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史民國] 清末之雄霸天下 作者:枯藤老叔 (已完成)

 
王烏鴉 2018-3-11 10:08:17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166 68147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11 10:14

第30章 火上澆油

  “顧雲飛,你且退下,本王相信忠王不會忠奸不分的。”

  譚紹光冷靜了下情緒,咬咬牙站起了身子,連忙將顧雲飛喝退。

  “慕王!哎……”

  顧雲飛站在原處,嘶吼了一聲,狠狠的把腰刀摔在了地上。

  “慕王說的好,本王也相信忠王會給你一個交代。”

  郜永寬冷笑了一聲,讓禁衛軍把譚紹光帶出了營帳,又回頭怒視著顧雲飛,下令道,“顧雲飛,你違抗軍令,以下犯上,本王先收了你的兵權,你自己好好面壁思過。”

  譚紹光被禁衛軍帶走後,郜永寬很快著手把持嘉定城的軍務,派心腹接管了軍中的前、後、左、右、中,五師的師帥之位,共同和顧雲飛關在一處宅院裡,等候慕王的調查結果。

  “顧大哥,這是怎麼回事?老子剛才還在前線和清妖打仗,這兵權說奪就奪了,老子手下的兵可咋帶?”

  右師師帥常林龍性格暴躁,忍不住向顧雲飛抱怨了起來。

  顧雲飛身為左師師帥,在五人中威信最高,說話也最有分量。

  “是啊,他郜永寬算什麼東西?敢奪我們的兵權,他娘的老子跟著洪天王起義的時候,他還在穿開襠褲呢。”

  前師師帥左世賢也跟著嚷嚷了一句,他年紀最大,起義最早,所以說話底氣也足,不停的踹著面前的桌子。

  “大哥,你倒是說幾句話啊?”

  中師師帥林全保以前就跟隨在顧雲飛的左右,所以以大哥相稱。

  “你們先安靜一下,吵的我頭都大了。”

  顧雲飛大吼了一聲。

  眾將這才安靜了下來,悻悻的坐在原地。

  “郜永寬那賊子肯定在忠王面前挑撥是非,忠王才讓慕王過去調查的,他就是想逼我們內亂,這才能坐實慕王二心的證據,我們不能中了他的奸計,一切都要忍耐。”

  顧雲飛歎了口氣,安撫起眾位兄弟。

  眾人都憋了口氣,不再說話,房子裡一下安靜了下來。

  喬志清抓緊著時間操練兵勇,趕制槍彈,在馬格裡的努力下,蘇州軍械所每日都可以趕制出兩千發的子彈,但對喬志清來說卻是遠遠不夠的,畢竟現在還有兩千多新兵拿著大刀長矛,連個洋槍分發不到,滿倉庫的銀子,就是沒辦法花出去。

  潘巧玉如願以償的做了喬志清的貼身丫鬟,每日裡一大早便鑽到喬志清的房裡,跟個剛入門的小媳婦一般,伺候著喬志清洗臉更衣,也沒有大姑娘般的羞澀。

  喬志清剛開始還想用躶體嚇她一下,沒想這小姑娘壓根就不在乎,臉不紅心不跳的該做什麼也不避諱。喬志清徹底被她打敗,終於服下氣來,任由著她擺弄。

  今日喬志清收到緊急線報,把主要的將領都召集在了一起商討應對之策。

  潘巧玉在眾人做好後,勤快的給每人沏了杯熱茶,眾將領都是暗笑不語。

  “巧玉,你先出去吧,把門關好。”

  喬志清也輕笑了一聲,對潘巧玉吩咐了一聲,把軍報遞給了眾位將領傳閱。

  “據我們安插在李秀成身邊的細作密保,太平軍中最近將有大的變故,李秀成已經把譚紹光軟禁起來了。”

  喬志清簡單給眾人做了介紹。

  “譚紹光?他不是李秀成最得意的將領嗎?會不會搞錯了?”

  王樹茂疑惑的皺了皺眉頭。

  “此事我已求證過多次,確實是真的,納王郜永寬一直與譚紹光不和,這次借著譚紹光私搶洋人軍火的事情發難,在李秀成面前挑撥了幾句。”

  喬志清肯定的給王樹茂解釋。

  “我想李秀成不會昏庸到自斷手臂的程度,嘉定城四面可駐紮著兩萬多的太平軍,全是譚紹光的心腹將領領兵,若是他有什麼不測,必然會導致軍心動盪。”

  王世傑說出了自己的看法,眾將領也是這個意思,不住的跟著點頭應和。

  喬志清也笑著點了點頭,“世傑講的不錯,李秀成確實不會因為這點小事,就拿下譚紹光的腦袋。但為帥者最忌諱的就是掌權的下屬擁兵自重,譚紹光私自劫持了那麼多的軍火卻沒有上報給李秀成,也不得不讓他懷疑,我們得想個辦法火上澆油,給這池水再攪得混點,讓李忠王下下決心。”

  “東家英明,譚紹光這小子可是個難纏的角色,能除掉他對我們來說是再好不過的事情。”

  軍營中如今只有王樹茂稱呼喬志清作東家,聽完喬志清的分析後,忍不住稱讚了一下。

  “團長是什麼意思?”

  王世傑忍不住問了一句,眾將領把目光齊聚在喬志清的身上。

  “大家到這邊來看。”喬志清喚眾將聚在一處,把地形圖攤開,指著上面標好的箭頭道,“離蘇州37公里外就是昆山縣,地形和蘇州城一樣,沒有防禦的地形,易攻難守,目前由李秀成的胞弟李明成防守,此人卻不像他哥哥一樣能征善戰,是個不成器的鼠輩,所以這次主攻上海的任務李秀成也沒有帶上他。”

  “團長是讓我們去攻打昆山縣城嗎?李秀成在四周可是佈置了上萬的軍隊,一旦昆山有失,必然會四處增援,將我們重重包圍的。”

  王世傑忍不住問道。

  喬志清笑了一聲,繼續講道,“你只說對了一半,我們是要攻打昆山縣城,但是跟蘇州一樣,不是進攻,是去送情報。還是由你帶領親兵營的五百騎兵攻城,讓一半的兵勇換上太平軍的裝束,切記不要與敵戀戰,集中火力猛攻到城下後,就大聲喊慕王已經歸降朝廷,李明成還不速速開城納降。確認守城的士兵收到消息後,迅速回撤。”

  “這個簡單,從這裡到昆山騎馬一來回也不過一個時辰,末將保證完成任務。”

  王世傑輕鬆一笑,拍了拍胸脯。

  “好,就看你的了,該做的我們都做了,成敗就看上天的安排了。”

  喬志清拍了拍王世傑的肩膀,散了眾將下去準備。

  納王郜永寬控制了五個師的師帥後,在軍中的胡亂的抓人,嚴刑逼供,硬是杜撰出一份慕王謀反的供詞,搞的軍心浮動,士氣低落,在與淮軍的作戰中屢次失利,眼看著就要丟掉南翔。

  李秀成拿到證詞後,滿臉的憤怒,上面清楚的記載著慕王譚紹光何時何日秘密回見何人,並有證人的畫押,無風不起浪,看來慕王是真動了投靠陳玉成的心思。

  譚紹光一到李秀成的帥營後,就被押解了起來,軟禁在一座破院中由禁衛軍親自看守。

  李秀成拿著供詞痛心疾首的進了破院,入屋後找了個乾淨的地方坐了下來,吩咐手下的人放下酒菜後在門外等候,失望的盯著譚紹光。

  譚紹光一夜間便衰老了許多,滿臉的胡茬子,嘴唇也乾裂的冒出血絲來,見李秀成進屋,急忙從木板床上跳了起來,給李秀成跪拜。

  “你起來吧,過來陪本王喝會酒。”

  李秀成端起酒缸給譚紹光滿了一碗。

  譚紹光苦澀著臉在李秀成的對面坐了下來,端起酒碗滿飲了下去,嘴裡只喘著粗氣。

  李秀成也自飲了一口,抿了抿嘴,把那份證詞扔在了譚紹光的面前。

  譚紹光拿起證詞,邊看邊全身顫抖,看完後一把撕碎證詞揉成一團扔在了牆邊,對著李秀成大吼道,“忠王,你怎麼是非不分呢,我譚紹光是你一手提拔的,我是什麼人你不知道嗎?”

  這個七尺的男兒說著說著連眼淚都急了出來,讓人無不痛心。

  李秀成又端起碗滿飲了一口,冷冷的問道,“供詞上說你有心思去廬州投靠英王,可是真的?”

  “放他娘的狗屁,是有部下給我建議過這個想法,不過我已經嚴詞拒絕,把那個部下狠狠的訓斥了一番,忠王,你要相信我,不要受奸人的挑唆。”

  譚紹光的情緒有些激動,重重的在酒桌上拍了一掌,碗筷震碎了一地。

  “那南翔鎮劫掠洋人的貨船,可是你的授意?”

  李秀成又問了一句。

  “是我的授意,洋鬼子欺人太甚,忠王對他們也是仁至義盡了,我就是想好好教訓他們一下,替忠王出出氣。”

  譚紹光自覺理虧,語氣都弱了下來。

  李秀成搖了搖頭,放下了手中的酒碗,歎了口氣起身走出屋子。

  譚紹光還想上前辯解,一邁步便被禁衛軍狠狠的按在地上,臉上因為激動都變的扭曲起來。

  “忠王,你要相信我,我真的沒有背叛過你。”

  譚紹光趴在地上嘶聲呐喊了一句,李秀成沒有回頭,還是背著手,大步走出了院子。

  “啊……忠王,我冤枉”

  譚紹光委屈的把頭不斷的撞在地上,大聲的嘶吼了起來,眼角已滲出血絲來。

  李秀成回了帥帳,郜永寬在外已經等候了多時,見李秀成過來急忙想湊上前稟奏。

  “你就讓本王安靜一下,天大的事明天再說。”

  李秀成出乎意料的憤怒,沒等郜永寬開口,就拂袖示意他退下。

  郜永寬自得沒趣,悻悻的行禮後起身離開。

  李秀成回了帥帳尋出一壇烈酒便撕開封口,大口的灌進了肚子裡,直到反胃吐出來時才停了下來,搖搖晃晃的在帥椅上坐下,不斷的喘著粗氣。

  “大帥,帳外有急事稟告。”

  伺候的小丫鬟細聲喊了一句。

  “滾,全都滾下去,不要來煩本王。”

  李秀成把酒罎子扔到了門口,“砰”的一聲,酒水濺了一地。

  “大帥,是您的弟弟李明成將軍。”

  小丫鬟又通報了一聲。

  李秀成深吸了口氣,在桌上用拳頭狠砸了幾下,緩了緩對著帳外吩咐道,“讓他進來吧。”

  小丫鬟應了一聲,帶著李明成進了帥帳,李明成連忙跪下身子連哭帶喊道,“大哥,大事不好了,譚紹光那個狗賊投降清妖了,今天剛和清妖聯合攻打我昆山縣城,請大哥速速發兵增援昆山啊。”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11 10:14

第31章 反他娘的

  李秀成從帥位上走下來,呆愣的看著李明成,拎起他的衣領,好半天終於大吼了一聲,“你胡說些什麼,譚紹光就被我關在軍營裡,哪裡還能叛變清妖?”

  李明成看著哥哥面色蒼白的樣子,嚇的嘴巴不斷的哆嗦起來,“是,是真的,我親眼看見的,清妖和譚紹光的先鋒部隊已攻到昆山城下,他們還叫嚷著,大哥昏庸,要我開門納降。”

  “混蛋,全是混蛋。”

  李秀成氣的面色扭曲,一腳把劉明成踹在一邊,大吼道,“本王昏庸,好,本王就昏庸給他們看看。來人啊,明日午時將譚紹光那狗賊開刀問斬,以正軍紀。”

  李明成驚恐的爬在地上不敢吭氣,身子一個勁的打著哆嗦,他不會明白李秀成方才下了多大的決心。其實只要李秀成沉下心好好分析一下,就會發現譚紹光明顯的是被栽贓陷害的,他的心腹將領都被郜永寬羈押,又哪裡會派兵去攻打昆山。

  可是越是聰明的人通常就會越是自負,他們不會允許下屬的一點點背叛,哪怕是捕風捉影捏造出來的背叛,寧可我負天下人,不讓天下人負我,是這類人的通常準則。

  譚紹光被禁衛軍帶到了法場上,四周是一片亂葬崗,成群的野鳥在頭上盤旋,等待著飽餐一頓新鮮的美味。

  天忽然黑了下來,頭頂盤旋著厚厚的烏雲,怎麼也不肯散去,譚紹光眼神呆滯的跪在地上,沒有人知道他心裡此刻想的是什麼,所有的風光偉業即將伴隨著他化為一抹塵土。

  “慕王,俺們知道你是被冤枉的,一路走好,一會下手的時候俺會給你個痛快的。”

  問斬的劊子手一臉崇敬的看著譚紹光,軍中的人無人不知慕王的威名,從前他與清妖作戰未有一敗,誰知道如今卻鬧的如此下場。

  監斬官郜永寬幸災樂禍的走了上來,眯著眼看著譚紹光搖了搖頭,歎息著,“哎呀,慕王,不好意思啊,今天小弟來為你送行。您就放心去吧,你走以後小弟會幫你料理後事的,你的家眷小弟也會替你照顧的。”

  “狗賊,你不得好死。”

  譚紹光看著郜永寬滿臉的猙獰,青筋曝露,全身的關節掙扎的咯咯作響。

  “哈哈哈。”

  郜永寬大笑了一聲,“好,本王就看看咱倆誰先死。”

  譚紹光雙眼猙圓。

  “時辰已到,開斬。”

  郜永寬冷笑著背過身子。

  劊子手舉起了狗頭大刀,一陣突起的惡風刮過,慕王譚紹光的頭顱應聲而落,致死也沒有合上雙眼。

  “納王,譚紹光已死,他手下的將領該怎麼辦?如果不儘快處置,恐怕會生出是非。”

  郜永寬身後的將領小聲的提醒了一句。

  “旅以上的軍官全部殺掉,換成我們的人,記住,做的乾淨俐落一點。”

  郜永寬的眼中閃過一陣殺氣。

  將領點點頭,帶兵立即向嘉定城趕去。

  嘉定城的天空烏雲密佈,一場陰謀就要在這裡拉開帷幕,城中的守軍早已人心惶惶,各種小道消息紛至遝來。

  城中的旅以上的軍官全被郜永寬率領的禁衛軍羈押,兵勇們沒了主帥,全部士氣渙散,不知道為誰在這裡守城。

  城中的一處宅院中,五個面色深沉的大漢正在做著最後的掙扎,右師師帥常林龍吃了幾天的饅頭伴水,火氣還是沒有降下來,沖著眾人大吼道,“我們不能再坐以待斃了,慕王危在旦夕,說不定哪天就人頭落地,我們也要坐在這裡等死嗎?”

  顧雲飛一言不發,幾日來他已被內心的掙扎折磨的沒了鬥志。

  “是啊,顧大哥,我們不如發兵南下,把慕王救出來吧,慕王要是死了,我們斷然是活不了的。”

  中師師帥林全保也在一旁催促著,眾人皆沒有了等待的耐心,都在盯著顧雲飛徵求最後的決定。

  “大家先不要亂,我們要是違抗軍令,那便是造反,正好隨了郜永寬的意願,再說,我們就是真的造反了,該去往哪裡了,前有忠王的大軍,後有清妖的淮軍,一旦有一絲風吹草動,我們必然會走投無路的。”

  顧雲飛又重複著說過的話,平息著眾帥的怨氣。

  “忠王真是瞎了眼了,慕王待他忠心耿耿,他也太讓兄弟們寒心了。”

  林全保沒了脾氣,只能抱怨了一下,沒有顧雲飛領頭,他是萬萬不敢造反的。

  眾師帥正沉默的時候,院門突然被推開,房門外闖進一個灰頭土臉的小兵,見了眾帥趴在地上大聲哀嚎道,“不好了,忠王,忠王把慕王給殺了!”

  “什麼!”

  眾帥猶如五雷轟頂,瞪著眼睛半天合不住嘴。

  “你胡說些什麼,這怎麼可能呢,忠王怎麼可以殺慕王?”

  顧雲飛一把拎起小兵大聲的吼道。

  “是真的啊,小的剛從青浦城逃回來,慕王在午時已經被砍頭了,頭顱就懸掛在城樓上,是小的親眼看見的啊。”

  小兵泣不成聲。

  “慕王……”

  顧雲飛跪下了身子長嚎了一聲,眾帥也都痛苦的跪下了身子拜祭了一下。

  “大哥,現在還不是傷心的時候,既然慕王已死,郜永寬下一步就要拿下我們的啊,你趕緊下決定吧。”

  林全保急忙給顧雲飛提醒道。

  顧雲飛不斷的把手砸在地上,直到手上血肉模糊,才用疼痛讓自己冷靜下來,深吸了口氣急忙對小兵安排道,“你馬上出城到南翔鎮通知左師的眾旅帥,就說嘉定城有變,讓他們放棄南翔鎮,即刻回援嘉定城。”

  小兵連忙點頭應和,連滾帶爬的跑出屋去。

  “弟兄們,既然忠王不仁,也休怪我們不義了,反他娘的。”

  顧雲飛環視了眾帥,拔出腰刀舉天賭誓。

  “反他娘的。”

  眾帥皆是一臉的憤怒,怒斥一聲,舉刀同誓。

  喬志清得到顧雲飛反叛的消息時,已經是第二天的上午。興奮之餘當著議會眾將士的面,抱起身邊伺候的潘巧玉就轉起圈來。

  潘巧玉只羞的恨不能鑽進地縫裡,連忙從喬志清的懷裡掙開,捂著小臉跑出了屋子。

  眾將士皆是哄堂大笑了一聲。

  “團長,既然顧雲飛已經反叛李秀成,趁著他立足未穩,沒有後援。我們不如趁勢東下,拿下昆山縣城,與李鴻章大帥合擊嘉定。”

  王世傑興奮的躍躍欲試,他立了幾次戰功後,已被喬志清任命為副團長,在領兵方面的地位僅次於叔叔王樹茂。

  喬志清輕笑一聲,“你太不瞭解顧雲飛了,他既然下定決心反叛李秀成,那便是做好了萬全的準備。他手下少說也有精兵五千,全部配備洋槍洋炮,我們只能智取,不能硬奪。”

  “團長的意思是想招降顧雲飛?”

  王世傑聽出了喬志清的畫外音。

  喬志清看著他滿意的點點頭,分析道,“顧雲飛如今就像餃子一樣被團團包圍著,他要是敢自立便是死路一條。我們分兵兩路,一路由王世傑帶親兵營、炮兵隊和左營一千五百人拿下昆山縣城,堵在顧雲飛的家門口。另一路由我親自到嘉定城一趟,招降顧雲飛。”

  “少爺萬萬不能,顧雲飛手中握有重兵,他不會乖乖聽我們的,你要是有個萬一,兄弟們該怎麼辦?”

  馬荀急忙阻止。

  “對啊,團長,此事萬萬不能。”

  眾將也極力阻止,只有王樹茂一聲不吭的坐著。

  馬荀急忙使眼色給王樹茂,王樹茂沉悶著臉,看著喬志清正色道,“既然東家決定的事,我王樹茂二話沒有,你要去嘉定可以,但必須帶上咱,出了事咱拼死護著你周全。”

  喬志清心裡感動了一下,點頭同意,又吩咐馬荀和王世傑整頓人馬,即可出兵,交代好了一切,便輕裝簡從,化裝成客商的模樣乘船下了嘉定。

  嘉定城此時已被顧雲飛穩定了下來,左師的眾將士也從南翔鎮撤回,在嘉定城的南門佈防了起來,納王郜永寬派出的平叛的人馬剛半路就被顧雲飛打的措手不及,連忙返回了青浦城。城中李秀成的禁軍全部被斬殺一通,嘉定城的將士這幾日憋了一肚子的悶氣全部得到釋放,並綁縛康王汪安鈞、寧王周文嘉、比王伍貴文到顧雲飛的帳下治罪。

  顧雲飛念及同胞之情,不忍傷他們性命,便讓兵勇們放過了他們。

  攻打南翔鎮的淮軍劉銘傳也納悶的厲害,他並知道嘉定城的變故,只見方才還在奮力反擊的太平軍一下子全部後撤嘉定城,還以為是太平軍使的詭計,經過再三的確認後才進駐了南翔鎮,淮軍保衛上海的戰役,莫名其妙的第一次大捷,開始進入戰略反攻的階段。

  納王郜永寬得到顧雲飛造反的消息,差點從椅子上跌落下來,急忙去了李秀成的帥帳向他彙報。

  李秀成已經收到了消息,正火冒三丈的在帥帳裡又砸又摔,見郜永寬進來,滿臉扭曲的抽出腰刀就要朝郜永寬的脖子上砍去。

  郜永寬驚嚇的連忙跪下身子哀嚎了一聲,“忠王刀下留情,末將是郜永寬啊!”

  李秀成的腰刀擦著郜永寬的脖子而過,冷冷的殺氣逼得郜永寬打了個哆嗦。

  “顧雲飛這個反骨仔,本王待你不薄啊,竟然敢舉兵反叛。”

  李秀成恢復了神智,對著腰刀咬著牙吐出一句,吩咐郜永寬道,“本王現令你為討賊大將軍,即可率領十萬兵馬與昆山李明成部合圍嘉定,抓住顧雲飛,本王要把他碎屍萬段。”

  “忠王英明,屬下領命。”

  郜永寬使勁了磕了個響頭,哆嗦著連忙爬出了帥帳。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11 10:14

第32章 勸降

  顧雲飛被眾師帥舉為軍帥,在帥帳中與大小的將領商討著軍情,一臉的惆悵。

  “如今郜永寬率大軍與昆山李明成南北夾擊而來,李鴻章的淮軍又在南翔鎮虎視眈眈,我們如今是腹背受敵,大家都說說現在該怎麼辦?”

  眾將交頭接耳,竊竊私語。

  只聽右師師帥常林龍大吼了一聲,輕蔑道,“還能咋辦,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我就不相信郜永寬那小子有個三頭六臂。”

  前師師帥左世賢隨聲附和了一聲,也是同樣的想法。

  此時在五個師帥中說話最少的江貴站了起來,反對道,“我們現在手中共有兩萬三千多兵馬,其中大多只是配發刀槍木棒,只有五六千的精兵配發洋槍。郜永寬此次來勢兇猛,足有十幾萬兵馬,我們萬不可以硬拼,要麼投靠清廷,借助清廷的勢力保全自己,要麼就是拼死一戰,沖出重圍以求自立。”

  屋中的有些將領都贊同的點頭附應。

  主戰的和主降的吵成一團,爭論不休。

  郜永寬沉默了一會,安撫眾將道,“大家都先散去,容本帥再考慮一下,明日一定給兄弟們一個結果。”

  喬志清和王樹茂一路順江而下,兩邊的村落大多十室九空,土地荒蕪,野草雜生。

  喬志清面色深沉的不住哀歎,獨立船頭念起杜甫的《春望》來,“國破山河在,城春草木深。感時花濺淚,恨別鳥驚心……”

  “東家不必感傷,長毛賊一除,我想很快這裡又會恢復往日的繁華。”

  王樹茂站在喬志清的身後肯定的安慰了一聲。

  “你不懂,長毛賊只是表面的塵垢,真正造成這一切的是腐朽不堪的朝廷,是這昏庸無道的制度。若不是他們逼得百姓走投無路,也不會有人吃飽了肚子搶著造反的,我們不但要治標,更要治本。”

  王樹茂知道喬志清一向行事乖覺,但卻沒料到他會說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話,一時驚訝的無話可答,半天才吞吐道,“咱不懂你說的是什麼,但咱相信你,不管東家做什麼,咱都跟在你的後面。”

  喬志清笑著拍了怕王樹茂的肩膀,“前面就是嘉定城了,我們去會會老朋友。”

  顧雲飛一個人上了城牆,看著四周滿目瘡痍的戰場,不覺悲上了心頭,從一個討飯的孩子變成統領數萬兵馬的大帥,期間的辛苦也只有自己知道,如今竟似當年,有種走投無路的感覺。

  “大哥想好做什麼決定了嗎?”

  林全保跟著上了城牆,站在顧雲飛的身後。

  顧雲飛歎了口氣,傾心道,“兄弟們想什麼我都知道,我們眼下只有投靠清廷,才能安身立命,但是清廷都是一些言而無信之輩,我怕兄弟們最後難逃劫數。”

  “大哥所言不虛,如今我太平軍四分五裂,翼王敗走四川,英王獨守廬州,忠王又昏庸不看,天國敗亡也是遲早的事情,既然大哥也有投靠清廷的意思,屬下便大膽給大哥舉薦一人。”

  林全保大膽的諫言。

  “你是說喬志清嗎?”

  顧雲飛嘴角抽動了一下。

  “正是此人,依屬下看此人絕非池中之物,以後的成就未必在曾國藩之下。而且他待人寬厚,不像曾屠夫那般兇狠。攻入蘇州城後可未殺害一名降兵,還給每人發放了回家的路費,我手下逃過來好多的兵勇都對他讚不絕口,要是跟著他,我們定會有一番作為的。”

  “你說的我也不是沒有想過,但上次他在嘉定城已經放過我們一次,但我們跟著慕王反過來又去進攻嘉定,我擔心他不會接受我們。”

  顧雲飛說出了困擾自己許久的問題。

  “大哥說的也對,不管大哥做什麼決定,兄弟跟著你就是了。”

  林全保一臉的豪氣,也不再多說什麼。

  二人正沉默的功夫,忽然有士兵過來通傳道,“稟告大帥,城外有兩個蘇州商人求見,說是有要是與大帥相商。”

  “蘇州商人?”

  林全保一聽便驚訝的叫了出來。

  “說曹操曹操就到,帶他們上來吧。”

  顧雲飛對著士兵吩咐了一聲,終於鬆了口氣,該來的還是來了。

  不一會的功夫,喬志清和王樹茂便上了城牆,看見顧雲飛相視一笑,抱拳行禮道,“顧大哥,我們又見面了。”

  四目相對,顧雲飛輕笑了一聲,問道,“喬兄弟不好好在蘇州守城,來此有何貴幹?”

  喬志清上前幾步,站在顧雲飛的身邊,正色道,“我有一件事需要顧大哥的幫忙。”

  “喬兄弟直說無妨。”

  顧雲飛正視著喬志清,鐵骨錚錚,一身的豪氣。

  “我想還天下百姓一個太平盛世。”

  喬志清滿臉真誠,英氣逼人。

  “我想過無數次你跟我見面的場景,但我怎麼也猜不到你會跟我說這些話。”

  顧雲飛的聲音激動的顫抖起來。

  “顧大哥別再一錯再錯了,過來幫我吧。”

  喬志清的眼中滿是期待,但語氣卻十分的平靜,就跟老朋友閒聊一般。

  “你當真是為了天下的百姓?”

  “當真,若違此心,人神共憤。”

  顧雲飛身子顫抖了下,咬著牙沖喬志清單膝跪地道,“喬兄弟,話不多說了,咱顧雲飛跟你幹了,鞍前馬後,一切都聽從你的差遣。”

  城牆上的士兵雖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也跟著跪下了身子。

  喬志清連忙把顧雲飛扶起,大笑道,“我就知道我這趟不會白來,顧大哥果然是位英雄豪傑,痛快!”

  眾人跟著大笑了起來,短短幾句話,兩個人的命運便連在了一起,在顧雲飛的眼裡,沒有人再比喬志清更值得信任了。

  喬志清順利的接收了顧雲飛的兩萬多兵勇,同日,王世傑趁李明成南下嘉定之際,一槍未放便拿下昆山縣城,與嘉定城合兵一處。喬志清當即決定出兵太倉府,把整個蘇東戰場連成一片,徹底切斷李秀成北上之路。

  顧雲飛投降的消息傳到了上海,李鴻章激動的一晚都沒合眼,連忙將此大功上表朝廷,狠狠的把喬志清稱讚了一番,並表示不日便把李秀成的勢力徹底剷除,江蘇從此無憂矣。

  朝廷上不久前才接到收復蘇州的奏報,還沒搞清楚喬志清是從哪裡冒出來的,又收到嘉定大捷的消息,足有兩萬的賊軍歸降,著實把朝堂上老傢伙們大樂了一場,都以為是清太祖顯靈,冥冥之中護佑著大清朝,紛紛上表要求兩宮太后設壇祭祖,重重加賞喬志清。

  兩宮太后追查了好幾天才摸清喬志清的身世,原來還是新科狀元喬志遠的親弟弟,在戶部尚書祁俊藻的極力保奏下,當下擬制冊封喬志清為蘇州知府,賞四品頂戴花翎,配合李鴻章一起拱衛江蘇。

  祁俊藻也是看重了喬志清的同鄉身份,這才極力推薦。山西自古就是重商輕文,從官的人少之又少,祁俊藻在朝中勢單力薄,如今淮湘兩地勢力日漸強大,不拉攏一些幫手,在朝中是站不穩腳跟的。

  喬志清正好符合祁俊藻的心意,年紀輕輕就立此絕世大功,又從屬於李鴻章的淮軍,即使自己再怎麼舉薦,別人也看不出自己的心思,還以為自己高風亮節,為淮湘子弟說話。

  聖旨下達之日,喬志清已經率大軍返回了蘇州。郜永寬與李明成的十萬大軍本就是烏合之眾,見喬志清與顧雲飛聯合後,未敢出戰便全部退回了青浦成,氣的李秀成把他二人大罵了一頓,責令二人率兩萬大軍死守青浦城,配合駐防在松江區的聽王陳炳文部扼守上海。自己則親率十五萬大軍穿過湖州北上南京而去。

  洪天王這次是真的發火了,自從曾國荃進攻南京以來,一個安穩覺都沒睡過,四處下旨各王回師南京,可竟然沒有一個遵從的,都是一拖再拖。洪天王在聖旨中把各王都狠批了一頓,責令各王立即回撤拱衛南京,若再抗旨不尊,即刻撤職查辦。

  歷史在這裡開了個玩笑,本來李秀成率大軍應該是撤防到了江蘇,只派了一萬多的兵勇回援南京。可喬志清突襲江蘇後,像太平洋中的蝴蝶閃了下翅膀,一切都發生改變。忠王不但回師南京,而且還帶了十五萬的兵馬。

  喬志清興沖沖的接受了同治皇帝的冊封,並給自己在朝中的老鄉祁俊藻回了封千餘字的感謝信,有多肉麻就有多肉麻,差點沒認祁俊藻做了老子。同在延安府做知府的二哥喬志遠也飛鴿傳信一封,重重的誇讚了喬志清一頓,信中上百個感慨,對以前這個不學無術的弟弟大大稱讚了一番,並告知喬志清家中的生意無需操心,平遙已經有大商號給喬家注資周轉,並不收一分利息。

  喬志清終於放下了一份心,以前還總怪罪自己不顧祖業,胡作非為,聽到這個消息,便完全沒有後顧之憂了,給二哥又回信一封,囑咐他保重身體,不日平定長毛之亂,便回家祭祖,並讓二哥加緊練兵,提防勢力越來越大的撚軍。

  “少爺,人都接過來了。”

  放飛了信鴿,馬荀突然在屋外大聲招呼了一聲。

  喬志清笑著走出屋外,兩頂大紅花轎緩緩在忠王府落了下來。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11 10:14

第33章 蘇州新政

  “顧大哥,你看我把誰給你帶來了?”

  喬志清站在顧雲飛的小院外大喊了一聲,他把忠王府改造了一番,劃分出一個個的院子給將士們居住。

  顧雲飛推開房門莫名其妙的走出屋外,一看來人便驚立在了原地。

  “姐夫,你還好嗎?”

  喬志清帶來的兩人,正是君山寨晏敏霞和晏玉婷兩姐妹,晏玉婷看見顧雲飛甜甜的打了聲招呼,咯咯的笑了起來。

  晏敏霞羞澀的低下了頭,用手撫摸著日漸隆起的肚腹,一副賢妻良母的模樣。

  顧雲飛顫抖著身子走上前,抱著晏敏霞的肩膀動情的問道,“敏霞,讓你受苦了。”

  圍觀的將領們都哄笑了一聲。

  晏敏霞漲紅著臉,低著頭小聲呢喃著,“討厭,這麼多人看著呢。”

  顧雲飛傻笑著收回了手,連忙邀請眾人道,“大家別傻站了,快進屋坐啊。”

  屋外的將領連忙擺手,喬志清在一旁催促道,“你夫妻二人剛剛重聚,我們就不打擾了,大家散了吧。”

  晏敏霞的小臉一聽便更加的紅嫩,差點鑽進顧雲飛的懷裡。

  眾將大笑了一聲,跟隨在喬志清的身後相繼走開。

  顧雲飛傻笑了一聲,送走眾人後,小心的把晏敏霞扶進了屋裡,關上了房門。

  晏玉婷跟著喬志清去了他的宅院,這座宅院以前是忠王李秀成居住的地方,比起顧雲飛的不知道大了多少,院中栽滿了奇花異草,在白牆灰瓦、小橋流水的映襯下,很是恬淡舒適。

  “喬大哥,這麼長時間你都沒來看我,是不是有別的女人了?”

  晏玉婷一見四周沒人,就粘著喬志清撒起嬌來,用小鼻子不停的在院子裡嗅著,像模像樣的跟個偵探一樣。

  “你胡說些什麼,你大哥我哪有心思找女人啊,手上一大堆的公文看也看不完。”

  喬志清疲倦的回了一句,他是真的累了,接管蘇州之後,所有的大事小事都全憑他一人處理。江蘇內的太平軍不日便被全被清除,戰後的重建才剛剛開始,現在可不像從前一樣,打一槍換個地方,想怎麼折騰就怎麼折騰,蘇州便是喬志清的第一個根據地。

  “大哥真是糊塗,多請幾個人幫你不就對了,幹嘛都要自己操心呢?”

  晏玉婷在一旁調侃了他幾句,二人在院中的一座竹亭下坐了下來。

  “說的容易,你不知道什麼叫千金易得,良才難求。這天下的人才少之又少,請一些庸人過來,還不如不要的好。”

  喬志清歎了口氣,心裡胡思亂想了起來,他方才看見晏敏霞和顧雲飛親密的樣子,竟然沒有一絲的酸意,不覺讓他納悶了一下,也許自己只是被晏敏霞的外表所吸引,也許晏敏霞的行事作風像是自己那個時代的人,也許自己真的沒有把她放在心上。

  “喬大哥,你看我算不算個人才?”

  晏玉婷打斷了喬志清的沉思,在他身邊依偎了下來。

  “你?”

  喬志清看著她嬌俏的模樣,笑了出來。

  “你笑什麼,難道喬大哥不知道太平軍中可是設有女官的,我姐姐就做到了女軍軍帥的職務。按道理,比我姐夫的職位還高上一級呢。”

  晏玉婷的小臉有模有樣的嚴肅了起來。

  喬志清看著她的模樣,還是沒忍住大笑了起來,氣的晏玉婷撅起了小嘴,起身在他的對面坐下,不再理他。

  喬志清見她不高興,輕笑著走在她的身邊坐下,安慰道,“好吧,看在你這麼誠懇的為本官分憂,本官就封你個官職。”

  “真的?”

  晏玉婷一聽就又喜笑顏開,瞪大了眼睛看著喬志清。

  “當然,本官就封你個蘇州府婦女主席的職位,協助本官處理蘇州跟婦女有關的一切事物。”

  “婦女主席?這是個什麼官?我們大清朝有這個官職嗎?”

  晏玉婷從來沒有聽說過這個稱謂,疑惑的看著喬志清。

  “小笨蛋,主席就是主要席位的意思,就是說你在婦女中不管開會還是吃飯占的都是主要席位,是她們的首領。”

  喬志清儘量通俗的給她解釋著。

  “哦,這樣說我就明白了,主席就主席吧,那我具體要做些什麼?”

  晏玉婷一副急不可耐的樣子。

  “這個嗎?”喬志清稍稍思索了一下,“我們蘇州的新政就從你開始吧,你要做的就是到蘇州城各家各戶宣揚我們的關於婦女的新政,新政中最重要的就是嚴令各家不准再給女孩子纏腳,已經纏腳的女性,要全部放開束縛,拿掉纏腳布,改掉這個陋習,若是不遵從者,每人罰款一百兩白銀。”

  喬志清開始了新政的構想。

  “一百兩?”晏玉婷驚訝的叫了出來,“喬大哥,你也太狠了,一個普通人家一輩子也積攢不下一百兩,我要去宣傳的話,他們還不把我給吃了。”

  “放心吧,我會指派一隊的人馬協助你的,若有人敢造反,直接抓回府衙大刑伺候。”

  喬志清面露凶光,他對自宋朝以來漢族的這項惡習是厭惡異常,看見被人為扭曲的小腳就反胃的不行。

  晏玉婷沉默了下把自己的腳丫子往後挪了挪,以前父親是個大老粗也顧不上給自己纏腳,搞得長大的後不停的被同齡的姑娘恥笑,還以為喬志清會在乎這些,原來他卻討厭的是小腳,想完不覺笑了兩聲。

  “笑什麼呢,我可不是跟你開玩笑,這必須當做一件大事來抓,你今日便擬出一道具體的章程給我過目,要是此事做的不好,本官可要重重的罰你。”

  喬志清面色嚴肅的提醒了晏玉婷一句。

  “知道啦,喬大人,卑職這就去辦。”

  晏玉婷陰陽怪氣的笑了一聲,起身就朝書房走去。

  喬志清搖了搖頭,輕笑了一聲,拿她一點辦法都沒有。不過晏玉婷的話倒是提醒了喬志清,自己的身邊全是些舞刀弄槍的大老祖,識文斷字的還真沒有幾個,看來卻是要招募些人才給自己分分憂了。

  “喬大哥,喝杯茶去去暑氣吧,天越來越是熱了。”

  晏玉婷下去後,潘巧玉不知道從哪裡鑽了出來,笑盈盈的看著喬志清端了壺茶水上來,喬志清接晏家姐妹回府時怕晏玉婷看見風姿綽約的潘巧玉又使小性子,這才故意支走了潘巧玉。

  “巧玉,你怎麼穿成這個樣子?”

  喬志清看著她的穿著愣了下,以前他總是暗自琢磨古代的女人到了夏天日子可怎麼過,一層層的衣服套在身上還不給熱死了,如今她看見潘巧玉的穿著著實是見識了一次,只見她上身披著件無袖銀白色小襖,胸部半露。下身一襲亮白色網狀長裙,在陽光下的照耀下,裙中的白色緊身短褲竟也看看的清清楚楚,喬志清第一次大白天看這個時代的女人有了明顯的生理反應,不由的整理了下衣袍,怕露出笑話。

  潘巧玉掩著小嘴偷笑了一聲,原地轉了一圈,惹得白嫩嫩的胸部更加的亂顫,盡顯妖媚的看著喬志清問道,“喬大哥,我穿的好看嗎?這衣服可是我根據西洋的長裙親自設計製成的。”

  “妙,實在是太妙了,你竟然知道西洋人的裝束?”

  喬志清圍著潘巧玉轉了一圈,驚訝的不住讚歎。

  潘巧玉笑的更加花枝招展,解釋道,“那是自然了,我叔叔經常和洋人來往,住在我家的洋人不知道換了多少,他們的婦人經常和我在一起玩鬧,慢慢的我對西洋的文化風俗也瞭解了一些。”

  喬志清不知為何聽到這句話忽然想起李薇兒來,長歎了口氣,若是她還尚在人世,和潘巧玉一定會相談甚歡的,以她那豐潤的身材,穿著潘巧玉的裙裝,一定更有味道,可惜天妒紅顏啊。

  “喬大哥,你在想什麼呢,怎麼不高興了?”

  “沒事的,想起一個故人來,你剛才說你會裁剪衣服?”

  潘巧玉還以為喬志清嫌棄自己穿著暴露了呢,把喬志清從回憶里拉了出來。

  “是啊,我家以前就是蘇州的絲綢鉅賈,專門生產布匹的,喬大哥要做一身新衣服嗎?小女子就可以代勞的。”

  潘巧玉不知道喬志清想做什麼,疑惑的看著他。

  “要,不過卻不是為我一人。喬大哥給你在城裡最好的地段開設一家服裝店,我們專門售賣你做的新衣服,而且喬大哥也能幫你設計幾套款式更新潮的衣服。”

  喬志清略微的有些激動,清朝走到封建社會的末期,越來越趨於保守,大街上的女人一個個包裹的跟粽子一樣,越來越沒有美感,喬志清當然想改變這些死氣沉沉的風氣,恢復漢唐女人的風采。

  “太棒了,喬大哥,我有時候都感覺你不是在大清朝長大的,你比我認識的所有讀書人都要開明。”

  潘巧玉由衷的誇讚了喬志清一聲,看他的眼神更加的崇拜。

  “哦,你都認識哪些讀書人?”

  喬志清暗暗一笑,他當然不會告訴潘巧玉自己是從未來穿越的,要是這樣說還不把這個小姑娘嚇個半死,用他們這個時代的話說,就是靈魂附體,妖魔作亂了。

  潘巧玉撅著小嘴,驕傲回道,“蘇州的三大書院,紫陽書院、正誼書院、平江書院,只要是有名氣的講學先生都與我家有過交往,當年兩江總督林則徐大人在正誼書院講學的時候,還與我先祖談論過時事呢,只是我無緣一睹尊顏。長毛賊來後,這些書院都被戰火毀掉了,也沒有學子潛心做學問了。”

  “這樣啊。”喬志清在心裡稱讚了潘巧玉一聲,沒想到這個小姑娘還知道的挺多,遂又開口道,“巧玉啊,喬大哥想重新把這些學院建起來,你看怎麼樣?”

  潘巧玉一聽激動地跳了起來,“真的嗎?喬大哥,你真是活菩薩在世,蘇州學子們可都盼著這一天了。”

  “當然,喬大哥什麼時候騙過你,”喬志清摸了摸潘巧玉的腦袋,繼續說道,“你去把這消息通知一下相熟的大儒學者們,就說我喬志清要大辦書院,出錢出力,要他們來府中見我。”

  “太好了,我這就去一家家拜訪,喬大哥可要說話算數哦?”

  潘巧玉沖喬志清眨巴了下大眼。

  “快去吧,我再派一隊人馬保護你。”

  喬志清笑著交代了聲,回了書房,草擬起新政的各類事項來。

  讓喬志清沒想到的是,晏玉婷上任沒幾天,便在整個蘇州城掀起軒然大波來。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11 10:15

第34章 批鬥大會

  晏玉婷這小丫頭在喬志清面前還表現的乖巧可人,但真的做起事來卻完全換了風格,也不知道是不是遺傳了那個土匪老爹的性格,行事果斷狠辣,仗著有喬志清撐腰差點把沒把蘇州的士子折磨瘋了。

  這些個飽讀孔孟的儒家學子,一腦袋的下流齷齪思想,以把玩女人的三寸小腳為樂,玩法竟有四十八眾之多,如聞、吸、舔、咬、搔、脫、捏、推等,硬是把腳當成了女人的第三個性器官。

  晏玉婷按照喬志清的點撥,在蘇州城裡抓典型,旁敲側擊,以點帶面,逐步推進。剛好有家吳姓的富戶,男人經常在青樓鬼混也不著家,妻子心裡就有了怨言,找到了正在挨家挨戶宣傳新政的晏玉婷告狀,晏玉婷當下決定從吳氏的遭遇切入,在蘇州城的婦女中樹立自己的威望。

  趁著蘇州城廟會的日子,晏玉婷在孔夫子廟前的空地上搭建了一個高大的戲臺,戲臺的前面用黃紙大大的寫了四個大字,“批鬥大會”。並邀請了喬志清和幾個重要的官員、大儒、老學究們前來觀禮。

  敲鑼打鼓一陣子後,富家子弟吳學文被五花大綁的押上了戲臺,衣衫不整蓬頭垢面的跪在台前,頭上還被扣上了高紙帽子,帽子上寫著“下流惡棍吳學文”幾個大字。吳學文漲紅著臉,恨不得把頭塞進地縫裡,這自然都少不了喬志清的指點。

  擂臺下擠滿了在廟會上遊玩的百姓,有儒生、有民夫、有小商販,連平時躲在閨房繡花的大小姐也圍觀了過來,晏玉婷在很短的時間內發動了不少的姐妹,自然少不了她們在擂臺下的搖旗呐喊。

  晏玉婷走上台前,揮手示意眾人安靜下來,大聲呐喊道,“同胞們、姐妹們,今天是蘇州城有史以來開天闢地的大事,我們女人從此不用再受男人們的欺負了,有知府大人替我們做主,大家有冤的訴冤,有仇的報仇,我們要解放自己,打倒所有黑心腸的臭男人。”

  台下的百姓跟看大戲一樣哄笑了起來,只有晏玉婷發動的姐妹們搖旗大喊著,“解放自己,解放自己。”

  吳學文回頭求助了下觀禮臺上的長者,嘴裡不住的哀嚎著,“有辱斯文,有辱聖賢啊。”

  幾個老學究和大儒們捂著老臉不忍直視,喬志清指派的親兵營可持著洋槍站在一旁,心裡再不舒服,誰也不敢拿自己的腦袋開玩笑,誰都沒料到外表斯文的喬志清會比長毛賊還要不顧禮法。

  吳氏邁著小步子被晏玉婷喚上戲臺,羞澀的給眾人行了一禮,手足無措的站在了晏玉婷的身邊。

  晏玉婷笑吟吟的拉著吳氏的手沖台下大喊道,“大家安靜一下,下面由我們的姐妹來揭發一下吳修文的罪行,把這個淫賊的罪行公佈於世,大家歡迎。”

  台下的女人們全部拍手叫好起來,男人們低著頭都開始有些不快。

  吳氏拿著自己胡拼亂湊的文章,怯懦的念道,“大壞蛋……吳……”

  “大聲點,別害怕。”

  晏玉婷微笑著貼在吳氏的耳邊鼓勵了一聲。

  吳氏憋了口氣豁了出去,大聲念道,“大壞蛋吳修文,不知廉恥,在外面亂找女人,回家後不是睡覺就是抽大煙,大半年都不碰我一下,動不動還打我罵我。我決定與吳修文劃清界限,暫且把他趕出家門,等吳修文深刻反省後,再讓他回家。”

  吳氏越說越是激動,滿肚子的怨憤傾瀉而出,念完後又抬腳在吳修文的身上狠踹了幾下,

  “打倒吳修文,打倒吳修文。”

  台下的女人聲嘶力竭的呐喊了起來,聲音此起彼伏,連綿不絕,仿佛是自己受到了強姦一般,男人們把頭埋在了地上,額頭上都暗暗抹了把冷汗。

  晏玉婷看效果已經達到,沖喬志清偷笑了一下,脫掉自己的繡花鞋子,把事先裹好的纏腳布取了下來,光著白嫩嫩的腳丫子在臺上站定。

  現場所有的人都被晏玉婷的舉動驚呆了,在清朝時光天化日下曝露自己身體的女人,便是觸犯祖宗禮法的大罪,也不知道這個母夜叉究竟想做什麼?

  “姐妹們,這條裹腳布便是千百年來男人們束縛我們的幫兇,那種纏腳的苦痛我想大家都是知道的,我今天就當著大家的面,燒掉這個幫兇。反抗壓迫,解放自己。”

  晏玉婷聲嘶力竭的控訴了纏腳布一番,台下的人鴉雀無聲,全都呆愣著看著晏玉婷瘋狂的舉動。

  禁衛軍按照喬志清的吩咐,把一火爐點燃的木炭搬上了戲臺,晏玉婷輕笑著在眾人的驚呼聲中,把裹腳布扔進了木炭桶裡,“轟”的一下,火焰竄起一尺多高。

  “大家還有誰願意和我一樣,反抗壓迫,解放自己!”

  晏玉婷對著台下大聲的喊起了口號。

  “我願意,我們都願意。”

  台下搖旗呐喊的女性率先大吼了一聲,一起湧上戲臺,當眾脫下鞋子,把裹腳布扔進了火爐裡,燃燒的火焰像一團團火龍一樣,竄起一丈多高。

  喬志清看戲份已經做足,這才走上了台前,沖台下的百姓喊話道,“父老鄉親們,本官是新上任的蘇州知府喬志清。大家剛才也看見了,我們的姐妹同胞對裹小腳的陋習有多麼痛惡,那種泯滅人性的變態趣味是本官所不能允許的,所以本官特此下令,蘇州城內所有的女人,三日內全部扯下纏腳布,如若有不停勸阻者,一經發現罰銀一百兩。”

  “一百兩啊,我的天啦,沒有王法了。”

  台下的所有人瞬間就炸開了鍋。交頭接耳的說什麼的都有,有人歡呼,有人憤怒,有人沮喪。

  “喬大人,此事萬萬不可,萬萬不可啊。”

  觀禮臺上的一個老學究終於忍不住大聲喊叫了起來,眾人連忙勸阻,老學究似乎是豁了出去,不管不顧的上了台前,在喬志清的面前跪了下來。

  喬志清面露不悅,冷冷的問道,“老先生,怎麼就不可以了?”

  老學究聲音嘶啞道,“祖宗之法不可變啊,子曾曰‘道之以德,齊之以禮’,若是輕易變更祖訓,陰陽失衡,必會道德崩壞,倫理失常啊。”

  “祖宗之法,”喬志清冷笑了一聲,“祖宗之法是為了護佑他的子孫的,若是祖宗們知道他的後人們如此殘害女性,也會氣的從棺材裡跳出來的。”

  “大人,您就聽小人一句勸吧……”

  老學究還想再勸,喬志清一臉厭惡的喚人把他拖了下去,當著眾人的面重打了三十大板。這下再沒有人出來招惹這個混世魔王,只盼著哪天天子有知,重處這個膽大妄為的傢伙。

  批鬥大會過後,蘇州城內人人自危,回家後便都讓女人們把纏腳布扯了下來,誰也不會和銀子過不去。

  晏敏霞則帶著一幫小姐妹四處巡查,一旦發現有受了委屈的姐妹,便立即把男人抓起來批鬥審判,逐漸在婦女間有了威望,婦女主席也不再是個空銜,而是下設有情報部、教育部、宣傳部,全部由女性擔任的實權部門。

  潘巧玉因為批鬥大會的影響卻是四處碰壁,大儒們一聽喬志清的大名,唯恐避之不及,誰還敢領頭重建學院。潘巧玉四處拜訪了幾天,才把林則徐的門生馮桂芬搬了出來。此人自幼聰慧特異,博覽群書,讀書能一目數行,且通經史,精曆算、鉤股之學,以才學聞名鄉里,在江南的儒生中很有大名。最重要的是他思想開明,後來洋務運動中的“中體西用”就是由他最早提出來的。

  馮桂芬被請進了喬志清的府院,潘巧玉在客堂裡服侍著他坐下後,連忙跑進了書房喚了喬志清出來。

  “老師在上,學生有失遠迎,恕罪恕罪。”

  喬志清一聽潘巧玉請來了名頭這麼大的人物,連忙整理了下衣冠出來,躬身便拜。

  馮桂芬笑著扶住了喬志清的身子,客氣道,“喬大人不必如此,小人只是一介儒生,受不了大人一拜。”

  喬志清笑著在他的身邊坐了下來,定眼看去,果見馮桂芬氣度不凡,渾身散發著一股子大師的味道。

  “老夫聽潘家喬大人想重辦書院,振興儒學?”

  馮桂芬抿了口茶,平淡的問著喬志清。

  “老師所言不假,學生正有此心,蘇州城百業待興,學生以為教化育人乃是百業之首,所以就尋思著重建蘇州的書院,培育人才。”

  馮桂芬意外的看著喬志清,心道這個年輕人倒不似外面傳言的那般沒有禮數,反倒是頗有見地,難怪年紀輕輕就手握數萬兵馬,掌管一方大權。

  “不知道喬大人想劃撥多少的銀兩?重建書院可是一筆不小的財政開支。”

  馮桂芬提醒了一聲。

  “老師不必擔心,學生不但要重辦書院,而且要辦的是大清國最大的書院。學生準備只留下忠王府最後面的拙政園作為蘇州府衙辦公和將士們居住之用,剩下的宅院和空屋作為書院的新地址,在裡面再加蓋些房屋和書舍。”

  喬志清輕鬆的給馮桂芬介紹著自己的計畫。

  “太大了太大了,”馮桂芬忍不住喊了出來,縱使他的修養再高,也耐不住心中的激動,“喬大人,你可知道這長毛賊的忠王府占地足有一千多畝啊,這麼大的書院,就是全蘇州的學子聚在此處也用不了啊。蘇州城剛從戰禍中恢復出來,喬大人還是多把銀兩用在百姓身上吧。”

  喬志清微微一笑,“老師多慮了,我自然不會再去搜刮蘇州百姓的錢財,重建書院的錢完全是我喬志清個人捐贈,與本地的庫銀稅賦無關。我們大清國飽受戰亂,如今又是用人之際,所以還請老師儘量廣招弟子,書院的經費由學生想辦法。”

  “喬大人如此為國為民,老夫定當是鞠躬盡瘁,把書院辦成我大清國的人才基地,老夫替天下的學子,謝過喬大人了。”

  馮桂芬說著就站起身子,莊重的對著喬志清行了個大禮。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11 10:15

第35章 驚喜不斷

  喬志清與馮桂芬相談甚歡,大有惺惺相惜,相見恨晚之意。馮桂芬雖為大儒,但卻並不是拘泥古法之人,對喬志清的很多稀奇古怪的想法都表示了認同,二人也暫擬出一些書院的章程,如在儒學的基礎上加設西學,設立基礎的數學、物理、化學、生物、翻譯等課程,聘請洋人作為教學先生,並出資挑選優秀的學生出國深造。

  書院在忠王府的基礎上改造進行,分教學區和生活區兩個部分。喬志清只留下了後院作為蘇州府衙和將士居住之用,花了五千兩銀子又加蓋了屋舍和院牆,半個月的時間便把忠王府改造成一座足和現代大學相媲美的園林書院,書院的名字由喬志清親自題寫,取名為“華興書院”,意欲中華復興的意思,為此喬志清還專門找晏玉婷學習了一星期的正楷字。

  馮桂芬不愧為一代大儒,雖然各地都是戰禍未寧,但他還是憑藉自己的威望,召集了大批的賢士齊聚蘇州。這些人大多思想開明,對大清朝落後的體制早就痛惡不已,但卻一直因為思想異端,被排斥在朝堂之外。

  喬志清也來者不拒,不管是儒家的、道家的、法家的、還是王陽明的心學,都可以開課授業,由喬志清提供資金支持。每個講學先生都是滿心的歡喜雀躍,恨不能馬上把自己的思想灌輸進學生的腦中。消息不脛而走,傳遍了全國,更吸引了大批的學者前來應聘講學,蘇州一躍成為全國文化聚集地。

  在蘇州政局漸漸穩定之後,喬志清就派馬荀到上海聯繫上了戈登,用囤積在晉商會館的安化磚茶和從君山寨和七寶,嘉定城搜刮的上百萬銀兩,全部與戈登換了軍火,足足有三萬支步槍,三百萬發子彈,一百門各口徑野戰炮,外加一千發炮彈,並訂購了一整套的機械生產線,和十台蒸汽機交付給蘇州軍械所使用。

  戈登沒有讓喬志清失望,只用了一個星期的時間,就全部採購完成,雇了艘火輪船親自押送武器去了蘇州。

  自從嘉定陷落之後,上海至蘇州航道上的太平軍據點全部被喬志清拿下,所以戈登也一路平安的抵達了蘇州的港口。

  喬志清舉行了盛大的歡迎儀式來歡迎這個老朋友,親兵營全副武裝,整齊的在碼頭站立,軍服早已不是以前起兵時破爛的黑馬褂。喬志清親自按照現代陸軍的裝扮設計了一整套的軍裝,軍禮服,讓潘巧玉負責召集人手訂制。

  蘇州的手工業發達,印染,裁剪,縫製都不是問題,很快第一批五百多套軍裝全部配發給親兵營,清一色的迷彩軍服,頭戴迷彩貝雷帽,腳穿黃色牛皮靴子,完全的現代軍隊裝扮,站在四面圍觀蘇州百姓裡,就像是外時空穿越過來的軍隊一樣。因為目前的情況還造不出同等規格的防彈鋼盔,還是讓喬志清留了點小小的遺憾。

  顧雲飛投降後,所帶二萬多人馬,加上清字團的五千多人,和蘇州陸續招募的散兵降勇流民,總兵力達到三萬人之多,比李鴻章新編的淮軍還多上一倍。

  喬志清在團級的基礎上,增設了旅級、師級、軍級單位。喬志清任軍長,下設左中右三個師,顧雲飛繼續率領從前的老弟兄任右師師長,王世茂率領清字團的老底子任左師師長,馬荀率新兵任中師師長。王世傑被單獨調整出來,挑選精壯的士兵,設特戰旅,下挾炮兵團、水兵團、騎兵團、共計三千多人。

  十門野戰炮依次鳴響之後,戈登和一行人驚訝的從貨船上走了下來,睜大了眼睛不可思議的看著眼前的一切。這也是喬志清故意想造成的效果,就是通過戈登向洋鬼子傳達一種信號,一場變革正發生在這個古老帝國的土地上,用不了多長時間,這只雄獅便會重新蘇醒,向整個世界發出它的怒吼。

  “哦,上帝啊,喬,你是怎麼做到的,我是走錯國家了嗎?”

  戈登連連驚呼著,上下打量著眼前的親兵營,血管裡似乎有一股熱血在不斷的沸騰,喬志清的軍隊在氣勢上可不輸於歐洲的任何一個國家。

  “老朋友,歡迎你來到蘇州。”

  喬志清眯著眼嬉笑著上前抱了下戈登。

  “喬,這太不敢讓我相信了,你們的軍裝足足領先了世界一個世紀,你快告訴我,它們都是誰設計出來的?”

  戈登還是一臉的驚訝,半天平靜不下來。

  “老朋友,這些都是由我設計的,真的沒有什麼,我相信以後全世界都會採納這樣設計。”

  喬志清平淡的聳了聳肩膀,領著戈登一行人,上了轎子回了蘇州府衙中。

  戈登這次不光為喬志清帶來了軍火,機器,而且還按照喬志清的要求,從英國和歐洲各地帶來了二十多個精通物理化學的科學家,他們大多是歐洲各國的科學院資歷不夠,鬱鬱不得志的年輕人,經不住戈登所宣傳的高額傭金的誘惑,這才冒險來到中國。

  喬志清給眾人設了酒席,並特邀了蘇州各界的代表前來作陪,滿府衙張燈結綵,十分的熱鬧。待洋鬼子都坐定後,喬志清舉杯用純正的倫敦腔歡迎道,“歡迎各位遠到而來的貴賓,大家乾杯。”

  眾人都禮貌的站起了身子,舉杯相迎,所有洋鬼子都有些意外的看著這位清朝的大員,沒想到他竟然會說自己的母語。

  其中有個洋鬼子滿臉嚴肅的看著喬志清問道,“先生,我想知道戈登上校對我們的承諾是不是真的?”

  其他的洋鬼子也十分關心的看著喬志清,戈登暗笑了一聲,傭金的事他並沒有和喬志清商量,就私自做主,用謊言把這些物質的歐洲人都騙到了中國。戈登因剿滅太平軍有功,已被何伯晉升為上校。

  喬志清輕笑了一聲,紳士的問道,“這位先生,請問該怎麼稱呼你呢?”

  洋鬼子依舊冷著臉回道,“我叫諾貝爾,先生。”

  “諾貝爾?”喬志清的心劇烈的跳動起來,故作平靜的繼續問道,“先生是瑞典人嗎?”

  “哦,是的,沒錯,我是瑞典人。”

  諾貝爾慢慢的回道。

  “真的是他,TNT炸藥的發明人,諾貝爾。”

  喬志清沉默了下,暗暗克制了下不斷跳動的心臟,跟在地上白撿了五百萬一樣興奮。

  “諾貝爾先生,戈登上尉所言都是真的,而且在他承諾的基礎上,我還會再給大家雙倍的傭金。”

  喬志清並不知道戈登承諾的是多少銀兩,這些科學家是不是真有本事喬志清也不知道,但是僅憑諾貝爾一人,就足夠值這麼多的銀子了。

  “哦,上帝。”

  洋鬼子都睜大了眼睛驚呼了一聲,連戈登心裡也暗跳了一下,心說壞了壞了,上帝啊,這個喬志清真是瘋了,他怎麼也不問我一下。

  諾貝爾一臉不信任的問喬志清道,“喬先生,戈登上校承諾的可是每月五百兩傭金。”

  喬志清滿臉自信的回道,“對,本官給大家的傭金就定為一千兩,並為大家提供非常舒適的環境,和專項的科研基金進行發明創造。眾位先生如果有了新的發明,本官還會有其他的獎賞。”

  “喬先生真是個豪爽的人,合作愉快。”諾貝爾舉杯滿飲了一杯,雖然他很不喜歡杯中酒水的味道,但還是高興的繼續說道,“尊敬的先生,我的手上正好有個研究的項目,還請先生給與支持。”

  喬志清輕笑著回道,“那就有勞諾貝爾先生了,等宴會結束,本官親自到你的房間找你。”

  諾貝爾爽快一笑,他對喬志清所表現出來的紳士風度十分滿意,心裡暗道沒有白來中國一趟。

  眾人用餐很是愉快,宴會結束後,喬志清親自帶著洋鬼子進了華興書院的講師住宿區,馮桂芬已為每個人都準備好了房間,都是帶花園的小院子。

  洋鬼子第一次看到中國的園林設計,都大呼稱奇,連連讚歎,在房間裡放下行李後,又忍不住結伴在書院裡遊玩了起來。

  喬志清和諾貝爾邊走邊聊,笑著進了房間,轉身關上了房門。諾貝爾從行李箱中取出一摞設計草稿,遞給喬志清,介紹道,“喬先生請看,這個草稿是關於一種液體炸藥的論述,它與傳統黑色火藥不同,學名叫“肖酸甘油”,它的威力可比黑色炸藥大上好幾十倍,但是十分的不穩定,稍不留神就會發生爆炸,我最近正在試著找一種方法讓它變的安全一點。”

  喬志清看著滿篇的英文論述,雖然他也過了英語四級,但是對滿篇的涉及化學,物理,生物的專業名詞,還是看的懵懵懂懂,但有一個化學名詞確是看清楚了,那便是“肖酸甘油。”

  “肖酸甘油”就是TNT炸藥的核心部分,喬志清很早就想把這個東西搞出來,但是奈何實在是拿不出手,也不知道怎麼去提煉出這些化學物質。對於“肖酸甘油”,喬志清還是多少瞭解一點的,它還需要與“矽藻土”相混合,才能保持穩定性。

  “諾貝爾先生,你為何不嘗試著把這種液體和矽藻土混合在一起,那樣不就能變成固體的狀態嗎?”

  喬志清迫不及待的給諾貝爾提醒了一句,雖然他知道這句話可以改變整個歷史的進程。

  “矽藻土?這樣可以嗎?”

  諾貝爾皺起了眉頭,拿起鋼筆匆匆在草紙上驗算了起來,心裡對喬志清更是刮目相看,在他的印象裡,清朝的官員都是拖著鞭子的野蠻人,沒想到竟有官員懂得化學。

  “是的先生,我也只是猜測,你可以嘗試一下。”

  喬志清微微一笑。

  “很好,很好,這個想法對我真是太重要了,我以前怎麼就沒想到呢,可以把“肖酸甘油”變成固體的,固體要比液體穩定的多。”

  諾貝爾低著頭滿臉的激動,在紙上不斷的演算著化學方程式,也顧不得再理喬志清。

  喬志清微笑著搖了搖頭,輕輕退了出去,幫他關上了房門。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11 10:15

第36章 招商引資

  戈登在蘇州只短暫逗留了幾日,上海方面的聯軍司令部裡卻發來了緊急公文要求戈登迅速返回。李鴻章也給喬志清下了緊急軍令,讓喬志清率大軍進攻松江,馳援淮軍對青浦的圍攻。

  自從李秀成回援南京之後,太平軍在上海的攻勢連連受挫,淮軍相繼收復了七寶、泗涇等地,已進攻到青浦城下。守城的太平軍總共兩萬多人,由李明成和納王郜永寬等八王率領。

  淮軍在人數上完全處於劣勢,但憑藉著全副洋槍洋炮的武裝,還是勢如破竹,連連取勝,只是每次進攻青浦的時候,南邊扼守松江的聽王陳炳文便會發兵救援,青浦與松江一南一北,互為犄角,淮軍不管進攻哪個,都會陷入兩線作戰的境地,所以李鴻章無奈下還是想到了喬志清。

  自從朝廷下令嘉獎喬志清之後,李鴻章就陷入了尷尬的境地。雖然李鴻章也十分肯定喬志清的功勞,但是朝廷破天荒的賞賜了喬志清知府的職務,擺明瞭就是想分割他的兵權,以漢制漢。李鴻章也不得不為自己考慮了一些,多次對太平軍的軍事行動都沒有通知喬志清,以防止他再立軍功。

  但是奈何前線吃緊,浙江方面的侍王李世賢已經發兵北上,攻破慈溪,眼看著就進攻到江蘇的境內,更要命的是常勝軍的指揮官華爾,在配合浙江巡撫左宗棠圍攻慈溪的戰鬥中,被太平軍的流彈擊斃。常勝軍一時沒了首領,在副手美國人白齊文的接任下,連吃敗仗,這個美國佬又驕縱異常,不善於合作,常違抗軍令,李鴻章對他是恨得咬牙切齒,藉故把白奇文驅離出境,與聯軍司令官何伯商議後,借調戈登上校為聯軍指揮官。

  喬志清收到軍令後即可整兵待發,顧雲飛剛被招降,急於建功立業,再三的懇求下帶著新編清字軍的中師出征,王世傑的特戰旅配合行動。

  蘇州新政已經在夾縫中已推行了三個月,蘇州好像被人淡忘一樣,任憑喬志清胡亂的折騰。城中的腐儒、士大夫無不期盼這個混世魔王吃個敗仗,早點離開。但普通的百姓卻對喬志清滿懷著感激,在家中日夜祈禱大軍得勝歸來。

  喬志清接管蘇州之時便免掉了攤在老百姓身上的所有稅負,更是下大力氣整治經濟,提供一系列開明的經濟政策,扶持城市手工業和商業的發展,刻意抬高商人的地位。為躲避戰亂逃到上海的蘇州大財團,也在觀望後陸續返回,如今的蘇州城手工業蓬勃發展,一幅欣欣向榮的場面。

  蘇州城東,清字軍軍營中,右師和特戰旅一萬五千多人馬集合待畢,全部手持洋槍按隊形排列,烏壓壓的一片十分的肅殺威嚴,昂頭挺胸等待喬志清的訓示。

  日上三竿之時,喬志清在顧雲飛和王世傑的陪伴下,上了檢閱台,微笑的看著台下的眾將士,面色雖平和但卻透著一股子霸氣。

  “將士們,今天是我們清字軍整兵後第一次出兵作戰,我希望大家明白,你們已經不是以前的那群烏合之眾,你們是我華夏土地上的第一支精兵強隊,你們是未來保護我華夏子民的鋼鐵脊樑,你們即將肩負起復興中華的使命。今天是你們建功立業的第一步,不管面對怎樣的敵人,我只想對你們說兩個字,那就是‘勝利’!”

  台下的眾將士聽的熱血沸騰,發自肺腑的不斷舉手嘶喊著,“勝利,勝利,勝利。”

  喬志清滿意一笑,沖著眾將士揮手示意,鼓起掌來。

  大軍出征以後,喬志清回了府衙,潘巧玉在府裡探頭探腦的找了喬志清好幾次,剛見喬志清回來就神神秘秘的迎了上去。

  “喬大哥去哪了?到處都找不見你。”

  潘巧玉撅著小嘴堵在書房門口,一臉不滿的看著喬志清。

  “小丫頭片子,”喬志清拍了下潘巧玉的額頭,閃進了書房,在辦公桌前坐了下來,笑著問道,“你不在服裝店好好呆著,找我幹嘛?”

  喬志清緊盯著潘巧玉那凹凸有致的身材,在乳白色緊身旗袍的襯托下更加的嫵媚動人,乳胸誇張的滾圓飽滿,下半身不禁蠢蠢欲動起來。

  潘巧玉的服裝店開張以後,基本上每天都是門庭若市,經過了喬志清的指點,潘巧玉的服裝設計才能被完全的發掘出來,深色壓抑的寬大旗袍被裁剪成現代修身的樣式,使用鮮亮顏色的布料,收窄了腰身,縮短了衣袖,把女人柔和的曲線美盡可能的展現出來。

  新式旗袍剛做出來後,就有大批的小媳婦跟風穿在了身上,在大街上花枝招展的盡情扭動著,當然也少不了那位婦女主席晏玉婷的推廣,她現在和潘巧玉好的跟一個人似的,連喬志清也暗暗感歎,女人的心思他到底也猜不明白,晏玉婷見了潘巧玉在自己身邊來回晃悠,竟也聞不見醋味了。

  “人家有事跟你說嘛,我叔叔潘永泉從上海回來了,說想拜訪下你。”

  潘巧玉趴在書桌上,圓嘟嘟的小嘴高高的撅起,手扶著小腦袋,俏皮的看著喬志清。

  “潘永泉?你說的是那個住上海開設洋行的叔叔嗎?”

  喬志清好像聽潘巧玉提過這個叔叔的事情。

  “對,就是他,喬大哥的記性真不錯,他說有點生意要和你談。”

  潘巧玉邊說邊給喬志清拋了個媚眼。

  “那你讓他過來吧,正好我現在有空。”

  喬志清找藉口支開她,連忙低下頭看起了公文,要是再多看她一眼,恐怕會忍不住犯了錯誤。

  “那好吧,我這就去叫他。”

  潘巧玉傻笑一聲,故意扭動著緊俏的小蠻腰出了門去,把喬志清招惹的小腹火氣亂竄,恨不能馬上把她按在書桌上給辦了。

  潘巧玉出了府衙後在附近的一處石橋上找到了叔叔,甜甜的喊道,“叔叔,喬大哥讓你過去呢。”

  潘永泉站在橋上不住的感慨著,“變了,變了,一切都變了。”聽到潘巧玉的喊聲,扭過頭沖她微笑了一下。

  “巧玉啊,你說這個知府大人是個什麼樣的人呢?他好相處嗎?”

  潘永泉在路上不斷的向侄女詢問著關於喬志清的事情。

  “放心吧叔叔,喬大哥是個很通事理的人,一點架子都沒有,不是你想像的那麼古板的。”

  潘巧玉甜甜的安慰了一聲。

  “那就好,那就好。”

  潘永泉稍稍寬了心,跟著侄女進了蘇州府衙中。

  “喬大哥,我叔叔就在門外呢,你現在有空嗎?”

  潘巧玉站在書房的外面甜甜的喊了一聲,如今喬志清位高權重,她也不敢豁然帶個陌生人進去。

  “讓他進來吧。”

  喬志清放下了筆墨,抬起頭舒緩了下精神。

  潘永泉推開房門走進屋子,喬志清疲倦的指了指椅子,示意潘永泉坐下說話。馬荀剛才又讓人呈上來一些軍隊的開支,如今重建工作正在展開,各項事業都要花錢,銀庫的兩百萬存銀,只經過了三個月便用去了五十萬兩,喬志清愁的額頭上都有了皺紋。

  “喬大人在上,草民潘永泉有禮了。”

  潘永泉鞠了一躬,在椅子上坐了下來。

  “歡迎潘先生回到家鄉發展,我代一百萬的蘇州百姓謝過了。”

  喬志清沖他笑了笑,走了下來給他斟了杯茶水。

  潘永泉連忙站起身子,恭敬的扶住茶碗,連聲客氣道,“喬大人嚴重了,草民受之不起。”

  清朝的時候商人的地位很低,潘永泉的驚慌倒不是裝出來的。

  “哎,怎麼就受不起,本官以前在新政裡都說過了,只要是肯回來參與蘇州重建的,那都是蘇州百姓的恩人。”

  喬志清在他身邊的椅子上坐了下來。

  “草民早就聽侄女誇讚過喬大人,沒想到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喬大人對百姓的赤誠之心,足以令草民汗顏啊,草民還擔心受怕的在上海觀望了好幾個月才回來,慚愧,慚愧。”

  潘永泉真心誇讚了一聲,他走南闖北多年,就是在國外也沒見過喬志清這樣心系百姓的好官。

  “潘先生這次回來,不光只是回故鄉探親吧,有什麼需要幫助的儘管開口就好。”

  喬志清不再來虛的,直接切入主題,潘永泉的生意做的很大,雇傭華爾的常勝軍所支付的傭金,就是由楊啟堂的泰記銀號和潘記洋行共同出資的。

  “那就不瞞喬大人了,我這次回來就是想聯合上海的幾家商號,在蘇州開辦一家現代化的紡織廠,全部採用洋人的蒸汽機做動力,計畫招募三千個員工,廠子正常運轉後,除了正常生產開支,我保證每月上交朝廷的稅賦最少有十萬兩銀子,只是……”

  潘永泉說到這裡變的猶豫了起來。

  “這是造福鄉鄰的好事啊,潘先生有什麼難處儘管開口?”

  喬志清皺了下眉頭。

  “大人有所不知,這洋人的蒸汽機燒的是一種黑色礦石,洋人管這種東西叫煤炭,一天機器全開,要燃燒十幾噸的煤炭,中國只有很少的省份產這種東西,至今我只在山西朔州府見過。”

  潘永泉歎了口氣。

  “這個我聽說過,潘先生儘快著手建設廠房,招募工人,煤炭的事情就交給本官來辦。本官就是山西人士,我們喬家也曾經營過一些煤炭的生意。”

  喬志清也正頭疼煤炭的事情,他從國外聘請的洋先生好多個發明創意都是需要蒸汽動力做支援,奈何沒有能源,只能作罷,蘇州軍械所引進的蒸汽機也白白扔在廠房裡,一天也沒動彈過,看來眼下必須要解決掉煤炭的問題。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11 10:15

第37章 黃色炸藥

  潘永泉與喬志清商討了一夜,第二天雄心滿滿的出了府衙,有了喬志清的支援,他就可以放手大幹一場,在蘇州重振祖業。

  喬志清一個人在書房裡剛清閒了一會,馬格裡就心煩意亂的闖進門來,聳著肩膀向喬志清不斷抱怨著,“喬大人,我們軍械所要使用的鋼鐵材料又沒有了,這個問題今天必須徹底的解決,不然我們什麼也做不了。”

  喬志清抬起頭疑惑的問道,“上午不是剛有一批鋼材從上海運送過來嗎?”

  馬格裡一聽就更加的生氣,抱怨道,“那些根本就不能稱為鋼鐵,都是土法練出來的,雜質太多,生產一些子彈還行,但是想要生產出槍支炮彈,那就是一堆廢料。喬大人,你必須得考慮下創辦一家現代化的鋼鐵廠了,這樣下去真不是辦法。”

  “好了,你先下去,本官會認真考慮的,你現在只需要保證好子彈的生產就可以。”

  喬志清有些心煩的揉捏著太陽穴,吩咐馬格裡退了下去。

  籌辦鋼鐵廠的事情喬志清也不是沒有想過,但一方面江蘇境內鐵礦和煤礦稀少,沒有合適的廠地。另一方面,開辦鋼鐵廠也是一筆不小的開支,最少的預算也在三百萬兩左右,喬志清如今已經捉襟見肘,哪裡還有閒錢。

  一番冥思苦想之後,喬志清不得不把目光又轉回了自己的家鄉,晉商可是活躍在明清經濟舞臺上的一支重要的力量,民間藏銀保守估計在億萬兩以上,基本上壟斷了大清朝的金融業。而且山西礦產資源豐富,鐵礦和煤礦都是現取現用,若是能在山西帶頭集資募款,那籌建一個鋼鐵廠是再合適不過了。只是鋼鐵廠為重要的軍事資源,若是不牢牢抓在自己的手裡,怕會生出無窮的後患。喬志清思來想去給自己的二哥喬志遠去了封書信,詢問了下他的意見,他就在延安為官,離山西也就幾步的路程,辦起事也方便點。

  處理完了公務,喬志清伸了個懶腰,在窗戶前放鬆了下精神。忽然,一股幽蘭之香從身後襲來,兩雙嫩白的小手把喬志清緊緊環抱,書房裡安靜的只剩下兩人的喘氣聲。

  “你猜我是誰?”

  身後的人嬌滴滴的問了一句。

  “小丫頭片子,不領著你的姐妹們繼續解放自己,沒事跑我這瞎胡鬧什麼。”

  喬志清輕笑了下,用手在身後的小屁股上狠掐了下。

  “討厭,被你猜出來了。人家想你了嗎,這麼多天你也不來關心下人家。”

  晏玉婷扮著鬼臉從身後跳了出來,她和潘巧玉一樣的裝扮,只是旗袍的顏色略微暗淡了些,倒是也符合她現在的身份。

  “你不去折騰別人我就謝天謝地了,還用得了我關心,有事快說,我還忙著呢。”

  喬志清樂了出來,這才幾天沒見,晏玉婷便似長大了一般,渾身散發著無比誘人的女人味,尤其是胸前的兩顆碩大的乳房,總讓人忍不住想狠狠的揉捏上一番,晏玉婷比起潘巧玉可是要豐滿上許多。

  “你不是辦了個華興書院嗎,我們姐妹也要去讀書深造,你跟那個馮老夫子交代一下,我去找了他好幾次,他都藉故推脫掉了。”

  晏玉婷注意到喬志清色眯眯的眼神,壞笑著故意把胸脯向上挺了挺,那領口下的麵團白嫩的似乎能擠出水來。

  “這個不難,我抽空便和馮桂芬商量一下。”

  喬志清咽了下口水,把目光移到了窗外。

  晏玉婷看著喬志清窘迫的樣子“咯咯”一笑,伸出玉手放在喬志清的臉上撫摸了下,迷醉的把小嘴低了上去,喘氣如蘭。

  喬志清再也經不住誘惑,他已幾個月沒有碰過女人,對晏玉婷的主動進攻一點防守之力都沒有,任由著她的小嘴貼了上來,兩人迷醉的親吻在一起,晏玉婷有些笨拙的伸出了小舌頭,在喬志清的嘴裡虛晃了下,連忙收了回去。

  喬志清哪裡會放過她,連忙窮追猛趕追了上去,貪婪的吸允著、撫摸著,一雙大手趁機從晏玉婷的纖腰遊走到了胸乳上,隔著一層薄薄的綢緞,肆意的挑逗著、揉捏著,放佛要把晏玉婷融化進身體一般。

  晏玉婷嬌哼一聲,身子完全的癱軟在喬志清的懷裡,小臉漲的滾燙,胡亂的抱著喬志清的身子撓抓著,小手試探的觸碰著喬志清的敏感地帶,一狠心朝那根豎起的硬棍抓了上去,頭埋在喬志清的懷裡,眼看著就羞死了過去。

  喬志清一時頭暈目眩,差點血脈噴張的叫出聲來。

  二人正纏綿迷醉的時候,屋外突然傳來一聲劇烈的爆炸聲,像晴空下的一聲霹靂,“轟隆”一聲,連屋頂都跟著搖晃了一下。

  喬志清急忙把晏玉婷護在了身下,大聲的朝窗外的衛兵詢問著,“出什麼事了?哪裡爆炸了?”

  過了好半天的功夫,衛兵才喘著粗氣喊道,“沒事的,大人,是華興書院那個方向發生的爆炸,胡營長已經帶人過去調查了。”

  喬志清泄了口氣,把晏玉婷扶了起來,那小丫頭還是一臉驚慌失措的樣子,緊抱著喬志清就是不鬆手。

  “好了,好了,沒事的,你在這裡等我下,我去看看是怎麼回事。”

  喬志清扶著晏玉婷在椅子上坐了下來,滿臉微笑的安慰著。

  “那你早去早回。”

  晏玉婷稍稍冷靜了下,依依不捨的鬆開了手。

  喬志清摸了下她的小臉,轉身出了門去,心裡暗罵了一聲,“媽媽的,差點把小弟弟給嚇癱瘓了,要是知道是誰搗亂,一定輕饒不了他。”

  華興書院此刻已經混亂了起來,雖然還未正式的開學,但是已經有相當多的學生入住其中,眾人還以為是長毛賊又打進蘇州城裡了,驚慌失措的四處逃竄。

  喬志清帶著衛兵穿過混亂的人群,直奔到爆炸傳來的地方,只見不遠處的房屋已經燃起了熊熊的烈火,親兵營營長胡文海正指揮著人用水撲救,那房屋正是諾貝爾居住的小院。

  “情況怎麼樣了?”

  喬志清心裡撲騰的跳著,緊張的把胡文海叫過來詢問著,暗自祈禱千萬不要把這個寶貝洋鬼子給炸沒了。

  “大人來了,人已經救出來了,送去軍醫處醫治了。”

  胡文海喘著粗氣回了一聲,摸了摸頭上的汗珠子。

  “人沒事就好,你帶人儘快把火撲滅,我去看看那個倒楣蛋去。”

  喬志清長長的舒了口氣,淡淡的吩咐了一聲。

  “是,大人放心就好。”

  胡文海敬了個軍禮,又跑過去指揮著救起火來。

  喬志清轉身帶著衛兵便朝軍醫處走了過去,醫院裡倒是不像書院的那般慌張,依舊是安安靜靜的各行各事。小護士們都是喬志清從安慶教堂帶出來的修女,見是喬志清過來,都滿臉激動的朝他打著招呼,喬志清一一微笑回應,心想抽空讓潘巧玉趕緊設計訂做套制服,老穿著修女的黑衣黑褂也不是辦法,好好的姑娘都給埋沒了。

  小護士帶著喬志清進了諾貝爾的病房,李濟世已經給他包紮完了傷口,讓小護士服侍著他在床上躺了下來。

  “哦,上帝,你沒有事情吧。”

  喬志清故作緊張的在諾貝爾的身邊坐了下來。

  諾貝爾見是喬志清過來,也顧不得傷口的疼痛興奮的坐起了身子,激動的大喊道,“喬,經過你的提醒,我的實驗馬上就要成功了,我已經找到了讓肖酸甘油和矽藻泥融合的方法,它的威力真是太可怕了,簡直就是上帝之怒啊。”

  喬志清輕笑著扶著他躺下身子,安慰道,“你現在先養好身體要緊,其他的事情等你沒事了再說。”

  諾貝爾還是抑制不住心中的激動,向喬志清訴說道,“喬,你不明白,你不知道為了研究它我失去了多少,我的弟弟都因此失去了生命,瑞典政府也關閉了我的工廠。喬,我真是太激動了,是你拯救了我。”

  諾貝爾說著眼淚都擠了出來。

  “我知道,我知道,你先平靜一下,諾貝爾,你是正確的,你的名字也要隨著這個發明流傳史冊。不過在研究這個東西之前,我想請你先保重自己的身體,ok?”

  喬志清耐心的勸說著他。

  “好吧,你說的對,上帝啊,我實在是太開心了。”

  諾貝爾閉上眼暗自祈禱了下。

  喬志清笑了笑,忽然走進一個衛兵在他耳邊輕語了幾句,喬志清臉色一變,對諾貝爾告別了一聲,匆匆回了府衙。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11 10:15

第38章 鴻門宴

  喬志清回了府衙,大小的將領都在議會廳內齊聚,每個人都面色沉重的交頭接耳。

  “事情怎麼樣了,怎麼會搞成這個樣子?”

  喬志清在沉著臉在帥位上坐了下來。

  “東家,這是最新的消息了,你看看。”

  王樹茂連忙把戰報呈了上去。

  喬志清拿起戰報,雙目睜圓,半天說不出一句話,忽的有暴躁的把戰報摔在了桌上,大聲的嘶吼道,“陳炳文這是找死,竟敢扣押我清字軍的師長,他是活的不耐煩了嗎!”

  “東家說的是,不過現在情況不明,還是讓我上前線看一下再做決定。”

  喬志清吸了口氣,平靜了一下,命令道,“王大哥還是留守蘇州,繼續操練兵馬,我親自下趟松江府。”

  “東家,這不好吧,還是讓我去吧。”

  王樹茂急忙勸道。

  眾將也準備勸說,喬志清拍著桌子命令道,“都不要勸了,我這就動身啟程,大家還是各司其職,馬荀,我走以後你要協助王大哥維護好蘇州的治安,注意警戒。”

  馬荀一臉的擔心,也不敢再勸喬志清,只得重重的點了點頭。

  眾將散會後各自離去,喬志清讓胡文海集合了親兵營即刻出發,剛出了院子,就看見晏敏霞挺了個大肚子在晏玉婷的攙扶下走了上來,滿臉著急的看著喬志清問道,“喬公子,是不是雲飛出事了,你這是要去哪裡?”

  喬志清故作無事的回道,“顧兄沒事的,你放心就好,只是前線出了點小問題,我必須過去一趟。”

  “你別騙我了,我剛才聽了,雲飛他被陳炳文給扣押了,喬公子,你就帶上我吧,我和陳炳文也相熟,興許還能幫上你大忙呢。”

  晏敏霞說著就急出了眼淚。

  喬志清皺了下眉頭,看著晏敏霞勸道,“你現在有孕在身,哪裡還經得起顛簸,我向你保證,一定安全帶他回來,相信我好嗎?”

  晏玉婷沉悶著臉也在一旁勸姐姐道,“姐姐,你就相信喬大哥吧,他做事一向很有分寸的,姐夫一定不會有事的。”

  晏敏霞靠在晏玉婷的身上,柔弱的抽泣了起來,完全沒有了當初的在君山寨時的英姿逼人,跟個小女人一個樣子。

  喬志清吐了口氣,讓晏玉婷照顧好姐姐,沉著臉率親兵營去了碼頭。

  事情得從一天前說起,顧雲飛和王世傑帶著一萬五千的兵馬,浩浩蕩蕩的下了上海,把松江府完全包圍了起來,兩軍剛交上手,陳炳文完全就傻了眼了。

  王世傑率領的火炮團達到南城門的射擊距離後,整整帶了六十門的25磅野戰炮,不計彈藥的朝松江城密集轟炸了半個小時,一共發射了三百發的炮彈,把南城牆炸的粉碎,完全把城內的守軍給炸懵了,要是喬志清在,肯定會大罵王世傑這個敗家的玩意。

  代王陳炳文也是太平軍難得的悍將,臂力過人,能舞八十斤的大刀,曾於蕪湖茶肆跑堂,能單手執巨壺隔數尺倒茶不漏。

  清字軍炸塌城牆攻入城內後,陳炳文靠著自己的威望硬是把軍心大亂的太平軍給穩定了下來。在斷裂的城牆處組織了兩千多的精銳,手持著洋槍,構成一道東西交叉的火力網,把沖過來的清字軍遠遠的阻擊在城牆外面。

  顧雲飛一馬當先,硬是靠著密集的火力,把太平軍逼近了城裡。陳炳文早就在城牆的對面修築了大量的防禦工事,房與房間用石塊泥漿澆築,全都是交叉火力掩護的壕溝和暗堡,清字軍沖入後前面便是一片五十米長的開闊地。

  雙方的激烈焦灼戰這才開始,清字軍密集衝鋒了好幾次都是損失慘烈,不斷的有傷患從前面抬下來。因為前膛槍的致命缺陷就是半蹲起身子換彈藥,清字軍又沒有掩體躲避,在太平軍面前就如活靶子一樣。

  顧雲飛恨的咬牙切齒,和太平軍血拼了一夜,也沒有前進一步。王世傑也是滿臉的羞憤,他根部本沒有遇到過這種城市攻堅戰,陳炳文創新的戰術也算得上是巷戰的祖宗。從前一旦城牆攻破,守軍敗撤是遲早的事,王世傑這才不顧一切的狂轟亂炸了一頓,結果帶來的炮彈全部消耗完畢,可城內的守軍卻仍頑強抵抗,讓人無可奈何。

  激戰到夜半十分,顧雲飛下令撤退,在城外構築火力工事做好防禦,和王世傑研究了一夜,最後還是決定用老辦法,天亮時再一次發起衝鋒。但這一次沒有再密集的衝鋒,而是派步兵虛張聲勢的進攻,工兵靠著挖壕溝,土工作業的法子抵進一個個暗堡和碉樓處安放炸藥包。

  陳炳文在碉樓後乾著急,剛讓兵勇們站起身子迎擊溝壕裡的工兵,一探頭便遭到密集的火力射擊,“啪啪啪”,一時間便有十幾個太平軍被打的頭破血流,血肉模糊。這下再沒有人敢露出身子,只得眼看著工兵把壕溝掘到了碉樓下。

  “轟隆隆”爆炸聲響起後,城牆對面的環形工事便被徹底的炸出一道道缺口,再也構不成交叉的火力網,工兵靠著火力掩護,連連炸掉一個個火力點,太平軍沒有了防禦的岩牆,陳炳文這才下令後撤。

  清字軍乘勢追擊,一上午的時間各個城門都被攻破,一萬多的清字軍全部攻入城內,太平軍投降的投降,逃跑的逃跑,只剩下陳炳文率領的一千多人,退守進松江府的府衙裡做好了防禦。

  當初顧雲飛和陳炳文同在慕王譚紹光手下共事,二人倒也相識,後來陳炳文在太平軍第二次大破江南大營時立了大功,被李秀成封做了侍王,這才和顧雲飛疏遠了些。可歎兄弟再次見面後卻是以死相拼。陳炳文大勢已去後,顧雲飛就動了招降的心思,讓士兵只圍不攻,在城外挖壕溝死死的把陳炳文困在了松江府衙裡。

  陳炳文和顧雲飛兄弟多年,自然是明白他的意思,在圍牆上舉起了白旗,讓顧雲飛進府衙商討投降的事宜,這才發生了開頭了一幕,原來陳炳文是抱著必死的決心,把顧雲飛騙進府衙後,便出爾反爾,挾持著顧雲飛非要讓喬志清親自前來才肯談條件。

  王世傑一時沒了辦法,一師之長要是沒了性命,回到蘇州後還不讓喬志清給罵死了。思來想去,和顧雲飛手下的五個旅長商議後,還是寫書信告訴喬志清實情,請求下一步動作。

  喬志清率親兵營天黑時趕到了城內,把王世傑和團長以上的將領全集中了起來大罵了一頓,等消了火氣,眾人才大膽提出了自己的意見。

  常林龍一臉的鬱悶,焦躁不安的建議立即強攻進府衙裡。林全保在一旁急忙反對,瞪了常林龍一眼,常林龍便喘著粗氣閉上了嘴。

  “軍長,陳炳文一定是想耍什麼花樣才非要見你,依屬下看還是強攻進府衙,也許還能救顧師長一命。”

  王世傑擔心喬志清的安危,不想喬志清再遭受什麼意外。

  喬志清搖了搖頭,肯定的拒絕道,“強攻是萬萬不能的,陳炳文不是想見我嗎,正好我也想會會這位神臂將軍。”

  顧雲飛手下的眾將被喬志清感動了一番,他作為一軍的主帥,臨危之時如此的仗義,不得不讓人心服口服。喬志清回絕了眾將的勸阻,讓人向陳炳文通知自己的到來。

  陳炳文送了封書信回來,要求喬志清在夜半前親自入府衙一趟,否則太平軍一千多人全部與顧雲飛玉石俱焚。

  喬志清收到信後,對眾將交代了後事,便要夜闖敵營。王世傑哭喊著反對,違抗軍令派手下的人強烈阻攔,喬志清沒辦法讓親兵營把他關進了屋子,在顧雲飛手下將領的注目中進了府衙。

  陳炳文在府衙後院的客堂裡設了桌酒席,喬志清被帶過來後,搜查了身體,這才走了進去。

  陳炳文在酒桌前站起了身子,抱拳對喬志清寒暄了一聲,“喬大帥果然是義薄雲天,你就不怕我這長毛賊設下的是鴻門宴嗎?”

  喬志清仔細打量了他一番,只見他膀大腰粗,身材雖不高大,但卻十分的結實,說起話來鏗鏘有力,不愧為一員悍將,遂大笑著回道,“可惜侍王不是項羽,我喬志清也不是劉邦,你不是想見我嗎,說出你的條件吧,只要你放下武器投降,本帥保證不傷你們這一千多人的性命。”

  喬志清在陳炳文面前坐了下來,端起桌上的酒杯便喝了下去。

  “喬大帥果然豪爽,怨不得慕王的心腹都肯投降與你,在下佩服。”陳炳文說著就滿飲了一杯,放下酒杯眼露寒光的問道,要是我想要喬大帥的命,喬大帥肯不肯放在這裡?”

  陳炳文說完,從堂外便沖出兩隊荷槍實彈的太平軍,舉槍便對準了喬志清。

  喬志清滿飲了杯酒,放肆的大笑了一聲,豪邁的站起了身子,暢快吐道,“喬志清自舉兵之日便把生死置之度外,侍王想要儘管拿去,但請侍王還是放了顧雲飛,你們本都是戰場上摸爬滾打出來的弟兄,要是你殺了他豈不讓天下人恥笑你們太平軍無情無義?”

  陳炳文端起酒壺眼盯著喬志清咕咕喝了下去,把酒壺重重的摔碎在了地上,對著身後的屏風處大喊一聲,“雲飛兄,你贏了,小弟輸的心服口服,願意歸降。”說完就撲通給喬志清跪下了身子,重重的磕了一頭。

  屏風後出來一人,在陳炳文身邊也恭敬的對喬志清跪下了身子,賠罪道,“請大帥治末將大不敬罪,末將前來招降陳兄弟,說了不少大帥為國為民的心志,陳兄弟一直對末將的話半信半疑,末將也是為了再給大帥的帳下再添一員猛將才出此下策。”

  那人正是滿臉愧疚的顧雲飛。

  喬志清看著他二人苦笑了一聲,搖了搖頭。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11 10:15

第39章 殺降

  喬志清敢獨身一人赴會,靠的不僅只是膽識,還有對陳炳文的瞭解,他是慕王的舊部,雖然很受李秀成的器重,但自從慕王被冤殺之後,劉秀成就對他處處提防,這次防守松江城給他的也不過只有兩千配備洋槍的精銳。陳炳文還不會愚忠到被人賣了還給人數錢的地步,他要是不想納降早就把顧雲飛給斬了,何苦來這一場苦肉戲。

  喬志清賭贏了,那陳炳文的一千多人暫編為親兵二營,待日後有了軍功再做封賞。清字軍在松江城整兵一日後,揮兵北伐,支援淮軍圍攻青浦城。

  青浦城如今已是四面楚歌,李明成在收到松江城陷的消息後,癱軟的都直不起來身子,大罵陳炳文這個忘恩負義的東西。

  郜永寬給汪安鈞、周文嘉、王伍貴等王使了個眼色,在軍帳裡沉默了半晌,一言不發都告退了下去,只剩下不知所措的李明成獨坐在帥位。

  李明成雖為青浦城的主帥,但太平軍的建制卻是互不隸屬,青浦城的守軍有多半都是郜永寬的手下,即使郜永寬再怎麼的放肆,李明成也不敢得罪他,畢竟還得靠他防守青浦。

  八王回到了郜永寬的宅院,郜永寬讓手下緊閉了房門,與八王在客堂依次坐了下來,眾人皆是愁眉苦臉,一臉的惆悵。

  “納王,你快給兄弟們拿個主意,何去何從全憑你的吩咐,再晚可就來不及了。”

  康王汪安鈞忍不住把大家心裡的想法說了出來。

  郜永寬並不答話,而是環視了其餘眾王,問道,“你們都是什麼意思?”

  眾王都抱拳躬身道,“一切都依納王的安排。”

  郜永寬大笑了一聲,“其實本王早就知道這個局面,忠王把我們留防在這裡不就是想讓我們當炮灰嗎,太平天國敗亡是遲早的事情,所以本王早就暗中與常勝軍的戈登將軍有所聯繫,只要我們拱手讓出青浦城,拿下李明成的腦袋當做見面禮,李鴻章是會給我們一條生路的。”

  “納王所言極是,李明成那個庸人也能坐的了大帥之位,李秀成真是瞎了眼了,這麼的假公濟私。”

  各王都一臉獻媚的點了點頭,把李秀成兄弟倆糟蹋了個遍。

  郜永寬冷笑一聲,“既然兄弟們都有了主意,我們這便行動,本王讓人即可請李明成過來商議軍情,你們看我手勢行動。”

  各王都兩眼放光的點頭附和,一場陰謀徹底拉開了帷幕。

  喬志清率大軍一路北上,沿途又拔掉了幾個太平軍的據點,直抵青浦城的南城牆處,與劉銘傳率領的淮軍和戈登率領的常勝軍交接了一下。

  劉銘傳與幾個月不見的喬志清重逢,心裡不知道有多高興,看到清字軍的裝備後,更是驚訝的大跌眼鏡,和戈登初到蘇州時的反應一模一樣,簡直不敢相信這支軍隊是大清國的。

  “你小子多日不見發達了啊,這手下的人咋穿的比洋鬼子還怪異了。”

  劉銘傳咧著嘴興奮的在喬志清的胸前搗了一拳。

  喬志清也高興地把他的肩膀摟住大聲稱讚道,“劉大哥也不錯啊,當初的銘字營怕也擴編成銘字軍了吧。”

  二人相互大笑了一聲,進了軍帳便拿出酒罈子,要一醉方休。

  喬志清便喝便笑著問道,“劉大哥,你們在這裡圍困了十幾日為何遲遲不見動靜,青浦城的守軍很厲害嗎?”

  “厲害個屁,全是一窩膽小鬼,”劉銘傳大喝了一口,擺了擺手,繼續說道,“青浦城內的長毛賊已被老哥打的龜縮在城內不敢應戰,這幾日正在和納王郜永寬商議投降的事宜,今日大概就會有個結果。”

  “是這樣子。”

  喬志清喝了口悶酒起身就要告辭,歷史上蘇州的八王之亂就要發生,不過主角卻從譚紹光換成了李明成。李鴻章受降後一定不會放過城內的太平軍,自己應該回去早作打算才是。

  劉銘傳剛要阻攔,前線這時就傳來消息,郜永寬獻城投降了,李明成的頭顱也被掛在了城門上。

  郜永寬在府中埋伏下重兵後,把李明成請了過來,李明成還以為郜永寬想出了什麼好的對策,只帶了一隊的兵勇,見了忠王的面寒暄了幾句後,發現氣氛不對,奪門就要逃跑。

  郜永寬哪裡放的過他,一聲令下,一百多手持洋槍的手下便把李明成和衛隊包圍了起來。

  李明成對著郜永寬大罵了起來,郜永寬冷笑起來,大喝一聲,“還不動手,更待何時。”

  兵勇們隨即開槍射擊,可憐的李明成最後竟死在了自己人的手上。

  劉銘傳大喜,也顧不得再與喬志清喝酒,急匆匆的上了前線。

  喬志清回了軍營,屬下的將官已經聚在軍帳裡摩拳擦掌的等的不耐煩了,一見喬志清進帳,便齊聲請戰道,“軍長,下命令吧,拿下青浦城,血刃郜永寬那幫狗賊,替慕王報仇。”

  喬志清在帥位上坐下,安撫眾將道,“郜永寬已經在東門獻城投降了,李明成的腦袋也被他掛在城門上做見面禮了。”

  “無恥之極,真是反復無常的小人。”

  顧雲飛怒吼了一聲,把拳頭狠狠的砸在了椅子上。

  “雲飛兄不必懊惱,小弟和李鴻章也打過幾次交道,他們淮軍是不會接受外來人的,況且城內還有兩萬多的守軍,李鴻章肯定不會納降他們給自己造成威脅的。”

  陳炳文不急不慌的說出了自己的見解。

  喬志清意外的看了他一眼,陳炳文倒也看的透徹,李鴻章的確比曾國藩還要狠辣。歷史上蘇州城破之日,整整殺了二十萬的太平軍降兵,把蘇州河都染成了紅色。

  “要是李大帥真的不講信義,我們該怎麼辦?”

  顧雲飛平靜下來認真思考了陳炳文的分析。

  “是啊,青浦城雖說都是郜永寬的人馬,但是太平軍的兄弟們總是無辜的,他們不能陪著郜永寬那狗賊一起陪葬。”

  林全保站在顧雲飛的身後歎了口氣,城內的不少太平軍都是他的同鄉兄弟,雖然現在身處兩個陣營,但卻真不忍心和他們動手。

  “這樣吧,我們提前做好準備,若是事情有變,咱們就這樣……”

  喬志清低聲給眾將交代了幾句,李鴻章要是知道他的計畫,肯定會氣的破口大駡。

  劉銘傳與郜永寬交接後,郜永寬等降將把李明成的嫡系全部斬殺,給劉銘傳送了足有一千多顆的人頭,把殺人無數的劉銘傳都滲出了一身的冷汗,急忙把此情況上報給了李鴻章。

  一夜無事,青浦城的太平軍都等聚在一處等待著李鴻章的納降,擔保人戈登率常勝軍在此處進行看守。

  第二日一大早,李鴻章的手諭傳來,上面只有一個字,“殺”。

  劉銘傳深吸了口氣,把郜永寬等將領請到了城外的淮軍營帳中,說是李鴻章大人親自設下宴席召見。

  郜永寬興致勃勃的和眾王在軍帳中暢飲了一圈,過去半個時辰李鴻章都還不見到來,汪安鈞見情況不妙,在郜永寬的耳邊默語了幾句,郜永寬立即變的警覺了起來,帶著眾將就要衝出營帳,就要往城內逃去。

  “既然來了,又何必著急著走呢。”

  劉銘傳在營帳外大笑了一聲。

  郜永寬等人沖出營帳後,只見自己已經被淮軍荷槍實彈的包圍了起來,眾降將全都面目驚恐的持劍圍成一圈做防守狀。

  “劉麻子,你們這樣不講信義,就不怕遭天譴嗎?”

  郜永寬大罵了一聲。

  劉銘傳冷笑一聲,大喝道,“你這種背主求榮的小人也配跟我提信義,老子今天就是要替天行道,識相的放下手上的兵器,老子給你們留個全屍。”

  “放你媽的狗屁,李鴻章在哪裡,我要面見他。”

  郜永寬回罵了一聲。

  “就你也配見李大帥,去死吧。”

  劉銘傳充滿鄙視的大喝了一聲,沒再給郜永寬說話的機會,揮下了手中的指揮刀。

  “砰,砰,砰”

  “李鴻章,你騙我……”

  郜永寬嘶吼了一聲。

  一百多隻洋槍同時發出懾人的嘶吼聲,子彈如驟雨般傾瀉而出。康王汪安鈞、寧王周文嘉、比王伍貴文、天將張大洲、汪有為、範起發、汪懷武等大小降將全都皮開肉綻,被打成了篩子。

  納王郜永寬扶著長劍跪倒在地上,怒視著面前的劉銘傳,眼睛死後都沒有閉上。

  消息很快送到了喬志清的手裡,眾將都倒吸了口涼氣,沒想到李鴻章真的下了狠手。

  “按計劃行動。”

  “領命”

  喬志清下了命令,眾將都面色凝重的暗計畫行事。

  “轟隆,轟隆。”

  南門外傳來一聲震天的爆炸聲,一股黑煙呈蘑菇狀直噴上天空,城內的太平軍似乎早有安排的全部從南城門處湧出。

  劉銘傳發現了城中的異樣,急忙率大軍鎮壓,剛返回城內,事情已經無法控制,集中在一起的太平軍竟然跑的無影無蹤,看守的常勝軍竟然臨時被戈登調往了別處,劉銘傳氣的大罵一聲,率淮軍直奔南門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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