該還處於煉體的初步階段，完全是憑著全身的蠻力，技巧方面極為欠缺。與許八治這個低級武者比起來，還是有一定的差距。

    那漢子一拳向許八治砸了過去，竟然還收了幾分力，可能是怕一拳將許八治給砸死。

    許八治輕鬆擋住，笑道：“你這拳頭跟個娘們似的，一點力道都沒有啊。”

    “我，我是怕一拳把你給打死了。待會我可不會留力，你可小心一點。”那漢子說道。

    “來吧，用你最大的力氣。”許八治說道。

    “好！看招！”那漢子果真用盡全身力氣一拳向許八治砸去。

    本來那漢子的這一拳，破綻百出，許八治完全可以輕巧地躲過，然後順勢給這漢子致命一擊。但是許八治還是結結實實地接住了那漢子的一拳。

    那漢子的一拳被許八治接住，自然知道自身實力差了許八治太多，面色羞紅，嘟噥道：“我不是你對手。”

    那漢子說完，轉身便走。

    “哎！等一下。”許八治喊道。

    “怎麼？”那漢子問道。

    “我沒說你打不贏我，我就不要你啊。你叫什麼名字？”許八治笑道。

    “我叫袁大力。”那漢子回答道。

    “袁大力，果然大力。我要你了。不過在我手底下，比干活還要苦還要累，你怕不怕？”許八治問道。

    袁大力嘿嘿笑道：“我不怕，只要能吃飽，我什麼苦都能吃。”

    “那沒問題，飯管飽，肉管夠！”許八治笑道。想當初，許八治自己也是被這一句話忽悠到了黑熊堡。

第115章戰歌





    “大人，現在就可以給我點吃的麼？”牛大力靦腆地問道。

    “現在？”許八治看著牛大力笑了笑。

    “我飯量大，好長時間沒吃上一餐飽飯了。”牛大力支支吾吾地說道。

    “沒問題。袁浩，你帶這傢伙去吃頓飽的。”許八治說道。

    吳明樓接著大聲喊道：“諸位都看到了吧？凡是有一技之長的，都可以去里長處報名。只要進入了黑熊堡學堂，保證各位天天有飽飯吃，蠻獸肉也天天有。”

    韓學真兄妹也很動心，但是徐秋萱對這個消息似乎有些無動於衷。

    “哥，我們去報名吧？以你的才幹，肯定能進入黑熊堡學堂。以後就不用乾這些下賤的活了。這段時間可把我累死了。”韓夢芙說道。

    韓學真點點頭：“待會我就去里長那里報名。”

    難民營里以一百人為一里，設一里長。十里為一屯，設一屯長。里長與屯長都是黑熊堡士兵。通過這種方式，黑熊堡有效地將難民營所有的難民全部管理了起來。

    “哥，我們還去不去叫秋萱姐？”韓夢芙問道。

    “當然要去。”韓學真說道。

    這一段時間，徐秋萱與韓家兄妹似乎有意保持著距離，雙方之間已經出現了隔閡，韓夢芙已經有幾天時間沒跟徐秋萱說上幾句話了。

    “可是，秋萱姐這段時間似乎有些不想搭理我們。要不，這一次，算了，她若是願意去，肯定會自己去報名的。”韓夢芙可不願意去面對徐秋萱那張冷冰冰的臉。

    “秋萱畢竟是老師的女兒，我若是拋下她不管，還是不合適。”韓學真心中對徐秋萱也有一些不滿，但是以前對徐秋萱的感情還沒有完全沖淡。

    “要去你去。我才不去。”韓夢芙說道。

    韓學真找到了徐秋萱：“秋萱。”

    “師兄，你找我有事麼？”徐秋萱淡淡地問道。

    徐秋萱臉上看不出任何情感，讓韓學真有些失落：“堡裡出了一個公告，說要招有一技之長的人進入學堂。如果被選上了，就不用每天去幹這種臟活累活了。”

    徐秋萱依然古井不波：“臟活累活麼？我已經習慣了。那什麼學堂，就算了吧。”

    “秋萱，你識字、又懂音律，為什麼不去學堂一展才能？這種下賤活不是你該干的。”韓學真焦急地說道。

    “不用，就這樣挺好。師兄你和夢芙去吧。不用擔心我，我很好。”徐秋萱不顧韓學真焦急地勸說，一頭鑽進了房間。

    韓學真無奈地轉身離開。

    韓夢芙就躲在一旁偷聽，看到韓學真失落地走了回來，立即說道：“我就說別去找她。她現在跟我們不是一路人了。既然她不願意去，我們就別勉強她了。走，我們去報名去。”

    韓學真回頭看了一眼，眼神里略有些不甘。韓夢芙用力拉著韓學真飛快地離開。

    徐秋萱靜靜地坐在屋子裡，與她同住一間房裡的婦女嘆息了一聲：“女娃娃，你年紀還小，別想不開，有些事情，過去了也就過去了。只要人活著，沒有過不去的坎。”

    韓學真兄妹自然順利地過了里長那一關。韓學真確實是有些學識的，而韓夢芙手很巧，擅長女工，另外她也是識字的，甚至頗有些才氣，在大齊也算得上才女。因此，兩兄妹很快脫穎而出。

    韓學真兄妹再次出現在杜玄的面前，杜玄也並不是很意外。

    “現在還覺得在黑熊堡做事很屈尊麼？”杜玄問道。

    杜玄的問題讓韓學真很尷尬，但是形勢比人強，韓學真在經受了大半個月的勞動改造之後，他的傲氣已經被磨礪掉了大半。在杜玄面前，他已經傲不起來了。

    “杜公子，這一次在黑熊堡所見所聞，皆是平生未曾見聞，亂世之中，黑熊堡能夠保持如此強的發展之勢，未來前途必不可量。能夠在黑熊堡效力，是學真此生之幸也。”韓學真說道。

    “我就不追究你是不是言不由衷了。但是我想問你一句，你能在黑熊堡做什麼？別跟我說，你能夠寫得一手好文章。文章在亂世不值錢。黑熊堡需要的是真正的人才，要么能打仗，要么能出謀劃策，要么能夠管理民生……哪怕是開荒種地，都是貢獻，唯獨文章毫無用處。”杜玄說道。

    “你，你，你怎麼能夠這麼說話？”韓夢芙有些生氣地看著杜玄。

    “你一定要記住上一次的教訓。否則的話，你們又要等到下一次招賢的時候，才有機會站到這裡。”杜玄對這個刁蠻任性的女子一點都不客氣。

    韓夢芙這一回不敢任性了，她可不想再回到難民營中，每天去開荒種地。冬天已經到來，寒風吹在臉上就跟刀子割一般。荒山上的土凍得像石頭一般，費盡力氣，也很難挖開。

    “我，我會女工，還識字。”韓夢芙說道。

    “營地裡只需要能夠織布縫衣服的，這種人才，難民營裡不少。趁著農閒來幹這些活便已經夠了。”杜玄搖搖頭。

    “我哥能夠幫黑熊堡管理百姓。”韓夢芙說道。

    “我似乎看不出你哥哥有這種能力。”杜玄依舊搖頭。

    “我們會戰歌。”韓學真說道。

    “戰歌？”杜玄吃驚地看著韓學真。

    戰歌是一種非常獨特的技藝，會戰歌的人，能夠以戰歌的形式將浩然之氣釋放出去。在一定的範圍之內形成氣場，讓氣場之內的人受到戰歌的影響。最明顯的作用，便是激發戰士的鬥志，提升士氣，提升戰鬥力。在戰場上，處於僵持的時候，任何一方的哪怕一丁點提升，都會影響整場戰爭天平的平衡。

    但是，會戰歌的人非常少，因為想要將浩然之氣運用到音律之中，並非一件容易的事情。一是需要有一定的儒道層次，另外還要擅長音律。還需要能夠將兩者結合起來。而且，戰歌對於一些高層次的儒者來說有些雞肋。因為儒道層次一旦到了學士以上，便能夠釋放浩然之氣形成領域，對領域內的人起到影響的作用。效果不會比戰歌差。所以，一般的儒道中人自然不會去浪費太多的時間研究戰歌。

第116章激活





    凡事都有例外，正常來說，儒道中人一般不會願意浪費太多的時間研究戰歌。但是卻有一些人願意去做這樣的事情。一些年輕的儒生閒著沒事幹，偷偷地把時間花在了頌歌的研究上。

    當然，他們研究的可不是戰歌，而是頌歌。頌歌主要出現在一些廟會、花會之類的社交場景。廟會的時候，往往會有很多難得一見的富家小姐、名門閨秀出現。擅長頌歌，很容易博得這個時代最優秀女性的青睞。

    而花會，尤其是一些風場舉行的花魁大會上，頌歌能夠更容易贏取花魁的傾心。文人墨客，自詡風流，大抵上都會對頌歌有所研究。

    後來有人發現如果將浩然正氣運用在頌歌之中，會讓頌歌充滿魔力。更容易打動少女們的心。當然，很快那些風場女子也發現，獲得浩然正氣的才女們如果將浩然正氣融入到頌歌之中，會使她們的頌歌更具感染力。所謂餘音繞樑，三日未絕。那便是浩然正氣的巨大作用。

    再後來，有人開創了戰歌，將浩然正氣融入到戰歌之中，在戰場能夠發揮出巨大的作用。即便如此，戰歌並沒有風靡大齊。原因便是文人與武人之間的無法調和的矛盾。大齊重文輕武，文人集團對整個武人集團又輕視又敵視，如何會在行伍之中為武人服務。所以，這個戰歌再好，卻沒辦法在軍隊裡應用起來。但是在大齊的風場，頌歌卻非常流行。正所謂：商女不知亡國恨，隔江猶唱後庭花。

    作為準讀書人的杜玄自然不可能不知道戰歌，聽到韓學真兄妹說出戰歌，自然非常激動。杜玄只是一個準讀書人，所以接觸不到文人集團真正核心的東西。戰歌雖然流行，也流行不到赤陽衛這樣的邊關來。羌笛何須怨楊柳，春風不度赤陽關。文人的高雅調調，怎麼會流傳到邊關這樣的武人的地盤來？

    “你們會頌唱戰歌？這倒也能算是一技之長。不過你們得在我面前掩飾一下。”杜玄說道。

    “我們其實不太會……”韓學真支支吾吾地說了真話。

    “雖然我們不太會，但是我們知道有人會。我們學的時間還短……”韓夢芙慌忙打斷韓學真的話，她生怕被杜玄趕回難民營中，再去過那種苦日子。

    “也就是說你們並不會。你們是不是故意浪費我的時間？”杜玄眼睛看著韓學真兩姐妹，不怒自威。

    韓夢芙不敢面對杜玄的眼神，眼神躲躲閃閃：“但是我們真的知道有人會戰歌嘛。而且，我們也不是完全不會。只是暫時還頌唱不出效果來而已。我會。”

    這一點，韓夢芙倒是沒有說假話，韓家兩兄妹確實學過，但還沒有學會將浩然正氣融入到戰歌之中。

    韓夢芙的頌唱讓杜玄精神一震，韓夢芙確實沒有學到家，即便這樣，杜玄依然感受到頌歌裡面傳來的一些輕微的浩然之氣的波動。杜玄竟然感覺到自己的文心似乎產生了輕微的共鳴。有一種將觀想術施展的衝動。

    杜玄隱約覺得，這種戰歌也許對他的修煉會有很大的幫助。

    “你說的那個人在不在黑熊堡？”杜玄問道。

    “我們說出來，你還會讓我們回難民營麼？”韓夢芙問道。

    許八治立即怒道：“在三公子麵前，你沒有討價還價的資格！”

    韓夢芙被許大跳，連退了幾步：“杜公子，我告訴你那個人在哪裡，你別讓我們回難民營好不好？我實在吃不了那種苦了。”

    許八治還準備呵斥韓夢芙，杜玄擺擺手，許八治這才退到了一遍，瞪了韓夢芙一眼。

    “我可以答應你的要求。現在可以告訴我那人在哪裡了吧？”杜玄說道。

    “她叫徐秋萱，就在難民營中，本來我們準備叫她一起過來的，誰知道她不肯來。”韓夢芙說道。

    “哦？”杜玄有些奇怪，竟然還有人寧願待在難民營做勞累的農活的，也不願意到黑熊堡學堂來的。顯然對方必定是有什麼難言之隱。

    “去，把這個人帶到我這裡來。”杜玄將許八治叫到身邊，並且叮囑許點，不能太粗魯。

    許八治跟著韓學真兩兄妹去了約莫半個時辰，帶著徐秋萱來到了杜玄面前。

    杜玄打量了一下徐秋萱，徐秋萱長得很美，一看便可以看得出來，此人必定受過非常好的家庭教育，身上有著一股不凡的氣質。杜玄從她身上還感受到一股比韓學真更加精純的浩然之氣。顯然她的儒道層次比韓學真還要高一些。

    “你懂戰歌？”杜玄問道。

    徐秋萱點點頭：“略知一二。”

    杜玄點點頭：“你過去的事情，我不會過問。無論你是什麼人，發生過什麼事情。從來到黑熊堡的那一天起，就已經是黑熊堡的百姓。只要不做背叛黑熊堡的事情，我杜玄保護你們在黑熊堡平平安安。戰歌對黑熊堡非常重要，如果發揮出作用，你一個人能夠抵得過黑熊堡一個龍鱗馬小隊。”

    “無論我是什麼人，你將來都不會追究？”徐秋萱問道。

    “我以杜家的名義向你保准，你能夠相信我吧。”杜玄說道。

    徐秋萱點點頭：“只要杜公子這麼說，我就能夠相信。”

    “那你可以在這裡展示一下戰歌吧？”杜玄問道。

    “當然。但是，戰歌要發揮作用，我必須跟隨杜家軍出戰才行，我能夠擁有龍鱗馬坐騎麼？”徐秋萱問道。

    “如果你能夠證明你的戰歌能夠發揮出真正的作用出來。一匹龍鱗馬算什麼？你若是能夠給我培養出一個戰歌小隊出來，我讓你當龍鱗馬戰歌隊的隊長。我給你一匹龍鱗馬頭領當坐騎。”杜玄說道。

    “一言為定！”徐秋萱興奮地說道。

    徐秋萱心中沒有了負累，而且在黑熊堡找到了自己的用武之地，一下子有了神采，與剛走進來的時候，宛如變了一個人似的。就連杜玄都被徐秋萱突然的變化楞了一下。

第117章馬踏赤陽





    “批鐵甲兮，挎長刀。

    與子征戰兮，路漫長。

    同敵愾兮，共死生。

    與子征戰兮，心不怠。

    踏赤陽兮，逐蠻儿。

    與子征戰兮，歌無畏。 ”

    徐秋萱一曲，雖然是女聲，但是卻將這首大齊著名的戰歌的豪邁盡數展露了出來。

    歌聲從杜玄的議事廳傳出去，站在門口的兩個護衛，竟然不自覺的站直了身體，武者的氣勢猛然展露出來，讓幾個正往議事廳來參加選拔的難民嚇了一跳。

    “哎呀，我的個娘。這赤陽衛的兵可比府城的那些兵厲害多了。府城的兵看起來披金帶甲，但是就是少了一股真正的軍隊的氣質。難怪，金烏老狗一來，府城不戰而降，而黑熊堡卻能夠矗立不倒。”

    “可不是。上次，黑熊堡的兵在靈臺衛將金烏蠻兵殺得哭爹喊娘，蠻族的人頭跟砍蘿蔔一樣，才將我們這些難民救了下來。原來黑熊堡的兵比蠻兵還要厲害。”

    聽到難民的對話，站在門口的士兵站得更威武了，那種自信比打了這麼多場大勝利還要來得猛烈。

    杜玄雖然不太懂音律，但是這不重要，他懂最重要的東西。徐秋萱在簡單吟唱的時候，她的歌聲裡多了之前韓家兄妹吟唱時所沒有的東西。那就是徐秋萱的歌聲裡融入了浩然正氣。

    歌聲一響起，杜玄文心中的浩然正氣立即蠢蠢欲動起來，觀想術竟然抑制不住地運行起來，杜玄甚至真切地感覺到文心中的浩然正氣在不斷地滌蕩，變得更加精純。杜玄極是驚喜，他完全沒有想到戰歌竟然有如此巨大的作用。

    徐秋萱唱完之後，見杜玄許久都沒有說話，心裡很是緊張。這次機會，讓她似乎感覺到她的新生的到來，但是如果這次失敗了，剛剛出現的希望又化成泡影。她不知道以後的日子會多麼的黑暗。她並不是害怕農耕勞動的勞累，她只是想自我救贖。

    “如果讓你組建戰歌小隊，你大約需要多長時間，才能夠讓戰歌小隊在戰場上發揮作用？”杜玄問道。

    “您說什麼？”徐秋萱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杜玄笑了笑：“你沒聽錯，你可以成為戰歌小隊的隊長。但是我給不了你太長的時間。應該說蠻皇金烏不會給我們黑熊堡太長時間。開春之後，蠻軍也許就會打過來。如果赤陽衛敗了，一切都化成泡影。所以，時間不多。”

    “要想真正發揮出戰歌，必須是儒學達到一定層次的儒生。像韓師兄這樣的，已經達到秀才層次的儒生，數量足夠的話，不出一個月就能夠在戰場發揮作用。”徐秋萱說道。

    “難民裡面儒生多不多？”杜玄扭頭問吳明樓。

    “整個川府，秀才的數量也不會多。”吳明樓說道。

    韓學真肯定地說道：“一般能夠達到秀才層次的儒生，我基本上都認識。這一次因為是徐永文帶頭向蠻族投誠，所以徐永文一系的很多儒生都跟著徐永文投奔了蠻族。像我這樣偷偷逃出來，卻被蠻兵抓了的，可能就我一個。”

    眾人都沒有註意到，韓學真說話的時候，徐秋萱的臉色特別的陰沉。

    “雖然秀才層次的儒生可能沒有，但是府城年輕人裡面，學過蒙學的應該不少。應該可以找到很多童生級別的學子。組織起來，建個戰歌隊，應該可以快速提升起來。”韓學真接著說道。

    “那要到什麼時候才能夠發揮作用？”杜玄看向徐秋萱。

    “快的話，可能兩三個月，可能是一年半載，可能折騰幾年都沒有一個結果。如果戰歌隊這麼容易就訓練得出來，那大齊的軍隊裡還不全部配備了戰歌隊？ ”徐秋萱說道。

    “那就是說，戰歌隊咱們黑熊堡不可能成功了。”杜玄有些失望。

    徐秋萱突然想到了一個方法：“其實還有一個辦法。只是可能會更麻煩一些。算了，黑熊堡這裡不可能有利害的術士。唉！”

    杜玄聽到還有別的可能，不由得又來了精神：“有沒有利害的術士，你先別管。先說說你還有什麼辦法。”

    “難民裡面儒生可能不會很多，但是懂音律的人可能不會少。如果有術士用術法煉制出來的魂器級別的樂器，就可以讓懂音律的人演奏戰曲，與戰歌想輔，可能還會達到更好的效果。只是黑熊堡沒有術士，就算有術士，哪個術士願意耗費法力煉制樂器？”徐秋萱非常沮喪。

    “這個我來想辦法。你需要哪些樂器。先列舉出來。最好在難民裡面找到會製作樂器的，將普通的樂器製作出來。剩下的我來想辦法。”杜玄說道。

    徐秋萱說道：“這個容易，這一次跟我們一起被蠻族擄掠的人之中，就有府城一個非常出名的樂坊的樂匠，他們精通樂器製作。樂坊的歌姬也有很多活下來的來到了黑熊堡。可以把她們召集起來。這個戰歌隊就能夠組建起來了。”

    杜玄聽說都是歌姬，皺了皺眉頭，就算組建成功了，難道以後帶著一群女人出去打仗？想了想之後說道：“吳明樓，你去把這些人召集起來。徐小姐，你需要什麼樣的樂器，需要什麼人，一切由你做主。以後每天去我那裡，吟唱一個時辰的戰歌。 ”

    杜玄的話讓徐秋萱臉色霍然變冷，怒氣一湧而上。

    韓學真也是一驚，猛然抬頭看向杜玄，然後又看向徐秋萱。

    杜玄卻完全沒有去注意這些人的這些細微變化，現在黑熊堡一堆的事，黑熊堡的每一天都非常重要，只有一天天壯大，黑熊堡才能夠在這亂世之中擁有立足之地。這個冬天尤為重要。

    “就這樣，老八，徐小姐可能還不知道地方，你每天去接一下。”杜玄說完便離開了。

    “秋萱，杜公子剛才的話，你為什麼不反對？你真的淪落到這種地步了麼？”韓學真質問道。

    “韓師兄。之前秋萱就已經說過。以後咱們各走各的路吧。”徐秋萱對韓學真也是非常失望。韓學真剛才在杜玄面前，完全不敢做出任何舉動。就是怕激怒杜玄，被送回到難民營之中。

    “我對你真是太失望了。”韓學真生氣地說道。

第118章爭論





    蠻族撤離府城之後，黑熊堡的斥候隊一直在嚴密監視。只是赤陽衛到靈臺衛來回的時間便需要好幾天，到府城的時間更長，所以，每次消息都難以迅速傳到黑熊堡。這給後面的計劃帶來了很多問題。

    練兵場附近戒備森嚴的一幢看起來很普通的房屋裡，坐著黑熊堡的主要干將。

    斥候營的百戶官胡本銳正在介紹剛剛送達黑熊堡的情報：“蠻皇金烏帶領五萬騎兵快速趕往蠻域蠻族皇城。金烏這一次雖然損失慘重，只怕回去之後，會受到金烏族內的強烈反對。所以也不敢大意，將精銳力量全部帶走了。只留下兩萬不到的蠻兵與代名年的十萬降兵護衛著大量的百姓與物資趕往蠻域。 ”

    軍務廳內立即議論紛紛。

    “十二萬人！是咱們黑熊堡人數的幾十倍。這一次怕是沒機會了。”

    “是啊。就算降兵戰力再差，螞蟻多了也能夠咬死蠻象。這麼多的蠻兵，就是靠人堆也能夠堆死黑熊堡的龍鱗馬騎兵。我們的龍鱗馬騎兵論起戰鬥力，對上兩三倍的蠻騎，也不足為懼，只是現在僅蠻兵便已經是我軍的三倍以上，加上代名年那狗賊的人馬，我們一點機會都沒有啊。”

    “誰說沒機會？”楊萬財站起來大聲質問道。

    “對，我也不贊同！怎麼沒機會？機會大著呢！”王元森也站了起來。

    杜玄坐在主位上，一直都沒說話，就是靜靜地聽著自己培養出來的這些屬下議論。

    楊萬財向王元森點了點頭：“王兄，還是我先說說一點淺見吧。大家的擔心沒錯，敵人確實比我軍多數十倍。貿然出擊，很容易陷入敵軍的包圍之中。但是各位只看到消極的一面，並沒有看到積極的一面。依我看，敵軍的數量龐大，但是本身不和，而且良莠不齊，正是我們的機會所在。蠻皇金烏急於趕回蠻都，因為這次出戰，損失慘重，他的位置不穩，帶走的必定是精銳。剩下的兩萬蠻兵戰鬥力必定有限。至於說那些降兵，更不必擔憂。我敢肯定，他們中大部分人絕對不會全力對付我們。甚至有很多人會揭竿而起，加入我們。他們畢竟是大齊軍人。我就不信他們真的一心一意跟著金烏蠻族走。這樣一來，我們只要收拾了蠻軍那兩萬蠻騎，剩下的降軍就好辦了。”

    袁發宗卻有些擔心地說道：“但是楊兄也不能保證完全沒有風險。我們黑熊堡這一點兵 是三公子好不容易才攢起來的，一旦戰局不利，黑熊堡立即會出現巨大危急。”

    “做什麼事情沒有風險？咱們守在黑熊堡就真的安全了麼？我敢肯定，金烏那老狗在平息了蠻族內亂之後，必定會趁著大齊內亂，率領大軍攻打大齊。赤陽衛首當其衝。這一戰對於我們是一個非常好的機會。蠻族從府城帶走大量物資與人口，還有近十萬降軍。如果我們能夠將這一切奪過來。就可以趁機清除川府的亂民，迅速將川府戰亂平息下來。再重兵把守赤陽衛、斬蠻衛、靈臺衛，讓金烏蠻族一下子無法跨越邊關，進犯大齊，為大齊的重振贏得機會。”楊萬財說道。

    王元森點點頭：“我贊同楊兄的意見。雖然風險很大，但這也許是我們赤陽衛唯一的機會了。時間這麼緊迫，由不得我們在黑熊堡一步一個腳印的緩慢發展。必須抓住時機。”

    許榮則不太同意楊萬財與王元森的意見：“我們黑熊堡發展的時間不足一年，從最初來黑熊堡的一百多人到現在的四五萬人，這個過程非常短，以至於我們到現在都還沒有完全消化對於我們來說這麼龐大的人口。現在再跨一大步，我擔心這麼龐大的人口會將黑熊堡徹底撐爆。內部的很多問題，我們都還沒有很好的解決，將來這些問題就會積累起來，一旦爆發，我們必定阻擋。我很擔心。”

    “但是，在如今這種形勢下，我們要放棄這麼好的機會？眼睜睜看著蠻族將川府的財富搶走，將川府的人口搶走，將川府的軍隊搶走？即便我們黑熊堡能夠平穩的發展起來，守著一個空蕩蕩的川府有什麼用？你知道如果放任金烏老狗將這些全部帶到蠻域去的話，川府要過多少年才能夠恢復？沒有了我們的阻擋，蠻族必定揮軍直奔國都。大齊現在烽煙四起，誰能夠抵 擋住蠻軍？到時候，只怕大齊亡國之日就在眼前。堂堂大齊人只怕都要成為亡國奴了。”楊萬財說道。

    諾達的軍務廳一下子安靜了下來，所有人將目光投向杜玄。杜玄是黑熊堡的最高統領。這個主意最後需要杜玄來拿。

    杜玄環顧了一下四周，目光在每個人的臉上掃了一下，才開始說話：“各位剛才說的都有道理。但是我們黑熊堡除了要趁勢發展之外，還有一個最為重要的事情。那就是阻擋住蠻族進犯大齊的腳步。皮之不存毛將焉附。大齊一旦亡國，赤陽衛能夠以一衛之力與整個蠻域抗衡？到時候，金烏佔據了蠻域與大齊的疆域，區區一個赤陽衛，他就是用兵堆也能夠將赤陽衛一點一點的敲毀。所以，我們必須阻止金烏將川府的物資、人口、軍隊順利地帶回蠻域。只要將這些東西攔下來，哪怕我們不佔為己有。金烏這一次損失慘重，卻空手而歸，其在蠻域的權威就會受到影響。來年想再犯大齊，就沒那麼容易。相應的給我們贏得了更多的時間。當然，這些人口、物資，我們也不可能便宜了別人，能消化多少是多少。”

    “三公子說得對！不能便宜了金烏老狗！”王 元森說道。

    “其實，我們黑熊堡現在也不是只有四千人馬。這一陣，我們黑熊部落又多了幾百士兵。我們黑熊堡能戰的青壯全部進入騎兵營了。加上上一次阿古拉部落的一百多士兵，我營的騎兵已經多了一倍。”特木爾說道。

    楊萬財也說道：“軍營還有一千新兵馬上就可以去馬場選龍鱗馬了。”

    王元森說道：“這一次難民營中選拔出不少好手，能夠湊出一營好兵。”

第119章亮明身份





    “少爺，為什麼我們不聯繫將軍，還有大少爺和二少爺呢，如果把整個赤陽衛的兵力全部加起來，現在至少可以騰出好幾萬兵力跟蠻族人打仗了吧？”杜豐問道。

    眾人眼前一亮，赤陽衛的軍隊的戰鬥力雖然比不上黑熊堡的龍鱗馬騎兵營，但是實力還是非常強的，即便是對上了蠻族騎兵，也有一戰之力。而且前一段時間，赤陽衛得了那麼多的戰馬，赤陽衛的軍隊簡直是如虎添翼，實力大大提升。這一次去攻打蠻族人，蠻族騎兵由黑熊堡的龍鱗馬騎兵來對付，只需要讓他們去牽制代名年的降軍就足夠了。

    代名年的降軍雖然數量龐大，但都是一些沒有什麼戰鬥力的軍隊，而且絕大部分為步兵，戰鬥力與機動能力極為低下。

    這樣一來，這一戰並不是之前眾人計算的那樣，黑熊堡會承受巨大的風險。相反，黑熊堡利用地利人和，勝算反而更大。

    胡本銳接著說道：“其實還有一點諸位之前沒有考慮到。我們要襲擊的這股敵人有騎兵，有步兵，還有被擄掠的百姓，另外還有大量物資，行進之中，隊伍肯定拉得很長。那兩萬蠻族騎兵必定只會重點看守重要物資。其餘的則是交由代名年的十萬降兵。很難做到首尾兼顧。我們只要一舉殲滅蠻軍，就可以讓敵人軍心大亂。我們再趁機策反降兵，成功的可能性極高。”

    杜玄點點頭：“這一戰無法避免。這是我們的機會。回去之後，大家抓緊時間準備。務必在出擊之前做好周密部署。我會聯絡我父親與我的兩位哥哥，讓他們派兵一起阻擊這股敵人。”

    散會之後，杜玄立即派人將三封信送給父親與兩個兄長，在信中杜玄將此次襲擊的理由陳述了一遍。杜玄不擔心兩個兄長那邊會不會同意，倒是有些擔心父親。老杜現在守成有餘，進取不足。這種好機會，杜長庚未必敢冒險。畢竟對方是十幾萬兵力，而赤陽衛能夠出戰的兵力不到五萬。雙方相差了差不多兩倍。

    回到住處，杜玄便讓許八治去將徐秋萱叫過來。

    走進杜玄住處的徐秋萱非常緊張，雙手緊緊地捏住衣服，進入屋子之後，一直站在一邊，就算杜玄讓她坐下，並且讓許八治倒茶，她依然站在一邊。

    “你放鬆一些，別緊張。坐下來喝杯茶。待會給我唱一首戰歌。”杜玄說道。

    “只唱歌？”徐秋萱試探地問道。

    “嗯，只唱歌。”杜玄點點頭，顯然沒聽明白徐秋萱的言外之意。

    杜玄做了一下準備，便向徐秋萱說道：“開始吧。”

    徐秋萱怪異地看了杜玄一眼，然後開始吟唱。

    這首戰歌名為，是大齊非常有名的戰歌。

    杜玄本就沒有任何雜念，觀想術、術**法、煉體功法在歌聲的引導下一起運行了起來。

    “四海皇風被，千年德水清”響起時。杜玄的文心之中，一個迷你型的小杜玄盤坐在文心之中，全身上下越來越清晰。

    當徐秋萱唱到“戎衣更不著，今日告功成”時，文心中的迷你杜玄身上幻化出衣物服飾，與現實中的杜玄完全沒有異樣，只是臉部似乎還有些模糊，只是出現了一個輪廓而已。

    “回看邊塞低如馬，漸見長河直北流”響起時，杜玄身下出現了一匹龍鱗馬頭領的輪廓。雖然人與馬只是出現一個不是很清晰的輪廓，卻似乎極有神韻。一舉一動與杜玄極為神似，而那匹龍鱗馬頭領也非常有氣勢。

    “天威直卷玉門塞，萬里蠻人盡齊歌”響起，文心之中的杜玄手中出現了一柄長劍。刷！劍氣猛然在杜玄身前閃過。

    叮的一聲響，杜玄身前几案上的茶杯連同几案竟然被切成了兩半，但是杯中的茶水卻一點都沒有流出來。

    “嘩啦……”

    一陣亂響，几案斷成了兩截，轟然倒下，几案上的東西紛紛掉落到地上，那個茶杯這才裂開成兩半，茶水竟然也均勻地分成了兩半，砸到地面時才變成一顆顆水珠。

    徐秋萱嚇了一大跳，戰歌戛然而止。杜玄也停止了修煉，愣愣地看著眼前亂糟糟的一切。幸好這劍氣被杜玄有意無意地控制了下來，劍氣在切斷几案之後便沒有再繼續前進。否則的話，這個房間只怕都會被杜玄洞穿。而站在一旁吟唱的徐秋萱也會非常危險。

    “抱歉，抱歉，沒控制住。你這戰歌非常厲害。就是殺伐之氣太厲害了一點，容易讓我控制不住，將殺氣釋放出來。”杜玄看著徐秋萱驚嚇的樣子，歉意地說道。

    “杜公子是不是讓我唱戰歌來輔助你修煉？”徐秋萱不愧是府城出了名的才女。竟然立即想到了緣由。

    杜玄點點頭：“你的戰歌對我的修煉很有好處。我最近有些停滯不前，這戰歌似乎能夠幫助我突破。”

    “其實戰歌並不合適輔助修煉。修煉講究平和，順其自然。而戰歌主殺伐，用戰歌來輔助修煉，很容易走火入魔。”徐秋萱說道。

    “那你是不是有什麼更好的辦法？”

    “我得回去想想。畢竟我以前也沒有做過這方面的事情。”

    杜玄點點頭：“那就麻煩你回去好好想想辦法。”

    “杜公子難道不想知道我在府城的身份？”徐秋萱走的時候，突然回頭問道。

    “你在府城是什麼身份，關我什麼事？黑熊堡人這麼多，我如果每個人都要去追究他們以前是乾什麼的，那我還不得累死？我在意的是這個人對黑熊堡是友好，還是充滿敵意。這就夠了。至於你以前的身份是什麼，只要你覺得可以告訴我，你自然會告訴我。”杜玄笑道。

    “我姓徐。難道你不會聯想到什麼麼？”

    “聯想到什麼？”

    徐秋萱猶豫了一下，還是說了出來：“我父親是徐永文。”

    杜玄自然不會不知道徐永文是誰，這一下杜玄終於明白徐秋萱之前的表現了。

    “你現在知道了我的身份，還會相信我這個大齊叛徒的女兒麼？”徐秋萱的聲音在發抖。

    杜玄只是有些吃驚。

    徐秋萱以為杜玄肯定會介意她是大齊叛徒的女兒，所以已經開始在等待注定的後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