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穿越] 大唐小相公 作者:天山寒鴉 (已完成)

 
王烏鴉 2018-3-7 14:53:25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471 180862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7 15:29

第一百九十九章 力挽狂瀾上

  劉炳發現自己中了鄭子文的“聲東擊西”之計之後,暗叫了了一聲糟糕。

  不過等他扭頭看的時候,鄭子文已經騎著馬跑出去老遠了。

  無奈之下,劉炳只好騎上馬準備去追鄭子文,還沒等他上馬,就聽到後面後來了轟隆的馬蹄聲。

  “這是……”

  眼前出現了讓劉炳震撼的景象,只見一大群騎兵從營地裡飛奔而出。

  他們座下騎著純白色戰馬,身上穿的是銀白色明光麒麟戰甲,在陽光的折射下看去亮晃晃的一大片,甚是壯觀。

  劉炳的下巴都快掉地上了。

  “這得多少錢啊?”

  可惜現在鄭子文已經跑遠了,否則一定會好好向他顯擺一下。

  不過現在就算鄭子文不顯擺都已經把劉炳鎮住了,恒州護衛隊的騎兵都跑遠了,劉炳還在哪裡發愣。

  等到後面只剩下幾輛拉著病牛的馬車出來的時候,他才反應過來。

  “遭了,快追不上了!”

  他連忙上了馬,然後拼命催動座下的戰馬,才勉強看到了鄭子文騎兵大隊的尾巴。

  這次鄭子文沒有帶著護衛隊的騎兵進入恒州府,而是直接經太原府前往京兆。

  他走得很急,就連刺史府裡都忘了通知一聲,等出了太原府好遠了,才想起盧敏她們要是找不到自己該著急了。

  鄭子文想了想,覺得如果她們知道自己去抵禦天花,恐怕還得更急吧?

  這樣一想,發現果然還是不告訴她們好一些。

  從太原出來之後,就開始陸陸續續出現一些關卡了,鄭子文手持聖旨,一馬當先。

  “恒州刺史鄭子文奉命前往京兆府抵禦天花,立刻放行!”

  “是!”

  衛兵們看到鄭子文身後一片亮晃晃的護衛隊的時候,就已經被鎮住了,再看到鄭子文手裡黃絹製成的聖旨,也不再盤查,當即也讓開了道路放鄭子文的護衛隊通過。

  等鄭子文他們都走了,他們才一臉驚歎的搖了搖頭。

  “早聽說恒州的鄭財神養了一群了不起的騎兵,沒想到是真的。”

  在他旁邊的士兵也笑了起來。

  “那是,這些騎兵可都是那位大人的私兵,而且我聽說他們一個人的餉銀就十貫錢呢,嘖嘖,不過這錢可不好拿啊,這些去京兆府能回來幾個就說不清咯。”

  “唉……”

  鄭子文還不知道自己又被人給“惋惜”了,此時他正快馬加鞭的向京兆趕,就連夜裡都是在潞州的城外露宿的,終於在第二天的傍晚到達了京兆府。

  還沒進城呢,就被門口的衛兵給攔住了。

  “站住,前方不許通行!”

  鄭子文看了一下這些衛兵,立刻就發現這並不是普通的折衝府士兵,看樣子倒是像金吾衛的士兵。

  於是鄭子文立刻從懷裡把聖旨拿了出來。

  “我是封命前來處理京兆府天花的鄭子文,立刻放行!”

  對方面帶懷疑的從鄭子文手裡接過了聖旨,但看過之後態度立刻變了,恭恭敬敬的把聖旨遞還給了鄭子文,然後打開了關卡。

  看著鄭子文的騎兵隊伍浩浩蕩蕩的進了京兆府,門口的一個用布蒙著口鼻的士兵頓時皺了皺眉。

  “莫非陛下是打算……”

  說著,就用手比了一個向下砍的動作,在他旁邊的同伴立刻左右看了看,然後壓低了聲音向他喝道:“別瞎說,這事不是我們管的。”

  後者歎了口氣,然後面色沉重的點了點頭。

  他們是把鄭子文的護衛隊當成清掃部隊了,以往在遇到瘟疫的時候,一些將領也會下達屠城的命令,對於這種事,他們除了歎氣之外,也做不了什麼。

  不但他們這樣想,就連京兆府的官員和百姓似乎都是這樣想的,看到鄭子文他們的護衛隊出現之後,立刻四散奔逃。

  弄得鄭子文都有些納悶了。

  他沒有過多的去想這個問題,而是直接去了京兆府邸,卻發現門關的死死的,鄭子文直接就上前拍門。

  “開門開門!”

  拍了兩下,卻發現沒有什麼動靜,再推了一下,發現這門是從裡面抵住的——這裡面確實有人!

  鄭子文頓時有些不耐煩了。

  “裡面的人聽著,我是鄭子文,是聖上派我來抵禦天花的,快點開門!”

  他不叫還好,一叫之下,京兆府裡頓時哭聲一片。

  “嗚嗚……鄭閻王來了……嗚嗚……”

  “我們沒有得天花啊……不要殺我們……”

  “蒼天無眼啊……嗚嗚……”

  鄭子文頓時傻眼了。

  這一刻,他覺得自己不是來抵禦天花的,而是來抄家的。

  “鄉親們……快出來吧……皇軍答應不殺人……呃……”

  不知不覺把《地道戰》的臺詞給說了,鄭子文立刻換了個說法。

  “裡面滴花姑娘……”

  似乎也不是這一句。

  想不起來乾脆就不想了,鄭子文頓時一腳就踹在門上。

  “哭哭哭哭……哭個毛!老子帶著人從恒州跑了幾百里路過來幫你們,你們連門給不給開,老子都還沒哭呢!”

  越說越氣,鄭子文就一腳踹在京兆府尹家的大門上,發出了“咚”的一聲。

  “老子是來奉旨救你們的命的,現在又累又餓,你再不開門,老子就砸門了!”

  這時,裡面頓時傳來一個聲音。

  “奉旨?”

  鄭子文也懶得說了,直接大叫了一聲。

  “接著!”

  然後就把聖旨扔了進去。

  大唐的聖旨製作得還是挺講究的,一卷黃絹,兩邊還用木頭支撐著,鄭子文一下子就把它從京兆府的大門高上甩了進去。

  裡面很快就傳出了一聲呼痛聲。

  “哎喲!”

  不一會門就開了,一個身上穿著紫色官袍的中年男子從裡面走了出來,見了鄭子文立刻朝著他拱了拱手。

  “我就是京兆府的府尹鄭元壽,您就是恒州刺史鄭子文吧?我的堂兄鄭善果是工部尚書,和戶部的崔尚書的至交好友,他曾向我提起過你,如今一看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啊……”

  鄭子文眯著眼睛微笑著看他和自己套近乎,一句話也不說,不過心裡跟明鏡似的。

  這傢伙拼了命的和自己套上關係,不就是怕自己對他下毒手麼?

  等到他說完之後,鄭子文也沖著他拱了拱手。

  “好了,閒話休提,我們還是先來辦正事吧。”

  說著,鄭子文就從懷裡拿出一個竹筒,然後朝著鄭元壽點了點頭。

  “還請府尹大人掀開袖子,露出胳膊!”

  鄭子文一邊說一邊打開了自己手裡的竹筒,然後從裡面拿出一把沾著幾滴黃褐色的液體的小刀來。

  鄭元壽頓時愣了。

  “這是種牛痘之法?”

  鄭子文聽到他的話之後頓時愣了。

  “你知道種牛痘?”

  鄭元壽立刻點了點頭,然後把自己右手的袖子擼起來,出來自己右臂上的那個一寸長的刀疤,看起來已經有段時間了。

  鄭子文立刻皺起了眉頭。

  “你悄悄的跑到恒州去種牛痘了?”

  鄭元壽一聽,頓時笑著搖了搖頭。

  “鄭大人有所不知,如今長安已經開始興這個了,我也是聽同僚們說百病不生才弄的,不過當天晚上就發了高燒,唉,謠言不可信啊!”

  媽蛋,不可信你還往自己胳膊上紮?

  鄭子文也不再繞彎子,而是直奔主題。

  “你既然種過就算了,現在把你們府裡沒有種過牛痘的人都叫出來,先從你們府裡的人開始。”

  鄭元壽一聽,有些疑惑的眨了眨眼。

  “開始什麼?”

  看著他愣頭愣腦的樣子,不知道為什麼,鄭子文就趕到心頭一陣火起。

  “當然是給他們種牛痘了,難不成等他們染上天花病才種麼?快點,我趕時間!”

  看著他不耐煩的模樣,鄭元壽正準備發怒,忽然又看到鄭子文身後的龐大的騎兵軍團,立刻縮了縮腦袋。

  “行,我這就去叫他們出來。”

  京兆府尹家裡人挺多的,鄭子文粗略掃了一眼,就發現這些人不下百人。

  於是鄭子文就讓他們站成一排再卷起袖子,然後挨個的用蘸了牛痘液的小刀往他們的胳膊上紮。

  “啊!”

  “哎喲!”

  “嗷……”

  鄭子文那是一紮一個准,紮一個叫一個,不一會就把這群人都搞定了,然後朝著鄭元壽點了點頭。

  “行了,你們府裡的人都沒問題了,快點讓他們準備吃的,我們吃了東西,好儘快救人,京兆府幾萬人,多耽誤一天,死的人就越多。”

  看著他說得認真,鄭元壽連忙點了點頭,就讓下人準備飯食。

  看著忙碌的下人,鄭子文頓時笑了起來。

  “你得讓他們動作快點,我估計不超過兩個時辰,他們就要發高燒了,到時候我的手下可要餓肚子了。”

  鄭子文這麼一說,鄭元壽也是連連點頭,然後急忙催促起了下人加快動作。

  等吃飯的時候,鄭元壽還專門問了鄭子文關於牛痘的問題。

  “這個牛痘真的能治天花?”

  鄭子文吃了一口菜,然後搖了搖頭。

  “能不能治天花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在沒有感染天花之前先種了痘,人就不會得天花了,至於那樣已經染上天花的,就只能死馬當作活馬醫了。”

  鄭元壽一聽,頓時瞪大了眼睛。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7 15:29

第二百章 力挽狂瀾下

  對於鄭子文的話,鄭元壽有些不敢置信。

  “你說……這牛痘可以……”

  看著他結結巴巴的樣子,鄭子文再次歎了口氣。

  “你都不知道這個東西是幹嘛,你就敢往自己身上紮呀?”

  鄭元壽頓時不說話了。

  看到他沉默了,鄭子文又夾起一些菜放進嘴裡,不緊不慢的吃了下去。

  “你是滎陽鄭家的?”

  鄭元壽連忙點頭。

  “對,我是嫡長子。”

  鄭子文這才笑了起來。

  “其實我也猜到了,不是嫡長子也做不到京兆府尹的位置,好吧,我就和你說說這個牛痘的原理,到時候你也能多幫助一些人。”

  說著,鄭子文就把手裡的筷子放了下來,然後伸出了一個指頭。

  “天花其實是一種病毒,用你們能理解的話來講,得了天花病的人,也叫做風邪入體,這個你懂吧?”

  鄭元壽頓時點了點頭,風邪這個詞語他可以理解,看到他點頭,鄭子文才繼續接著說。

  “天花算是一種比較厲害的風邪,致死率非常,但是你有沒有發現一個問題,那些得了天花病卻僥倖未死的人,他們後來有沒有再得過天花病?”

  看著鄭元壽露出了思索的神色,鄭子文直接給出了答案。

  “答案是沒有!因為這些人的體內就有了抗體,你可能無法理解抗體這個東西,所以你可以當作這是閻王爺不打算用天花這個病來要你的命了,你可能會死於其他的病,但卻不會死於天花。”

  “……”

  鄭元壽頓時不滿了瞪了鄭子文一眼——你丫到底會不會說話,為什麼我要死?

  鄭子文假裝沒有看到他的眼神,直接轉過了身背對著他,繼續裝大尾巴狼。

  “但是天花病毒很霸道,觸之即死,那我們要怎麼辦呢?”

  聽到他這麼一說,鄭元壽的注意力也被吸引了過去,此時他乖乖的坐在凳子上,一聲不吭的聽鄭子文說。

  對於他認真的態度,鄭子文再次滿意的點了點頭。

  “辦法很簡單,就是去染上一個不致命的天花,然後就可以產生抗體來抵禦這個致命的天花!”

  鄭元壽的眉頭立刻就皺了起來。

  “那什麼是不致命的天花呢?”

  聽到他的話,鄭子文頓時一拍巴掌。

  “這個問題問得好,經過我長年累月的研究發現,牛得了天花之後,如果這時候人和它接觸並感染上了天花,不但不會致命,還很快會痊癒,而已此生都不再會得天花!”

  鄭子文毫不猶豫的就把發現牛痘的功勞套在自己的身上,一點也沒有趕到慚愧。

  迎著鄭元壽震驚的目光,他立刻從懷裡拿出了那個小竹筒,然後笑了起來。

  “其實牛痘就是牛的天花,這個竹筒裡裝的就是牛天花的病毒!”

  “啊!”

  鄭元壽頓時大叫了一聲,然後連忙後退,臉色充滿了掩飾不住的驚恐。

  難怪人家說他的“活閻王”,居然可以如此談笑風生的把天花這種恐怖的東西握在手裡,真是太可怕了!

  看著他驚恐的樣子,鄭子文再次歎了口氣。

  “我說鄭府尹,你別這麼大驚小怪好不好,你自己不都是已經種了牛痘了嗎?你還怕什麼?”

  鄭子文一邊說一邊搖頭。

  “我已經說了,這個東西只能對人產生一次作用,其實你聽到的傳言也不是全錯,雖然你現在不是百病不侵,但天花對你來說已經沒用了。”

  “真的?”

  看著他將信將疑的樣子,鄭子文立刻很嚴肅的點了點頭,然後把自己的心口拍得“砰砰”響。

  “我如今就站在京兆府的地界上,你覺得我是那種不怕死之輩,還是那種莽莽撞撞傻貨?”

  鄭元壽再次搖了搖頭,如果連鄭子文都是傻貨的話,大唐的傻子就太多了。

  鄭子文的話他信了八成。

  “我明白了,如果本官能活下來,甘願成為這個推行牛痘的馬前卒!”

  看著他的表情不似作偽,鄭子文滿意的再次點了點頭。

  “只要你不要自己作死,我保證你可以活下來。”

  “……”

  到底會不會說話,老子為什麼要作死啊?

  看著鄭元壽的臉頓時黑了,鄭子文無所謂的聳了聳肩膀。

  “別生氣,我這個人就是這樣,如果你還是覺得不爽的話,有種你來打我呀?”

  “……”

  看著被他氣得拂袖而去的鄭元壽,鄭子文頓時滿意的笑了。

  “好久沒有欺負人了,今天終於爽了一把,看來今天晚上可以睡個好覺了。”

  跑了幾百里路鄭子文也累了,吃完飯之後,他舒舒服服的洗了個澡,然後去歇息了。

  至於京兆府的天花一事,自然是交給護衛隊來做了,反正之前他們就已經負責給恒州各縣的百姓種牛痘了,所以這次的事對於他們來說也不陌生。

  唯一的難處就是京兆府的百姓不怎麼配合,於是老刀一聲令下,護衛隊員就直接踹門進去,然後逮著人就拿小刀就戳他。

  當鄭子文睡得正香的時候,京兆府卻到處都是驚叫聲,哭聲,還有慘叫聲,這些聲音在第二天的早上才慢慢平息了下來。

  京兆府裡的百姓也發現昨天只是虛驚一場,看著滿大街都是騎著白馬呼嘯而過的銀甲騎兵,大家的目光滿是疑惑。

  他們到底是來幹嘛的?

  而這個疑惑很快就被街頭的一聲驚喜的叫聲解開了。

  “當家的?你好了?”

  街頭忽然出現一個滿臉都是麻子的男人,看到他之後大家紛紛躲避,只有一個女人不管不顧的上去抱住了他。

  “嗚嗚……太好了,奴家還以為你死了……嗚嗚……”

  男人頓時微微一笑,然後點了點頭。

  “我也以為自己要死了,幸虧老天保佑,我才活了下來。”

  這名男子是之前就染上了天花的人,他不想讓自己的妻子看著自己淒慘死去的樣子,所以在知道自己染上天花之後,他就離開了家。

  按照他的想法,他原本是準備去城外等死的,但卻發現城外已經被封鎖了,所以他只好蹲在一個城牆的角落,等待著死亡的到來。

  大約在半夜時候,他就趕到自己發燒了,腦子也變得昏昏沉沉的,正當他準備睡過去的時候,似乎聽到了一陣馬蹄聲,然後就是一陣粗曠的聲音傳進了他的耳朵。

  “死了沒有?”

  聲音很不客氣,但他已經沒有心情計較那麼多了,只能勉強發出一些聲音。

  “快……快了……”

  然後他聽到那人從馬上跳了下來,然後用什麼東西紮了一下他的手臂。

  剩下的事他已經記不清了,他只知道天亮的時候他發現自己沒死,而且高燒也退了。

  如果不是臉上的麻子還在,他甚至還以為這幾天發生的一切都是夢。

  他有一種直覺,自己的獲救應該和那個騎士有關係!

  回到家之後,自己妻子那毫不嫌棄的樣子,頓時讓他感動了,他的心裡對那個騎士更加感激起來。

  和他有同樣想法的人都是活下來的人,至於那些死了的,都已經被集中到城東進行集中焚燒掩埋。

  根據鄭子文的判斷,其實京兆府出現天花應該是半個月以前,只不不過都是在潛伏期,直到幾天前才爆發出來,並且迅速感染。

  根據下邊的人統計,他們已經發現並且處理了上千具屍體了。

  這是一個令人驚悚的數字。

  第二天的時候,這個數字開始減少,大約有三四百人左右,聽到這個數字時,鄭元壽還愣了一下。

  而等到三天的時候,也只有幾十人因為天花而死,大多數的人都已經被恒州護衛隊的騎兵給種了牛痘。

  現在京兆府的百姓都明白了,他們知道這些騎著白馬的騎士並不是來殺他們的,反而是來救他們的,只要被他們用小刀紮一下,就可以不受天花所侵。

  就算是已經得了天花的,被他們紮一下,也有很大的可能活下來。

  最重要的是,這些騎兵似乎有神明庇佑,無論接觸了多少天花病人,都沒有出現一個感染了天花而生病的。

  於是百姓們很尊敬的稱呼他們為——天神兵。

  意思就是天神所派下來拯救他們的騎兵。

  如今恒州護衛的騎士已經不用到處的抓人戳了,百姓們都會很自覺的送上門去,然後卷起手袖讓他們紮。

  這樣一來,護衛隊的效率果然快了很多,不過牛痘液的消耗也很快。

  他們當時帶來的本來就不多,現在眼看著手上剩下的一點存貨就要被消耗完了,就在這個時候,那些拉著病牛的馬車終於到了。

  原本鄭子文還以為得等好幾天,沒想到他們來的居然這麼快,問了一下負責運牛的人之後才知道,原來這事還得感謝劉炳。

  當時劉炳雖然一直在追鄭子文,但等他追上的時候,鄭子文就已經進了京兆府了,劉炳差點就哭了。

  他不敢就這樣回皇宮,怕受到李世民的懲罰,所以他只能去找了負責封鎖京兆府金吾衛將軍,並且用自己大太監的身份從他那弄了十幾馬。

  正因為有了這十幾匹馬,那些載著病牛的馬車速度才快了起來,提前了兩天到達了京兆府。

  有了牛痘液的補充,護衛隊抵禦京兆天花的信心更足了,大家都開始忙了起來。

  一個星期之後,京兆府上下都已經被鄭子文的護衛隊種了牛痘,城裡也已經沒有再出現因為天花病而死的人了。

  而京兆府尹鄭元壽的奏摺,此時也通過金吾衛的手送進了皇宮。

  奏摺送進皇宮的時候正值早朝,金吾衛的士兵不敢耽擱,直接就送到了大殿之上。

  “報,京兆府鄭大人急報!”

  李世民一聽,頓時皺了皺眉。

  “呈上來!”

  “是!”

  奏摺被呈了上去,李世民打開一看,眼睛頓時瞪圓了,才剛看了幾眼,就哈哈大笑起來。

  “好!好!好!”

  連說了三個好字之後,李世民直接拿著奏摺走了下來,然後遞給長孫無忌。

  “輔機,這是鄭元壽的奏摺,你給大家念念。”

  “是!”

  似乎對李世民的態度有些驚訝,長孫無忌疑惑的拿過了奏摺,然後開始念了起來。

  “貞觀三年六月,京兆府忽發溫疫,所幸吾皇仁慈,遣恒州刺史鄭子文前來抵禦惡疫,鄭大人攜千軍而來力挽狂瀾,救京兆數萬百姓于水火之中,如今溫疫已平,京兆府數萬百姓得以倖存,身死者寥寥……”

  長孫無忌越念越心驚,臉色的震驚之色怎麼也掩蓋不住了。

  鄭子文這傢伙現在居然就在京兆?而且似乎抵禦天花還成功了?

  不但長孫無忌被震驚了,就連滿朝文武都被震驚了。

  在這個時期,大家已經有了瘟疫這個概念,只不過他們稱之為“溫疫”,意思就是說這個傳染病是夏季氣溫高了,才產生的惡性傳染疾病。

  天花和鼠疫都被稱為“溫疫”,因為它們的傳染速度快,致死率高,危害十分巨大。

  李世民原本都做好了京兆成為一個死城的心理準備了,沒想到鄭子文真的把這場瘟疫給平息了,而且死的人還不多。

  這一點,京兆府尹鄭元壽用了“寥寥”兩個字就可以看出。

  京兆府的人口僅此于長安,是其他州郡的數倍,差不多有五六萬人,如果死了上萬人,他鄭元壽膽子再大,也不敢用“寥寥”兩個字來表示。

  鄭子文又幫自己度過了一個難關啊,必須得賞!

  而且得重賞!

  這時候長孫無忌手裡的奏摺也念到的尾聲。

  “鄭子文乃是我滎陽鄭家流落在外的嫡系子孫,懇求吾皇讓他認祖歸宗,微臣不勝感激……”

  聽到這的時候,李世民的臉色忽然就黑了,立刻就朝著長孫無忌一擺手。

  “輔機,剩下的不用念了。”

  “是!”

  李世民的心裡頓時就把鄭元壽罵了個狗血淋頭。

  媽蛋,現在鄭子文就成了你們滎陽鄭家的嫡系子孫了,整半天姓鄭的一有出息,你成了你們家的了。

  想得美!

  鄭子文既然娶了老子的閨女,就是李氏皇族的,也必須是,其他人想都別想!

  想到這裡,李世民頓時一擺手。

  “宣鄭子文入宮覲見!”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7 15:30

第二百零一章 小人作祟

  歷時一個半月,鄭子文徹底的撲滅了京兆府的天花病,這讓他的名聲在長安周邊的州郡中空前響亮了起來。

  當他被聖旨招進皇宮的時候,長安街上那是人山人海,大家都想來目睹一下“活閻王”的尊榮。

  “鄭大人來了!”

  “快看,走在最前面的就是鄭大人!”

  “好年輕啊……”

  如今長安街上的場景,甚至比當初李勣和李靖他們班師回朝時還要熱鬧幾分。

  對於百姓來說,殺了幾萬突厥人和救了幾萬大唐人相比,還是後者更加令人崇拜些。

  少女們都以絹遮面,躲在人群中含羞帶怯的看著鄭子文,時不時輕語幾句,然後紅著臉打鬧一番。

  可能是受鄭子文的名聲影響,雖然滿大街都是人,但是每當鄭子文經過的時候,旁邊頓時就安靜了下來。

  百姓們看向鄭子文的目光中有好奇,有崇拜,但更多的卻是懼怕。

  古往今來,還是第一次聽說有人可以抵禦瘟疫,而且還可以毫髮無損的全身而退,這已經超出了正常人的範疇了。

  那種感覺,就像是一個人跳進滾燙的油鍋裡洗了個澡,然後毫髮無損的走了出來,這完全顛覆了大家的認知。

  人們對未知的事物都是恐懼的,所以百姓對鄭子文既崇拜又畏懼。

  如果鄭子文的安然無恙可以解釋為運氣好的話,那麼他從恒州帶來的上千人的護衛隊又怎麼解釋呢?

  他們可是一個都沒少!

  如今在長安百姓眼中,鄭子文已經不是一般的人了,而是如同一個鬼神一般的存在。

  神秘,且令人敬畏!

  但鄭子文卻沒有意識到這一點,他騎著馬走在最前面,把自己的腦袋高高的揚起,得意之情溢於言表,後面則跟著他的護衛隊。

  這些護衛隊的成員們一個個穿著錚亮的銀色戰甲,座下騎著白色的戰馬,排成了四列整齊縱隊跟著鄭子文的身後。

  他們迎著百姓們羡慕和敬畏的目光,雄赳赳氣昂昂的進了長安城。

  就在這時,後面頓時傳出一聲高呼。

  “鄭大人萬歲!”

  這聲高呼聲就如同一根點燃的火柴扔進了油桶,一下子就把百姓們的熱情點燃了,頓時大家都高呼起來。

  “鄭大人萬歲!”

  “萬歲!萬歲!萬歲……”

  數萬人的喊聲那是何等的響亮,當雷鳴般的“萬歲”之聲迴響在鄭子文的耳旁時,差點把他從戰馬上嚇得掉了下來。

  “萬歲”那是誰都可以的往頭上戴的?

  鄭子文發現這事如果處理不好,就算李世民不說什麼,心裡肯定得有疙瘩,說不定什麼時候這個疙瘩就會變成死疙瘩!

  看著激動的百姓們,鄭子文覺得這時候阻止是不行的,那麼只能引導了。

  鄭子文靈機一動,頓時振臂一揮。

  “義之所至,生死相隨!”

  當他喊出這句話之後,在他身後的護衛隊也高呼起來。

  “義之所至,生死相隨!蒼天可鑒,白馬為證!”

  慢慢的,數千人的高呼聲甚至壓過了百姓們的聲音,鄭子文覺得時機也到了,頓時再次振臂高呼起來。

  “大唐萬歲!”

  後面的人也跟著吼了起來。

  “大唐萬歲!”

  百姓們也受到他們的影響,紛紛高喊了起來。

  “大唐萬歲……萬歲……”

  眾人的高呼聲如同浪潮一般,此起彼伏,他們的聲音響徹在長安城裡,甚至連皇宮裡都能聽得到。

  鄭子文暗叫了一聲慶倖,也不敢繼續慢悠悠的顯擺了,連忙加快了腳布。

  這裡人太多了,太容易出狀況了!

  如今鄭子文已經不是剛來大唐的愣頭青了,他並不覺得剛才的那一聲“萬歲”是巧合。

  天子腳下,做什麼都得小心翼翼的,就算真是巧合也必須嚴肅對待。

  而且,萬一不是巧合呢?

  想到了這個可能,鄭子文臉色也變得難看了起來。

  他不想生事,如果可以的話,他寧願在恒州摟著自己的老婆混吃等死,只可惜樹欲靜而風不止。

  鄭子文的眼睛頓時眯了起來。

  “果然是人紅是非多,這次怕是有人想整我了!”

  回到駙馬府之後,鄭子文就讓護衛隊駐紮在駙馬府裡,然後命下人準備食物,而他自己則匆匆換了身衣服就進宮去了。

  相信只要進了宮,一切就明白了。

  和他想的一樣,進了宮之後,他從李世民那裡就知道了事情的經過。

  和他想的一樣,給他添亂的,只是一群因為眼紅而搞不清楚狀況的傢伙。

  他們覺得鄭子文的外調的官員,沒什麼可怕的,而且大唐從來還沒有過因言獲罪的先例。

  彈劾別人本來就是言官禦史的特權,就算是彈劾錯了,大不了道歉就行了,只要別得罪朝中的大佬,就什麼事都沒有。

  他們卻沒有想過,雖然鄭子文的影響力不如房杜、長孫之流,但其實他也已經算得上是朝堂上的“大佬”了。

  如果他們只是順便蹦躂,鄭子文也不會理會他們,但這次他們居然開始干涉自己的事了,這是鄭子文感到最為不滿的地方。

  如果沒有這群人干涉,說不定李世民就已經派人普及了牛痘,若是長安附近的幾個州郡都已經都普及了牛痘,這樣一來,京兆府的天花還會爆發麼?

  不過這都是猜測而已,鄭子文也知道這事不能單純的怪誰,不過他的心情卻變得極差了。

  從皇宮走出來的時候,鄭子文的臉都是黑著的,回了駙馬府之後更是把門一關,誰都不見。

  直到第二天上朝的時候,鄭子文才從駙馬府走了出來,和昨天不一樣,他的臉上已經恢復了玩常那種玩世不恭的笑容。

  只有熟悉他的人才知道,他只是嘴角在笑而且,眼睛裡卻一片漠然。

  他一聲不吭的坐上轎子,開始前往皇宮,等到的時候,天色已經大亮了。

  鄭子文不緊不慢的來到皇宮的大殿門口,然後面無表情的站著閉目養神,等待李世民的召見。

  不一會,裡面就傳來了太監們的高呼聲。

  “宣鄭子文覲見!”

  鄭子文的眼睛立刻睜了開來,一臉嚴肅的走了進去。

  鄭子文徑直來到了大殿之上,看著上方面露笑容的李世民,然後大袖一揮,就是一個九十度的大禮。

  “微臣,恒州刺史鄭子文參見陛下!”

  李世民微笑著伸出了手。

  “愛卿平身。”

  “謝陛下。”

  看著鄭子文直起腰來,李世民頓時點了點頭。

  “朕已經看過京兆府尹呈上的奏摺,子文你勞苦功高,乃大唐之棟樑,朕特封你為雲嵐縣侯,食邑八千戶,世襲罔替,如何?”

  李世民丹丹的一句話,頓時讓鄭子文給愣住了。

  “雲嵐縣侯?食邑八千戶?”

  也難怪鄭子文感到很驚訝,因為在他心裡,李世民歷來都是小氣的,否則當初就不會把他的封地弄到海南島去了。

  為什麼這次這麼大方?

  侯爵是一道檻,侯爵以下都只能算是中小貴族,但侯爵不一樣,他是真正的大唐上層貴族。

  而且最重要的是李世民最後那句話——“世襲罔替”!

  這代表著鄭子文的長子可以繼承他的爵位,一個新興貴族就這樣誕生了!

  更何況鄭子文還有封地!

  在大唐,實權貴族和非實權貴族之間的差別就是封地,地位越高,封地越大,地界也越好。

  比如唐高宗李治在還是晉王的時候,封地就是太原府,也是李家的“龍興之地”,由此就可以看出其受寵程度了。

  原本按照鄭子文的想法,就算李世民再給他一個爵位,說不定封地也是在哪個山旮旯,但他沒想到李世民居然把雲嵐縣封給了他。

  雲嵐縣就在恒州地界,而且還是鄭子文發跡的縣,可以說鄭子文的根基就在雲嵐縣和文縣。

  如今雲嵐縣成了鄭子文的封地,從今往後這裡就是鄭子文說得算了,而且雲嵐縣的賦稅也不再是給老李,而是給他鄭子文。

  這些可是實打實的好處。

  說實話,鄭子文賺的錢都已經用不完了,所以他並不貪圖雲嵐縣百姓們那點微薄的賦稅,他所看重的是自主權。

  有一個真正屬於自己的地盤還是非常重要的,至少不用擔心以後自己的努力都成了別人的嫁衣。

  而且有了封地,鄭子文的千人護衛隊就算名正言順了,以後誰也不能拿這個來做文章。

  而且,現在鄭子文就是恒州的刺史,哪怕他在政策上稍微偏袒一些,雲嵐縣發展成為第二個恒州府也不是不可能。

  有了世襲爵位和一個縣的封地,只要鄭子文的兒孫不是酒囊飯袋,以後成為一個大家族一點問題都沒有。

  更何況,鄭子文如今才二十出頭,前途遠大!

  總之,得了這個封地的好處簡直太多太多了,李世民這是給自己了一個非常大的封賞啊!

  回過神來的鄭子文立刻就規規矩矩的給李世民行了一個稽首禮。

  “謝陛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李世民給的封賞很驚人,鄭子文拍的馬屁更驚人,頓時朝堂上一片鴉雀無聲。

  他們都被驚呆了。

  說實話,李世民給的封賞大多數的大臣都有些眼紅了,只不過他們的自製力讓他們站在原地不動而已。

  但不是人人都有這樣的自製力,立刻就有一個身穿綠色官袍的人走了出來。

  “陛下,此舉不妥!”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7 15:31

第二百零二章 雲嵐縣侯

  綠官袍代表官員的品級在從五品以下阿,在朝廷裡這樣的官員只有一種,那就是言官禦史。

  只見他站出來之後,就沖李世民躬身行禮道:“陛下,這于禮不合!”

  他的話剛說完,立刻就有人出來幫襯了,也是一個言官。

  “陛下,禮不可廢,望陛下收回成命!”

  “望陛下收回成命!”

  轉眼間,就跳出來了十幾個人,大多數都是穿綠袍的言官,只有兩個是淺紅袍的從五品官員。

  用鄭子文的話說,就是一些小雜魚,而且還是準備來攪壞自己好事的雜魚。

  按照鄭子文的功績來說,受封這個侯爵是妥妥的,至於資歷不足也可以用功績來彌補,所以這群傢伙唯一能找茬的地方就只剩下禮制了。

  至於為什麼于禮不合鄭子文不知道,他只知道這群傢伙準備攪壞他的好事。

  這樣的好事可以說是過了這個村就沒有這個店了,很難說下一次老李還會不會這麼大方,說不定這輩子就這樣了。

  鄭子文頓時就怒了,李世民還沒說話呢,他就站了起來,然後走上前一把抓住那個帶頭的言官的衣襟。

  “你個孫子,他特麼的就是吃人飯不幹人事,老子招你們惹你們了?這麼搞老子?”

  “你……”

  沒等他說話,鄭子文就“啊哈”一聲,醞釀出了一口濃痰,然後“呸”的一下吐在他的臉上。

  這名言官被鄭子文抓住了之後,掙扎了兩下沒有掙脫,又被鄭子文一口濃痰吐在了臉色,連忙拿袖子擦,一邊罵了起來。

  “豎子,你心裡還有沒有王法?”

  “王法?哈哈,你居然還問我心裡有沒有王法?”

  鄭子文忽然笑了起來。

  “上次拿牛痘說事的就是你們這群傢伙吧,你們知不知的這次京兆府因為天花爆發死了多少人?我告訴你,一共是一千七百八十六人,你告訴我,你心裡有沒有王法?”

  聽到鄭子文的話之後,他的臉色頓時一變,但卻立刻辯解道:“京兆起瘟疫,必是其民不修德行,故而天將災禍,就算身死,那也是他們咎由自取,幹我何事?”

  “幹你馬比……”

  鄭子文立刻從懷裡拿出他的金磚,然後一磚頭就拍在了對方的腦袋上。

  “啊!”

  這名言官每當的鄭子文會在大殿上動手,一下子被打中腦袋,當場就被撂倒了。

  但鄭子文卻沒有放過他,撲了過去就騎在他的身上,手裡的金磚一下接一下的拍的他的臉上。

  “本來老子打算秋後算帳的,沒想到你給狗曰的現在就跳了出來,等不及讓老子揍你是不是?喝!”

  “啊!”

  “還不修德行,老子都說了種牛痘能預防天花,你們這群鄉巴佬沒見識老子不怪你們,但你們特麼的還橫出阻撓,這特麼是人幹的事嗎?我打死你個狗曰的!”

  “啊!”

  看著下面挨打的言官,李世民連忙低下了頭,然後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來掩飾自己的尷尬。

  他聽得出來鄭子文是在指桑駡槐,如果當初他下指令讓大家都去種牛痘,這次京兆的天花爆發的可能性就很小了。

  李世民這麼一尷尬,就忘了阻止鄭子文毆打言官,而大臣們看到皇帝都低下頭不說話了,立刻也不出聲,就看著鄭子文在那裡打。

  “你們這群禍害,活著就是浪費國家的糧食,你們什麼用都沒有,尸位素餐都不足以形容你們,你們就是活生生的造糞機器,我打死你!”

  “啊……別打了!”

  鄭子文正在氣頭上,根本聽不進他的求饒聲,手裡的金磚又拍了下去。

  “我要是你爹,當初就該把你射在牆上,免得你跑出來禍國殃民。老子打起你個敗類,就特麼像吃了炫邁一樣,根本停不下來啊!歐拉歐拉歐拉歐拉歐拉歐拉……”

  “啊啊啊啊啊啊啊……”

  旁邊的大臣們都看呆了,他們還是第一次看到有人罵人罵得這麼有能耐的,各種新詞“啪啪啪”的往外冒。

  聽起來似乎還有點道理?

  而站在右邊的武官們頓時笑了,這種罵人的口吻太符合他們的脾氣了。

  鄭子文又打了幾下,發現對方的聲音越來越小,也就停了手。

  打幾下出氣就行了,要是把他當場打死,會留下心理陰影的。

  停手之後,鄭子文就從他身上站了起來,然後手持金磚大喝一聲。

  “還……有……誰……”

  眼睛一路的瞅過去,所有被他看到的人都低下了頭,首當其衝的幾個言官更是忍不住後退了幾步。

  “豎子……不可造次!”

  “吾等乃是朝廷命官,你如此蠻橫可是欺這朝中無人乎?”

  鄭子文一聽頓時更加怒了。

  都這個時候,你們這群傢伙不乖乖的認錯道歉請求原諒,還敢給老子拉仇恨?

  媽蛋,不就是之乎者也嗎?老子也會!

  鄭子文頓時伸出了自己的拳頭揮了揮。

  “你可是欺我脾氣不爆乎?拳頭不硬乎?打人不狠乎?砂鍋那麼大的拳頭你可見過乎?”

  “……”

  滿朝文武頓時震驚了,就連李世民都抬起了頭。

  而鄭子文再一次抓住了一個言官的衣襟,然後咧開嘴,露出兩排白森森的牙齒。

  “老子發起火來自己都害怕乎!信不信老子給你屎都打出來乎?”

  “……”

  所有的言官都禁聲了,他們確實怕了,眼前的這個傢伙簡直就是一個瘋子,說不定他真會打!

  這時候,一個聲音響了起來。

  “鄭子文,不得放肆!”

  原來是李世民發話了,聽到他的話,鄭子文也知道這時候只能到此為止了,只好歎了口氣然後鬆開了手。

  他的手才剛剛鬆開,言官們頓時朝著李世民就跪下了。

  “陛下,鄭子文目無王法,大殿之上毆打朝廷命官,望陛下為微臣做主!”

  “嗚嗚……此子不懲,難以服眾啊!”

  “長此以往,朝廷威嚴何在啊,陛下!”

  十多人中,頓時有一大半的人當堂哭了起來,似乎不搞定鄭子文,大唐就快亡國了似的。

  正當李世民頓時說什麼的時候,一聲比他們更大的哭聲響了起來。

  “陛下……嗚嗚……臣為了京兆百姓起早貪黑,捨生忘死,如今這群瘟疫的始作俑者卻誣陷于我,陛下請為我做主啊……嗷嗷嗷嗷……”

  頓時,整個朝堂都安靜了下來,只剩下鄭子文嚎啕大哭的聲音。

  作為一個奉行“人生如戲,全憑演技”的實力派影帝,鄭子文無疑是很稱職的。

  鄭子文喜歡看三國,最喜歡的人是“一身是膽”的趙雲,最討厭的人是“哭出一個未來”的劉備。

  於是鄭子文便要求自己沒事的時候能做到“一身是膽”,而遇到突發狀況事也能“哭出一個未來”。

  那些言官只是幹嚎不掉眼淚的作風讓鄭子文很是鄙視,既然要哭,就哭得真一些!

  “嗷嗷嗷嗷嗷嗷嗷嗷……”

  鄭子文一邊哭一把撕扯自己的官袍,然後掐肚皮掐大腿,不一會就眼淚鼻涕都出來了。

  這個技藝他磨練已久,今天終於到了發威的時刻了,老李,接招吧!

  “嗷嗷嗷嗷嗷嗷嗷嗷……”

  當然光嚎並不能起到震撼的效果,所以還得配上一些合適的語言。

  “嗚嗚嗚嗚……陛下,那可是活生生的一千多條人命啊……嗚嗚……那麼多人啊,就這麼說沒就沒了……”

  原本鄭子文是假哭的,但當他想起京兆府天花的慘狀時,心裡最柔軟的地方被觸動了,這下他是真哭了!

  “一個小女孩才四歲啊,她還沒來得及看到這個世界的美好,就已經經歷這個世界的殘酷啊……嗚嗚……我想救他們,可惜我辦不到……嗚嗚……我辦不到……”

  鄭子文哭著哭著就跪倒在地,眼淚大滴大滴的低落了下來,把朝堂的地面都弄濕了一片。

  周圍的朝臣頓時動容,隨著鄭子文的訴說,他們似乎都看到了京兆府裡的慘狀。

  對於數萬人的京兆府來說,在天花下能活下來九成的人是一件高興的事,但那一千多的死亡率,卻不是一個單純的數字,而是活生生的人!

  李世民的牙齒頓時都咬了起來。

  他感到很羞愧,如果當時自己能更相信鄭子文,下令普及牛痘,那麼京兆府的天花就不會爆發了。

  經過幾秒鐘之後,李世民心中的後悔就轉化成了憤怒。

  “朕只是一個人,不可能想得到那麼多,所以才需要大臣,但是這些大臣卻根本沒有做到該做的事,他們才是應該承擔這個罪責的人!”

  似乎看到了李世民的臉色,長孫無忌立刻就站了出來。

  “陛下,微臣認為這次京兆府爆發瘟疫是可以避免的,但因為一些人渾濁視聽,蒙蔽了聖上才導致了這場災禍,微臣認為有人要為此承擔罪責!”

  李世民的頭一下子就抬了起來,眼睛裡全都是殺意。

  “沒錯,來人,將群欺君罔上的惡賊給我拿下,交由刑部關押,任何人不得請求,否則以同罪論處!”

  “是!”

  大殿之外立刻跑進來一隊士兵,在金吾衛大將軍左衡的指揮下,如狼似虎的就朝跪在地上的言官禦史們撲了過去。

  他們頓時驚呆了。

  事情發生的太快了,他們甚至連一點反應都沒來得及就被抓住了,等他們被拖到大殿門口的時候才反應過來,然後就撕心裂肺的叫了起來。

  “吾等冤枉啊……陛下……冤枉啊……冤枉……”

  聲音越來越小,不一會就完全聽不到了,這時李世民才看向其他人。

  “朕之前賜封鄭子文為雲嵐縣侯,誰還有意見?”

  李世民的話音落下時,大殿裡頓時變得鴉雀無聲。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7 15:31

第二百零三章 認親

  李世民再一次把鄭子文的封爵一事提了起來,不過這一次朝堂裡再也沒有出現第二個聲音。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此時的李世民耐心已經耗盡了,這時候最後都不要去觸他的黴頭。

  而且鄭子文這個傢伙也不好惹,脾氣暴得和老李差不多,動輒傷人。

  果然是應了那句老話“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難怪老李把閨女嫁給他,這說動手就動手的脾氣和李世民年輕時差不多!

  不過,京兆府可以說是人家一手保下來的,雖然朝堂的官員沒有像一般百姓那樣對鄭子文敬畏,但一些忌憚還是有的。

  大唐如今的道家昌盛,官員們大多是儒家的,雖然不全信,但多多少少還是信一點的。

  人家不但能從瘟疫中活下來,還能帶著那麼多人一起活下來,沒點特殊的能耐誰信?

  最重要的是,這傢伙現在可是聖眷正濃呢!

  人家當官到現在,滿打滿算才兩年,第一年就做到了一州刺史,更是有封地的伯爵,雖然封地遠了一些,但畢竟是實權貴族,而且還拿到了丹書鐵卷。

  拿到這玩意的人,朝廷裡不超過十個!

  第二年的時候發生了很多事,大唐和突厥開戰了,一舉擊破了頡利可汗的大軍,雖然頡利跑了這件事有些可惜,但其他的小部落都降了。

  而且這次戰爭不管是人員傷亡方面,還是耗損的資財方便,損失都很小,而獲利卻很大。

  戰爭結束後,李世民對參戰的有功之士大肆封賞,這事大家都知道。

  只有少數人知道,其實李世民是從恒州回來之後,才下決心整頓兵馬對突厥開戰的。

  這事和鄭子文脫不了關係!

  不過很多人只是猜測,但長孫無忌和房玄齡卻是目睹者,也知道了鄭子文在這裡面起到的作用。

  除了那場連綿幾個月的大雪,其他起到勝利的因素中,建設軍團的銀子,讓突厥人吃了大虧的神臂弩,讓騎兵如虎添翼的馬蹄鐵和投槍,哪個和鄭子文沒關係?

  若不是鄭子文對勝利起到這麼大的作用,李世民也不至於喝醉之後,興奮得連自己的障刀都送給他了。

  說實話,之前長孫無忌還真擔心,怕鄭子文這小子拿刀出來捅人。

  而且這次鄭子文更是力挽狂瀾保住了京兆府,這可是三府之一!

  一般的府尹只是三品官,為什麼京兆、洛陽還有太原這三個府的府尹是二品官?

  因為這三個地方很重要!

  鄭子文能把京兆府保下來,這對李世民的幫助是極為巨大的,現在他就是李世民的心頭肉!

  別說幾個言官禦史了,就算是長孫無忌這樣的朝中一哥,這時候敢給鄭子文使絆子,也得偷雞不著蝕把米!

  所以說,那幾個傢伙的下場不會太妙。

  如今朝堂上大家都看出來這點了,而且有了前車之鑒,自然不會有誰願意再去激怒李世民。

  沉默了一會之後,眾人才向李世民躬身道:“吾皇英明!”

  李世民一聽,這才微笑著點了點頭。

  “好把,既然沒事就退朝吧……哎,等等!”

  正當劉炳準備叫退朝的時候,李世民又叫住了他,然後咧開嘴笑了。

  “對了,鄭子文那個叫法似乎挺新穎的,嗯,以後就照那個,上朝退朝就叫一遍。”

  “……”

  眾人頓時愕然。

  李世民說完之後,就拍了拍劉炳的肩膀。

  “退朝吧!”

  “是!”

  這時候,劉炳才喊了起來。

  “退朝!”

  大家沉默了一會之後,才在長孫無忌的帶領下走了出來,然後朝著李世民深鞠一躬。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李世民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然後一臉笑容的邁著八字步走了。

  等他走了之後,大臣們才陸陸續續的離開了朝堂,長孫無忌經過鄭子文身邊的時候,還哼了一聲。

  “阿諛之輩!”

  房玄齡經過的時候也哼了一聲。

  “哼!”

  就連崔貴在經過鄭子文身邊時,也不屑的看了他一眼。

  鄭子文頓時怒了。

  “現在嫌棄老子拍馬屁臭了?有種的話,剛才你們倒是別叫那聲‘萬歲萬萬歲’啊?”

  “萬歲萬歲萬萬歲”的叫法,據說是武則天的時候才開始有的,對這個事鄭子文也不太清楚,不過之前他確實沒聽誰這麼叫過李世民。

  或許是因為這次老李給的獎勵太高了,所有鄭子文一不小心就狠狠的拍了他一記馬屁,卻不想他居然那麼滿意。

  對於這個結果,鄭子文感覺無所謂。

  反正他打算下午就回恒州去了,到時候在朝堂上喊“萬歲萬歲萬萬歲”的人,也只是這群每天天不亮就要上朝的傢伙而已。

  關我屁事,老子要回家睡懶覺了!

  想到這裡,他頓時覺得心裡好受了很多,哼著小曲就出去了。

  不過既然要走了,總得和自己的丈母娘打聲招呼,長孫皇后那裡昨天已經去過了,今天去一趟崔府就行了。

  回到駙馬府之後,鄭子文立刻換了身衣服,就去崔貴那裡了。

  到了崔府之後,鄭子文卻碰到一個熟人——鄭元壽!

  他心裡頓時就嘀咕起來。

  “這傢伙來著幹嘛?”

  鄭子文記得當初自己還在京兆府的時候,這傢伙就硬要自己去“認祖歸宗”,進他們滎陽鄭家的族譜。

  不過鄭子文當時就拒絕了,後來這傢伙不死心,整整纏了自己差不多半個月的時間,不過鄭子文還是沒有鬆口。

  這次看到鄭元壽出現在崔府,鄭子文頓時在心裡冷笑起來。

  “切,你以為你到崔府來就有用了?天真!”

  在鄭子文看來,就算崔家和鄭家的關係再親密,崔貴也不可能把鄭子文推到別的家族那裡,這不符合崔家和盧家的利益!

  看到鄭子文來了,崔貴頓時朝著他招了招手。

  “子文快來,你族叔來看你了!”

  “……”

  鄭子文發現他錯了,利益這東西,只要人想,就有辦法!

  硬著頭皮走了過去,鄭元壽看了一眼鄭子文,臉上的笑容頓時燦爛無比!

  “哈哈,賢侄,二叔等你好久了!”

  鄭子文立刻抬起了手。

  “先等等,你先告訴我,這個二叔是這麼回事?”

  鄭元壽頓時微微一笑。

  “永州鄭家正是我們滎陽鄭家的一支,隋末大亂所以分散了,我們已經找了差不多十年了,今天終於找到了,賢侄……”

  鄭子文再次打斷了他的話。

  “證據呢?沒有證據你說個毛線啊!”

  似乎對鄭子文的問題早有預料,鄭元壽頓時拿出了一張紙來,然後遞給鄭子文。

  “我已經找到了我失散多年的親叔叔,也就是你的叔公,如今已經把他老人家從永州接到了滎陽,這個是他給你的信!”

  “……”

  鄭子文對自己這個從未謀面的叔公可是印象深刻,自從他穿越來了大唐之後,第一次知道自己有這麼一個叔公就是因為他把自己賣了。

  而且還是以三貫錢的低價賣給了崔貴做上門女婿,要不是自己有點能耐,恐怕就真的要入贅了!

  如今這是第二次,他又把自己賣了,而且連賣主都換了!

  你到底想把老子賣幾次啊?適可而止好不好?

  鄭子文想了想,發現在這個“以孝治天下”的時代,自己這個叔公真的很無解。

  在這個時代,老子殺了人,兒子幫忙藏匿,官府也不會治罪,因為這是孝順。

  就算是大義滅親,也只能老子滅兒子。

  要是兒子去官府把自己的老子給告了,不問緣由,先打二十大板再說!

  就連李世民把自己父親李淵推下臺之後,都還要做出一副“朕很孝順”的模樣,他鄭子文再牛能和李世民比?

  只要他敢說一句“這個叔公說的不算”,不用等他叔公動手,立刻就有無數的衛道士來找他的麻煩。

  所以他只能認!

  顫抖著雙手看完了信,然後鄭子文皮笑肉不笑的,結結巴巴的朝著鄭元壽叫了一聲。

  “二……二叔!”

  似乎完全沒有注意到他的不自然,鄭元壽滿意的點了點頭。

  “乖!”

  “……”

  鄭元壽的目的達到了,也就直接告辭了。

  臨走之前還囑咐鄭子文,等過中秋節的時候,一定要去滎陽鄭家老宅看他叔公,否則就是不孝。

  面對這樣的威脅,鄭子文只好乖乖的點頭,然後把他送到了大門外面,鄭元壽這才心滿意足的坐上轎子走了。

  看到他離開了,鄭子文這才回到崔府,和崔氏夫婦聊了一會,順便又逗了一下崔茵茵這個小丫頭,然後也離開了崔府。

  莫名其妙的就多了一門親戚,直到現在鄭子文還有些沒回過神來。

  “這難道就是窮在鬧市無人問,富在深山有遠親麼?”

  不過想想,滎陽鄭家可不算是什麼窮親戚,人家可是豪門望族!

  鄭子文覺得這應該是自己身上的閃光點實在太多了,一不小心就讓人給看中了。

  不過,他們到底是看中老子身上的哪一天優點了呢?老子改還不行嗎?

  帶著這個問題,鄭子文回到了駙馬府,然後帶著一千多人的銀甲護衛隊浩浩蕩蕩的離開了長安城。

  在出城門時,鄭子文還很囂張的吼了一句。

  “我還會再回來的!”

  身後的護衛隊也高呼起來。

  “義之所至,生死相隨!蒼天可鑒,白馬為證!”

  馬蹄轟隆,氣勢如虹!

  鄭子文剛離開不久,正在皇宮裡的李世民放下了正在批奏摺的毛筆,然後抬頭向劉炳問道:“他走了?”

  劉炳立刻點了點頭。

  “是,走了快一炷香了!”

  李世民頓時點了點頭。

  “走了好,省的給我添亂子。”

  劉炳想了想,然後靠近了李世民,在他耳邊耳語起來。

  “京兆府尹下午去找了鄭子文。”

  “哦?”李世民頓時露出了感興趣的神色:“認親還是聯姻?”

  劉炳微微低下頭。

  “認親!”

  李世民一聽,頓時不在意的擺了擺手。

  “行了,這些事以後你不用去管了,鄭子文他心裡明白著呢,對於,刑部那邊問出什麼沒有?”

  劉炳搖了搖頭。

  “沒有,還沒有發現世家大族參與其中,要不要老奴派人……”

  李世民再次擺了擺手。

  “查下去也沒有任何意義,這件事到此為止,至於這些人,也沒什麼用了!”

  “是!”

  劉炳退出了禦書房,然後輕輕為李世民關上了門,然後便朝著刑部的大獄走去。

  次日早朝,刑部尚書上了奏摺和認罪書,稱以薑賁禦為首的言官們已經對他們欺君罔上,妨礙牛痘推廣以至於釀成京兆天花的罪名供認不諱。

  李世民當即就判了他們斬立決,他們的家人全都發配劍南道和嶺南道,終身不得進京。

  之前還意氣風發的言官們,此時卻灰頭土臉的跪在菜市場的門口,他們的嘴都被堵住了,臉上滿是驚慌。

  他們意識到這時自己和鄭子文作對的下場,當此時悔之晚矣。

  隨著劊子手的一刀斬下,他們為自己的莽撞和貪婪付出了代價。

  京城中又開始傳頌起了一句話。

  “甯惹太上皇,莫惹鄭閻王。”

  這句話說起來就有些大逆不道了,不過大家所要表達的意思,其實就是說鄭子文如今的權力和影響力之大。

  不過這話卻被李淵知道了,老頭子當場就跳了腳,他感到非常生氣。

  不但是對鄭子文,也有對李世民的怨念。

  人家都說“老小老小,越來越小”,說的就是老人家的脾氣。

  年紀大的老人有時候脾氣倒是像小孩,一旦生氣起來,就什麼都不管了。

  像離家出走這樣的事,也算是正常。

  李淵連李世民也沒有告訴,撇下了皇宮裡的那些鶯鶯燕燕,帶著兩個護衛就向著恒州出發了。

  李淵今年六十四,身體素質已經開始下滑了,所以騎馬是不行了。

  但是他正趕著去恒州收拾鄭子文呢,又嫌棄坐轎子太慢了,所有他選擇了坐馬車。

  經過了半個月的顛簸,李淵終於到了恒州,當他踏進恒州府的時候,頓時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

  趕集的,賣藝的,小攤小販,恒州府大街上到處都是人,整條大街熱鬧非凡!

  李淵頓時不敢置信的眨了眨眼睛。

  這還是他當年起兵時經過的那個窮兮兮的恒州嗎?怎麼感覺到了洛陽了?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7 15:31

第二百零四章 李淵的驚訝

  站在恒州府的大街上,李淵頓時有了身在太原、洛陽等府的感覺。

  “難道是走錯路了?”

  想到這裡,他立刻對身後的兩個衛兵怒目而視。

  “這裡到底是哪裡?”

  聽到他的話,一個衛兵立刻向他躬身道:“回稟太上皇,立刻確實是恒州府。”

  這下子李淵的表情更奇怪了。

  就算他是十年沒來了,但這裡的變化也太大吧,難道今天是過什麼節?

  想了想,卻發現端午已經過了,而中秋還有一個多月,還早著呢!

  “真是奇了怪了,啊呸!”

  他想來想去還是不明白,就感到嗓子一癢,然後一口痰就吐在了地上。

  但他這口痰剛吐出來,就發現不對了。

  只見他周圍的百姓頓時“呼啦”一下全都散開了,然後上百人就這樣圍著李淵,一副準備看熱鬧的神情。

  李淵的老臉頓時就黑了。

  老子不就是吐了口痰嗎?怎麼看這架勢就特麼跟殺了人似的,值得那麼大驚小怪的麼?

  李淵如今六十多了,老人家痰多屬於正常,可惜他卻不知道,恒州這裡是不讓隨便吐痰的。

  果然,不到幾個呼吸的時間,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就傳到了李淵的耳朵裡。

  他抬頭一看,就發現遠處一個身穿淡青色長袍的書生帶著兩個士兵就跑了過來。

  那個書生一邊跑還一邊喊。

  “城管,就是前面的糟老頭,快抓住他!”

  李淵的臉更黑了。

  不就是吐了一口痰麼?居然就罵我糟老頭,這裡的民風簡直太懷了。

  想到這裡,他頓時就把腦袋仰了起來,然後背起雙手。

  老子倒要看看,你敢不敢抓我!

  只見兩個士兵一邊跑過來,就一邊推開人群喊了起來。

  “讓開,讓開,是誰隨地拉屎拉尿?”

  “……”

  聽到這個聲音,李淵的臉頓時由黑轉白,再由白轉青,他頓時氣急敗壞的跳了起來。

  “誰隨地拉屎了,老子只是吐了一口痰罷了!”

  “吐了一口痰?”

  那名士兵頓時露出一臉的失望,然後伸出手來。

  “隨地吐痰罰款五十文,拿來!”

  李淵一聽,頓時氣樂了。

  “朕不管在哪裡都是想吐就吐,怎麼?來到你們恒州連口痰也不讓吐了?笑話!”

  看來他被氣得不輕,連“朕”字都說出來了,但顯然面前的兩個士兵沒聽明白,其中一人還朝著李淵揚了揚下巴。

  “你姓什麼?”

  李淵立刻把頭仰了起來。

  “朕當然是姓李。”

  聽到他的話之後,這名士兵頓時點了點頭。

  “原來是李正,李老爺子,我們也是看在你一把年紀了才沒有和你動手,換了別人早兩巴掌上去了,看起來你是外地人,那麼我就跟你說兩句。”

  李正?

  李淵正準備反駁,忽然決定先不表露身份,等把事情鬧大了,也好借機狠狠收拾一下鄭子文這個不知輕重的小傢伙。

  於是他就沖著衛兵揚了揚下巴。

  “那老夫就聽聽,看你能說出什麼花樣來!”

  看著他囂張的樣子,兩個士兵的臉色頓時有些不好了,但想到當初鄭子文下令“文明執法”,所以他們強忍了下來,但口氣卻不太好了。

  “老頭,看你也像是一個文化人,我特麼就奇怪了,你的眼珠子是不是長後腦勺了?那邊那麼大一個橫幅你看不到?”

  李淵這才抬頭朝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頓時愣了。

  他現在才注意到,在離他不到十步的地方,就拉著一個橫幅,上面寫著幾個字。

  “隨地吐痰,罰款五十。”

  不但如此,他還看到了其他的幾個橫幅。

  “愛護環境,人人有責。”

  “恒州是我家,愛護靠大家。”

  看著李淵驚訝的表情,士兵頓時有話說了。

  “你別以為你吐口痰是件小事,你知不知的,你的一口痰吐下來,會給恒州的帶來多麼大的損害?”

  聽著他滔滔不絕的說這,李淵的目光都一些呆滯了。

  不就是吐口痰麼?至於嗎?

  似乎看懂了他的表情,士兵的把表情更加嚴肅了。

  “看來你是沒有認識到自己的錯誤,走吧,跟我們的城管所,你必須經歷一次更加深刻的教育!”

  他的話剛說完,李淵旁邊的衛兵就忍不住了。

  “大膽,你可知……”

  他剛說了一句就被李淵止住了,看著前方一臉嚴肅的士兵,李淵頓時點了點頭。

  “走吧!”

  後者頓時皺了皺眉,當也沒說什麼,只是帶路就去了恒州的城管所。

  到達這裡的時候,李淵頓時笑了。

  “這裡我知道,這是恒州衛戍棧。”

  聽到他的話之後,走在前面的衛兵頓時笑了。

  “看不出老頭你還有點見識,不過衛戍棧在鄭大人來了之後就改了,現在這裡叫城管所,專門負責恒州府的安定團結,好了廢話不多說,今天讓你來也不是和你說廢話的,你先等著,我們的人很快就來了。”

  說完,這名衛兵就走了出去,他才走出去不到一會,一個身穿白色長袍的年輕人就走了進來,看到李淵之後立刻微微一笑。

  “閣下看起來氣度不凡,敢問閣下是何方人士?”

  李淵頓時哼了一聲。

  “長安!”

  “哦,原來是長安來的貴人!”白袍年輕人頓時點了點頭,然後朝著李淵拱了拱手。

  李淵不屑的笑了一下,正準備挖苦他幾句,卻不料這人沒等他開口就先說話了。

  “既然你是長安人,為何你竟然這樣沒有素質?”

  “啊?”

  看著李淵驚訝的臉,這麼書生頓時搖了搖頭,還咂了咂嘴。

  “我們大唐的先烈們拋頭顱灑熱血,才鑄就了今天的大唐,所以我們應該愛國!”

  李淵頓時傻眼了,怎麼又扯到愛國了?不過他之前的話似乎在誇自己,嗯,這個可以有!

  “嘭!”

  正當李淵露出了笑容時,正在說話的書生卻猛的一拍桌子。

  “嚴肅點!”

  “……”

  拍完了桌子,那書生臉上的表情卻突然變得痛心疾首起來。

  “恒州,是我們大唐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所以要愛國就要先愛它,可是你做了什麼?你居然隨地拉屎拉尿,實在是太過分了!”

  李淵頓時也怒了。

  “老夫只是吐了一口痰!”

  後者一聽,頓時咧了咧嘴,心裡對兩個衛兵有些不滿起來。

  不就一個吐痰的麼?又罰不了幾個錢,至於帶到城管所來嗎?真是小題大做!

  但是人都來了,只能先搞定他再說了。

  於是,這書生立刻朝著李淵擺了擺手。

  “不再在意這些旁枝末節,性質是一樣的。”

  “……”

  什麼時候吐痰和拉屎拉尿一樣了?

  一個嘴,另一個是……那啥,這性質怎麼能一樣?

  李淵的臉頓時黑了。

  似乎沒有看到他的臉色,書生繼續說著。

  “你想想看,如果別人去你的家裡,然後在你家院子里拉屎拉尿,你能忍受麼?看你表情你知道你不能忍了,所以交罰款吧!”

  李淵這時直接一拍桌子。

  “胡說八道,老夫就不信了,這恒州城裡就沒有一個隨地吐痰的!”

  聽到他這樣說,原本一臉痛心疾首的書生頓時高興得跳了起來。

  “好,我們城管所還是講道理的,這樣,你出去抓人,只要你抓到一個隨地吐痰的,我們城管所不但不追究你的罪責,還獎勵你十文錢。”

  看著李淵那不屑的臉,書生的笑容頓時更燦爛了。

  “我們會給你一天的時間,要是你抓不到,那麼這次的罰金就要翻十倍,當然,你可以再延後一天,不過要是再抓不到,罰金就要再翻十倍。”

  李淵頓時一擺手。

  “不用一天,老夫一個時辰就抓給你十個看看!”

  說完,李淵就準備走出去了,但卻被門口的衛兵攔住了,而在他身後的書生卻笑吟吟的走了過來。

  “空口無憑,我們的人又沒辦法跟著你,萬一你跑了怎麼辦,這……”

  “不用多說了!”

  李淵頓時黑著臉把自己腰上的玉佩解下來遞給那書生。

  “拿著,這是老夫的佩玉,價值千金,諒你們也不敢私吞!”

  書生立刻把這玉佩接了下來,然後笑道:“瞧你說的,我們恒州府城管所可是堂堂正正的,你再等等!”

  說著,就跑進了屋子裡,然後拿出了一個綬帶。

  “對了,你把這個戴上,這樣你抓人的時候如果他們反抗,周圍百姓也會幫你的。”

  李淵一看這綬帶,立刻就發現了上面的幾個字——“一心為公,執法為民!”

  似乎有那麼點意思。

  看著這個綬帶,李淵的眉頭動了動,心裡暗暗想道:“就算是抓窮凶極惡的惡徒老子也不怕,更何況是抓個吐痰的,那還不是手到擒來?還用得上別人幫忙?”

  不過這綬帶看起來挺不錯的,嗯,戴上以後似乎挺威風的!

  懷著這樣的想法,李淵就按照他們的要求把綬帶斜套在身上,然後在兩個衛兵的跟隨下走到了街上,開始進行他的“抓捕任務”。

  走在大街上,凡是他經過的地方,看到他的百姓紛紛向他點頭示意,每個人都露出一臉的善意。

  李淵頓時點了點頭。

  “嗯,這個恒州挺不錯嘛,大家都是和和睦睦的。”

  剛開始李淵覺得挺新奇的,但時間一長感覺就不一樣了,畢竟他不是來享受眾人的善意的,而是來抓那些吐痰的傢伙的。

  可是誰能告訴他,為什麼這差不多都兩個時辰過去了,看到的人沒有一萬也有八千了,可是為什麼居然連一個隨地吐痰的人都沒有?

  難道恒州城裡的人都沒痰?這不是扯麼?

  老子還不信這個邪了!

  李淵就這樣在街上逛著,可能是大老遠的從長安趕來,又沒有好好的休息,所以感到一陣疲乏。

  就在這時,他就聽到一個小棚子那邊傳來一個聲音。

  “哎,老人家,過來歇會,喝完水再巡邏吧!”

  李淵頓時一愣,然後走了過去。

  “你怎麼知道我在巡邏?”

  那小販頓時笑了起來。

  “老爺子抓人抓累了吧,快過來歇會,喝點甜湯!”

  “……”

  李淵頓時感到一陣不對勁,這傢伙怎麼知道自己是來抓那些人的?

  那小販給他倒了一大碗的醪糟湯,然後笑了起來。

  “來來來,老人家,先喝碗甜湯。”

  李淵頓時點了點頭,然後端起碗喝了一口,眼睛頓時亮了,看到他的表情,那小販頓時笑了。

  “嘿嘿,甜吧?”

  李淵立刻點了點頭。

  “嗯,好喝,甜!”

  小販的笑容更加燦爛了,然後點了點頭。

  “其實我是雲來縣人,嗯,不過現在改成文縣了,我們那裡窮,什麼都沒有,不過刺史大人來了以後就富了,我們也有了好日子。”

  李淵頓時眨了眨眼。

  “鄭子文?他這麼有能耐?”

  聽到他的話,那小販連忙擺了擺手。

  “可不敢這樣叫,讓別人聽了,要罵你的,我們可是受了刺史大人的恩惠的。”

  看著他不解的眼神,那小販微微點了點頭。

  “只要是家裡有小孩的,現在就在大唐皇家學院讀書,刺史大人那是好吃好喝的供著,這些娃子,說不定那一天就能當官呢,你說刺史大人的壞話,他們能不罵你?”

  李淵頓時點了點頭,心裡暗自想道:“沒想到這鄭子文確實有能耐,能福澤一方,不錯!”

  他一邊想一邊就把這碗醪糟湯喝了,然後朝著小販笑了起來。

  “店家,多少錢?”

  小販頓時擺了擺手。

  “老爺子,我賺你錢,其實這巡邏治安我也做過,其實你最後把這個綬帶藏起來,等抓到人了,再亮出來。”

  李淵頓時好奇道:“這是為何?”

  聽到他的話,小販頓時歎了口氣。

  “就算別人想打架,吐痰,亂扔垃圾,看到你帶著這個綬帶從那過,誰還敢啊?”

  “……”

  李淵頓時明白自己被坑了。

  之前他就奇怪了,為什麼他走到哪都是一團和氣的,原來大家都被這綬帶給震懾住了!

  這時那小販頓時歎了口氣。

  “唉,老爺子看起來穿得挺講究的,沒想到的也是缺錢的人,其實這活挺好的,認認真真的幹個十天半個月的,運氣好說不定還真能逮上一兩個,幾十文錢也是錢嘛!”

  聽到了他的話,李淵立刻傻眼了。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7 15:31

第二百零五章 老爺的爺爺

  李淵這時候才意識到,為什麼那幾個傢伙這麼容易就讓自己出來了,感情這幫癟犢子是把自己往溝裡帶啊!

  太特麼欺人太甚了!

  李淵的臉都氣綠了,但他最終還是忍了下來,畢竟當初大家都說好的,而且這也是他自己提出來的,這時候要是反悔了,那他的面子往哪擱?

  也就是所謂的“自作自受”。

  李淵開始後悔自己沒有一開始就亮出身份了,要是一早的亮出來就什麼事都沒了,而現在亮出來的話,除了丟臉之外,他想不到其他的結果。

  他忽然有了一種騎虎難下的感覺,所以他決定碰碰運氣,萬一就遇到不開眼的了呢?

  結果,還真沒有不開眼的。

  當他再次來到那個買醪糟的小販面前時,天色都開始晚,小販正在收攤,看到他來了,頓時笑著搖了搖頭。

  “老爺子,別灰心,去年我只用了三天的時間,就抓了一個呢,嘿嘿!”

  說完,挑著擔子都走了,留下一臉呆滯的李淵。

  媽蛋啊,去年你都用了三天才抓一個,難怪我抓不到,感情這邊的人都被你們給抓精了呀?

  太特麼欺人太甚了!

  李淵頓時把那個綬帶取了出來,然後往地上一扔,扭頭就走。

  雖然他承認了恒州百姓的良好素質,但他可沒有那個閒工夫抓人。

  至於那個玉佩,讓他厚著臉皮找鄭子文要,他也做不到,一個玉佩而已,能有臉面重要麼?

  這樣一想,心裡果然舒服了很多。

  這時候天色也晚了,李淵可不打算住到客棧裡去,這時候怎麼也得去折騰一下鄭子文才行!

  恒州刺史府的位置李淵是知道的,所以帶著兩個隨從就朝著鄭子文的刺史府去了。

  把馬車停在了刺史府的門口,李淵就讓隨從去叫門,只敲了兩下,就有人來開門了。

  大門打開之後,一個魁梧的大漢就從連忙走了出來,然後高傲的看向李淵和他的兩個隨從。

  “你們是誰?來刺史府幹嘛?”

  喲呵,這麼不客氣?

  看著他的樣子,李淵的脾氣頓時就上來了。

  “我是鄭子文他爺爺,快點讓他出來迎接!”

  對方一聽他的話,頓時朝著裡面就喊了起來。

  “老爺,老爺,外面有一個人說是你爺爺,讓您快點出來迎接!”

  “……”

  李淵頓時傻眼了,面對他這種挑釁,難道對方不應該惱羞成怒麼?最起碼也應該罵他兩句啊!

  現在就這樣乖乖通傳了,讓他怎麼找茬?

  正在他發愣的時候,門口的大漢頓時朝著他笑了。

  “這位……老爺的爺爺,俺是熊二,我們老爺好像已經出去了,大概快回來了,你先進來吧。”

  李淵還在發愣,熊二就牽著他往刺史府裡走,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都已經走過一個拱門了,他頓時忍不住問了起來。

  “你就不怕我是假冒的?”

  聽到他的話,熊二頓時就笑了。

  “兩年前老爺的舅舅來看他,也問了我這句話呢,你猜我是怎麼說的?”

  李淵立刻好奇的問道:“你怎麼說的?”

  “嘿嘿!”

  熊二再次笑了。

  “就不告訴你!”

  “……”

  李淵的臉又黑了。

  媽蛋,居然被個傻貨給耍了!

  有了教訓之後,一路上不管熊二說什麼,李淵都閉緊了嘴巴不說話,下定了注意不再上他的當。

  過了第三個拱門之後,熊二就笑著點了點頭。

  “老爺的爺爺,你先在這等著,我讓人給你弄吃的。”

  李淵頓時點了點頭。

  吃過晚飯之後,李淵就趕到一陣疲倦,伏在床上沒一會就睡著了。

  等他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了,他打開了門,就看到門口站著的熊二。

  “你在這幹嘛?”

  聽到他的話,熊二頓時咧開嘴笑了。

  “老爺的爺爺,俺在這等你起來吃早飯哩!”

  李淵總覺得這個傢伙不懷好意,頓時搖了搖頭。

  “老夫還是去城裡喝醪糟湯吧!”

  聽到他這樣說了,熊二臉上的笑容頓時更燦爛了。

  “您在這等著,俺給你買!”

  李淵頓時眯了眯眼睛。

  “那老夫要是想出去找點樂子呢?”

  熊二的頓時皺了皺眉,似乎下了什麼決心,然後一臉懇切的看著李淵。

  “俺去年買了頭驢,要不您別出去了,我把驢牽來,讓你好好樂一樂,好不好?”

  李淵的臉都快黑成碳了。

  這特麼是人說的話嗎?什麼叫弄頭驢讓老夫好好樂一樂?這讓老夫怎麼樂?居然還敢問老夫好不好?

  好你妹夫啊!

  看著李淵怒髮衝冠的模樣,熊二很委屈。

  “老爺的爺爺,這頭驢可是我攢了好幾個月的工錢才買的,我都捨不得騎,就連上山都是我扛著它上去的。”

  “……”

  整了半天不是你騎驢,而是它騎你啊?

  李淵覺得自己似乎被這傻貨給弄懵了,它覺得有必要問清楚。

  “你既然這麼捨不得,你讓我怎麼樂?”

  熊二抓了抓自己的腦袋,然後笑了。

  “你騎在它身上,然後我扛著你們跑兩圈就當樂過了,行不?”

  “……”

  起初李淵還是覺得毛驢騎人似乎挺高難度的,但沒想到熊二這個傻貨還真辦到了。

  這傢伙愣著扛著那頭一看就超過三百斤的毛驢在院子跑了兩圈,於是他沉默了。

  他現在算是明白了,熊二這個傻貨就是不願意讓他出刺史府。

  當然這並不算什麼問題,畢竟李淵當初一直戴在皇宮裡,現在就在刺史府呆幾天也沒什麼問題,不過他得問清楚。

  “你為什麼不想讓老夫出去?”

  聽到他的問題,熊二頓時大驚失色。

  “你發現了?”

  看著他一臉震驚的樣子,李淵頓時有了一種挫敗感,欺負一個傻貨真的一點成就感都沒有。

  於是他只好歎了口氣,然後點了點頭。

  “傻子都能看出來,說吧,你為什麼不想讓我出去。”

  熊二思索了好一會,才鄭重其事的對李淵說道:“我哥說了,凡是來刺史府冒充老爺親戚的,發現一個打死一個,但是現在我還沒有發現你的冒充的,所以……”

  “……”

  李淵的臉又黑了,沉默了半晌才歎了口氣。

  “你們的老爺娶了我的孫女,你說他該不該叫我一聲爺爺?”

  李淵這時候覺得自己有必須把話說清楚了,否則眼前的這個傻貨犯混起來可不得了。

  聽到了他的話,熊二皺著眉頭想了好一會,然後才點了點頭。

  “應該叫!”

  李淵再次歎了口氣,從剛才他問話到熊二回答,都已經過去了好幾個呼吸了的時間了,難道這麼簡單的問題需要想這麼久麼?

  就在這時,外面忽然傳來一個聲音。

  “熊二,你死到哪去了,快過來幫爺抬東西!”

  聽到這個聲音之後,熊二的眼睛頓時亮了起來,人也蹦了起來。

  “來啦!”

  說著,也不再理會李淵,一溜煙的就跑了出去。

  看著他這麼快的反應速度,和剛才面對自己的木訥樣子完全不一樣,李淵頓時納悶了。

  “跑這麼快?難道是鄭子文回來了?”

  好奇之下,李淵頓時跟了過去。

  站在拱門的旁邊,李淵就看到了刺史府的大門開著,一個不下於熊二的大漢正“呼哧呼哧”的抬著一個箱子往裡面走。

  他很快就看到了熊二,這傢伙也抬著一個大箱子氣喘吁吁走了進來,然後把這些箱子碼在院子裡。

  李淵頓時更納悶了。

  別人他不知道,熊二這個傢伙的力氣他可是知道的,那可是一個可以把三百斤重的毛驢扛著跑的傢伙,什麼東西能讓他抬得這麼吃力?

  不一會的功夫,院子裡就碼了二十多個箱子,正當李淵打算走出去一探究竟的時候,一個身穿白色長袍的人走了進來,李淵一眼就認了出來這人就是鄭子文。

  他記得兩年前的時候,李世民還帶著鄭子文這個孫女婿來給他請安的,只不過當時他不想搭理他罷了。

  沒想到才兩年的時間,這傢伙就混成這番模樣了。

  不簡單啊!

  雖然表面上不願意承認,但內心裡其實李淵已經認可了鄭子文。

  “不如趁這個機會出去嚇他一跳?”

  想到這裡,李淵頓時笑著就從拱門後面走了出來。

  “鄭……”

  他話還沒來得及說出口,就聽到“咣當”一聲,只能兩個下人抬著的箱子就翻倒在地,然後“嘩啦”一聲,白花花的銀子鋪了一地。

  李淵的眼睛頓時就直了。

  難怪熊二抬得這麼吃力,原來箱子裡裝的都是銀子啊!

  這麼一大箱的銀子,少說也有五六百斤重,也就是說一箱就差不多十萬兩白銀?

  而著院子裡已經裝了二十多箱了,那些人還在從外面往裡面搬,這到底得多少錢啊!

  為什麼鄭子文會有這麼多的銀子?這些銀子是怎麼來的?他用這些銀子打算幹什麼?

  想到了這些問題,李淵的臉頓時沉了下來。

  他覺得自己有必要把這這件事弄清楚,當即就走了出來,然後沉聲問道:“鄭子文,你可還認得老夫?”

  鄭子文也沒想到自己家裡忽然蹦出個人來,聽到他的聲音之後才抬起頭了,當他看到李淵的時候,頓時不敢置信的眨了眨眼睛。

  “太上皇?”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7 15:31

第二百零六章 大唐聚寶盆

  沒有理會鄭子文的驚訝,李淵直接伸手指向一旁已經堆得老高的箱子,一雙眼睛卻死死的盯著鄭子文的眼睛。

  “那些是什麼?”

  聽著他的話,鄭子文立刻笑了。

  “當然是錢了,太上皇您可真幽默,對了,您什麼時候來的?”

  “不要跟朕東拉西扯,朕在問你話!”

  李淵的臉色鄭重無比,常年積攢下的威嚴一下子爆發了開了來,讓鄭子文也認真了起來。

  於是他立刻朝著李淵拱了拱手。

  “這是微臣所上交的……嗯……賦稅。”

  聽到了鄭子文的話之後,李淵頓時愣住了,他怎麼都沒想到鄭子文會弄出這麼一個回答來,思維有些跟不上了。

  “你說……這個是要上交朝廷的賦稅?”

  鄭子文笑著點了點頭。

  “當然,眼看著就快到中秋了,陛下到時候肯定得用錢,所以我先給他半年的,等到過年進京的時候,我會再把剩下的都帶回去。”

  聽到鄭子文的話,李淵的聲音都有些顫抖起來。

  “那麼恒州上交朝廷的賦稅,一年是多少?”

  鄭子文一聽,頓時皺起來眉頭,然後摸了摸自己的下巴。

  “去年的時候少一些,只有兩百萬兩,今年就好多了,我估計到年底的時候,應該會有大約五百萬兩銀子左右。”

  “嘶……”

  李淵頓時倒吸了一口涼氣。

  他現在知道為什麼李世民那麼重視鄭子文了,按照鄭子文上交的賦稅,這一年就抵得上他在位時十年的稅收了。

  李淵看著鄭子文的目光頓時都變了。

  “你的錢哪來的?別告訴朕是民脂民膏,我大唐的百姓沒有那麼多民脂民膏給你搜刮。”

  聽著他的一番話,鄭子文頓時笑了起來。

  “這事一時半會也說不清楚,太上皇,您這次來到了恒州也挺難得的,不如讓我帶你去看一看我們大唐未來的聚寶盆如何?”

  “大唐的聚寶盆?”

  李淵頓時點了點頭。

  看到他點頭了,鄭子文就吩咐曹二狗負責盯著這些銀子,自己則去把馬車趕了出來,然後帶著李淵就前往文縣。

  鄭子文所說的聚寶盆就是文縣的賽馬場,如今這裡已經發展成為一個以賽馬場為中心的經濟體系。

  賽馬場的周圍已經陸陸續續建立起了幾十家酒樓客棧,都是為了提供給那些遠道而來的客人的。

  有了酒樓和客棧,自然就少不了一些小攤小販。不到兩年的時間,就逐漸的就在賽馬場的周邊行成了一個由商人組成的小鎮。

  別看它小,這裡每天的交易額都是別的城鎮的幾十倍!

  從去年底的時候,鄭子文就讓人在這裡收取交易稅了,是按照戶部新下達的辦法,按照交易額的百分之五收取。

  這筆錢也不少,半年下來鄭子文就收了幾十萬了,不過這些都是小頭,真正的大頭還是在賽馬那裡。

  當李淵跟著鄭子文進入賽馬場的時候,頓時被眼前人山人海的場景給震驚了。

  賽馬場裡如今已經坐滿了人,數萬人齊聚的樣子是十分壯觀的,更何況他們還在大聲的呼喊著。

  “十號,超過去,超過去啊!”

  “二十六號,快一些,再快一些。”

  “快快快!”

  那雷鳴的般的聲音讓李淵久久回不過神來,只是呆呆的看著裡面的人忘情高呼。

  過了一會,他才回過頭看向鄭子文。

  “他們這是在幹嘛?”

  鄭子文頓時聳了聳肩膀。

  “賭馬唄!”

  聽他這麼一說,李淵頓時就明白了。

  李淵出生于貴族家庭,在隋朝時李淵就已經身居高位了,賭馬這種事算是司空見慣,說白了,不就是看哪匹馬跑得快麼?

  不過這麼大的賽馬場倒是讓李淵吃了一驚,而且鄭子文能讓這麼多人在這裡賭馬,也算是獨樹一幟了。

  當下他也來了興致。

  “怎麼個賭法?”

  聽到他的問題之後,鄭子文頓時笑了。

  “太上皇請跟我來,我們現到前面坐下,然後微臣慢慢個您說。”

  李淵再次點了點頭。

  當李淵跟著鄭子文來到最前排坐下的時候,他頓時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

  整個賽馬場到處都做滿了人,唯獨前面的兩排只坐了一半不到的人,大多數的位置都空著。

  第二排還好一些,只空了一半左右的位置,第一排卻只坐了那麼十幾個人。

  似乎看出了李淵的疑惑,鄭子文頓時朝著他笑了起來。

  “陛下可是想問為什麼這裡空著?”

  李淵沒有動作也沒有說話,就這樣看著鄭子文,看到他的神情有些不耐煩了,鄭子文也不再賣關子了,直接給出了答案。

  “因為想要坐在第一排,每年需要出十萬兩的錢!”

  李淵頓時驚呆了。

  “十萬兩?就為這麼一個位置?”

  “對!”

  鄭子文立刻點了點頭,然後指著坐在前方的十幾個人。

  “太上皇您看,這十個人就是河東道最富有的商人,只有在我的賽馬場裡,他們才可以享受高人一等的感覺。”

  聽著他的話,李淵頓時露出了思索的神色,而鄭子文則繼續接著說。

  “雖然在我的努力下,大唐商人的地位已經有所改善,但如果要完全改變,還需要一個漫長的過程,而有些人是等不了的。”

  “我明白了!”

  李淵頓時點了點頭,然後咧了咧嘴笑了起來。

  “他們以每年十萬貫的銀子,來換取在你這個賽馬場裡萬人之上的座位,這對於他們來說,確實是值得的。”

  鄭子文頓時馬屁跟上。

  “太上皇英明!”

  李淵好久沒人這麼拍馬屁了,頓時心情大好,一時間笑得合不攏嘴。

  而在他們說話的時候,這一場賽馬已經結束了,然後旁邊就響起了報賠率的聲音。

  “十三號馬一賠一點七,二十五號馬一陪六點五……”

  趁著這個時候,鄭子文就向李淵解釋起了賽馬場的規則和玩法。

  他解釋得深入淺出,通俗易懂,再加上賽馬這東西本來就不複雜,李淵不一會就明白了這個賽馬場的玩法,他頓時朝著鄭子文笑了起來。

  “你就不擔心你的騎士會玩花樣?”

  鄭子文一聽,頓時無所謂的聳了聳肩。

  “不會,因為我告訴了他們,只要他們好好給我幹,到時候誰的本事大,我就讓誰去長安當官。”

  “……”

  李淵頓時不說話了。

  在後世,或許有人在賺錢和當官之間選擇前者,但在這個時代,問一百個人,九十九個都會選擇當官,剩下的那一個是傻子。

  商人賺再多的錢,也比不上官員一句話,這就是這個時代的特徵。

  李淵覺得自己沒必要多說了,從鄭子文使的手段他已經看出來,這個傢伙不是一個省油的燈。

  此刻他已經沒有找鄭子文算帳的打算了,而且他也明白了李世民看中鄭子文的原因。

  甚至在他心裡還出現了一個想法。

  “如果鄭子文早生十年,如今的大唐或許已經大不一樣了吧?”

  想到這裡,他頓時笑著搖了搖頭。

  “王珪輸得不冤啊!”

  在心裡對這個曾被自己發配的官員歎息了一聲,然後他就把所有的煩惱都拋開,把自己沉浸在賽馬場的歡呼聲中。

  反正現在他已經不是皇帝了,國家大事就讓這些年輕人去管吧,他只需要讓自己過得高興就行了。

  “哈哈哈哈,子文,快快幫老夫買下十三號馬,老夫認為它一定贏!”

  鄭子文頓時也笑了。

  “這一次小子請客了,不知道太上皇要下注多少?”

  聽到鄭子文的話,李淵臉的笑容更甚。

  “果然是知情識趣的小子,朕有一個女兒,被奉為九江公主,說起來年齡和你差不多……”

  “……”

  鄭子文的臉頓時黑了。

  遇到喜歡的大臣就拿自己的閨女當獎賞的,怕也就只能你們隴西老李家了。

  老子都娶了你的孫女了,你還打算把閨女介紹給我,這像話嗎?

  難怪歷史上有“髒唐臭汗”的說法,這關係也夠亂的。

  對於九江公主,鄭子文有有些印象,他記得這個是第一個嫁給異族的公主,嫁給誰來著?好像是叫執失思力?

  鄭子文很快就發現不對勁的地方。

  根據自己那位元大哥蔚遲恭的說法,大唐只俘虜了一個突厥將領,就是阿史那杜爾,根本沒有執失思力這個人啊!

  現在聽李淵這麼一說,他才意識到了這個問題,執失思力別是死了吧?那九江公主怎麼辦?

  難不成就按李淵說的,自己勉為其難把這九江公主也收了?

  唉,把人家姑姑侄女一起收了什麼的,這實在太難為人了。

  就在這時,李淵的聲音也傳進了鄭子文的耳朵裡。

  “子文……子文……”

  鄭子文連忙回過神來。

  “太上皇你叫我?”

  李淵頓時瞪了他一眼,不滿的說道:“想什麼呢,叫你都不回話,快去幫我下注吧!”

  鄭子文當然不會告訴他自己在想他的閨女,這似乎太過大逆不道了,所以他只是陪著笑臉說道:“太上皇您要下多少的注?”

  李淵頓時想了一下,然後點了點頭。

  “第一把,順便玩玩,先來十萬貫吧!”

  “……”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7 15:31

第二百零七章 鬥智鬥勇

  李淵在文縣的賽馬場上玩得很嗨,可惜的是他的眼光很差,賭十次馬也不見得能贏一次。

  如今他已經欠了鄭子文皇家賽馬場三千多萬貫的債務,而且這個數字還在不斷往上漲。

  換了別人,鄭子文早就把他踢出去了,但李淵太上皇的身份擺在那,他要敢踢,就算李淵繞得過他,李世民也饒不了他。

  所以這個時候,他就連李淵欠的債都不敢提,還得陪著笑臉。

  “太上皇……”

  李淵如今樂呵呵的,顯然他在這樣玩得很開心,對著鄭子文的時候也有了笑容。

  “叫皇祖父就行了!”

  “呃……好吧……”

  李淵如今六十七歲,叫他一聲祖父也不吃虧。

  再說了自己卻實娶了人家的孫女,雖然看起來有些胡鬧,但在這個時代卻是真正的婚姻,做不得假的。

  “皇祖父!”

  “乖!”

  “……”

  雖然已經說服了自己,當看著李淵笑得臉肉顫顫的,總覺得似乎吃了虧。

  鄭子文很快就把這個奇怪的想法拋之腦後,然後朝著李淵拱了拱手。

  “皇祖父,您看我們是不是該回去了?”

  李淵頓時眯了眯眼睛。

  “回去可以,你先把我贏了的三百八十萬貫錢給我。”

  “……”

  給你妹啊!你怎麼不說你欠我的三千多萬貫錢?

  但這話是不能說了,鄭子文只好歎了口氣。

  “皇祖父,這個馬場不是我一個人的,還有聖上的一半。”

  “嗯!”

  李淵頓時點了點頭。

  “那行,拿你就給我一半,一百九十萬兩。”

  “……”

  看著李淵這是準備耍賴了,鄭子文頓時一咬牙。

  “其實剩下的這一半之中,還有五成是房俊他們家的。”

  “房玄齡也有?”

  李淵之後歎了口氣。

  “那行,你就拿九十五萬兩給我好了!”

  “……”

  好了個屁,擺明瞭坑我是不是?這不能忍!

  鄭子文頓時把微微躬身。

  “皇祖父,這錢我先欠著!”

  李淵的嘴頓時癟了,顯然對於鄭子文這樣的回答很不滿。

  “那你什麼時候還我?”

  鄭子文頓時咧開了嘴,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

  “那得看皇祖父您什麼時候還賽馬場的錢了,您一共欠賽馬場三千四百萬貫錢,這其中有一千多萬貫是小子的,等拿到這筆錢,小子立刻就把欠您的九十五萬貫還您!”

  “……”

  李淵頓時黑著臉不說話了,鄭子文喊他也不理,多喊了幾遍之後,他頓時就怒了。

  “你不把欠朕的錢還來,朕就不走!”

  鄭子文也怒了。

  “那你欠我的呢?”

  李淵頓時轉過臉去。

  “你找皇帝要去,父債子償,天經地義!”

  “……”

  鄭子文頓時不說話了。

  李世民那傢伙就是一個一毛不拔的鐵公雞,而且脾氣還暴躁得要死,找他要錢?

  開什麼玩笑!

  到時候他說不定直接一把鋼刀就架過來了,到時候自己是要錢還是要命?

  但李淵這裡是不能給的,現在給了他九十多萬貫,下次他要九百萬貫怎麼辦?

  這是病,得治!

  於是,鄭子文就笑著沖他拱了拱手。

  “那麼皇祖父,小子公務繁忙忙,就先告辭了!”

  說完之後也不再理會李淵,轉身就走了,走到賽馬場外面之後,他頓時笑了起來。

  “你喜歡坐那就坐吧,我倒要看看你究竟能坐多久!”

  鄭子文走了,留下一臉的目瞪口呆的李淵。

  這小子就這麼走了?

  他一下子還有些反應不過來,按照他的劇本,鄭子文就算不同意,最起碼也應該哀求幾句吧?

  起初李淵還在琢磨著要他哀求自己幾次才放他一馬,沒想到這小子居然走得這麼乾脆!

  等李淵反應過來的時候,鄭子文已經走得沒影了,他頓時就怒了。

  哼!你走吧,等會看你怎麼回來求我!

  賽馬還在繼續著,李淵想繼續賭馬,但卻被旁邊的工作人員告知賽馬場概不賒帳。

  李淵再一次傻眼了。

  鄭子文想得沒錯,李淵坐了不到一個時辰就坐不住了。

  剛才自己下注時,買什麼不中什麼,現在等自己不能賒帳了,看中哪匹,哪匹馬就跑第一。

  這太虐心了!

  李淵頓時一咬牙。

  “不讓賒就不賒,反正朕身上也有錢!”

  等下午他肚子餓的時候,頓時就發現自己身上已經沒有錢了,因為他所有的錢都輸給了賽馬場。

  於是,他之後沖著身後的兩個衛兵努努嘴。

  “你們兩去外面的酒樓弄只燒雞來,朕餓了。”

  兩個衛兵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後朝著李淵一拱手。

  “太上皇恕罪,小的身上沒錢了。”

  李淵頓時皺了皺眉。

  “出了皇宮的時候,朕不是賞了你們一人一百貫錢了嗎?這麼這麼快就沒了?”

  說到這裡,他忽然想到了什麼。

  “難道是……”

  兩個衛兵頓時羞澀的笑了笑。

  “剛才我們聽到太上皇說九號馬氣勢雄渾,所有……”

  “……”

  李淵已經知道了,這兩小子是把錢輸了。

  俗話說得好,上樑不正下樑歪,作為這個“上樑”,李淵還真不好說什麼。

  現在他明白為什麼鄭子文說這裡是大唐的聚寶盆了,他們三人才來了這麼一下午,就輸了好幾百貫錢,他這個經常和馬打交道的人都輸了,更何況別人?

  因此,說這裡日進鬥金也不為過。

  “鄭子文這小子果然有一手啊!”

  想到這裡,他頓時歎了口氣。

  “走吧,咱們回恒州府去,狠狠吃那小子一頓。”

  “……”

  李淵回來的時候,鄭子文已經開始吃晚飯,看到李淵進來了,頓時朝著屋子裡就笑著叫起來。

  “冬兒,快把桌子上的菜都撤了,上一桌新菜來!”

  “是!”

  看著他的笑臉,李淵頓時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現在朕如了你的意了,你高興了吧?”

  鄭子文一聽,立刻笑了起來。

  “我高興正是因為您回來了,要是餓壞了您老人家,我可就萬死莫贖了。”

  “鬼才信你!”

  李淵立刻瞪了他一眼,然後拿起筷子從碗裡夾出一塊肉放進嘴裡。

  “嗯?這肉……”

  一塊肉下肚,他的眼睛就瞪了起來。

  “這是新鮮的牛肉?你敢宰殺耕牛?”

  鄭子文頓時點了點頭。

  “不是耕牛,是從雲州買回來的突厥牛。”

  李淵一聽,立刻給了鄭子文一個白眼。

  “你這小子倒是會享受。”

  說完,便又伸筷子去夾碗裡的水煮牛肉吃,這東西哪怕是他也不是可以經常吃到的,加上肚子本來就餓了,吃得自是香甜無比。

  吃完了晚餐之後,鄭子文就牽著東贊去散步了。

  東贊似乎也知道自己可以去外面遛彎了,興奮得“呼哧呼哧”的喘著氣,經過李淵時都沒有叫,只是拉著鄭子文往外走。

  李淵起初看到東贊時也愣了一下,很快反應了過來,頓時擊掌叫好。

  “好一隻番狗,養了多久了?”

  鄭子文一邊用力的拉著東贊,一邊朝著李淵笑道:“它叫東贊,養了快兩年了……哎喲,我不和你多說了,這家力氣大著呢。”

  說著,就被東贊拖著跑了出去,李淵笑了笑也跟了出去。

  狗狗的性子就是出門的時候興奮,等跑了一段路之後,鄭子文用一隻手也能牽住它了。

  東贊很聰明,看到李淵和鄭子文走了一段路之後,雖然目光中還是充滿了警惕,但已經不再朝著李淵齜牙了。

  李淵兩隻眼睛瞅著東贊左看右看,越看越喜歡,頓時朝著鄭子文開口道:“這個狗朕很喜歡,你把它給我吧!”

  似乎聽懂了李淵的話,東贊一下子就會過了頭來,一下子就朝著李淵撲了過去。

  “小心!”

  鄭子文頓時猛的一拉鏈子,李淵的反應也不慢,危機之下就往旁邊一跳。

  “撕拉!”

  一大塊布就被東贊撕了下來,同時也嚇了鄭子文和李淵一跳。

  幸虧沒咬到!

  東贊的咬合力鄭子文是見識過的,就連尉遲寶琳那種壯漢都是床上趴了半個月,像李淵這樣的老頭可就不好說了。

  不過雖然沒有咬到,卻把李淵嚇得不輕。

  “朕戎馬一生也沒留下幾個傷疤,如今差一點就要傷在你這個孽畜的手裡,孽畜,你可知罪?”

  “……”

  媽蛋,指桑駡槐是不是?信不信老子放狗咬你?

  想了想,鄭子文覺得自己還真不敢,歎了口氣之後才說道:“皇祖父就不要和它計較了,咱們還是回去吧,順便說一句,您的大腿還真白!”

  說完,憋著笑牽著狗就走了,留下一臉呆滯的李淵站在大街上。

  如今正是秋老虎肆虐的季節,李淵外面穿了長衫,裡面自然就掛了空擋,如今被東贊把外面的長衫撕掉了一塊,立刻就露出了裡面的“真空地帶”。

  一陣風吹來。李淵頓時感到了異樣,低頭一看就發現了自己的長袍已經少了一大塊,露出一片白花花的大腿肉。

  看看左右已經開始有人指指點點了,李淵頓時老臉一紅,然後拎起下擺,一路小跑的就回了刺史府。

  他一邊跑著,嘴裡還不停的嘀咕著。

  “果然是什麼樣的人養什麼養的狗,鄭子文,朕一定要給你點顏色看看!”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7 15:32

第二百零八章 腦筋急轉彎

  鄭子文剛好狗拴好,李淵就回來了,似乎看到鄭子文戲虐的目光,李淵頓時有些惱羞成怒。

  “你瞅啥?”

  鄭子文一聽,立刻警覺起來。

  “難道這個老頭想借機生事?”

  想到這裡,他立刻把頭偏到一邊。

  “嘿嘿,沒瞅啥,我就隨便瞅瞅。”

  “哼!”

  李淵最終哼了一聲,然後轉身離開,不一會就從拱門的裡面傳出了他的聲音。

  “給我拿套衣物來!”

  鄭子文頓時笑了,轉身就回了房間,然後把自己那件在皇家學院穿的大紅漢袍拿去給李淵了。

  李淵穿上了這件袍子之後,頓時滿意的點了點頭。

  “不錯,不過是不是過於華麗了些?”

  鄭子文看出他臉上的歡喜,立刻順著他的意思說道:“怎麼會呢?這件袍子是我們大唐皇家學院的副院長袍,杜叔叔每天都這樣穿的。”

  “杜克明?哼!”

  李淵哼了一聲,立刻轉身不說話了。

  如果說李淵除了李世民之外最恨的人,那無疑就是房杜二人了,在他看來,玄武門之變就是這兩人搞的鬼,若不是他們兩人,自己說不定還在當皇帝呢!

  鄭子文也發現自己說漏嘴了,連忙轉移了話題。

  “那個……皇祖父,您看都到我們恒州來,賽馬場也看過了,要不要去看看我的皇家學院?”

  “嗯?”

  李淵想了想,似乎自己也沒什麼事,頓時點了點頭。

  “行,明天你就帶我去看看這個皇家學院,朕醜話說在前,要是你明天再扔下我跑了,看我怎麼收拾你!”

  鄭子文頓時一縮腦袋。

  “不敢,不敢!”

  李淵看著他畏畏縮縮的樣子,頓時滿意的點了點頭。

  “行了,朕要歇息了,滾吧!”

  “是!”

  鄭子文應了一聲,然後“噌”的一下就出去了,然後一溜小跑的就出了李淵所在的院子。

  看著他逃也似的跑了,李淵頓時不屑的笑了一聲。

  “瞧這熊樣,就像朕要吃了他似的,呃……”

  李淵忽然想起來,自己是準備拿被狗撕破衣服這件事找鄭子文算帳的,怎麼現在都忘了?

  又讓這小子跑了!

  哼,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看老子明天怎麼收拾他!

  想到這裡,李淵頓時就覺得心情好了許多,一陣困意襲來,他打了個哈欠,就上了床歇息了。

  老人的睡眠都很短,所以天才濛濛亮李淵就起床了,在院子裡比劃了幾下,就去叫鄭子文了。

  這時,下人們也都開始打掃院子了,看到李淵走了出來,連忙向他弓腰行禮。

  “太上皇!”

  他們都是被鄭子文特別囑咐過了,見到李淵一定要恭敬,否則直接打斷手腳扔出府去。

  其實不用鄭子文交代他們也不敢無禮,皇帝他爹誰敢惹?所以每個人看到李淵之後都是恭恭敬敬的。

  為了維持威嚴,李淵也是板著一張臉,等到下人向他問好了,他才點了點頭。

  “嗯,你們老爺呢?”

  下人們連忙答道:“回稟太上皇,我家老爺要等巳時三刻以後才會起床。”

  巳時就是早上九點到十一點的這段時間,而下人所說的四十三刻以後,其實也就是十點以後。

  “巳時三刻以後?”

  聽到這話的李淵頓時瞪大了眼睛,露出一臉的怒色。

  “這個狗官!看朕不狠狠的教訓他一下!”

  說著,就朝著鄭子文的房間走去。

  他是認識鄭子文的房間的,所以也不用下人引路,徑直就到了鄭子文的房間門口。

  “砰砰砰!”

  剛拍了幾下門頓時就開了,原來這門根本就沒有鎖,李淵立刻舉步走了進去。

  “還不快給朕起床!”

  話音剛落,裡面頓時響起了四聲女人的驚呼聲。

  “啊!”

  “哎呦!”

  “哎呀!”

  “呀!”

  雖然隔著一層蚊帳看不清裡面,但四聲完全不一樣的女人聲音李淵還是聽得清的,頓時老臉一紅。

  “荒唐!”

  說完之後,頓時“呸”了一聲,然後便轉身離去了。

  李淵剛走,裡面就傳來“窸窸窣窣”的穿衣服的聲音。

  不一會,冬兒、秋兒、盧敏還有鄭麗琬陸續的都從蚊帳裡面鑽了出來,然後紅著臉,低著頭就從鄭子文的房間裡跑出去了。

  等她們都走了好一會了,鄭子文才起了床,打了哈欠之後,慢悠悠的走到了門外。

  他就這樣穿著一身的睡衣走到了門外,然後慢慢的打起了太極拳。

  這是他養成的習慣了,一年三百六十天都沒有間斷過,就算是外面下著瓢潑大雨,他關上房門照樣把太極拳打一遍。

  因為他知道,身體是自己的。

  在他打太極拳的時候,李淵也走了過來,然後摸了摸鼻子。

  “你這是什麼路數?看起來像是一套拳法,不過慢騰騰的也打不著人!”

  看到李淵在和自己說話,鄭子文微微一笑,手裡的動作也沒停下來。

  “皇祖父,這套拳法是強身健體的,不是和人打架的,到了我這個身份了,還用得著和人打架?”

  說著,手裡就比出了白鶴亮翅的動作。

  這個動作是除了“野馬分鬃”之外,鄭子文最喜歡的一個動作。

  瀟灑,寫意。

  顯然,李淵也被這個動作給弄得眼前一亮。

  “來,你再從頭打一遍讓朕瞅瞅。”

  “遵命!”

  對於李淵這樣簡單的要求,鄭子文也不會拒絕,再說這個太極拳,打上兩遍的效果其實比打一遍要好。

  第二遍打完的時候,鄭子文的腦門上已經有了一層汗珠,李淵頓時瞥了他一眼。

  “不行了吧?身體虛了吧?年輕人一點都不懂得節制,遲早死在女人肚皮上。”

  鄭子文一聽這話,臉頓時紅了。

  他想起今天早上李淵來叫他時,幾個女人的驚呼聲一定被他聽到了。

  不過什麼叫做“不行了”“身體虛了”?老子身體好著呢!

  俗話說“輸人不輸陣”,當即鄭子文就一把擦掉腦門的汗珠,然後挺直了腰杆。

  “皇祖父,實話告訴你,我現在是吃嘛嘛香,身體倍兒棒,畢竟我年輕嘛,一連四個不費勁!”

  說完,仰著腦袋就走了,留下李淵張大了嘴站在原地。

  什麼叫“畢竟你年輕”?你這是在諷刺朕老了?

  還有什麼叫做“一連四個不費勁”?你以為就你能嗎?朕也……呃……好像差一點。

  “不對,老子是要找這小子算帳的,怎麼又被他給跑了?”

  李淵的臉上立刻就掛上了怒容,朝著鄭子文離開的方向就追了過去。

  “站住,你個混小子……”

  半個時辰之後,一輛馬車駛出了刺史府,然後朝著文縣的方向駛去。

  坐在馬車當中的李淵皺著眉頭,然後喃喃自語。

  “什麼動物和貓一樣大卻長得像老虎?”

  過了好半天才對鄭子文開口道:“朕實在想不出來,你說說看。”

  鄭子文頓時咧開了嘴。

  “猜不到?”

  李淵頓時點了點頭。

  “猜不到,你說說看!”

  鄭子文臉上的笑容頓時更大了,然後哈哈大笑起來。

  “哈哈哈哈,這種動物當然是小老虎啦,皇祖父你連這個都猜不到,哈哈哈哈……”

  “……”

  李淵的臉頓時黑了。

  剛才他去找鄭子文的麻煩的時候,鄭子文就說讓他猜一個謎語,猜中了就任憑他處置,但直到現在,他都猜了十幾個了,硬是一個都沒猜對。

  他很不服氣。

  “再來一個!”

  “好!聽著啊!”

  鄭子文立刻點了點頭。

  “皇祖父,你的爸爸的妹妹的堂弟的表哥的爸爸與你叔叔的兒子的嫂子的舅舅是什麼關係?”

  “……”

  李淵頓時張大了嘴,半晌都沒吭聲。

  這一路上他都沉默著,等到馬車都挺在門口了,李淵還在車上發呆。

  當鄭子文叫他的時候,他頓時朝著鄭子文怒目而視。

  “你剛才在戲耍朕?”

  “啊?”

  鄭子文頓時有些懵。

  “什麼?”

  李淵的表情十分憤怒,他指著鄭子文就罵道:“豎子,就是你說的那個什麼爸爸的兒子的什麼關係。”

  “哦!這是這個呀!”

  鄭子文頓時朝著李淵眨了眨眼睛。

  “皇祖父您答不出來?”

  “廢話!”李淵的兩隻眼睛都快噴濺出火焰了,正咬牙切齒的看著鄭子文:“那你告訴朕他們是什麼關係,要是說不出朕就要治你的罪!”

  鄭子文頓時歎了口氣,然後聳了聳肩。

  “當然親戚關係啦,親戚的親戚不就是親戚麼?”

  “……”

  李淵再次長大了嘴。

  下了馬車之後,李淵頓時有些垂頭喪氣的,明明那麼簡單的問題偏偏答不對,難道是自己老了?

  不過當他看到皇家學院門口的騎兵雕像的時候,頓時又恢復了精神。

  這是什麼?

  他走了過去,然後就看到了雕像下馬的一行字。

  “向偉大的領袖李世民致敬:吾皇萬歲萬萬歲!”

  李淵的臉頓時就變了,然後指著雕像下面的字就問鄭子文。

  “這是你弄的?”

  遭了,要壞菜!

  鄭子文一看,頓時就知道要遭,但此刻只能硬著頭皮點了點頭。

  “是我弄的,皇祖父有何見教?”

  出乎他的預料的是,李淵並沒有發怒,只是淡淡的說了一句。

  “我也要!”

  鄭子文頓時愣了。

  “啊?”

  李淵頓時加重了口氣。

  “朕也要這麼一個雕像,你還有什麼話要說的嗎?”

  鄭子文連忙把頭搖的跟撥浪鼓似的。

  “沒問題,沒問題,改天我就讓人在旁邊給您弄一個。”

  李淵頓時眯起了眼睛。

  “不是改天,是立刻!”

  鄭子文連忙點頭。

  “好好好!”

  “還有!”李淵頓時伸手指向前面的空地,然後嚴肅的開口道:“不是在旁邊,而是在前面,先有的我,然後才有的他,所以我得在前面!”

  鄭子文再一次點頭。

  “行行行!”

  這下子,李淵才滿意的點了點頭。

  “好,走吧,順便再給朕說一個謎題,這一次朕一定能猜出來。”

  “……”

  您的思維能不能轉得這麼快?妾身都跟不上了!

  鄭子文歎了口氣,然後幽怨的看了李淵一眼,這才慢慢的擦掉腦門上的冷汗。

  “皇祖父,不要逞能了,您是猜不到的!”

  “胡說!”李淵立刻吹鬍子瞪圓起來:“朕要猜到了,你怎麼說?”

  鄭子文頓時聳了聳肩。

  “你要是猜到了,你要什麼我給你什麼?”

  李淵頓時瞥了他一眼。

  “包括你的命?”

  “……”

  媽蛋,老子招你惹你了?你要老子的命幹嘛?

  不過,鄭子文卻沒有和李淵辯解這個問題,而是歎了口氣道:“皇祖父,為了我的小命,看來我得出一個難度非常大的問題了!”

  李淵也認真了起來。

  “說吧,如果朕答不出來,就把朕最珍貴的東西賞給你!”

  最珍貴的東西?

  鄭子文的腦筋頓時就活絡開了。

  李淵是李世民的爹,雖然現在沒什麼權力了,但按理說應該不缺錢,奇珍異寶應該有不少。

  發財了!

  鄭子文立刻就喜笑顏開了,沖著李淵就拱了拱手。

  “謝謝皇祖父!”

  李淵頓時一擺手。

  “先別急著謝,說說你的謎語吧,這一次朕就讓你見識一下朕的聰明才智!”

  鄭子文立刻收起了笑容。

  “好,皇祖父請聽題,假設兩隻狗賽跑,甲狗跑得快,乙狗跑得慢,當它們都跑到終點時,哪只狗出汗多?”

  “……”

  這麼簡單的問題也難得倒朕?當然是跑的快的狗出汗多了!

  李淵剛準備回答,忽然看到了正露出一臉賊笑的鄭子文,心頭頓時一凜。

  不對,這小子可陰險呢,不可能出這麼簡單的問題!

  不過,不管怎麼想答案都是甲狗啊,跑得快的自然出汗比較多,這小子想故布疑陣引我上當?

  簡直就是白日做夢!

  於是,李淵頓時昂首挺胸的答道:“是甲狗!”

  鄭子文頓時笑了。

  “不改了?”

  李淵立刻點了點頭。

  “不改了!”

  鄭子文又沖著他眨了眨眼睛。

  “你確定?”

  李淵頓時怒喝道:“朕一言九鼎,你別在賣關子了,快些說!”

  鄭子文頓時大喜過望。

  “答案當然是錯!既不是甲狗也不是乙狗,因為狗是不會出汗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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