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史民國] 清末之雄霸天下 作者:枯藤老叔 (已完成)

 
王烏鴉 2018-3-11 10:08:17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166 68143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11 10:17

第50章 四面埋伏

  “忠王,我們不能再這樣硬攻了,清字軍的火力太過強大,我們已經死傷了很多兄弟了。”

  陳坤書從前線下來,抹著頭上的汗珠子,大喊著進了李秀成的帥帳。

  “護王啊,你來的正好,本王正好有事和你商量。”李秀成急忙從帥位走了下來,把陳坤書拉到了地形圖前,接續說道,“本王也是這個意思,金匱縣的這個地方太過狹窄,不利於大兵團的展開,我們雖有十萬多兵馬,但是卻集中在一起衝鋒。你看我們這樣可不可以?”

  李秀成把手指向太湖,順著太湖移到了蘇州。

  “太湖?忠王的意思是抄水路直攻蘇州嗎?可是若是清字軍封鎖了水路,我們就成了甕中之鼈,被金匱城的守軍和蘇州的守軍給包圍了。”

  陳坤書看著地形圖皺起了眉頭。

  李秀成輕笑了下,對著地形圖來回比劃道,“護衛莫要憂心,本王的意思是這樣的,對金匱城我們只圍不攻,在城外設營建壘,咱們此次攜帶的糧草充足,本王倒想看看清字軍在城中能消耗多少的時日,另外在蘇州道金匱城之間層層設防,若是蘇州城的守軍過來支援,我們就來一個圍點打援。還有最重要的一招棋,我們從軍中抽調出兩萬的精銳,奇襲蘇州,只要蘇州出了亂子,金匱城必然會軍心動搖,不過他們是後撤回援,還是堅守不出,我們都可以佔據主動權,以逸待勞。”

  陳坤書盯著地形圖看了本會,這才恍然大悟,連連誇讚道,“高啊,忠王的這步棋走的太妙了,屬下這就下去準備。”

  此時天色已黑,正當陳坤書在軍中挑選精壯的時候,喬志清派遣的前師一萬多人已經乘船下了太湖,抄水路奔襲常州而去。

  雙方的大軍各自平靜了三日,李秀成不知道喬志清打的是什麼主意,喬志清卻對李秀成看的清清楚楚,他們兩人以不同的時代的戰術各自的排兵佈陣,李秀成對洋槍陣的運用遠沒有喬志清精通,思想還停留在冷兵器的時代,以為十萬的人馬真的能困住一萬多裝備洋槍洋炮的清字軍。

  “報告大帥,火狼特戰小組集合完畢,請大帥指示。”

  烈日當空,親兵營的操練場上,黃飛鴻帶著五十多個身穿迷彩服的特戰隊員依次站好,這五十多人全部是十六七歲的年輕人,各個身懷絕技,武藝超群,汗水已經滲透了每個隊員衣服,但是卻沒有一個人亂動一下,全都是目光敏銳,身姿筆挺的直視前方。

  經過胡文海這幾日的提點,黃飛鴻的精氣神比以前更加的醇厚,臉上再沒有年輕氣盛的樣子,相反卻透著一股子穩重的氣息。

  喬志清吩咐手下把一個沉重的箱子抬了上來,沖著特戰隊員微笑道,“你們是我們清字軍中精銳中的精銳,本帥相信你們不管走到哪裡,那都是一群嗷嗷直叫的野狼。但是好馬配好鞍,本帥今日還想送你們一樣東西,有了它本帥相信,你們的狼牙會更加的鋒利。”

  喬志清說完,火狼的成員全都是滿臉的好奇盯著眼前的箱子,喬志清既然說那是寶貝,就一定差不了。

  “黃飛鴻,出列。”

  “到。”

  喬志清下令後,黃飛鴻大吼一聲,站出了隊伍。

  “本帥聽說你身懷飛鉈絕技,你現在當著眾兄弟的面演示一遍。”

  喬志清說著讓人把一塊兩斤重的秤砣遞給了黃飛鴻,並給他指了指遠在操練場邊上五十米處的樹梢,樹梢上掛著一青花瓷瓶。

  黃飛鴻淡然一笑,接過秤砣,在手裡掂了一掂,超前一跨步,回轉了下身子,手上的秤砣嗖的就朝青花瓷瓶飛了出去,準確的把瓷瓶打了個粉碎。

  “威武,威武。”

  特戰組的成員激烈的鼓起掌來。

  喬志清微微一笑,讓身邊的衛隊把瓷瓶又移到了一百米之外的樹梢上,又給黃飛鴻遞了塊秤砣。

  黃飛鴻略微猶豫了下,還是拿了過來,身子朝上一躍,右腳踏地為支點,身子回轉一圈,“嗖”的又把手上的秤砣扔了出去。

  由於距離實在太遠,就算黃飛鴻用盡了手上的力氣,秤砣還是在距離瓷瓶三十米遠的地方落了下來。

  眾特戰組的隊員皆歎了口氣,但還是為黃飛鴻鼓起掌來。

  喬志清輕笑一聲,從箱子裡取出一把駁殼槍,特戰組的成員瞪大了眼睛盯著這個黑黝黝的鐵傢伙,並不知道喬志清要用這個東西做什麼。

  “來人,把瓷瓶換成石頭。”

  喬志清對衛兵大聲吩咐一句,用駁殼槍的瞄準校正了距離。

  “都看好了,小崽子們。”

  喬志清自信的笑著,掰開了保險。

  “嘣。”

  一聲巨大的槍聲響起,特戰組的成員都是發了一懵,只見五十米外的碗口大的石頭應聲變成了碎沫。

  “威武,威武。”

  眾人愣了一會,大聲的驚呼了起來。

  “大帥,你這是什麼暗器啊,真是太厲害了。”

  黃飛鴻瞪大了眼睛盯著喬志清手裡的傢伙,特戰組的隊員也圍了過來,對著那個黑黝黝的傢伙什不住的指指點點。

  “這不是暗器,是科學,你們執行完這次任務全部給我去華興書院深造去。”

  喬志清笑著把駁殼槍扔在了黃飛鴻的手上,讓衛兵打開了箱子,給每個特戰隊員發了一把。

  特戰組的成員滿臉驚喜的把玩著駁殼槍,好似江湖的俠客得到了什麼驚世寶劍一樣。

  “你們手裡所拿的傢伙叫駁殼槍,重約兩斤,槍長28公分,有效射程50—150米,和你們平常訓練的恩菲爾德步槍同屬於槍械系列,都是靠子彈裡的火藥產生爆發力,把子彈彈射出去,只是這種駁殼槍更容易攜帶,而且能連續發射20發子彈,威力比恩菲爾德步槍還要強大。”

  喬志清細細的給隊員們介紹了起來,又把駁殼槍拆卸成了零件,給隊員們看了看槍械的內部構造,然後又一件件組裝了,手法熟練迅速,引得眾人連連驚呼,對喬志清崇拜到了極點。

  等眾人摸清了駁殼槍的原理後,在操練場上練習到了晚上,基本上都可以熟練的拆卸組裝。

  喬志清趁熱打鐵,打著火把,把槍彈分發給了眾隊員,然後教給他們射擊的方法和技巧。

  “砰,砰,砰”

  “砰,砰,砰”

  特戰組的隊員都是滿臉興奮的練習了一晚,操練場上雞飛狗跳,一夜未寧。

  第二日天亮時,特戰組的隊員莫名其妙的不知被派往何處,在親兵營裡沒了蹤影,連營長胡文海都不知道。

  李秀成在無錫縣城搜刮了三日的時間,終於弄來五百多艘烏蓬小船,為了避免驚動蘇州的清字軍,特意把登陸地點選在了蘇州西南部的漁陽裡,那裡人口稀少,湖面低平,最適合搶灘登陸。

  趁著夜色,登陸的船隊來回游走了四趟,把兩萬多人全部運送上岸,眾太平軍歸隊集結後,浩浩蕩蕩的朝蘇州城進發了過去,站在高處甚至都看到了蘇州的城樓。

  大軍行至木瀆鎮的時候,領軍的將領越走越不對勁,一路上驚連個人影都沒看到,雖說蘇州遭受了幾場大的戰禍,但怎麼也是魚米之鄉,不可能荒涼到這個地步。

  木瀆鎮是蘇州城的最後一個關卡,四面都是高地,只有中間是平坦的地勢,和臉盆一樣的形狀。

  此時天已微亮,忽然四面傳來了轟隆隆的鼓聲,如同天邊的驚雷,聲音時而沉悶,時而激烈。鼓聲落後,一點點的火光在天邊亮起,像一條首尾相連的火龍一樣,把太平軍兩萬多人團團包圍了起來。

  喬志清眯著眼冷笑的看著包圍圈裡如同無頭蒼蠅一般四處亂撞的太平軍,心裡頓時生出無限的感慨,在安慶府李約瑟的教堂裡,喬志清曾暗暗發過毒誓,他要做草原上那只最強的獅子,如今他做到了。

  太平軍的兩萬多人不虧是常州守軍的精銳,很快從慌亂中鎮定下來,把裝備洋槍的兵勇迅速集結,成密集隊形朝四面的制高點衝擊了過去。

  “開炮。”

  “開炮”

  “……”

  喬志清的命令聲在黎明前的夜空中來回的回蕩。

  “轟隆,轟隆,轟隆。”

  炮聲竟從四面同時響起,炮彈如冰雹一樣朝太平軍密集的砸了過去,妖豔的火焰在太平軍中升起,如同怒放的牡丹一樣。太平軍頓時陷入了一片火海之中,只剩下驚恐的喊聲,和慘叫聲,剛結好的隊形又大亂起來,四處亂竄的找掩體躲避。

  “不要亂,不要亂。”

  太平軍的將領騎著馬大吼著不時用皮鞭抽著四處亂竄的手下,但是那吼聲如同蚊子的嗡嗡聲一樣,很快被炮聲淹沒。

  喬志清此次把蘇州城能用的大炮全部集結了過來,足有兩百五十門之多,彈藥也配置了五千多發。半個小時的炮擊過後,戰場上一片狼藉,滿地都是殘肢斷臂,枯木焦屍,煙塵像是濃霧一般把戰場籠罩。

  “喬志清,我草你祖宗。”

  太平軍的將領早就聽過喬志清的大名,這次交手總算見識了他的厲害。將領連人帶馬被炮彈擊傷,捂著右臂上不斷冒血的傷口,對著天空嘶吼了起來。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11 10:17

第51章 一鍋端

  天色大亮後,清字軍開始發起衝鋒,太平軍在炮聲落後,很快就重新集結了起來,朝來路撤退突圍而去。

  清字軍後師就駐紮在路口的兩個十幾米的高地上,一個團困守一處,成三排隊形組成槍陣,一左一右把太平軍封在了裡面。

  太平軍瘋了一般,兩側的高地下共集結了一萬多人,也不顧高地的密集槍陣,拼命的朝上沖去。由於太平軍的洋槍隊方才炮轟時搶佔高地損失慘重,此時突圍的兵勇手中大部分拿的都是大刀長矛,只見前排的太平軍剛剛沖到半路,後排的弓箭手不管有沒有達到射擊距離就胡亂的放起弓箭。一千多弓箭手同時放箭,箭雨遮天蔽日朝清字軍飛去,但奈何射距太遠,又是仰射,所以弓箭在半路上便落了下來,清字軍沒射中,反而有很多的太平軍中箭身亡。

  “……”

  在太平軍沖進射擊距離後,清字軍後師的各將領果斷的下令射擊起來,

  “砰,砰,砰,砰。”

  密密麻麻的槍聲四面響起,沖在最前面手舞著大刀的太平軍便紛紛中彈,不甘心的倒在了地上,後面的太平軍嘶吼著咬著牙踏著屍體繼續衝擊,在高低上遠遠望去,如同一群密密麻麻的螞蟻,烏壓壓的往坡上聚集。

  喬志清在對面的高地上舉著手中的望遠鏡歎了口氣,心裡為這些底層的兵勇可憐起來,他們不過是一些走投無路的流民,當兵也只是混一口飯吃,某個偉人說的真對,誰要是解決了土地的問題,就解決了中國的問題,看來是時候要準備一場大的變革了,要讓耕者有其田,居者有其屋,天下的百姓若都能安居樂業,誰還有心思想著造反呢。

  “少爺,這股太平軍真是強悍,都傷亡過半了還沒有人投降。”

  馬荀在喬志清的身邊放下了望遠鏡,稱讚了下對手。

  “那是自然,李秀成不會派一些庸人過來偷襲蘇州,只是他對我們的瞭解太不夠了,兩軍交戰,不光是糧草先行,還要靠準確的情報才行。”

  喬志清說著腦子裡便想起晏玉婷來,不知道這個丫頭立了大功,又會提出什麼古怪的要求。

  “潮王,別沖了,再不投降,兄弟們就要全部死光了。”

  一個太平軍的旅帥渾身是血的從高地上退了下來,帶著一群將領,哀求著對正在指揮作戰的潮王跪下了身子。

  那潮王正是李秀成手下的大將黃子隆,為人忠勇強悍,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之勇,方才炮擊時正是他嘶聲大罵著喬志清的祖宗。

  “你說什麼?”

  黃子隆提著手上的大刀站起身子,他的右臂中彈,用白布胡亂包紮了下,還在不斷的朝外趟著鮮血。

  旅帥看黃子隆的臉色變了,換了口氣,還是冒死喊了出來,“軍帥,你看看吧,這四面躺下的可都是我們的兄弟,他們都快要死完了。”

  “鼠輩,怎麼能擔當的了我黃子隆的旅帥,惑亂君心者殺無赦!”

  黃子隆瞪著銅鈴般的大眼,大罵一聲,抬起手中的大刀沖那個倒楣的旅帥砍了過去,刀光一閃,人頭落地。

  “走,繼續沖。”

  那旅帥身後跪下的將領全都驚出了一身的冷汗,相互張望了下,連忙站起身子,舉起手中的腰刀,又朝高地沖了上去。

  後師是清字軍新籌建的部隊,因為兵勇們操練的時間較短,雖說都能熟練的使用洋槍,但是其中的很多兵勇都還沒有真正上過戰場,碰到如此慘烈的場面。

  太平軍的瘋狂衝擊讓後師兵勇的壓力越來越大,有的兵勇看著山坡下滿地的屍體都忍不住顫抖的嘔吐了起來,空氣中滿是血液的腥味,山坡都被鮮血染成了紅色。

  喬志清就是想趁機磨練一下後師的血性,不管他們守不守得住,這一仗必須要他們打,最主要的是李秀成和清字軍交戰幾次都不長記性,永遠是拿著大刀長矛和清字軍的洋槍拼命,這不是交戰,是單方面赤裸裸的屠殺。

  清字軍的包圍圈越縮越小,而太平軍經過輪番的交手,兵力已下降至八千多人,黃子隆終於下令了撤退,把這八千多人按照四方陣形集結了起來,一千的洋槍兵和弓箭手把手持刀棍的兄弟團團護在了裡面,其實洋槍兵的子彈早已用盡,但是每個人眼中露出的卻是無比的堅毅之色。

  後師的洋槍經過連續發射,槍管都開始滾燙起來,若是太平軍再不停止衝擊,誰也說不準後師的那支部隊會讓開缺口,讓太平軍突圍過去,但是太平軍卻突然撤下去了,就在雙方都筋疲力盡的時候撤了。

  “黃子隆,投降吧,不要再做無謂的抵抗了。”

  喬志清在五十米外站出來沖黃子隆大吼了一聲,幾個衛兵急忙端起槍護在他的前後。

  清字軍只留下了五千人扼守蘇州城,其餘的中師和後師還有兩個炮兵營,親兵營,兩萬多人全部投入戰鬥,從四面層層疊疊的把太平軍圍在了中央的空地上,滿山坡空地上站的都是清字軍的人馬,清一色的迷彩服,看上去煞是整齊威武。

  “喬志清,今日與你一戰,老子輸的心服口服,敗在你的手裡,老子不丟人,老子可以投降,但你必須答應老子一個條件。”

  黃子隆說完沖著喬志清慘烈的大笑了一聲,他因流血過多,面色已經有絲慘白。

  “老匹夫,你是誰的老子,趕緊讓你的士兵放下武器,不然你馬爺爺就要格殺勿論了。”

  馬荀聽黃子隆一口一個老子,還沒等喬志清開口,便沖黃子隆大罵了起來。

  “軍帥,我們不怕死,跟這幫清妖拼了吧。”

  黃子隆身後的一個旅帥喊著淚水大吼了一聲。

  黃子隆舉起手悶哼了一聲,沖喬志清又大喊道,“喬志清,你是不是害怕了,你到底答不答應?”

  喬志清一笑,大聲回道,“黃老將軍請講,只要你的手下不再抵抗,晚輩一定滿足你的條件。”

  黃子隆慘笑了下,抱拳恭敬道,“喬志清,老子看你還算是條漢子,老子就是想告訴你,我這手下的兵勇都跟了老子十幾年了,老子投降以後,你萬不可以再傷害他們性命,若是你不守信承諾,老子就做鬼也不放過你。”

  “黃老將軍放心,晚輩發誓絕不會濫殺無辜,若是有違此誓,人神共憤,天打雷劈。”

  喬志清舉起右手當著黃子隆的面發起了毒誓。

  “好,好,好,痛快。”

  黃子隆大叫了三個好字,拎起大刀便朝脖子上摸了過去,鮮血像噴泉一樣,“噗”的濺了一地。

  “黃老將軍!”

  喬志清驚訝的大喊了一聲,但黃子隆已經閉上了眼,倒在了地上。

  “軍帥……”

  太平軍餘下的八千餘人全部放下了兵器,跪下身子,沖黃子隆的屍體哀嚎了起來。

  “馬荀,派人把黃老將軍厚葬,把這八千多的將士全部帶回蘇州接受改編。”

  喬志清有些失落的對馬荀吩咐一聲,歎了口氣轉身帶著衛兵離去。

  黃子隆身邊的一個旅長,看著喬志清的背影,眼裡全是怒火。

  李秀成很快收到黃子隆覆滅的消息,驚訝的端著手裡的軍報久久無語,不由的閉上眼,嘴裡喃喃自語道,“天道不公,既生成,何生清?”

  “忠王,喬志清的實力真是匪夷所思,屬下建議我們還是撤回常州吧,等積攢了實力,再來奪取蘇州不遲。”

  陳坤書在一旁小心的建議,他心裡對這場戰爭越來越沒有信心,清字軍只用了三個時辰便全殲了黃子隆兩萬的精銳,這是和湘軍作戰以來從未發生過的敗績。若是回撤常州,有南京做後盾,喬志清不一定敢大動干戈。

  “你先下去吧,讓本王好好想想。”

  李秀成滿臉的疲憊,揮手讓陳坤書退了下去,自己一個人對著地形圖發起呆來,他怎麼也想不明白,為什麼自己的這次偷襲喬志清會這麼快得到消息,而且竟一口氣吞下了兩萬多精銳。

  “忠王,您喝點粥吧,您已經一天沒吃東西了。”

  這時一個小丫鬟進了營帳,她是李秀成在南京城的時候收留的丫頭,年紀輕輕,聰明可人,李秀成對這種嬌弱的江南女子總有一種病態的迷戀,走到哪裡身邊總要帶上幾個江南的女子侍奉起居,就像他迷戀蘇州一樣,走到哪裡都會感覺沒有蘇州舒服。

  “放下吧,你先出去,本王要安靜一會。”

  李秀成平靜的看了小丫鬟一眼,看著她纖巧精緻的模樣,不禁有些怦然心動,然後又搖搖頭為自己的欲望強烈的自責起來。

  黃子隆的降軍進了蘇州城後,喬志清讓人給他們熬了一大鍋的肉湯,每人分發了兩三碗的米飯讓太平軍吃了個飽。

  剛開始太平軍以為喬志清送來的是斷頭飯,硬是沒人敢吃,最後還是一位旅帥帶頭,大家才跟著吃了起來。因為清兵殺害俘虜的事情可是太常見了,遠的不說,李鴻章在青浦城誅殺八王一事就傳遍了太平軍,所以太平軍在戰鬥時的降兵很少,不是不想降,而是怕降了之後一樣的殺頭,所以全都奮勇抵抗,戰死到最後一人。

  “少爺,降兵裡的一個旅帥想要單獨見你,說他有重要的情報想告訴你,您是見還是不見?”

  喬志清正在書房批閱公文,馬荀突然闖了進來對喬志清稟告一聲。

  “是嗎?那你帶他過來吧,正好我想瞭解下這支太平軍的情況。”

  喬志清頭也沒抬,書桌上全是王世傑發回來的陝北軍報,喬志清必須得一一過目。

  “領命。”

  馬荀沒再打擾他,退下後就領著太平軍的那位旅帥進了書房,自己關上門退了出去。

  太平軍的旅帥雙手緊握,看著喬志清的眼中不住的透著絲絲的殺氣。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11 10:18

第52章 陝回之戰一

  “你有什麼情報要告知本帥?”

  喬志清放下了紙筆,抬起頭上下的打量著眼前的這位將領,只見他相貌堂堂,體格健壯,英眉劍目,很有大將的風度。

  “狗官,我想告訴你的是,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

  那旅帥咬著牙,一字一句的吐道,手裡不知道從哪裡摸出一把明晃晃的匕首,沖上前就要朝喬志清的胸膛刺去。

  一聲劇烈的槍響在書房響起,門外很快衝擊一隊衛兵。

  只見太平軍的旅帥舉著匕首,瞪大著雙眼,離喬志清僅有一米遠,但左腿上卻是皮開肉綻,鮮血直流。

  “你們先出去吧,沒我的命令不許進來。”

  喬志清安然的坐在帥位上,紋絲未動,只是右手端著把駁殼槍,槍口還冒著一絲絲的硝煙。

  衛兵們左右端望了下,見喬志清無事,便猶豫著退了下去。

  “你真卑鄙,竟然使用暗器,有種我們堂堂正正的決鬥一場。”

  那旅帥咬著牙狠狠的罵了一句,額上因為疼痛不斷的冒著冷汗,左腿終於吃不主力,跪倒在了地上。

  喬志清冷笑一聲,款款說道,“你叫黃文忠,是黃子隆老將軍的義子對嗎?”

  “是又怎樣,狗官,你害我義父性命,我恨不能將你千刀萬剮。”

  黃文忠被看穿了身份,身上打了個冷顫,還是面色強硬的罵了一句。

  “自從你進這個門的時候,我就知道你意欲何為,本帥敬重你的父親,答應他饒你們一命。要不然,你以為你可以活著來見我。”

  喬志清的語氣很是平靜,但不住的向外透著霸氣。

  “老子既然決定要殺你,就沒有想著活下去,要殺要剮隨你的便,十八年後,老子還是一條好漢。”

  黃文忠蔑視的昂起頭瞪著喬志清。

  喬志清嘴角抽動了一下,冷笑著說道,“既然你想死,本帥也留不住你,但是醜話說在前面,一旦你死了,那八千多的太平軍便全部以謀逆罪論處,與你一起上路。”

  “你……狗官,你到底想怎樣?”

  黃文忠吃了一驚,喬志清滿臉的殺氣外露,壓迫的他喘不過氣來,這八千多的兄弟可是黃子隆拼了性命留下來的,絕不能毀在他的手上。

  “本帥沒想怎樣,只是你口口聲聲的稱呼本帥狗官,本帥就是想讓你活下去,看看本帥這個狗官是如何讓天下的百姓們安居樂業起來的。”

  喬志清坐下了身子,滿臉的平靜,就跟和一個老熟人說話一樣。

  黃文忠漲紅著臉無話可說,他不能拿兄弟們的性命開玩笑,不管喬志清打的是什麼注意,他都不能選擇逃避。

  “來人,帶黃旅帥到軍醫處救治。”

  喬志清看黃文忠平靜下來,拍了拍手對門外的衛兵吩咐了一聲。

  黃文忠睜大了雙眼看著喬志清,腿上的鮮血流了一地,像小雞一樣無奈的被衛兵攙扶著出了書房。

  “這黃小子還真是個好漢,黃子隆沒白收他這個義子。只是他那麼羞辱你,喬大哥就這麼白白放過他嗎?”

  書房的門被關上以後,晏玉婷笑盈盈的從側房走了出來,在喬志清的身邊坐了下來。

  喬志清舉手在晏玉婷的臉蛋上掐了一把,微笑著回道,“千金易得,一將難求,你喬大哥是求才若渴啊,又怎會忍心殺他。”

  “這次火狐立了這大功勞,你要怎麼謝謝我。”

  晏玉婷揚起白淨的下頜,挑逗的看著喬志清。

  喬志清坐起身子,迎著晏玉婷火辣的眼神朝她的香唇吻了過去,貪婪的吸允著晏玉婷香甜的小舌。

  晏玉婷閉上眼輕聲呻吟了下,極力的應和著喬志清,雙手忍不住把喬志清摟抱了起來,饑渴的在他的身後抓撓著,和喬志清瘋狂的交織在了一起。

  “這個算不算是獎勵。”

  喬志清怕晏玉婷收不住欲火,急忙克制自己和晏玉婷分開,在她是小鼻子上捏了一下。

  “算你個大頭鬼。”

  晏玉婷滿臉的失望,心裡暗自嘀咕了一句,悶悶的坐下身子,柳眉深鎖的把玩著桌上的筆硯不再理喬志清。

  喬志清無奈的笑了出來,這丫頭自從做了火狐的組長之後,眼神一日比一日嬌媚,仿佛看她一眼,連魂魄都要被她吸走一樣,也不知道是受了誰的指教。火狐的勢力如今越來越強大,三教九流的女人都彙聚其中,晏玉婷沾染了一絲的狐媚之氣也不足為怪。

  “前些日子派往宮裡的火狐都上路了嗎?”

  喬志清主動緩解氣氛,厚著臉皮打破了沉默。

  “早就入宮了,暫時沒有什麼有用的情報傳回來。”

  晏玉婷愛答不理的回了一句。

  喬志清沒意思的乾笑了幾下,叮囑道,“告訴火狐們,不要捨不得花銀子,進宮後要上下打點,最主要的是與總管大太監安德海搞好關係,這個狗太監是慈禧的心腹,要是打通了他的門路,我們以後辦起事來也就方便了。”

  “你就沒有別的事囑咐我嗎?”

  晏玉婷終於忍不住鼓起嘴昂起了小腦袋。

  喬志清盯著她愣了下神,問道,“你姐姐是不是快生了?”

  “去你的,還早著呢。喬大人還是繼續忙公務吧,奴家就不打擾喬大人了。”

  晏玉婷一臉的失望,說著就起身走了出去,今日她穿的是蕾絲花邊的西洋套裙,在陽光下裡面的小短褲竟也能看的輕輕楚楚,充滿彈性的小屁股走起路來左右搖擺。這丫頭的風格越來越像一個現代的女人,在她的引領下,全蘇州的小媳婦大姑娘可是越來越放的開了,也惹得蘇州城的士紳們經常來喬志清這裡告狀,大歎著世風日下,人心不古。

  喬志清把色眯眯的眼神從晏玉婷的背影上收了回來,在書桌前坐下後,給王世傑和顧雲飛回了封指示,信上只有四個字,“格殺勿論。”

  王世傑和顧雲飛一戰便在陝北打出了威名,在安塞城全殲陝回十八營三十余萬人,陝西的回亂基本全部被肅清,此事還得從一個月前說起。

  山陝十八營的回軍把安塞縣城團團包圍以後,連續進攻了三四天,但都因為沒有像樣的攻城利器,連個登城的雲梯都沒有,就靠著人多勢眾,一批批的用命往上沖,最後都被王世傑用洋槍陣打退了下去。

  從前回軍在漢中地區攻無不克,靠的都是城內回民的接應,安塞城內的回民早就被喬志遠一網打盡,全部關進了地牢裡,回軍自然沒有了以前的氣勢。

  白彥虎每日裡瞪著安塞城上的清字軍時常火冒三丈,連續催促了幾次,總算把漢中地區的騎兵全部拉到了安塞縣的戰場上,還從別的地方借調過來三四門老舊火炮,雖然裝填的都是實心彈,但是對於安塞縣土制的城牆卻是足夠了。幾輪炮擊過後,城牆上便出現了一個巨大的豁口,不過僅能容下兩三個人通過。

  回軍的炮彈打光之後,白彥虎跨上了戰馬,拔出腰刀,沖著安塞城大吼了一聲,“真主的子民們,安拉在天國保佑著我們,殺光所有的漢人,沖啊。”

  虎字營的騎兵們頓時陷入極度的亢奮之中,在馬背上揮舞著腰刀,五千多匹戰馬同時朝城牆的豁口奔襲了過去,其他各營也出動了五千多的騎兵緊隨其後,吆喝著揮著馬鞭朝安塞城沖去。

  整個安塞城在馬蹄聲的震動下都開始搖晃起來,馬嘶聲混成一團,如同天邊的驚雷,轟隆隆震人心肺。遠遠看去,黑壓壓的一片,像一把烏鐵鍛造的利刃刺來,十分的駭人。

  王世傑早就讓人在第一道防線上挖設了暗壕,壕溝裡埋設竹簽,上面用棉被加土覆蓋。沖在最前面的騎兵猝不及防,齊刷刷的跌進了暗壕裡,摔了個人仰馬翻,不過絲毫沒能阻止後續騎兵的跟進,在壕溝裡的騎兵和戰馬反而成了墊腳石,很快的就被踏成了肉泥。

  第二道防線離城牆只有一百米的距離,王世傑派人把城裡所有的手推車馬車都集中在了一起,在城牆外一字排開,上面堆放著成捆的玉米杆子、炸藥包和石塊,待回軍衝破了第一防線,王世傑就讓城牆上的弓箭手點燃了火箭,咻咻咻的把火箭射在了玉米杆子上,熊熊的火焰噗的直沖天際,連成一道不可逾越的火海。

  回軍的戰馬雖然都經過長時間的鍛煉,但在火焰面前還是受到了不小的驚嚇。馬蹄高高的抬起,就是不敢越過。等後面的騎兵越聚越多,更不可思議的事情在此刻發生,燃燒的玉米杆子引燃了炸藥包,只聽一連串驚天動地的爆炸聲響起。

  在炸藥包強烈的衝擊力下,石塊如同子彈一般,四散飛起,把聚在一處的騎兵炸的人馬飛揚,馬嘶聲響徹天際。

  一時間回軍損失慘烈,當場有五百多的騎兵被炸飛了出去,還有一千多匹戰馬因為受到了驚嚇,掉過頭拼命朝回跑去,把緊隨其後的步兵又踏死踏傷了五百多人,整個回軍陷入了一片混亂之中。

  “狗漢人,老子要把你們統統殺光。”

  白彥虎對著天空咬牙切齒的嘶吼了一聲,無奈的下令全軍撤退,王世傑讓民夫迅速修補加固了城牆,第一次回軍騎兵的衝擊宣告失敗。

  在總結了經驗之後,白彥虎改變了策略,不再盲目的依靠騎兵進攻,而是在進攻前仔細勘測了地形,派出了大量的步兵連夜抹黑把城牆外的障礙物清除的乾乾淨淨,因為月色昏暗,清字軍摸不清狀況,也沒有開槍射擊。

  回軍似乎是摸准了清字軍不敢出城,放心大膽的行動起來,有的得意忘形的回軍甚至沖到了城牆的下面,用刀子紮著城牆便要往上爬去。

  清字軍居高臨下,只有十米的距離打著火把當然看得清清楚楚,砰,砰,幾聲槍響過後,回軍便如一攤爛泥一樣,一個個的從城牆上跌落了下去,被洋槍打成了蜂窩煤。

  這下在沒有人敢渾水摸魚,連忙退後了五十多米,在黑暗裡埋伏下來,以防清字軍出城重新佈置障礙物。

  天微亮時,城牆外面已看的清清楚楚,這次清字軍再也不會手軟,對準夜裡隱藏在城外的回軍便開槍射擊,回軍一夜未睡,都忘記了自己的處境,趴在地上呼呼打起了鼾聲,一陣槍聲過後,只有少部分的回軍撒丫子撤回,剩下的一百多人便永遠倒在了血泊中沉睡了過去。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11 10:18

第53章 陝回之亂二

  看著回兵一個個慘死在安塞城外,白彥虎徹底陷入瘋狂之中,眼睛因為憤怒已經變成了血紅色,拔出腰刀赤膊上陣,對著虎字營的騎兵嘶吼道,“安拉的戰士們,不要被眼前的一點阻礙嚇倒,安拉在天堂保佑著他的子民,拔出你們的鋼刀,讓漢人們血債血償,沖啊。”

  “咚,咚”

  幾聲沉悶的火炮聲響起,回軍的八千鐵騎又呼嘯著朝安塞城衝擊了過去。白彥虎昨夜派人又四處搜尋了十幾發的彈藥,對準昨日城牆坍塌的地方又轟擊了過去,果不其然,昨日剛剛修固的城牆在實心鐵彈的衝擊下,又坍塌出一塊兩米寬的豁口。

  同樣還是虎字營的鐵騎打頭陣,昨日虎字營已經死傷了上千的騎兵,每個兵勇的臉上都憋了一股子怒火。

  古老的黃土高原上,古老和現代的文明第一次正面對抗,清字營五百的洋槍隊全部集中在了南門,面對著成千上萬的騎兵,排成槍陣,輪番的射擊。

  “砰,砰,砰”

  不斷有回軍的騎兵從馬背上摔了下去,隨即就被後面衝刺的戰馬踏成了肉泥。衝刺在前面的戰馬也成批的被洋槍打穿,渾身飆著鮮血,沒跑幾步便嘶鳴著滾倒在了地上,後面的騎兵來不及躲避,硬生生的就衝撞了上去,被絆的人仰馬翻。但奈何回軍的騎兵實在是太多,五百多的洋槍根本形不成有效的火力網,雖然打退了一千多的騎兵,但大隊人馬還是衝擊到了城牆下面。

  “安拉的子民們,沖進城內,殺光漢人,沖啊。”

  白彥虎跨著戰馬沖在了最前面,對身後的回兵大吼了一聲,便跨馬朝城牆的豁口沖了進去,由於豁口太過狹窄,僅容得下一匹戰馬沖過,所以沖在最前面的一千多戰馬竟然全部聚在了城下,眼瞪著城牆就是沒辦法進去。

  王世傑便立即讓人點燃了炸藥包往城下投擲了過去,這次騎兵營每匹戰馬攜帶了兩包炸藥,剩下的五百多包,王世傑全部集中在了城牆上。

  這種黑火藥做成的炸藥包威力遠沒有TNT炸藥的那般巨大,但是爆炸後所產生的巨大衝擊力也足以讓抱成一團的回軍騎兵喝上一壺。

  轟隆聲持續震響了起來,炸藥包三米內的戰馬和人全都被震的七竅出血而亡,剩下的戰馬相互衝撞,拼命的四散逃竄,即便回兵的騎術再好,也控制不了局面,不一會的功夫城下便亂成一團,踩死踩傷無數。

  白彥虎帶著人沖進城牆之後,眼見城牆外便是一百米寬長的空地,空地上連一絲的掩蔽物都沒有。前面是喬志遠帶民夫早已加固修築的屋舍堡壘,層層排排成橢圓形和城牆煉成一片,上面齊刷刷的站著清字軍的洋槍兵,端著洋槍對著豁口嚴陣以待。

  “……”

  副師長張閑大聲下了命令,屋舍上劈裡啪啦又是一陣的槍響,最先沖進城的回軍騎兵便在豁口出被一圈的洋槍兵打成了肉篩子,要不是白彥虎身後的回兵機靈,拼命擋在白彥虎的身前,恐怕白彥虎也要葬身此地。

  “撤,快撤。”

  白彥虎受了一驚,急忙下令後撤,連滾帶爬的朝豁口逃了出去,前面的騎兵為了掩護他,拼死組成了一道肉牆,被洋槍打的千瘡百孔,血肉模糊。

  城外的騎兵更是亂成一鍋漿糊,根本就沒有做好攻城的準備,所有的騎兵全部湧入城下後都不知道要做些什麼,全部朝豁口處擁擠了過去,硬是被城牆上扔下的炸藥包震死了一千多人,最後在戰馬驚恐的嘶鳴聲中全部四散撤了回去。

  白彥虎的第二次衝擊再一次宣告失敗,不得已在接連損失三千多虎字營的騎兵後,陝回十八營的大帥又聚在了一處,研究起攻城的策略,這次白彥虎漲紅著臉一言未發,其他的大帥都是滿臉的譏諷和不屑,在他的帶領下接連失敗,一個小小的安塞縣硬是讓上萬的回軍死在了這裡。

  “虎大帥,我很敬佩你們虎字營的勇猛,但是攻城略寨和平原野戰是兩碼事,何況漢人有洋槍守城,我們再也不可這般魯莽了。”

  楊文志是十幾位大帥中腦子最清楚的一個,回軍已經圍攻了安塞城半個月的時間,安塞城不但沒能拿下,回兵還接連損失嚴重,是時候換一種攻城的法子了。

  “楊兄弟,你說這仗怎麼個打法,用步兵硬沖根部闖不過漢人槍陣的構成的火力網,一靠近城牆千米內就被打成篩子,用騎兵倒是可以憑藉速度強沖過去,但一旦沖到城下,那便又是漢軍的活靶子,沖也沒法沖,就是拼命人家也不給咱機會啊。”

  馬上草在楊文志的身後大咧咧的吼了一聲,面色憤恨的在懷裡女人的奶子上很揉捏了一把,疼的那可憐的姑娘慘叫連連,眼淚打濕了一地。

  “哭什麼哭,再哭老子就宰了你。”

  馬上草心煩的把那女人推到在了地上,對著那女人的胸口就狠踹了兩腳。

  “別打了老爺,奴家再不敢了,不敢了。”

  那姑娘蜷縮成了一團,哭喊著大聲的討饒。

  “馬大帥,我們在談論正事呢,你先讓那女人出去好不好。”

  楊文志看不過眼說了馬上草兩句,虎字營損失兩三千的騎兵之後,軍帳裡的大帥就屬他的實力最大,馬上草也不敢反駁,瞪了那女人一眼,在帥位上坐了下來。

  “楊兄弟,有什麼建議你就說吧,我們都聽你的。”

  軍帳的大帥齊聲喊了句,默認楊文志坐了主帥的位子。

  白彥虎的臉色越發的難看,坐在原地攥著拳頭呼呼的喘著粗氣。

  楊文志清了清嗓子,建議道,“本帥相信大家這幾日深有感觸,我們的竹竿大刀和漢人的洋槍差距太大,上了戰場就跟小羊羔一般任由漢人屠殺,要是我們的炮彈充足,安塞城牆早就被炸塌了,哪裡還容得下漢人們放肆。本帥認為如今之計,我們得想法子智取安塞城,萬不可再拼命硬躲。”

  “怎麼個智取法?”

  眾將都是滿臉的好奇。

  “咱們可以這樣……”

  楊文志冷笑著把計策給眾人說了一遍,十八營的大帥無不歡欣鼓舞,大贊稱妙。

  白彥虎滿懷心思的看著這個白面書生的傢伙,另眼對他相看了起來。

  兩方人馬相安無事的過了三日,王世傑派出了大量的細作出城查探,但依舊搞不明白回軍的動作,只能讓城內的清字軍繼續嚴防死守。

  安塞城的情況十分的不太樂觀,城中的糧食最多只夠維持一個星期的時間,最重要的是騎兵營的彈藥所剩無幾,炸藥包基本上已經用光,子彈都已用去了大半,王世傑無一日不在暗中期盼援軍的到來。

  “老爺,我給你下了點麵條,你趁熱趕緊吃了吧,涼了就粘在一起了。”

  林美珠笑眯眯的從屋外端著碗麵條走了進來,她和王世傑相處了幾日,便對他袒露了心意,時不時的因為想念父母而半夜三更的鑽到王世傑的被窩裡找他哭訴。王世傑青春年少,自然無法拒絕年輕姑娘的誘惑,糊裡糊塗的就跟林美珠行了周公之禮。王世傑為此還專門給喬志清去了封書信,徵求他和叔叔王樹茂的同意,等得勝歸來後,娶林美珠為妻。

  “美珠,還沒問過你呢,你家以前是做什麼生意的?聽你的意思,你以前還是個大家小姐。”

  王世傑接過了碗筷,呼嚕嚕的狼吞虎嚥起來,好奇的看著林美珠。

  “我們家是做藍田玉石生意的,因為我的遠方表叔在宮裡面做了太監總管,所以宮裡面的玉石器件大都是從我們家採購的,也就是這幾年,我們家才變的富足起來的,可惜好景不常,趕上回人作亂,如今落得個家毀人亡。”

  林美珠服侍在一旁,說到了傷心事,又忍不住簌簌的掉起了眼淚。

  王世傑面色沉重的放下了碗筷,把林美珠摟在了懷裡,細聲安慰道,“你放心,老爺一定會為你報仇雪恨,用回狗的血祭奠你父母的在天之靈。”

  “多謝老爺。”

  林美珠哭的更加的大聲,伏在王世傑的懷裡不斷的嗚咽起來。

  王世傑輕輕的撫摸著她的長髮,心裡不由的為林美珠的遭遇難過了起來。

  二人正纏綿的時候,門外突然有衛兵來傳,說是回軍又開始攻城,讓王世傑趕緊過去。

  “老爺,你先去忙吧,不用管我,我沒事的。”

  林美珠懂事的站起身子,收拾了碗筷退了下去。

  王世傑看著林美珠嫺熟的模樣,突然感覺心裡暖暖的,充滿了力量。英氣逼人的從刀架上取了腰刀,奔南城牆而去。

  張閑在城牆上已著急的滿頭大汗,看見王世傑上了城牆急忙跑過去報告軍情。

  “師長,你可來了,出大事了,回軍,他們,他們……。”

  張閑因為過度的著急,結巴的說不出話來。

  “不著急,慢點說,慌慌張張的像什麼樣子。”

  王世傑鎮定自若的呵斥了張閑一句,與他一起走到了城牆的邊上,只見城外密密麻麻的全是難民,扶老攜幼的朝安塞城蹣跚的走來,回軍竟然讓開了營壘,讓這些不知從何而來的難民通過防區。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11 10:18

第54章 陝回之亂三

  “師長,回軍在玩什麼花樣?我們要是再不阻攔,這些流民可就突破槍陣了。”

  張閑看著越來越多的流民沖過洋槍的射擊距離,頭上緊張的冷汗直流,若是回軍此時發起衝擊,這些流民到底是救還是不救?若是不救,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父老鄉親死在回軍的屠刀下,若是打開城門放流民進城,回軍必定有細作混在流民裡,到時候局勢一旦混亂,必然與城外的守軍裡應外合,回軍拿下安塞城後,必然會進行血腥的屠殺,安塞城內如今可藏著兩三萬的百姓。

  “讓兄弟們鳴槍警告。”

  王世傑果斷的下了命令。

  “第一聯隊全體有令,對天鳴槍,放。”

  張閑連忙揮下了令旗。

  “砰,砰,砰。”

  一排劇烈的槍響聲打破了城外的寧靜,流民以為是城牆的士兵開始反擊,都驚慌失措的大叫了起來,連忙拔腿四散逃離,城外頓時亂作一團,驚叫聲,哭啼聲,求救聲混作一團,最後全部撤到離城牆八百米的地方不知所措的張望著。

  “王將軍,不可開槍,不可開槍啊。”

  城牆下傳來喬志遠焦急的喊聲,王世傑回頭看去,喬志遠已經爬上了城牆,滿臉的驚恐。

  “喬大人,您怎麼來了,這裡有本將防守,你放一萬個心就是。”

  王世傑皺了下眉心。

  “王將軍,方才有人通知本官,說是城外聚集了大批的流民,本官一到城下就聽見槍響聲,王將軍,萬不可對自己的父老鄉親下狠手啊。”

  喬志遠的聲音還是有些驚恐,著急的打量著城外的動向。

  “喬大人放心吧,本將也是人生父母養的,自然不會屠殺自己的同胞,剛才只是警告流民不要靠近城池,回軍的細作很可能就混在人群裡。”

  王世傑冷靜的給喬志遠解釋著。

  “那就好,那就好,將軍準備怎麼對待這些流民,本官粗略的估算了下,城外現在足有五千多的流民啊。”

  喬志遠看著城牆外密密麻麻的流民,和張閑一樣,都是滿臉的不知所措。

  王世傑也猶豫了下,儘量讓自己冷靜下來,頭腦飛快的運轉起來。

  “喬大人,這些回民與漢人有什麼區別,他們都聽的懂漢語嗎?”

  喬志遠對著王世傑的眼神,略略思索了下,肯定的答道,“聽不懂的,回民在此陝西漢中平原繁衍上千年,從來都是特立獨行,有自己的一套語言,和行事法則,對漢語能聽懂的少之又少。”

  王世傑臉上閃過一絲的狡黠,對喬志遠回道,“喬大人還是回城內繼續維持秩序,這些流民交給末將就可以了,末將定讓這些回狗有去無回。”

  喬志遠猶豫了下,還是滿臉信任的點了點頭,告退道,“那就聽王將軍所言,不管怎樣,王將軍切不可對自己的同胞下手。”

  王世傑輕笑了下,轉身在張閑耳邊吩咐了幾句,張閑一臉的驚喜,連忙帶著一個哨的兵勇朝西門趕去。

  安塞城的西門建有甕城,因為城牆地勢陡峭,天然壕溝縱橫,不利於大兵團的展開,回軍也沒有攻打西門的打算。

  張閑帶隊離開以後,南城門大開,王世傑又派出了一個哨的兵勇,策馬奔流民而去,馬蹄聲飛揚,一會便沖到了流民的跟前,持槍嚴防死守,對著流民大聲喊道,“老爺已經答應在西門讓你們進城,快去西門吧。”

  流民隊伍裡頓時傳來興高采烈的呼聲,一傳十,十傳百,一群人迅速朝安塞城的西門奔跑而去。

  回軍的陣營裡,十八個元帥都面色焦急的上下打量著前方的情況。

  “楊兄弟,我們現在進不進攻,這些流民好像都沖西邊而去了。”

  馬上草不耐煩的站在馬背上,看著向西逃竄的流民,對楊文志呼喝了一聲。

  其他大帥也是同樣的問題,著急的等待著楊文志的下令。

  “不著急,好戲還在後面呢,現在進攻,城牆上的漢軍必然會不顧漢民生死開槍反擊,我們得等這些漢民都進了城中,與裡面的兄弟裡應外合,趁著夜色攻打西門。在黑夜裡,漢人的火器也必然發揮不出他們的優勢,他們也想不到,我們會朝西門進攻,此戰關鍵一點,虎大帥必須帶著虎字營的騎兵,朝南門進攻,給漢人造成主攻南門的假像。”

  楊文志對著白彥虎輕笑了一下。

  “都聽楊兄弟的,只要能殺光漢人,讓我白彥虎做什麼我都答應。”

  白彥虎此時對王文志的頭腦更加的佩服,那小子費盡心思從周邊的鄉鎮擄掠了五千多的漢民,再讓回軍換上漢民的衣服,混進人群中。他算准了城內的守軍不會屠殺同胞,便釋放掉這些流民,讓他們朝安塞城逃去,只要回軍混進了城,趁著夜色行動,拿下安塞城易如反掌。

  “哈哈哈,我老馬真是越來越佩服你這個白麵秀才了,你也不虧是我們回人裡唯一的秀才。”

  馬上草大笑了一聲,從馬背上跳了下來,一把抓起蹲在地上瑟瑟發抖的漢人女子,又抱在懷裡不斷的揉捏了起來。

  楊文志斜著眼睛沖白彥虎露出了得意之色,輕笑一聲,便隨眾帥回了軍帳,商討起晚上的攻城之策。

  黃昏時分,流民們全部湧入了西門,張閑已經在城牆上團團把甕城圍了起來,一百多杆洋槍其帥帥的對著城下。

  “開城門。”

  張閑果斷的下了命令。

  西城門在經歷了幾個月的沉默後,再一次打開,門上的灰塵飛落了一地。

  門外的流民見城門大開後,相互大聲的呼喊著拼命的擁擠了進去,沒有半個時辰的功夫,甕城裡便擠滿了老老少少的流民,臉上全都帶著劫後餘生的表情。

  門外的流民全部進來之後,兵勇們便立即關閉了城門,全部持槍警戒。

  張閑早就讓兵勇們準備好了饅頭,稀飯,給流民分發了下去。這些人也不知道餓了多長的時間,全都狼吞虎嚥的大吃了起來,吃完後全部跪下了身子,給張閑磕頭謝恩。

  “鄉親們累了一天,還是儘早休息吧,天亮後,本將便會打開甕城的大門,到時候大家便依次序進城,再也不會擔心回軍的襲擾了。”

  張閑沖城下大喊了一句。

  “謝謝軍爺,謝謝軍爺。”

  甕城裡的百姓全部舉手高呼,胡亂的滾在了地上,便沉沉的睡了過去,甕城裡躺倒了一片。

  時至二更時分,甕城裡一片鼾聲,所有的人都沉浸在了夢境裡。

  “做好準備,讓兄弟們,按計劃行事。”

  張閑輕聲對身邊的哨長吩咐了一句。

  兵勇們相互通知後,甕城上頓時便想起激烈的擂鼓聲。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全甕城裡的百姓嗖的一下睜開了眼睛。

  甕城上一個哨的士兵全部舉起了火把,沖城下大喊道,“所有漢人馬上朝城門靠攏,行動慢者,殺,殺,殺。”

  震天的喊殺聲在甕城上響起。

  甕城裡的流民不知發生了什麼,滿臉驚恐的聽從了指示,潮水一般全部退到了甕城西邊,只剩下一百多人莫名其妙的呆立在原地,滿臉的不知所措。

  “全體有令,開槍!”

  張閑對著甕城裡呆立的流民冷笑了起來,槍聲頓時大作,立在原地的回軍細作這才明白了過來,連忙拔出了腰上的匕首,靠攏在了一處,用阿拉伯語大聲沖城牆上的清字軍嘶吼了起來。

  但為時已晚,在洋槍陣的輪番射擊下,一百多人便瞬間被打成了肉泥,睜大著憤怒的雙眼,倒在了腥臭的鮮血裡。

  “打開城門,入城。”

  張閑滿心輕鬆的大吼了一聲,剛才還驚慌失措的漢民,便齊聲歡呼了起來,踏著回兵的鮮血興高采烈的湧入城內。

  城牆上的清字軍都是滿臉的笑容,為自己骨肉同胞的劫後餘生真心的高興起來。

  夜半十分,天空忽然刮起了劇烈的沙塵暴,遮天蔽月,大風嗚嗚的狂吼肆虐,仿佛要把整個黃土高原掀翻一般。

  城門的西面,一大隊騎兵正沿著崎嶇不平的羊腸小徑,爬上了安塞城西門外面的平地上,西門的城牆上,一縷縷火光來回沖著黑暗處搖晃著。

  “楊兄弟,西城門果然大開,我們的人得手了。”

  馬上草看著城牆上的燈火沖楊文志興奮的大喊了一聲,轉身就要下令攻城。

  “馬大哥稍等片刻,以防萬一,我再派人去探。”

  楊文志心中總覺的哪裡不對,但又說不上是什麼,謹慎起見,還是攔住了馬上草,派了一隊的騎兵朝西城門奔襲而去。

  “兄弟們沖啊,西城門已被我們拿下了。”

  城牆城傳來了一句阿拉伯的呼喊聲,城下的馬隊打起響亮的口哨聲回應,興奮的勒住馬頭,返回通傳。

  楊文志在收到消息後,再也無法掩飾心中的激動,讓人點燃了麻雷子,通知南城門的白彥虎一同行動。

  “咻咻”一團火光直沖天際,在夜空中綻放開來。

  “兄弟們,報仇的時刻到了,沖進城內,殺光所有的漢人,為所有安拉的子民復仇。”

  楊文志沖身後的騎兵大吼了一聲。

  “殺!殺!殺!”

  回軍的騎兵陷入一片的狂熱之中,揮舞著手中的鋼刀,策馬朝西城門沖了過去。

  頓時一片馬蹄聲飛揚,如同戰鼓一般,咚咚咚夾雜著沙塵暴的狂吼,在安塞城外迴響起來。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11 10:18

第55章 陝回之亂四

  楊文志率領文字營三千的騎兵最先衝擊了西城門,後面還緊跟著馬上草的二千騎兵,白彥虎的三千虎字營騎兵看到楊文志發射的信號後,配合的在南門清字軍的射程外大造聲勢,只喊不攻。

  “還愣著幹什麼,快打開城門。”

  楊文志沖到甕城裡後,這才發現西城門原來還建有甕城,甕城裡還有一道城門,心裡突然咯噔一下,對著城牆上手持火把的兵勇大吼了一聲。

  “大帥少安毋躁,我們這就下城去。”

  城牆上的兵勇用阿拉伯語大聲的回了一句,火光突然黯淡了下去。

  十分鐘過後,楊文志和馬上草所帶的五千騎兵全部進了甕城,城牆上此時突然火光通明,一排火把繞著半圓的城牆把甕城裡照的通亮,入城的西城門也咚的關了起來。

  “回狗們,爺爺在此恭候你們多時了。”

  城牆上忽然想起一陣得意的大笑聲。

  “不好,我們中計了,快撤!”

  回軍裡有好多的人不識漢語,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楊文志卻聽的清清楚楚,暗罵一聲壞了。

  “砰,砰,砰,砰。”

  一切都為時已晚,整個甕城的四面八方同時想起了槍聲,火光在夜空中竄出,宛如一道道火龍,連成一片絢麗的紅色珠簾。

  “卑鄙,無恥,老子殺了你們……”

  楊文志和馬上草被回軍護在最中央,不斷揮舞著大刀,沖城牆上咆哮著,五千的騎兵是上天無路,下地無門,完全曝露在清字軍的槍口之下,連人帶馬都被密密麻麻的槍彈打成了篩子。

  “真主救命啊,我還不想死,真主,寬恕我們吧……”

  甕城裡的馬嘶聲,嚎叫聲,哭喊聲,頓時混成一團,槍陣持續射擊了半個時辰,直到最後一個回軍倒在了血泊中。

  “停止射擊。”

  張閑暢快的下了命令。

  槍聲停止後,甕城裡不斷的朝上擴散著腥臭的味道,甕城裡密密麻麻的全是回軍的屍體,一層蓋著一層,鋪滿了整個地面。

  “不要啊,為什麼……”

  甕城裡經過片刻的安寧後,突然傳來一聲極度痛苦的哀嚎聲。

  “屠夫,魔鬼,你們漢人都不是東西,五千個人啊,五千個兄弟啊。”

  槍聲剛想後,馬上草就把楊文志壓在了身下,給楊文志當了肉盾,被城牆上的洋槍打成了肉泥,他臨死前猙獰著雙眼,拉著楊文志的手呻吟了一句,“楊大帥,兄弟要去見真主了,你先前給兄弟找的漢人的女人真不錯,下輩子兄弟還跟著你混……”

  張閑從身邊兵勇的手裡接過洋槍,對著城下的楊文志冷笑了一聲,“笑話,我們是屠夫,那你們是什麼,陝西的漢人都被你們這群餓狼給屠殺光了,白骨累累,都堆積道無定河邊上了,你說這些話不覺的自己很可笑嗎?”

  “那都是逼不得已的,是你們漢人欺人太甚,一步步蠶食真主賜予我們的家園,我們逼不得已才奮起反抗的。”

  楊文志昂起了胸膛,毫無懼色的迎視著張閑的目光,他的全身沾滿了鮮血,像是從地獄裡爬出一樣,黏糊糊的十分駭人。

  “哈哈哈”,張閑大笑了一聲,呵斥道,“陝西從來都是我漢人的根基,什麼時候被什麼狗屁安拉賜給你們了,你們安拉給我們天上的玉帝爺提鞋都不配,我看你還是條漢子,若是你跪下給我磕個響頭,老爺我就放了你。”

  張閑輕佻的說完,城牆上所有的兵勇都大笑了起來。

  “混蛋,你竟敢侮辱我們的真主,你們漢人都是膽小鬼,有本事你跟我單挑,就是死,老子也心服口服。”

  楊文志嘶聲怒駡了一聲,眼睛已變成紅色。

  “就你?老爺我就陪你玩玩。”

  張閑鄙視的大笑了一聲,給洋槍上插上刺刀後,不顧手下將領的阻攔,執意下了城牆,把城門打開後,進了甕城,地上沒有一塊落腳的地方,血糊糊的全是回軍的屍體。

  “來吧,狗東西,爺爺今個就成全你。”

  張閑在離楊文志十米遠的地方站住腳,還是一臉輕佻的看著楊文志。

  城牆上的兵勇緊張的看著城下,生怕張閑出了定點的差錯,全都子彈上膛,對準了楊文志。

  “狗漢人,吃你爺爺一刀。”

  楊文志此時早已處於狂暴的狀態,見張閑下來,立即舉起了手中的大刀,快步奔跑著朝張閑砍了過去。

  張閑輕笑一聲,不慌不忙,舉著洋槍一橫,把大刀擋在了頭頂,立即踢開右腳,直踹在楊文志的胸口上,只把楊文志踹出兩米之外。

  “再來”

  楊文志大吼一聲,又站起了身子,把刀一橫,朝張閑的胸口橫斬了過去。

  “哈哈,來吧,小崽子。”

  張閑與楊文志過了一個回合,心中便知道他有幾斤幾兩,這小子純粹就是靠著一時的憤怒支撐,完全沒有刀法和力量。見楊文志的大刀劈過,張閑一個後躍,避開了刀鋒,同時刺刀右揮,擋在了楊文志的刀刃上,同時朝前一個跨步,刺刀擦著刀刃,磨出陣陣的火星,直直朝楊文志的胸口捅了進去。

  只聽噗嗤一聲,就跟西瓜爆裂的聲音一般,刺刀從楊文志的胸口戳到了後背,鮮血順著刀刃嗞嗞的噴湧而出,楊文志口吐鮮血,好似解脫般輕鬆的著看著張閑。

  張閑看著他的表情,不知道為何心裡出現了一絲憐憫,他殺過無數的人,但看著楊文志的時候,心卻痛了一下。

  “我終於要去見真主了,人間已經被魔鬼統治,只有安拉的烈火才能讓人間重歸乾淨。我想告訴你,其實我也不想殺漢人,可是,可是我是安拉的子民……”

  楊文志顫抖著雙腿,輕笑著對張閑說完,噗的大口吐出鮮血,眼睛一閉,重重的倒在了馬上草的屍體上,刺刀嗖的順著他的胸口滑了出來,上面已經被染成了紅色。

  “安息去見你的真主吧,你是條漢子,兄弟。”

  張閑敬佩的看了楊文志一眼,用袖子擦了擦刺刀上的鮮血,吩咐人清理了戰場後,急匆匆的帶著一個哨的人馬朝南門增援而去。

  白彥虎在南城外聽見西邊槍聲大作,心中大驚之下,知道是計畫敗露,也再用不著演戲,直接率騎兵退出了戰場,回到軍帳後,見其餘幾個大帥都愁眉苦臉的坐著,便知道一切都完了。

  方才在西門趕去增援的步兵,看見西城門緊閉,城中槍聲大作,知道一切都完了,一個攻城的打算都沒有,連忙慌張的退兵而去。

  “虎大帥,完了,全完了,楊兄弟和馬上草估計是回不來了。”

  陝回十八營如今已有兩個全軍覆沒,其餘的大帥看見白彥虎進帳,連忙的大呼小叫。

  “都安靜一下,誰要敢再禍亂軍心,老子就砍了他。”

  白彥虎瞪著豹子眼,大喝了一聲。

  十五個大帥全都聽話的閉上了嘴。

  “虎大帥,要不我們趕緊退回關中吧,安塞城實在是固若金湯,漢軍們趁勢打過來可就晚了啊。”

  郝字營的大帥郝明堂進帳的看著白彥虎,他在這幾位大帥中最為膽小怕事,從來都沒打過什麼硬仗,一遇到事情就遠遠躲開,人送外號,“郝老鼠。”

  白彥虎冷冷看了郝老鼠一眼,呵斥道,“慌什麼慌,我們在安塞城周圍可布下了十萬的軍馬,難道還怕他城內的幾千人嗎?”

  郝老鼠被嚇的縮回了腦袋,躲在牆角不再吭氣。

  “安塞城是我們拿下陝北的第一步,此戰只能勝利,不許失敗,誰再跟我白彥虎提撤軍的事,老子就砍了你的腦袋。”

  白彥虎兇狠的拔出了大刀,一把砍在了椅子上,椅子喀嚓就被剁成了兩半。

  “一切都聽從虎大帥的調遣。”

  軍帳裡的大帥全都嚇的面色鐵青,在陝回十八營裡面,白彥虎與楊文志,馬上草的戰鬥力最強,楊文志和馬上草戰死後,白彥虎當之無愧的成了陝回十八營唯一的大首領。

  一夜無事,王世傑並沒有派兵乘勝出擊,因為清字軍每人僅剩下下十幾發的彈藥。

  “王將軍,可喜可賀啊。”

  西城門大捷,全安塞城的百姓都是歡欣鼓舞,清字軍在他們眼裡如同天兵天將下凡一般,天色剛明,喬志遠便上了城牆,找到了正在城牆的營帳中呼呼大睡的王世傑。

  “喬大人,是你啊,大早上有什麼喜事啊?”

  王世傑伸了個懶腰,迷迷糊糊的睜開了眼睛,搖了搖了下腦袋。

  “昨晚你們在西城門斬殺了五千的回軍騎兵,這難道不是一件天大的喜事?本官已經給我弟弟飛鴿去了書信,說你殺敵萬人,讓他為你向朝廷請功表奏。”

  喬志遠在王世傑身邊坐了下來,滿臉的喜悅,臉上都笑開了花。

  王世傑歎了口氣,擔憂的回道,“喬大人先不要高興的太早,蘇州的援軍還不知道身在何處,我們的彈藥卻用的差不多了,要是回軍再來進攻,恐怕末將也心有餘而力不足了。”

  “將軍所言甚是,本官已派人加固城牆,回軍剛吃了敗仗,恐怕這幾天也會消停一會,實在不行,本官就讓全安塞城的婦孺百姓上城拒敵,只要人心齊,本官就不相信堅持不到援軍的到來。”

  喬志遠聽王世傑這麼一說,收起了臉上的笑容,眉頭緊鎖了起來。

  “還是算了,打戰本來就是軍人的事情,用不上老百姓來冒險。況且城中百姓的身份不明,萬一有回軍的細作,我們可是輸不起的。”

  王世傑端起枕邊的水壺飽喝了一口,冷靜的分析起來。

  喬志遠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忽聽城外擂鼓大作,由遠而近,如同暴風雨前的雷鳴聲一般。

  喬志遠和王世傑同時吃了一驚,相跟著連忙跑出了軍帳,只見南城外面的遠處密密麻麻的全是回軍,如同黑雲一般一層層朝安塞城壓了過來。

  “真主保佑,回軍必勝。”

  “回軍必勝”

  “必勝,必勝”

  城外回軍的嘶吼聲連城一片,由遠及近,狂怒在黃土高原的大地上。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11 10:18

第56章 陝回之亂五

  “回軍這是瘋了嗎?連個雲梯都沒有竟然就來攻城了?”

  喬志遠看著城前手持著刀槍棍棒的回軍,凝神看了王世傑一眼,心中萬分的不解。

  “他們是要和我們拼命了,用人海戰術消耗我們的彈藥,集中優勢兵力再趁勢發起攻擊。”

  王世傑手持望遠鏡遠遠看去,攻城的回軍後面仍有大隊人馬不斷聚集。

  “那我們要不要對這些烏合之眾發起回擊?”

  喬志遠若有所思的點點頭,見回軍已經在距離城牆一千米的地方駐紮了下來,像是在等待什麼。

  “不著急,再看看,若是他們想要攻城,最起碼也該準備兩天的攻城器械,如今我們要是胡亂消耗彈藥,便是死路一條。”

  王世傑也摸不清回軍的情況,不敢輕易的下令開槍,城外的回軍可足有數十萬之多。

  “眼下只能這樣了,本官還要在城中安撫百姓,就此告辭,安塞城中的一千弓箭手也歸將軍調遣,城中百姓的性命可就全託付給將軍了。”

  喬志遠歎了口氣,給王世傑深深的行了個大禮。

  “大人快些請起,我王世傑保證,我在城在,城亡我亡。”

  王世傑連忙將喬志遠扶了起來,面色凝重的對喬志遠發下重誓。

  王世傑點了點頭,拍了下王世傑的肩膀轉身下了城去。

  王世傑深吸了口氣,對城牆的清字軍振臂大吼了一聲,“我在城在,城亡我亡。”

  “我在城在,城亡我亡。”

  “我在城在,城亡我亡。”

  “……”

  城牆上的所有清字軍都振臂跟著王世傑大吼了起來,由近及遠,環繞全城,連綿不絕。

  一個時辰過後,回軍的陣營突然發生大規模的騷動,跟吃了興奮藥一般,全都振臂高呼了起來。只見兩千多漢人有老有少,有男有女,全都被雙手反綁壓到陣前依次排成數列,全都是面如土色,哀叫連連,對著城牆上的清字軍不斷叩頭求救。

  “回軍他娘的又想搞什麼名堂?”

  張閑在城牆上看著對面的陣地忍不住罵了一句。

  王世傑緊盯著城下一言不發,拳頭捏的咯吱作響,一種不好的預感在他心頭浮起。

  “漢人將士們,不要開槍,我是回軍的使者。”

  一個手舉白旗的回人操著不太流利的陝西方言,在陣前大聲吆喝了一聲,邁著羅圈腿,小心翼翼的朝城牆靠近。

  “不要開槍,讓他過來。”

  王世傑大聲吩咐了一句。

  眾兵勇對回軍搞的都是莫名其妙,不知道他們究竟要打什麼主意。

  使者走到了城下,對城牆上的清字軍大聲喊道,“漢人將士們,我家虎大帥有命,限你們一個時辰馬上開門投降,不然,我們每隔一炷香就會殺掉一百的俘虜,為了你們同胞的性名,還請你們放下武器,我們虎大帥保證你們投降後不會傷害城內一人的性命。”

  “放你娘的狗屁,你們大帥的腦袋被驢給踢了嗎?”

  張閑立在城牆忍不住對著使者大罵了一句,持槍就要扣下扳機。

  使者看著洋槍嚇的立馬癱軟在了地上,捂著頭像烏龜一樣縮成了一團。

  “砰”的一聲,張閑手中的洋槍吐出怒火,但子彈只是擦著使者的頭皮飛過,饒是如此,使者還是被嚇的尿濕了整個褲襠,濕了一地。

  “算了,讓他滾吧,兩軍交戰不斬來使。”

  王世傑方才抬高了下張閑手中的洋槍,不然使者的性命早就見了閻王。

  “你們,你們給我等著。”

  使者滿臉的通紅,用手捂著褲襠,憤憤的逃回了陣中。

  清字軍看著使者滑稽的模樣都大笑了一聲。

  白彥虎對城牆下的情況看的清清楚楚,不等使者回來,嘴角便狠狠的抽動了一下,吩咐士兵把一百多漢人單獨押了出來,帶頭沖著面前的一個驚恐至極的漢人揮下了手中的鋼刀。

  “喀嚓,喀嚓。”

  一百多回軍跟著同時揮下了手中的鋼刀,漢人男女老少的頭顱滾落了一地,屍體脖頸上的鮮血噗嗤噴濺了出來,連成一道血霧。

  “開門投降。”

  “投降”

  “投降”

  “……”

  回軍劊子手身上被血液包裹,如同惡魔一樣,嘶聲大吼了一聲,密密麻麻的回軍聞著鮮血的味道,狂熱的跟著劊子手也大喊了起來,如同草原上的一匹匹貪婪的餓狼。

  原來白彥虎連夜又讓回軍攻佔了附近的十幾個村莊,擄掠了兩千多的百姓,妄圖用這些百姓的性命逼迫城中的守軍打開城門,同時白彥虎再也不敢胡沖亂撞,而是有計劃的讓人打造攻城的雲梯和撞門車,這些東西在明日便可完全打造出來,若是守軍堅持不開城門,也可借著兩千多人的頭顱打擊漢人的士氣,為攻城贏得最佳的時機。

  “畜生,畜生,師長,下令出擊吧,跟回狗們拼了。”

  安塞城牆上的清字軍無不是滿腔的怒火,全都舉起了手中的洋槍瞄準對面的回軍,張閑更是滿臉的扭曲,舉起洋槍就要帶人朝城外出擊,清字軍群情激憤,端著洋槍都要隨張閑一起出擊。

  “都給我站住。”

  王世傑大吼了一聲,對天鳴放了一槍。

  清字軍驚了一下,猛地都立在了原地。

  “師長,不能眼睜睜的看著我們的父老死在眼前啊。”

  張閑回過身子看著王世傑滿眼憋出了淚水。

  “師長……”

  清字軍所有兵勇也眼含著淚水跪下了身子。

  “大家聽著,我們的任務是堅守安塞城,在援軍到來之前,誰也不准擅自出擊,違令者,本將軍定斬不饒。”

  王世傑沖手下大吼了一聲。

  張閑大聲歎了口氣,把拳頭狠狠的砸在地面上,手背上被撞的血肉模糊。

  王世傑忍著心裡的痛講完,回頭看著回軍陣地上如綿羊一般待宰的兩千多同胞骨肉,臉上氣憤的青筋暴露,面色扭曲。

  “兩百個,殺。”

  一炷香的時辰過後,白彥虎再次下了命令。

  回軍狂笑著從漢人百姓裡拖出兩百人,百姓臨死前掙扎的哀嚎聲傳遍了戰場,屠刀還是落了下去。

  王世傑眯著眼睛看著前方,嘴角抽動了下,拔出腰上的匕首用手緊緊的捏住,鮮血順著刀刃嗞嗞的流了一地。

  “啊,畜生,畜生……”

  城牆的清字軍再也不忍心直視,全都蹲在了城垛的後面大喊了出來,那種血腥的場面恐怕他們一輩子也不會忘記了。

  “都給我站起來,”王世傑對著眾兵勇大吼了一聲,繼續呵斥道,“你們好好看看同胞們的鮮血,我要你們永遠記住這一天,握緊你們手中的鋼槍,總有一日,我們要讓回狗們血債血償。”

  “血債血償”

  “血債血償”

  “……”

  城牆上的清字軍全都揮動著鋼槍大聲的怒吼了起來,眼睛中似乎都噴出了火星。

  清字軍越是憤怒,白彥虎的臉上就越是狂熱,仿佛是一直無人問津的小孩子做壞事突然得到了關住,那種急於表現的欲望越來越是強烈。

  “四百個,殺!”

  一柱香的功夫後,白彥虎舉起了手中的鋼刀,再次下了命令。

  “快來救救我們啊,軍爺,救救我們啊”

  回軍刀下的百姓們齊聲哀嚎了起來,對著城牆最後一次嗑下了頭。

  “喀嚓,喀嚓”

  四百把鋼刀一同閃著寒光落地,戰場頓時死靜了下來。四百顆人頭又滾落了一地,屍體還直直的跪在地上,面對著城牆上的清字軍,脖頸上噴湧而出的鮮血匯成了一道血河,嘩嘩的朝城牆湧去,把安塞城南的黃土染成了紅色。

  張閑立在王世傑的身邊,閉上眼深吸了口氣,嘴角的鮮血直流。

  “師長,這一切到底是為了什麼?”

  張閑閉著眼輕聲的吐了一句,言語中有說不出的哀傷。

  “因為我們弱小,因為我們不夠團結,因為我們手中的鋼刀還是不夠鋒利。”

  王世傑的語氣平淡,仿佛對眼前的事情無動於衷,沒有人注意到,他的手心已經嵌入了刀刃裡,無論任何時候,他都要保持絕對的冷靜,而疼痛是他冷靜下來的唯一辦法。

  張閑閉著眼睛不再說話,因為他知道,王世傑的決定是正確的,用兩千條同胞的性命換安塞城中數萬的百姓,他們的鮮血不會白流。

  “帶上全部漢人……”

  日落之前,白彥虎鼓著腮幫子最後一次舉起手中的屠刀。

  “為我們報仇!”

  “報仇!”

  “報仇!”

  “……”

  回軍刀下的百姓沒有再哀求,沒有再哭泣,全都是挺直了胸膛,對著安塞城呐喊了起來。

  “老少爺們,安心上路。”

  “安心上路”

  “安心上路”

  “……”

  清字軍的士兵嘶吼著回應了起來,全部面帶刻骨的仇恨。

  “殺!!!”

  白彥虎面色猙獰的大吼了一聲,手中的屠刀直指安塞城,眼睛已變成了血紅的顏色。他雖然早就知道結果,但心裡還是無比的失落,他想像不出城中的守軍是懷著什麼樣的心情在觀看自己的表演,是什麼樣的意志力讓他們堅持到了最後,他在守軍憤怒的呐喊聲中已經明白,這場戲,演砸了。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11 10:18

第57章 陝回之亂六

  一夜無事,第二日黃昏時分,安塞城外擂鼓聲大作,回軍的攻城器械准予趕造完畢,有雲梯,有撞門車,最讓王世傑驚訝的是竟然還有十幾台拋石機。

  殘陽如血,狼煙四起,晚來的狂風夾雜著黃沙在安塞城上空不斷的肆虐,吹的人都眯上了雙眼。

  “安拉的子民們,為了伊斯蘭新世界,衝殺吧。”

  “沖啊”

  “沖……”

  回軍在陣陣的擂鼓聲中,發起了最後的衝擊,白彥虎在軍帳外遠遠的眺望,手中握著軍刀,嘴角不斷的向上抽動。回軍數十萬步兵拿著手中的竹竿大刀毫無畏懼的朝城牆沖去,每個人的眼中都是餓狼一般的兇狠,嘶吼聲響徹天際。

  “兄弟們,勝敗就在此一戰,城在我在,城亡我亡。”

  “城在我在,城亡我亡。”

  “城在我在,城亡我亡。”

  “……”

  清字軍的兵勇全部都熱血沸騰地跟著呼喊了起來,面對著蜂擁而來的回軍,全都握緊了手中的鋼槍,眼露精光,躍躍欲試。

  “全體準備,不留一發子彈,射擊!”

  待回軍衝破五百米的範圍之後,王世傑果斷下令射擊,”

  “嘣,嘣,嘣”

  城牆上五百多鋼槍同時響起,劈裡啪啦的朝城下密密麻麻的回軍撕裂了過去,所到之處便是鮮血崩濺,碎屍爛肉。

  洋槍像是鐮刀一般,一茬茬的收割著回軍的性命,回軍仿佛是沒了思想的木偶,毫不畏懼生死,只是齊聲高呼著“真主保佑,真主保佑”,倒下一批又沖上一批,踩著同伴的屍體朝前沖進。

  不到半個時辰的功夫,戰場突然變的安靜了下來,槍聲變的零零碎碎,待最後一聲槍響在安塞城的上空消失之後,清字軍五千多發的子彈便全部打光,連槍管都變的滾燙起來。

  “漢人沒子彈啦!真主萬歲。”

  回軍中不知道誰喊了一句,所有的回軍都變得異常的狂躁起來,跟著大聲的嘶喊起來,“殺光漢人,真主萬歲,殺光漢人,真主萬歲。”

  回軍沖到一百米的時候,喬致遠帶來的一千弓箭手全部到位。

  “拉弓”

  王世傑大聲下了命令,上千把的弓箭同時飛出,像冰雹一樣烏壓壓的朝回軍砸了過去。

  瞬間一排排的回軍被紮成了刺蝟,其他的回軍毫無防護的能力,眼睜睜的看著弓箭紮下來,卻避無可避,那種臨死的痛苦比洋槍打在身上的震懾力高出多少倍,衝擊的隊形一時間便渙散了許多。

  王世傑一時抓住了時機,冷笑著吩咐張閑繼續指揮箭陣,率清字軍下了城牆,全部跨上戰馬大開城門沖了出去。

  “騎兵團,拔刀,出擊。”

  王世傑大吼一聲,清字軍全部拔出了腰刀,像一把利劍一樣從密密麻麻的回軍中撕裂開一道口子,像是如入無人之地一般,沖進了數萬的回軍之中,把回軍當成了菜瓜一樣砍殺,寒光閃過,便又一顆人頭落地,凡是騎兵團衝鋒隊形經過的地方,滿地都全是殘肢斷臂,鮮血濺飛。

  喬致遠也讓王世傑更加佩服了一些,短短的半個月的時間,喬致遠便讓人準備了數十萬支弓箭,城牆上一陣箭雨接著一陣,掩護著王世傑的騎兵,一旦有回軍朝王世傑的騎兵聚集形成隊形,箭雨便向哪裡飛去。

  回軍的氣勢突然低落了許多,兩翼的回軍都有些潰散的跡象,看著城牆上的箭雨飛來,連忙轉身都一起朝後擁去。

  白彥虎看見王世傑的騎兵團,冷哼一聲,便吩咐手下的騎兵跨上了戰馬,朝王世傑追擊了過去,一路上看見逃兵便順勢揮下腰刀,回軍兩翼的逃兵當場被白彥虎一路斬殺上百,連刀刃都被砍的捲曲了起來。

  “繼續攻擊,擅自後退者,殺無赦。”

  白彥虎大吼了一聲,身後的三千騎兵同時也跟著大吼了起來。

  回軍逃兵一看無路可退,便又轉頭朝安塞城沖了過去,軍心很快被穩定下來,渙散的回軍隊形又重新組織了起來,如同一群行屍走肉,毫無思想的冒著箭雨一排倒下接著一排朝城牆湧去,屍體不斷的倒在地上,被箭雨紮的面目全非,渾身是孔,安塞城前已看不見一塊黃土,全是面目猙獰的屍體。

  “漢狗休走,吃我一刀。”

  白彥虎在進攻的回軍中沖到了王世傑的跟前,大吼了一聲,揮起手中的鋼刀便朝王世傑砍了過去。

  虎字營三千的騎兵也跟著沖了上來,和清字軍的五百騎兵混戰在了一起。

  王世傑冷哼一聲,朝馬背一倒,避過了白彥虎的刀鋒,瞬間又彈起身子,一把勒住韁繩,胯下的戰馬瞬間嘶鳴一聲,抬起了雙腿,直踹白彥虎的臉上。

  白彥虎拉著韁繩,往左一偏,馬蹄騰的一下踹在了白彥虎胯下的馬身上。白彥虎的戰馬吃了一驚,狂躁的來回撂起了蹶子,不斷的撅著屁股彈著馬蹄,白彥虎使勁的勒住韁繩,這才沒有被摔下馬身,待戰馬剛剛平靜,只見面前便是一道寒光閃來,王世傑的馬刀已擦著他的脖頸而來。

  白彥虎驚出了一身的冷汗,連忙從戰馬上翻滾下地,這才狼狽的躲過一刀,但還是被刀刃劃傷了臉頰,在右臉上留下一道長長的傷疤。

  王世傑趁機一抽馬鞭便掉過馬頭飛跨著朝白彥虎踩去,眼看著就把白彥虎踩成了肉泥,但四周的回軍早已聚集了過來,用身子絆住了馬腿,白彥虎才得到喘息的機會,連連後退到回軍的護衛之中。

  此時回軍的投石機已到達攻擊的方位,在佈置好後,回軍便裝上了投石,兩人合力一拉繩索,投石便被高高的彈射出去,直砸在城牆的箭陣裡,跟著又有十幾塊投石飛進了箭陣,城樓的箭雨瞬間亂了許多,砸死砸傷數十人。

  回軍趁勢奔湧攻進,一下子便沖進到距離城牆五十多米的地方,王世傑看白彥虎被層層的護衛,也放棄了斬殺他的意思,咻咻的打起了口哨,率騎兵團朝城內殺了回去,一路上又是滿地的血肉殘屍,回軍手中低劣的武器竟對這五百多人一點辦法都沒有,任由著人斬殺。

  守城的士兵連忙大開城門,待騎兵團全部撤入城內後,又放下了卷繩,把城門緊緊的關住。

  城牆的箭陣已被回軍的拋石機打散,只能全部散開,零星的放箭射擊,再也無法形成密集的箭雨,對回軍形成威懾力。

  回軍眼看著就到了城下,揮舞著手中的刀棍,對著城牆上的清字軍大呼小叫嘶吼起來。

  王世傑帶隊上了城牆,連忙安排眾兵勇防守到位。

  “全體上刺刀。”

  王世傑冷靜的大吼一聲,從腰間拔出刺刀插上了鋼槍。

  “殺,殺,殺”

  城牆上寒光四射,五百多把明晃晃的匕首同時閃起,清字軍齊聲呐喊。

  王世傑眯著眼睛,聞著城外逸散的血腥味,不知道為何心中突然變的有絲嗜血的饑渴,手中的戰刀仿佛知道他的心意,“嗡嗡嗡”的蜂鳴起來。

  “王將軍,本官來助你一臂之力。”

  “王將軍,我們來幫你守城來了。”

  “……”

  城牆下傳來喬志遠和百姓的呼喊聲,王世傑轉身看去,只見一大群百姓手中搬著石塊,拿著各種的武器呼喊著上了城牆,足有上萬多男女老少。

  “喬大人,你們怎麼來了,這裡危險,快回去。”

  王世傑皺著眉頭連忙對眾百姓命令的一聲。

  “王將軍,安塞城是我們大家的,我們不能讓清字軍獨自面對危險,就讓這些百姓留下了來,同清字軍一同守城吧。”

  “對啊,王將軍,我們不怕死”

  “王將軍,就讓我們留下來吧。”

  喬志遠面色沉穩的勸阻一聲,身後的百姓也堅持要求了起來。

  王世傑心中湧起了一絲絲的感動,深吸口氣對眾人鞠躬大聲呼喊道,“好,今日我們就與安塞城共存亡,我王世傑謝謝大家了。”

  “殺敵,殺敵,殺敵”

  所有人都振臂高呼了起來,在張閑的安排下,各就各位。

  回軍的雲梯隊說話間便到了城下,把雲梯打在了城垛上,跟著就沖了上來,老百姓毫無懼色,搬起手中的石塊就朝雲梯下砸了過去。

  回軍硬是拼命的朝上攀爬,好不容易有幾個上了城牆,便被早已等候在一旁的清字軍,端著刺刀捅了下去。整個南城牆,密密麻麻的竟搭設了五百多雲梯,雲梯上爬滿了回軍,遠遠看去,就如同聚攏在蛋糕四周的螞蟻一樣,黑乎乎的一片讓人頭皮發麻。

  南城門在撞門車上巨木的衝撞下,搖搖欲墜,不管城牆上的石塊怎麼飛落,城門下的回軍仍舊一批換著一批的繼續衝撞著城門,屍體堆積起來已有一米多高。

  白彥虎遠遠的站在後面,看著勝利就在眼前,不經意間嘴角露出了一絲的冷笑,摩拳擦掌的跨上了戰馬,大聲的對身後的騎兵命令道,“安拉的戰士們,天堂之門就要打開,我們要用火獄的熊熊烈火洗刷天堂的汙血,殺光漢人,讓安拉的福音照耀每個子民。”

  “殺光漢人,殺光漢人。”

  虎字營的騎兵全都面帶狂笑的揮刀嘶吼了起來,跟著白彥虎拍馬朝安塞城門沖了過去。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11 10:18

第58章 陝回之亂七

  “城在人在,城亡人亡。”

  王世傑率騎兵團又跨上了戰馬,整齊的站在城門的後面振臂高呼,所有兵勇們都跟著打呼了起來,全部從腰間拔出戰刀。兩千多的弓箭手在城牆上傷亡過半,留下一千多人在回軍攻上城牆厚,全部跟著王世傑在城門處防守。

  攻城的戰鬥已進入到白熱化的階段,回軍在雨點般石塊和弓箭的衝擊下,死傷上萬餘人,還是拼命的擁擠上了城牆,和城牆上的百姓廝殺了起來。雙方都是木棍刀斧,戰鬥力倒是沒什麼差別,漢人受夠了回軍的屠殺,都是滿肚的仇恨,下起手來也狠了許多,兩方皆是殺紅了眼,屍體擺滿了一地。

  王世傑對這些裝備低劣的步兵倒是不甚在意,喬志遠帶來的一萬多百姓還能多抵擋一會,誰輸誰贏比的就是雙方對贏的渴望程度,但要是讓白彥虎率領的精銳騎兵沖入城內,那便是再也沒有贏的希望。在城門被撞開一個大洞後,王世傑果斷的下了命令,讓騎兵團的人馬在城牆後等候著白彥虎的出現。

  “轟隆”一聲,城門突然重重的倒在了地上,門外傳來了回軍興奮地呼喊聲,咆哮著踏著一米多高的同伴屍體湧入的城內。

  “咻咻咻咻”

  一千多把弓箭密集射出,剛沖進城內的回軍全被被射成了刺蝟,撲倒在了地上,後面的回軍被箭雨驚的連連後退,直到門外傳來了一陣陣的硝塵,白彥虎所率的三千騎兵絕塵而來,在城外不斷的嘶鳴後沖進了城門。

  王世傑讓弓箭手退下,冷笑著看著白彥虎,兩人相互對視了一眼,全都是面帶殺氣。

  “騎兵團,拔刀,出擊。”

  王世傑率先拔出了軍刀,騎兵團兩千把明晃晃的軍刀同時亮出,像尖刀一樣刺向回軍的騎兵。

  “安拉的子民們,為了伊斯蘭新天國,沖啊。”

  白彥虎大喝一聲,呼嘯著帶著三千的鐵騎迎著王世傑衝擊了過去。

  兩方五千多騎兵在一千米方圓的範圍內廝殺了起來,完全沒有任何的技巧和花樣,相互擁擠在了一起,一刀劈出,便有一刀挨在身上,不一會的功夫便是滿地的殘肢斷臂,汙血橫流。

  經過一輪的廝殺後,雙方各自損失五百多人,換了個方向後又各自列隊站好。

  王世傑的滿身全是鮮血,胳膊被劃開一道長長的傷口,撕下塊上衣胡亂的包裹了一下。

  白彥虎也傷的不輕,大腿被狠狠的刺了一刀,還在嘩嘩的朝外冒著鮮血,白彥虎不管不顧,仍舊領隊在最前面,滿臉的獰笑。

  “騎兵團,出擊。”

  王世傑再次下了命令,騎兵團再次呼嘯著沖向回軍。

  “安拉的子民們,殺光所有漢人,出擊。”

  白彥虎也大喝了一聲,回軍騎兵跟著拔刀迎上。

  兩方人馬相接,王世傑左右劈殺,直直沖著白彥虎衝擊了過去。所經過的回軍拼命回擊,王世傑一刀一人,一刀劈過脖頸,馬上抽出,往後又是重重的一捅。鮮血順著戰刀不斷的噴濺,把王世傑胯下的戰馬都染成了血紅。

  “賊漢人,休要倡狂,吃我一刀。”

  白彥虎看手下不斷的被砍殺,憤怒的青筋曝露,雙眼血紅,拍馬便揮刀砍向了王世傑。

  王世傑與他交手過一次,知道他空有一身的蠻力,完全沒有一點的刀法,心中毫無畏懼,急忙勒住馬頭往後一靠,抬腳便倒踢在白彥虎戰馬的脖頸處。一聲馬嘶哀鳴,那戰馬吃了一驚,又蹦又跳,險些把白彥虎甩下馬去。

  白彥虎齜牙咧嘴的大吼了一聲,用戰刀重重的拍在馬身上,這才把戰馬穩定了下來,王世傑哪容得了他有喘息的功夫,對準他受傷的右腿又直刺了一刀。白彥虎大腿發麻,沒辦法躲避,竟咬緊了牙,硬生生的接了一刀,用腿腕夾住了王世傑的戰刀,同時也對準王世傑揮出手中的馬刀。王世傑一個機靈,放開了手中的戰刀,朝右連忙斜跨,慌忙躲過馬刀,但胳膊還是被劃了一道口子出來,不斷的朝外滲著鮮血。

  白彥虎趁勢又刺出一刀,王世傑咬著牙拔出腰上的軍刺,迎著馬刀一架,往下一劃,便砍在了白彥虎的手指上,把白彥虎的手指連根砍斷,連裡面的骨頭都依稀可見。

  白彥虎吃不住痛,滿臉的冷汗直流,連忙鬆開了手中的馬刀,看著王世傑不顧生死的表情,心裡忽然顫抖了一下,臉上竟第一次露出恐懼的表情,一把勒住韁繩,便調轉馬頭朝城外逃去。

  “殺了白彥虎,為父老鄉親報仇。”

  王世傑在人馬中左右穿插,直奔白彥虎沖去。

  白彥虎策馬狂奔,全身傷痕累累,在沒有當初的勇猛,連連讓手下攔住王世傑,王世傑嘶吼著與回軍糾纏,漸漸的離白彥虎越來越遠。

  此時兩方人馬已處於焦灼的狀態,你一刀我一刀,也不躲不避,全都是滿身的血口。有的清字軍的兵勇發起狠來,躍上回軍的戰馬,用身子接住戰刀,一把摟抱住回軍便滾下了戰馬,雙雙被馬蹄踏成血泥。

  白彥虎回撤後,回軍的戰鬥力也立即銳減了下來,全都調轉馬頭朝城外跑去。清字軍不依不饒,拍馬大吼著追趕,直到把回軍全部趕出了城門,才停了下來。

  “清字軍,必勝。”

  王世傑舉著匕首大吼了一聲。清字軍所有的騎兵,全都渾身血紅,像是從地獄出來的惡魔。

  “必勝,必勝。”

  所有清字軍都跟著嘶吼了起來。

  回軍的步兵站在門口看著城內僅一千多的騎兵硬是沒人敢踏進門去,各自站在門口相互的張望。

  此時城外突然傳來幾聲隆隆的轟鳴聲,頃刻間地動山搖,像是上蒼的雷霆之怒,轟鳴聲由遠及近,越來越是密集,讓整個安塞城都顫抖了起來。

  王世傑突然對著城外狂笑了起來,對著身後的清字軍大吼一聲,“援軍來了,兄弟們,跟我殺出城去,為父老鄉親報仇。”

  “沖啊,沖啊。”

  清字軍大吼一聲,全都是滿臉的興奮,揮舞著手中的鋼刀,跟著王世傑朝城外殺了出去。

  城外的回軍早就聽到了遠方的異動,看著王世傑率領的血色騎兵從城內殺出,早已沒有了抵抗的欲望,全都朝後拔腿逃散。

  清字軍連連追擊,像是砍西瓜一樣,一刀一個回軍。城門處的回軍潰散之後,如池塘裡掉落下一塊石頭泛起的一圈圈的波紋,不斷的朝外擴散。城牆下不斷攀爬的回軍也都扔下了雲梯,胡亂的逃竄,戰場的形勢一下子發生了逆轉,城牆上的回軍沒了後援,也被守城百姓全部的絞殺。

  “援軍來了,我們勝利了。”

  “勝利,勝利。”

  城牆上不知道是誰興奮的大喊了一聲,緊接著所有人都跟著大喊了起來,一時間勝利的呼喊聲響徹天際。

  殘陽眼看著就要落下天際,王世傑迎著落日遠遠看去,天際上突然亮起一團團的火花,像是絢爛的煙火一般,燃燒著整個大地。

  “砰,砰,砰,砰。”

  密集的槍響聲終於在天際響徹,回蕩在整個安塞城的周圍,那槍聲如鞭炮一般,連綿不斷,戰場上似乎一下子安靜了下來,就只剩下劈裡啪啦的響聲。

  “是援軍,王將軍,是援軍來了。”

  喬志遠在城牆不斷的對著城下的王世傑大聲歡呼,只見城外一層層同王世傑一樣打扮的兵勇,手持洋槍把回軍團團包圍,手上的洋槍不斷的咆哮著,一排排逃散的回軍倒在了槍口之下,數萬人竟沒有一隊人馬沖出。

  “顧雲飛,你終於來了,安塞城沒有丟,沒有丟。”

  王世傑跨著戰馬,看著滿地的屍體,不知為何突然大吼了出來,喊完熱淚盈眶,全身顫抖。

  騎兵團肅穆的跟在他的身後,在夕陽的餘暉中熠熠生輝。

  “發射,發射,發射。”

  顧雲飛手持指揮刀冷眼看著不斷衝擊而來的一波波回軍,只是不停的下著命令,在一萬多的清字軍面前,回軍就像是一個嬰兒面對著成年的大人,毫無反抗的能力,沖上一波便倒下一波。

  “清字軍,萬歲,”

  顧雲飛大吼一聲,所有清字軍都跟著大吼了起來,一排排開槍射擊,朝安塞城縮小著包圍圈。回軍完全沒有了抵抗的意志,連連的朝後退縮。

  “王世傑還真是一條好漢,喬大帥果然沒看錯他。”

  顧雲飛看著戰場上堆積如山的屍體暗自感歎了一下,對著遠處的安塞城輕笑了起來。

  “騎兵團,拔刀,出擊。”

  王世傑大吼著再次下了命令,率騎兵團沖進了潰散的回軍隊伍裡,不斷的用戰刀收割者回軍的性命,戰場上剩下的五萬回軍在前後的夾擊後,終於崩潰的一批批跪下身子繳械投降。

  “起來,不准投降,快起來。”

  王世傑大聲的嘶吼著,不斷的砍殺著跪在地上的回軍,但是竟沒有一個回軍反抗,全都是驚恐的抱頭蜷縮成一團,王世傑突然鬱憤的大哭了起來,沖著跪地求饒的回軍不斷的大罵著,“混蛋,混蛋,為什麼投降,為什麼。”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11 10:19

第59章 野火燒不盡

  安塞城四面號稱三十多萬的回軍一夜間被顧雲飛率領的清字軍完全的擊垮,總共有戰鬥力的不過十多萬,被打死打傷六萬多,其餘的人除投降的青壯年外,不過是回軍拖兒帶女的家人充數的。

  陝回十八營的大帥基本上都在這場戰鬥中戰死,讓顧雲飛和王世傑唯一感到遺憾的是,讓白彥虎和郝老鼠逃的無影無蹤。喬志遠帶著城內的民團打掃戰場,處理善後,他吩咐百姓在安塞城的南門外用欄柵紮起一個集中營,把安塞城附近的回民都集中在此處安置,由民團的兵勇持槍嚴加看守,顧雲飛已經給安塞城的民團配發了兩千支洋槍,看守這群手無寸鐵的回軍綽綽有餘。

  由於回軍的糧食全是靠掠奪而來,二十五萬人每日的消耗便是一個很大的問題,有很多的老弱病殘都已經出現斷糧的情況,餓的面黃肌瘦,在戰鬥中受傷的回軍也無藥可醫,滾在地上哀嚎著等死。

  安塞城的縣衙裡,喬志遠和王世傑、顧雲飛為了這二十五萬的回人,發生了激烈的爭執,三人悶悶不樂的各自把頭扭在一邊,互不搭理。

  林美珠小心的在一旁給他們三人添茶倒水,緩解著房子裡尷尬的氣氛。

  “這些回人除了年輕力壯的,其餘的都是老弱婦孺,本官絕不同意把他們趕盡殺絕。”

  喬志遠端起茶碗潤了下嗓子,繼續的爭辯起來。

  “老弱婦孺?喬大人,你也太婦人之仁了,他們殺氣漢人來可是毫不手軟,你忘了在軍陣前他們是怎麼殺我們的同胞的,刀都砍的卷了刃了,你見他們手軟過嗎?這幫畜生必須得殺,非我族類,其心必異,他們不死,怎麼能對得起我騎兵團一千的兄弟。”

  王世傑想起在守城時戰死的一千多騎兵團弟兄,還有被回軍殘殺的無辜百姓,心裡又忍不住憤恨的堅持己見。

  “你們倆都聽我的不好嗎?我們只要把回軍往西趕到沙漠那邊,任由他們生死,這樣我們也不落得個劊子手的名聲,也留下了他們一條性命,這不是兩全其美的辦法嗎?”

  顧雲飛初來乍到,對此地的情況並不瞭解,他是太平軍出身,對回軍造反曾經也抱有同情的態度,一路上看見千里無人煙,才慢慢的改變了對回軍的印象。

  “你這叫斬草不除根,等他們的子孫後代繁衍過來,照樣會對我們產生威脅,他們會不斷的告訴子孫後代,是漢人搶了他們的土地,是漢人殺了他們的男人,他們的子孫會比現在更加的變本加厲,我們已經付出了這麼大的代價,難道還不足以讓我們深刻反思嗎?

  王世傑忍不住心中的憤怒,拍了下桌子站了起來。

  “你小聲點,怎麼對喬大人和顧師長說話呢。”

  林美珠在王世傑的身後拉了拉他的衣角,小聲的勸了一句,王世傑這才深吸了口氣,在椅子上坐了下來。

  喬志遠看他二人含情脈脈的樣子,不覺的輕笑的問林美珠道,“美珠啊,這裡你最有發言權了,你父母都是被回人給殘害的,你說說看,城外的那群回人都改怎麼處理?”

  顧雲飛也饒有興趣的看著林美珠。

  林美珠一聽喬志遠說起父母的事,眼圈馬上就通紅了起來,有些傷感的回道,“冤冤相報何時了,回人雖然可惡,但是他們的家人卻是無辜的,奴家就一小女子,大事還得大人拿主意。”

  王世傑拍著她的小手細聲安慰了起來。

  “世傑,你聽聽,人家一個女孩子都有這樣的胸懷,你何必非要把回人們殺光呢。”

  喬志遠順著林美珠的話勸說起了王世傑。

  王世傑一時語塞,也不好辯駁,抬頭看了看林美珠,林美珠沖他點了點頭,示意王世傑聽從喬志遠的意思,她自小心地善良,連螞蟻也捨不得踩死,何況城外那二十多萬活生生的人命。

  “那就聽喬大人的吧,你怎麼安排我都沒什麼意見。”

  王世傑歎了口氣也不再堅持。

  喬志遠把頭扭過去看向顧雲飛,顧雲飛聳了聳肩膀的笑道,“我和世傑兄的意思一樣,喬大人看著辦就行。”

  “那好,此事本官便做主了,就放回人們一條生路,本官這就安排人先救濟他們一些糧食,然後再上奏朝廷,聽從朝廷的安排。”

  喬志遠的臉馬上變的晴朗起來,告辭了王世傑和顧雲飛就下去準備了。

  王世傑心中還是猶豫不決,眉頭緊縮的看著顧雲飛問道,“雲飛兄就真的放心那幫回人?他們可不像太平軍一樣,是沒有吃的才起來造反的。”

  顧雲飛站起身子拍了拍王世傑的肩膀勸道,“世傑兄,你還是太年輕了點,做大事要考慮周全,當今朝廷的一貫策略是是拿回人來制約漢人,此次鎮壓回人造反也是回人威脅到他們統治,既然他們已經投降,我們自然沒有誅滅他們的藉口。喬大帥來時已經交代的很清楚了,我們只是來負責安塞城的安危,既然安塞城的包圍已解,那一切便依本地官員的處理就是,我們不可以過多的干預本地的政事,讓朝廷找到壓制我們清字軍的藉口,為難喬大帥。”

  王世傑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照顧雲飛這麼一說,腦子便突然有點開竅了起來,對顧雲飛又敬佩了幾分。

  夜深厚,安塞城外的回人集中營,兩個裝扮怪異包裹著黑色頭巾的回人鬼鬼祟祟的把集中營裡的各頭領召集了起來,眾頭領都顯的格外的興奮,跟那兩個回人跪下了身子,連連磕頭。

  “安拉保佑,虎大帥,你總算是回來了,我們得趕緊想個辦法,不然漢人們可就對我們動手了。”

  那兩個古怪的回人正是失蹤的白彥虎和郝老鼠,他們並沒有從包圍圈中逃走,而是化裝成了回人婦女的裝束,混在了集中營的回人之中。

  “你們都快起來吧,別讓漢人們注意到這裡。”

  郝老鼠小心的環顧了下四面,正是因為他的小心謹慎,才在一次次的惡戰中活下命來。

  回人頭領們都聽話的盤腿坐下,由於陝回十八營的主要將領全都陣亡,這些頭領大都是隊長級別的小人物,對兩位大帥十分的敬重。

  “大家的心意我很明白。”白彥虎終於開口說話,頓了頓繼續說道,“我們陝西的回人正處於生死存亡的關鍵階段,一切都要小心從事,如今城內的情況不明,漢人們肯定還沒有妥善安置我們的計畫,我們應該在他們動手之前搶先行動,我們的族人已經被漢人給打怕了,我們必須想辦法再去喚醒他們體內的血性,你們這就下去聯繫眾兄弟做好準備,明日本大帥自有安排,大家跟著回應即可。如今寧夏的馬化龍大帥已經攻破靈州城,在寧夏了打出一片天地,我們殺出重圍後便到寧夏投奔與他,在養精積蓄以後再反攻回陝西,殺盡漢人,為我們死難的兄弟報仇。”

  白彥虎說著便有些憤恨的攥了攥拳,右手剛剛結痂的斷指又冒出了鮮血,眾頭領皆是讚賞的點了點頭,磕頭跪拜後就各自退了下去。

  天亮後,回人集中營突然大亂了起來,所有的人都揮臂高呼著,“糧食,我們要糧食,糧食,我們要糧食。”二十多萬人的喊聲聚攏起來,驚響天際。

  民團的兵勇急忙進城把情況彙報給了喬志遠,喬志遠緊皺著眉心,臉上露出了一絲的不快,王世傑和顧雲飛也同在屋內一起議事。

  “不是昨天剛運給他們一批糧食嗎?怎麼今天又鬧糧,喬大人,我早說過,回人就是一群養不熟的白眼狼,你只能把他們都打疼了,打服了,他們才會怕你敬你。”

  王世傑一聽到此事便大怒了起來。

  “喬大人,我們放過他們一命已經是莫大的仁慈了,如今他們這般做,肯定另有原因,我們確實應該好好調查一下,不要讓別有用心的人鑽了空子。”

  顧雲飛在一旁冷靜的分析,他的心裡暗暗的趕到一絲的不妙。

  喬志遠沉思了一會,拍了下桌子,決定道,“二位將軍所言甚是,此事都是本官做的決定,所有後果都由本官負責,本官這就到回人集中營調查一下,若是真有人圖謀不軌,本官定嚴懲不饒。

  “那大人小心,我和世傑兄這就整頓兵馬,以防萬一。”

  “雲飛兄說的對,還望大人小心行事,一旦回人有異動,我和雲飛兄便立即出城鎮壓。”

  顧雲飛和王世傑同時站起了身子,拱手告別。

  喬志遠點了點頭,帶著衛兵出了門直奔回人集中營而去,王世傑擔心他的安危,又加派了一個哨的騎兵跨馬護衛在喬志遠的身後。

  正午的陽光炙熱的燒烤著大地,喬志遠跨著馬剛到集中營的門口,烏壓壓的回軍便洶湧沖到門口,抗議呐喊。

  “回人兄弟們,本官是來和你們談判的,請大家不要亂,不要亂。”

  喬志遠下了馬大聲的沖回人嘶喊著,但喊聲很快就淹沒在回人的糟亂聲中。民團的兵勇大喝著不斷用槍托砸在回人的身上,喝令回人退後,也不知道是哪位兵勇手抖了下,扣動了扳機,只聽“砰”的一聲巨響震動天地。

  “漢人屠殺回人了,漢人屠殺回人了。”

  回人裡突然有人大喊了一聲,現場的氣氛頓時凝固在了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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